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维吉尼亚·你不是认真的吧?”
“啊,我是认真的,乔治。”
“可是,他来勒索谁呀?”
“我呀,乔治。”
“但是,我亲爱的维吉尼亚,你做了些什么呀?”
“啊,碰巧,只有这一次,我什么事也没有做。那位先生把我误认成另外一个人了。”
“你打电话报告警察局了吧,我想?”
“没有,我没打。我想你以为我应该那样做的。”
“这个——”乔治郑重的考虑一下。“不,不,也许不要那样做,你的措置也许很聪明。你也许会牵连在内,引起大家注意,惹上麻烦。你也许得出庭作证——”
“要是那样,我倒很喜欢。”维吉尼亚说。“我倒很喜欢法院传我作证。我很想看看那些法官是不是像小说上看到的那样爱说一些很坏的笑话。那是很有趣的。我记得前几天我到葡萄藤街去报告我遗失的一个钻石胸针的事。我在那里碰到一个最可爱的督察——那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可爱的人。”
乔治习惯上不理会那些与主题无关的事。
“但是,对这个无赖,你怎么办?”
“啊,乔治,我就让他那么做。”
“做什么?”
“勒索我呀。”
乔治的脸上露出极端惊恐的样子,因此,维吉尼亚不得不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你是说——你是对我说你没有改正那个人的误会吗?”
维吉尼亚摇摇头,由侧面瞧瞧他。
“天哪,维吉尼亚,你必定是疯了!”
“我想你也许觉得是那样。”
“但是,为什么?老实地告诉我,为什么?”
“有好几个理由。首先,他这样做,手段很巧妙——我是说——勒索我——我不喜欢干扰一个真正手法高明的艺术家进行他的工作。而且,你知道吗?我从来没给人勒索过“我希望不会,真的。”
“我想看着给人勒索会有什么感觉。”
“我非常不了解你的意思,维吉尼亚。”
“我知道你不了解。”
“我想,你没给他钱吧?”
“只给一点点。”维吉尼亚抱歉地说。
“多少?”
“四十镑。”
“维吉尼亚!”
“我亲爱的乔治,那只是我买一件晚礼服的钱。买一个新的经验和买一件新衣服是同样带劲儿的事——其实,更带劲儿。”
乔治只是摇头。就在这个时候,奇弗斯端着茶盘出现了。
幸而他没听到,免得他表示他的愤恨心理。茶端来之后,维吉尼亚熟练地拿起那把沉重的银茶壶来倒茶。这时候,她又谈到那个话题了。
“乔治,我还有另外一个动机——一个更聪明、更好的动机。我们女人通常都让人当做像猫一样狡猾的人。但是,无论如何,我今天下午替另外一个女人做了一件好事。这个男人不大可能去寻找另外一个维吉尼亚·瑞福了。他以为他已经找到他要找的人了。可怜的小鬼,她写那封信的时候,是战战兢兢的。‘勒索先生’要是在那个时候敲她,就最容易。
现在,他所做的是一件难办的事,不过,他不知道。我因为一生向来清清白白,所以一开始我就占了优势。我会把他捉弄得焦头烂额——就像书里所说的。诡计,乔治,很多的诡计。”
乔治仍然摇头。
“我不喜欢你这样做。”他坚决地说。“我不喜欢你这样做。”
“啊,别担心,乔治。你不是来同我谈论勒索的。顺便访问,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正确的答案:‘来看你”!重点放在‘你’这个字眼儿。你要煞有介事地紧握住她的手——
除非你是在吃涂了很多牛油的松饼,那么,就只好用眼睛论其劳了”“我是来看你的。”乔治认真地回答。“我很高兴,看到你一个人在家。”
“啊,乔治,这太突然了。”她说,同时咽下一个葡萄干。
“我是来请你帮忙的。我始终认为你是一个有很大魅力的女人,维吉尼亚。”
“啊,乔治!”
“而且,也是一个很有智慧的女人!”
“真的?男人对我了解得多清楚呀!”
“我亲爱的维吉尼亚。有一个年轻人明天到英国,我希望你会会他。”
“好吧,乔治。但是,是由你请客呀——这一点要讲明白。”
“我相信,你如果喜欢,一定会发挥不少的魔力。”
维吉尼亚的头稍稍往一边一歪。
“亲爱的乔治,你要知道,我不把‘迷人’当作一种职业。我往往喜欢大家——而且大家也喜欢我。但是,我想我不能冷酷地去迷惑一个可怜的陌生人。那一种事,吾不为也。
乔治,真的。世上有专门蛊惑男人的美女。她们做这种事比我高明多了。”
“我不可能要求你这样做的,维吉尼亚。这个年轻人,他是加拿大人,顺便告诉你,他叫麦克格拉——”
“‘一个有苏格兰血统的加拿大人’。”她说,很聪明地_这样推想着。
“他也许不常和英国上流社会人士接触。我想让他认识认识一位真正有教养的英国淑女有多大的检力和高贵的气质。”
“你是说我吗?”
“一点不错”“为什么?”
“你说什么?”
“我说‘为什么?’你总不能对每一个踏上我们国土的迷路的加拿大人替真正的美国淑女宣传吧。乔治,这究竟有何深意?说得庸俗些,你从中得到多大的好处?”
“我不明白这与你有什么关系,维吉尼亚。”
“我除非知道所有的原因,是不可能在晚上出去迷惑男人的。”
“你说话的方式很特别,维吉尼亚。任何一个人都会想“是吗,求求你,乔治,多透露一些消息吧。”
“我亲爱的维吉尼亚。在中欧某一个小国里,最近的情势很紧张。由于某种原因——究竟是什么原因,并不重要——
必须要这个……这个麦克格拉先生明了,赫索斯拉夫必须恢复帝制,欧洲才有和平。”
“关于欧洲和平的一部分话简直是胡说八道。”维吉尼亚镇静地说。“但是,我永远是赞成帝制的,尤其是像赫索斯拉夫人那样有趣的民族。原来,你在推举一个赫索斯拉夫的小国国王,是不是?他是谁?”
乔治不愿意回答,但是,不知道该如何避免。这次谈话根本不是像他计划的那样。他事先以为维吉尼亚是一个心甘情愿,非常温顺的工具。他以为她会很高兴地接受他的提示,不会提出尴尬的疑问。事情绝对不是如此。她似乎一定要知“是的,但是,我想你大低对于他不会感到兴趣。”
维吉尼亚对他注视片刻,然后哈哈大笑。
“乔治,”她说。“你很坏,专门喜欢撒谎!”
“维吉尼亚!”
“很坏,坏透了!我如果受过你那样的训练,我就会编出一套更好的谎话,一套人家可能相信的话。但是,我可怜的乔治,我会把这件事统统搞清楚。你要相信我的话。麦克格拉先生的秘密。本周周末,我如果在烟囱大厦得到一两个暗示,我就不会纳闷了。”
“在烟囱大厦?你要到烟囱大厦去吗?”
乔治不能掩饰自己仓皇失措的神情。他本来希望能及时找到贾德汉侯爵,叫他不要发请贴。
“般多今天上午打电话请我的。”
乔治最后再想法子阻止她。
“我想.那是一个相当沉闷的聚会。”他说。“简直不是你喜欢的那一种方式。”
“可怜的乔治,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相信我?现在仍然不迟呀。”
乔治拉起她的手来,然后又有气无力的放开。
“我已经把实话告诉你了。”他冷冷地说,而且说的时候脸一点也不红。
“这个谎撒得好八点。”维吉尼亚表示赞许地说。“但是,仍然不够好。振作些,乔治。我会到烟囱大厦的,而且会像你所说的——发挥不少简力。人生突然显得有趣得多了。先是那个勒索者,然后又出现了处于外交困境的乔治,那个美女,这样可怜地要求他相信她。他会把秘密统统告诉她吗?不会的。他不到最后一刻决不透露一点。再见,乔治。在你走之前,不充满爱怜地最后看我一眼吗?不?啊!乔治,亲爱的,别因为这个就闷闷不乐吧!”
当乔治拖着沉重的步子由大门走出去的时候,维吉尼亚跑到电话机前面。
她找到她所需要的号码,便要求同爱琳·希伦特小姐说话。
“是你吗?般多?我明天会去烟囱大厦的。什么?让我厌烦吗?不,不会的。般多,就是野马也不能阻挡我!那封在那里见吧!” 。txt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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