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有时候真的是一个令人非常费解的东西。
就好比现在吧,浅仓葵头绑方巾,手执扫帚,蛮腰上系的是抽象气息浓厚的向日葵围裙,原本白净的鼻尖沾着厚厚的灰尘,她耸了几下,抬手往上一搓,那团黑色污渍浑然不觉的直线延伸到脸颊,她毛躁躁的觉得痒,不耐烦的左右开弓胡乱地搓来搓去,末了,花猫脸哀怨地努嘴,看着一室的杂乱无章。
日光灯垂死挣扎地闪烁着微弱光芒,长椅上七零八落得散着尺码各异的衣衫裤子,视线往下,几件不知是哪个混蛋小子恶作剧遗留下来的袜子和内裤,她指尖发颤得随手勾起一条,郁闷地瞪住背面多出来的诡异猪尾巴。
“啧啧,有爱啊,真是有爱的内裤啊!”她邪恶地抖动眉毛,三两下就把它□在扫帚的最顶端,哦呵呵地拿去擦窗,“我真是聪明呀呀呀呀呀呀。”
悄然来到的千羽鹤岚姬忍住卡在喉咙里的怒吼,却怎么也忍不住被气得浑身颤动的身体,“浅仓葵学妹,请问,您这是在干什么呢?”
某人头也不回,兴高采烈的继续擦,“你拿给我的抹布都不能用了啊。”
“你都给吃了吗!?”她清脆悦耳的声音难得尖锐。
反手一指,“躺那儿了。”
墙角的水桶里漂浮着乌漆抹黑的不明物体……
她开始磨牙,“你就不能洗干净再擦吗!”
“欸,不要,脏死了!”摆摆手中的扫帚,猪尾巴内裤在半空中荡来荡去,晃得岚姬想要冲上去掐死她,“而且这哪能怪我?要不是你自己抠门,有清洁工不用硬要我来当苦力……”骨碌碌的眼珠有些心虚的把休息室从头到尾扫视一遍,“说不定这里还不至于这么凄惨。”
何止凄惨,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吧!?
跟在岚姬身后的森咏帆连连叹气,自从幸村学长把她带来了以后,网球社的卫生条件一天不如一天,原本很闪亮舒适的休息间都被浅仓折磨的不成“屋样”了,要不是门外的墙上还挂着牌子,别人恐怕会误以为这里是垃圾区之类的地方吧?
衣橱下边的污水渐渐漫延到脚边,森咏帆无语地退开,耳边传来学姐近乎失去理智的尖叫。
“浅仓葵!你都干什么了!”瞪着摇摇欲坠的后门门板,岚姬抓狂道,“我不过是叫你看看这里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所以才打不开,你怎么就把它弄成这副模样了!?”
“啊,它现在不就可以打开了吗。”抖抖眉毛,她阴险的看着那上面的鞋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朝她露出两颗小虎牙。
岚姬觉得自己就快要被
4、入社 ...
这小鬼气到脑溢血,她使劲吸口气,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不断地告诫自己对方只不过十五岁而已,不要太苛刻,“……我说啊,你……”眼角的余光瞥到某处闪光点,她定睛一看,那座在去年夺得的冠军奖杯上,此刻正搭着两双湿答答还在滴水的灰色袜子。
滴答。
金色奖杯谱出凄凉的音乐。
这突如其来的静默让浅仓葵的心里“咯噔”一下,根据经验,这抠门女会先大吼她的名字,然后
随手拿东西砸她,暗自握紧手中的扫帚,她时刻准备着战斗。
“浅仓葵啊啊啊啊啊啊——!”
岚姬突地高举奖杯,杀气腾腾的往她这边奔来,浅仓葵有片刻的面部抽筋,对于这种金属类的凶器她算是第一次接触,不过用那玩意砸她会很痛的吧?迅速的脚跟一转,她决定先逃再说。
“你给我站住!老娘今天非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啥结构的!”
第十七次。森咏帆望着那两道你追我赶的身影记下数字,今天的屠宰场是在球场吗?看来,她家学姐的怒火已经飙升至顶点了,不然以那种小宇宙爆发的气势会吓跑多少追求者啊。
“哎……”
时间倒退回上星期三,也就是浅仓葵来这里的十天以前,一切噩梦的开端。
※
二年级D班的教室正弥漫着一股有史以来最诡异的低气压,老师藤本捧着历史课本,正派的国字脸上维持着僵硬的笑容,他挪开眼,迎上讲台下边那个频频打哈欠,明明想睡得要死,但仍然很认真的在听课的某人。
“浅仓啊,我刚才讲的你明白没有?”
抬眼,要死不活地望着他,“下课了?”
“……不,并没有。”也就是说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神游罢了。
“哦,那你继续。”
藤本词穷,继而看向她座位四周原本该是坐满学生的位置,现在却变得空无一人,目光再往后跳
三排,熟悉的面孔赫然挤成了一团,“……你们可以坐回原位。”
“不要!”众人整齐的摇头。
“……那浅仓同学,不如你坐到角落那个位置去?”
“啊?为啥?”她老大不爽地皱眉,“坐到那里去我就看不到你的脸啦!前面几个人的脑袋太大
了。”
藤本不解地问:“看我的脸?”
“对啊,不然我怎么听课。”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
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而且,怎么想都很矛盾吧?用眼睛听课用耳朵看脸……瞅着藤本越来
4、入社 ...
越黑的国字脸,众人顿时觉得他好可怜。
于是,如此这般的,所有人终于如坐针毡地熬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浅仓,你跟我来一下。”班主任泽田截住正准备开溜的人,“我有事要找你谈谈。”
“我要吃饭!”
“这是理事长的命令。”
短短八个字就将浅仓葵的嘴堵住,她啐了声,不甘不愿的跟着泽田来到职员室,随后自觉地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他旁边,而泽田也早就习惯了她的随遇而安,平静地点燃香烟,默默地抽了几口,说:“下个月初会开始年级排名的考试,你没问题吧?”
“年级第一绝对是本小姐的!”
“倒数?”
“没错。”
“……”果然。泽田头痛万分地熄灭烟头,正色道,“我说浅仓,以你现在的实力,我相信年级
吊车尾这个称号绝对非你莫属,相对的这样也会拉低班级的平均成绩,所以从明天开始你必须接受为期三周的课业辅导,把之前的被你翘掉的科目全部给我补齐了!”
浅仓葵悠哉悠哉得鼻孔朝天,“你以为我会听你的?”
“理事长说你必须服从我的指挥。”
“……你娘的以为把老家伙搬出来我就会怕啊?”即使改头换面一番,但那火爆的秉性依旧没有
减少半分,反而因为泽田的咄咄相逼越演越烈,只是,少了些许气势,“而且我绝对不要跟你独处三星期!绝、对!”
“你似乎搞错了,我没说要帮你补课,”他以一种“你在看玩笑”的眼神睨着她,“我们俩的性格实在不合,我还怕到时候会被你气到吐血身亡,所以我特地给你留了一天的时间,自己去找一个愿意帮你的人……说来可笑,我发现你这家伙的人缘实在不怎么样,昨晚我已经询问了好多人,竟然没一个愿意的,哈!”
“……”在听到最后一个字节的时候,她的左颊很配合的往上抬了一下,瞳孔在泽田蹦出下一句话之后应景地蹿出火花。
“啊,对了,理事长还说他希望你积极参与社团活动,不要闲着没事就待在家里。但是据我所知,学校似乎并没有社团想要收留你,呀呀,真是可……啊!”
浅仓葵的拳头出其不意的正中他的鼻梁骨,血花喷洒一番后,他餐具地跌坐在地上,哀嚎怪叫的声音引来不少的围观者。
“多谢指教。”
于是,如此这般的,浅仓葵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从此又再多了一条“殴打教师”……以至于造成了一个小时后的如下场面——
剑道社社长土屋
4、入社 ...
:“浅仓葵?谢谢,请你离我远一点,我还没从失恋的打击中走出来。”
柔道社社长栗原:“你就是夹在奥田和土屋中间的第三者?欸~原来长这样啊……”
某人:“……”
空手道社副社长冰室:“社长说她对不良系少女没兴趣,你自便吧。”
田径社社长小林:“抱歉,社员已经满了。”
网球社社长青池:“呃,那个,大家听说你要加入都准备转社呢,那个……”
篮球社社长内藤:“你身高明显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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