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你凭什么阻止煜真和苏颜?你是你,苏颜是苏颜,纵然是亲姐妹又如何,你又有什么权利阻止他们?”
——“苏蓉,你摆脱不了我的。只要你还抱着阻止煜真和苏颜的心思,我就一天别想摆脱我。”
——“苏蓉,你真是个奇怪的人,我活了这千百年来,都没见过你这样固执的人。那些所谓的责任使命,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么?重要的到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抛却?”
——“苏蓉么?其实,我觉得叫你蓉蓉更好听些?没有人这样叫过你吧?我就是要叫你蓉蓉,蓉蓉,蓉蓉,你又能耐我何?”
——“蓉蓉,爱上我真的这么困难么?我知道,其实,你心动了,只是,你一直压抑着你自己。蓉蓉,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心痛。”
——“蓉蓉,我不会放弃。我会等到那一天的。等到,你真正敞开心扉,就算那时你已死去,我也会不计代价留住你的魂魄,等待你重生,纵然逆天又如何?我紫羽从不信天命。”
……
往事历历在目,恍惚中,那人笑容一一浮现,或癫或狂,或痴或伤……
他说她从未见过如她这般固执的人,她又何尝不是?她也从未见过像他这般的修仙之人。
他风华绝代,却又妖异得如同从地狱爬出的的修罗。
没有修仙之人的清心寡欲,没有修仙之人的道骨清风,他总是那么任性狂傲,甚至执拗到不顾一切。
他说,他倦了。
他厌倦了遵从既定的道路一直走下去。
他说,他累了。
他疲累不堪地修行了千百年,修为了仙剑,可到头来他却觉得心是空的。
无情无欲无爱无恨,纵使真的成了仙,那又如何?所有的岁月都变得空洞而苍白,只得到永无止尽的孤寂。
他执意而蛮横地闯入了她的生命,改变了她的命运,不容许她退缩,不容许她逃避,直到十八年前那个雨夜,当她心力交瘁地倒在他怀里,气息断绝前,她清楚地听到了他绝望的悲鸣……原以为,她就此与这个人阴阳两隔,再也不会相见,谁又曾想,十八年后,她醒来才惊觉,自己并没有死。
她一如十八年前,并没有老去,甚至没有一点改变。
可他,却已不似十八年前……
床榻上的人一直昏睡不醒,神色败灰。
他修为全失,身体衰竭,就连元神也接近涣散的边缘。
他能支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
苏蓉静静地坐在床边,心头却是暗潮汹涌。
——“我只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哪怕只是多一刻。”
他倒下时,唇角那悲凉的笑容再度浮现于眼前,心口阵阵刺痛。
“他全身的修为都给了煜真。”
风涯忽然缓缓出现在她的身后。
“那时他被心魔所控,所以才给红罗钻了空子,杀了很多人,而且重伤了煜真——”
风涯将近来所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苏蓉。
“十八年前,你气绝之后,他逆天用七情果保住了你的魂魄和身体,原本以为撑过十八年,你会苏醒,但中途却出了意外。”风涯在床边坐了下来,叹息地看着紫羽苍白的脸,“我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变故,竟令你危在旦夕,也让他狂性大发,这才犯下大错。他没告诉我们原因,只是对我们说,他做错了,他不该犯下杀戒,即使他是为了救你。”
苏蓉沉默。
风涯转而看向苏蓉,“苏蓉,他为了你负尽了天下之人,天下之人都可以怨他恨他杀他,唯独你不能。”
“我从未怨过他恨过他,更从未想过要杀他。”伸出手,苏蓉轻轻地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他为我杀了无辜,为我犯下了罪孽,那么这个劫数就由我来为他承担。我会救回他,尽我所能,倾我所力。”
风涯眼中闪过些许诧异,不再多说些什么,他起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一片安宁沉静。
一股股暖流自他们互握的掌心渡进了紫羽的身体里,直到紫羽脸色稍缓,苏蓉的眼眸里才浮现出了一丝欣慰与复杂。
“你为何就是不肯放手?十八年前我未完成的责任,十八年后纵使已然物是人非,我也一定要完成。这是我注定的命运。”
“紫羽,忘了我吧!与其那时承受无法承受之痛,还不如,趁早放手,给彼此一条生路。”
苏蓉慢慢地放开了手,然后毅然转身走出了房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上的紫羽缓缓睁开了眼睛,苍白唇角扯出了一抹悲凉嘲讽的笑。
忘了么?
他又该如何做到忘记?
当沈泓云醒来的时候,感觉眼前还是阵阵晕眩,浑身也酸软无力。
他艰难地撑坐起来,正抚额强自抵着晕眩,还未回神,忽然,有熟悉的气息靠近,紧接着一具毛茸茸的身躯跳上床,朝他疾扑了过来。
他猝不及防,被直接扑倒在床上,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那条温暖的舌头热情地在他的脸上、脖颈上轻舔着,还不住地将脑袋往他胸膛上磨蹭撒娇着,低声地呜咽。
“刀刀——”
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他轻拍了拍小狼仔的背,示意它停止这种热情的“攻击”。
刀刀停下了动作,抬起那双蓝眸直勾勾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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