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不多心是我的事情,总之我明天就走,现在先向你道别,”沈散说道:“剑谱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如果能够找到捎个信给我,我过来拿。”
慕昔辰淡淡的笑了一笑,笑容却有几分冷,他说道:“好吧,就随你的喜欢,”他提步向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又扔下一句:“等会我会叫人把你的东西拿过来,再见!”
他果真是言出必行,等到傍晚时分便有一名丫鬟拿了一堆东西过来,她识得当中有她的那个包袱,便打开来细细地看了一看,她的东西大致都还在,她正要系紧包袱,忽然想起那一块玉佩不见了,正是慕昔辰那日硬要塞给她的翠玉……看样子他是已经收回去了吗?应该是这样,沈散想到此也不将它放在心上,只看着桌上送来的其它东西,说道:“这些是什么?”
丫鬟答道:“这些都是将军让奴婢们准备的,说是要送给沈姑娘路上用的。”
沈散看着桌上的一应物品,单衣服就有三套,一套精致的女装,一套华丽的男服,还有一件是做工相对朴素简单的白色布服,另外还有厚厚的一袭藏青色的斗篷,一副华贵的不知是什么皮质的暖手筒……除此之外还有几盒点心,包装看起来很是精致。
那小丫鬟看着她,恭敬地说道:“将军的意思是,这三套衣服姑娘可以任选一套,当然全要了更好。”
沈散微微一笑,只取了那一件布衣,并几包点心,然后说道:“把其它的拿下去吧,我只要这些了。”
“好的,沈姑娘,”小丫鬟利索地整理了余下来的几件物品,正要拿下去的时候沈散叫住了她,说道:“慕将军现在在哪里?”
丫鬟回头答道:“下午皇上召见将军,已经去了几个时辰了,将军吩咐奴婢过来的时候说,希望沈姑娘可以在他回来之后再离开。”
她说着亭亭而下,沈散坐在案前看着面前的点心与衣服,心里有几分茫然,她想到慕昔辰,总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虽然他说话的腔调有时会让她感觉到受压,可是不可否认此人对她有大恩,且不是一般的恩情,雪地里若只是举手之劳,把她拯救出天牢就是再造之恩了,他说不定会因此而受到皇帝的猜疑与谴责……受人点滴,涌泉相报,她此生除了以死相报之外似乎也别无他法了。
但是此地不可以久留下去了,即使有恩情,也无法抹去彼此之前的与隔阂,若是江湖上人知道了她与朝廷大员非同一般的交情,不知又会做何猜忌,而且他的名声太响,又太坏,被他擒杀过的江湖中人哪一个不是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沈散思想至此,心里的迷雾又深了一层,印象中的慕昔辰好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一个睿智聪明,乐于助人,另一个却是手段狠辣,深沉阴鸷……她起身走了一会,想到刚才丫鬟说的那些话,终于做了决定。她自书案上取过笔墨,开始写信。
写完信之后她拿过一方镇纸压住,然后将东西细细地整理了一下,换上他送的那一件布衣,虽是布衣,却也与平常所穿的那些不同,将军府毕竟是将军府,没有一件东西是不好的,她提了包袱,径直从后门出去。她在这里居住的几天,守卫也多半识得她,便一路通行没有阻拦。
原来的那匹马还在那家小客栈里,沈散只得在路边上雇了一辆车,谈妥价钱之后让他到仙来客栈下候着,自己进去寻那张世清等人。但人却已不在,打问客栈的伙计,答说十几天前便已经离开了。细想来大概便是她入宫行刺的那天吧,她被拘捕的消息很快传来,即使不传来也会有韦纪通风报信,这些人还不早散去,还等着官府前来抓捕么?想来慕昔辰就是在那个时候来搜巡过吧,顺便把她的行李带回了将军府,真是公私两便,一举两得……
天气已经不如来时那般寒冷,大概她从南边过来时正是最冷的几日,沈散雇的马车一路快快地往回赶,路上倒没出什么状况,到第四日正午时分,她终于又回到了那一家小小的客栈。
她付钱打发车夫回去,自己缓步进门,但是刚刚进门,那个小伙计便已经看见她了,不过只是几十天不见,他还是认得的,便笑眯眯地迎了上来,热忱地说道:“客官您来了,您的那匹马好好地在马厩里呆着呢,小的帮您照料得很好。”
“是吗?”沈散淡淡地说道:“你帮我把马牵出来,我等一下还要上路。”
伙计答应了一声,又说道:“那么客官今天晚上不住店了吗?小店今天有几件干净雅致的上房,比您上次住的还要亮堂些。对了,上次的那位客官怎么没有一齐来?”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我急着赶路没有时间住店,你快去牵马吧,好好喂些草料。还有,给我上壶酒。”沈散说着便走到离门较近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那伙计见她仍然没怎么给他好脸色,一时自讨没趣,只是讪讪地笑着,一路慢慢地走到后院去牵马了。
沈散坐在桌前,想到上次在这家客栈里的种种是非,一时心里茫然,手中取了一只杯子随意地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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