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沧州城。
张龙阳边走边抱怨道:“柳兄弟,那姓周的说用马车送我们,你不坐马车,非要走路,我看等我们到了吴风楼,早就人走茶凉了。”
柳鸣笑道:“人家只是跟我们客气一句,你还当真了。”
张龙阳道:“龙姑娘有伤在身,骑不得马,乘马车再好不过,这样走路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去了。”
柳鸣道:“龙姑娘有伤,正该去救治,她非要和我们去吴风楼……”话没说完,就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道:“我是要去吴风楼,但可不是要和你们去吴风楼,你们走你们的,别跟着本姑娘最好。”
柳鸣看了一眼龙瑶,见她腰腹间还在渗血,当下和张龙阳对视一眼,继续跟着她走。
龙瑶哼了一声,加快步子,后面两人苦笑着跟上。
不知不觉吴风楼已在望,张龙阳走出一身细汗,又想牢骚几句,刚张了张嘴,却怔住了,柳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白衣人迎面走来,口中似念念有声。
柳鸣道:“张大哥,你看谁呢,活像见了鬼一样。”
张龙阳摇摇头,嘟囔道:“没想到连他都来了。”
那白衣人和他们三人擦肩而过,柳鸣看出这人喝醉了酒,低着头神情落魄,当下转头对张龙阳道:“这位仁兄是张大哥的朋友么,他似乎醉了。”
张龙阳没有接话,走上几步拦住了白衣人。
白衣人左摇右晃,都没绕过张龙阳去,这才抬眼看了看,含糊笑道:“是你。”
张龙阳道:“是我。我还是我,可你还是你么?”
白衣人蓦然哈哈大笑:“你这说话的口气,才真的不像你了。”
张龙阳缓缓道:“有时候,一件事压在心底,就像埋在地下的酒,埋得越久,酒气越容易透出来,它会渗透你的心,你的五脏六腑,蔓延到你全身上下,最终把你变成另一个人,消沉放荡、形如鬼魅。”
白衣人嘟囔着“啰嗦,啰嗦”,推开张龙阳,向前走去,没走出几步远,张龙阳在他身后说:“你该去一趟白帝城了。”
这话一出,白衣人摇晃的身影凝住了,柳鸣只觉一阵莫名的头晕目眩;龙瑶也是内息一乱,伤口竟似要重新崩裂。
张龙阳静静地看着白衣人,神情平淡里带着一丝忧愁。
柳鸣眨了眨眼,看到白衣人继续踉跄前行,他的眩晕感消失了,对张龙阳道:“张大哥,你这位朋友看起来心事重重。”
张龙阳叹了口气,转身迈步向吴风楼走去,口中不住道:“龙姑娘,等等我们。”柳鸣跟在后面,隐隐觉得方才白衣人停了一步,似是有话要说,但终究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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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风楼上,少年对孙振衣一揖:“晚辈杜星言,见过孙前辈。
孙振衣点点头,不经意道:“人越来越多了。”
杜星言向楼下看去,只见片刻里又有十多人赶到,楼下大堂快要容不下这许多人了,不由得问道:“是啊,人越来越多,孙前辈还不走么?”
孙振衣不置可否,笑笑说:“杜兄弟,你说那白衣人今夜还会回来么?”
杜星言略一犹豫,即道:“不会了。”
孙振衣笑道:“我想也不会,楼下的人此时也应想到不会,你说为什么他们还不上来?”
“为何?”
“他们在分赃。ww”
杜星言点头道:“不错,他们把孙前辈视为鱼肉,任他们宰割,是以反而不急着上楼,要先商量好待会如何处置前辈。”
孙振衣笑道:“虽然你说的不太好听,但大略就是如此,但是还有个原因,就是他们在等人。“
“等谁?”
“等一个能把我变成一堆金山的人。”
杜星言讶然道:“原来如此,不知道孙先生是不是也在等人呢?”
孙振衣方要开口,门口又进来三个人,他注视其中一个少年片刻,随后微笑道:“我等的人,应该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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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瑶一走进吴风楼就看到了那个峨嵋派女子,心中微微吃惊,嘴角一撇,似甚不屑;张龙阳眼尖,凑上来道:“龙姑娘,那女子虽说相貌不丑,但是比起你来可是天差地远了。”
柳鸣进了这喧闹的酒楼正四处张望,听得张龙阳的话才看到那峨嵋女子,不禁一笑,心道这女子清丽冷俏,容颜与龙瑶可谓不遑多让,这天差地远四字真不知从何谈起。
龙瑶不耐烦道:“你知道我在看谁?多嘴."
张龙阳嘿嘿一笑:“不知道,不知道,敢问姑娘在看谁?”
龙瑶沉吟道:“我在看着屋子,这屋子布置得有点不对劲。”
张龙阳和柳鸣闻言看了看屋内,桌椅器具无一不是普通酒楼的格局,不禁疑惑不解。
龙瑶也不解释,只对柳鸣和张龙阳道:“一会你们别离门口太远。”
这时一个洪亮声音渐渐压住吵嚷的人群,却是杜鱼大声道:“大家听我说几句!现下那白衣人已经离去,孙振衣已是我们囊中之物,待会儿如何处置此人,还请诸位先定出个法子,不然一会儿争抢起来有人受伤送命,那可不大好看。”
有人道:“那就请杜帮主给大家拿个主意吧!"
也有人道:“还不快擒下孙振衣,一会那白衣人若是去而复返。。。。。。这话一出”,许多人纷纷称是。
杜鱼沉声道:“好叫诸位得知,方才白衣人出门,我使几个手下跟上,若是他去而复返,自会有人飞马来报。”
众人纷纷称赞杜老大思虑周全,杜鱼面露得色,继续道:“我看就这样,咱们带着孙振衣,找到了地头,有什么好处大伙按照人头分了便是。”
人群里立时有人道:“谁不知道杜帮主带来几十个兄弟来,那俺们还分什么?”吴青德也说:“我看还是按山头分,一家分一份最好不过。”
先前那十二连环坞的人道:“吴胖子,就你精!谁不知道你们崂山派和泰山派是穿一条裤子的,按山头分,你们便能分到两份。”
张龙阳正听得耳不暇接,忽然被扳转肩头,对上了柳鸣的目光,看到柳鸣神色郑重,不禁道:“柳兄弟,你怎么了,怎么放着热闹不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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