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公子刚走出房门便听见姬伯的声音:“风大侠,公子在内院等候。”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俊朗公子与先前两名侍卫一同行入内院,这位风大侠想必便是青衣公子口中的“从龙”了。
风从龙瞧着约莫三旬,但实际年龄应该更大一些,身形修长,面目虽清秀俊逸,但眼神刚毅。他身着白色深衣,快步走来风度翩翩。双手净白修长,无茧,像是个文人谋士。
风从龙丝质绅带左侧挂着一柄青铜长剑,此剑较鲍叔牙的宽大厚剑略薄,剑身亦略窄。剑长约五十至六十公分,剑格处嵌玉,放于剑鞘中,显然这柄剑与子玉的剑一样,都很锋利。
青衣公子见状连忙快步迎向此人。
只见风从龙行礼道:“风孟斌拜见重耳公子!”
原来这青衣公子赫然便是晋国君侯之子,晋王子——重耳!而这位风大侠之名乃是风孟斌,从龙只是字。
重耳回礼道:“风兄不需多礼,跟我来,重耳有要事相商!”
随即又对两名侍卫道:“你们一同来罢!”
说罢几人来到木棚,重耳脸上充满悲伤,对风孟斌道:“先前阉贼梁五持君父手谕来蒲城招我回绛(晋国国都),当时我已颇感奇怪,君父发配我至这蒲城,又怎肯轻易招我回到都城?我与两名侍卫刚到绛城郊外,竟然遇见王弟夷吾的马车,我心中不安更甚。想我弟夷吾身在屈城,离绛都足有五日路程。我由蒲城而去,只行了不到三日,但夷吾居然与我同到。显然梁五那阉贼计算好了时日,让我俩同时到绛。”
风孟斌皱眉问道:“夷吾公子也去了绛都?”
重耳叹口气,道:“不错,我俩都中了那梁五的圈套。”
风赴怀闻言沉吟片刻,吃惊道:“公子的意思,君侯根本并未招您回绛?”
重耳道:“不错,是梁五假传手谕。我与夷吾刚准备入城,便望见大哥太子申生的马车出城而来,后面隐约还有追兵。我与夷吾上前询问,方知申生亦被梁五陷害,说其要毒害君父,弑父夺位。君父暴怒,遂派兵捉拿。我与夷吾这才确定君父并未招我俩回绛,一切都是那梁五设下的诡计,想要将我兄弟三人一网打尽,好让老四奚齐继位☆后申生不堪背负不忠不孝的骂名,这才不愿逃亡,悲愤自尽!”
说到最后,重耳悲痛不已。
其实重耳之话仍有保留,申生当时点破这是个圈套之后,夷吾已经吓得跑回自己的马车,就要逃回屈城。而重耳顾念兄弟之情留下劝说申生逃亡他国。
申生自刎之前曾将一块玉璧交给重耳,正是重耳先前藏放的那块深青色雕刻了一只大龟的玉璧。关于这块玉璧,重耳却只字未提!
风孟斌听罢思忖良久,随后叹气道:“公子,您不该回蒲城!”
“你说什么?!”其中一名侍卫本就气愤,听闻此言后作势欲拔剑,“你是怕公子回蒲城连累了你吗!”
风孟斌面不改色,道:“公子您应该不管不顾直入绛都,面见君侯向他禀明。您这一回蒲城,连绛城门都不入,晋侯一旦听闻,定然认为您与太子串谋。”
重耳一听大惊失色,焦急道:“这如何是好?梁五既然诓我回绛,那么必然会告知君父,说我与夷吾看见申生城门处‘事发败亡’,我俩连城门都不敢入,落荒而逃了!”
风孟斌无奈道:“依孟斌之见,为今之计公子唯有在这蒲城之内静观其变。不过还请公子早拿主意,一旦君侯怪罪,公子您,是战,是逃?”
另一名侍卫右手握拳,一砸左掌,恨声道:“若晋侯果真如此是非不分要怪罪公子,我等陪同公子以此蒲城据守!”
重耳沉思,向风孟斌问道:“风兄,你看……?”
风孟斌正色道:“若真如此,公子作为臣,此蒲城乃晋君所赐,公子不忠;公子作为子,违抗父命,公子不孝。公子岂不成了不忠不孝之徒。”
两名侍卫听罢同时怒指道:“你!”
风孟斌向重耳拱手行礼,继续说道:“然公子大义,治理蒲城几年间民众有目共睹。蒲城由一座边远小城,发展为如今的边防重城,百姓安居乐业,民众几年间多了四成有余。商贸繁荣,军纪严明,证明公子乃晋国明日之希望。相信公子就算以此蒲城据守抵抗,令之所至,军民皆无有不从。此乃公子之才。”
“但若公子在能以蒲城据守之下,仍选择逃离晋国以成忠孝,则证明公子不但有才,更是有德,的确是个德才兼备之明主。如此,从龙愿以一人一剑,追随公子以护周全,待日后洗清冤屈重返晋国,重振晋国雄威!”
说到此处,风孟斌在重耳面前已不再以名孟斌自称,而是自称从龙,这代表他愿意追随重耳左右的意思。
重耳眼前一亮,随即沉思不语。
一名侍卫道:“公子,风大侠言之有理啊!”
另一名侍卫亦道:“请公子早拿主意,相信君侯的命令不日就将到来。”
重耳思虑再三,道:“风兄容我考虑几日再做决定!”
风孟斌道:“忠孝之义关系重大,公子慎重!”
接着他对重耳道:“公子,从龙回去交待一些家事,也请公子早日决断。”
重耳起身道:“好,风兄,请!”
幸好春秋没有整容一说,否则不知这位晋国第一剑客“风兄”的脸上会是何表情?
风孟斌行至内院门口,回首道:“公子不必叫风兄如此见外,今后称呼在下从龙便是。”
“确该如此,慢走,龙兄!”
“风兄”“龙兄”,有差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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