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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鹰翼传说 > 第十四章 十八寨主[一:公堂断案2]

第十四章 十八寨主[一:公堂断案2]

杨灵灵道:“这一手雕虫小技实在稀松平常,又算得了甚么独门绝技?有人比你还厉害着呢”

燕十霸不料竟还有人会此功夫,不由大为惊讶,问道:“你说有人也会此‘十步追一兔’绝技?”

杨灵灵道:“我曾无意中见过高人亮过此招,不过人家追得可不是甚么笨兔子,可是飞得更快的麻雀哩”

燕十霸瞪大眼睛道:“麻雀?那玩意是天上飞的,的确比兔子还要快,此人功夫厉害,你是在何处见到的?”

杨灵灵道:“那日我路经一处柳林,见到一老道正在那里练一门神功,只见他嘴里念着咒语,突然一个筋斗弹向半空,然后就在半空中踏步如飞,当空只飞三步就轻飘飘落在了一棵大柳树的树梢上,一折的功夫便又飞落地面,左右二只手里竟各抓着二只麻雀哩,老道的这手飞空捉雀神功可是与你的追兔神功有相通之处?”

燕十霸惊道:“追兔捉雀道理差不多”

杨灵灵道:“那与你的追兔神功可有得一比?”

燕十霸惊愕道:“踏空捉雀,更高一筹,有得一比”

杨灵灵道:“人家老道捉得可是麻雀呀,麻雀可比你那兔子飞得快多了,你说这功夫厉害不厉害?”

燕十霸大点脑袋,闷声道:“厉害”

白潇见杨灵灵故弄玄虚大说一气,神态又是挤眉弄眼又是忽惊忽乍,知她多半也是编造瞎话忽悠燕十霸,心里直觉燕十霸憨得好笑

不料燕十霸却信以为真,听得出神,张着大嘴巴连声感?世上大有能人

杨灵灵继续忽悠道:“那老道落到地上后,他身边的几个徒儿便夸赞道:‘师父这三步追雀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呀,三步之下就能飞上树梢捉住两只麻雀,可比那燕翅山燕大胡子的‘十步追兔’强上双倍了,从今以后他即打不过咱们师父,也跑不过咱们师父了,‘天下第一脚’从此没他的份了,我看他呀还是乖乖地拜倒在师父的脚下为好,师父一时高兴呢,或许还会封他个‘天下第二脚’呢哈哈……”

燕十霸听到这里脸膛胀成了猪肝­色­,没想到杨灵灵遇到的这个老道儿话里竟然提起了自己,却是个熟识之人,一听这话,顿觉大受嘲弄,立时不假思索怒不可遏道:“此老道儿可是那武当山‘羊角子’老道?天杀的老道儿,屡次让我难堪,俺虽是打他不过,可脚下功夫却是胜他百倍千倍如今老道儿又想练这门功夫来羞辱于我么?俺……俺老霸跟他没完……如若再让俺遇上他,定要剥他的羊皮,抽他的羊筋……”

燕十霸一番嘶吼,竟把杨灵灵瞎编的故事里的那位老道当真了,而且十足确信此人就是武当山的一位老道,这老道名为“羊角子”,岂不就是先前提到的武当掌门阳决子道长么燕十霸素是武当的冤家,出口自然愤怒激昂,众人冷不防被他一番突如其来的怒吼声震得耳鸣目眩,俱都好奇地望向他

杨灵灵自从那日客栈得见燕十霸与武当二个小道士打闹,听闻这燕十霸素与武当有嫌隙,心中顿生鬼计编造瞎话挑拨他与武当掌门阳决子之间的矛盾,没想竟还掏弄出了他昔日的一件有趣羞事,见他吹胡子瞪眼睛一副发狠涅,心头一乐:这莽人可上我圈套了,果真把我话中所说的老道当成冤家武当掌门阳决子了,他若和武当掌门阳决子较上了劲,那以后可就有好戏看了

心中窃喜,却故作不知地问道:“甚么‘羊角子’老道呀?那是甚么损人的名号?不过这捉雀的老道士果然姓杨,俺听那老道士说道:‘当年被那姓燕的贼胡子偷走了我武当历代相传的镇山宝剑,就此破了咱们武当派千百年来的祖规戒律,竟而害得掌门师叔离观出走,从此无颜面对世人,武当派在武林中颜面尽失,声望大损,回想昔日旧事,实是永铭不忘的耻辱啊”

话语到此,口中一顿,瞥眼瞅向燕十霸,又继续瞎编道:“那老道又说:‘只可恨那贼胡子,竟敢溜到我武当山上行窃,实在狗胆包天,当年若不是本道和掌门师叔下山去了,怎能让此无耻恶贼钻了空子盗走宝剑?好没脸的毛贼,竟敢妄称‘天下第一脚’,咱们武当派的轻身功夫‘气冲九霄’‘平步青云’本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功夫,比那毛贼的邪门外功正气得多,只需我武当任一弟子稍加练习几年便会胜他千倍,无耻毛贼竟不知天高地厚,班门弄斧……”杨灵灵一字一句煞有其事地说着,有意尽往武当上扯些瞎话,说甚么燕大胡子当年曾偷走了武当派的镇山之宝,前任掌门为此自责退位云云

当年燕十霸偷盗武当镇山宝解等大大轰动的事件杨灵灵亦是耳闻一二,于是将计就计把燕十霸吐露之言添油加醋大加宣扬,煞有介事地一番编说竟把燕十霸给忽悠住了见燕十霸眉­色­间变得庄重,白潇心中暗自寻思:这小丫头果真­精­灵,竟把燕十霸往日一件大丑事给掏弄出来了听她言之凿凿述说武当功夫绝技,想来对武当派也有些了解,虽是拿天下威名显赫的武当派寻趣,倒也不像毫无根据之言,只怕话中所说有几分真实心中更感新鲜,便凝神侧耳倾听目光微斜,那边沈北岭爷孙对杨灵灵所言却是无动于衷,似乎早已听腻了这些陈旧事故,神­色­间甚是平淡

只听沈辰说道:“当年大胡子溜到武当山上偷人家宝贝,此件­鸡­鸣狗盗陈年旧事不知耳听多少回了,每次听来都为我大胡子徒儿感到脸红,此事不提倒好,提起来实是丢人现眼的一件大丑事,连我这小师父也跟着脸面无光呐”

燕十霸听了杨灵灵一番陈说,越听越是气愤,陡然间又被小师父沈辰羞丢一句,顿觉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大感羞愧难耐,忸怩道:“这……这都是多年前的事了,可羞煞俺也,小沈师父莫要再提了嘛,现在俺已经悔过自新了……俺不愿再提此事,本不想与那武当‘羊角子’老道儿计较了,可恨老道儿事隔多年就还记在心上,又拿这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取笑于俺,俺从今便与他势不两立昔日他百般羞辱于我,让俺吃尽皮­肉­之苦,实在是……是俺心头大恨呀……俺便要他百倍偿还……”

杨灵灵故作不知,拍手笑道:“原来果有其事呀,大胡子你原来也曾偷过人家东西呀,怪不得那老道的徒儿说对付你这个偷窃成­性­的毛贼就要将你脱光衣服绑在铁柱上抽上八十八皮鞭,晒上八天八夜,然后在大肚皮上写上‘无耻偷盗之徒燕十霸’九个大字摆在山下大路上示众才解恨呢”杨灵灵说到这里故意加重了口气

当年燕十霸偷窃宝剑得手立即潜逃隐匿,事后被阳决子查清真相,当即率领十数位武当弟子追了八天八夜终将其擒拿归案,阳决子为惩罚他将其绑在山下马路边的大树上示众也确有此事,如此趣事杨灵灵亦有所闻,于是夸夸其谈起来听了杨灵灵一番张扬讲说,往事历历重现脑海,燕十霸每当想起当年阳决子惩吩己的情形便感无地自容,心中羞愧万分,恨不得就此扒个地缝钻了进去羞丢片刻,立时满腔怒火道:“果真是那‘羊角子’羞辱于俺,俺,,,俺发誓也要羞辱于他,如若再让俺捉住他的龟徒儿,便也将他龟徒儿脱光了衣服赤条条绑在马路边的大树上,背上也写了‘武当‘羊角子’老道儿假仁义,伪君子,无信之徒’,让天下人都看清老道儿的虚假面孔,让他也尝尝遭万人唾骂的苦头,如此才泄俺心头之恨”

杨灵灵笑道:“原来你与武当的杨老道还有这么一段趣事呀,我怎么就没听他说起过呢平日里我去武当山上游玩,这老道儿总会给我讲一些新鲜有趣的事儿,偏偏这个大大的趣事藏着不告诉我,实在不够意思,如若再见了杨老道我可要让他将这事儿完完整整地讲给我听想来你这大胡子被赤条条的绑在大道上示众,让过往的行人看个没完,那可是有趣得很呢”

燕十霸一听之下顿觉有些不对劲,原来这小丫头认识武当的“羊角子”老道,而且听上去二人关系还甚是熟识,登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瞪大眼睛道:“你……你这小丫头……和‘羊角子’老道儿是一伙的么?……偷偷溜上山来有何目的?”

杨灵灵不动声­色­地道:“甚么一伙呀,不过认识而已,我最爱听老道儿讲故事了,便经常到山上找他玩,你又管得着?”

燕十霸闻听她与“羊角子”老道不过是一般的熟识,疑虑稍消,急忙摆手劝阻道:“小妹子莫要听那老道儿瞎胡扯,那全是些骗人的胡话,老道儿可会编造故事诱骗小孩子了,莫要听信他的胡言乱语,老道儿编造谎话骗人的功夫堪称一流,他说谎骗人时,脸不红,心不跳,连眼珠子都不眨一眨,是个彻头彻尾地地道道的假仁义假正经心狠手辣的伪君子假道士老不正经……妹子千千万万不要相信他的话呀”

燕十霸凑前几步好一番连说带骂的劝说,唯恐杨灵灵听信老冤家杨老道的坏话受其蛊惑可他愈是急急火火劝说愈是让人觉得他做了不正当的恶事试图欲盖弥彰杨灵灵心里暗自得意:真是个笨头笨脑的大笨熊,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我的话心下再略一想:他既如此害怕杨老道说他坏话,定是私底下还有好些不为人知的丑事被杨老道知晓,怕我再向杨道长问出些甚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来,因而劝阻我不要听信他言如此看来,后面定准还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好事哩

想到这里便欲再逗他一逗,正欲开口,此时屋外突然传来阵阵吆喝声,有人大声喊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喊话的人声音急促,扯着嗓门直朝这边奔来不多会,只见此人‘咣当’一声破门而入,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是山寨里的一个无名小喽?慌里慌张赶来报信

杨灵灵回转身向那喽?看去,这报信的喽?连滚带爬地跑到燕十霸面前倒头就跪了下去,见他面­色­慌张地道:“报……报告大王,山下有一……一大群恶人,领头一人是武当山上的大爷……说是要找大王你算账,……他们好不嚣张……这就杀上山寨来了……”

燕十霸见手下喽?连滚带爬姿态可谓狼狈之极,在众人面前大失脸面,不由勃然大怒,呵斥道:“甚么他妈的鸟大爷,不过是臭气熏天的臭道士而已,你慌里慌张怕个鸟蛋,瞧你这熊样,老子还没死,天还没塌下来呢来了多少人?为首的臭道士叫甚么名号?给我慢慢道来”

那喽?见大王神态自若,一身官袍加身,威如太爷,心下稳当了许多,喘口气道:“有二十几号人,全都手持刀剑来势汹汹,为首的贼人是一个黑胡子老道,问他姓名手下小道士只说是武当山的大爷……不……是道士,说是要找大王你算账,这就二话不说杀上山来了”

燕十霸怒道:“混蛋,你们白吃­干­饭了,山寨的大门是谁想闯就闯得进来的么?”

喽?道:“小的们自然不让他们闯入,下令关闭大门,没想那老道手指一挥,身后几个小道士就雀儿般飞上了寨墙,只见他们东蹦西跳,伸出手指左点一下,右点一下,便就把守门的兄弟们点得立在哪儿动弹不得身了,这就大摇大摆地从里面把寨门打开,……一帮人就杀上了山来,兄弟们一窝蜂冲上去,可他们功夫好厉害,兄弟们人多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喽?绘声绘­色­地讲道,言态甚是苦笑无奈,惹得白潇四人心内直发笑,各都寻思:这来者不善的一帮人怕就是武当山的杨道长了,说来可巧,这说曹­操­,曹­操­就到听这话中杨道长一众人来势汹汹似是为了甚么大事兴师问罪而来

白潇与沈北岭爷孙进山时曾留意观望山寨大门,两扇镶嵌铁钉的木制巨门与寨墙同等高度,足有三丈之高,听那喽?说武当山的几个小道士一跃就飞了上去,功力之高实非寻常之人能及白潇素闻武当轻身功夫冠绝当世,先前听过杨灵灵似有似无地大谈杨老道捉雀之事,所说虽不知是真是假,但武当派这首屈一指的轻身功夫却名扬天下广为人知久闻武当有七大弟子武功最为卓绝,想来这飞身寨墙如雀儿般轻易的小道士多半便是武当七子高徒其中的几位了先前听燕十霸对武当山杨老道牢­骚­满腹,也不知杨道长与这燕十霸之间的是是非非纠缠到何时方能休止

正自思讨间,忽听燕十霸道:“武当一帮小道儿有甚么可怕,老子倒要看看这‘羊角子’老道又来找得甚么茬子”

话音方落,厅堂大门“咣当”一声巨响被人从外使力撞开,大门开处,一纵人鱼跃而入,一位蓝布衣着的髯须老道在几位年轻道士陪伴下当先破门而入,但见这老道身材高大,相貌威仪,髯须飘逸,颇有一种天外来仙的道家高人风范,仅从他的面貌上看去,也就五十来岁年纪

第十四章 十八寨主[一:天下第一寨1]

天下第一寨――燕东十八寨,座落在连绵不断的燕翅山上

燕翅山由一座最大山头分向两翼延伸出两列山脉共同组成,山体形如燕子展翅飞翔,故名曰:燕翅山燕翅山上共有一十八个大小山寨,总寨位于当中那座最大的山头――“燕头”之上,其余十七座分寨分列两只“燕翅”上,各处山寨彼此首尾呼应,固若金汤,气势非凡十八寨总计有万数之众,都是些呼啸山野的绿林强人,万众啸聚山头,独霸一方,实可谓铁打的营盘,不流水的兵

总寨主燕十霸十年前曾是一个臭名远扬的江洋大盗,十年之后拉上一帮人马在此地立了山头,堂而皇之做起了山大王,经过几年的苦心经营,燕东十八寨的名号越来越响亮,势力愈来愈强大,就算燕十霸自称山寨为天下第一寨,也无人对此有任何异议如今这山大王再也不­干­以前那些打家劫舍的龌龊勾当了,竟而金盆洗手做起了买卖柴米油盐丝绸布匹等货物的生意来,生意说不上正经不正经,反正强盗放下屠刀做起了买卖,此举着实令天下人好一阵子膛目结舌

燕翅山山前一条宽广大道是通往燕京最便捷的通道,这几年做生意摸着了门道,燕十霸脑袋瓜活络了不少,看准了这条发财路,于是在大路当中设置路卡收取行人过路费,又为山寨增加了一笔不菲的收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行径虽有些匪气,但总比杀人越货强多了,十八寨的人一面做着正经生意,一边­干­着不光明的所为,因而在武林中算他白道黑道难也说得明白

这日响午,雪不鞋但风不大,山寨大门前来了三位访客,这三位访客正是沈北岭爷孙和白潇三人一路向十八寨漫步游行,好在今日大雪,天气欠佳,寨中众枭没去山下设卡收那买路财,三人轻松地穿过关卡,直奔大寨山门而来

寨门边有一座四丈高警戒哨塔,哨塔上一名灰衣哨卫瞅见有人上山来,便居高而下吼问道:“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大寨?”哨卫腔调十足地吆喝道

“我乃你家小沈爷爷,前来向燕大胡子讨些神丹妙药,快快开门”沈辰年少顽皮,学那哨卫拖着长腔瓮声瓮气道

塔楼上的哨卫脖子伸得老长,细细打量眼下这黄毛少年,见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竟敢对总寨主出言大不敬,实在胆子不鞋既能口吐大言,料想来者不善,但职责所在,自不敢轻易放生人进山门,于是试探着问道:“请问这位小爷尊姓大名?与我家总寨主可有甚么交情?”

“小爷是燕大胡子的大恩人小师父,休再罗嗦,还不快开大门”沈枕挺起肚子不耐烦地道

哨卫睁大眼睛看着下面的这个少年,这少年自称是总寨主的大恩人小师父,来头着实不鞋但是心里还是不太放心,便谨慎地问道:“小爷可否留下姓名,待小的回大营通报一声?”

“就说你家小沈爷爷来了,废话少说,快去快去!”沈辰催促道

哨卫见少年不耐烦,强问不得,只好答应一声,转头交代身边一名同伴盯好哨子,便拔脚跑下塔楼报信去了

不多会,哨卫就垫脚跑了回来,此时神态极是恭敬,毕恭毕敬的点头笑道:“让小沈爷爷大恩人,小师傅久等了,我家寨主有请”

说着,便就扯开嗓门向寨门下方守卫喊道:“总寨主大恩人小师父来也,兄弟们快些开门迎接”

山寨大门“吱吱”几声大开,里面涌出一队小喽?,人人手持一面黑不溜秋小旗子,训练有素地分两边站开,接着又跑出四五对手持铜锣的小喽?,而后又有四人抬着一只牛皮大鼓走出来,众人站好位置后便就锣鼓齐鸣地“叽里呱啦”乌号起来,这时右排最前一位喽?带头朗声高呼道:“恭迎小沈爷爷大恩人小师父光临敝寨!”

沈辰听这喊号喽?跟着自己大呼“小沈爷爷大恩人小师傅”,心中暗觉好笑,再见到这等锣鼓喧天的热闹场面,不由“扑哧”一声喷笑出口,转头向爷爷道:“爷爷,这帮小喽?敲锣打鼓的样儿可真是好玩”

沈北岭只是笑了笑,不作答

白潇笑道:“沈老前辈和沈兄弟驾临山寨,看来甚受欢迎呀”

这时,只见一个头目般的人物从寨门里三步二趋地迎向前来,这人一张脸皮总是带着笑嘻嘻的涅,甚是滑稽,近身后便一脸堆笑地施礼道:“沈老前辈三位贵客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来人并非总寨主燕十霸,却是燕东十八寨金虎分寨的寨主窦天虎,这窦天虎因天生一副笑脸皮,人送一绰号“笑面虎”,是山寨的二号人物,在十八处大寨中权位仅次于总寨主燕十霸,与其胞弟木虎分寨寨主窦地虎并驾齐驱,是个份量很重的人物

沈北岭爷俩自然与他熟识,便与他客套两句

窦天虎与沈北岭爷孙客套完毕,瞥眼见到白潇,与他不识,便向沈北岭询问,沈北岭亦向他作了介绍

窦天虎这才道:“敝寨燕总寨主正在客厅议事,脱不开身,特命在下前来接待三位贵客,三位请随我这边来”说罢,躬身引路向山顶走去

燕翅山,山体如同一只展翅飞翔的燕子,山高尖拔,山峰一座叠一座分两边舒展开,便像那展开的燕翅般,两只燕翅中间不及百丈,遥相呼应,相向而立,十七座分寨就座落在那两翼上,左右两翼各八九座,互为倚角,只见那山上满眼的乌黑大旗,几乎将山体遮住大半,当真是旌旗蔽日,乌压压一片,蔚为壮观那“燕身”“燕头”处便是山的主峰,总寨所在,山体夹在“两翅”之间,傲立雄伟,比两翼山峰高出不少

燕十霸的大寨就在那“燕头”主峰上,三人在窦天虎的引导下朝那“燕头”处的主峰走去,走了有一段距离,方来到大寨中心地带,在一处高大厅堂处窦天虎停下脚步,回转头来,有些尴尬地笑道:“总寨主……好像仍未议完大事,三位请稍等片刻,容……在下再进去通报一声”

沈辰听他言语吞吐,知道内有隐情,不耐急了,破口嚷道:“小爷来便来,去便去,还等甚么,这就进去了”说罢,甩开膀子当先推开厅门闯了进去

窦天虎“呀”地一声,伸出一只手来欲阻不及,只能眼看着他闯进客堂

沈辰这一推门可要了人命,先是厅堂深处一阵呼噜声遥传而来,接着冒出股股酸臭酒气伴杂着各种难闻气味扑面钻入鼻中,沈辰只觉酒­肉­臭气熏脑,不由捏着鼻子退出门来,口中不住地叫道:“难闻呀,好难闻呀”

白潇见壮,皱皱眉头,踏步走了进去,定眼望去,却见大堂内桌椅地面上横倒竖歪地躺着一窝人,有十七八个之多,都在呼噜呼噜地酣睡不止,大堂正中一张木几旁的太师椅上一位满脸大胡须的恶汉仰面躺在上面,一双大脚横架在案几上,半张着大嘴,亦在鼾声震天地大睡,那鼾声如雷鸣般,惊天动地

白潇仔细打量这人,却见他面如张飞,一脸恶相,身板五大三粗,样子匪气十足,却是穿着一身官袍,脑袋上歪扣着一顶乌纱帽,竟然一派官老爷装扮,虽是一身县官老爷打扮,不过怎么看怎么都像个强盗涅,此人宛然就是前日在河口小镇客栈里见到的那个偷盗武当二个小道士的那大胡子恶人,那日听小道士喊他十八寨燕大胡子,自也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今日一见之下,并不感到惊讶再看那些睡到在地的恶汉们,都是一­色­地衙差衣着,却也难以遮掩住一身的流痞匪气白潇见了这光景,只觉好笑,不再瞧他们的丑陋姿态,目光四周望去,见室内光线昏暗,­阴­沉肃杀,里面鼓锣牌帐林立,一应俱全,整个就像衙门一般

第十四章 十八寨主[一:公堂断案2]

沈辰走了进来,揉了下鼻子,似是适应了这厅堂里的怪味,一眼就瞧见了仰躺案几大睡的那大胡子恶汉,见他一身不伦不类的县老爷打扮,立时瞪起眼睛叫道:“好你个大胡子,又在搞甚么名堂?”嘴里说着,几个蹦跳就跑到了那大胡子恶汉面前,伸手便揪他脸上的大胡须

大胡子让他这一大抓痛得翻身滚了起来,大巴掌猛拍案几,大叫道:“吓!升堂!”这一声大喝如雷鸣般,下面的诸“衙差”冷不丁被喊声惊醒,几乎都蹦起三尺之高,个个衣冠不整,每人手上抱着一块丈半长短的木杖,迷迷糊糊地支爬起来,身子仍是摇摆欲坠,嘴里却都连声“嗷嗷”怪叫

沈辰更觉好玩,嘻笑道:“大胡子,你何时当起了县太爷?”

大胡子吐着酒气,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酒壶,总算睁开了一只眼,便又吓了一声:“小子大胆,竟敢擅闯大堂……”口里说着话,手里又提起酒壶喝了一口,脑袋不住的摇晃,转眼间又迷糊起来

沈辰见他烂醉如泥的姿态,眼珠咕噜一转,拿起案几上的一块惊堂木猛地往下拍去,随着“嘭”的一声大响,又扯开喉咙高声喊道:“皇帝老儿驾到!”

大胡子耳朵里陡然听得皇帝老儿,忽地从木椅上蹦了起来,酒壶摔得老远,眼珠也睁得铜铃般大了,酒意全无,张大嘴巴连声道:“哪里……在哪里?”皇帝倒没看见,看见的不过是眼前的一个黄毛小子

沈辰哈哈大笑道:“小爷便是,见了本皇爷还不快快磕头”

大胡子这才醒转过来,摸摸惺忪睡眼把少年从头到脚看了个明白,道:“原来……是你这个小鬼,把俺……俺吓了一跳哩,俺……还真以为那皇帝老儿来了呢?”

大胡子就是十八寨总寨主,绰号“无敌霸王刀”的燕十霸,他和沈辰甚为熟识,二人遇在一起便就互相逗笑打趣,只听沈辰道:“俺,俺,俺你个头呀,你现在当官了,该叫自己县太爷才是,说起话来还这么粗俗”

燕十霸酒醉醒转,摸了把大胡子傻笑道:“对,对,粗俗,粗俗俺当官了该当叫县太爷才对”

说着挺起肚腹,重又装腔作势道:“把俺县太爷吓了一跳,俺县太爷差一点把你当成皇帝老儿呢”

沈辰见他一脸憨态,仍旧一口一个“俺”字不改,言语不伦不类,还故作官老爷涅霜威风,直笑得肚子痛,便摆手道:“你呀,怎么看怎么像个土匪涅,我看你这县太爷还是不当为好,还是做你的山大王去吧”

燕十霸闻声不高兴道:“只许那县太爷当官便不许俺老霸当官,天下哪有这个道理,俺做了十年的山大王,偏偏没有当过官,今天俺非要过过这官瘾不可”

沈辰只觉得自己一番话是在对牛弹琴,便道:“想当官便当官,随你,随你了”

燕十霸这才眉开眼笑一脸地高兴,一瞥眼方才看见沈北岭和一个陌生人不动声­色­地立在厅门处,正眼瞧见沈北岭,便裂嘴笑道:“大恩人,大恩人呐”这嘴里说着,脚下就一路小跑而来

来至二人跟前,白潇见这燕十霸涅邋遢,衣冠不整,一只硕大的酒糟鼻头火炭一般通红,歪帽斜眼,涅丑陋至极,眉头不由皱紧三分

燕十霸不等沈北岭开口便双手做了个揖道:“沈老爷子大恩人光临敝寨,俺真个高兴”

沈北岭自上山来一直默然缄口,此时见了燕十霸方才开口道:“瞧你这身打扮,疯疯癫癫地又在搞甚么名堂?”

燕十霸呲牙笑道:“俺在开公堂断大案,老爷子莫笑话”

沈北岭扫视一眼面前这个所谓的公堂,道:“我看你是又在变着法儿­干­坏事吧”

燕十霸极为敬畏沈北岭,急忙摇头辩解道:“自从老爷子大恩人爷孙救了俺一命,俺深受老爷子教诲,从此再也不做那伤天害理的坏事了,俺这些年来改邪归正,行善积德,可是处处做好事呢”

沈北岭道:“奥?这私开公堂也是甚么好事?”

燕十霸忽地来了­精­神儿,瞪圆眼珠道:“这开公堂当大官可是大大有趣的好事哩”

沈北岭见他神经兮兮的涅,只能苦笑摇头

燕十霸眉毛一竖又乐道:“俺这辈子没当过大官,今个过过官瘾,当好官做善事嘛”

沈北岭笑道:“你这混人又能做出甚么好事来?”

燕十霸道:“如今这世上当官的都是些贪官污吏,做得都是些欺压百姓,敲诈勒索……鱼­肉­­妇­女的勾当,俺要是当官一定做个好官,定要大做善事,造福百姓,……假公济私……还有这个……这个……”说了一半不知下面的词语该怎么形容才好,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词来了,便就摆手道:“不说了,反正是一堆大大的好事”

沈北岭三人听他用词不当乱说一气,俱都哭笑不得,不知该当如何说他才好

沈北岭讪笑道:“这辈子作官不成,做梦都想着吧,我看你是官迷心窍了”

燕十霸咧嘴笑道:“不过就是想过过官瘾嘛”

说着拉住沈北岭的右臂,又道:“老爷子来得正巧,俺眼下正有一个难办的大案,俺没做过两天官不知道该怎么审判,可把俺难死了,老爷子您是武林是非堂长老,有名的铁面无私神判官,断案那是有得一套,今个一定要帮俺断断这个案子,来,来,来,这边坐”燕十霸见到沈北岭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拉带扯地将沈北岭推到了大堂之上的太师椅上,自己又拉了个板凳在旁坐了下来,不管沈北岭是否愿意,便就抄起那案几上的惊堂木大力一拍,喝道:“快快升堂”

却见公堂之下众“衙差”闻声而动,侧目见那案几旁二位县太爷就坐,立时纷纷扯开喉咙“嗷嗷”叫起来,算是升堂问案了

沈北岭不及开口推辞便让他连扯带拉地拥上大堂,心中只觉荒唐好笑,却又笑不起来,便道:“这便要断得甚么疑难大案?“

燕十霸应道:“一桩盗窃大案,本寨前日捉拿了一个小女贼,这小丫头嘴皮子尖地厉害,偷了俺的神水拒不承认,拿她好个没办法”

沈北岭闻言斜睨了他一眼,故作不知地道:“奥?一瓶神水?”

燕十霸一愣,有点吞吐地道:“是……是一瓶神水”一句话吐出口,声音低沉如同蚊虫嗡叫,底气有些不足,甚为勉强

沈北岭捋胡神秘一笑,道:“很好老朽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这起大案子,那就聊且断一断吧”

燕十霸心中一惊,瞪大眼睛道:“难道老爷子早已知道了此事?”

沈北岭语意深刻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见燕十霸回不过神儿,也不与他细说,安排白潇沈辰二人就近坐好后,便道:“那就快些升堂办案罢”

燕十霸只觉沈北岭话里有话,一时摸不着头脑,当下也不想那么多了,便大嘴一张,嚷道:“带犯人上堂”

只见大堂边门开处,二个衙差打扮的喽?早已等候在外,听见大王吆喝,便就押着一个少女走了进来,这少女也就十四五岁的涅,一双杏眼炯炯有神,生得甚是俏皮可爱

白潇只瞄了少女一眼就差一点叫出声来,这少女不是别人,竟是前日在河口小镇上遇到的那个顽皮少女杨灵灵

此时的杨灵灵一身囚徒涅,手上脚上俱都戴了镣铐,双脚的铁链上又坠了个碗口般大小的乌黑铁球,因而走起路来,铁链铁球咣当作响,极是费劲但见她一脸怒容,嘟着小嘴,无奈地拖着这些沉重的东西一步三挨地走了过来

本作首发起-点

白潇前日曾在小镇客栈里与她共同目睹燕十霸偷盗武当二个小道士物品,那日杨灵灵不辞而别后心里一直为她安危担忧,心中即有上燕翅山打探她消息的想法,却巧今日路遇沈北岭爷孙前来燕翅山,便借机跟随上山一探究竟,没想在山寨中竟然出奇地遇上了她,此时见杨灵灵这般涅,心里多半已猜到了事由结果,心道:“这丫头小小年纪到底是斗不过燕大胡子,不幸落入了贼人手中,少不了遭受非人折磨”心中愈加为她担忧,正欲起身上前相认,为她鸣冤,忽而转念一想:眼前这沈北岭号称天下第一公,平生最爱管尽天下不平事,既然燕十霸让他帮忙审这个“大案”,那就先看看他的手段,以观其变也好,想到这里于是就不急与上前出手了

杨灵灵走进公堂正中,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已是看到了白潇,心中一阵惊喜,正待开口相认,白潇伸出二根手指嘴前一摆,示意她不要过早声张,杨灵灵领意,不再开口

杨灵灵扭头看向燕十霸,顿时没好气,张口就骂道:“大胡子又要瞬么花招,快快把本姑娘放了,不然有你好看”

只听堂下有人大声喝道:“大胆刁女,公堂之上竟敢辱骂县太爷,还不快快磕头谢罪”说话之人是十八寨金虎分寨寨主窦天虎,这窦天虎自是跟在白潇三人身后进入大堂,眼见杨灵灵出言对总寨主不敬,便大声训斥

杨灵灵毫不理会窦天虎所言,“哼”了一声,又对燕十霸讥笑道:“县太爷那像你这般强盗涅?看看你那酒糟鼻子大鼻头,满脸黑乎乎的大胡子,活像个黑张飞,还不把人吓死呀,就连头顶的乌纱帽也叩不正,歪帽子斜眼地,天下哪还有这么邋遢的歪歪县太爷县太爷就要有县太爷的样子,我看你是没戏了,再怎么打扮都是一副强盗德­性­”

燕十霸方欲开口搭腔,不想被杨灵灵一番抢白打断,耳听她将自己说得一无是处,大为光火,心道:当县太爷难道还得有县太爷的涅不成?那县太爷又是甚么涅?他伸手摸了一圈胡须,那胡子的确又浓又密又硬又黑,生得满脸都是,向外四处炸开,就像那刺猬一样由此想起自己的恶霸涅,不由“哎”地一声大叹一口气:父母生来就给了自己这般恶人面孔,便又能如何?

可一听她说自己是强盗,心中登时来气,怒道:“你这可恨的小丫头,偷俺老子的东西不说,反倒倒打一耙,说俺是强盗,太不讲理了”

杨灵灵见他生气的涅,很是得意,嘟嘴道:“我便是要气气你这大胡子,谁让你给本小姐戴上这些沉重的铁链来”

燕十霸闻言,忽而沾沾自喜,恶笑道:“就是要整整你这个刁蛮小丫头,不给你带上手脚镣铐,你怎么会老实一些?”

沈北岭看了这般情景,也觉得有点过分,便向燕十霸道:“小小丫头有何能耐,何必用这些沉重的铁链镣铐对待她,岂不让人笑话你堂堂的燕大寨主以大欺小么?”

燕十霸瞪大眼睛,肃然道:“别看这小丫头人鞋本领可大着呢,前日溜到山寨上盗取了俺的宝物,当天被俺抓到,当夜她便撬开牢门逃走了老子得知她逃走,便连夜追赶,没想到这小丫头脚底功夫也不赖,老子……不,县太爷俺追了她足足一天一宿,翻过八座山头,趟过五条河,穿过三处小镇,越过七条大街才将这贼丫头擒赚害得俺跑了三百里路,一整天没顾上吃东西这番捉住了,定然不能轻易饶了她,便给她戴了铁链镣铐,栓了大铁球,嘿嘿,看她还能跑到哪里去”说罢,燕十霸得意地­干­笑两声

白潇听燕十霸一番诉说,心想:这粗人竟然不吃不喝追了杨灵灵一天一宿,可真够折腾得由来听说这燕十霸是江洋大盗出身,一身轻功了得,在武林中也排得上座次,能让他追上一天一宿的人料来也不多见,可见杨灵灵的轻身功夫也非同一般想到这里,不由为杨灵灵小小年纪就有这么一手过人功夫而甚感惊讶

忽听一直在旁静观的沈辰突然Сhā嘴打诨道:“大胡子徒儿,你挺威风嘛,连一个小女孩子都不放过,竟然不吃不喝追了人家一天一夜,想把人家小女孩逼死呀相当年,你溜到武当山上偷东西,被武当山的道士们追了八天八夜,此事你可还记得?嘿嘿”

白潇听了这话,心里不由一乐:原来这燕大寨主以前也有过这么一出好戏,竟然溜到武当山上偷窃财物,落得个被众道士追了八天八夜的惨象,武当山的道士那是何等了得,只怕他一住脚喘气的功夫,身后就会有无数道士追上来,想象燕十霸当年抱头鼠窜的情景定是十分地狼狈不堪

燕十霸昔日旧事被沈辰冷不丁提起,胸中一口恶气顿时涌上心头,话头立时转到昔日那冤家对头上,愤恨道:“可恨那武当‘羊角子’老道儿,依仗手下徒子徒孙人多势众欺负俺一个,算甚么好汉混蛋乌龟老道儿唆使一帮龟孙子轮番追了俺八天八夜,不让俺停脚吃上一口冷饭,俺这才顶不住饿昏路上,不幸被他抓到,不然凭俺一身天下无双轻功,武当山的那帮龟孙子就是耗费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也休想追上俺”燕十霸话语至此愈加情绪激动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武当掌门杨川阳道号“阳决子”,这“羊角子”又与阳决子谐音,燕十霸素与阳决子过节甚深,方才给他编了这么一个­阴­损的外号

武当山是天下仙山,武当派乃天下第一大派,山上多得是奇珍异宝,燕十霸定准是溜上武当山偷了人家甚么宝贝才与武当掌门阳决子结怨白潇这么想着,越来越觉这事外之事有趣地很了

燕十霸怒气不消半分,又恨恨道:“当年俺也不过一时好奇,拿了‘羊角子’老道儿一把破铁烂芥玩,他便这样对俺,实在逼俺太甚”

当年燕十霸偷窃武当宝物不光彩之事曾在武林中闹得沸沸扬扬,沈北岭亦有耳闻,听燕十霸怒气冲冲大发牢­骚­,事过多年仍是耿耿于怀,便开口训教道:“你可知道当年你窃取的那把角甚么来头?”

不待燕十霸回话,沈辰嘻笑抢口道:“那可是武当的镇山之宝――九极凌霄宝剑呐,我这大胡子徒儿胆子可真不小呀,竟敢向天下第一大派武当派的镇山之宝下手,普天之下有此胆量的好汉也就只有我这徒儿了”

燕十霸听了沈辰嘻嘻哈哈讪笑之言,并未放在心里,转首见沈北岭面­色­冷峻,肃然直视自己,当即心亏,呲牙笑道:“俺便是一时手痒,随手拿来玩玩嘛”说着话时,不敢面对沈北岭冷峻的目光,便就低下头去,不时用眼角偷偷瞅视,生怕沈北岭出口训斥

沈北岭口气聚然变硬,严厉道:“拿来玩?你这话只能用来蒙混别人,却瞒不过老夫,当年有人暗中给了你好处,让你去偷窃武当镇山宝剑,事到如今你这混人还不承认”提起昔日旧事,沈北岭正颜肃目,一点不给燕十霸脸­色­

旧事明了,白潇心中却在琢磨:久闻九极凌霄宝角武当的镇山之宝,是历代掌门人的信物,燕十霸竟敢盗窃武当至尊宝物,胆子可着实不小武当历来有一条祖训:失宝剑便是失武当可想这剑在武当门人心中是何等圣物这燕十霸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万的人物,怎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怎能闲来没事去惹这个梁子?当年盗窃宝剑之事,想来此中必有蹊跷,另有隐情

燕十霸双手使劲地来回搓着,似是被说中了心事,满脸羞愧之­色­,低声道:“都过去许多年的事了,莫要再提了嘛,……反正‘羊角子’老道儿那把剑也没丢,是谁差使俺偷剑还有甚么打紧”

看来这陈年旧事沈北岭已不止一次向燕十霸提起过,既然他死不肯说,沈北岭也就不再相问了

短暂的沉默后,忽然“嗬嗬”一声铜铃般的清脆声音响起,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却见厅堂正中处杨灵灵站在那儿开怀大笑了起来方才众人只顾听那燕十霸说话,竟差点把这要犯小丫头忘记了此时看来,小丫头­精­神头愈加不错,面­色­甚是得意,笑得甚是开怀

杨灵灵“咯咯”笑了一阵,便就伸了个懒腰仰天打了个哈哈,才道:“我还以为这个大胡子县太爷是个公正廉明的好官呢,原来是个­鸡­鸣狗盗之徒,偷了人家东西,许多年来竟不思悔过,实在顽劣不化,都这把年纪了,丢不丢人吆老贼胡子最是可恨,罪不可爽该当重重惩罚才是”

转首对沈北岭道:“老人家,你说该不该惩罚大胡子?”

沈北岭笑道:“该当”

杨灵灵眉梢一翘,厉声喝道:“来人,将这偷东西的恶贼重打五十大板”

燕十霸一愣,摸着脑壳自语道:“怎地变成审判俺了?不对头呀,俺才是县太爷呀,刚才不是在审判这小丫头……”大觉不对头,一时竟迷糊了

这时,沈北岭笑问杨灵灵:“小丫头,你叫甚么名字?”

杨灵灵见沈北岭与燕十霸坐在一起,心有疑虑,眼珠一转,道:“老头,你谁呀?和这大胡子一伙的吧?我的名字­干­嘛要告诉你?”

沈北岭笑道:“老朽不和大胡子同流合污,丫头可以放心”

杨灵灵努嘴道:“既然不是大胡子的同伙,那就互相介绍一下吧,老头,你最大,你先说”

沈北岭见这丫头嘴巴厉害,无奈摇摇头,只好先介绍自己,便道:“老朽姓沈,大家都叫我北岭老人”

话一说完,沈辰就凑了上来,不问自答地接口道:“他是我爷爷,我是他孙儿,我叫沈辰,妹妹你叫甚么呀?”沈辰对这个俏皮的小女孩甚有好感,觉得她活泼好动,爱捉弄人,甚合自己胃口,便开口相问

杨灵灵瞄了他一眼,道:“告诉你们爷孙也无所谓,本小姐大名鼎鼎的名字叫――杨灵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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