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千雨淡淡一笑,忽然身形闪动,人已到了唐慕瑶身边,解开了徒弟的茓道。
“啪”的一声,却是唐慕瑶血脉一通便立时出掌,狠狠打了身边的柳鸣一个耳光。
柳鸣被打得眼前发黑、喉头腥甜,心中也不禁有气,忍不住道:“谁爱抱你了,你身上很香么?”这话说完,他想到唐姑娘身上似乎确然挺香,不由得一怔。
唐慕瑶以为柳鸣出言调笑,不禁气得脸色煞白,凝起内力,便欲一掌打死他;可龙千雨心思细敏,早看出柳鸣只是为人老实、不太会说话,倒并非无行浪子,当即挽住徒儿的手,问道:“你们想把我徒儿带到渝州,究竟有什么用意?”
吴袖犹豫一瞬,答道:“这……这是孙先生的意思,我们也 ...
(不大懂。”
龙千雨轻轻一笑,又问:“到了渝州后,便会怎样?”
吴袖和曲茗奇对望一眼,知道若不说,必然要吃不少苦头;这龙千雨不似她徒儿,而总是面露笑意,可手段却比她徒儿狠毒百倍不止,自己万万不必以身试险;于是吴袖嘿嘿一笑,遮遮掩掩道:“这个……这个么,似乎到了之后么,也不进那渝州城里,而是去那江边的一座小城……”
龙千雨一凛,皱眉道:“是白帝城么?”
吴袖忙不迭道:“是,是,原来龙当家早知道了,那便不是我告诉你的……”
龙千雨一时出神,喃喃自语道:“孙振衣怎么会知道白帝城的事……这不是我们唐门自己的事么,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事,这可奇了……”
一旁的孙炯忍不住道:“你这女子模样不丑,可心思却挺糊涂,孙掌柜神机妙算,还有什么是他老人家算不到的,他知道你们唐门的事那又有什么奇怪?便是宋门的事,他老人家也是一清二楚、了如指掌……”
龙千雨径自沉思,倒也不屑搭理孙炯,可吴袖却心里微微诧异:孙振衣所谋之事他是略知一二的,可却和唐门毫无关联,不知道唐门的人在白帝城又有何要事呢?
龙千雨凝神思索了片刻,忽然嫣然一笑:“既然孙掌柜盛情邀约,那我便陪着我徒儿去一趟白帝城,见见故人。”
吴袖一惊,万没料到龙千雨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此一来,把唐慕瑶带到白帝城的事倒也算是成了,可是多一个龙千雨同去,自己可就掌控不了局面了,到了白帝城后,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柳鸣被那耳光的后劲弄得头晕目眩,这时缓过神来,道:“各位既然罢斗同去白帝城,那是再好不过了,在下这就告辞了。”其实柳鸣下山本也是为给孙振衣送书信,只是他自知本事低微,掺和其中恐怕没什么好处,宁愿自己另行前去。
话音方落,柳鸣就觉腰间一麻,却是龙千雨欺身而至,点了自己茓道。
只听龙千雨轻笑道:“小色鬼,你和孙振衣渊源不浅,就不想见见他么?一晃半年多,我倒是想念得很呢;呵呵,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船家,这便行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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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城。
苏妄一早辞了秋家的夫人,在城中闲逛,他颇好口腹之欲,一路上连连打听,知道苏州有一家茶楼的蜜饯酥糖十分可口,便一路寻去,正午刚过,就到了那清鹤茶楼门前。
苏妄迈步进去,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便叫了一壶太湖碧螺春并一桌茶点,楼上有女子弹琴唱曲,苏妄不熟苏州方言,只听得咿咿呀呀、不知其意,便自顾自吃喝起来。
又过少时,茶楼外走进三个汉子,都带着剑,苏妄忙着果腹,随便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这几人的剑都没有剑鞘,形制奇特,刃窄如刺。
那三个汉子喝茶说话,起初声音极低,后来他们扫视茶楼,只见来喝茶的似都是苏州百姓,话音便渐渐放开许多。
其中一个白衣汉子道:“这次掌门命我们下山追寻剑谱,此事非同小可,咱们可得细心留神,把这件事好好办成了。”
他左手边坐着的灰衣汉子却道:“杨大哥,这事恐怕不好办,掌门他老人家虽然月前才发现剑谱失窃,可这‘夜雨飞剑’剑谱是咱们的镇派之宝,一向在后山禁地里藏得稳妥,料想掌门也未必常去查看,这次发现遗失,说不准早几年前便被人偷了去,却让我们去哪里找?这一个多月下来,咱们不是什么也没找到么?”
说到夜雨飞剑四字时,这汉子又刻意压低了声音。苏妄坐得近,却仍听在耳中,只是他不知这剑法厉害,也不以为意,只当是某门派下山寻找失物,便继续吃茶点蜜饯。
那白衣汉子道:“那也说的是,不过咱们门中弟子出入禁地挺有次序,山上弟子已查问清楚,这五年来学成下山游历的弟子共计七十八人,我猜想这七十八人中定有偷窃剑谱的败类,咱们按照名册一一探查,总能找出端倪。”
第三个汉子闻言骨碌碌灌了一大碗茶水,也道:“杨大哥,尹大哥,你们二位说的极是,只是咱们难得离山,这剑谱是非找不可的,但是四处游玩,开开眼界,那也不能少了。”
那姓杨和姓尹的都笑道:“何老弟,你这话说得再对不过,咱们等会好好逛逛苏州城。”
这时坐在角落一桌的一人突然笑出声来,慢慢道:“李林繇剑中神仙,居然也有这样的门人弟子,那倒是有趣的很了。”
那三个汉子闻言大怒,那姓何的冲着角落那人道:“阁下是哪路好汉,是想来架梁子么?”
那人微微一笑,说道:“不敢,我和李林繇倒也识得,适才出言无状,却也并无恶意,诸位见谅。”
那姓何的汉子道:“凭你这种田的,也配认得我们掌门他老人家?”
苏妄这时吃得饱足,转头看去,只见角落里那人四十许的年纪,模样和蔼,一身粗布短装,脚上穿着麻鞋,确是像个种田的农夫。
那姓杨的汉子心思比他的同门要谨慎得多,当即走到那农夫桌前,拱手道:“阁下说是认识我们掌门,此话当真?”
那农夫微笑不答,姓杨汉子瞥见那农夫所坐的桌子一角摆着一柄古旧的长剑,剑鞘上镂刻着两个篆字,便道:“阁下也用剑么?”
那农夫闻言却收住了笑,神情中露出一丝惧意。
姓杨的以为那农夫怕了,便无忌惮,随手抓起那农夫桌上的剑,那农夫脸色微变,双眼看着那柄剑,似在看一条毒蛇。
苏妄见状顿觉诧异,他看出那农夫似是极为惧怕这柄剑,先前坐着时也把剑放在桌子一角,自己却坐在斜对面,似是想离那剑远远的,就似那剑会突然自己跳起来刺死他一般。
苏妄越想越觉得古怪,这时那姓杨的汉子却忽然惊叫一声,双手把剑放回到桌上,颤声道:“这……这是莲雁剑,阁下、阁下是褚……褚……?”
那农夫看着桌上的剑,叹了口气,神情恢复如常,淡淡笑道:“不错,在下华山褚仲乐,是你们掌门的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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