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加丹镇,寒冷的北风跟潮湿的洋流让这个远东小镇格外的寒冷。即便是耐寒的俄国人也不愿意随便外出,因此这里成了俄国人流放犯人最可怕的地方之一。
“普加乔夫先生,我希望你能在考虑下我们的建议。”在一个阴暗的小酒馆里,这个安静的角落似乎与嘈杂的酒馆不相符。但是就有这么一个地方,它不引人注意,同时又很恰好地融入到整个环境里。
普加乔夫只是喝了一口伏特加,然后淡淡地说:“这里的酒真的很差,比起顿河差太多了。”
来访者原本暗淡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他知道普加乔夫动心了。顿河虽然比不上圣彼得堡或莫斯科那般富裕,但至少是一个气候宜人的地方。有勤劳善良的哥萨克人,以及富庶的土地。既然普加乔夫提到了他的家乡,那么他心中必定有一个地方被触动了。
“是啊,顿河。”来访者的运气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上帝将那片富饶的土地赐予了哥萨克人,为什么哥萨克人还是这般穷困?难道你们的手已经变得懒惰了?”
“不!”普加乔夫低吼道,“伟大的哥萨克人是勤劳的,我们的双手辛勤地耕种着顿河流域,但是我们的粮食却被地主抢走了!甚至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姐妹,都被那些该死的贵族老爷夺去了。”
“是的,普加乔夫先生,你是一名俄国士兵,你参加过俄土战争,为什么连你这样的英雄都会被国家抛弃?这不公平!如果是彼得大帝陛下还在的话,您会怎么样?”访客阴沉沉地煽风点火。
“彼得大帝陛下……”普加乔夫眼中露出迷茫的神采。
是的,普加乔夫没有亲眼见过彼得大帝,但是他从小就是听着彼得大帝的故事长大,然后再在彼得大帝精神的感召下加入俄**队。在战场上,他英勇作战;在战场下,他绝不欺侮他的战友。甚至在他当上少尉的日子里,他也尽可能的照顾好他的下属。
“如果是彼得大帝陛下,我应该得到一枚勋章!”普加乔夫肯定地道。
“但你得到了什么?”来访者阴笑道,表情变得狰狞,“你退伍的时候,你的长官拿走了你的抚恤金;你回家的时候,贵族老爷拿走了你的土地;当你试图用你勤劳的双手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候,地主跟村长用无数苛捐杂税让你变得愈加贫穷。叶米里扬(普加乔夫的名字),当你付出的辛苦越来越多的时候,你得到的东西却越来越少,甚至在你无法给他们带来粮食的那天,他们又做了什么?他们将你交给法官,然后法官将你送到这个偏僻寒冷的马加丹镇。哦,我的叶米里扬,你这辈子都不能再回到顿河了。你心爱的姑娘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豢养的骏马也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的父母,你的朋友,叶米里扬,你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没错!”普加乔夫恶狠狠地将杯中的劣质伏特加灌进喉咙里。“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我还害怕失去什么?”
“哥萨克人需要你,顿河的乡民需要你,而现在你有机会去改变这一切。”
“维塔里耶,说说你主子的意思吧。”普加乔夫略带嘲笑的眼色看着他,“我想改变我的族民所遭受的一切,我需要你的力量,但是你的力量并不属于你。”
维塔里耶一愣,略带尴尬地说:“叶米里杨,难道你不相信我了吗?我们可是一起在顿河边长大的好兄弟。”
“是的,以前我们是好兄弟,但是现在,”普加乔夫脸色变得冰冷起来,“维塔里耶,你跟华夏人有什么交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距离外兴安岭的距离并不遥远,我看你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吧?”
维塔里耶有些慌张,“你在胡说什么!”
“维塔里耶,从你找我的第一天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你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人,我还在想,我叶米里杨?普加乔夫什么时候变成了全俄国最出名的流放者了,所以我调查了你。维塔里耶,你的本职工作根本就不是一个商人!你只是利用你商人的身份收集我们俄国的情报,然后贩卖给那些黄皮猴子,换取一点点金币!维塔里耶,你怎么会是我的兄弟?我的兄弟中怎么会有人不顾廉耻地向拿去低劣的黄皮猴子出卖祖国!我必须杀了你!你甚至连与我决斗的资格都没有,我绝不与叛国者决斗。”
“叛国者?”维塔里耶冷笑道,“普加乔夫,你太高估了我的价值。我有什么值得清人需要的?他们需要的是你,我的好兄弟。”维塔里耶将一份信丢了出来,“这是你在顿河的农庄主写的信件,他希望你能在流放途中消失掉。因为你的爱人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别愤怒,你的爱人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普加乔夫,你看看你,你有什么?一个在远东小镇上苟且偷生的哥萨克农奴,没有金币买一件像样的皮大衣,甚至连一杯伏特加都已经喝不起了!”
“住口!”普加乔夫已经打开了信件,他看到他的爱人已经嫁给了他的敌人,他曾经的爱人如今已经怀上了他敌人的孩子,他敌人告诉押送他的士兵,为了不让他的妻子和孩子有一个不体面的名声,希望能让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维塔里耶,你难道认为这个就足够让我背叛我的祖国了吗?”
“清国人只是要回他们祖先的土地,这里是他们祖先发祥地。”维塔里耶说起了他听到过的一切。早在俄国人在北边骚扰之前的很多年,就有很多谣言在远东传出来。谣言说女真人是西伯利亚的主人,但是因为女真人南迁,故而这片土地慢慢地就属于了蒙古人,最后被俄国人拿了去。
“有本事,就让这群黄皮猴子来拿啊!”
“你认为他们做不到吗?”维塔里耶冷笑道,“你知道几年前的回疆战事么?哈萨克兵团参与了进去,但是他们被清国的士兵全歼了。叶米里杨,你以为这还是属于我们骑在马上就能征服一切的时代吗?清国人早就有了比英国人更可怕的火枪,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重新扬起‘上帝之鞭’去征服整个多瑙河,但是他们选择了与我们哥萨克人合作。只要我们同意合作,乌拉尔山至乌拉尔河以西都是哥萨克的土地。圣彼得堡、莫斯科将成为哥萨克王国最璀璨的宝石,而那静静的顿河也将成为哥萨克人的母亲河。我们所付出的代价无非是将原本属于清国人的东西还给清国人而已。”
“他们会怎么帮助我们?”虽然难以启齿,但是普加乔夫还是被说服了。
“火枪,甚至是大炮都可以给我们。”维塔里耶兴奋地说,“而且我们还将得到他们从远东到中亚的全部后勤支持,想想把,普加乔夫,你将成为哥萨克王国的国王。”
普加乔夫脸色变得红润起来,不得不说,权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药,此时的普加乔夫已经幻想自己在莫斯科的冬宫里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参见普加乔夫陛下,全俄罗斯的统治者与哥萨克的守护者。”维塔里耶立刻添上一把火。
“不用客气,维塔里耶,你将是哥萨克王国的首相,你将成为我之下最有权势的人。”
“多谢陛下。”
维塔里耶将普加乔夫引到了一个秘密的村落,这里居住的是维塔里耶用尽五年时间集合起来的兵马,普加乔夫看到这一切的时候,眼睛里的亮色越发明显。拥有了这些人和他们手上的武器,哥萨克征服俄国的日子指日可待。
普加乔夫兴奋地对着这些末路英豪许诺着,“你们将成为哥萨克王国最有权势的将军,拥有最多的财富,也许某一天,那个至高无上的叶卡捷琳娜也会委身于你。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是的!国王陛下。”
普加乔夫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些人,他们勇敢,而且也对他忠诚,他将成为哥萨克历史第一任国王。
在兴奋的声音里,维塔里耶将一份信塞给了一个侍从,而这个侍从快速离开了。
133、疑云。五阿哥。远东事变
“这是何物?”永璇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堂下跪的几个仆妇却是惊颤不已。虽然这恭王府乃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慈善人家,但再善良的人也有绝对不能触及的底线存在。而现在发生的事情显然让永璇无法忍受,恭王府的低气压让全府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奴才并不知情。”一个大胆点的嬷嬷磕头道,“启禀王爷,奴才们也是听说那拉格格不舒服之后才从格格的房间里检查出这个荷包的。”
“府里大大小小的物件都要经过备案才可能进府,况且这麝香等物更是严查之物。为何一个装着麝香的荷包居然会出现在荷香院?”永璇冷冷的眼神扫着地上跪着的人。永璇愤怒的不仅仅是这种谋害子嗣的阴私手段居然出现在他的宅邸,更让他愤怒的是,自以为铁桶般的恭王府居然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别跟我说这是那拉氏自己带进去的!”
永璇愤怒的声音在一旁坐着的章佳氏脸色变得不是很好看,如果说那拉氏不幸小产的话,那么自己觉得是头号嫌疑犯。虽然章佳氏笃定永璇不会为难自己,但是夫妻之间若因为这个产生了嫌隙,那么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其实除了自己看出来之外,自己身边伺候的嬷嬷跟丫鬟也露出脸色,希望章佳氏能赶紧出面。章佳氏想了一会,还是按下心思,继续端坐在一旁,当作什么都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其实除了章佳氏感到害怕之外,王氏也觉得忧心不已。的确,章佳氏是有被怀疑的可能性,但毕竟章佳氏是嫡福晋,又生下了府里的大阿哥,无论那拉氏生的是男还是女都跟章佳氏无关,所以就算有怀疑,怀疑的程度也不大。相反王氏却又瓜田李下的嫌疑,如今章佳氏因有了身子而将管家的权力交给了自己,而自己身为府里辈分最老的女人,却只有一个大格格伴身。若是那拉氏诞下庶子,那么少不得要被抬位分,那么王氏就没有这般风光了。
而其余的几个格格侍妾虽然脸色慌张,但是眼睛中或露出幸灾乐祸的目光,或露出故作关切的神情。这一切自然都在永璇的眼中,其实永璇也知道这是个无头公案,但是他不得不借此立威,要让人知道恭王府的“规矩”。
“若是没有人出告或自首的话,那么本王就令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当了这么久的王爷,永璇多多少少也开始有了一些等级观念。况且地上跪的这几个人是嫌疑最大的人,他们当中有一个或几个是恭王府的不安定因素。在这样的环境下,永璇必须消灭掉府里的不安定的因素,否则下一个要倒霉的就是自己。“既如此,来人啦,拖下去,重重地打。打死了的就报一个暴毙,没打死的统统打发到瀛台的庄子上去。”
听闻这样的话,地上跪的人统统磕起头来求饶命。永璇看了他们几眼,最后还是狠狠心挥挥手,于是就有几个力气大仆妇将这些人拖了出去。
待永璇处置完之后,章佳氏道:“是妾身没有管好府里的事情,让王爷费心了。”
“此事与你无关,你且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永璇连忙安抚章佳氏,然后对王氏道,“你也别往心里去,横竖没出什么大事,你小心照料着就好。”王氏忙福身谢恩。
永璇交代完之后,便朝荷香院而去。章佳氏眼神略微一暗便挥挥手道:“你们都安分守己一些,好好伺候王爷。”
于是诸女纷纷告辞而去。
待众人离开之后,玉嬷嬷忙道:“福晋这是怎么了?这后院的事情本就是福晋说了算的,王爷就算要Сhā手也要给福晋一些体面,福晋岂能一语不发?如今让那那拉氏得了体面去,只怕日后福晋就难以收拾了。”
“那又如何?”章佳氏笑道,“这里是恭王府,王爷是这府里唯一说了算的人。你也说了,我的体面是王爷给的,若是逆了王爷的意思,最后吃亏的是谁?况且有人将手伸到这后宅里,事情干系王爷的子嗣,王爷心狠点也是说得过去的。至于那拉氏,她无论诞下二阿哥还是二格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横竖大阿哥如今已经进学了,我身子里还有一个,那个那拉格格还能越过我去?王爷自然要给那拉格格几分体面,但那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至于她本人,王爷还是不会太在意的。”
永璇府里的麝香荷包之事很快便传到了乾隆的耳朵里,乾隆对于自己的皇孙什么的还是很看重的,得到吴书来确定那拉格格的身子骨没事之后,才放心道:“永璇是个不错的孩子,就是子嗣不茂。若是这次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朕跟老佛爷都会于心不安的。”
“皇上仁慈。”吴书来笑眯眯地道,“都说贵人才能‘逢凶化吉’,想必那拉格格肚子里的小主子是个有福气的人。”
“这话说得好。”虽然古人对儿子不待见,但是对孙子还是很待见的。况且乾隆岁数也大了,自然乐意听外人奉承自己的孙辈如何如何。乾隆沉吟了会,道:“你去太医院宣旨,让他们备些药材送到恭王府去,就说是朕赏给自己两个皇孙的,要永璇好生看顾着。”
“嗻。”吴书来笑眯眯地传旨去了。
这宫里赐药本就是体面,见乾隆赐药了,老佛爷自然也问了下。晓得这麝香荷包之后,老佛爷也念了几句佛,忙送去一些药材和积年的老嬷嬷过去照顾。既然宫里的两位大神动手了,皇后等等也是流水般地赐下药物。
恭王府是热闹非凡,但是五阿哥府却是冷冷清清。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有个叫小燕子的人怀孕了,即便她肚子里怀的是爱新觉罗家族的血脉。
“哼,倒让她又怀上了。”老嬷嬷道。
“妈妈,别在意了。”西林觉罗氏也觉得诧异,这药眼看就起效了,居然又让小燕子怀上了。“那个毕竟是王爷的血脉,怠慢不得。”
“奴婢省的。”老嬷嬷低眉道,“奴婢已经打发人按例赏下了,只不过那珠格格不让奴婢等人靠近,说福晋会害她的孩子。”
“随她去吧。”西林觉罗氏拨了几颗佛珠,“我现在不怕爷荒唐,只怕他闯下滔天的祸事累及家人。”
“何至于?”老嬷嬷本来想说爱新觉罗不兴杀子嗣,但想到前朝的廉郡王等人,就闭上了嘴巴。
这麝香荷包只是在京城这个深水塘里泛起一丝波澜,很快就消散了,几乎所有的人都遗忘了这件事。惟独永璇还在查,“陈祀,事情查得如何了?”
“启奏王爷,那狄嬷嬷招了。”
“那她身后的人呢?”
“没有说。”陈祀道,“只是奴才顺着查了下去,似乎跟十五阿哥脱不了关系。”
“哦?”永璇皱眉道,“永琰还没开府,他的手居然能捞到本王的府里来?”
“只是机缘巧合罢了,十五阿哥曾经救过一个孤女,没想到这个孤女居然是狄嬷嬷的一个亲戚。狄嬷嬷对这个孤女看得很重,十五阿哥答应照顾好她,给她个名分……”
“名分?”永璇冷笑了一声,“这狄嬷嬷乃是内务府里的人,她难道不知道阿哥身边伺候的人要身家清白么?一个孤女如何能上得了台面,这样的话,她也信?”
“奴才只查到这些,望王爷再给奴才点时间。”
“嗯。”永璇点点头。
“那奴才退下了。”
永璇挥了下手,陈祀便退了出去。
“十五阿哥。”永璇嘴角浮上一丝浅笑。虽然永璇知道永琰是个内心不安份的人,或许狄嬷嬷跟永琰的关系也不假,但是这麝香荷包估计跟永琰的关系并不大。因为永琰并不能从这件事情中得到利益,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会是聪明人会干的事情。而永琰恰好是一个聪明人,因此背后推动此事的应该另有其人。
永璇将手摁在了一份信上,低声道:“终于,远东的风要起来了。”
乾隆三十八年,公元1773年9月,哥萨克人叶米里杨•普加乔夫在远东起义……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补4月7日的更新。
也许有第三更,请期待。
PS:如果晚上八点还没更新,那就是第二天补更了。
134起义。风乍起。喜事连连
十八世纪正是欧洲从蒙昧落后的中世纪走向资本主义时代,英国业已完成了“光荣革命”,正式走向资本主义的发展道路;法国的资产阶级已经形成,开始向封建贵族索要相应的权利;意大利与德国则在资本主义的感召,逐渐走向统一……而这个时候的俄国却依旧停留在农奴制的封建社会上,虽然有一些新派贵族和开明地主走向了资本主义的发展道路,但却是建立在农奴剥削制度上。正因为俄国的根子上就是农奴制度,即便后世俄国成为一个资产阶级国家,他们的资本家也都是寡头。
叶卡捷琳娜因为谋杀了彼得三世,而彼得三世则是一位赞同改革的俄国君主,所以开明地主与新派贵族都将叶卡捷琳娜视为不死不休的政敌,故而叶卡捷琳娜不得不将自己的施政重点定位为拉拢老派贵族和守旧地主身上。而安抚这些人的最好方法就是纵容他们剥削农奴,同时限制资本主义经济在俄国的发展。
因此现在的俄国版图虽然是历史上的最大,但却是危机重重。除了这些意识形态上的矛盾之外,俄国人对土地的过于贪婪也为俄国背上了沉重的负担。俄国在民族政策上是非常失败的,他们没有将俄国统一在一个完整的国家里。俄国的沙皇全称是“全俄罗斯的皇帝;莫斯科、基辅、弗拉基米尔、诺夫哥罗德的沙皇和独裁者;喀山沙皇,阿斯特拉罕沙皇,波兰沙皇,西伯利亚沙皇,克里米亚和南克里米亚沙皇,格鲁吉亚沙皇;普斯科夫领主;斯摩棱斯克大公,立陶宛大公,沃里尼亚(西乌克兰)大公,波多利亚(中乌克兰)大公,芬兰大公;爱沙尼亚亲王,立窝尼亚亲王,库尔兰和塞米加利亚(拉脱维亚)亲王,萨莫吉提亚(东立陶宛)亲王,比亚韦斯托克亲王,卡累利阿亲王,特维尔亲王,尤格拉亲王,彼尔姆亲王,弗拉特卡亲王,保加利亚以及其他领地的亲王;下诺夫哥罗德、切尔尼戈夫、梁赞、波罗茨克、罗斯托夫、雅罗斯拉夫尔、别洛热尔斯克、乌多尔、奥勃多尔、康迪亚、维捷布斯克、姆斯季斯拉夫和所有北方地区的领主和大公;伊弗里亚(南格鲁吉亚)、卡提里亚(东格鲁吉亚)、卡巴尔达和亚美尼亚所有省份的领主和君主;切尔克斯人和山地高加索人的领主;土耳其斯坦领主;挪威王位继承人,石勒苏益格-荷尔斯泰因、斯托尔曼因、迪特马申和奥尔登堡公爵”,所以俄国沙皇代表的其实并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松散的邦联体制。
这样的邦联体制,要么是有一个强势的军事存在来压制其他国家强迫保持统一,要么就是有一个共同的利益来让大家团结在一起。很显然,俄国人依靠的就是自己的强大军事力量来维系这样一个松散的邦联。但是由于俄国人在民族政策上的失败,导致其余诸邦对俄罗斯是“敢怒不敢言”,一旦俄国人的军事力量被削弱,那么这些人必然反噬俄国。
普加乔夫的起义很快便从远东席卷而来,整个西伯利亚都被这个哥萨克人弄得沸腾不已。而与此同时在哈萨克训练起义士兵的特沃洛戈夫和丘马科夫也立刻响应起来,相对于还在远东闹腾的普加乔夫,特沃洛戈夫与丘马科夫所带领的哥萨克起义军队让整个莫斯科震怒不已。
叶卡捷琳娜在愤怒之后,立刻宣布普加乔夫、特沃洛戈夫和丘马科夫为“叛国者”,并且制定了针对哥萨克人的“爱国者法案”,授权俄罗斯所有官员有权在任何时候任意拘捕任何一个有嫌疑“叛国”的哥萨克人。这彻底激怒了所有的哥萨克人,不过在乌拉尔山以西,这里驻守着俄国的大部队,所以愤怒的哥萨克人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但是有不少哥萨克青壮年越过乌拉尔山,前往远东或哈萨克,加入哥萨克的起义军中。
在起义之后两个月,俄国迎来了严冬,但是此时普加乔夫已经与特沃洛戈夫和丘马科夫会合,在商议了之后,两支起义军合为一支,他们自称“哥萨克民族解放军事委员会”,宣布哥萨克不再接受俄罗斯的统治,他们要求将顿河流域划归给哥萨克人,并且他们还宣布将未来的哥萨克王国定都于圣彼得堡。
“这群该死的哥萨克农民!”叶卡捷琳娜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为了尽快平息这场国内的“叛乱”,她甚至将克里米亚前线的波将金给招了回来。“波将金,我想知道,我们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制止这场可怕的战争。”
波将金其实对这个临危受命也感到头痛,虽然这次贵族们没有阻止女皇对自己的任命,但是波将金也知道这些人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让自己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只是波将金也知道,自己若不是接下这个烂摊子,那么叶卡捷琳娜面对只有退位或处死两个选择而已。若到了那个地步,自己的生命也就终结了。
“大概两年到三年。”波将金谨慎道,“陛下,我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请陛下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三年。”
“我明白了。”叶卡捷琳娜神色一暗,“亚历山大(波将金的昵称),你务必小心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实在不行,大不了我逊位便是了。”
“陛下万不可存此心思。”波将金大急,若是叶卡捷琳娜放弃皇位,那自己就真的成了任人挼搓的软柿子了,“末将此去必定为陛下平定叛乱。”
叶卡捷琳娜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叹口气让波将金退下了。
这俄国的土地上闹出如此大一出戏自然避不开华夏人的耳目,何况乾隆跟永璇都各自有一批人马在那盯着,从普加乔夫宣布起义开始,各种情报便源源不断地往京城递来。只是现在永璇并没有太多心思盯着,毕竟章佳氏与那拉氏临盆在即,故而这些事情大多交给自己的幕僚去处理,只有一些大事在来烦心他。不过还是每天一份简报让永璇了解事情的大概。
“王爷可是忧心那拉格格的子嗣?”沈初问道。
“自然。”永璇承认自己的忧心一小半来自自己拉拢那拉家的心思,另一半却也是实打实地在意自己的女人和儿子。虽然他对那拉氏没有太多的爱,但毕竟这个人是自己的女人。在这个是时代,女人是没有自己的地位的。一个连选择权都没有的女人就这样仿佛是货物一般送到自己家里,她一生的幸福就要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永璇虽然没有爱情可以给她,但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她这个时代女人所需要的幸福。只是虽然西医院有了长足的发展,但是碍于礼教束缚,自己的这些女人自然是不愿意去医院让那些男大夫接生的。虽然在永璇的坚持下,章佳氏和那拉氏都有做孕检和产检,但是永璇也不敢保证会万无一失,更何况对于章佳氏来说,这还是头胎。即便是后世,医院那般昌明的情况下,还是有很多人对头胎心存恐惧,一些胆小的女生便直接选择了剖腹产。
没多久,一个嬷嬷跑来道:“启禀王爷,福晋生了,是位阿哥,呣子平安。”
永璇点点头,道:“赏!”
按规矩,男子是不能进产房的,所以永璇表达自己爱意的唯一方法就是物资奖励,同时也立刻写奏章给乾隆以及老佛爷报喜。之所以单独写奏章,一方面是为了给章佳氏体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让那拉家尴尬。
永璇的报喜奏章一送出,大家便都接到了消息。无论是乾隆还是尹继善,都大大地松了口气。生了两个嫡子的福晋,自然是地位稳固了。尹继善都很清楚永璇身边必须有很多女人来平衡朝堂势力,所以他唯有期盼自己的女人是王爷心头的第一个便好,唯一的一个,那是奢望。
乾隆批复的奏章也很快,永璇的嫡次子被赐名绵志,这自然是天大的体面。当毛団过来传旨的时候,刚好听闻那拉氏也生下了个儿子。
毛団将圣旨递给永璇,笑道:“这位小阿哥也是个有福气,一听说哥哥被圣上赐名,马上就出来凑个热闹。”
永璇一笑,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就递到了毛団的手上,毛団也不客气,他晓得这位王爷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大富豪,也晓得皇上并不忌讳身边的太监收永璇的红包,自然他是忙不迭地将荷包收了下来,然后喜滋滋地准备回宫复旨。
没多久,第二份报喜的奏章出现在了乾隆的御案前,乾隆眯着眼睛,想了想,便再度写下一份赐名的招数,恭王府三阿哥,被赐名“绵懋”。乾隆给嫡亲的孙子赐名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个绵懋只是恭王府的庶子而已,于是大家望向恭王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今天的更新,呼,补更什么的,最讨厌了。
大概还有十章左右就要完结了,放心,不会是个烂尾的结局。
因为编辑今天还提醒我了,希望我不要烂尾,说晋江最近有几篇烂尾的V文让她很头痛。
她说我也是个老作者了,希望我能爱惜羽毛。
我自然不会烂尾,毕竟写完这本,我还希望能有接下来的作品可以上架。
其实这篇文章挺倒霉的,经历了换编辑,晋江封杀FQY等等事情。
然后其中我还因为手术休息了一个月,原本会有一个广告推荐位。
但是因为我住院被耽搁了,等我出院的时候,晋江已经有封杀FQY的政策了。
所以这篇文章能有这样的成绩,不是晋江的原因,而是你们的鼓励。
这篇文章坚持到半年榜下榜,已经写了七个月了。
是时候说完结了。
谢谢所有为这篇文章付费的晋江用户。
谢谢所有看过这篇文章的读者。
谢谢你们的收藏,谢谢你们的点击,谢谢你们的评论……
PS:这不是完本感言哦!
135庶子。那拉家。趁火打劫
乾隆开府建衙的儿子不多,但并不代表皇孙少。但是能最终得到乾隆赐名的不过那么几个,作为乾隆眼前圣眷最浓的永璇自然是首当其冲的,不仅两个嫡子都是乾隆颁旨赐名,甚至连庶子都得到乾隆的赐名,而且被赐的字还是一个“懋”。
相对于章佳氏所出的两位嫡子,这个“懋”字的含义明显要优于“宁”和“志”,毕竟这个“懋”可是有“繁茂”、“美好”、“鼓励”等等含义在里面。落在有心人眼里,这似乎就是一个信号,似乎乾隆更中意的是那拉家格格所出的这个皇孙。
这些闲话永璇本身并不在意,在他看来一个名字并不代表什么,这世界上名字好听做的事却不地道的人是大有人在。永璇不认为一个“懋”就决定了自己三儿子的的一生,而且永璇也有个设想,假如他当上了皇帝,他一定会在恰当的时候颁布属于华夏的《王位继承法》和《权利法案》。毕竟伴随资产阶级的出现和壮大,封建制度是无法再持久下去了。与其等着别人将自己的后代逼下皇位,还不如自己主动退一步。毕竟英国皇室在“光荣革命”之后所处的超然地位对于永璇来说是很理想的,永璇无法保证自己的后代都是英明神武之人,于是觉得不如将权力交给人民会更好。至于自己的孩子,他们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不过永璇的不在意落在旁人嘴中就成了“默认”,甚至连还在坐月子的章佳氏也觉得烦闷。这绵懋乃是幼子,天下父母疼幼子的例子还少么?何况相对于那拉氏而言,章佳氏明显就是属于“年老色衰”的那种。一想到自己的长子绵宁可能会失去王府世子的地位,一向淡然的章佳氏终于病倒了。
请脉的大夫说是“郁结于心”,开了几剂疏散和安神的汤剂便走了。这让永璇有些摸不着头脑,在他看来,章佳氏现在并没有什么可郁闷的。而章佳氏身边的人也没有法子冲过来告诉永璇,说什么“福晋是因为看到数字不爽而倒下的”。倘若有这样的意思流露出来,那么“不慈”、“善妒”和“怨望”三顶帽子就会扣过来,任何一个名声都足以让章佳氏在王府翻不了身。故而这些福晋身边伺候的人只得沉默以对,小心伺候罢了。
待永璇走了,玉嬷嬷将熬好的汤剂递到章佳氏身旁,“福晋也当爱惜自己的身子才对,二阿哥如今还小,若是福晋就这样病倒了,指不定后宅里出什么妖蛾子!”
“我何尝不知?”章佳氏苦笑道,喝了一口药汤,“只是皇上赐名的旨意让我心神不宁,绵宁如今也大了,若是有些风声落到他耳边,再被些个小人怂恿一下,我只怕他在王爷心中就没了地位。”
“何至于?”玉嬷嬷虽然心底也没啥底气,但是在章佳氏身边还是肯定地道,“如今王爷时不时将大阿哥带在外书房念书。外书房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王爷几个心腹议事的地方,如果王爷不是有心栽培大阿哥,何须这般?”
“嬷嬷的话我也知道。”章佳氏被伺候着喝完药,漱了口,含了块蜜饯在嘴里。“就是怕外面那起子小人挑唆下,绵宁又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落在王爷的眼中那就是‘不友’。”
“福晋若是不放心,赶明儿我将大阿哥身边伺候的人都提醒一遍。那些个不安分的,趁早打发出去就是了。”
章佳氏点点头,然后又道:“那边的礼送过去了吧?”
玉嬷嬷自然晓得章佳氏指的是那拉氏,撇撇嘴道:“自然是按例将福晋的礼送了过去,那拉氏还在床上磕头谢福晋的赏儿。”
“让我房里的人都警醒点,别没事去幽兰院。”章佳氏淡淡地道,“如今着急的不是我,而是那拉家。这个时候,谁先动就是落了下乘。”
“嗻!”玉嬷嬷也是经历过大宅门的,自然晓得章佳氏的话中含义。不管怎么说,绵宁头上还是顶着“嫡长子”的帽子,只要不犯错,任何人都撼动不了绵宁的地位。就算绵宁真的出了什么差错,章佳氏还有嫡出的二阿哥伴身。相对于那拉氏只有一个庶出的三阿哥,章佳氏的地位要超然得许多。
连素来沉稳的章佳氏都坐不住了,自然那拉家也是心动不已。那拉太太虽然也想去探望自己的女儿,但好歹她也是明事理的人。这个时候,那拉家大张旗鼓地上门祝贺,那岂不是生生地打了福晋的脸?且不说章佳氏和尹继善家里会记仇,就算是在恭亲王眼中也落不下好来。而这一切的后果最终是要自己的女儿来承担,那拉太太自然不肯吃这个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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