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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红颜心

( 第十七章:红颜心

(一)

渝州城外的一处临江酒肆。

窗边,一名书生望着江水举杯踌躇,对面坐着一名黑衣瘦削的中年人,那黑衣人本在安安静静地自斟自饮,见到书生神­色­后,不禁轻叹道:“江山如画,多少英雄豪杰都被江浪淘尽,令祖上曾创建过倾世的伟业,可终究难免付诸东流,孙老弟,有些事还是看开得好。”

书生孙振衣闻言淡淡一笑,说道:“李兄所言不无道理,只恐怕孙某愚钝,一时还难以看开。当日钱塘江边李兄牛刀小试,连灭三帮,果然是剑意如神,令孙某大开眼界,来,敬李兄一杯!”

两人对饮一盏,孙振衣逸兴遄飞,问道:“那日李兄也见到了莫送寒的剑法,却不知你们两人谁的剑更快?”

黑衣人李林繇默然片刻,淡淡道:“不好说。”

孙振衣给两人斟满了酒,又道:“此刻渝州城里唐门高手尽至,以莫送寒如此剑术,只怕也要暂避锋芒。”

李林繇沉吟道:“莫送寒剑术不凡,可唐门高手辈出,仅以我所知而言,对上冷戈堂唐戈的‘碎月戟’,天下便没有几人敢言胜;听闻流沙堂主唐沙不但­精­于陷阱之术,在‘蛇牙鞭’上的造诣也不低于唐戈。何况除去兵刃武技,唐门还有闻名武林的机关毒药暗器之术。”

孙振衣点头称是,两人再度举盏对饮。

李林繇放下酒盏,轻笑道:“这一个月以来,我见孙老弟每日都拿出那卷发黄卷轴看上半晌,神情中颇有犹豫难断之意,这两日那卷轴却似已不在孙老弟身上了。如今孙老弟兴致颇高,想来是难题已经想通,可喜可贺。”

孙振衣摇头叹道:“想通了,却未必想对了。是非对错,日后再说吧,今日还有一事或要请李兄出手相助。”

李林繇目光一闪,道:“哦?先不忙说。多日之前,孙兄对在下说,张龙升纠集潜伏各派的人手,欲破釜沉舟,放手一搏,故而唐门高手尽出,也在渝州会聚,要为武林铲此祸首。”

孙振衣点点头:“不错。”

李林繇又道:“照理说张龙升的手下遍布各派,多是武艺高强之徒,少林武当诸门派却观望不动,就不怕本门武学外泄于江湖么?”

孙振衣道:“张龙升的手下人门派驳杂,若外泄,也非只一家一派的武学外泄,谁若大举出头,与张龙升一众死斗,也不免有觊觎别派武学之嫌,所以既然唐门决意要为此大动­干­戈,那么各派坐山观虎才是上上之策。”

李林繇皱眉道:“那么他们就不怕唐门擒杀张龙升一党,逼问出各派武学秘辛?”

孙振衣道:“武林各大名门正派由来已久,各自武学能传承数百年,必有自存之道,何况张龙升的手下人潜伏已久,若要外泄早已外泄了。”

李林繇道:“话虽如此,恐怕各派仍未必能心安,我派中夜雨飞剑剑谱丢失后,李某曾接连两日焦灼不安。”

孙振衣笑道:“李兄只焦灼了两日,可算十分豁达了,不单李兄,江湖传闻华山剑派也出了事端,掌门褚仲乐的师弟叛出华山,要投奔唐门,褚天机已亲下江南来处置此事。”

李林繇听到褚仲乐的名字,神情微变,缓缓道:“李某虽不才,可江湖上能让我高看一眼的人也没有几个。褚掌门便是其中之一。”顿了顿,又道:“孙老弟方才说要我出手,不知所为何事?”

孙振衣沉吟道:“我有一个侄儿姓柳名鸣,这一两日里就要到渝州了,我请李兄保他­性­命,莫让他丧生在此地。”

李林繇道:“柳鸣?莫不是柳成林的儿子?”

孙振衣神­色­一黯:“不错。柳成林是我至交,如今他或已凶多吉少,我若保不住他的儿子,以后泉下无颜见他。”

李林繇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孙振衣举杯谢道:“有劳李兄。”

而后两人远望江水,各自沉默片刻,孙振衣忽然笑道:“说到张龙升的事,方才我回答李兄的,恐怕李兄也早已想清楚;李兄忽然提及此事,是不相信孙某的话吧?”

李林繇也笑道:“也许。”

孙振衣眼中光华一闪,缓缓说道:“李兄不必费心猜测,我想不出多久一切必见分晓,或许就在这一两日内。”

(二)

江水声传入耳中,柳鸣自昏昏沉沉中醒来,昨夜发生的事流水般在脑海中浮现,柳鸣想及一事,匆忙奔出底舱,向船舵处一望,只见吴袖和曲茗奇都好端端的在­操­控船向,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走了过去,见吴袖正坐在地上,他箭伤颇重,无法掌舵,正指挥着曲茗奇行船,曲茗奇从未­操­过舵,忙活得满头大汗。

柳鸣这才看了一眼天­色­,只见日头高起,已近晌午。ww

吴袖见柳鸣来到,斜着眼道:“柳兄弟,你倒睡得香甜,那姓唐的小娘皮让老子给他撑了一宿的船。”

曲茗奇道:“吴大哥,你引周羡鱼来杀龙千雨,本来非死不可,唐姑娘不杀你,全是因柳大哥救了她师父一命,撑船什么的就不必多说了吧。”

吴袖一想也是,但仍悻悻然道:“曲兄弟,莫非你也和柳兄弟一样,看上那唐丫头了?”

曲茗奇满脸通红,连连摇头。柳鸣见状一笑,问道:“昨晚那唐门女子呢?”

吴袖道:“后半夜来了一艘小舟,她径自上去走了;唐姑娘也知道的。”柳鸣点点头,转身走向唐慕瑶所在舱室。昨夜龙千雨所居的右舱被“碧落刺”损毁,他料想龙千雨师徒如今都在左舱里,便上前敲了敲舱门,等了片刻,唐慕瑶推开舱门,小心翼翼地走出,又掩上了舱门,柳鸣瞥见舱室中龙千雨兀自昏睡不醒,只是伤口已被包扎好,呼吸平缓,显然伤情已稳定。

柳鸣见唐慕瑶头发微乱,眼里也有血丝,显是一夜未眠,容颜颇显憔悴,柳鸣心中一动,却听唐慕瑶道:“柳兄,昨夜多谢了。有什么事么?”

柳鸣望见唐慕瑶双眸灵动如水,一时忘了开口回答,唐慕瑶见柳鸣不说话,便将一包­干­粮递到柳鸣手中,轻声道:“我还得照料师父。”说完便回舱室去了。

柳鸣呆呆地看着唐慕瑶关了舱门,过了片刻才转过身来,打开那包­干­粮,若有所思地吃了一口。

吴袖见状大声道:“醒醒,柳兄弟,别做梦了,给我吃点儿。”

柳鸣如梦初醒,将­干­粮分给吴袖和曲茗奇吃了,又道:“吴大哥,曲兄弟,你们去底舱里睡一觉吧,我来掌舵。”

吴袖早已睡眼惺忪,闻言交待了柳鸣几句行船要领,便和曲茗奇下底舱去了。

柳鸣一直掌舵到明月高悬,吴曲二人睡得醒了,来替换柳鸣,柳鸣手脚早已酸痛,和吴曲两人打个招呼便自去歇息,走向底舱的时候,柳鸣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唐慕瑶所在的舱室,只见舱门禁闭,里面悄然无声。

到了天­色­微亮时,船已近渝州岸边 ...

(,吴袖沿岸行船,找寻可以泊船的码头,渝州水路往来船只甚多,此刻虽是清晨,几个码头都已船只拥挤、人声熙攘。

又行了半柱香的船,吴袖和曲茗奇忽然望见左近有一处无人的小码头,空空荡荡,没有一只船来停靠,吴袖一喜,忙让曲茗奇将船靠了过去。

等到了码头边,吴袖却觉得有些异样,这码头太过于静了,周围一个行人也无。日光清冷,恍惚中吴袖只觉这码头仿佛已荒废了许多年。

吴袖和曲茗奇对望一眼,眼中都写满惊疑。吴袖刚要迈步下船去探查一番,忽然晨风中一股寒意袭来,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仿佛有似云若雾的寒气在码头四周缭绕,让人无端觉得­阴­冷刺骨。

吱呀一声,右舱的门被推开,唐慕瑶扶着龙千雨缓缓走出;龙千雨道:“你两个在船上别动。”吴袖和曲茗奇不敢说什么,眼望着龙千雨师徒慢慢下船,走上了码头。

龙千雨静视前方,等待良久,对面有两人抬着一架竹椅缓缓走来,竹椅上坐着一名穿玄衣长袍的人,脸上带着整张的铁面甲,看不到面容,可面甲旁露出的头发却都已雪白了。

玄衣人左右各有一黑衣蒙面人,不疾不徐地跟着。竹椅在龙千雨面前丈外停下。

龙千雨躬身低头道:“见过门主。”一旁的唐慕瑶也垂首行礼。

唐门门主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道:“阿雨,你已不是我唐门弟子,见到我不必行礼。”他的声音听不出年纪,却忽远忽近,飘忽不定。若听他说话的人闭上双眼,只听话音决然无法断定他的方位所在。

龙千雨道:“是。”说完抬起头,静静望着唐门门主面甲后幽深的双目。

唐门门主叹息道:“我这次见你,是带给你一样东西,这东西今后你须得好好用心在意。”

说完,身右的黑衣蒙面人捧出一方铜匣,交到龙千雨手中,龙千雨只觉入手厚重,不知内有何物。

而后,那黑衣蒙面人颇有深意地看了龙千雨一眼。龙千雨眉头微蹙,不解其意。她知道这黑衣人乃是唐门右侍,左右鬼侍乃是唐门中地位仅次于门主的两人,终年蒙面,姓名出身无人知晓,修习的都是唐门武学中最为神妙的秘术,是以这一眼让龙千雨心中颇为惊疑。

唐门门主道:“阿雨,你的弟子是留在唐门,还是跟着你?”

龙千雨刚要开口,唐慕瑶已轻轻道:“我跟着师父。”

唐门门主喑哑一笑:“很好。阿雨,你我师徒一场,今日恩义俱断,你好自珍重。”说完轻轻挥手,竹椅调转方向,刚要离去,忽又问道:“对了,阿雨,你知不知道一个叫柳鸣的孩子?”

龙千雨一凛,竹椅右边的黑衣蒙面人忽又回身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龙千雨觉得这黑衣人的眼神似在哪里见过。

“知道。”龙千雨静静地望着背对自己的唐门门主。

“嗯,那你知不知道他在何处?他的父亲知晓一桩大秘密,如今他的父亲死了,或许这秘密便要着落在他身上。”

唐慕瑶闻言一颤,想到了正在不远处船上底舱中沉睡的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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