卓木强巴正瞧着吕竞男那质疑的目光。似乎在询问他:想做什么?他也没有多想,子弹从三个方向打出来,左前方50米有一个人;正前方四十米有一个人;更远的地方岩壁垮塌的地方有2个人。影子露出来了,敌人藏的很好。可以从残像的缝隙里看到中间唯一的通道。身体全都隐藏在石像的后面,只要自己一旦踏出这个藏身的地方就会被袭击的。枪打不到他们,除非把手雷直接扔进他们藏身的地方。否则也炸不住,可是卓木强巴最大的投掷空隙也不足十厘米,相隔有五十米的距离。要想把手雷扔进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恐怕没有人能做到吧!难道对方真的无懈可击了吗?
冷静!冷静下来。卓木强巴在告诫着自己重新分析形势。如果直接冲过去呢?左前方有3个人,前后呼应。就算冲到面前那也是无法全身而退的。正前方只有一个人,而且距离最近可是他躲得非常好。那个人藏在3个接近2米高的石墩中间,而且头上有根石柱搭下来,形成了一个门字形。这个人就好像躲在碉堡里,与他们的同伴相互照应着。
唯一的破绽是门框了,由于石柱和石墩只见没有完全吻合,门形碉堡的正上方是有空隙的。卓木强巴可以看到碉堡内的光影在变化,他估计了一下手雷可以塞进去。如果从门的正上方把手雷扔进去,就算爆炸了冲击波也不会影响到自己。反而是在左前方的敌人会受到干扰。可是。。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冲到这个碉堡的面前?怎么才能爬上那碉堡的顶部呢?而且在这个过程之中,如何让自己不被敌人的子弹打中呢?
这个时候,卓木强巴忽然想起了:亚拉法师。对了!像法师那样移动身体!不行!我做不到啊。那么对对对。就用敌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对了用这种方式吧。石墩离地方的高度约一米八,和自己的身高相仿。能跳到那么高吗?看来真的搏一把了。计划妥当了。卓木强巴把自动步枪平放在地上,把一把微冲配置在最容易握住的位置。又摸出了2枚吸引弹,右手握着了一颗手雷。在吕竞男和唐敏惊讶的表情中,卓木强巴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他扔出了第一枚吸引弹,那吸引弹从半空划过,划过一条亮丽的弧线。在几乎是同一时间,卓木强巴从藏身的地方跑出来了,但是他并没有走中央的通道,而是沿着内侧的岩壁。身体一侧,沿墙而起这正是他们练习过无数遍的蹬墙步。能够凭借着身体的冲势,拔高二三米,沿着墙走七八步。
西米他果然没有想到,卓木强巴会沿着墙冲过来。等他发现卓木强巴的时候,他已经顺着墙绕过了障碍已经冲过了二十多米。同时第二颗吸引弹又扔出去了。西米还没有猜出卓木强巴的意图,他还在用眼角的余光在看。扔出来的是吸引弹呢?还是别的什么呢?而就在这个时候,卓木强巴又冲出了十米。距离伊万藏身的地方,仅有数米的距离了。
西米这才明白他要干什么?而这个时候伊万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颗吸引球上,正在用枪射击着这颗吸引球。西米这才调整枪口,同时他提醒伊万说:“敌人在你的头顶。”
而这个时候,卓木强巴依然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蹬身体猛地团起,平地而跳,让足底的高度与身体等高。一跃跳上了接近2米的石墩。手臂一张把手雷送进了碉堡。
这是卓木强巴的唯一的停顿。可惜西米的枪口还没有移到卓木强巴的立足点,而在这一瞬间,伊万刚刚打碎了吸引球。他的耳朵听到了西米的呼唤,大脑开始在分析那呐喊声的意义是什么?西米的枪口正在由后往前移,正在努力的追赶着卓木强巴的身影。卓木强巴依然把手雷送入了伊万的藏身之处。
然后,他身体后仰,双足奋力一蹬犹如离弦之箭倒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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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火光乍现,烟尘四溅,子弹擦着卓木强巴的发际飞过。卓木强巴一个倒空翻落在了地上,在半空的时候双手抽出了斯凯尔微冲,朝烟雾中的敌人反击着,同时趁着烟雾的掩护,朝着左前方扑。
吕竞男跟巴桑也纷纷的从藏身的地方策应着、掩护着,没有任何的阻滞。又是一个飞身上墙,卓木强巴手持着双枪,从墙壁上跑过去,在半空身体跟地面是平行的时候,突然踏着墙壁做了个360度旋转,就像轮滑运动员在半空做的那种动作。
在翻身的同时双枪喷火,把藏在另一隐蔽的地方,还在围着石像发愣的胡子给击毙了。从墙面落地双手一前一后同时开火,即让前面的敌人无法还击,同时又保证身后的敌人完全毙命。紧接着,双枪朝前一个侧空翻滚,旋转着的枪口喷火不断,子弹全方位的封锁住了敌人。
西米发现卓木强巴从烟雾中冲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卓木强巴在墙面上做三百六十度的旋转,而且一面旋转一面开枪射击,胡子中弹倒地了。
“这。这是在玩枪呢?开枪也能像舞蹈一样行云流水吗?飘忽不定吗?”西米突然觉得,自己以前那几十年的枪都白玩了。原来开枪射击也可以成为一种艺术,也能让人产生一种近乎完美的感觉。那种挥动枪械的轨迹,那种在空中翻腾的射击的方式能避开吗?
他见到了卓木强巴迫近了,他再也没有犹豫直接从墙面的破口处跳下去了。
不仅敌人震惊,巴桑他们同样的震惊,精准的计算,时间的掐算,连爆炸后的烟雾掩护都一一考虑到了。然而更令人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套动作——这套突然发挥的堪称无暇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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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在空中飘荡,眸子映着火光,子弹在飞旋,带走了空气的温度。那一气呵成的动作,让吕竞男为之动了容。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在这个地方,吕竞男几乎以为自己看到得是一场个人艺术体操的表演。每一个步骤都像实现编排好的,仿佛已经经过了上万次的排练。每一个动作都是力与美的体现,而唯一不同的是,这个体操表演者手持着双枪在半空旋转的时候还在开枪,还在向敌人射击着。
吕竞男喃喃的说:“我们……可没教过他这个东西呀!”巴桑一看到卓木强巴的动作,就已经明白了,“啊……哎呀!真棒啊!强巴少爷是把俄罗斯那些跑酷少年的动作,跟射击完美的融合了。这是做的如此的娴熟。是在令人难以相信呀!是突然的超常发挥呢?有时候强巴少爷怎么就会变得让人看不透啊!”
小巷并不长,但是转了一个弯之后,就与光线隔绝了,完全陷入了黑暗。岳阳一步一停的在望前面走着,他用脚小心的勘察这地面,惟恐一脚踏空或者踩着什么机关就不好了。张立一只手抵在了岳阳的后背上,以确保两个人的距离。
“哎。我说,快点!能不能快点?”“黑布隆冬的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快?”“哎呦!怎么不把灯打开呀?他们这个自动步枪可是带电筒的.”“你傻呀!前面要是有敌人不是就暴露了吗?哎。嗨。有光亮。是。。。”似乎已经走出小巷了。
前面是一个大厅,或许更像是一个仓库。总之,一大堆黄澄澄的东西把里面堆得满满的。更为细小的光芒朝着四面八方胡乱的漫射,好像阳光透过筛子照下来似的。“啊……咱们发财了!”
两个人被眼前那耀眼的黄|色深深的吸引了,那可是一大堆呀。垒的像是个小山坡,足有十米高。那些细小的光柱照在上面,顿时发出了令人无法抗拒的光,金色的光。除了中间那一堆大的,旁边还有无数巨大的金像,虽然残破,但是光芒可人。明艳不可防务,那怕再难看,也没人不喜欢。
张立和岳阳几乎是向这个金山冲过去了。在途中才感到在金光之中,怎么还透着一股寒气呢?等他们察觉的时候。一把特种匕首依然飞过来了,慌乱之中,岳阳举枪迎接。
当!的一声响,震得岳阳的手臂一阵发麻。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在金山的顶端有一个人盘踞在上面。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在光柱之中那身影就像是从荒野之中爬出的恶魔。是莫金的人,一看这个身影岳阳就认出来了,在倒悬空寺打过交道,这个人就是雷波。
一看到这大堆的金子,他两眼发亮摸摸这块舔舔这块,这个雷波他说什么也不走了。正好西米需要有人来吸引追捕者,索性就把雷波留在了这金堆上。雷波还不明白呢,西米他们已经把外面的进口炸毁了,他被永久的困在了这堆金属上。
说时迟那时快,雷波一刀没有击中岳阳,在金山的另一头他心中发着狠说:“全是我的!全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不要抢别想……”岳阳也回过了神,顺手就朝雷波消失的方向扔了一枚手雷。轰……炸开了,随后就响起了雷波那狂暴的吼声:“妈的!别用炸弹,会炸坏这些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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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和张立对望了一眼,没想到有人爱财爱到这样。正想着,雷波依然从金山的后面闪出来了。岳阳和张力同时开枪,这个家伙一个翻地滚,躲在了一金像的后面。雷波怪笑着说:“嘿。枪法太差了,想跟我抢金子,下辈子吧!”
岳阳一眼看到了雷波露在了外面的鞋背,一枪中穿,只看到冒烟的鞋面。也没有听到雷波的喊叫。他顿时明白了:那只是一只鞋。雷波的身影,从另一具金像后面露出来了。岳阳又把枪打过去,子弹和金像碰撞着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雷波闭着眼睛他似乎在品味着金子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他浑身通泰,似乎连脚都不疼了。
枪声停下了,雷波又是一个蹿跳,从一尊金像的身后,翻滚到另一尊金像的身后。又引来了一连串的枪声,雷波的动作很快,他总是在金光中蹿过来蹿过去,而且和卓木强巴使用的战术相同。他总是在出人意料的地方出现,等你看到他,他已经转移了其他地方。
接连几次之后,岳阳和张立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枪法。张立说:“我说,小心点!他这是在消耗咱们子弹呢!”岳阳点了点头:“知道!这个家伙,到底还想干什么?”雷波在阴暗的地方说:“恩。怎么子弹打完了?那可该我了。”什么?就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岳阳身旁的金像突然倒塌下来.。
雷波原来早就在这里了,他自然不会没有准备。不过这个机关,似乎做的差了一点。金像倒塌的速度很慢的,正因为如此,岳阳才得以逃脱。否则,被三四米高的金像砸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岳阳非常的窝火,他对着暗处大声骂着:“就这个水平啊!嘿。也不怎么样啊?你差劲的很啊!嘿……你有没有学过什么叫机关啊?我看你啊,就会躲躲藏藏的跟个老鼠似的。就你这种货色,还想守金子?你呀!我看你就赶紧捡2个金豆子趁早滚吧!”
雷波在暗处也对骂着:“小兔崽子!让你尝尝爷爷厉害!”岳阳对张立一点头:“对,好极了!这个家伙爱激动,这就好办。
于是,战场的形式对调了。岳阳和张立开始跑,雷波不知道躲在那里。总之,不时有金像被他推倒,或者是金像的头上倾斜下许多许多的金块。两个人边跑边骂,诸如“你的动作太慢了,跟个娘们似的!。你身体长的真是肌肉吗?是充气的吗?”张立和岳阳挑衅的恶毒的辱骂,像炮轰一样的发出去了。
雷波气的哇哇乱叫,他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的嘴骂起人来,比他们的枪还要厉害。趁到岳阳和张立逃到另一处机关下面,把那些金块倾倒下来。他自己终于蹿出来了,岳阳还没有回头。就已经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往自己扑过来了。
他把枪口望身后一支,雷波侧头避开了,只响了一枪就被雷波抓住了枪管。雷波用力一拉,把枪拉过来了马上调转了枪口,扣动扳机,可是枪没有响。原来岳阳在开枪的同时,依然推出了弹夹。同时这颗子弹也打出去了。雷波抢到的是一只空枪,张立在一旁策应,但是雷波的位置正好在岳阳的身后,虽然高出了一些,但是很难瞄准。
岳阳趁雷波开枪的间隙,飞起一脚。雷波手臂一封,顺势对着岳阳的鼻子就是一拳。岳阳伸出手来架,可是雷波的拳头真大啊,不是岳阳随手就能挡得住的,这一拳正正的砸住了。虽没有打住他的鼻梁,也打出了鼻血,岳阳疼啊。开始往后退,雷波把空枪猛然的砸向了岳阳。岳阳身体一侧,张立的枪就响了,岳阳避开了,那空枪正好挂在了张立的usp的枪口上。枪口向下一击,子弹向下飞溅,打在了雷波那条不太方便的腿上。
雷波暗暗地骂了一声,岳阳又抽出一把usp手枪,同时对张立说:“他没有枪!”雷波的枪在打迅猛龙的时候就毁了,不过他的其余的武器还有。他拖着伤腿拐到了一尊金像的后面,他手一挥出了个什么东西。
张立赶紧卧倒,结果眼前一片刺眼的光芒,接着,耳间一阵空鸣“闪爆弹”“闪爆弹”在这个几乎封闭的空间发挥了绝对的威力。那刺耳的尖叫声,几乎令人昏过去。好容易才停下来,岳阳就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走路也走不稳了,手中的枪掉进了金堆。越是扒拉,这个枪就掉的越深。怎么也拿不出来。雷波呢他也不怎么好过,虽然尽量的阻止声音的传入,还是被这声音震的嗡嗡响,一时间什么都听不见。张立的眼睛被闪了一下,一时间也是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大叫那一声,却使他的听力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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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与雷波是听不见。雷波手扶着金像站起来,岳阳趴在金山上,张立不知道自己是否藏好了。摸索着藏在了另一尊金像的后面。这时候雷波睁开了眼睛,他搜索着,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张立的枪露在了金像的外面。他的脸上露出了狞笑,他从另一个方向挪移过去,同时警惕的寻找着岳阳的行踪。眼看着接近了,接近了,接近了张立藏身的地方了。而岳阳还没有现身,雷波心中已经认定:张立你死定了!
突然他的脚下一阵刺痛,他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他自己并没有听见,但是张立感觉到了。拿起了枪就朝声音的地方射击着。雷波一看张立举起了枪,吓得赶紧躲回去。心里还在纳闷啊: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原来在张立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并不是傻瓜啊。在藏好之后摸到地面到处都是碎金渣,顿时朝自己身旁抛洒出去。他知道雷波的一只脚是没穿鞋了,而且还没子弹打中了。踩到碎渣,那只脚不可能没有反应的。
雷波正在金像的下面思考着,怎么对付这两个来抢金子的家伙呢?突然他感觉到头顶有风,朝左一偏,顿时感觉到左肩一沉。被重物砸了。却是岳阳趁其不备,无法听到声音爬上了金像的上方。搬起了篮球大小的金块往下砸。
可惜呀,只砸中了他的手臂。雷波狂了,他随手从地面上捡起了一块金子反砸岳阳。岳阳望后一避,自己是站在残像的上端,从金像上跌下来。幸好有手攀住了金像的边缘。
张立的视力还没有恢复,听到远处有声音,没法辨认是谁。而岳阳不知道,张立看不见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开枪呢?岳阳心里想:张立一定有哪里不对劲了。
岳阳大声的喊着:“开枪啊,啊!开枪!还等什么呢?”张立一听到岳阳的声音,知道刚才惨叫的是雷波。把枪举起来,可是眼前一片模糊。雷波寻声一望,正看到张立拿起了枪。二话没说又是一块金子飞过来了,竟然把张立手中的枪砸掉了。
张立一缩身,跟着手在地上摸索着。岳阳一看就清楚了,原来这个家伙是被闪了。他的眼睛是看不见的,雷波也发现了,他手拎着砖块大小的金子凶恶的扑过去。岳阳在后面大声的喊着:“过来了,张立,他过来了,小心……”张立停止了摸枪,侧耳听着风声。
岳阳飞速的赶到了,从后面勒住了雷波的脖子。他叫喊着:“快走!”雷波猛的肘击岳阳的小腹,张立听到声音了。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影子,他对准影子就是一拳,砸在了雷波伤肩的地方。
雷波大叫一声,将岳阳甩过了肩。又把金砖砸向了张立、岳阳又顺势吊住了雷波的膀子。张立又一拳砸在了雷波的面门,三个人都没有武器了,两个聋子、一个瞎子展开了肉搏,混战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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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岳阳和雷波这三个人都没了武器了,他们展开了肉搏,混战一团。雷波的身体的优势,原本远远的好于张立跟岳阳,只是腿上有伤,肩上也有伤,被岳阳像膏药一样的贴在他的身上。又被张立打了几拳,眼圈都青了。
而这个时候,张立的视力依然是开始恢复了,出拳越来越准,越来越狠。雷波不时的把岳阳甩在前面,把岳阳当做了盾牌。岳阳也吃了张立不少的拳头。这一击张立下钩上摆拳击打雷波的下颌,雷波暴怒,用头直接砸向了张立的拳头。同时掰开了岳阳箍着脖子的手腕子,跟着把岳阳扔出去。但是岳阳的两条腿,又夹住了雷波的伤腿。岳阳被甩出去的时候,雷波身体失衡,他顺势伸手拉住了张立的手腕子,三个人跌翻在地。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岳阳的腿锁住了雷波的伤腿,一只手勒住了雷波的脖子,雷波的一只手掐住了张立的脖子,另一支脚夹过来,用膝盖抵住了岳阳的下巴。张立的两只手抱住了雷波的伤臂,脑袋抵住了雷波的胸口。三个人就这样扭打着、滚动着,在地上打作了一团。
卓木强巴看着西米跳下去的地方,心里在暗暗吃惊:这么高也敢跳吗?他停下来小心注视西米藏身的地方,那里还有一个人。吕竞男、唐敏和巴桑也靠过来了,把最后一个人也包围起来了。唐敏一句话也没说,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卓木强巴。在卓木强巴冲出去的那一霎那,她几乎要喊出来了。可是,她接下来看到的事情,使她感到如在梦中。
有人把枪从石像后面扔出来了,接着是两只高高举起的手,而且在不停的发着抖。一个半生不熟的声音,用中文说:“别……别开枪!投降!投降!”那声音在哭调中,还发着颤音。卓木强巴放下了枪:“滚出来。”只见马索踉踉跄跄的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两条腿像个面条似的发着软,一条腿依然已经中断了,血水不断的往下流。没走两步就仆倒在地,然后又爬两步,来到了卓木强巴的脚下。两只手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后脑,ρi股个高高的撅起来。
他的全身都在发抖,“不要杀我!哎!不要杀我。”那声音让人听了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他大声的哭喊着:“不要杀我。我上有嗷嗷待哺的老母,下有八十岁的孩子。”马索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他这么说出来这话不是很通顺的。本来他的声音就怪腔怪调的,如今还带着哭音发着颤,声音更是说不出的怪异。听的唐敏“哧”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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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木强巴一看这个人金发碧眼,他询问吕竞男说:“这个人不是狐狼的吧?”吕竞男认识他:“他叫马索,应该是莫金的管家。”马索勉强的听懂了,吕竞男认识自己。看到了求生的希望,赶紧对吕竞男笑着说:“是!我是被逼的。”原本他是一副痛哭的表情,如今强行的把嘴角望上提,那模样变成了鼻子上面在哭,鼻子下面在笑,一张脸依然分作了两半。说着又好像是捣蒜似的朝着卓木强巴磕头不已,看这个样子,如果卓木强巴肯松口的话,说不定他可以去舔他的鞋面的。
卓木强巴露出了厌烦的表情,对身后的人说:“你们看着他,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我去看看岳阳他们。”说着他根本不给马索讨好的机会,从他的身边跨出去。马索泪眼朦胧的看着这剩下的三个人,马上就锁定了目标,对这吕竞男又是讨好又是表现他的可怜。
在半道碰到了胡杨队长,胡杨队长把他们的遭遇一一说明。卓木强巴看到胡杨队长腿上的伤,对胡杨队长说:“你呀,先回去让敏敏帮你处理一下伤口,额,要不要我扶你啊!”胡杨队长表示不用,要带卓木强巴去找张立他们。卓木强巴坚持要胡杨队长回去接受治疗之后,再往前走,自己呢,又往前冲了。
岳阳、张立、雷波这三个人扭打在一起,都使出了吃奶的劲想制服对方。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岳阳看到自己的手都酸了,而雷波好像一点松手的痕迹都没有。张立觉得自己气尽难耐,但是雷波的手好像是铁钳,怎么掰也掰不开。雷波也不好受,他负伤的胳膊和伤腿,给他带来了钻心的痛。张立的头上顶在他的胸口,让他没法呼吸,岳阳又勒住了他的脖子。虽然没有卡住气道,不过,还是十分的难受。
三个人的力量都无法制服对方的时候,雷波愤而发力。先是抓住了张立脖子的手,忽然松开,化掌为刀,往张立的咽喉这么一斩。张立顿时觉得“额”,气都被斩停了。接着雷波伤臂的手松了,雷波忍痛把伤臂抽回来,同时右手又去揪岳阳的头发。用后脑勺猛的撞击,又把岳阳撞得鼻血长流。岳阳负了伤,他不退反而进,他一口就咬住了雷波的耳朵。张立也朝着雷波要害的地方,猛蹬了一脚。雷波剧痛啊,他腰疼的弯起来像个虾米。他手往地下一这么拨,握着一块金砖揪朝张立砸。张立往前一挺,砖块呢,就砸在了张立的背部了。这一击,让他觉得脊梁柱都要断了,他滚到了一旁,还被雷波一脚踢在了脸上。岳阳一见张立被砸,也急了,一口就把雷波的耳朵给撕下来了。朝着雷波的太阳|茓又连撞了几次,他自己都撞着自己冒金星,不知道雷波这回怎么样。雷波凶神恶煞的扭过了头,对这岳阳的脑袋,就是一下,哎。这一下头碰头,把岳阳撞得跌出去了。
接着,雷波要举起金砖砸岳阳,“啪”的一声,雷波惊讶的看着自己举金砖的手:啊,额……。怎么?怎么自己的手,尽然被子弹穿了一个洞。只见张立举着战术usp,一边疼的呲着牙,一边瞄着雷波。看样子他的视力亦然恢复了,咔咔。。。。。没想到,那枪只剩下一发子弹了。雷波咬牙切齿,举起了一块更大的金砖,准备打下张立。但是。。但是他只感觉眼前一阵金光在晃,自己怎么就倒下呢?岳阳勉强支撑着身体,他双手抱着一根人腿那么粗的好像是金锏那样的武器,这一次可是砸中了雷波的头部了。那怕他是金刚铁铸的,这一击,也会让他笔直的倒下去的,他身后的金像一阵晃动,随时有倒下的可能。岳阳又赶紧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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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倒了雷波,岳阳再也没有力气抱着这么粗的一根金棍子了。他无力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和张立面对面的看着,两个人一个脸上开了花,一个鼻血长流,形象可真狼狈啊。“哈……哈哈”不知道是谁先笑的,不一会他们望着对方都在哈哈大笑。笑够了,岳阳扬起了头,大声的说:“啊……啊……这些金子……都是我们的了,哈”谁知道一听到了“金子”这两个字,原本依然昏过去的雷波站起来了。他全身都冒着血,头上更是红的、黑的涂了他的满脸。只见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狰狞的说:“金子……金子都是我的。”
岳阳和张立再也笑不出来了,现在他们两个人,依然都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只能看着雷波像魔鬼一样站在金像的下面,面对着金山在咆哮着。“全都是我的,我的,我的……”。
他一扭头,雷波两道凶光射向了岳阳和张立。这个浑身浴血的恶魔,迈开了一条腿。然后又拖过了另一条腿,就这样向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走过来了。岳阳和张立亦然没什么信心了,“啊……都这样了,还、还打不死啊,这。。这家伙什么做的呀?啊?”看着雷波越来越近了,岳阳绞尽脑汁的在想着办法,但是却冷静不下来。这个时候,听到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样的声音岳阳和张力两个人都变了脸色。在雷波的身后,那个高约七米的巨大的残像,已经慢慢的倾斜过来了。那残像的根基原来就不稳了,是一些碎金块胡乱的堆积在一起的,刚才被雷波这么一撞,这重心就偏了这个时候再也支撑不住了。它由慢到快慢慢的倒下来了,雷波猛然回头只见那巨大的金像,亦然把自己笼罩在内了。“啊……”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呼,他被砸个正着,轰。。。。。
金像倒塌之后裂成了几节。地面都在震动,扬起了灰尘。尘埃落定之后,只见雷波的身体完全被压在了金像的下面,只有一双腿露在了外面。那腿时不时的在抖动一下,血水很快就淌了一地。“看来这回是活不成了,啊,额。。。”岳阳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他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可是还没有缓过气来。依然听到入口处又有声音了。他和张立顿时大惊,不知道来的是敌?还是友?吓得不敢再出声。
直到来人开口问:“什么人呢?什么人?什么人在那啊?”两个人这才听出来,是亚拉法师的声音法师呀。“亚拉法师呀。”两个人拼命地想大声喊,亚拉法师几个跳跃就来到了两个人的面前。只见遍地狼藉,两个人躺在地上。岳阳没法理解的说:“法师啊!你是怎么过来的呀?”
他们离这个洞口只有不到2米远,可是亚拉法师,可是在断崖的另一端,离这个洞口起码有十余米。就算法师能够沿墙飞走,他也走不了这么远呢?他们蹬墙步的极限,通常是七米左右呢。法师看起来也是衣衫凌乱的,亚拉法师对岳阳说:“哎,你的推断没错,那边果然是鸟巢。那些巨鸟在这饲养后代。对,我杀了3只,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什么?什么?”岳阳和张立听到这都呆了,就好像卓木强巴第一次听到吕竞男说杀了森蚺一样。这些巨鸟,那可不是一般大呀?什么?亚拉法师说什么?他杀了三只?现在看起来,亚拉法师能到这里,那已经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这样的巨鸟都能说杀就杀,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张立苦笑着点了点头:“哦,哎……”反正他知道法师很强就是了啊,自己是绝打不过这个老人家的。张立指了指金山,对法师说:“法师啊!你看我们发现了一座金库啊,金子啊,这么多的金子这全是金子呀”法师奇怪的看了两个人一眼,他接着说的这句话,差点没让这两个人昏过去。法师说:“这是铜.”“嗯?什么?什么?铜?不不?这怎么可能是铜呢?铜哪有这么好看的颜色?法师!法师!你看这些光,光,法师你得看清楚点啊!”张立还带着一丝期望“法师,这里……这里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吧?是铜?铜?怎么可能保持的这么完美呢?这可是光亮如新呢!”岳阳也急了。亚拉法师淡淡一笑:“嘿。这个嘛!这就可以说是古代的秘法了,你们可以管他叫做铜合金。这么说呢,就好像战国时期那种镀落的箭一样。是一种用来保证铜不会生锈的氧化的方法。在我们密教的卷集里是有记载的只不过炼制的方法已失传了。”张立和岳阳大受打击呀,早知道是铜,何必跟那个家伙那么拼。还差点把命丢在这。亚拉法师没有给两个人任何幻想的机会,只见他抱起了岳阳使用过的像是金锏的棍子。对岳阳说:“你看如果是真金打造,你认为我还能抱起来吗?”冷静下来的岳阳细细的想了想:对呀!如果是真金的,这根棍子起码的好几百公斤呢!那根本不是常人的力气所能拿得起来的呀!啊。。
他彻底的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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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的岳阳细细的想了想:“对啊!对呀!如果是真金的,这根棍子起码得好几百公斤啊!那、那根本就不是常人的力气所能拿到起来的呀!”他彻底的蔫了。
亚拉法师拿着铜锏看了一眼已然直挺挺的雷波,他询问岳阳说:“你们的对手很厉害吧!”“对,对”“这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啊!”“嗯”两个人赶紧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雷波的强悍一一道来。
不过,亚拉法师听到一半就摇头了,拿着这个铜截说“这个,是他拿来做武器的吗?”“哪、哪能啊!要是他拿到这个东西啊,我们早就玩完了,嗬,那是我在地上刨的”岳阳解释着说。
亚拉法师疑惑的点了点头,“哦,那就不是他了,我说呢,如果他真的那么厉害,你们两个人不可能还躺在这。”“是什么?什么?法师,你、你的意思是?”岳阳敏锐的问。
亚拉法师看着这个半球的洞|茓,告诉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说:“这个地方在你们来之前,已然发生过一场打斗,而且那场打斗远远的胜于你们刚才的这场。”他环顾四周,又说:“这些铜像,或许很早以前就被毁了,不过这场打斗把这些铜像破坏的更彻底,你们应该庆幸,如果在那些人的面前,嗬,恐怕呀!你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法师再次凝视着手中的铜锏,心里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为了争夺金子吗?不,不可能,以这些人的身手,应该不会为金子所动心的,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分辨不出这些到底是金子还是铜呢?”
岳阳跟张立面面相觑,听不懂法师在说什么。“什么?什么另一场打斗?怎么?怎么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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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见他们还在疑虑,把手中的铜截递给了岳阳说:“来、来、你看,你看这、这,对,看到了吗?难道你认为这是你留下的吗?”法师给岳阳看的是铜锏上的五个凹槽,有大有小,间隔正好像是一个人的巴掌。
“咦?”岳阳惊奇的把自己的手掌贴上去,那个人的手掌要比自己的大很多呀!可以想象这样的一只手握成拳头该有多大呀!而且这、这可是铜啊!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在这上面留下这样的印痕呢?“这。这不可能吧!这、可、可是铜,难道,法师能够做到吗?”岳阳惊呼起来。
亚拉法师摇了头“不,虽然我不能,但是我知道有人能,人力的确可以做到”亚拉法师知道,自己的大力鹰爪功还只能捏碎砖石等硬物,要想在这铜合金上留下痕迹,还差一点点。
亚拉法师放下了铜截,转而在洞窟里搜寻,那在那些尚未完全破损的铜像的残端的地方寻找着痕迹,他时时停下来思索一番,仿佛在回忆着那曾经发生过的打斗,亚拉法师查看的时间越长,眉头就皱的越紧,仿佛遇到了极大的难题。
岳阳跟张立,他们互相搀扶着,艰难的站起来,站在法师的身后,查看那些他们没有留意的痕迹,他们看到了印在铜像上的拳头的凹陷,还有些极其细微的划痕,粗看就像是铜像上的自然裂痕,不过细看就会发现,那些极锐利的兵刃,在铜像上留下的痕迹是看得出来的,岳阳用自己的头发探了探那些裂痕,裂口居然非常的深,而表面又是那样的光滑,这是什么兵刃造成的呢?
亚拉法师说的没错,岳阳和张立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打斗痕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打斗,可是,从他们留下的这些痕迹来看,那可是一场难以想象的激烈的打斗。
亚拉法师刚开始只是心奇,但是到后来已经看的心惊,他的心里在说:“这些人、这些人的实力,恐怕已经和长老院的长老们相差无几了吧!这些可怕的人,是戈巴族人吗?那还是别的、什么人?”
岳阳也已经得出了结论,这场打斗应该发生在几年前,而且这些人是从外面来的,支持他这个结论的是一枚硬币,那枚硬币被卡在铜像上,因为和铜像的撞击,硬币已然由正圆变成了椭圆,上面的文字他们已经不认识了,可是却清楚的刻着1985这样的字样。如果是在亚拉法师来之前发现的这枚硬币,岳阳他们会认为那是某种专门发射硬币做子弹的武器打出来的,不过现在看,极有可能是用腕力直接掷出来的。
张立最清楚这代表了什么,虽然他们特种兵也能够掷飞针击穿玻璃板,可那毕竟是尖锐的东西啊!要将钝行的硬币掷出去,而且把它撞得变了形,那需要多大的腕力啊?若非亚拉法师有言在先,他会认为这绝不是人力所能的。
亚拉法师把硬币拿在手里翻转着,突然,“噗”啪的一声,手腕一翻,只听见叮的一声响,硬币跟铜像相撞发出了脆脆的声音。岳阳赶紧到发出响声的地方看,只见硬币在铜像上撞出了一道浅浅的凹槽,但是它自身却没有变形,而是跌落在铜像的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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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拉法师验证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我的能力只能做到这样了,外面的人,外面的人,竟然是外面的人,外面什么时候已然出现了这样的强者呢?这太可怕了,出去之后一定要告诉长老会的长老们”
这个时候,洞口传来了卓木强巴的声音:“岳阳、张立、亚拉法师!”岳阳等人赶紧边跑边朝洞外回应着:“嘿!强巴少爷,我们在这呢!没事、没事、我们没事!亚拉法师都在这!都在这!”吕竞男说:“没绳子他们可过不来啊”原来,胡杨队长回去之后,吕竞男见到已经有三个人看管着马索,而那个家伙似乎,已然受了重伤,所以也跟过来了。卓木强巴拍了拍自己的头,心急则乱,而放绳子的背包还在台阶上,他让岳阳等人耐心等待,自己和吕竞男回去拿绳子。
唐敏对胡杨队长说:“你看,你腿上的骨头好像已经断了,待会儿得给你上夹板才行啊”巴桑在死死的盯着马索,那枪口一直对准了他,马索看起来低着头一动不动,其实,他那一双眼珠子一直在转。
这个时候,见唐敏已经简单的给胡杨队长检查了伤口,他赶紧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脸上挤出了难看的笑容,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姐姐,姐姐,能不能也帮我,我想我快不行了,唉!这血一直在流,姐姐,我的好姐姐!”
唐敏面色一红,一个看起来已经三四十岁的男人管自己叫姐姐,总觉得怪怪的,她看了看马索,果然那血还在渗的不停,一条裤腿已然完全被染红了,马索呢!有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唐敏心中不忍。
她又看看巴桑,只见巴桑铁着脸摇了摇头,意思是这个人的死活你不要管.马索呢!他含着眼泪,一双湛蓝湛蓝的大眼睛一直在看着唐敏,时而再看看自己受伤的大腿,虽然不再说话了,但是,这个模样分明在说:“没想到,你们也是这样的人,我认命了。”
终于唐敏说:“你过来吧!我看看”
马索把头转向了一边,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大男孩,也好让唐敏看看挂在脸上的那一行泪。
唐敏说:“哎,只要你别乱动,就不会有事。来,让我看看。”
巴桑皱起了眉头,虽然他的枪口已然对准了马索,可是,唐敏离这个人太近了,他在计算这样子弹穿过这个人内脏的话,还会伤到唐敏。如果打头那,这么近的距离会不会击穿他的颅骨哪?
而这个时候唐敏正准备卷起马索的裤管看看他的伤口,突然质疑的说:“你的血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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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受伤从体内流出的血怎么会这么冷哪?这个时候唐敏看见对方那双可怜的眼睛突然间就露出了凶狂,唐敏还来不及发声,马索已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唐敏施展擒拿手法翻腕反抓马索,马索的手腕再翻抓住唐敏,同时,那庞大的身躯异常灵敏的绕到了唐敏的身后,那条伤腿哪还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这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一瞬间,巴桑和胡杨队长都在一旁,竟然来不及制止马索,就看见唐敏的手按在马索的伤口上说了一句接着马索就已经贴在了唐敏的身后了。他一只手擒住了唐敏的双腕,另一只手在地上抓住了三棱刀状的石器,那刀尖距离唐敏的眼珠只不过一毫米。
“别,别激动!”马索警告巴桑和胡杨队长:“对,对,我也不想这位美丽的小姐受到伤害。退,退,退后,退后!你,你把枪扔过来!”
巴桑握着枪的手一动不动,他反过来说:“你动动试试!”同时他的食指已然渐渐的加力了。那扳机渐渐的发出了声音。
胡杨队长赶紧说:“别乱来,巴桑!”
马索没想到对方也有他这样的人,他赶紧把他的头藏在了唐敏的脑袋后面,而此时唐敏突然往后抬腿踢中了马索的要害。马索早有防备,双腿一夹,就夹住了唐敏的攻击。见这个女孩不老实,他拿住她的手一松,身体微微的向后仰,朝唐敏颈部的动脉这么一斩,唐敏昏过去了。
马索又贴上去,这次是一只手从唐敏的腋下架住了唐敏的身体,另一只手还是拿着石刀,对准了唐敏的眼睛。
巴桑心中一惊:“啊,这个手法太熟悉了,他们都受过这样的训练吗?从敌人的动作就可以判断出那绝对是专业级的特种战士啊!刚才他们完全被马索的另一副模样给骗了,他的软弱无力是装出来的,那伤口的血难道是用那些备用成分血伪装的?看来那把三棱状的石器也在敌人的算计之内了,我怎么竟然能犯这样的错误?
马索拖着唐敏在一步步的后退,巴桑也在步步紧逼,巴桑可不像胡杨队长那样顾及唐敏的安危,只要马索露出一丝破绽,他的子弹将毫不留情的射出去的。
每一个战士出发前都要做好必死的准备,那是绝不接受敌人的威胁的,用铁盒血的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使命,对,这就是巴桑所接受过得训练!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子女被架在眼前,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妥协!
而此时的马索也在冒着冷汗,他知道六亲不认、铁血无情,这样的敌人是最可怕的敌人。他开始懊恼没有从老板那里更多的了解这群人。
不过,他发现了,在对方的队伍之中有一个受伤的大胡子的身影,似乎很紧张。于是他马上抓住机会对一个大胡子说:“你...你..你不要再靠近,不然我就...”
马索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如果从台阶下去风险似乎很大,而这时候他的眼角捎到了一块半圆的石盾一样的东西,足以让自己躺在上面。
马索想到了一种逃生的办法,马索最后把路线又计算了一遍,接着,他把唐敏往巴桑那边一推,然后,又把石刀掷向了胡杨队长。
巴桑和胡杨队长的注意力被分散了,虽然只是两三秒,可是已然给了马索足够的时间。推开唐敏和扔石刀是在一瞬间完成的,接着他就把那半面石盾一脚踢向了台阶,而自己飞身救扑上去了。
等巴桑注意到他的时候,马索已然像冲浪运动员一样伏在石盾上朝着石阶下面飞冲而去了。
巴桑来到了台阶的旁边的时候,马索已经在百米开外了,巴桑开枪射击,穿着防弹衣的马索举着一块石头挡在了自己的头上,他挥起了一只手向巴桑做了个拜拜的姿势。
巴桑弹夹里的子弹射光了,也没奈何的了远去的敌人。他愤怒的挥了挥手中的枪,同时突然感到:他...他低估了,低估了这个敌人的真正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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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桑弹夹内的子弹都打光了,也没有奈何那个远去的敌人,他愤怒地挥了挥手中的枪。突然他明白了,他低估了这个敌人的真正的势力。
这个时候,卓木强巴和吕竞男也赶到了,听到了枪声,他们心知不妙,接着就看到了站在台阶入口开枪的巴桑和躺在地上的唐敏、胡杨队长。唐敏慢慢地醒过来了:“强巴……我……”她眼圈一红,卓木强巴把她的头抱在怀里:“好了,好了,没事了……”
吕竞男来到了台阶的外边,只见马索的身影已经非常模糊了,就问巴桑:“那个人,就是刚才受伤的那个人?”巴桑点了点头,吕竞男奇怪地说:“怎么回事啊。”她也想不明白,三个人,怎么竟然能让一个受伤而且没有武器的敌人逃了呢。
卓木强巴也来到了台阶的边缘,他看了看天空,天很快就要黑了,已经没有巨鸟在天上盘旋,于是他说:“先把背包拿上来,把张立他们救出来再说。”
卓木强巴、巴桑、吕竞男、唐敏他们四个人走下了台阶,才发现背包已经少了两个,不知道是被那个马索拿走了,还是被巨鸟带走了,下面已经没有了迅猛龙的叫声。那个马索多半已经逃了,四个人一次把六个背包全数拿了上去,唐敏马上着手处理胡杨队长的伤口,卓木强巴把岳阳等人接出来,他们准备今天晚上就在上面过夜了。
巴桑说了马索逃跑的经过,吕竞男叹息着说:“是我们轻敌了。”卓木强巴也暗自摇头,如果不是巴桑和胡杨队长亲口证实,他根本就想不到,那样的一个人,他会突然变成了另一副摸样。
岳阳他们说起另一起神秘打斗事件,那就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了。那枚硬币,经电脑查询,发现是现在依然在市面流通的一种硬币。难道说,那个国家竟然有那么厉害的高手在吗?亚拉法师和吕竞男都很担心,帕巴拉神庙会不会已经被那些可怕的人物找到了,如果这些可怕的人物还在这里,那他们又该如何应付呢?那些人可不是像莫金这样简单的对手,而卓木强巴也担心,那些人会不会是唐涛发现紫麒麟之后再来到这里的呢?紫麒麟会不会已经被带走了呢?
这天晚上,大家睡得都不好,唐敏受了惊,卓木强巴把他搂在怀里她才甜甜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在确认那些迅猛龙亦然散去之后,他们离开了遗迹,他们继续向着阙孟前进。这一次再没有遇到成群结队的迅猛龙,就算零星有一两只,也是迅速得逃窜而去。
卓木不由得想起昨天的那种怪异的感觉:难道,难道迅猛龙真的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向他们发起袭击的吗?
照迪吾大人所说,那处木族遗迹在贡日拉和阙孟之间的位置,因此只需要半天,就可以抵达阙孟。可是奔袭了半日之后,仍然没有看到阙孟的影子,前方沟壑渐渐地多了,水流四溢,道路泥泞难行,不得不离开岩壁,绕道林中。这一来在林子里绕行了片刻,发现竟然迷失了方向,他们重新绑定了红绳试了好久,总算走出那了迷宫一样的树林,而另他们惊奇的是,在丛林的另一端,竟然有三五十个人,他们整齐地列着队,恭敬地在等着他们。
卓木强巴他们都楞住了,不知道这些人是敌还是友,毕竟那三五十个人个个膀大腰圆,他们赤祼着上身,那身材可以参加健美比赛,特别是看起来是队长的那位几乎和卓木强巴一样高,但他的肩比卓还要宽,胳膊比卓木强巴更强壮。这些人一看就是勇猛的武士,可是呢,他们却恭恭敬敬地站成一排。没有拿武器,似乎也不含敌意。
卓木强巴走上前开始喊话了:“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哎呀,尊敬的客人,我们可算等到你们啦。”说话的这声音尖尖细细的,还故意放得很嗲。如果是女人的声音是可以理解,可偏偏他是男的,骤然听到了这个声音,就连卓木强巴这样的心理承受能力,也猛然打了一个冷战。
答话的不是那些武士,而是从那些武士之中闪出来的一个人,他的身高不到一米五,大概比多吉高那么一点。一颗油亮的圆头,就像是灯泡,表示他的身份也是一位迪吾,或许他一直站在那些武士的身前,只是和那些武士比起来,他的身材实在太矮小了。以至于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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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光头小矮子憨态可鞠地深深地哈了一腰,继续用他那令人混身发麻,寒毛直立的声音说:“哎哟,我们可算是等到你们了,你们是加密人,对么?”光头小矮子的目光在卓木强巴他们的服饰和背包上来回地扫动着,显然也不是很确定。不过他似乎很快就确认,他笑容满面地抬起了头,那副亲切的样子,让岳阳跟张立看了很受用,就像是就像是在五星级的宾馆,享受了贵宾级的待遇。
但是卓木他们对这样的笑容带着深深的戒备,因为就在昨天下午,在那名叫做马索的人的脸上曾经见到过同样能够的笑,卓木强巴说:“是的,我们是加密人,你是怎么知道到的?”光头矮人继续地笑这:“呵呵呵呵……是嘛,我说呢,我早就听说你要来嘛,特别奉国王的意志在此恭候大家的,哼哼哼呵呵呵。。”
那故意做作的声音充满了献媚,带着阴阳怪气的腔调,总想起电影里的那些坚信自己是女人的男人。唐敏不禁暗想:怎么,难道这就是阙孟的迪吾大人了么,这太可怕了!”卓木强巴他们则以为,是别的村民提前到了阙孟,把他们的消息带过来了,惟有岳阳觉得这明迪吾说话很含糊,却没说是什么人告诉他的,也没说是什么时候。同时他还注意到这位迪吾的左眼黑眼仁已经被一团灰色的污垢所取代了,他的左眼是瞎的,不过那脸上动人的笑容足以掩饰这小小的瑕疵,如果他说话的声音不这么做作,说不定岳阳还真会飘飘然。
小矮子拍了拍自己的光头,又说起来了:“啊,哎,哼哼……忘了自我介绍了,哎,我叫郭日念青,这位是僧苏,我们的宫廷卫队长。恩,请跟我们来把。尊贵的客人,我们的王将以最隆重的礼节来欢迎你们。”卓木强巴他们点了点头,他们正是要去阙母,如今正好有人带路,那是再好不过了。吕竞男悄悄地向卓木强巴暗示,要保持警惕。
双方略微做了介绍,郭日念青就敏锐地判断出谁是来的这群人的头目了,于是卓木强巴就成了他口中的强巴大人。郭日念青像迎宾的侍者一样,弯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那矮小的体形和稍显笨拙的姿态使他看起来就像一只澳洲的树袋熊,连唐敏都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
“哎哟。”郭日念青好象刚看到卓木强巴他们的背包,他猛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请让这些下人,来替你们背那些沉重的货物吧,虽然他们都很笨,办什么事都办不好。但是,这一身的蛮力多少还是有一些的用处的,嘿嘿……,我们能为尊贵的客人效劳,哼哼……,那将是他们毕生的荣幸。”“这个,就不用了吧!”卓木强巴和吕竞男在一瞬间用眼神交换了意见。
“哎哟……!这怎么行呢?不行不行,这些本来就是他们下人干的活儿嘛。恩,还有,哎哟,这位客人的腿上有伤,这样都不要我们效劳吗?如果让国王看见我们怠慢了客人,那我们……那我们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样子像是急得六神无主,看起来会是像被国王责罚得生不如死的样子。
卓木强巴扭头一看,岳阳和张立早就迫不及待地把那沉重的背包交给那些武士保管了。现在,反过来帮着郭日说话了:“强强强强巴少爷,我看吧也不就,就让他们拿着,是不是?不然呢,他们也没法交代呐。”岳阳一见强巴少爷看过来,得意洋洋地暗示着,意思是:武器没有给他们呢,武器还在自己的手上呢,找几个背背包袱有什么不可以的?看他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肯定早就想甩包袱了。背包交给了那些武士扛着,他们呢,各自留了一两件防身的武器,跟在那些武士的身后。
在闲谈之中,得知这位郭日念青还不是一位迪吾,他只是迪吾大人的学徒,不过,僧苏等一干武士,都管他叫大人,没想到一个学徒的地位也会这么高。他们问起阙孟的情形,郭日念青一一做答,不过或许是他的笑容和声音的原因,卓木强巴总觉得他的回答不尽真实,转而跟僧苏又聊起来,对于这个身材比自己还高大的宫廷卫队长,卓木强巴反而更有好感,但是与僧苏的谈话纯属一问一答,这个壮汉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反而是郭日的脸上一直保持着这种标准的笑,就好象特别锻炼过一样。在周游于众人当中,他必恭必敬回答着各样的问题,看他挪动着那两条粗短的快腿快速地翻走着,说不出的滑稽,常常引得众人会心地一笑。
当卓木强巴等人提出要见迪吾大人的时候,郭日想也不想就慢口的答应,这又让卓木强巴心生疑窦,但是,又说不出来究竟什么地方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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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了密林的机关阵,翻过了横在眼前的小岗子,天地之间的巨大的转变,让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密林里阴暗的天空陡然明亮了,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湖——这是他们在香巴拉见到的最大的湖,和它比起来,张立遇到的玛吉的那个湖泊,顶多算是个大一点的澡盆吧,湖的正上方是一道瀑布,没错,那是一片瀑布,不是一道,卓见过的瀑布也算不少了,在美洲遇到的环形梯田状的瀑布,莫脱的山涧飞瀑和冥河里的银丝根须瀑布,但是要说雄奇壮观,没有哪一道瀑布可以比得上眼前的。由近及远地望过去,白色的飞瀑与整座湖连成了一片,白色的浪花卷起了千堆雪,飞溅蒸腾的雾气足有数百米高,弥漫在整个湖面上,仿佛满潭湖水都在沸腾。而最令人惊奇的是,站在湖边,明明感知大地在轻轻地颤抖,湿雾缭乱,然而却没有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那声音沿着湖面远远地飘荡开,那感觉更像是一曲缓缓奏响的远古的交响乐……
据郭日说,香巴拉的第二层平台,就被这座天然的大湖一分为二。湖的这端是郎布王国,湖的另一端就是亚加王国,这道令人赞叹造物主的奇迹的瀑布,被他们称为“银色的天之落幕”,是香巴拉四大奇迹中唯一存在于第二层平台上的。而瀑布下的大湖,叫“喏日喃措——生命之海”。
就在所有人都惊叹于眼前的奇观的时候,吕竞男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她深深的知道,在这种容易让人忘记身处何处的美丽的面前,通常也是发动袭击的最佳的环境。不过,这个时候,这些武士们,都像木桩一样钉在了地上,郭日的脸上依然洋溢着那种熟悉的微笑,没有半点不妥的迹象,吕竞男不禁暗想: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呢?
阙母呢,阙母就建在瀑布的后面。从那石窟的造型来看,和卓木强巴他们昨天抵达的的穆族遗应该是同一时期的建筑,只不过没有了外面的墙壁,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粗壮的刺天的长矛。看上去更像是山壁张开了大嘴,那排长毛就像是锋利的牙齿。那道口子向后一直裂深,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些鸟巢连接在一起,向前呢,则钻入了白色的瀑布的后方,不知道哪里是头。有数道千级台阶,分布在崖壁之间,不过他们走的并不是台阶,而是用绞盘吊篮垂直上下。
看着那些没有护栏的羊肠的台阶,岳阳忍不住说:“哎呦,这儿的确是易守难攻的壁垒啊,只是上下出入太麻烦了。”郭日笑着说:“啊,呵呵……为什么要上下出入呢?呵呵……我们是为了迎接尊贵的客人——你们,才特意下来的。否则,平日里,除了士兵锻炼,或者是商人来往,其余人根本就不会上下的呀。”岳阳奇怪的说:“什么?不上下?不上下,你们吃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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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奇怪的对郭日说:“这上面的人,不上不下,吃什么呀?”郭日说:“上面很大耶,我们可以自给自足嘛。”
吊篮缓缓上升,岳阳很快就注意到,这个吊篮正中,系绳子的地方,不是直接系在吊篮上的,而是一组动滑轮,而绳子的末端,系在另一组动滑轮上,两组动滑轮间隔约有十五米。如此算下来,从地面到阙母约有二、三十组的动滑轮,这显然又是戈巴族人创造的一个奇迹啊,既解决了绳子的长度的不足,有解决了吊篮动能的低下。这一点在僧书那里得到了答复,据传说,这些吊篮,的确是戈巴族人带来的奇迹。不过现在,阙母人自己学会了制造这样的奇迹,并且进行了改进。最大的吊篮起重能力是五十头牛。郭日暗中狠狠的瞪了僧书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不应该将这样的秘密告诉外人。
岳阳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表情。同时他注意到,郭日那一直笑盈盈的脸,但是好像每说一句话,都在观察他们的发音,岳阳心想:他为什么这样的小心呢?是怕得罪和慢待了我们,还是别有用心呢?不过我们是初来,难道,前天晚上那些敌人来过?不,我们走的,是最近的一条路,并且追上了与我们走同一条路的那几个人呐。其余的人没有地图,而且别迅猛龙追击,体力也不如我们呐。他们比我们快,这个几率,几乎等于零啊,就算比我们提前到达,他们也只会引起阙母人的警觉,他们会不会说当地的话,还不确定呢。那么这些阙母人见到我们,就不是欢迎了。如果……岳阳摆出了各种可能性,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看来这个郭日啊,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外交家,他应该是国王身边的亲信,他非常善于察言观色,他对我们没有恶意,这里山清水秀,是啊,不知道有没有另一个玛吉阿妮在等着我们呐,嘿……
谈话之间,吊篮渐渐的升到顶部,卓木强巴惊异的发现,供阙母建成的裂缝,在下面看不是很大,到了这儿才发现,裂缝的上下端的高度约70米,净深得用公里来计算,起码在万米以上,两旁的宽裂那更是无法计量。
卓木强巴突然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些裂缝不是人工制造的,而是香巴拉的第三层平台的岩壁形成初期受力部均匀造成的上下断裂,而形成了第二层平台和第三层平台之间的一个小平台,整个阙母就坐落在这个小平台上。整个阙母,可以称作一座奇迹之城,到处都是戈巴族人留下的古文明。
平台边缘那一溜刺天长矛,在下面看和普通的长矛没什么区别,但是,到平台上面看,每一根都有一米的直径,它刺向天空,高低不等,最长的估计有60多米,最短的也有四五十米,这应该是为了防御那些巨鸟儿准备的,这些巨矛斜斜的刺向天空,为了保证它们被固定在边缘,埋入岩体的部分起码也要有漏在外面的同样的长,这使他们想起了在到悬空寺里攀爬过的那些铜柱,天才知道,这么粗大的柱子是怎么被浇铸出来的。巨矛之间间隔十余米,有护栏,那应该是为了防止有人不慎从边缘跌落巨矛表面光亮如新,发出了黄澄澄的光,很难让人相信这些巨矛已经屹立了千年之久。铜合金,这真是一种让人称奇的技术啊!
而在裂缝的顶端,还能看见一个个圆盘形的东西,,就像是一面面巨大的镜子,正是这些圆盘把外面的光引入了阙母城的深处,使整座平台保持了同样的光亮的程度。据僧书说,以前那些圆盘的数量还要更多呢,因为有些掉下来了,就再也放不上去了,而没人知道,哥巴族人是怎样把这种圆盘放上去的。除了圆盘,顶端还有密布的管道物,用望远镜仔细的查看,那些竟然并不是什么管道,而是他们在到悬空寺看到的那种缠绕一切的植物,不过这种植物在这里似乎用作了别的用途他们一端沿着裂缝向外生长,沿着外壁爬上去,应该是直接没入了瀑布之中,随后,它那种特殊的生理特征使瀑布中的水被吸到了阙母城中,再通过岩壁中开凿的管道和沟渠把这水引入了阙母城中的家家户户。
在接近平台边缘,我们已经看见了转动吊兰的士兵了,没想到,吊起他们这一行近50人的,竟然操作的只有两名士兵。随着吊篮一点儿一点儿的高出了平台。阙母,这座朗布王国的都城渐渐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看着眼前这广袤的草场,大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啊!这就是阙母吗?难怪贡日拉村的迪巫大人告诉他们,这里是没有森林,十分明亮并且不怕贡日鸟袭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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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与穆族的遗迹完全不同,巨大的草甸好像在这扑下了翠绿的地毯,无数的牛羊在草甸上悠闲地啃食青草,远处有成片成片的农作物,其中,以青稞和玉米为主,另外还有蔬菜瓜果,也在分片种植着,井然有序,向左看不到头儿,向右看不到头儿,这里完全就是独立于森林之外的一片空间,而居民多居住在石屋里,大多在裂缝的最深处,依岩壁而建,上上下下鳞次栉比,也有居住在草甸之间的,用石块和粘土相互砌合搭建而成的房屋,分为上下两层,下层为牲畜栏,虽说这是朗布王国的都城,却没有见到王宫,想来,与那些石窟的居所共融一体,不到里面是难以分辨的。
岳阳小声的问亚拉法师说:“诶,为什么戈巴族人把穆族的遗迹给毁掉了,却让这个地方保存的这么完好呢?”亚拉法师想了想说:“一个宗教占领另一个宗教,并不留余地的毁掉它存在过的一切证明,不过征服一个民族只需要毁掉曾被记载下来的文明,,然后改变他们的语言和生活方式就足够了,而且人们建造的住所是以适应周围的环境,与宗教信仰方面的关系呢,自然就会少一些。”
而就在这个时候,卓木强巴和巴桑忽然感到不对劲儿,卓木强巴说:“小心!”巴桑则闪向一旁,架开了身后的袭击同时喝问:“干什么?”吕竟男和卓木强巴在出声的同时就像一边避开了。但是张立和岳阳等人就没那么快了,胡杨队长因为腿上有伤,自不用说。而张立呢,他还沉浸在对阙母的赞叹之中呢,突然感到身后有风声,等想避开的时候已经被身后的武士牢牢的擒住了。岳阳就地一滚,被四五个壮汉扑倒在地,然后很快就被擒拿。唐敏侧身一避,结果正好撞进一个大汉的怀里,还没有来得及发力,就被制住了双手,动弹不得。
巴桑马上抽出了枪,却被卓木强巴握住了枪筒,只见那些武士把张立,岳阳胡杨队长推到了身前,唐敏也被僧书反剪着双手向拎小鸡似的提到了胸前。唐敏咬着牙,没有吱声,吕竟男正面对着三名大汉,她已经取出了枪,三名大汉不敢过于靠近,也不敢散开,两方就这么对峙着,亚拉法师则在混乱之中失了踪迹了,地上躺着四名昏倒的大汉,吊篮外的阙母城内一片喧哗,远远的传来了追赶的声音。
别动!嘿嘿嘿!那个郭日一改笑容,面目突然变得冷漠,狰狞。他指着吧桑的手中的枪说:“放下吧,放下你手中的武器!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很厉害,但是,你们想至你们的同伴的生死不顾吗?”
一个暗示,张立,岳阳胡杨队长三个人已然被推到了前面,唐敏则被僧书提着悬在了吊篮的外边,只要他一松手,唐敏就会直坠数百米的高空之下,吕竟男心中一惊,看来对方仅仅通过他们的对话和举止之中就辨别明了他们的关系,在第一处奇迹的时候并不急于动手,而是让他们放松警惕,这是一精心算计的阴谋,难道就是这个小个子的导演?他可太狡猾了!
卓木强巴大声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嘿嘿嘿!为什么?为什么?”郭日狞笑着:“你们这些加米人,你们打伤了我们狄吾大人,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哼!等你们好多天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他看了看亚拉法师逃走的方向,喃喃的说:“哼!没想到,那个家伙才是你们当中最厉害的一个,呸!我看你走眼喽!”
卓木强巴等人明白了,打伤了狄吾大人?在他们之前肯定有人来,而且还打伤了这里的狄吾次节大人,可是,他们的对手也不过是昨天才追上他们,那他们到底是谁?谁赶在了他们的前面打伤了迪巫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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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虽然被擒,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心想不好,漏算了,在伞降的时候,那群人里一定出现了偏降的人,他们从上面直接下来,就算有人飘到了我们前面,那也是有可能的,怎么,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不要浪费时间了,把你们手中的那些东西,扔喽!扔喽!扔在地上,别耍花招!快,快点儿!”郭日突然声色俱厉,那高亢和尖锐的声音,刺痛着人们的耳膜,让人心中一惊。吕静楠心里说,突然改变声音,威慑敌人,这种心理战是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吗?那么,这个自称狄吾学徒的郭日他在阙母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而郭日根本不给他们考虑的时间,只见他伸出了手指,缓缓的朝张立一指,擒着张立的几名大汉忽然就把张立抬起来了,接着,就要往吊篮外边扔。
“等等!”卓木强巴示意巴桑把枪扔掉,吕静楠也放下了枪,可她悄悄的退下了弹夹,把枪放在了一个可以随时拿回的地方。这个时候,才听卓木强巴说:“不要,不要做这样的事,你们搞错了,我们和你见过的人绝不是同一伙人,请相信!请相信我们会把事搞清楚!”
巴桑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矮子,他甚至想这个郭日只是想赌一把,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就算他们不放下枪,郭日也不敢轻易的扔张力的。真可惜!还是让他赌赢了,强巴少爷是怎么也装不出绝情的样子的。张立呢,被悬在空中,俯瞰着平台的下缘,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郭日指着地上的枪支,哈哈的笑着说:“啊,哼哼!不是一伙人,恩,可你们背着一样的背包呢,拿着一样的武器呢,让我们怎么相信呢?”然后,他派人去取那些放在地上的枪支。
果日的这句话让卓木强巴更疑惑了,只有岳阳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向卓木强巴苦笑着,心里说:不好意思强吧少爷,我,我没有先想到。虽然不明白,卓木强巴依然据实相告说:“你要相信我们,我们没有任何恶意,贡日拉村的村民可以证明我们只是从这里经过,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而是另一群人跟我们有着同样的装备,而那些人才是烧杀抢掠的恶徒!”
僧书把唐敏拎回来了,他询问着说:“现在怎么办?郭日大人。”郭日眼珠子一转:“哎!带走,分开关押,抓到那个老头儿以后再说!”
没想到,连国王和狄吾大人的面儿还没见,就直接近了阙母的监狱。这里阴湿,昏暗,在岩石的夹缝中不见天日,霉臭和血腥味儿弥漫在空中,熏得人头昏脑胀,直欲作呕。押送他们的武士点着火把,只能照亮身前的5.6米,在旁边的黑暗之中,似乎有动物发出了,刷刷刷的爬行的声音,清水滴在石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脆响,被石洞的回升放大了。石洞内被凿成一窟一窟的牢房,彼此间是用木栏隔开的,吕静楠和唐敏在最右边,中间是胡杨队长和张力,岳阳和卓木强巴,最末是巴桑和另外一个人。
“好好的呆在这儿,郭日大人会弄清一切的,不要试图逃跑,如果被发现,把你们扔进蝎子洞!”守卫临走之前这样的交代。
火把拿走了,牢房里漆黑一团,连看周围环境都不行了更别说逃走了。
卓木强巴在黑暗中问:“怎么样?大家都没事儿吧?”
张立抚着胸口说:“还好了,岳阳,岳阳,你怎么样啊?啊?被四五个壮汉压在下边。”
岳阳说:“哼!我比你好,敏敏,没事儿吧?”
吕静楠代她说:“她在这儿呢,很好”
敏敏说:“恩,我没事儿,胡杨队长的腿伤怎么样啊?”
“哦!”胡杨答了一声,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儿,看来是在贡日拉村的待遇让大家麻痹了,说到底,还是经验不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岳阳说:“跟我们同样背包跟装备的敌人,不应该比我们先到这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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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在推断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跟我们同样的背包的装备的敌人,不应该比我们先到这儿才对呀,是伞降的时候……岳阳说出了自己的推论和观察的结果。
吕竞男非常不高兴的说:“你为什么不早说?”“这,我确实是忽略了嘛。”胡杨队长说:“哎呀,这个,这个郭日可不简单呐,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呐?”其余的人也陷入了深思。是啊,从这些士兵的口中对郭日的尊称,看来他在士兵的心中地位是不低的,绝不是狄吾的学徒这么简单。
岳阳在黑暗中扶着栏杆走了一圈,他判断说:“每间牢房,有8乘8平米。咦,干什么要把咱们分开关呐?”吕竞男说:“为了防止囚徒逃跑,根据囚徒能力的不同,而做出关押的调整,就算哪个牢门打破了,强本少爷和敏敏不可能丢下对方逃走的。岳阳和张立也是如此,胡杨队长的腿伤也不能不顾,如果说巴桑想扔下大家逃走,他却只有一个人,破牢而出的可能性就降低了,而对机关有研究的张立,也相当于只有一个人。这样一来,除非所有牢门都被打开,否则谁也走不了。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把我们围堵住。”
“我希望这只是个巧合啊,但是很明显,仅仅是通过现场一瞬间的观察,而判断出众人之间的关系和各自的性格特点,以及行为能力,啊,你们说,这个郭日他可怕不可怕啊,如果不能证明我们的清白,我认为恐怕一时间,难以离开这个地方了。”岳阳说:“厉害。”
张立已经摸到牢门上的铁链子,他轻轻的说:“哎,要打开似乎也不难。”胡杨队长听到铁链发出的响动,提醒张立说:“小心点,恐怕有机关。”他刚说完,张立就感到有什么小虫,从铁链的一端,爬上了自己的手臂。他的手僵硬在哪儿,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小虫从手臂上爬过,才赶紧缩手,补充说:“哎,可也不容易啊。”胡杨队长说:“哎,怎么啦,碰到什么啦?”“好像有虫子。”
唐敏轻轻的说:“哎呀,不知道亚拉法师怎么啦?”张立说:“法师那么厉害,没问题。要是法师能够抓住阙母的国王,来交换咱们,那就好了,啊。”“笨蛋。”岳阳说:“你没看到法师打到四个武士之后逃走了吗。仅凭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何况,法师根本不会那么做。”“为什么?”张立不解,在他看来,用阙母国王来换取他们的自由,再合理不过了。岳阳讥讽的说:“你这个白痴呀,你脑子转不过弯来呀。照理说,你这个四肢也不怎么发达啊,可这个头脑怎么这么简单呢。”“哎……”张立也不高兴了,“你……要不是,你……的脑袋里就想着女人什么的,我们也不会落到这么被动的局面,是不是。”
吕竞男说:“你忘记了咱们此行的根本目的呀,张立。如果说,这里的狄吾大人是唯一能够解开强巴少爷蛊毒的人,我们怎么能够随便的跟他们交恶呢。”巴桑也冷冷的冒了一句:“我们也根本不需要妥协,在吊篮上开枪,是可以把这些阙母人消灭的。”“瞧见了吧,瞧见了吧,巴桑大哥都比你行。”张立这才明白,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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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在黑暗中碰到了什么东西,不由得叫出了声,“哎呦……”,“碰到什么啦,哎呦,你这个四肢简单的家伙,你又碰到了什么了?”岳阳在地上摸着:“是一块原木,哎,放在这儿干什么呢?当凳子?”卓木强巴也摸了摸,“嗯,是隆洞,这是一种刑具,来来,你摸这儿。你没有摸到,在中间,有拳头大小的洞吗?就像枷锁一样,把犯人的脚夹在这个中间,一个较大的隆洞可以锁十几个人,被锁住的犯人,站不得、坐不得、躺不得,这非常痛苦的。”岳阳吐了吐舌头,“哎呦,这么说,咱们的待遇还算不错呢。”
胡杨队长说:“哎,我说,为什么这么大的牢房了,没关押几个犯人呐?”经胡杨队长这么一提醒,他们才发现,好像是这样的。一路走了十来分钟,照理说,这时间也不少,但是没有听到有什么人的声音。整座监狱空荡荡的,好像就关了他们几个人。卓木强巴对着隔壁说:“巴桑,你房间里的那位,是死的还是活的?用他们的话问问。”岳阳喃喃的说:“哎,不会是安排的卧底吧。”
巴桑叫了几声,有人沙哑的说:“是谁把我从梦中惊醒?不让我在黑暗中安宁。”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就好像是在作诗,在朗诵。巴桑的声音也不怎么好听,发音还有点磕巴,“你,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这里还有别人吗?”“嗯、哎……”那个人似乎刚刚发现,在这个石牢里,多了几个人。他激动的说:“在黑暗的空间里,难道是故土的同胞,你们跨越了生命之海,来到这里。”他好像在移动着,铁链发出了“喀喇、喀喇”的声音。什么,什么,跨越生命之海?巴桑听不明白了。
卓木强巴隔着栅栏,追问说:“你是亚加的人吗?”“亚加、亚加,多么熟悉的名字。我有多久没有听到了。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经过一番交谈,他们知道了,这个人叫简雍扎鲁。是三年前,代表亚加来阙母谈判的,因为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而被关押在此,从此失去了与故土的联系。至于那是个什么样的,不可饶恕的过错,他怎么都不肯说,只是一味的自责,自己伤害了一位至高无上的人,那个过失,哪怕自己失去十条性命,也不足以弥补。而在扎鲁的口中,郭日念青,这个毫不起眼的小矮子,竟然在郎布王国,他是个最有名的大将军。在与亚加的战斗之中,他多次立下了赫赫战功,他那只眼睛,就是在战场上,被箭射瞎的。而在他中箭之后,仍然骑在飞驰的马背上,眼睛Сhā着一箭蹴,用刀砍下了一名亚加名将的头颅。三年前,两个王国签订的停战协议,也是这位名将促成的,士兵们将他尊为战神。有的只是尊奉和崇敬,从来没有人讥讽他的身高和相貌。
听到了扎鲁的述说,吕竞男明白了,难怪那个郭日能够一眼分辨出他们每个人的关系和特征,而且还深感心理战术,他能够不动声色的指挥三十几名兵士,做出战事的配合,这些都是在战场上一次次用生命搏回来的经验,可笑啊,还一直把人家当小丑呢。
胡杨队长依旧问起,监狱里为什么没有别的囚徒。扎鲁听了哈哈大笑,用那独特的嗓音说:“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定要宾朋满座吗?这里原本是关押奴隶和战俘的,男人都战死的差不多了,三年前签署的协议,双方也都归还了战俘,这里有人。。。哈哈哈。那才怪呢。”
唐敏说:“请问,为什么打起了的呢?”“啊?哈哈……是啊,是啊,为什么要打起了呢?人和人之间为什么总是要打仗呢?在远古时期,为了争夺食物为了争夺生存空间,在部落时期是为了争夺奴隶、女人和土地,进入了王国,战争就是凭最高权利者的喜好了。可以是为了一个女人,也可以为了某张唐卡,某件宝物或是毫不值钱的任何东西,人类的历史不就是战争在推动进前进么?哪怕是再过几千年,人类还是会为了各种生存资源而战的。在我生存的那个地方。”
随着扎鲁以那诗歌一般的声调娓娓道来,卓木强巴渐渐的对这个亚加王国有了新的认识,亚加与郎布王国的区别就像今天的藏北与藏东一样,亚加王国是以传统的游牧民族为主,主水草而居,以部落为单位,每年要定时迁徙。郎布王国呢,则一农业为主,分为村落,早已定居,两者之间的差异是因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而决定的。在没打仗的时候,每一季都有商旅专门来往于生命之海的两端,以亚加的肉制品换取郎布的粮食,以亚加的毛织品换取郎布的棉制品羽绒换丝织,其余很多资源双方各有优势。诸如,郎布多铜铁,亚加多食盐;郎布多木材,亚加多粘土。至于那场战争,则可以说是天灾引起的,大约在六年前,一场灾荒使得郎布是亚加的粮食和畜牧大量的减少,出现了生存的危机,由于必须进贡给上戈巴族人的粮食准备好,他们自己就剩下的不多了,由于进贡的必须从亚加通过,当郎布的送粮大队经过拉熊忍的时候,饥饿的拉熊人没有忍的住,他们劫持了郎布的粮队。双方的战争就这样的爆发了,一打就是三年,三年之后战死的病死的饿死的人几乎已经占了两国总人口的一半,死者大多数是青壮年,双方都精疲力尽,这才不得不宣布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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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听了义愤填膺:“上戈巴族太可恶了,在那种情况下怎么还能要求你们进贡呢,怎么他们一点道理都不懂么,啊,你们也是,难道就不会反抗么,啊?只会自己窝里斗。”“反抗。。。”扎鲁苦笑着:“说的容易呀,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反抗的事情,没有一次是成功地,而且就在我爷爷那一辈,就爆发过最大规模的一次反抗。是,是,亚加和郎布王国联合了近五万精兵打算推翻上戈巴族的统治。士兵们从关吧图出发,浩浩荡荡的上了第三层平台,结果呢,再也没能回来。一个都没有,听说三天以后,在生命之海的两岸的阙母拉松的居民发现,银色的天之落幕变成了红色。以后的三个月,生命之海变成了血色海洋,不断有士兵的残肢被从血海中发现,而在当夜,出兵最多的玉日,压通佳,的十几个村落和部族被集体灭族了。就在一夜之间,他们永久的被从地图上消失了,没有任何人发现上戈巴族人的痕迹,而那些尸体连反抗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没有人知道上哥吧族人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好像能洞察一切真相,而且能在这三层平台上任意的往返穿梭。反抗,反抗……是啊,没有哪个部族的人愿意在一夜之间被灭族的。可是,上戈巴族,是不能反抗的。”
听到扎鲁激动的言辞,卓木强巴等人心中一凉。不错,不败的光军,怎么会被普通的军队打败呢,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和这原住民严格的区分开来,又如此不顾情面的灭了全族呢,难道那只军队已经毫无人性可言?变得丧心病狂了么?更可怕的是,一夜之间要灭掉相隔几十乃至上百公里的十几个部族,而且撤回第三层平台,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那些上戈巴族人能在三层平台之间直上直下。那么,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卓木强巴他们,用最现代化的设备帮助自己,也没有做到啊。
接下来的三天倒是安然无事,那位郭日大人,竟然连审问都没有做。第三天,郭日带着一队护卫来到了牢房,护卫在四间牢房前站成了一排,火把把所以的牢房照的亮堂堂的。在烛火的照耀下,巴桑第一次看清了扎鲁的相貌。这个人很瘦,胡子蓬乱的遮住了大半个脸,一双眼睛深深的凹陷在眼窝里,由于常年不见阳光,肤色白的像被水泡过一样,扎鲁身上还套了铁质的手脚镣铐。他向巴桑无奈的摊开了双手,意思是,我犯的过错是无法原谅的,这个时候,郭日扫视了一下牢房里的人,他突然喝到:“张立。”大家都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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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日扫视了一圈牢房里的人,他突然喝道:“张立。”张立正在呼呼大睡,胡杨队长看了郭日一眼,迎接他的是一道凌厉凶狠的目光。带着咬牙切齿的狠,仿佛要吃人。胡杨队长不知哪儿得罪了这位郭日大人。他心想:怎么,难道是张立那天动了铁链子被他发现了,啊,这也太厉害了吧。
郭日狠狠的瞪了胡杨队长两眼,对着张立说:“很好啊,很好啊。”又来到卓木强巴的牢门前,这一次,问也不问,只见他直接对卓木强巴说:“你就是卓木强巴?说吧,到我们阙母来,究竟有什么目的呀?”卓木强巴心里想:怎么?开始审问了。他答道:“那是因为,我中了上古的大青莲之蛊,来阙母是想找次节大狄吾,希望狄吾大人能化解我身上的蛊毒。”“哦,是吗?”郭日接过了护卫手中的火把,把它伸进了护栏,以便看的更清楚。果然,在卓木强巴的鼻唇沟有淡淡的青色的痕迹,只是被胡须所掩盖,不细看,无法分辨。
郭日拿走了火把,思考了一会儿,对护卫递了个眼色,护卫上前把锁打开。张立注意到,护卫开锁的时候,先用一套奇怪的指法在锁具上敲击了数十下,从锁眼里就爬出了一只金黄|色约一指长的蜈蚣,他不由得想起,那天在黑暗中从自己手上爬过的可能就是这个东西,想想都后怕呀。护卫打开了所有的牢门,郭日说:“都出来,我王要见你们。”卓木强巴等人对望了一眼,看来不是要接受审问,到怕是亚拉法师做了什么,让阙母王改变了对他们的态度了吗?
僧书带着卫队走在了前面,郭日则与卓木强巴他们走在了一起。没走多久,就听郭日在一旁说:“那个,嗯,这件事呀,是我没调查清楚,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对卓木强巴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卓木强巴看了看不及自己胸口高的郭日,心里说:是在道歉吗,咦,难道亚拉法师已经证明了我们的无辜吗?不不……如果是这样还不够,一定还有其它的事情。否则这里的国王不会让这位大将军亲自来道歉呀。
不过卓木强巴是一个身心豁达的人,这几天郭日并没有难为他们,也就算了。卓木强巴半开玩笑的说:“啊,哈哈……真没有想到呀,那天来迎接我们的,竟然是阙母国的大将军。我们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啊,深藏不露啊,郭日大人。”郭日听了卓木强巴的话,他松了一口气:“啊,哎……那个关在牢里的扎鲁呀,当初让他说不了话才对。”“那么”卓木强巴问:“这个扎鲁,究竟犯了什么罪?被关了三年了。”“你们很快就知道了,他犯的,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故意转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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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东西呀,待会儿就拿给你们,那些武器很不错呀。让火药在某个很小很小的空间燃烧,将小铁球朝着某个固定的方向推出去,以达到猛烈撞击目标的作用。呵呵……冶铜和炼铁的技术,也达到了新的高度。这是我们以前没见过的。”卓木强巴心里说:难怪这个郭日三天都没有理他们,原来是在研究他们的武器。他还是惊讶的说:“嗯,你怎么会知道,你们不是……”“哼哼……哎呀,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根据我们阙母的记载,千多年前,戈巴族人来到我们这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带来了火药的知识。而最近的几十年,我们阙母收集类似的武器也是很多的。但开始我们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是很快就了解了。嗯,你们的武器真好。在推进铜球的力量和速度上,都比我们以前找到的武器好多了。为重要的是,你们的武器在发射后,不需要拉动机关,它可以自己连续的进行发射。还有另外那种武器,把大量的火药,装入一个容器里,引燃之后达到对周围的一个范围的破坏。哦,都快赶上戈巴族人的武器了。”
“你说什么?什么?”卓木强巴又吃了一惊,听了郭日的话,他们使用的武器,还不及一千年前戈巴族人的武器吗。“那怎么可能?”
“是呀,在我们的传说中,戈巴族有更为犀利的武器呢。比如呢,其中一种叫剑戟的,可以连续的发射,但是威力呢,却远远的大于你们的武器。它可以把披着铠甲的大象打成碎片。哼哼……你们的武器能不能……”
“哦。”卓木强巴反而放下了心,看来郭日说的,应该是香巴拉传说中的七种武器之一。那样的传说,通常被认为有神话和夸大的成分在里面。
在僧书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郎布王国的王宫。同样,也是在岩壁上开洞筑房,只不过开口比较大一些,和那些戈巴族留下来的遗迹相比,则看不出任何辉煌的气派。
僧书只能送到门口了,另有士兵通报。郭日的脸上挂着笑意,站在王宫的门口,那道门就是在岩壁上开凿的一个梯形。门框门楣一无所有,也没有雕饰。倒有被打磨过的痕迹,看来是在戈巴族人的要求下,把以前的装饰物都去掉了。这个时候,通报的士兵出来了,告诉大家,能进去了。
“现在,我尊敬的客人。”郭日的脸上,还是挂着那一成不变的笑,就像是锻炼出来的。郎布王国的王宫,离那个“宫”字,那是相差甚远的。通往王宫的石头秘道,显得又窄又小,两个人并排前行都显得拥挤,也没有两步一岗、三步一哨的气魄。先沿着山崖前行,然后往里拐,光线有些暗了。两旁有些小石屋,看起来都不超过十平米。走到一间大一些的石屋面前,看样子,这就是国王的办公室了。走进去,简直让人大失所望,不过是一间二十多平米的客厅,一道直径约一米的光柱照进来,让这个房间稍稍显得明亮。
岳阳抬头看,这道光柱正是通过屋顶圆盘状的物体反射到屋内的,光柱的后方,有一个男子盘坐于地。果然,亚拉法师就坐在这个人的右下首,而狄吾安姆吉就坐在那个人的左下首。见卓木强巴他们进来了,亚拉法师和安姆吉狄吾微笑着向大家打招呼。
郭日先向那名男子鞠躬说:“我王,已经把客人带到了。”又向卓木强巴他们说:“见了我王,为何不跪?”
“额”光柱后的男子说:“客人从远方来,不习惯这里的风俗,就不用跪了。为何如此慢待客人,请客人坐呀。”郭日看了主人一眼:“唉,请……”
卓木强巴坐在亚拉法师的下首,距离那位光柱下的阙母王较近。可是,阙母王身形微微向前弯着,头发胡须都花白了,看来年纪很大。
阙母王开口说:“听闻各位客人,来自外面,这两位女菩萨更是则金马和塞马的化身。今日得见,实乃万幸。”其后,这位国王又说了一大堆客套话。都是称赞他们,以及委婉的表达歉意的话。卓木强巴他们听得受宠若惊,实在不明白亚拉法师向这位国王说了些什么呢?啊,为什么国王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呢?
礼节的语言结束之后,阙母王终于说道了正题。“额,听说,诸位尊贵的客人有日渡母之能,仙灵丹妙药无数,可以起死回生,让白果,给我们郎布王国的村民带来了福音。甚至能够治好中了蛊毒之术的人。”
吕竞男说:“其实呀,我们……”“额,实不相瞒。”阙母王打断了她的话,接着说:“本王有一事相求,小女……”
雀姆王慢慢道来,原来这位雀姆王子嗣并不多。曾经有个儿子,不过很早就夭折了。到五十来岁才得了位公主,视为掌上明珠。可是三年前不知道怎么的,公主居然中了黑蛊了。按照次节大狄吾的说法:中蛊者浑身奇痒,而后浓出体表节节再后呢视力渐渐失明,如今公主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众人这才明白,难怪这个老国王对他们礼遇有加啊。原来是公主也中了蛊毒,不过,随即他们也犯了难了,这里的蛊毒千奇百怪,他们也没有把握治好公主呀,他们不能够轻易的应承啊。不过阙母王对他们好像很有信心,说了很多很多的赞美之辞。
卓木强巴心头疑惑,郭日刚才告诉他那位扎鲁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并且说一会儿他就知道了。怎么,难道说这位公主中的黑蛊跟扎鲁有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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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说:“那么,请问,次节大人呢?连次节大人也没法医治么?”“唉……”听到雀姆王发出了叹息,郭日解释说:“次节大人也不是什么蛊都能解的。由于狄吾大人的蛊术代代口授,以前很多的蛊物都失传了。像尊贵的客人,你们能够治好的,万射食心蛊。次节大狄吾是没法解除的。”唐敏说:“可是我们也没有把握呀。这样吧,让我们先看看公主的病情吧。而且我们还想见见狄吾大人。”“这……”郭日皱皱眉,“实不相瞒,见公主殿下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迪吾大人刚刚受了重伤,目前正在静养,不知道他肯不肯见你们呢。就连安姆吉狄吾,也没能得到次节大狄吾的召见呢。”唐敏说:“没关系,狄吾大人受了伤,说不定我们还有办法可以医治呢。”“是吗,那太好了。”不知道为什么,郭日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没有欢喜的表情。
与国王见面之后,郭日归还了他们的背包和部分的武器。但是大威力的破坏性武器,还是没有归还。比如:榴弹、手雷、闪爆弹、单兵火箭等等。郭日希望他们能够理解,他们也知道郭日这么做的用意。
随后,他们来到次节大狄吾居住的地方。这里被开凿成上大下小的,倒三角型的石门,通道狭长幽深。张立抬眼看,头顶也有圆镜片把光线折射,只是通道里一点光也看不见。作为次节大狄吾唯一的学徒,郭日让大家在门外稍等,自己先行一步进入了通道。
没多久,郭日出来说:“呵呵,迪吾大人只同意和卓木强巴和两位女士见面,为了不打扰迪吾的休息,希望三位能够分开进去。那么其余的诸位不好意思,请跟着僧书去休息吧。我王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卓木强巴第一个跟着郭日走入了通道,刚拐了一个弯,这里就变的两眼一抹黑了,光线被阻断在拐角的地方。郭日伸出那粗短而又略微肥胖的小手,握住了卓木强巴的手掌说:“跟紧了我,两边和头顶的墙都不要触碰,那些是虫墙,很危险的。”虫墙!卓木强巴第一次听到这个词。郭日接着说到:“嗯,要知道,狄吾大人居住的房间,哪怕是不设守卫,一般人也是根本进不来的。”
不知道拐了几道弯,眼前才出现了一丝光亮。借助着那一缕微光,卓木强巴看清了郭日口中所说的虫墙是怎么回事。头顶有网,无数的蝙蝠倒挂在网上,偶有惊醒的蝙蝠像黑色的纸片,在空中翻飞,而两旁的墙更是让人肉麻。无数卓木强巴叫不出名的小虫,统统肚腹向外的被钉在墙上,密密麻麻的,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隙。那些虫子有四只脚的有六只脚的八只脚的,它们竟然全是活的。风一吹这些小虫,纷纷的快速的拨动着脚胡乱的挣扎着。那么整面墙就像活过来一样,看着这些虫体呈现着五彩斑斓的颜色,不用想也知道,要是被它们抓上一爪或者是咬上一口,那后果是什么。
进入了房间,顿时就可以闻见强烈的中药的气味,房间的墙上钉着木架子,架子上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摆的满满当当。墙体桌面乃至地板上,都画着神秘的古怪的符号。透过光柱可以看见,房间里的空气是一团一团的,在屋里飘过来荡过去,有青色的、紫色的、幽蓝色的、卓木强巴暗自猜疑,自己在这里待的越久,恐怕寿命就会越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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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节大狄吾躺在床上,身上铺着黑色的牦牛毯子,他的年纪比国王还大,脸上一点肉都没有,要不是脸上画满了黑色符号,还真不知道那里还有个人。
他对卓木强巴招了招手“你过来一点,再过来一点,让我看清楚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次节大人那干枯的手,那画满了图腾的脸,那双深藏在眼窝中,从黑暗中发出微微的光芒的眼睛,卓木强巴竟然有一些紧张,那不是危机来临的感觉,而像是面对父亲的感觉。
卓木强巴来到了光柱的下面,竟然没法再往前看了,卓木强巴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位面像酷似恶魔的大迪巫,会有面对着父亲的时候,那种紧张和压迫感。
次节大狄吾眯缝着眼睛看了很久,他点了点头,“嗯,叫叫强巴是吗?这是大青莲,我年轻的时候用过一次,对那个孩子太残酷了。虽然他犯了该杀头的罪,可是用大青莲,那实在是……”
卓木强巴轻轻地问,“那么,迪巫大人能解吗?”他想,自己或许是因为这个而紧张吧。
次节大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嗯。用香橼能解。"
郭日一听就急了。他说,"次节大人,那香橼我们只有最后一罐了,连王都没有舍得。”
次节大人挥了挥手,对卓木强巴说,“你也听到了。可怜的孩子。如果你们六七十年前来,解大青莲之蛊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如今,解毒用的香橼只剩下最后一罐了,对我们的王来说,这是无比珍贵的东西。如果给你用了,我们的王就不能靠延年益寿了,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卓木强巴。”
卓木强巴已经听明白了,那个叫香橼的,看来不仅可以用来解大青莲之蛊,而且还是类似灵丹妙药的大补品,没有什么国王不想长寿的,那就等于是在和雀姆的国王抢命啊。可是说什么六七十年前不是什么难事,这是怎么回事啊?
卓木强巴心里头暗暗好笑,哼,六七十年前,我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他接着问,“迪巫大人的意思是让我放弃吧?”
迪巫大人忙接着说,“不不,我的意思是让……如果,你能让我王同样视为珍宝的公主恢复了光明,我想我们的王是很乐意放弃延长自己的寿命而为你解蛊的。”
“可是,可是我们还没有见过公主啊,我也并不确定一定能让公主恢复光明啊。”卓木强巴对这个提议很突兀,他没想到这个大迪巫竟然会提出这样的交换的方式。
次节大狄吾把脸往前挪挪,“只要你们尽了心,我王是能够看见的。”
在卓木强巴能够看到的地方,他的脸露出了古怪的神情,郭日在卓木强巴的身后也暗自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从房间出来,卓木强巴问郭日:“六、七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事啊?”
“呃,六、七十年前呢,哼,听说当时,六七十年前啊。听说当时两个王国都强大起来了,强大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妄图反抗上戈巴族人竟然出兵攻打第三层,结果呢全军覆不说,还导致上戈巴族的报复,十几个部族和村落被杀灭,而其中有三个村落是王国里唯一知道如何饲养香橼的。他们被灭之后知道如何饲养香橼的就越来越少,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到现在几乎要绝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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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木强巴马上将扎鲁说的60年前那次反抗时间联系起来了,他又道:“那香橼又是什么呢?”郭日说道:“嗯……,应该说是虫蛹吧,其实啊,我也没见过那个东西是怎么用的。”
走出了秘道,郭日又反复带吕竞男和唐敏进去,卓木强巴提醒他们说:“千万不要碰墙壁,最好也不要去看,特别是敏敏。”
随后卓木强巴跟着另几位护卫来到了另一处大厅,亚拉法师他们都在这。没想到玛吉也在,他们正在畅谈,只是没有见到胡杨队长。
卓木强巴说:“唔,玛吉也来啦!”玛吉揽着张立的胳膊说:“嗯,我是来替我老公作证的。是吧,老公!”张立咧着嘴在傻笑。
“哎,胡杨队长呢?”卓木强巴问。岳阳说:“他被送去治疗了,胡队长的腿伤在牢房里似乎有被感染的迹象”。安姆吉狄吾说:“放心吧,这样的伤我们还会处理的好的。”
原来果真如吕竞男所料,当日亚拉法师逃离吊篮之后,在阙母王城走了一圈甩开了追兵,然后又回到了贡日拉村并请安姆吉狄吾来替他们做证,加上其余几个村的村民也到阙母来,唐敏和吕竞男在贡日拉治好了蛊毒患者的事在阙母传开了。这下阙母王赶紧让郭日从石牢里请出了这些尊贵的客人,自然是希望他们能治好自己的女儿的蛊毒。
卓木强巴也说了他与次节大狄吾见面的情况。张立说:“这么说呀,咱们要是治不好他女儿的病,那岂不是……”安姆吉狄吾说:“哎呀,如果说是香橼,那可的确是个麻烦的事情啊。听说很早以前就已经绝迹了,没想到王宫里面还有。”玛吉睁大了眼睛说:“真的有香橼吗,真的有吗?狄吾大人。”
岳阳恍然大悟,“对了,我记起来了,我记得亚拉法师说过要想解强巴少爷的蛊毒需要另一种生物,还说它已经绝迹了,难道就是这种叫做香橼的吗。”亚拉法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要是塔西法师在就好了,他在古籍中偶然见过这种生物的图画。”
岳阳回头对安姆吉狄吾说:“请问香橼是个什么东西啊?”玛吉说:“传说中啊,香橼就是那些夭折的孩子们的灵魂所化,因为他们还没有报答母亲的哺育所以他们不愿就此离去,而是选择了六十年黑暗的沉寂还来一天的光明,用唱歌来表达他们那感恩的心。也有人说那是雪花化成的精灵,因为他们通体都是白色的好像是玉石,晚上还会发出|乳白色的光非常漂亮。”
安姆吉狄吾说:“不错,过去关于香橼的传说,的确很多大都是一些悲伤的故事。我也只是听说过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小虫子,据说他们的卵要在地底20年才会孵化成幼虫,幼虫也要在地底20年才会结蛹,结蛹20年后才会变体,变体之后才会钻出地面,而在阳光下他们仅有一天的生命,在这一天中他们会完成飞行鸣唱交配产卵然后死去。在老人的口中香橼的合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他们的歌声会净化人们的心灵驱散疲劳带来喜悦,它们总是在粮食丰收的时候出现。在我们村口往东你们经过的月亮湖就是他们以前喜欢聚居的地方,以前的人们在一年的耕种和收获之后都会聚集在香橼最多的地方,泡上一杯暖茶,坐在梧桐树下乘着微风,安静的聆听那香橼的最后的欢歌。是啊,它们总是一边唱歌一边飞舞着在空中交尾,交尾完成后雄香橼会死,他的歌声绘戛然而止,在余音绕梁的时候他们会纷纷从空中坠落就像雪花一样飘散,而雌香橼则带着最后的使命飞向他们离开地面的地方,把卵产在他们爬出来的洞|茓,60年后的同一天生命将会再次同样轮回,这时候人们也会怀着丰收的喜悦,沐浴着晚秋的白雪,散去了,回家。”
“当然如果当年的香橼很多,来年一定会丰收的。据说听到香橼唱歌的人一生都会得到幸福。”玛吉轻快地吟唱道:“香橼唱歌之时,喜悦来临之日。飞舞着的雪花精灵,请为远方的人们带去丰收的消息。”歌声婉转悠扬,曲调高而清悦,美丽之中带着淡淡的伤感,是那种一听,就能够让人思念故乡、亲人,怀念起童年美好时光的曲子。
安姆吉狄吾说:“可惜啊,现在会唱这首歌的孩子几乎都没见过香橼了。”岳阳说:“那听你们这么说,香橼好像是野生的啊,怎么会灭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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氨基母狄唔说:“这个说来惭愧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某一代的大狄吾发现,香橼的幼虫能够化赤毒,吃了之后身体轻健,头轻目明,。并且他们的味道爽滑,含而不腻。于是他们就成了王和贵族们最爱的食物,甚至取代了牛羊肉,成为了餐桌的主菜。经过了一代代的努力,人们终于发现了能够大量获取香橼幼虫的方法,他们知道了应该如何去寻找香橼产卵的洞|茓,野生香橼便在那个时候绝迹了。不过还算幸运,那时几个部族在取用香橼的时候,发展了一套完整的人工养殖香橼的办法。从培土,刺|茓,取蛹养蛹已然形成规模,只是没办法缩短香橼生长的时间,而在六七十年前偏偏就出现了那件可怕的事。”
卓木强巴苦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在六七十年前,两大王朝试图反抗上戈巴族结果全军覆没不说,还被上戈巴族连夜将出兵最多的几个部族灭了族,而那几个部族正好是会人工饲养香橼的,于是饲养香橼的方法就失传,香橼从此绝迹了,是这样吗?狄吾大人。”
“怎么会这样呢?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呢。”玛吉惊异的看着安姆吉狄吾大人。安姆吉狄吾解释说:“那时候你还小,这个或许算是人性恶的一面吧,据我所知事实就是这样的。以前的贵族和王吃香橼能活到90多岁,就算快死的人喝了香橼熬的粥,也能再活三五天。但是自从这些秘密被发现之后一切自然就发生了,现在也不能算是绝迹,在野外偶尔也能听到他们的孤鸣只是再也不会有合唱了,那些独自歌唱的雄香橼再也呼唤不到雌香橼跟他们交配产卵了,他们会慢慢的死。啊,现在的深秋真是很寂寞啊。”
60年黑暗的蛰伏,只为了换来在阳光下一天的欢歌,连这样的生存权利也要被剥夺吗?岳阳突然觉得,这些香巴拉人好可恶,可是反过来想想难道自己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吗,有什么资格去评说别人呢?玛吉撇起了嘴,泪花在眼里滚动着。“怎么会这样啊,他们,他们可是雪精灵啊。”张立把玛吉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让玛吉依靠着自己。
这个时候吕竞男和唐敏回来了,看到一屋子人都静默不语,露出了悲戚的神情,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哎,怎么啦,怎么啦,大家这是怎么了,啊。”“没,没什么。”玛吉擦干了眼角,从张立腿上下来对唐敏说:“敏姐姐回来拉,刚才狄吾大人说了个让人伤心的故事。”唐敏刮着马吉的脸说:“傻姑娘,不就是个故事吗,不用伤心了啊。”
吕竞男说:“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们在哪,待会还要去看看公主呢。”卓木强巴说:“次节大狄吾的伤势怎么样?”吕竞男说:“不错,有一处子弹造成的贯穿伤,其余几个地方都为擦伤,他们自己处理的很好啊,我看再过几天,次节大狄吾就可以下床行动了,你的事情大狄吾也跟我们说了,我们知道该怎么办了。”
卓木强巴想说几句感激的话,可是看着吕竞男却偏偏说不出口,他只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终于还是转过头对唐敏说:“额,你没吓着吧。”“没有啊,次节大狄吾的相貌虽然凶恶了点,但是他的心地很善良,如果他能直接使用香橼的话,或许他已经可以给你治疗蛊毒了。”
这时候郭日出现在了门口对吕竞男和唐敏说:“两位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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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敏回望了一眼卓木强巴说:“放心吧!我们会想办法的。”卓木强巴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
原本公主的金体是不能随便让外人探察的,不过有两位绿度姆自然另当别论,公主的寝宫被六七道直径约一米的光柱照耀着,显得格外的明亮。
公主阿吉拉姆跪坐在羊毛毡上,安祥、端庄,有一种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沉稳。
“我可以相信你们吗?”这是公主的见面语,当得知这些人是来给她看病的时候,她十分的配合,就是一些肆意的行为,她也极力地忍耐着。看得出这位公主对光明的渴望超越了一切,这位公主非常的瘦弱,脸色是病态的白皙,唇、指等处都没有一丝的血色,看样子再不治疗恐怕不只是失明的问题了,是呀,她的身体太虚弱了。
根据郭日的描述,正是那个叫扎鲁的,三年前由亚加王国派的一名文书。原本以为他只是和公主意外的邂逅的,对公主产生了痴迷。考虑到两国正在和谈,因而对他偷偷去公主的后花园朗诵情诗的行为没有加以逮捕,只是进行驱逐和警告。没想到他竟然带着邪恶的目的去接近公主,不久之后,公主的身体就起了变化。
次节大狄吾查验后断定,那是黑蛊导致的。果然,公主的视力开始渐渐地下降,变成今天的几近失明。扎鲁只是一名小小的文书,按道理他不可能施下蛊毒的。郭日推测是亚加王国的的大狄吾阕巴嘎热将蛊毒下在了扎鲁的身上,让他成为带蛊者,当他接近公主的时候,公主就转成了蛊毒,变成了中蛊者。可是事后阕巴嘎热说什么也不承认事情与他有关,并且声称自己从未接触过黑蛊,也不会解除黑蛊。简雍扎鲁也咬定自己毫不知情,两国的关系险些再次陷入了僵局。郭日经过多方的努力,才维持了今天的局面,扎鲁被无限期地关押在朗布的监狱,两国的大狄吾合力商议,如何挽救公主的视力,不想一直都没有找到好的办法。
由于公主对自身的病情的进展并不是十分的了解,吕竞男她们已经从次节狄吾大人那里初步了解了公主的病情的变化,还有些细节找到公主的印证,公主呢,一一作答。
在刚开始的时候,公主曾有过全身皮肤瘙痒的症状。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唐敏和吕竞男知道,这是典型的异体生物入侵人体,人体的防御机制作出的反应,医学上称过敏性变态反应。此后公主开始进入消瘦期,说明她体内的营养物质被寄生物所吸收,营养自然跟不上了。大约在一年前,公主发现自己的皮下有数个包块,挤压略痛,而且可以滑移,跟着就发现身体表皮下到处都有大如花生,小如麦粒的结节,还能摸到一些条索状物,据女仆说,公主的小便开始呈一种米汤一样的白色。
经过各种症状逐一应证,吕竞男和唐敏已经确认:公主所患的是一种寄生虫病,寄生虫卵通过蚊蝇等传播进入人体,会引起皮肤瘙痒,皮损等,其后在体内繁殖,吸收大量的营养,然后死亡的虫尸埋在体内形成结节,而一些虫体入侵淋巴系统,造成淋巴结的肿大和淋巴管的阻塞,形成明显的条索状物,导致|乳糜尿。
当她们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寄生虫病毕竟是对现代医学而言,是好治的病症,如果公主真的是什么基因变异,那么她们只能束手无策了。此外,公主还有很严重的角膜炎,如果再不及时治疗,角膜穿孔之后,要恢复视力就难上加难了。寄生虫导致公主失明的原因,她们还需要查找,首先要确定寄生虫的种属,她们分析,如果是大型的寄生虫早就被发现了,可是寄生虫是很小的,如果是微丝蚴、盘丝蚴,那倒也棘手了,还有可能是诸如猎头蚴、滴虫等侵入了大脑,那,那可就更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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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唐敏和吕竞男不是专家,不过幸亏她们有教授的电脑,将各种采集的症状输入电脑,查询可能出现的各种已知病症,最后,电脑上列举出十余种病,当她们看到其中一种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叫出来:“河盲症!”。
她们赶紧又回过头去对照公主的病情,最后确认,公主得的是河盲或是极其近似河盲的寄生虫病,这种在非洲首次发现并且曾经大规模流行过的疾病,导致了非洲每年约有三十万人失明。
资料显示:河盲症,又称盘微丝虫病,在热带地区流行,以非洲和南美多见,此病多经黑蝇或纳蚊的传播,这种黑蝇多生于急流的小河,故称河盲症。微丝蚴生存在人类的皮肤中,当雌黑蝇吸血时进入蝇体,并在其中发育成为具有感染性的蚴虫,再次叮人的时候,传播给其他的宿主,蚴虫约一年发育成为成虫,并形成皮肤结节,皮肤结节可从几毫米到一厘米,结节内成虫可达一米,蜷缩成线球状,雌性成虫可在身部皮下纤维结节内存活长达15年,雄性成虫在各结节之间移行,并定期的向雌成虫受精,雌虫和雄虫每天产生数百万的微丝蚴,成熟的成虫产出的活的微丝蚴主要移行至皮肤或者是侵犯眼睛,眼病可从轻度视力受损,直到完全失明,显眼病包括雪花状角膜炎,死亡性微丝蚴周围的急性炎性浸润,硬化性角膜炎,这是一种可引起晶体脱位和失明的纤维血管疤痕组织内长物和可引起瞳孔变形的显眼色素层炎或虹膜结状体炎,脉络膜视网膜炎,视神经炎和视神经萎缩也可发生。
然而让她们感到揪心的是,目前没有什么特效药可以对付这种寄生虫,唯一有良好效果的,那就是外科手术摘除结节,再配合药物治疗。
唐敏握着公主那骨瘦如柴的手臂,她一路摸上去,满是结节和阻塞的淋巴管,一想起每个结节便可能是一条长约一米的寄生虫,她感到了浑身的厄寒。
吕竞男牵着公主的另一条手臂,她问:“怎么样?”
唐敏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了:“啊?外科手术?我做不了啊!”
“为什么?”
“你,你知道的,我,我只能当助手,我可是从来没有亲自拿过刀啊,而且我们的那些手术器械,也不完全适用,就算表皮下层的结节可以摘除,深层的呢?在关节和内脏里的呢?根本不行的!”
“这样说,我们只能先控制角膜炎,不过,敏敏,你说,为什么公主得了河盲呢?而她身边的人,却没有被她传染呢?”
“我想,恩,是传播河盲的载体吧?那种黑蝇,根本不适合在这里的环境生长,是有人特意利用,噢,那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认为,公主的病是有人的有预谋的行为。”
拉姆公主听到两个人改变了谈话方式,微笑着说:“两位姐姐,还是不行吧?没关系!拉姆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许,这是父王吃了太多的‘香橼’,是上天对他惩罚!”
“不,不,不,拉姆!不是这样的,我们,我们还需要好好地检查。”唐敏赶紧回答。
“真的吗?我可以信赖你们吗?”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的!”
唐敏和吕竞男一边继续为拉姆检查着身体,一边和她聊着天,分散她的注意力,谈话之中,她们发现这位公主久居深宫,对王宫外面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更别提对香巴拉以外的事了,这位公主只知道一些古老的传说,还有故事,想来也是闲在宫中无聊听宫女们说的。
当拉姆听说吕竞男她们是从石牢中出来的,立刻就问起了扎鲁的情况,唐敏和吕竞男和奇怪:扎鲁不导致她双目失明的元凶吗?
拉姆公主摇了摇头:“不,扎鲁是无辜的!我相信他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想把一些优美的诗句献给我。我之所以变成这样,那一定是父王吃了太多的‘香橼’,我呢?是一个诅咒的背负者。”她长长的睫毛垂下了眼帘,她悠然说:“扎鲁,一定为我吃了不少苦!”
唐敏忍不住说:“唉!可怜的女孩啊!因为不忍心伤害任何人,而坚信自己是被诅咒了的,唉!这样想心里就好受一点吧!”她们很容易就和公主畅谈了。
拉姆公主询问了扎鲁的情形,又反复地说了一些“父王年纪大,自己因为眼睛而不能照顾实在是很愧疚!”诸如此类的话。
唐敏和吕竞男则相继地安慰她,让她心里放宽点儿,可是检查的结果,让她们感到很不安,因为三维B超显示的结果,正如唐敏所预料的,这位公主不仅皮下有结节,内脏器官也有,而最糟糕的是,在她的颅内有一处结节压迫着视神经,那才是导致公主视力下降的真正的原因,这样的结果让她们无计可施,如果只是皮下结节,她们还可以冒险试一试,可是开颅手术,那岂是从未碰过手术刀的人敢轻易尝试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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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位公主倒是显得乐观、开朗,与唐敏和吕竞男聊了一会儿,返过来安慰她们:“没关系!没关系!我的身子早就这样了,你们如此尽心地替我检查,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其实在你们没来之前,父王已经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了,亚加王国已经换了一个新的大狄吾,那位新的大狄吾据说比以前的嘎巴阕若强十倍都不止,使者已经派出去了,既然你们说这种病有可能治好,那我想,一定会好起来!”
吕竞男问:“新的大狄吾?什么时候的事?”
“噢!父王是数天前得到的消息,据说那位大狄吾是一个多月前,从第三层平台下来的,大家都在猜测,说不定他和上戈巴族人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你们不必太为我的病情担心!至于强巴少爷的事,我会为你们恳求父王的,父王不是一个顽固的人,我想,他不会置他的女儿的请求于不顾的。”
唐敏和吕竞男默默地对视着:“是呀,目前也只能是这样了。”
这个时候拉姆公主又说:“啊!等我的眼睛好了,我一定要看看强巴少爷!啊!他一定长得高大英俊!啊哈!两位姐姐都对他如此着紧呢!”
唐敏和吕竞男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她们替公主检查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才走出了公主的寝宫。
一看到唐敏和吕竞男愁容满面地出来,郭日的脸上立刻又露出了热情洋溢的笑,关切地说:“呵呵呵呵,怎么样啊?有办法了?”
唐敏为难地说:“我们知道了公主得了什么病,也知道该怎么治,可是我们没有办法!”
听到唐敏这样的回答,郭日的脸上露出又惊又怕又喜忧的复杂的表情:“啊?这,这,这算是怎么回事呢?唔?你们知道公主的病,也知道该怎么治,那,那怎么却治不好呢?”
唐敏很努力地想解释,她想让郭日明白,她们没有那样的医疗器械和技术,她们只有理论上的答案。
郭日思考了一会才说:“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们需要什么,好,请二位跟我来!”
他带着一脸疑惑的唐敏和吕竞男来到了另一间石屋,取出了封扎得很好的牛皮包裹,打开,里面竟然是各式奇异的工具,那些器械大多是银或铜合金制造的,有的边缘开刃显得异常的锋利,有的带钩,有的形似钳子、剪刀、扳手、锯子、斧头,密密麻麻,数量众多。
“这,这是什么呀?”
看着那些象“弓”字形,“T”字形,“土”字形的锋利的工具,唐敏和吕竞男都无所适从了,给她们的第一感觉:这些东西,应该是拷打用的,某种给肉体制造痛苦的刑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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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些象“弓”字形,“T”字形,“土”字形的锋利的工具,唐敏和吕竞男都无所适从了,给她们的第一感觉:这些东西,应该是拷打用的,某种给肉体制造痛苦的刑具吧?
“器械,你们所需要的那种,就是可以切开皮肤、肉、骨头的那种……”郭日又解释了一番。唐敏和吕竞男才渐渐的弄明白了,郭日是希望她们用这些奇形怪状的好似刑具的东西为公主进行手术。
“不不不,这个不行,这个怎么能用来切割呢!不行,不行!”唐敏连连摆手,又是一番解释。郭日总算弄明白了,唐敏和吕竞男连见都没有见过这种手术的工具,更别提用它来完成手术了。他叹息着说:“唉!没想到你们和次节大人所做的既然如此相似,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唐敏说:“怎么一回事啊?”郭日解释了一翻,原来次节大狄吾为公主检查之后也说过那些节节必须去掉,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掉,那些工具是次节大狄吾师傅的师傅的师傅的师傅……一直传下来的,至于它们的用法,早就已经失传。最后,次节大狄吾也只能给公主开具了一些药方,据说能够延缓视力的衰退,但是不能治本。“嗯,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郭日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是喜欢呢,还是忧虑,或者二者兼有。
吕竞男说:“我们的药物现在只有治疗角膜炎和广谱驱虫药,前者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后者呢对公主的病情没有什么效果。很抱歉,这是我们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哦,嗯,那好吧!我会如实通报我们的王,能够缓解公主的症状也是不错了,就看我们的王会不会格外开恩,现在就看那支去亚加的使者团会不会带回好的消息,说不定我王一高兴,就会同意治疗卓木强巴的病呢!”唐敏说:“对了,郭日大人,使者团的事情我们毫不知情,既然已经去亚加请那里的大狄吾,为什么还一定让我们先看过公主的病情呢?”“啊!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王也绝不会放过的,在得之亚加王朝有了新的大狄吾之后,那么当天夜里使者团就出发了,可见我王对公主是多么的担忧、多么的心切。”
郭日把两个人带到了王宫,两个人向阙姆王说明公主的了病情,看着老国王忧心如焚的表情,唐敏真的有点同情他了,最后唐敏说:“我们的药啊!对公主的慢性角膜炎很有帮助,只要按照我们说的时辰滴药,说不定啊!说不定公主的角膜炎明天就会有所改善呢!”一直皱着眉头的阙姆王听到了这个话眼睛才稍稍的亮了亮,他说:“哦!如果你们真能让小女的病有所起色,本王答应你们,本王也会全力救治你们的领头人卓木强巴,决不食言”
唐敏和吕竞男欣喜万分,两个人情不自禁的双手握在了一起。“啊!总算看到一线希望了。”就在两个人欢喜的同时,阙姆王和郭日似乎做了什么交流。阙姆王的脸上略有改变,接着他说:“额……本王真的可以相信你们吗?”唐敏说:“大王,放心吧!明天可以亲自去问公主有没有感觉”“好好,你们可以下去了。郭将军,你留下。”
路上,吕竞男对唐敏说:“嗨,有没有觉得呀,拉姆公主跟那位阙姆王不大对劲啊?”“嗯?没有啊!”“我觉得安吉拉姆想暗示我们什么,她多次提到他的父亲年迈,反复的问我们是否值得信赖,感觉呀!好像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你多心了吧!教官,对公主来说我们只是外人啊!她长年幽居深宫,自然会小心谨慎的,刚才阙姆王也说了同样的话呀!难道他也有话不敢对我们说吗?”“是啊!”吕教官说,“或许是我多心了吧!”
唐敏和吕竞男回到了休息室,胡杨队长也回来了,他腿上的伤重新包扎过,做了妥善的处理。唐敏检查后发现,这些阙姆人的医疗水平并不比他们低。
听完了吕竞男和唐敏说起了拉姆公主的病情。岳阳扬起了头,靠在墙壁上,他说:“河盲症,河盲症?真的这么难治吗?”
唐敏说:“是啊!必须要做手术的,那个压迫视神经的结节还在生长阶段,一旦完全阻断了,那就是不可恢复的永久性的视力损伤,可惜这里根本不具备手术的条件,开颅显微术,必须在3甲医院才可以开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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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拉法师则问:“关于那个使者团,和亚加的新大狄吾,还听到什么消息吗?”
吕竞男摇了摇头:“看来他们也是几天前才得到消息的,他们知道的也不多。看来,阙母王的态度究竟如何,得等到明天才有结果了。”
张立说:“为,为什么啊?”
唐敏解答说:“那些眼药啊,对急慢性角膜炎在短期内的效果是很明显的,只要公主按时滴眼药,明天就会见效果。”
第二天一早,阙母王就邀请一行人共进早餐。这让大家喜出望外,说明眼药水儿有了效果了。阙母王的态度正在一步步的转变,强巴少爷体内的蛊毒有望解除了。
餐厅内,阙母王坐在正坐儿,一直笑吟吟的看着大家。公主呢,也被宫女搀扶着在一旁坐下了,桌上摆满了琳琅的食物。对这群天天靠吃太空饼干过日子的人来说,这的确是一顿丰盛的早餐。
阙母王微笑了一下说:“啊……请!呵呵呵,千万不要客气!这只是为了表示一下对你们的感激。啊……今天早上,我的女儿就告诉我了,她感到眼睛格外的清爽,似乎又能模糊的看见东西了,啊!呵呵,空行姆带来的灵丹妙药果然有效啊!对此我十分的感激!”
席间,阙母王对一行人赞不绝口,说亚拉法师道行高深,胡杨队长睿智,张力岳阳英俊帅气,卓木强巴和巴桑成熟有魅力,两位空行姆自不用说了,那是仙女下凡啊。但是,就是绝口不提香橼的事。
眼看就快要散席了,唐敏终于忍不住了:“哦,尊敬的大王,这个,那您看……您看您,强巴他的那个,蛊毒?”“啊?啊!蛊,呵呵,尊敬的客人也听说了我们的锰铜战鼓?呵呵呵,那是啊,是我们战场上的利器啊!”
“尊敬的大王,她说的不是锰铜战鼓,是我们这位队长,卓木强巴身上中的蛊毒。次节大狄吾说他需要贵国特有的香橼才可以治愈,大王,你答应过我们,只要我们对公主的眼睛有所帮助,你会帮助我们治疗强巴少爷的,对公主的眼疾我们已经尽力了,对强巴少爷的病情,不知道大王准备如何帮助我们呢?我们需要您的答复。”这个阙母王太可恶了!吕竞男不想和他假客气,直接把话挑明了。
连拉姆公主也温怒的对着雀母王的方向:“父王!”“啊?哎呀……你们瞧我这个听力啊,老了,老了啊,呵呵……是这样儿的啊,哎呦,尊敬的客人,你们听我慢慢儿的说……”
就在这个时候,卫兵通报,郭日念青求见。
阙母王佯怒道:“诶?他不知道我和尊敬的客人在,在进餐吗?这个时候,有什么事儿啊?”
卫兵小声儿的说:“是,有关使者团的事”“哦?”阙母王站起来:“让他进来!”
郭日念青快步上前,伏在阙母王的耳边说了几句,还瞟了卓木强巴他们一眼。阙母王皱起了眉头,他不安的打量着卓木强巴他们,看的卓木强巴他们心慌意乱。
难道,难道出了什么变故吗?可是,那个使者团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果然,雀母王听完了果日的耳语他不安的交叉着握着双手,他苦着脸说:“哎呀,哎呦,尊贵的客人啊,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刚刚我们派去亚加的使者团回来了,他们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亚加的新大狄吾,同意医治小女的眼睛,但是他的条件是要我们的香橼。”
“什么!什么?”岳阳和张力几乎是同时叫着跳起来了。“怎么?你想反悔吗?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两个人同时怒斥。
果日念青赶紧用他那独特的艺术的呛掉说:“诶……尊敬的客人,请息怒,呵呵呵,对对对,这个消息也是我们才得到的。”阙母王摊开了双手,无奈的说:“哦……尊敬的客人,这也是一件让人无可奈何的事儿啊。你们看这个……”拉姆公主得知事情和自己有关系,也保持了沉默,阙母王让宫女扶着她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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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队长暗想,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儿吗?那难道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场戏吗?不像,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啊?我们不来,就没有人想到香橼。我们一来,大家都抢着要。
岳阳留不住话,已经直接说出来了。说出来之后,就看到亚拉法师正在瞪他,果然,阙母王和郭日念青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过了一会儿,果日念青反映过来了,那不男不女的音调,柔柔腻腻。“哎呦……尊敬的客人,呵呵呵,你们向来是误会了,事实上,这香橼能治百病,延寿健体。在阙母和亚加王朝人人都知道,谁不想得到向言呢?只要他们亚加王朝,呵呵那是一直没有机会就是了。如今,新的大狄吾不难也知道这是好东西,也知道我王对公主的疼爱,恩,向我们索取,不是也很正常吗?”
“可是,是我们先来的啊?”
“可是你们不能彻底治好公主的眼睛啊?”
“你们!”
双方陷入了僵持,唐敏轻轻的牵着卓木强巴的手,她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卓木强巴安慰她说:命运喜欢捉弄人,好吧!咱们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
巴桑悄悄的询问:“杀光了他们,把东西抢过来。”卓木强巴赶紧摇头。
胡杨队长一针见血,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那位亚加的大狄吾,他敢保证治好公主的眼睛吗?不能吧?哼!他连公主的面儿还没有见过呢。”岳阳也赶紧跟上说:“是啊!如果,他只是想骗你们的香橼呢?”
阙母王揉着额心的皱纹:“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为了我的女儿,我只能试试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是不会怜惜任何宝物的。”他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和刚才在餐桌上提到香橼就支支吾吾的阙母王判若两人。郭日也在一旁跟着说:“哎,因为那位大狄吾啊,脚伤很重,无法行走。所以,呵呵呵,我们会先送去公主,然后,我们会和他们定下神圣的盟约。在他们的大狄吾没能看好公主的病之前,他们是拿不到香橼的。”
张立哼了一声,心里说:哼!什么神圣盟约,如果亚加有足够的军事实力,什么盟约也没有用,如果亚加就拿你们的公主来要挟你们,你们敢不用香橼去换人吗?
这个时候,亚拉法师开口了:“请问,那位亚加王国的新大狄吾叫什么?”
郭日念青说:“恩,这个……恩,还不太清楚,亚加人都称呼他为戈巴大狄吾,啊,那是因为,他是从第三层平台下来的。”
精彩预告:
亚加王国新上任的大狄吾究竟是谁,他真的可以根治阙母王的女儿所中的蛊毒吗?
如果没有次节大狄吾所说的香橼,卓木强巴所中的大青莲蛊毒还会有解药吗?
传说中的帕巴拉神庙到底在哪里?紫麒麟真的存在吗?
莫金西米一伙人又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卓木强巴一行人是走出了香巴拉,还是最终留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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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母王的条件
亚拉法师继续问道:“你们知道那位新任的大迪乌是什么时候到雅加的吗?比较确切的时间。”
郭日念青凝眉道:“我们只是听说,戈巴大迪乌是一个月前到达雅加的王帐,目前他们就驻扎在日马加松。在更早以前是在亚日,是牧民最先发现了他,当时这位大迪乌伤得很重,他自称是从第三层平台下来的。”
亚拉沉吟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雀母王略显关怀道:“不是我不愿意用蟓蜒来挽救卓木强巴的生命,只是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本王……唉……”他重重地叹息。
郭日念青的独眼眼珠一转,在一旁媚气道:“蟓蜒就只有那么多一点,要分肯定是不够,除非……”
“除非怎样?”
“除非你们自己去和戈巴大迪乌商量,看他肯不肯让出。”郭日念青极力掩饰着笑意。
“狗屁胡扯!我们怎么去和雅加的大迪乌商议?”胡杨队长怒道。
这时候,亚拉法师起身,鞠了一躬道:“尊贵的王,如果,我们能从雅加请到并说服那位新的大迪乌,是否愿意用蟓蜒来治疗我们的领头人呢?”
‘啊?”雀母王惊讶地走近法师,似乎不敢相信亚拉法师竟然敢应承下来。他激动道:“你……您是说,能把戈巴大迪乌请过来,请到这里,’雀母王同样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去雅加,战后两国关系并不好,如果能把那位大迪乌请到这里,那情况将会大大的不同。
其他人都惊愕地看着亚拉法师,很明显,这只是郭日念青讥讽他们的一句话,亚拉法师难道竟然当真了?郭日念青脸上的暗笑则变成了猜疑。
“是的,我们愿意去试试。”亚拉法师平静道:“只是大王愿意和我们缔结神圣盟约吗?”
“法……法师?” “亚拉法师?”
雀母王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亚拉法师,他良久才下定决心,咬牙道:“好,如果你们真能请到雅加的大迪乌到这里来替本王的公主看病,而戈巴大迪乌又不要蟓蜒作酬劳的话,这些蟓蜒本王自然用来给卓木强巴治疗。本王愿意和你们缔结神圣盟约!”说着,伸出了一只毛亚拉法师也伸出一只手来。
郭日念青这时候尖声道:“慢着。”他来到雀母王和亚拉法师当中,在雀母王耳边小声耳语。雀母王脸色阴晴不定,时而点点头,随后抬头询问亚拉法师道:“你们是外来人,我怎么能相信你们确实会遵守神圣盟约呢?如果那位雅加的大迪乌有别的办法可以治疗卓木强巴的病呢?如果你们没有请到戈巴大迪乌,反而得罪了他,使他不愿意给小女看病了呢?嗯……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本王不能轻易相信你们啊。”
面对突然的变故,亚拉法师竟然有些失控,至少他眼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杀意,郭日念青突然感觉到光头头顶有一阵凉意。法师很快克制下来,平静道:“那么,我们该如何做才能让您相信呢?”
雀母王没有答话,却望着郭日念青。郭日念青又用手遮着脸在雀母王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雀母王点头道:“嗯,我们可以缔结神圣盟约,但是你们不能全去,得留下人质,并在我们限定的期限内将
戈巴大迪乌带回来。否则,你们的人质将作为对天不敬的贡品,你们看,如何啊?”
“这样的条件也太苛刻了吧!如果你们限定的时间太短?大迪乌确实有不能离开雅加的理由呢?这样也算我们违背盟约吗?”吕竟男针锋相对道。
这个……”雀母王想了想道,“这个你们放心,本王限定的时间一定合情合理。如果戈巴大迪乌确实无法离开雅加……嗯,如果确实不能,这样好了,只要你们能在规定的时间返回,并带回戈巴大迪乌确实不能前来的信物或证人,就不算违背盟约好了,如何?”
面对雀母王作出的让步,吕竞男思索片刻,看着亚拉法师。
岳阳和张立赶紧询问亚拉法师:“我说法师,这个能行吗?是不是太冒险了一点啊?我们连雅加的那个日马……加松在哪里都不知道。”
“是啊是啊,而且那个老乌龟开出的条件摆明了对我们不利啊。要是我们不能按时回来,他要拿我们的人开刀啊!”
“我不同意。”
亚拉法师闻言吃了一惊,愕然地望着卓木强巴,只听他道:“我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留在这里做人质。如果说生死有命,我不强求,我怎么能用你们中任何一个人的性命来冒这个险?”
亚拉法师淡定道:“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如果我说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做到,也不愿意赌一把吗?”
岳阳道:“嗯?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亚拉法师,你……”
唐敏则对卓木强巴道:“强巴拉,这或许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放弃?要是……要是你真的……那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她嘤嘤地小声哭泣起来。卓木强巴捋着唐敏的头发,感到一阵揪心的痛。
亚拉法师道:“哪里有人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哪个人的生命不是父母天地所赐?这样的决定是否太草率了一点?不要被事物的表面所欺骗,不要因情感的冲动而决断,在集体的面前,大家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
张立道:“是啊,强巴少爷,我们这么辛苦跑了这么远,其中一个目的不就是为了治好你的伤吗?如果是我,我会赌一把。”
岳阳道:“如果法师真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我看行。’’
吕竟男道:“我们应该试一试。,’敏敏泪眼摩挲地看着卓木强巴。巴桑也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
没必要到这里来。”,:摩木强巴心中百味杂陈,看着眼前的队友,又想起了那些被黑暗埋葬的人:突然感到深深的负罪。可以说,他们都是因自己而亡,临行前许下的一个都不能少的承诺,自己完全没有做到!这时,胡杨队长对着卓木强巴道:“你们去吧,我留下采!’
卓木强巴心中一震,失声道:“胡杨队长!’
大胡子咧嘴一笑,道:“不用那么夸张的表情,好像是生离死别似只不过是分开两三天时间。我腿上有伤,正好这几天休息一下,偷僧,;哈哈,,,
卓木强巴静默在胡杨队长面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胡杨队长拍拍他的肩,道:“别忘了,你答应过大家,要带大家找到那地方,还要把大家安全地带出去。要是你倒下了,你怎么完成你自己的诺言?老方头就你这么一个好学生,要是把你丢在这儿,回去他不找我拼命啁?”,可是你……”
‘放心吧,你忘了,我的命硬,我是胡杨啊,啊哈哈!”
卓木强巴环视大家的脸,那一幕仿佛又回到了刚躺回医院的病房一张张执著而充满笑容的面孔,熟悉得令他心颤,那时大家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忆犹新。:“强巴少爷,你说过,你是从来都不会放弃的。在最危险的时刻,你没有放弃我,并让我坚信,你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所以,请你,‘不要放弃自啊!””强巴少爷,你总是帮我们把包袱一起背了。别忘了我们是一个整体的:再大的苦难,如果你扛不起,我们一起扛。”
他的眼帘模糊了,在众多人影中,一个清晰的身影脱颖而出。那是一双明亮动人会说话的大眼睛,一张清纯无瑕的面容,那微微的笑,那恳切的声音:“哥哥,不要放弃啊。”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放弃的……” “好!强巴少爷答应了!”岳阳一声大叫,把卓木强巴唤了回来。”
卓木强巴迟疑道:“我,,我说了什么吗?”
岳阳道:“强巴少爷刚刚答应我们,说你不会放弃的,你不会自己不知道吧?’, 卓木强巴看着敏敏,那破涕为笑的脸庞好似雨后梨花。他对着心中另一个她暗道;“谢谢你,妹妹。”
亚拉法师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他转向雀母王道:“我们同意你们的条件,约定盟誓D巴。”
雀母王看了郭日念青一眼,犹犹豫豫地伸出于来。亚拉法师抓住卓木强巴的手,让他与雀母王击掌为誓。
掌约之后,郭日念青在一旁阴阴地问道:“你们,派谁留下来做人质啊?”
胡杨队长挺身而出道:“我留下来做你们的人质。”
郭日念青一皱眉,在雀母王耳边“嗦嗦嗦”地低声念叨。雀母王直点头,然后道:“那不行,一个人不行。”
“什么?你们不要得寸进尺啊!”
雀母王伸出两根指头道:“最少要两名人质。”
郭日念青的独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唐敏。敏敏心中一动,马上明白过来,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对卓木强巴至关重要的人,一定要让强巴拉有必须回来的理由,以郭日念青的精明,其他人的分量都不够,他是要让她留下来。就在岳阳和张立还在吵吵嚷嚷时,唐敏鼓足勇气道:“我也留下来。”
“敏敏!”卓木强巴抓住唐敏双肩道,“你说什么呢?”
唐敏淡淡笑道:“我也留下来。”她的手掠过卓木强巴的发际,轻柔道:“胡杨队长的腿伤还没好,他需要人照顾,他的古藏语说得又不好。而且,我留下的话,你就能更快地赶回来了,是吧?’’
卓木强巴扭头一看,正看到郭日念青的冷笑。他明白了,将敏敏留下来牵制自己,才是那个郭日念青的真实意图,他非常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换别的人都不行。而且敏敏说得也没错,如果她也留下照顾胡杨队长的话,那么他们的前进速度将会提高很多,虽然每次行动中敏敏从未掉队,但她的体力始终是队伍里最差的一个。
卓木强巴是没想到,这次敏敏竟然会主动提出来,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看来,敏敏已不是那个离开他三两天就要伤心得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她已经成长为懂得真爱的女人了。
他看着那张清秀的脸庞,那双明亮动人的大眼睛,仿佛听到妹妹的鼓励:“哥哥,要加油哦!”两人四日相对,深情无限。
张立盯着雀母王冷冷道:“这下满意了吧?”
雀母王扭头去看郭日念青。郭日念青竟然又将嘴贴在了雀母王的耳朵上叽咕叽咕。雀母王就像喝醉酒的鸡一样频频点头。巴桑把拳头捏得格格直响,如果身边有武器,他老早就开枪了。
郭日念青说完,又退到一旁,好像这事儿和他毫无关系。雀母王清清喉咙道:“还有一件事情,因为我们的使者团已经和戈巴大迪乌进行了协商,如果这次再去,就得给他们一个回复,如果只派一个随从给你们指路的话,又显得对雅加王国不够尊重。所以,这次我们的人不跟你们去。”
“你说什么?我们连路都找不到,你让我们怎么去?”岳阳一听,高声叫道。
雀母王不以为然,道:“本王只是说我们雀母的人不跟你们去,可并没说不给你们指路啊。将会有一个熟悉雅加环境和地形的人指引你们前往求见戈巴大迪乌,就是与你们同在一个石牢待过的江勇扎鲁。他已经关了三年了,留着也没什么用,本王将特赦他,作为被释放的囚徒带你门回家。因此,这次的事件,将是你们与戈巴大迪乌私人之间的事情与朗布和雅加这两国没有丝毫关系,你们明白了吗?”
岳阳冷笑道:“原来是这样,这倒是撇清了。”
亚拉法师对卓木强巴点头道:“可以接受。”
雀母王又回望郭日念青一眼,郭日念青暗暗点头。雀母王这才如胜利者一般说道:“那好,就按照我们所说的。本王的使节团从出发到回采,前后总共用了三天时间,考虑到你们还要去说服戈巴大迪乌,本王给俐门多加一天,四天的时间应该够用了。至于人质的事情,就是这位绿度母和这位受伤的勇士了,本王的女儿,还要请姑娘多家照看呢,’, 回到休息室,岳阳和张立依然显得愤愤不平。岳阳恨道,’厚本好端端的事情,被他说几句话,就搞成这样了,真是其人!还有那个雀母王也是,反复无常,自己都拿不定主意,当的什么王嘛。” ’
安吉姆迪乌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郭日念青大人可是我们朗布王国的守护神,不能因为他用计捉住了你们,关了几天,你们就觉得他是一个卑鄙奸诈的小人吧。’
“不,’胡杨队长道,‘那个郭日念青不简单。虽然表面上看他每一次出谋划策都是为了雀母王的利益着想,可我总觉得他包藏祸心.至少他给我的感觉是,他的所作所为,总在故意针对我们。”’但是没理由啊!我们已经证明了我们和打伤次杰大迪乌的人不是同伙‘而且我们和郭日念青既无新仇,也无旧恨,他总不可能一看见我们就讨厌吧!难道说,因为第一次见面我们嘲笑过他的体形,他记恨在心?不可能啊,那天见面,我们也没有故意羞辱嘲笑过他啁!”一提到困惑和问题,岳阳就开始认真思索。
安吉姆迪乌笑道:·郭日念青大人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他善于谋略,百战百胜,能够让我们和雅加王国在激战中达成协议,带来今天的和平,他是功不可没的。他的胸襟和气量,怎么会像你们说的那样狭小。’
张立不服气地道:“那他为什么老是针对我们?还出些鬼点子尽干坏事。’也不能说是针对你们吧!”安吉姆大人道:“正如刚才胡杨队长所说,郭日念青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雀母的利益着想。他和你们见面不过一两天,认识不深,但你们带来的武器又让他不得不警惕,如果说你们要想帮着雅加,对我们朗布不是极大的威胁么?”
吕竟男和亚拉法师以及岳阳几人同时恍然,他们竟然都没想到这方面去,虽然他们只拥有常规武器,但是就像巴桑说的,只要子弹够用,杀光这里的人也不是没可能,只是他们从来没想过而已。但是一想起郭日念青的相貌和说话那种腔调,越想越可憎!
出使雅加
吕竟男道:“这个郭日念青不可小觑,他可谓深谙心理学。当我们与雀母王谈判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我们所有人的表情和动作,其实他就像一名坐地起价的小商品贩子,如果我们表现得对那件商品越是着紧,他的价码就开得越高。与这种人打交道得十分小心,你很难占到他的便宜,却很容易落人他的圈套。他甚至能从你的表情动作中,分析出性格、习惯和弱点来。”
岳阳迟疑道:那这么说,我和张立越是叫得大声,反而越是暴露她的弱点了?”吕竞男淡淡一笑。岳阳心虚地看了看张立。
巴桑沙哑道:“他就算有再多门道,只需要一颗子弹就可以终结。”
亚拉法师缓缓道:“其实,从——开始到现在为止,我们一直在小看那郭日念青大人,所以我们在他手下,已经吃了几次暗亏了。他每一次出击,都能打到我们的软肋,让我们不得不防,又感到没有招架之力。如果我们能早点站在郭日念青的立场来思考问题,或许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郭日念青,郭日念青,本身就是一个可怕的名字啊,可惜我们只体会到了他的谋略手段,而没能见识到他的大将风采。” 。
岳阳马上道:“对了法师,神圣盟约是怎么回事?就那么拍一下子?
法师道:“那只是个初盟,就好比订婚仪式一样,明天才是正式定盟约
请出祭坛;奉上贡品,将双方商定好的誓言告诉上苍,一旦将誓言告诉了上苍诸神,就好像现在签订了合同一样,是具有法律效应的,有违反者,死后灵魂将下地狱,永世受尽折磨。”
“啊!那这个盟约不是玄得很?’’岳阳讶道。 ·
亚拉法师淡淡一笑,道:“这是古时候的做法。可以说,对信奉诸神的人而言,这样的盟约,比法律的约束力还要管用。”
第二天,他们在卫兵带领下来到雀母的祭台。卓木强巴愣了一下,因为这个祭坛和记忆里的祭坛太相似了。无数巨大的条石摆成同心圆的形状,祭坛的正中是像圜丘坛那样的三层圆坛叠加,只是祭坛正中的石床被一根高耸的石柱所取代。如今石柱周围已摆满了祭祀用的供晶,次杰大迪乌也撑着拐棍在祭坛上忙碌。雀母王已经在祭坛上等候,其他的人则站在同心圆环之内,祭坛之下
郭日念青也带了一队人马在祭坛下指挥安排,忙前忙后,看见卓木强巴等人前来,他交代了手下几句,迎了过来。靠近站定,郭日念青仰望着卓木强巴,道:“你们决定了?如果要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卓木强巴淡定地看着郭日念青,从他身上又看到了多吉的影子。作为对手,郭日念青是他最讨厌的类型;作为朋友,多吉跌不是他最喜欢交往的一种。同样是人,差异咋就那么大呢?
吉时到,亚拉法师交代了几句,由卓木强巴亲自上去缔结盟约。次杰大迪乌进行了复杂的仪轨之后,请来天上的神灵。当着天神的画,卓木强巴和雀母王共同宣读了约定的内容,喝了大碗酒,摔破了结盟碗,大刀分食大块肉,祭坛外的人群开始载歌载舞,盟约算是缔结成功。
第二天,当圣域的天空开始闪烁彩色的光华,卓木强巴等人站在了吊篮上。胡杨队长和敏敏以及安吉姆迪乌都站在了吊篮外,郭日念青带兵守着他们。该说的话昨晚就已说完,敏敏坚强地笑着。其实,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鼓励的微笑,那样多的生与死他们一起闯过,如今他们这一队人中有两名队员要和大家暂时分开,在陌生的地方,每一天等待他们的都是未知。因此,他们都祝福着对方,双眼平视,目光交流。随后,绞盘开始缓缓松绳,吊篮开始下沉,两边的人目光始终交汇在一起。吊篮下坠十余米后,岳阳突然发现,郭日念青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杀意。不会有错,很深的杀意。岳阳知道,这世间或许有无缘无故的爱,但极难有无缘无故的恨,而且是那种刻骨的仇恨,他心中暗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是什么表情?我们来雀母前绝没和郭日念青见过面,而郭日念青也不可能是莫金那一伙里的人,他没理由恨我们啊1”
直到卓木强巴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郭日念青才唤过一名手下交代了几句。手下领命而去,数十分钟后,一只雀鸽冲天而起,朝着瀑布远去。
郭日念青专程派了一队护卫护送卓木强巴他们,领队的叫牙朱,正是那日来迎接他仃孑的众多勇士中的一位。路上,牙朱告诉卓木强巴等人,生命之海是不能从岩壁边缘直接渡过的,会被巨大的涡流卷得船毁人亡,如果太靠近平台边缘, 又有被冲到下一层的危险。所以,他们得绕着生命之海走一天,抵达一个叫错日的地方,在那里只需半天就可以渡过生命之氖听牙朱的说法,生命之海呈葫芦形,而错日就正处于葫芦的束腰处,
如果雅加和朗布要相互遣兵,必须从这里渡海。所以朗布在此修了重兵把守错日,而雅加则在生命之海的束腰处修了日马加松。
扎鲁终于离开了关了他三年的黑石牢,但脸上殊无欢意。岳阳见他忧心忡忡,问起原因,他却支支吾吾不作回答。见他有难言之隐,岳阳更换了一些问题,女口扎鲁在雅加担任的职务一类,扎鲁这才有些得意地回答道:“要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国事文书一定要才文并茂,不仅要写得—手好书法,还要能仓U作诵读出优美的诗篇。无论相貌形体,都要经过严格的挑选……”
扎鲁话音未落,就听牙朱打断道:“算了吧,你们那些所谓的文书,在雅加根本就谈不上地位。马背上的民族,讲的是谁的刀快、谁的骑术术好,能喝烈酒和拥有武力的男人才是被人尊重的勇士。像你那样只能躲在帐房里写写山歌的人,根本就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如果不是还有出使我们朗布国这样的事,隋,你们那些手脚无力的文书根本就没必要存在!”听牙朱爆发似的大声痛斥,显然对这个伤害过他们公主的犯人极度憎恶。
扎鲁被牙朱一阵抢白,竟然说不出话来,低着头嗫嚅着什么他是王亲自提拔的文书,他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之类,不过音量太小,显得颇有些底气不足。卓木强巴安慰他道:“不要伤心,你的那些优美诗篇会被人们记住并传唱下去,这难道不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吗?”
岳阳心中却是—惊,牙朱说得没错,雅加是由无数游牧部落组成的酋长制王国,那么和人们熟知的古蒙古应该很相似,他们崇拜的一定是在马背上能征善战的勇士,扎鲁这样的人属于被排斥的边缘小人物,如果雅加王真的重视他,也不会放任他被关押在朗布的监狱里不管了。这样一来,扎鲁这个小人物竟然让朗布的公主眼睛失明这件事就值得推敲了。一个可以被随意放弃消灭的小卒子,能担当这样的重任吗?那么针对公主的整件事情,恐怕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样。为什么要让公主的眼睛失明?谁才是最大获益者呢?岳阳的思维快速运转起来,只是有些问题当着牙朱不好说出口,他暗暗记在心里,打算抵达错日,上船后再问扎鲁。
生命之海的边缘外侧是一片沼泽,泥土和海水在这里交汇。和那些光秃秃的石林不同,这里是另一片天地,肥沃的水土将这一带的树林养育得格外雄壮,那蓬勃的生机好像要从滩涂里撑起来,冲天而去。为了适应这里松散的水土,红树将自己的根系长得格外粗壮,有的从树干伸出来,有的从树枝上垂下来,正是这些发达的根系像八爪鱼一样牢牢抓住泥土,才让粗壮的主干能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生长。这里的红树大约五十米高,蓬松的树冠覆盖了方圆百米,那些根系更是成百上千,一木成林,淙淙溪流从林间漫过,蔚为壮观。 ,
沼泽里没有足够的氧气,于是无数扎入沼泽的红树根又像笋芽一样从沼泽里探出头来,好像一棵新的树苗向天伸长,有的根系几乎有主干的一半高度,根系上无数呼吸孔张开,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岳阳的仇人
绕着生命之海走了大半天,眼前美景不断变化,生命之海的边缘不是沙地,全是坚硬的岩石。但这里的岩石和别处不同,放眼望去,整岩石群的地表被水洗得干净平整,但每隔数米,必定有一道深而窄的 ’沟,笔直地延伸开去,不见尽头。横着有,竖着也有,整个光滑的岩面就好像被天斧劈出一道道整齐的线条,纵横交错,走在里面,好像走在由天地构成的巨大棋盘之中。而在这天地大棋盘中,无数突兀高起的岩石林立海边,更像一枚枚形态各异的棋子,它们的形状千奇百怪,像菌菇,像麋鹿,像人头,像树,像鸟……每一根石柱就是一颗棋子,每一颗棋子都是那么的不同,这全是大自然的手笔,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痕迹.石柱间也有一些不起眼的小坑,坑内有积水,甚至可以看见小鱼在里面畅游。牙朱说,那些小坑看起来不是很大,其实它们深不可测,很多都是直接与生命之海相连通的,涨潮时,很多小坑都会像喷泉—样汩汩涌水。看来这生命之海,应该是那银色的天之落幕千万年来对这片红岩不断洗礼的结果,是水和风,造就了地质上的奇观。
离错日越来越近厂,岳阳忍不住问道:“法师,为什么你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我们连戈巴大迪乌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啊。”
亚拉法师道:“要知道,请也分做文请和武请。”
巴桑将手枪掏出来轻轻擦拭,心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岳阳看了牙朱一眼,心知法师是说给牙朱听的。
卓木强巴问道:“错日还有多远?”
牙朱道:“就在前面不远了,那块巨石就是错日的标志。”
没走几步,就听到石林旁的红树林里传来可怕的嚎叫声,卓木强巴道‘怎么回事?”
牙朱道:“一定有人踩到了陷阱,错日周围的陷阱是按上戈巴族留下的图样设计的。我们过去看看。”
岳阳心道:“踩到陷阱的一定是不熟悉错日的人,那一定就是那些人了!’
张立也想:“戈巴族留下的机关,可以看一看。”
刚奔行数十步,又听到一声震天巨吼,像那垂死的猛兽,声波传遍丁整个红树林,走兽四窜鸟惊飞。牙朱手一拦,道:“停下。’
看他一脸严肃,岳阳忙问:“怎么了?”
牙朱从身后摸出一卷羊皮道:“我们已经进入机关阵了,冲太快会踩到机关的。”
张立从牙朱身后看一眼那张布阵图,只见弯弯曲曲的道路两旁全是红点,整张图上面画得密密麻麻,就像一个庞大的地雷阵。张立骇然道:“这是什么?这么多机关?”
牙朱指了指从沼泽里生长出来的红树根系道:“那些不是小树苗,那是大树的根,它们扎入沼泽,然后再从沼泽里长出来,那些枝条和根茎具有极强的韧性。上戈巴族人教我们把红树的枝条埋人沼泽中,暗线和绑钉都扎在沼泽下面,经过一段时间的掩埋,那些绳索和木钉就会腐朽,但是红树的枝丫不会受任何影响,在沼泽里长得很好。如今这些腐朽的绳索和木钉都变得极不稳定,稍不注意踩到它们,就会变成这样……”
说着,牙朱俯身将手伸人沼泽,拗下一截红树根,很随意地扔到了身前约十米左右的地方。红树根Сhā入沼泽中,“咕噜”冒了一个泡,沉了下去。卓木强巴等人凝神屏气,等了约半分钟,没任何反应,张立和岳阳都已将头望向了牙朱。牙朱平举右掌道:“再等等。”
又过了近一分钟,才听到“嘶……”的一声,沼泽内出现了变化。起初像是有蛇在水底游动,跟着泥水翻涌起来,好像有无数的鱼儿在泥水下挣扎,随着“啪啪”的树枝折断声,一根根红树根系突然离开沼泽,好像利剑一般朝天飞射。红树都像成了精一般,一根根红树枝条如活蛇般扭动着,无数泥浆如雨点般洒落。卓木强巴等人暗自心惊地看着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一幕,那如飞蝗般乱窜的枝条,自己又有几层把握能避开?
等到机关阵完全停下来,卓木强巴等人惊愕地发现,眼前这片红树林,外形、路径都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改变,那泥水还在嘀嗒嘀嗒地掉落,提醒他们这机关阵的可怕。牙朱收起地图,道:“好了,现在这条路暂时安全,我们走。”
在阴冷的红树林中,他们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达杰。浑身泥泞的达杰靠在一株巨大的红树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腿边,左肩那个巨大的洞已停止滤血,肌肉和白骨纠结在一起,血水和泥水相互掺杂。看到这一幕的人,简直不敢相信那人还能活着。
岳阳的眼部肌肉收缩着,虽然那人披头散发,泥脸被遮掩着,但那透过发际的凶狠眼睛,让岳阳想起那个人来。而达杰的目光也在岳阳脸上留了片刻,很快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是达杰!”最先叫出来的却是张立。岳阳并非没有认出来,只是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在这里遇到达杰。达杰竟然伤成这样,老天有眼!
“陈文杰!”岳阳的眼睛都红了,冷冷地道。
“哼,岳阳啊。”达杰低着头,冷笑。
岳阳与陈文杰的事,卓木强巴等人已知一二,皆不做声,静待岳阳自己解决。
“你没想到,你会落得这样的结局吧?”岳阳走上前去。
“是吗?”达杰抬起头来,只见他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嘴角上扬,眼露凶光,哪有一丝悔意,眼中反而闪烁着一种疯狂、兴奋。他用一种诱导的语气道:“杀了我!”
岳阳原本已经举起了枪,见达杰这副表情,反而怔了怔,摇摇头,放下枪,道:“不。”
达杰艰难地举起手,比做枪形,对着脑门,道:“朝这里开枪,子弹钻进去,就像轰烂一个西瓜,红的、白的、黑的,什么颜色都有,哈……哈哈……来呀,开枪啊!你是胆小鬼?咳,咳……你,你只会告密吗?噢,我忘了你是最优秀的卧底,你现在也是在卧底对吧?”
达杰一边说,一边看着岳阳身后那些人的反应,虽然那些人不动声色,但是他看得出来,这句话起作用了。
岳阳面色平静,转过身去,似乎放下了心中一个大结,吐气道:“我们走吧。”
张立急道:“你不报仇了?”
岳阳道,“我想,我叔叔婶婶,也不希望我朝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开枪吧!尽管他恶贯满盈。他们常常告诉我,不要做违法的事情,不要走不能回头的路。多行不义必自毙,让他在此自生自灭好了。”
达杰那狂乱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惧意,骂道:“胆小鬼,反骨仔,杀了我!”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力气,他突然从泥塘一跃而起,向岳阳扑来!
“啪!” “啪啪!”
岳阳正在往回走,其他人却都万分警惕,唯恐他出意外,一时间,巴桑、张立、吕竟男的子弹先后击中了达杰。达杰扑倒在沼泽里,艰难地抬起头来,那双眼睛依然又凶又狠,那龇牙咧嘴的神情仿佛要咬上岳阳一口。达杰嘴里念念有词,但声音越来越弱。
“小心!”巴桑警觉到那危险的气息。
“统统给我……陪葬吧!”达杰却是最后狞笑一声,没了气息。
但巴桑却发现,那种危机感没有解除,反而更深了,为什么会这样?陡然,他发现达杰的背心,泥浆似乎包裹着一个圆形凸起,像枚硬币!
“趴下!黑色飓风!”随着巴桑一声巨吼,先将最前面的岳阳拉翻在地,跟着撞了一下张立。这时吕竞男和卓木强巴已经做出反应了,亚拉法师一个后空翻拽倒了牙朱和扎鲁,但其余的护卫还傻乎乎地站着。
“轰”的一声惊天巨响,牙朱还以为是第二层平台整个坍塌了。待他抬起头来,只见原本冰凉湿冷的红树林平添了几分热浪,原本应该有几株硕大红树的地方要么空了,要么变成了数截树桩,离那人最近的几名护卫面色焦黑,其余的护卫被远远地推了出去,正艰难地要爬起来。远处红树林中传来“呼啦啦”的枝摇树晃声,似乎别的机关阵也被那爆炸的巨响触发了。
岳阳翻身爬起,达杰已消失不见了,自己身上那斑驳的红色印记,应该是达杰留下的。达杰变成了一堆碎肉,就像他曾拆卸过的其他尸体一样。 “如果我化成灰,你绝对认不出我!”达杰那狰狞可怖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周围焦黑的尸体、被炸碎的肉末,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幕幕再现,岳阳再也忍不住,扶着身体,张嘴“哇”地喷呕起来。
张立过去安慰他道:“好了,都过去了,那个噩梦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岳阳伤心地抬头道:“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他的眼睛!他根本没有后悔,他一点都不觉得他所做的的一切是个错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张立为之语塞,吕竞男道:“事实上的确有些人,当他们犯下第—个错误之后,他们的道德和伦理底线就会完全崩溃破裂,他们不再有是非对错的观念,把所谓的人性良知统统都抛弃了,行为有悖常理,犯罪手段极端残忍。他们仇恨正常人,也无法在正常人群中生活。不过,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他们自己也过着过街老鼠一般的生活,最后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牙朱和其余护卫们相互搀扶着,他听了听远处传来的机栝响动,对卓木强巴等人道:“刚才的爆炸已经让机关阵变得极不稳定,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里,赶到错日就安全了。走吧,跟着我们。”
扎鲁悲悯道:“那,其余的人怎么办?”他说的是那些被炸死的和失去了行动能力的重伤护卫。
“其余的人?红树林就是他们安息的地方。”牙朱冷冷地答道。只见那些被炸死的和失去行动能力的人都在渐渐下沉,红树林中的沼泽就像巨大的蠕动生物,将他们慢慢地吞噬。
抵达错日时,天已经黄昏,那条七彩的霞带颜色更加绚烂。
错日这座临海重镇,孤鹜地耸立在海边平台上。平台距海面约有二十米高,下面暗礁突兀,波涛汹涌,高高的哨塔就像荒原上的巨人,全副武装地眺望着海面。错日守备森严,身穿铠甲的武士分做小队来回巡逻。牙朱告诉卓木强巴,那个打伤他们大迪乌的人,曾跑到这里,抢走一条船,去了雅加,所以现在加强了防备。
牙朱将卓木强巴等人向错日的守军介绍后,对卓木强巴道:“我的人物完成了,今晚就带着士兵返回。你们在这里休息一晚,他们会为你们准备好船只,扎鲁会为你们指路。明天一早起航的话,中午就能抵达日马加松。”卓木强巴等人表示感谢。
又见牛二娃
第二天,风和日丽,卓木强巴等人坐上一艘没有标志的木船,由两艘朗布的船领航,离开了错日的暗礁海港,开始朝雅加王国进发。
错日的出港水道,是一整块熔岩,由于积年累月的作用,被天地切割鞭挞,形成了四通八达的沟壑,只是沟底布满突兀嶙峋的笋岩,埋在睡中,稍不留意,就令船搁浅,或是撞破船底。
两船在前引路,卓木强巴等人乘坐的小船自是无恙,只是越往前行,沟壑越深,两旁岩壁渐渐高起,竟似有了三峡般两岸夹江的景致。赤黄|色的岩壁逐次高起,原本数丈宽的水道渐显狭小,露出一线天际。山岳崔巍,扑面而来的气势,不由让人心生惧意,好像两侧岩壁,随时会合拢起来,将这水道小船,一同掩埋。
再往前行,景致又是一变,水道渐阔,两岸岩壁上,竟然凿出了大小佛龛,一尊尊形态各异的佛苯造像,在两岸林立,看起来微微倾斜,都在目视着下方荡过的三只小船。那些造像异常高大,也是这里火山岩坚固,不知耸立了几千年,许多造型连亚拉法师也道不出来龙去脉。只知水渍浸袭,衣袍记载了千百年来,错日的潮涨潮落;面目肃然,仿佛看惯了风云际会,历史沧变。
越往前,崖壁越高,所雕凿的造像也就越大。忽然,远方出现了两尊最为高大的造像,一立,一坐,目测起码也在五十米以上。立尊,三目两臂,蹲步愤怒相,头冠中有交叉骨杵,骷髅为璎珞,左手持颅钵至胸前,右手屈曲,持剑指天作舞立,两足各踏一侧身男子,周匝有十米小像,各呈侧坐、蹲坐、斜坐、结跏坐等姿;盘腿坐尊三日八面十六臂,饰骷髅鬟,冠中有化佛,骷髅为璎珞,前两手捧颅钵,余十六手各持法器,身旁同样有七八名十米小像,各呈并足立、单足立。舞立、腾跃等姿势。
离得越近,两尊石像愈发高大,不怒自威,气吞山河,又或如坐镇寰宇,不动如山,船自石像脚下穿过,真有如沧海一粟,人人自惭。刚通过巨石像,忽然眼前一空,海天一线,却是出了错日岩台,直面海阔天空。
朗布的船将他们送出礁石滩之后,便开始返回。见朗布的船驶远,岳阳迫不及待地问道:“法师,他们都走了,现在能告诉我们,究竟我们应该怎么做?”
法师看了扎鲁一眼,道:“其实,我只是赌一赌,并没有你们想象那么有把握。”
“啊!”岳阳惊呼起来。卓木强巴很冷静,似乎早已料到如此。
法师不理会岳阳的惊讶,询问扎鲁道:“扎鲁,你们雅加曾经的大迪乌,是怎么样的人?”
扎鲁道:“你是说却巴嘎热大迪乌?他……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迪乌大罗帐一直跟随在王帐旁边。那帐篷的顶部用黑牛尾做装饰。干枯的人头竖立在上面,做帐房的顶子;用湿漉漉的人肠做拴帐房的绳子,用死人骨头Сhā在地上,当挡帐房的橛子。使人一见,毛骨悚然。”
亚拉法师微微皱眉,岳阳低声道:“法师听出了什么吗?”
亚拉法师答道:“典型的咒术师帐篷。”
扎鲁继续道:“大迪乌有铮亮的银刀,能将牛羊瞬间化为白骨……”
亚拉法师低声道:“剖割本。”
扎鲁道:“他能唤来大雨和冰雹,也能令湖水干涸、高山震动……”
亚拉法师低声道:“天气咒师。”
“他愤怒时可以让天上的神鸟降临,帮他降服敌人,也能让野马为他指路,驼着他前行……”
“操兽师。”
“他能变换形体,有人见过他变成一头牛或者一匹马,还见过他化作一道彩虹,一瞬间就从遥远的北方回到了王帐之中……”
“幻术师!”
“他能听懂飞鸟和螟虫说话,能让老鼠再夜晚去敌营偷取情报……”
扎鲁每说一句话,亚拉法师就再一旁小声地嘀咕一个名词,等扎鲁描述完之后,亚拉法师的眉头已经深深皱起。
最后,扎鲁得意地说道:“我们的大迪乌厉害吧?”
亚拉法师思索着,似乎根本没听见。岳阳在一旁道:“法师,刚才你嘀咕什么呢?”
亚拉法师道:“那是一些古老的职业,古老得今天的人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存在,每一种职业,都代表着那位大迪乌的不同本事。”
岳阳道:“那,那个叫却巴的大迪乌厉害吗?”
亚拉法师道:“非常厉害。”
“那法师能战胜他吗?”
亚拉法师摇了摇头。
岳阳不由感到一阵寒意。如果说那名叫却巴噶热的大迪乌都如此厉害,那么,那个打败了却巴嘎热大迪乌的戈巴大迪乌又岂是他们能对付的?看来,亚拉法师的文请或武请都很难奏效啊。需要使用计谋吗?又是怎样的计谋呢?法师说的赌一赌,究竟是赌什么?
横渡波澜壮阔的生命之海,卓木强巴等人通过了葫芦腰,只见海岸怪石嶙峋,崖高百尺,也是一处险要之地,但未见崖上有哨兵。卓木强巴道:“这上面是日马加松么?怎么没有卫兵守护?”
扎鲁道:“不,日马加松登陆后还要走一段距离,不过几分钟。为什么没有守卫吗?哈哈,这个不是我扎鲁自夸,向来只有我们雅加攻打朗布,没有朗布越海打雅加的。我们雅加的士兵是最勇猛的。”
岳阳道:“对了,雅加是游牧民族联盟制度,没有固定的定居点。朗布的士兵越海而来,一是找不到打击的目标,二是容易陷入草原游击战的困境,他们很被动。”
吕竟男补充道:“不错。而且,朗布丰衣足食,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却受自然因素制约更大,所以,防御和进攻方就很明确了。”
上了岸,放眼望去,同样是一片密林,不穿过密林,很难看到远处,张立道:“和郎布没什么区别嘛。”
扎鲁道:“一直往里走你就会发现了,区别是很大的。”
吕竟男问卓木强巴道:“两边的海岸你注意到了吗?”
卓木强巴点头道:“嗯,雅加的海岸比错日那边要高出一些。”
吕竟男又看了看巴桑。巴桑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水平面是不变的也就是说,雅加这边的海岸地势比错日要高,整个第二层平台有可能是自西向东逐渐升高的,越接近高海拔地区,植物的种类和生长方式越发生变化。”
岳阳道:“啊,难怪,也就是说,走到东边到头,就是第二层平台最高处,离第三层平台也是最近,所以才能从那里上去。”
吕竟男听到学员们的议论,满意地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岳阳问道:“扎鲁,究竟还有多远?你不是说很快就到了吗?”
扎鲁道:“就在前面了,看见岩壁上那个红色的圆形凸起了吗?登岸后朝着着它走一千步就到日马加松了。”
岳阳抬头看了看,岩壁上有个自然形成的巨大红斑,但是数一千步的话,他们应该很接近了才对。岳阳又道:“可是前面什么都没有啊!扎鲁你会不会记错了?”
扎鲁道:“不会,虽然我三年没回来了,但是这个怎么可能记错?”
张立道:“会不会是你们部落选了其他的地方扎营?”
扎鲁决绝道:“这怎么可能?日马加松在红色标记下,这是千年不变的。”
“到了,就在这里!”扎鲁带着大家穿出树林,眼前是一片极大的开阔地,有数十个足球场大小。四周都是树林,这里却是一片草地,一条从林中流淌的河穿行而过,最终流向了生命之海。只不过,他们看到的就是一片空地而已,没有帐篷,一个都没有。站在这片巨大的绿茵场上,岳阳摊开双手,尽快地呼吸了几口,转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扎鲁急道:“我……我不知道啊!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呢?”
亚拉法师来到卓木强巴身边,道:“他们走了。”
卓木强巴心中一动,再草地上浏览一番,这里有大量的牛羊粪便,还有匆匆掩埋的车辙。他格局自己所掌握的知识,用木棍翻开牛粪,道:“牛粪还是软的,他们走了没多久,估计就是昨天!”
经卓木强巴一提醒,岳阳等人也各自有了发现。张立道:“车辙掩埋的很匆忙,痕迹很凌乱有些像故意迷惑的感觉,不过最后还是向西去了。”
岳阳说道:“从地桩分布和草灰分析,这里曾经大约有制式帐篷……三百顶,看大小能容10人,应该是王帐护卫队,约有三千,以骑兵为主,牛羊数量不多,另外极大帐篷数十顶,是王帐吧,总数大概在五千人左右,没有老人和小孩留下的痕迹。”
扎鲁道:“不,不对,我们的帐篷占地很大的,按标准规格是一帐二十到三十人。”
吕竞男道:“这样就有大约五到七千人的护卫队。”
扎鲁点头道:“不错,王帐护卫队通常七千人左右,加上妃子女仆,总共一万人。”
巴桑道:“这么多人,走的一定不快,我们能追上。”
扎鲁道:“可是他们有牛车,我们只有双腿。”
卓木强巴揽过扎鲁的肩膀道:“请为我们指路,我们追得上。”
林中,几顶涂硅尼龙面料的帐篷撑在空地上,搜索雷达无声地转动着,警示器用红色光点标注了地雷阵的位置,生命探测器则监控着方圆五百米内的二氧化碳含量,时不时有杀虫剂自动喷洒着,发出“嘶嘶”的灭虫声。无法相信这是原始丛林,乍一看还以为来到了一座伪装得很好的军营,事实上,这整座军营里,只有一个人,他既是指挥官又是士兵。
他躺在树梢上,怀里抱着自己心爱的枪,一遍一遍,仔细地擦拭着。曾几何时,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盗猎分子,和哥哥一起加入了那个盗猎团伙。在盗猎分子中,他们也只是被使唤的角色,既不凶狠,也没有特别的本事。原本计划着,干个三五年,赚一笔钱,就回家买两个老婆买头牛耕地种田,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他哥哥竟然被一个叫卓木强巴的人给杀了!每念及此,他的眼中就会喷出怒火。如今的他,在莫金的刻意培养下,实力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二愣子了,他完全有信心将卓木强巴击毙在自己的枪下。
没错,他就是牛二娃,那个在可可西里与卓木强巴他们遭遇的盗猎分子,后来被莫金送去海陆空三栖特种作战部队特训。这次他也加入了先头空降,只不过在山顶就遇到了狂风,和他一起被风吹走的七个人都死了。
八个连在一起的大铁箱就码放在树下,牛二娃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这八个箱子。在空降的时候他就已发现,有八个箱子被风吹到更北的地方去丁,跟着探测仪的指引,他找到了箱子,将这附近建造像一个军营,这是他一个人的军营。对了,还有一个人,治好了他的蛊毒,目前正帮他继续疗伤。
“咔!”牛二娃突然翻身倒挂,双手握紧M110狙击枪,对准了林中的动处,“别,别开枪,是我。”一身黑牛皮的却巴嘎热从林中走出来。牛二娃双腿一松,从树上下来,问道:“怎样?”
却巴嘎热道:“王帐已经离开了日马加松,现在估计是要去加琼,你有把握对付他吗?”
牛二娃晃晃手中的枪道:“别当我手中的家伙是吃素的。唉……”他说着,小腿抽搐了一下,他对却巴道:“你的技术还没有朗布那个家伙的地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好利索。”
却巴道:“我是没有那些草药,否则你的伤早就好了。”
却巴道:“牛二娃便是那个受伤后被雀母的大迪乌救助的甲米人。他在伞降时大风刮到雀母附近,受了重伤,被次杰大迪乌救了,随后打伤次杰大迪乌,抢了错日的快船,逃到雅加,在雅加的树林中遇到了被却巴大迪乌打败并离开了王帐的却巴嘎热。却巴迪乌一直在王帐附近徘徊,伺机报复,当牛二娃向他展示了现代火器的威力之后,他便认定这是复仇的好机会,随后主动替牛二娃疗伤,希望牛二娃帮他报仇。牛二娃原本以为他只是一名土著,根本没意识到身边的人有多危险,满口答应下来,他原是不怎么会说古藏语的,但却巴的记忆力好得惊人,很快就能说一些普通的现代汉语表达自己的意思。两人在林子里待了一段时间了,那位戈巴大迪乌深入浅出,很难找到机会下手。他们就一直守在日马加松附近,如今王帐转移,却巴认为机会来了,这才邀牛二娃一同前去。
两人在一处隐藏在密林里的岩石高地伏下,牛二娃道:“他们一定会经过这里吗?”
却巴道:“恩,不会错的,要到加琼,必须经过这里。到时候我会拦住王帐去路,那些护卫都曾是我的手下,他们不会对我怎样的。然后我会去挑战那个老家伙,把他引出来,你只需瞄准他的脑袋开枪就可以了。”
牛二娃道:“对了,我记得你不是说,还要多等一两个月才会迁移的吗?怎么提前了?”
却巴道:“我的亲信告诉我,是郎布那边有群甲米人要来找那个老头儿,似乎想把他请到郎布去,根据和那边达成的协议,不能让他们与那老头儿见面,所以提前迁营了。”
牛二娃道:“甲米人?你是说……”
却巴道:“恩,听说,是和你的穿着装备都很一样的,但是他们自己解释好像和你又不是一路的。”
“恩?”牛二娃眼睛一横,忙道:“他们有多少人?有没有听到他们叫什么名字?”
却巴道:“好像来了六个人,领头的叫卓木强巴……喂,你去哪里?这里才是王帐的必经之路!”他话还没说完,只见牛二娃拎着枪就朝日马加松方向跑去了。“放心,那个老头儿我会帮你对付的,不过我先得去杀了我的仇人……”牛二娃远远地抛下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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