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纸上画一个圆圈,再加几条辐射线,就是一个太阳。
爆库儿把画好的太阳塞到3号盒子里,拿着盒子的人一按开关,盒子便吱吱作响,从塞进去的地方吐出一张纸。
这纸已经不是之前那画着简易版太阳的纸。爆库儿看了一眼纸上的字。
悲惨万分。
之前就有些怀疑这是种根据图画来分析绘画者某些因素的器具,现在跳出来一个悲惨万分,任谁也不会觉得高兴的。
身旁的明明自称魔术师却非得画成小丑装的西索,正以其极为纠结的嗓音笑着,再加上伴随着笑声飚来的滚滚杀气,还真有些悲惨万分的味道。
爆库儿微微地往旁边挪了挪。
这次考试貌似从一开始他就一脚踩在了某种偏运上。在飞艇上虽然顺利地通过审查官的测试,但是却被无辜连累到被枪扫射,还差点被一把破枪扎中致死。
如果真那样丢脸的死去,大概也算是悲惨万分了吧。
题目出来了,相亲相爱一家人在公共浴室悲惨万分地吃苹果,限时讨论后表演。
爆库儿当时就寒了,如果不是西索在场,他还要喷。
在失乐美湿地战战兢兢地和苍丝一起躲在吞食巨蛙的肚子里,西索呼唤“我亲爱的弟弟妹妹时,爆库儿更加恶寒了。
和史跋还有苍丝扮演一家人就算了,谁要和这变态相亲相爱啊!
但是客观事实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为了保住小命再加上顺利通过测试该相亲相爱还是要相亲相爱的。
于是西索这个明明在四个人中实力最强体格最壮个性最瞩目的人,非得要扮演一个奄奄一息的、差一口气就见阎王的人。
爆库儿和史跋还有苍丝围成一圈蹲在“奄奄一息”的西索身边,忍受着那为了体现“奄奄一息”而越发扭曲颤抖容貌和腔调,心里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幸亏主要和西索对话的是史跋,所以他还能忍住奔走的冲动老老实实地蹲在原地。
但西索不知怎的就把目标转移到了他身上,一把抓着爆库儿的手,涂着油彩的惨白容貌异常地扭曲,声音抖发抖发地:
“男孩子应该坚强?……”
这本来是很普通的一句话,日常生活中经常用来鼓励受到挫折男孩子,当然也常被用来临终托孤,西索这个时候说这句话的确是应时应景,丝毫没有错误,但是却让爆库儿彻底颤抖了,颤得连血都快喷出来了。
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啊,难道真的应了那句悲惨万分吗?
这句话似乎真的说对了。当后来他在陷阱塔中累的要死要活最后终于趴到塔底却被人嘲笑运气好实力差的时候,当他被遗忘在军舰岛的沙滩上被曝晒了一整天后又差点淹死的时候,他就更加确信了,悲惨万分,绝对是对他这次考试的最佳写照。
如果不是后来史跋帮了他一把,把西索的爪子扒了下来,爆库儿估计不止喷血,还要喷肝了。
所以之后每次史跋安慰他的时候故意说“男孩子应该坚强”的时候,他都无一例外地被从心灵上打击得体无完肤。
史跋大姐啊,我很感谢你多次出手相助,但是我想问你一声,我们没有仇吧!
史跋没通过第四次测试,这让爆库儿有些担心。不过考虑到史跋的实力比自己强,而且连一直以来都悲惨万分的自己仍然是活跳跳的,史跋应该只是运气不好,没集齐点数吧。他这样想着,就投入到头昏脑胀的k书活动中,最后发现最终测试与笔试无关,是决斗。
……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没日没夜地看了三天书啊!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悲惨?
爆库儿先心情激动地看完苍丝和酷拉皮卡争抢着认输,然后又心情起伏地看完半藏暴殴小杰,紧接着心情紧张地看苍丝酷拉皮卡和西索的三人对决,于是心情忐忑地准备上场。
爆库儿正要走上场的时候,西索似乎心情大好地从场上走过来,经过他身旁。爆库儿仍然是不留痕迹地向旁边靠了靠,以期离这变态稍微远点。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霎那,爆库儿听到了几不可闻的耳语:“80号死了。”
爆库儿没有立刻反应过来,80号死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望向已经走过去西索,西索没有转身,只是手中变魔术般地出现一个号码牌。爆库儿看过去。
80。
不,他一定是在骗我,西索说的话怎么能相信……
那张80号的号码牌牢牢地握在这个公认的变态杀人狂的手里。
爆库儿忽然觉得,有种叫悲愤的东西要迸裂出来了。
人真是很奇怪。明明没有认识几天,但是当听到这个消息,他很想不顾自己的生死冲过去对着西索那邪笑着的脸暴揍一顿。
他终究没动手。
裁判在上面催促,爆库儿如同踩着棉花一般走了过去。
本来,这场和半藏的比赛是想看看形式不好就认输的,被拷打起来十分痛苦不说,还很没有必要。
但他改变主意了。
几招下来,他被半藏踢到腹部,踢到了一边。
那本来应该是火辣辣的疼的,事实上也是火辣辣地疼的,但是总觉得其实是不疼的。
为什么,史跋会死?她明明是怀抱着那样的愿望来参加考试,为何愿望还没实现就死去了?
半藏拎起爆库儿,毫不客气地在他小腹又捣了一拳,他不由自主地喷了一口血。一直压抑在潜意识中的感觉,也伴随血喷涌出来的。
其实,其实。
其实在飞艇上那些缺氧死去的人有多痛苦,他们意识模糊地窒息着死去的时候,是不是痛苦于理想的破灭?那些在失乐美湿地中丧失的人有多痛苦,有没有恐惧于死亡的降临?那些在陷阱塔葬身鸟腹的人有多痛苦,会不会挂念于家乡的亲人?
他一直以来都无视这些,猎人考试的死亡实在是司空见惯,不无视的话精神难以承受。但是史跋的死让这些从潜意识中如同海底火山喷发般出来,如同灼灼的火焰一样让他不得不正视。
其实,我也一样,只是我,还没死。
半藏又在爆库儿的脑侧一击。强烈的眩晕感和恶心感一齐袭来,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爆库儿躺在地上,恍惚之中,回想起四个人在一起表演,兄弟姐妹,居然觉得那是快乐的。而现在,他的视线转移到围观的人身是,史跋已经死去,西索在邪笑着看戏,而苍丝看着他被痛殴,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之前的一切,算什么悲惨万分啊。
“这种场合居然还走神啊。”半藏又在爆库儿的头上打了一记,爆库儿刚开始清晰的视线又模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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