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什么东西靠了过来，冰冷的，空虚的，像波纹一样在空气中传播，最后淡薄了下来，却没有离开。

周围似乎变得粘稠，有某种物质在一丝丝地扭转、流动，偶尔跳动一下，又迟缓下来，产生令人不快的堆积，如同沼泽上黝黑的淤泥。

忽然淤泥里冒了一个泡。

看啊，这有一个人。

奇牙猛地睁开眼睛，迅速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试图寻找声源。一天的刑讯早已结束，糜稽也早意犹未尽地回去了，刑讯室里只剩下了奇牙及各种刑具，还有黑暗。

经过夜视训练的眼睛凝视着黑暗，却没有发现声源。那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奇牙歪了歪头，试图看到对面多功能刑具的后面，也就是之前苍丝爬出来的地方。这样盯了一会，他把头正了过来。果然看不见，这房间的死角太多了。

不知道刚才是幻听还是什么，但是现在奇牙还在受罚期间，不能随便挣脱束缚去查看那些死角，况且他对自己的的警觉­性­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有人溜进这房子，他一定会察觉的。于是奇牙在黑暗中又瞪了一会儿眼睛，然后迷迷糊糊地睡了。

空气似乎变冷了。

空气似乎变重了。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从身体里穿过去，又穿回来，每通过一次，就带走一丝东西，黑暗中暧昧的存在感，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空气似乎变冷了。

空气似乎变重了。

黑暗中似乎有烟雾在跳跃，时而分开飞散，时而抱做一团，分不清方向，辩不出距离，在虚无的半空中，似乎永无止境的徘徊。

空气似乎变冷了。

空气似乎变重了。

身体似乎要消失了……

啪！

就像是在深海中突然被拉出水面，身体似乎要崩裂开来，但那种感觉只有一瞬间便消散，奇牙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家二哥那张生气的肥脸。

“早啊，哥哥，现在几点了？”那种冷重感从身上退去，奇牙忽然对这个世界有种变亲切了的错觉。

糜稽皱着眉头，把手中的烟头戳在奇牙身上狠狠地拧：“奇牙，你不要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