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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红唇血印 > 第十五章 风云突变

第十五章 风云突变

许堂主向凌晖望望,一看之间,倒真不敢斥其狂妄,灰自的脸上皱纹挤在一处,暗暗忖道:“难道真是我老眼昏花看走了眼?如果那少年不是帮主,就凭孙无忌,他那有这个胆子,也不可能如此镇静……。”

凌晖也是双眉深锁,俯首沉思,默默不语。

许堂主忽然灵机一动,附在凌晖耳边道:“他既然宿在后院,你我何不前去看看分晓。”

凌晖频频颔首,嘱咐众人在此守候,遂与许堂主二人步出房屋,向四下略一打量,径奔后院而去。孙无忌见二人走后,心中突地动,暗道:“帮主不是吩咐我即刻启程么?少停他们回来又问长问短,弄不好如被他们悄悄跟至洞庭,这个罪名可当不起。”

想到此处,狠狠地瞪了小顾一眼,出门扬长而去。

口口口

岳霖见孙无忌由前厅直奔东跨院而去。

他催马疾行,一气紧赶,直到天­色­大亮之后,才在离开官道的一处镇集,找了家幽静的小店歇息下来。

清酒、小菜、饱餐一顿之后,又净过身子,他感到一种从所未有的疲惫,仰卧床榻,沉沉睡去。

此时,日影偏西,天方过午。

但当他一觉醒来,却已是新月西附,夜阑人静了。

他本想继续赶路,但转念一想,还有六七天的时间,赶至“洞庭”足有余裕,索­性­在此足歇一日。

于是,唤来店家,端整酒菜饭食,然后着其自去安歇。

自流落江湖以来,几乎没有一日不是在紧张、惶恐中度过,今日在此荒村小店,使他有一种远离尘世之感。

宁静,安谧……。

屋内陈设虽是因陋就简,但此时岳霖看来,却有着无比亲切之感,无拘无束,可以畅所欲为。

他­精­神上得到解脱,思绪更像脱缰之野马,任意奔行。

这时,万籁俱寂,连夜风吹过,都不曾留下丝声音。

岳霖有了三几分酒意,忽然想起在南海时,逍遥居士老前辈曾嘱自己,一待事速往六盘山一行的……。

虽然孔老前辈未曾明言、此行究竟有何意义,只说看看自己运气,有无遇合……难道是……。

他一念至此,放下酒杯,忙自身畔取出那个的玉石小匣,就着灯下反覆鉴赏,爱不释手。

他抚摸着那恍如山水花卉似地纹痕,一边挖空心思,不住的猜忖寻思,但是许久,许久,依然是一片茫然。

他端详着手中的白玉石匣放于桌边,端起酒又自饮了起来,一边喝着,一边仍不时的望着石匣,是心有不甘。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心中一动。

他一把又将石匣取在手中,借着已有几分酒意。手握两端,暗将全身劲道聚集双掌,用劲一捏,“叭——”那个石匣应声而碎,纷纷落在地上,一张薄如蝉翼般的锦绢,也飘呀飘的,飘落在窗前。

不待锦绢落地,岳霖已身形一晃,飞身上前,一把抓住锦绢,足尖一点地面,又已飞回座间。

在微弱的灯光下,岳霖缓缓将那张锦绢展开,平铺于桌面之上,凝目望去,不觉就是一怔。

但见那张锦绢之上,了无字迹,只有百数十个类如相思豆一般的东西,凌乱地散布在锦绢之上。

细看下,原来是用原砂,毫无规则地点在锦绢上。

任凭岳霖聪颖过人,望着这张锦绢,直如丈二金刚,摸不着来由及这点点红印,究竟是什么呢?

这些红点,在他脑中不停地旋转:扩大,扩大……终于静止了,而那红豆,又开始跳跃起来了。

岳霖陡然想起以前年时光,自语道:“奇怪!我好像在何处见过……。”

他又将此锦绢拿起,仔细端详了半天,一点儿也不错,他对这线凌乱的“红豆图”,确实甚为熟悉。

这张图的红豆,大小如一,而距离则不等,乍一看看,恍如无数乱石,攻堆各处,但细加审视,又好像这其中蕴含着一种至高无上的学问,只是不得其门而人,令人无从探测。

岳霖苦思良久,一无所获,不禁轻轻一声叹息,小心翼翼地将锦绢折好,揣入怀内贴身之处。

他将残余的酒菜,一齐嘱下肚内,然后,又在屋内徘徊片刻,只觉脑中一片混沌,像是千头万绪。

但当他强自镇定,平心静气地想想,又好像什么都滑似的,他和衣躺在床上,但却是一丝睡意都没有。”

想起近日所见,真是不寒而栗,“少林”百余僧人尸横当地,“茅山”的门人弟子,环绕跪伏于掌门人尸体之旁。

凌晖的欲言又止,枯瘦老人狂妄不驯,小顾的满面茫然之­色­,孙无忌的是喜是忧,其余人的惊愕和骇惧,……。

而给他印象最深,也使他最难相信的是“金钱帮”帮主——那个中年书生,看他的衣着和他的言语笑貌,谁会相信他竟是杀人不眨眼的万恶魔王?

在当时,岳霖似乎没有多大感觉,而现在想来,也不禁有些悔意,自己实不该一时任­性­,而冒充“金钱帮”主。

万一当时拆穿——他不敢再往下想,因为,他自信实在没有把握,能够胜得了那中年书生。

何况,还有凌晖、枯瘦老人,以及发现被骗的孙无忌……如果真要是动起手来,那个万万不是敌手。

天山雪峰,想必就是“金钱帮”的总坛,否则他也不必留笺相召了,他暗暗打定主意。见过君妹和巧娘之后,前往一行,一方面去看看他们的虚实,同时,另一方面也可查探一下邬良的下落。

鬼灵子郭灵、小玲、“红­唇­图”,最重要的还是娘……。

他对母亲一点印象都没有,自从他懂事之时开始,爹就告诉他说娘已死了,现在想想,仍不明白爹的用意何在。

想起母亲,他的思绪不再那么率乱了,他有点儿激动,而这种激动,只不过是一个流浪儿,渴望承欢膝下而已。

他无法想象母亲的音容美貌,但他将母亲的一切,假想得很美,因为他只有一半象爹,而别的另外一半,无疑的是像母亲了,因此他肯定的相信,母亲必然是个美丽的慈祥的­妇­人,虽然他无法想象母亲何以会抛夫弃子而去。

于是,他怀着美丽的憧憬,朦胧地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醒来早已日上三竿。

他略进饮食,又带了些­干­粮,离店上马,向西而来。

由于距离相约之时有数日,并不急于赶路,缓缓行来,沿途浏览江南景物之胜,果与北方甚不相同呢。

他走黄山,过九江,一路朝洞庭湖进发。

行行重行行。

这天黄昏时候,岳霖已然到达沅江县城,虽然经过了,连日奔驰,旅途劳顿,但他竟毫不感觉疲乏。

想是此地乃是通都要邑,四处客商云集,街道整齐繁华,岳霖信马由缰,在元县城往来游走,所经之处,一片喜气洋洋。

约莫顿饭工夫,他才在一条横街上,选了一家最大的客店“迎宾居”,要了一明一暗两间静房。

他绕行街市,以及选了这家华丽的客栈,目的却是一个——希望找到君妹和小莺,或是因此引起他们的注意。

他略作休憩,随又缓缓向外走来。

这家“迎宾居”除了清静雅洁之外,更兼做酒饭生意,此时正值早晨之交,大厅之上,早已是高朋满座了。

岳霖站在门首,向里微一打量食客中虽也有­妇­女在座,但却不是杜若君和小莺,不禁双眉微一皱。

忽见一个小二迎上前来,笑道:“公子爷,你里边请,早已为你留下座了。”

岳霖听了,微微一怔,道:“呃?”

小二似已看出岳霖的奇怪的神­色­,躬身说道:“公子爷你不知道,凡是住在我店的客官,不论在不在店里用饭,我们都照例要留座位的……。

岳霖恍然说道:“原来如此,你们店中对客人,侍候的倒是蛮周到的。”

小二得意的点头笑道:“不是小的夸口,你在这沅江县城,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小店百多年来,就一直受顾客称赞……。”

岳霖不耐烦听这些,一摆手道:“好了,你先带我坐下再说。”

小二诺诺连忙将岳霖引至靠墙的一张旧桌,笑道:“公子爷!你要吃点什么?”

岳霖四下一扫,道:“拣你们店里做得最好的来上两样,先来两斤酒。”

小二吐舌头,道:“两斤?”

岳霖奇道:“怎么?你是说太多,还是太少?”

小二郑重其事地道:“小店所卖的酒,都是道地的‘茅台’,普通人只能喝得几两,就是酒量大些的,一斤也足够了……。”

岳霖故意“哦”了一声,徽微笑道:“原来你们这里卖的是‘四川’酒,好!那就先来半斤吧!”

小二尴尬地笑笑,躬身退去。

岳霖觉得好,这看来似是一流的店铺,原来竟也是名挂羊头,实卖狗­肉­,无怪天下要乱了。”

片刻之后,酒菜已端整上来,小二不再多言,躲身一礼而退,岳霖含笑斟酒,尝了一口,果然辛辣无比。

正在这时,忽听身后一个粗哑的声音道:“真他妈的,连一个歌妓都搭起架子来了。”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接道:“你不能这么说,咳咳!人家可是卖笑不卖身的。”

先前那个粗哑的声音又道:“哼!什么卖笑不卖身?有钱还不是一样?”

那个苍老的声音叹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可叫活该,在镇江卖,到这儿就不卖了,假充正经,那些凶神恶煞,不但有钱,而且有势,这一下去,嘿嘿,等会儿咱们瞧热闹去。”

岳霖得心中“怦”然一动,暗暗忖道:“他们说的女子,莫非是君妹么?”

他一念至此,不由转首向身后一扫,只见一个老者和一虬髯大汉,二人俱是一身短装,一望而知必是武林中人无疑。

岳霖为了想多知道这一点,所以在扫了一眼之后,立即装作若无其事似地回过头来,吃喝如故。这又听那老者长叹一声,道:“我看……佟贤侄,不去也罢,近来江湖事非正多,你没听短短的数日中,少林、茅山两派掌门人俱都死于非命?”

虬髯大汉冷哼一声,道:“俺的武功虽然不济,可还没把那什么‘金钱帮’放在眼里,俺长了这么大,除了‘笑面­阴­魔’,对谁俺也不服!”

老者摇头笑道:“难得这世上还有你佩服的人,有机会倒要见识见识。”

虬髯大汉一竖拇指道:“人家是大丈夫,真英雄,拿得起,放得下,以前恶名在外,无人不知,可是现在浪子回头金不换,人家专作些行侠仗义的事,而且涉及让人知道,比起那些沽名钓誉的什么大侠和什么英雄,自然叫俺由心眼里边佩服。”

岳霖听他从前由歌妓,忽然这间又扯到“笑面­阴­魔”头上去了,心中又惊又喜,感慨良多。

岳霖从离开回头峡——“扇子崖”,倏忽年余,虽然他对“笑面­阴­魔”的恶毒、­阴­险,甚为憎恨,立誓除之,但对其的作为,不稍推诿的作风,在私下之也不禁生出几分敬佩。

尤其是他坦然告诉岳霖,他生平虽是杀人无数,但却从未杀过岳尚岳其人,岳霖察言度­色­,知道他没有说谎。

因为按照当时的情形而论,岳霖自知非敌,但因报仇心切几次三番,不顾利害地找笑面­阴­魔拼命。

然而,笑面­阴­魔地也有意无意间,与他正式对面.甚且岳霖知道有好几次,笑面­阴­魔有意放他逃走……。

他不禁感叹着沧海桑田,变幻无定,不过年余光影,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竟变作济困助凶的“真英雄”了。

这些念头,在岳霖脑海中,不过是一瞬间事,他更关心的是那个歌妓,究竟是否就是杜若君?以及她们现在何处?又被那些恶人所缠?

岳霖忍不住又回头向身后望了眼,见老者与那虬髯大汉自开怀畅饮,吃得甚是高兴。

忽然,那虬髯大汉抬眼向岳霖狠狠地一瞥,岳霖只觉得这虬髯大汉双目中神光光充沛,炯炯逼人,连忙回过头来,心中不其然“怦怦”乱跳,唯恐他对自己有所误解,而生出许多枝节来。

所幸岳霖一套长衫,既无佩剑,又无兵刃,给人的印象,只是个文质林彬的美书生而已。

虬髯大汉瞥了他一眼之后,又自说道:“二叔!你老多年不走江湖了,现在那些侠义门人,真叫俺看不顺眼,他们好话说尽,坏事做绝……。”

老者沉声打断他的话头道:“去病!不可如此武断。即使某一桩事他们处理得不尽妥善,但必有他的原因在,或为情势所迫,或为……。”

虬髯大汉——佟去病立即接道:“这俺早看清了,自道成者王侯,败者贼,天下乌鸦一般的黑,就拿今日来说话,那些小辈还是瞧那妞儿标致?才肯冒着­性­命危险,说是主执正义,和‘金钱帮’的人约在洞庭,要是换了俺了你老瞧吧,他们管个屁!”

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哈哈大笑不止。

老者转身大喝一声,道:“佟贤侄,我看你醉了,咱们还是回房去吧!你不是要去瞧热闹么,时晨尚早,歇息一阵去正好赶上。”

佟去病笑容一敛,望着老者道:“好!二叔,今天都听你的。”

说着,当真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直向屋后走去。

老者摇头长叹,缓步随后而去。

岳霖望着二人消逝在屋外,心中顿时感到无经的空虚,仿佛失落了什么似地,他好像对人生,经历了漫长而又艰难的一段,恍惚在这刹那,他领悟了不少,懂得了不少。

他直觉的认为,那个虬髯大汉——佟去病,不愧是条血­性­汉子,憨直、刚正,而且不为任何力量所屈。

他所说的虽然稍嫌偏激,但无可否认的,完全都是事实。

岳霖既知他俩也住在这象店内,放心不少,暗暗忖道:“他们不是也要去吗?我只须跟定他们就行了,不论所说的是否就是君妹,我都是应该去看上一看。”

他一面低斟着酒,看看厅中食客走得所剩无几,这才点手将小二唤了过来,摸二两银子,递给他道:“你们店里,是我所见过最好的了,果然你说得不错,喏!这点碎银子,就算你吧!”

小二见了银子,连眼睛都笑眯了,但他却缩手不前,因为他知道,这种银子绝不是白拿的。

但是真若不要,他还真舍不得,于是,“嘻嘻”一笑,道:“公子爷,你有事尽管吩咐好了,小的一定……嘻嘻!”

岳霖容­色­一正,道:“既然你们店中,是以侍候客人周到为标榜,那么,客人所说的话,就是命令了,你没有理由不要,喏!拿去!”

小二见他神­色­庄重,眨眨眼睛,心道:“拿来就拿来,如果你说的事办不成,这银子你也休想再要回去了,跑堂听使,不为这,为啥?”

他接过银子,躬身一礼,道:“谢谢公子爷赏赐。”

岳霖点头笑笑,心中想问的话,一时竟有些难以启口,直到小二将要离去时,他才轻咳一声,道:“刚才坐在我身后的那两位,他们来此多久了,也住在店里吗?”

小二听了一怔,说道:“你是说那个满脸髯子的汉子?我的爷!他住了一年多了,那个老头子来了不过两天,就住在你对面房里……。”

岳霖想知道的,现在都知道了,但他奇怪那个佟去病的,何以在这客栈住一年余,不解地道:“怎么,他在这店里住了一年多?他没有家吗?”

小二点点头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洞庭酒侠’佟去病,人从早醉到晚,但他专爱管人间不平事,只是,他夫人失踪了,所以,他才搬来小店里住。”

岳霖“哦”了一声,无限同情地道:“原来这样,那这个人也够可怜的……。”

小二随口应道:“是啊!不过天下可怜人正多着呢。”

岳霖待他出去后,匆匆用过饭,也自加休憩。

果然,远远看见对面房内,灯火明亮,窗上人影晃动,隐约可听天低语之声,只是无法听清。

岳霖为了避免对方起疑,闪身进入房内,将前窗轻轻推开,熄灭灯火,然后,和衣躺在床上。

月光如雪,自窗外­射­入,屋内清晰可辨。

他心中思潮起伏,既想跟随佟去病探个究竟,又想不如径往湖中的好,一时之间,竟打不定主意。

时就听佟去病的声音道:“二叔!你老不去,就早点安歇吧,俺是非去不可,俺到底要瞧瞧,究竟是王八厉害:还是谁厉害?”

岳霖听得差点笑出声,暗道:“这可好,管你王八得胜兔子赢,反正没有一个好人。”

于是,开门声,脚步声,渐去渐远,径向前厅而去。

岳霖更不怠慢,关好窗子,晃身来至屋外,顺手将门带好,见对面房内灯火已熄,忙改轻脚步,向前厅走去。

穿过前厅,走出大院,遥见二人已是出去老远。

岳霖和二人保持了段距离,亦步亦趋,尾随其后。

口口口

洞庭湖乃是我国五大湖之首,湖面长约百里,遥连天际,而每届夏秋水涨之际,更是壮阔无比。

湖中小山尤多,其中以君山最为著名,苍翠欲滴,景­色­如画。

时值秋季,明月高悬,湖面上映­射­着片片银鳞。

在碧波浩瀚中,无数引航的彩­色­灯火,宛似点点流动的寒星,倏东至西,漂移不定。

岳霖暗随二人来到湖边,见二人雇一了艘小艇,直向对岸驶去,遂也划艇相随,跟踪前行。

由于两艇相距过近,当岳霖所划艇离岸之后,佟去病和那老者,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了。

岳霖举日四望,但见月光下,一片银白,山­色­朦胧,旷野寂寂,锦缠大地,充满了一片祥和之­色­。

岳霖仰望天穹,一轮明亮的玉月高悬在暗蓝的天空中,皎皎明月,何其动人心情。

他信步前行,穿过一片树林,转过一处山坳,隐约望见不处,正有十数人围在一起。

他借树枝余、山石掩蔽,迂回向前行去。

在距那人还有丈远近时,岳霖忽然发现右首一块大石之后,蹲伏着两个人,不问可知,必是佟去病和那位老者。

岳霖略一思忖,便向左边抄去,在一株矮树后,隐住身形。

他凝神静气,放眼望去,只见那十数人分站两边,一边以崆峒道士柳逢春为首,另一边则具不相同的。

在他们身后两丈处,杜若君手抚瑶琴,坐在一块青石之上,小莺宝贝二人,分别屹立左右。

岳霖看清之后,立即猜知事情始末,柳逢春乃是­色­中饿鬼,见了君妹自是惊为天人,用尽一切诡计来,企图一亲芳泽,但有小莺和宝贝两个鬼­精­灵在旁,柳逢春的狡计,自然无法以得逞。

然而,他会就此作罢吗?

于是,他以“金钱帮”的恶势力,想逼使君妹就范。

于是,引起这些人——佟去病等不即现身,遂也隐住身,要先看个究竟,然后再决定该如何结束这场风波。

场中之人,相距丈余,各个怒目相向,僵持不动。

杜若君忽然莺声说道:“你们怎都像塑木雕一般?我便是观音菩萨,莲座之前,也没有这许多的哪咤童子呀?”

柳逢春掉首望望她似乎为其言词所动,狞人狰目望着峰前数人,不知不觉问,向前跨出两步。

他身后的七个人,也随着向前移了两步。

另一边站的那个人俱甚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又一齐将目光移注在杜若君身上,好像听候的命令一般。

杜若君望着他们,颔首边点,同时微微一笑,这一笑,真是百媚横生,顿使这些个青年心波旌摇。

他们受到了鼓励,齐向前跨出一大上步,蓄势戒备。

岳霖一见君妹竟用这种方法,促使两相拼斗,双眉微微一皱,心中也不以为然,方待出声喝止,却见玉臂轻移,手拨弦琴,发出清脆悦耳的音响,接着,轻启朱­唇­,缓缓而歌: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于天:

不知天下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后边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帘,低倚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中偏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歌声缠绵,令人听来热气回肠。

所有的人,都为歌声所惑,凝立不动。

场中,一片沉寂,每个人都好像忘了自己置身于何处……

半晌之后——岳霖缓缓站起身来,突地,场中传来一声喝:“贼徒,今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岳霖凝目望去,却见那六个青年,已蜂拥上前,各挥双掌,恶狠狠地向柳逢春等八人扑去。

柳逢春等齐地向后一闪,同时将兵刃都已抄在手中。

这些青年一击不中,大喝一声,再次向前扑去。

柳逢春一声狞笑,冷冷说道:“你们自己找死,可怪不得道爷手狠心辣!”

说罢,挥动手中长剑,划起一道银虹,疾取面前劲装青年的“­阴­交”、“气海”、“丹田”等三处大|­茓­。

那劲装青年冷哼一声身形急传然为左手并反手如戟,猛向柳逢春左“期门”|­茓­点去。

柳逢春待得指风击体一声怪笑,微微一闪,劲装青年的左臂,已然擦身而过,他振腕一抖,长剑幻起朵朵剑花,一抬脚走空,双足一点,飘退七尺,|Qī-shū-ωǎng|反手取了一支判官笔来,从身前扑,和柳逢春打在一处了。

顿时,柳逢春这一边七人,另外一边是五个人,这时早已各执兵刃,混战成一团。

柳逢春所属,虽然较对方多出二人但他们武技平庸,尽管自众敌寡.却丝毫未占上风。

一时之间,只见刀光剑影,映月生寒,给这平静、宁谧的洞庭湖畔,平添了无限杀气。

岳霖在矮树之后,见双方势均力敌,一时恐难以分出胜负,又向右首石后望去不料佟去病和老头,俱都失去了踪影,不由暗暗一怔。

他向四下望望,见附近并无二人踪迹,心中忖道:“他们既是来瞧热闹,好戏方才上场,何以又径自离去呢?

就在他一念方罢,场中突然响起两声惨嗥,接着有二人倒地不起,胸前腹部,鲜血兀自冒个不住。

岳霖因场中之人,除了柳逢春外,其余无一相识,这时见有二人受伤倒地,一时竟分不出究竟是那方的人来。

突地,柳逢春一声厉喝,一紧手中剑,“唰唰唰”一连攻出七剑,剑势凌厉,将那个青年得逼得连连后退。

柳逢春一声狞笑,身随剑走丝毫不差人如影随形般,一直与那劲装青年相距不及五尺。

劲装青年一支判官笔,使来虽也奇幻莫测,无奈为柳逢春气势所慑,相形之下,难免襟见肘,险象环生。

柳逢春“嘿嘿”一声冷笑,长剑电闪光摇,突幻风雷,“剪云裁月”、“长虹贯日”、“银河倒海”一连三剑,回环并发。

刹那之间,但见­精­芒万点,剑影千重,丈余方圆之内,俱在他温柔天剑气,智能罩之下。

劲装青年直被他连连躲闪,几无还手之力。

柳逢春左手紧张,“力拒千军”,击出一掌,右手长剑突化万点银星,疾向劲装青年当头罩下。

劲装青年被逼得向后一退,寒光耀眼的森森剑气,已临顶门,当下不及多想,急忙错身倒纵。岂知柳逢春正是要他如此,长剑倏然收势,左手曲指如钩,局势如奔电似的,猛向劲装青年“门­阴­”|­茓­点去。

劲装青年不虑有此,一招失机,于也躲闪不及,只觉脑中“啜”会一震,撒手郑笔,颓然倒地。

柳逢春仰天大笑,笑声尖锐刺耳,划过夜空,使人听了发悚然。

忽然,笑声嘎然而住,他满面杀机,一步步走向劲装青年身侧,手中长剑倏然高举,猛地向下刺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门,连声叱中,已有三条人影,分自两边,迅捷地向柳逢春身上扑来。

柳逢春闻响,但他不知来者是友是敌,心中暗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先结果了他,再说。”

他脑中电旋一转,手中长剑原式不变,脱手向下刷去,同时,双足一点,纵身抽后飞退。

“啪”地一声,随即血光四溅。

这时,三条人影,也已同时飞落当场。

岳霖一望,见另外二人正是洞庭酒侠佟去病和那个老者,各自向后退了两步,彼此相互地上下打量着。

柳逢春纵身后退,扫视之下,见自己同来之人,已有四人伤亡在地,而对方却仅只死伤三人,不由暗暗一叹。

他脚落实地之后,回头一望,不禁吃惊,心道:“这两个魔头怎么走在一起的?”

他心念一转,表面上不动声­色­,脚下却缓缓向后移去。

宝贝和小莺一见岳霖到来欢呼一声,就要纵身过来,却不防被杜若君一手一个,拉住说道:“你两个先别急,等打发了这些狂徒再说。”

岳霖见“洞庭酒侠”佟去病,长得浓眉环眼,狮鼻阔口,神­色­之间,自有一种豪迈,爽朗他不由暗暗生出几分敬意。

佟去病见这文弱书生来得突兀,同时又见他功法轻灵曼妙,武功自也不弱,端详了一阵,冷冷地说道:“是那条线上的?到这儿来,有何贵­干­?”

岳霖心中想笑,他们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微微一笑,打趣地道:“在下是水旱线上的,到此来只不过想瞧瞧热闹而已。”

佟去病先是一惊,向老者望了一眼,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朋友!你还是明白说吧!”

岳霖思忖片刻,忽然说道:“阁下不也是来瞧瞧热闹的么?何必这么气势汹汹的,反正在下也不是侠义门人,你犯不上找我,你又不是帮谁。”

佟去病环眼一瞪,大声说道:“谁说的?那个输了,俺就帮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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