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刚读到这里,便听到了敲门声。一名侍者端着早点走了进来。邦德将这本充满了恐怖的书放到一边,松了口气,很高兴自己又回到现实中来了。
但这轻松的心情未持续多久。不一会儿,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书上,心里被一层沉重恐怖的阴影笼罩着。
送早点来的时候侍者还送来一个外观精美、和鞋子差不多大的包裹,邦德吩咐侍者先把它放在橱柜里。他估计这东西肯定又是出自莱特想出的什么馊主意。早餐美味可口,他津津有味地吃着,偶尔抬眼打量一下窗外的景色,而心里还在想着刚才书中的那些恐怖情景。
喝过咖啡,邦德心满意足地点上一枝香烟,刚吸了一口,便听见屋内传来了十分轻微的声音。这声音非常柔和,而且模糊不清,是不紧不慢、带有金属音响的嘀嗒声。那是从橱柜的方向传出来的:“嘀嗒……嘀嗒……嘀嗒……”
邦德不顾一切,毫不犹豫地跳到他刚才坐着的扶手椅后蹲了下来。他全神贯注地听着从那个方形包裹里发出的声音。他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别象个白痴,那不过是只钟而已。可为什么会给他送钟呢?送钟的人是谁?他送钟有什么意图?
“嘀嗒……嘀嗒……嘀嗒……”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使那个声音听起来尤其响亮。那嘀嗒声与邦德剧烈的心跳好象同步。他一再告诫自己:别干傻事,伏都教把你搞得神经兮兮的。那些鼓声……
“嘀嗒……嘀嗒……嘀嗒……”
突然,一阵阵低沉优美的钟声打破了这紧张不堪的气氛。
“当当当当当当当!”
邦德提到嗓子眼的心可以放下了。他扔下的香烟已在地毯上燃出了一个小洞。他捡起香烟,重又吸起来。如果闹钟里真有炸弹,那么第一次打锤时便会爆炸。击锤会拉响起爆栓、起爆器,然后引起炸药发生爆炸……
邦德从椅后抬起头来,盯住包裹。它仍在“当当当当当……”地响着,持续了约半分钟,然后慢慢静下来,接着,“轰……”,包裹暴炸了。
这声爆炸应该说还不如一管12 英寸炸药筒,但由于房间四周封闭着,这响声也算得上是晴天霹雳了。
包裹已经炸成了几片碎布,飘落在地,橱柜里的玻璃杯和酒瓶被炸得粉碎,一团黑色的印记留在橱柜后的灰色墙壁上。一些玻璃碎片丁丁当当地掉到地板上。刺鼻的硝烟味充满了整个房间。
邦德慢慢地站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户推开。然后他给德克斯特拨了个电话,平静地说道:“爆炸了一颗炸弹……不,一颗小的……炸坏了些玻璃杯……
好的,谢谢……当然没有……再见。”
他绕过地上的碎片,穿过小过厅来到通向屋外走廊的门边,打开门,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又把门反锁好,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刚刚穿好衣服,便有人敲门。
“谁?”他警觉的问道。
“我。德克斯特。”
德克斯特走进屋来,一个皮肤灰黄的年轻人跟在他后面,他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盒子。
“这位是特里普,破坏小组的。”德克斯特给他们作了介绍。
两人握过手,年轻人便立即蹲在已经烧焦的包裹碎片旁。他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把医用镊子和橡皮手套。然后小心翼翼、非常艰难地从已经烧焦的包裹碎片上小颗小颗的金属和玻璃片提出来,放在从写字台上拿来的白纸上。
年轻人一边工作,一边向邦德询问事情的经过。“铃声持续了半分钟才暴炸?明白了。哟,这是什么?”他小心谨慎地夹起一块与照像胶片盒相似的小铝盒,放在一旁。
一分钟后,他抬起头,坐在地上。“半分钟的时间是让强酸在盒内腐蚀,”
年轻人讲,“从第一次击锤敲击开始,强酸就开始腐蚀细铜线。三十秒钟后铜线被蚀断,引发了击向火帽的撞杆。”他举起手指向火药座。“四英寸的炸药管。黑火药,无弹头。你很走运,虽然这不是一棵手榴弹,但包裹里空间很大,本来你会受伤的。再来看看这个。”他又拎起了那个铝铜,旋开顶盖,从中抽出一个纸卷,用镊子慢慢地将它展开。
他十分小心地将它展开放到地毯上,从黑工具盒里取出一样工具压在它的四周。纸上是三句用打字机打的活。邦德和德克斯特向前弯下腰来。
这只钟已经停止了跳动。
你的心跳也将停止,指日可待。
你死亡的时间就要到了,并且,已经开始倒计时。”
下面的签名是1234567 ……?”
三人都站起身来。
“嗯,”邦德沉吟道,“一派胡言。”
“可他怎么会知道你已经到了这儿?”德克斯特很疑惑。邦德对他讲了他到达那天出现在第五十五大街的那辆黑色轿车。“最重要的是,”邦德说道,“他怎么也会清楚我此行的目的?这说明在华盛顿方面他的耳目很多。
肯定是哪里出了大漏洞。”“怎么一定就是在华盛顿呢?”德克斯特对邦德的话有些不满。“好吧!不管怎么说,”他克制住自己,勉强笑了笑,“这太糟糕了。我们会向总部报告情况。再会,邦德先生。见到你平安无事我很高兴。”“谢谢,”邦德说道。“这是对手送来的一张名信片。我必须对此有所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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