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琪,这样要到什么时候?”摆脱了环绕立体声攻击的侠客终于可以用声带发音了。
“……我觉得……很快了……”底气不足。
“有多快呢?”
“……反正快了。”
二十四小时过去了……
“玛琪,你说的快是以年计吗?”目前失去了右侧听力加强了全身触觉的侠客开始冒火冒烟了,“我现在很怀疑你,玛琪。”
“……抱歉……我……抱歉……”
到底在怀疑什么,侠客自己也搞不清楚了。在这个让人『迷』失错『乱』的地方,既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他自以为傲的聪明的头脑仿佛蒙上了灰尘与烟雾,那些渊博的知识像不受控制的气泡从沼泽深处咕嘟咕嘟地往上冒,然后在意识中炸裂。现在『乱』作一团的脑海里已经找不到有用的东西了,所以指望玛琪,希望凭借她敏锐的直觉找到出路,至少给予自己希望。但是玛琪……该庆幸她还听得见自己说话吧……快要不行了,那种说不出的疯狂与愤慨……他看了看走在旁边的团长,从那摇晃的身形就可以知道团长所受的折磨不比他们少……团长,你千万别倒下,如果你倒了的话……
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刺激,神经元产生的电信号冒着火花噼啪地游走,以异常的速度扩散到全身,直冲中央神经系统,得出不知是疼是冷是热是麻的纠结结论。侠客大脑中最后一根理智之弦在得出“哪个白痴碰我!”的结论后“啪”地一声断了。
于是,侠客就像一个被误触开关的呱啦盒一样呱啦起来:“如果这次行动能够带上隔音耳塞就好了所谓隔音耳塞这个东西使用的时候取出耳塞一只手捏住耳塞柄另一只手将要塞入的耳朵向上向外提起并保持住然后将耳塞圆头朝向耳朵缓慢轻柔并旋转塞入耳中……”
飞坦怒气上升中。
“……用手扶住耳塞微调至舒适位置使其正确定位切记耳塞塞入耳朵前要将耳朵向上向外拉起放到正确位置才能发挥最佳效果塞入取出时应轻柔缓慢旋转塞入取出切忌猛塞猛拉……”完全无视听觉异常的其他成员的痛苦和愤怒,侠客继续呱啦中。
窝金怒气上升中。
“…^*&^*^^”@%^%&$%^*&^*^^”@%^%&$%^*&^*^^”@%^%&$%……”侠客无限死循环刷屏中。
玛琪……
“玛琪,到底还有多长时间?”终于调理好发声系统的飞坦在侠客崩溃后终于忍不住了。
“……快了……”玛琪十分不确定地回答。
“每次你都说快了快了,结果呢?你的直觉真的有用吗?”飞坦恶狠狠地说。
“……所谓直觉这种东西其实是$%^*&^*^^”@%^%&$%……”背景音乐侠客呱啦中。
“这次真的快了……”
“够了!”飞坦刷地拔出刀来,目光中杀意大盛,“我不会再相信你!”
情况很不妙。
这里对听觉和触觉的影响似乎因人而异,而且不定时间的改变。这样的变化比一成不变更难以令人忍受。人对环境的调节适应能力现在反而给他们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库洛洛知道,随着时间的延长,团员的精神状态会越来越不稳定。飞坦时不时的放出杀气就是证明。
他忍受的折磨,并不比团员少。比如说听觉方面:前一秒觉得震耳欲聋,下一秒就可能寂静无声;有时候断断续续,有时候模糊不清。触觉方面就更有文章可作,压感、冷热感、痛感,随便组合一下绝对抵得上飞坦刑讯。
最令库洛洛头痛的是触觉回路的错『乱』。就像是有错误情报还不如没有情报一样,从左手传来的触觉却被大脑处理成右腿传来的,这绝对比没有触觉更能造成混『乱』。将从出生以来形成的感觉神经与运动神经的联系全部打破,库洛洛不得不用上全部精力将感觉和所对应的肌肉配对,因为错『乱』的回路会改变,还要随时的调整,才能保证他可以摇晃地走在路上。
但也仅仅是走路而已,他只能较为准确地控制四肢的大部分肌肉,其他比较复杂的动作做到的可能『性』很低。更糟糕的是,他没有找到控制发声器官的感觉回路。若是和其他可由意志控制的骨骼肌的回路对调的话还有可能找到,万一是和不受意志控制的平滑肌甚至心肌对调的话,即使找到了也无法控制。
他一直试图同其他成员交流,但是没办法做到。这让他十分心急。
飞坦要和窝金打起来的时候,侠客像通常那样去劝说,但库洛洛知道,侠客也快到极限了,越是精密的东西就越禁不起折磨。他曾经考虑过转过身来协同侠客一起劝说,但作出这样的复杂动作很有可能会出现因为两条腿拧在一块而摔倒或者脖子转动角度太大而颈骨骨折这样的状况……还是老实地走吧。
放出念压制止了飞坦的库洛洛并没有松一口气,心情反而越来越沉重了。感受到背后此起彼伏的杀气和恶意的念,一种焦虑占据了他的心头。旅团成员会这样在执行任务中且目标明确统一的情况下,产生如此严重的分歧,甚至不顾对完成任务的影响内斗,这是第一次。但是他什么也不能做。没办法说话劝解,也没办法通过动作传达信息。他只能忍受着前所未有的折磨,保持外表的平静,走在队伍前面,给越来越烦躁的团员以支柱。
没有头的指示的脑超负荷运载,结果终于到了极限,处于半报废状态,无法再履行脑的职责了。这更给库洛洛一个沉重的打击。调停的责任完全落到了他的头上,但从刚才开始,连念也放不出来了,这种状态下,如果团员再有什么差错,他就无法施加念压阻止。
但是他不能像侠客一样。任何团员都可以倒下,但他必须坚持到底。身为团长如果倒下,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领导者的悲哀啊。
结果飞坦由于误解真的对玛琪产生了杀意。侠客已经派不上用场,窝金也无法阻止。库洛洛拼命地想通过什么途径来传达信息,他竭尽全力地搜索发音器官的感觉回路,不遗余力地调节肢体的运动,疯狂地鼓动着体内的念力。
但是。
信号屏蔽中。
系统孤立中。
传递不能中。
库洛洛,有生以来从未如此束手无策。他感到一阵无力地悲哀。
“……$%^*&^*^^”@%^%&$%……”侠客呱啦中。
窝金愣住了。
飞坦的刀已经和玛琪的念线碰撞在一起。
一定得阻止。不阻止的话,不仅可能被弹出这个空间,团员也会受伤;如果还有其他花样的话,最坏的结果可能是全军覆没。
库洛洛绞尽脑汁。不能说话,做其他的动作也不可能,只有释放念压还有可行『性』,如果念压的力量超过阻碍的力量就可以。
阻碍突然消失了,被抑止了很久的大量念力猛地反弹出来,如同爆炸般席卷了四周的空间,正在打斗的飞坦和玛琪、发楞的窝金和呱啦的侠客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瞬间被吹飞,然后消失。
世界清净了。只留下库洛洛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黑白条纹的诡异空间中,形影相吊,欲哭无泪。
“……”
“派克,你在干什么?”飞坦怒视着两手扶在墙上惊讶地望着他们的派克。
“探测一下记忆,看看有没有线索。”
想到之前所受的折磨,再看看一脸无辜的派克……真是幸福的人,幸福得想让人砍了她。饱受摧残后却被弹回入口的众人想。
派克被笼罩着满身黑『色』怨气的众人盯得发『毛』,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团长呢?”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
……-_-+++++
“你这不知死活的女人!”飞坦金眸中凶光『乱』闪!
“应该还在里面。”玛琪脸『色』青了青又黑了黑。
“我不知道。”窝金相对较为轻松的回答。
“……所谓团长这个东西其实是$%^*&^*^^”@%^%&$%……”侠客呱啦中。
“……怎么回事?”
玛琪示意派克读取她的记忆。
“……我知道了。”派克面容僵硬。
玛琪看了她一眼,垂下视线:“其实,也不能怪团长……”
“你说什么?”玛琪的话立刻被飞坦打断。“我们的帐还没算完呢,就用你的直觉赌一下,我们两个谁会死?”
“……不……”玛琪确实是按照自己的直觉来回答问题,没想到却频频出错。难道自己一直深信的直觉已经不行了吗?而且还被飞坦和侠客怀疑。这比之前所受的折磨更令人痛苦。
飞坦哼了一声,狞笑着挥刀向玛琪的脖子。
“飞坦你干什么?团员之间不准内斗!”
“哈哈,打架吗?算我一个!”
“……所谓内斗这种东西其实是$%^*&^*^^”@%^%&$%……”
“住手。”随着威严而沉稳的声音,库洛洛及时出现。
听到这个一直以来令他们安心给他们信心的声音,众团员背后具现化出比太阳还灼热的熊熊怒火,比台风还猛烈的滚滚杀气,比厉鬼还凄厉的阵阵怨恨。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没有直接冲上去砍了库洛洛,可见团员对团长是多么的信任与尊敬!
“团长,你不觉得欠我们一个解释吗?”飞坦恨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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