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岸说:“在下也是偶然听家父提起,家父和空念大师是多年好友,此事也是空念大师说与家父的。”
莫送寒眼光一闪,道:“我听江兄语意随便,似是对那地方的传言并不相信?”
江余岸道:“难道莫楼主对如此荒诞之事也能深信不疑?”
莫送寒沉默片刻,悠悠道:“我当日第一次听说之时,也是不怎么信的。”
莫送寒顿了顿,随即又道:“既然如此,那这屋子里也没什么外人了,孙兄请讲吧。”
张龙升呵呵一笑:“怎么,难道在莫楼主眼里,在下兄弟几个已不算外人了?”
那紫衫公子江余岸进门时,莫送寒便看出这年轻人目光深敛,步履沉静,颇有名家气度,必是出身名门;而张龙升等几个汉子一进门,莫送寒便瞧出他们几人目中神光涣散,脚步轻浮杂乱,最多是江湖上的三流人物,因而并未把他们 ...
(放在眼里。本来莫送寒以为他们是苏重深的手下或苏家的门客,是以乐得给苏重深一个面子,哪知张龙升似颇不识趣,自己问了出来。
莫送寒笑道:“怎么,几位不是和苏伯父一起的么?”
张龙升捻须一笑:“是不是一起的,还得看苏兄的意思。”
孙振衣突然Сhā口道:“在下要说的这个故事可是长得紧了,若是正说到要紧时候,这沧州城里埋伏的两三百人冲将进来,那大伙可没处跑了。”
张龙升一怔,随即明白这是孙振衣在试探自己,但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当即笑道:“孙先生不必担心,那围在吴风楼外的人不会下来的。”
孙振衣笑道:“哦?这又是为何呢?”
张龙升道:“因为他们没等到我的消息之前,绝然不会轻举妄动;实际上他们巴不得我不给他们任何消息,那么只要今夜过去,他们就会得到极大的好处,所付出的不过是空等了一夜而已。”
莫送寒心念飞转,若说这一个武功低微、看似平平无奇的汉子能支使一两百个江湖高手,那也太过匪夷所思;只是孙振衣心机深远,他既然问出这话,听了那汉子的解释后又没说什么,想必这汉子定有过人之处,只是自己一时间猜不透他的身份来历。
苏重深看到莫送寒的目光瞟向自己,心知他是打算问自己张龙升的来历,苏重深当即抢先说道:“孙先生,事不宜迟,你再不说你的故事,老夫都要站得腿僵了。”
孙振衣笑了一笑,淡淡道:“那日我一进瑶香酒楼,便看到了莫楼主几位和空念大师等九大门派的高人对峙而立,后来我听手下的店伙计说,那时双方已交手数次,莫楼主更是击败了武当新任掌门,嘿嘿,原来莫楼主以为空念大师等人也是来寻孙某以图东吴秘宝的……”
苏重深道:“莫楼主等人是寻你寻到昆仑山的,而你孙振衣来昆仑山寻的,却是和空念大师他们所寻一致,因为孙权绝不至会把这秘宝辗转万里埋在昆仑山里。”
孙振衣点头道:“不错,莫楼主也很快明白过来这个道理,便问我究竟在寻什么。”
苏重深笑道:“他问你,你就说了?”
孙振衣淡淡道:“我若不说,你觉得莫楼主会如何?依我对莫楼主的了解,多半他会向空念大师等人告辞,并说不会干涉九大门派的人在昆仑山上的事宜,但是一定有一个条件就是带走我。”
苏重深点头道:“你与空念大师等人当日是素昧平生,想来他们也不会为你而与整个七雨楼纠缠不休。”
孙振衣道:“正是如此,因而我便要开口说,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华山掌门褚仲乐截口道:‘莫楼主,我们便告诉你到昆仑山的来意也无不可,到时候你们七雨楼若想同去寻那地方,那也没什么,只是去那里的路艰难崎岖,一路上我们须得相互扶持,齐心协力才是。’”
苏重深笑道:“这个褚天机,他是怕在去那地方的路上被七雨楼的人偷袭暗算。”
孙振衣摇头道:“我想没有这么简单,‘天机’二字岂是浪得虚名,褚仲乐恐怕心里另有打算,因为那地方的秘密实在干系重大,七雨楼并非什么行侠仗义的名门正派,我想空念大师和褚仲乐绝不愿意让七雨楼牵扯其中,若真的两方同行,就算到得了那地方,只怕也免不了一场厮杀。”
莫送寒闻言轻叹道:“恐怕是如此,不过当时我们两方都想的太浅了,真要到得那地方,岂止是千难万难。”
孙振衣笑笑,继续道:“当时我便开口道:‘听褚掌门说的,去那地方的路似乎十分凶险艰难,难道几位是打算走天径么?’我这话一说完,就看到空念大师他们九人都面露讶色,褚掌门当即道:‘那天径是什么,愿闻其详’。我便解释说,通往那地方的路有天、地、人三条,称为三才之径。这时那七雨楼的二当家忽然Сhā口问道:‘说来说去,几位掌门说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听孙振衣讲到这里,林还仙、柳鸣等人都心神一紧,说了这半天,终于说到了一处关键。
却听孙振衣继续道:“那二当家看着四十多岁,声音暗哑,和眼前这位龙二当家的声音一比,真是……”
说到这里,张龙阳忍不住怒道:“姓孙的,你能不能别东拉西扯的,说正事行不行!”
孙振衣哈哈一笑,道:“好吧,空念大师听了这一问后,缓缓说道:‘不是我们故作玄虚,只是关于那地方名字的说法,实在是缥缈纷纭,按照老衲所知,那地方或许是叫作,流光阁。’”
莫送寒怅然道:“流光阁,第一次听到这三个字还是七年前了,如今日移月换,物是人非,可我们仍没能从那一夜的扑朔迷离中解脱出来。”
柳鸣头一次听到莫送寒口中说出如此伤感的话,不由得看了莫送寒一眼,只见剑法绝世的七雨楼之主眼光黯淡,眉间似是涂了一层淡淡的倦色。
张龙阳闻言却愣道:“流光阁,那是什么地方?”
孙振衣笑道:“当时那位二当家也是如此问的,空念大师却没立即回答,而是看向我,或许是想听听我对那流光阁知道多少。于是我便说道:‘据说流光阁里的秘密太过超凡,谁若得之,少说也能做出一桩惊天动地的大功名,更甚者,可使江湖变色,天下翻覆。’”
孙振衣说道这里顿了顿,看了看石室里苏重深、张龙升等几人惊疑的神色,继续道:“我说完这话后,七雨楼几位当家面面相觑,显然不觉得世间会有这样的事,这位苏凌苏兄在当年更是哈哈大笑道:‘孙振衣,我看你是日夜为酒楼的事操劳,太过疲累,怕是得了失心疯了,这样的事,阁下还是到梦里说给神仙听去吧。’但是莫楼主当年听完后却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空念大师,似想等他证实;空念大师口宣佛号,缓缓道:‘这位孙施主所言不虚。’七雨楼几位当家都知道空念大师绝不至于诓骗众人,一时间心头震动,默然无言。”
“我知道,这流光阁的传说太过荒诞,看诸位神情便知诸位并不十分相信,可是接下来尚有更加离奇的言语,先说当年我只听空念大师肃然道:‘莫楼主,我知你心中疑惑,可是那流光阁的秘密还远不止这位孙施主所言,试想,若流光阁中只是有富可敌国的宝藏、精深玄奥的武学秘籍,老衲出家数十载,不敢说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可这些东西对老衲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孙振衣记性奇佳,将七年前的对话转述的清清楚楚,让听的人如临当年,苏重深虽然知道七雨楼的人要去昆仑山处理一件要事,却也是第一次听说流光阁的事,当即笑道:“不错,能让看破红尘俗物的少林掌门远赴昆仑的,必非凡俗事物。”
莫送寒和李叶、苏凌等当年在昆仑山的人闻言似笑非笑,孙振衣也是苦笑道:“岂止是并非凡俗,当时空念大师语毕,我们正待细问,褚仲乐突然笑了起来,那一笑十分古怪,我们只听他边笑边道:‘流光,流光,嘿嘿……故老相传,那是时光流动的地方,所有逝去的年月都在那里沉 ...
(积,所有沧海桑田的变迁都在那里初始,谁若能到达流光阁,就能洞晓天地间最大的秘密,上窥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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