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鸣贺,可能失踪了。”李小小不想多谈,这种漫无目的的等待最让人难受:也许这个要等的人下一秒就出现了,也有可能这个人永远不会再出现。谁都不愿意这样等待,可眼下,李小小只能这样等待。
“什么叫做失踪了?啊?是怎么个失踪法?”刘春梅一叠声地问过去,倒是闹得李小小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法。
结结巴巴地把情况说了出来,刘春梅不高兴了:“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再怎么样也留句话了嘛,怎么能不声不响地消失掉?”
这样的话不过是发泄,没有任何实际用处。李小小闻言只有苦笑。
同时跟着李小小苦等的就是小毛头。
小人精现在会自己开机上网了,李小小懒怠的时候,小毛头就会聚精会神地坐在电脑桌前,等着那个企鹅头像的亮起。
181土猪还人情
“小毛头,不来耍雪?”几个婆娘家的孩子都已经放假,如今跟出了笼子的鸟一般,来邀小毛头一起耍雪。
“不去了。”小毛头恹恹的没精神,嘴里拒绝道。
“去吧我和你一起去”李小小反而看不下去了,上前拉起小毛头的手就往外走。
邓鸣贺就算是不来,也不能让小毛头这样闷闷不乐下去,这个人就算失踪了从此不出现,自己和小毛头的生活也要继续下去。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何况只是一段尚未开始的恋情?
“小小姐姐,我真的不想去。”小毛头挣扎着不想跟着李小小走。
李小小蹲下身子,看着小毛头认真地问:“刘正,你是不是想你鸣贺哥哥,担心他不会来,所以才不高兴,不想出去玩啊?”这是李小小第一次叫小毛头的大名,在此之前,小毛头瘪着嘴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有没有想过,鸣贺哥哥如果不回来,你准备怎么办?”李小小沉声问。
“我不知道。他说了他会回来的。”小毛头眼角有些湿润,却倔强地不肯落泪,只好望着天。
李小小就叹气,问:“你不认识鸣贺哥哥以前,你是怎么生活的?”
小毛头愣了愣,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李小小说这话的意思。
“我们都是独立的人,你不愿意依靠别人活着,我也是。如果他过年不回来,我们就自己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如果他回来,就当是给你的意外之喜,好不好?”李小小叹着气解说着。
李小小的话让小毛头想起了当年的艰辛和坚强,听着李小小的劝告,小毛头眼中的迷惘渐渐转成了坚强:“我知道了小小姐姐,我会的。”
“那走吧,我们一起跟大头他们去玩雪去”李小小起身露出一个笑容来,拉着小毛头往茶山的方向走去,茶山的中间有一块足球场大小的草坪,草都已经被铲掉,足有膝盖厚的大雪却足够让孩子们肆意玩乐一回。
这会儿四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都在雪地里忙活,两个人一组在滚雪球,准备堆雪人。见李小小和小毛头过来,大头忙给分派任务:“小小姐姐,你和小毛头堆雪人的头我们几个弄肚子和身子。”
“好咧”李小小笑逐颜开,跟小毛头两个人搂了个大雪球,就开始用手摸了起来,硬生生将雪球给摸得滚瓜溜圆,光滑无比。小宝也跟着一起过来凑热闹了,看着李小小忙活,想要帮忙,却是越帮越忙,让李小小给训斥到一边去自己玩儿去了。
“用什么做眼睛啊?”小毛头毕竟还是个孩子,玩得兴致上来了,刚才的不快也丢在了脑后,看着溜溜圆的雪球问道。
“石头?”李小小指了指一块大石头上露出来的碎石。
“不好看五个小朋友集体反对。
“那……棍子?”李小小指了指石头旁边的枯枝。
“不要不要,也不好看。”大头摇头否定了。
“那你们说,用什么?”李小小摊了摊手,对这帮难搞的小孩子表示没办法。
“你们家有萝卜啊拿胡萝卜来啊头上光溜溜的跟和尚一样的也难看,要个帽子才行啊你们家有小红桶没有?拿小红桶来啊眼睛就用大蚕豆啊,那样看着才好看了嘛”大头也是看过动画片啊电视剧来的,知道雪人是个什么样子的。
胡萝卜那可是高价菜啊拿来做鼻子浪费不浪费啊这帮败家子儿李小小心疼得很。可看着小毛头有些期待的样子,李小小大方地答应了几个小人精的要求:“行,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家里拿那些个东西来”
拿来了他们要的那些东西过来后,李小小和几个孩子一起将雪人堆了起来,再将蚕豆和胡萝卜都摁了上去,再扣上了一个小红桶。大头是个军人崇拜者,还特意用小石子给弄了个斜跨的条纹,旁边再竖了一根木棍当枪。
“让这个战士守护你的茶山”大头乐呵呵地解释着。
堆好了雪人,李小小领着小宝又和几个孩子玩了一会儿打雪仗,这才尽兴地领着孩子们回家去取暖。
洗菜的泉水是微温的,在周围的皑皑白雪中池水升腾着袅袅白雾,看着美极了。婆娘们在水池边围成了一圈忙乎着,看到几人回来,富林婆娘训斥道: “跟猴子似的又去野去了吧?还把小毛头和小妹子一起拉了去”她家儿子就是大头。
刘春梅已经熬好了姜糖水,听着脚步声响,忙出来招呼:“这么大个妹子了,跟孩子似的,跟着一群半大小子一起去耍雪快都过来,喝点姜糖水,再在火塘中暖暖身子。
楼梯下修了一个火塘,往地下挖了一米,四周修着台阶铺着软垫子,中间烧着炭加了罩子防止烫到人,又避风又舒服。孩子们答应着,嘻嘻哈哈的跑进了火塘中,接过了滚烫的姜糖水慢慢喝着。
“伢子们,晚点儿身上暖和了,去门口水池子里面洗洗手,免得生冻疮。”刘春梅招呼着,孩子们又是一阵应诺。
水池子里的水是从屋里的水池放下去的,李小小在其中兑了一些灵泉,纵然李小小什么都不往外透露,婆娘们也知道了这一眼泉水的妙处:原本好几个到了冬天就会长冻疮的婆娘,今年帮李小小家洗菜,居然没有长冻疮尽管半猜半蒙的,可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刘春梅才会有此一说。
“妈,回头看看,让我爸这两天就找人开始捞鱼吧我们不指望着卖,送人一些,各家帮忙的人也都给两条,快过年了,这些事情要打算起来了呢”李小小端着姜糖水,探着头跟一旁的刘春梅说着话。
“知道知道,你爸已经去找人去了。塘里的鱼还挺多的,你看看到时候需要准备多少出来,如果有多的,就留一些,总还是新鲜的鱼好吃,一次捞完了不上算。”刘春梅答应着。
第二天一早,李小小跟着李贵旺进了城,去了一趟市政府找张副市长,这次过去却主要是这一年的总结汇报和表示感谢来了。
张副市长招呼李小小坐下,听李小小把情况解释了一番后,张副市长非常高兴:“你这个值得大力推广,今年还只是在省里,争取明年向全国铺开你的销售网络。”
“好的我一定会尽力”李小小嘴上恭恭敬敬地答应着,心里却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新鲜的蔬菜最怕什么?就是怕时间长了容易坏,如今的公路物流还没有很完善,宝庆也没有机场,如果在路上停留个几天,菜就算不坏,质量也会下降,这可就对不起这么贵的菜价了。李小小才会迟迟不往全国铺开销售。
再说眼下的这个农场,供应省里的这点儿地方,已经足够了。如果想供应全国,还要开辟一座山才行。太宽了需要人管理,刘小海的管理水平有限,如今的农场已经将他忙得焦头烂额了,再请人?李小小目前也还没发现什么靠得住的人。
钱嘛,够用就好了。现在的收入是重生以前一家子想都不敢想的,足够家里开销了。
李小小还让老爸帮自己在证券交易所开了个账户,知道这一波的调整要到两千年去了,急不得。开好了账户以后,李小小却没有立刻跳进去进行所谓的抄底,而是将手里的钱拿了一部分去买下的地皮上起房子。
钱根本不愁花,眼下就是如何让自己家人过得更好了。
接下来李小小就将自己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告诉了张副市长:“我那里养了几头专门用土法子喂的土猪,两百多斤一头,如果张市长过年有什么需要招待的朋友或者同事需要去杀猪的话,我那里可以接待的。”
张副市长误会了,忙正色道:“我扶持你来搞这个绿色农业,是为了让你起个带头作用,可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
“我知道张市长是个清廉的好官,我没别的意思,您来,我按照市场的行价收钱就是了。不会多收一分,也不会少收。”李小小笑眯眯地解释着。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清楚,张副市长是个老政客了,自然听得懂:李小小农场出产的东西,是一般市场上买得到的东西吗?是市场价格吗?那是市场价格的两倍这本来就是一种巧妙的示好。
“那好我有些老同学准备回来,到时候我带他过去你们家钓鱼、杀猪。先说好啊,我都是要给钱的。”张副市长笑眯眯的答应下来。
李小小家的环境好,李贵旺的炒菜手艺也好,加上小小农场又是自己亲自扶持起来的,带着老同学去了,也给自己长脸,再让黄秘书跟着一起去,到时候让黄秘书给钱就行。
李小小也是不打没把握的仗的人,这话说出口就是预计到会有用的。回头又去了龚奶奶家,把同样的话跟龚奶奶说了一番。让龚奶奶转告龚保国局长。
同样的话李小小还告诉了张仲坚和徐磊,这样一来,也算是给这些人都还了个人情了。
182几家欢喜几家愁(三更)
第二天张仲坚就领着他们律师事务所的人来李小小家杀猪来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二十多个,开了四辆车过来,杀到李小小家的时候还是上午十一点左右,村里的婆娘们刚刚洗完菜,正在刘小海的指挥下装筐,满叔陪着杀猪匠在平房那边指挥着杀猪,李贵旺去卖菜去了,说是会在十二点以前回来。李小小在家招呼他们。
张仲坚进屋后满脸是笑,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过来:“小妹子,好久不见啊小毛头,你还好吗?”
“别烦我,烦着呢。”小毛头刚刚干完活儿,双手托腮坐在葡萄架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为什么烦啊?”张仲坚好奇,忙问。
“邓鸣贺还没回国。他这是等着邓鸣贺呢。”李小小淡然回答。
“那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张仲坚诧异了。
“很长时间不联系了。”李小小说着这话,心里就有些发堵,就跟被最信任的人骗了一样。
张仲坚愣了愣,随后不再多问,开始热情地帮着张罗起来。领着一群人去摘今天中午想吃的蔬菜去了。小毛头双手托腮看着张仲坚离开院子进了菜地,叹了一口气。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你叹什么气?”李小小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多时李贵旺回来了,抄起围裙就开始忙活,一天下来,这二十几个人吃了个滚瓜溜圆不说,还带走了将近一百斤菜、一百多斤猪血丸子、豆腐干和一百多斤米酒走,一头猪更是除了两斤预留的肉,其余的被瓜分得干干净净。
张仲坚让李小小算钱,李小小算了两千七百块钱,张仲坚非要给三千,说是还要算上加工费。李小小推脱不掉,就接受了。饶是这样,张仲坚一行人也是占了便宜的。
李小小尝了自家今年的猪肉,因为长期吃的是豆腐渣和洗菜剩下来的老菜叶子,猪肉特别清甜,煮出来的猪肉一股子浓郁的特有香味,口感极好,让自己吃着都停不了嘴。张仲坚这一行人想要在别的地方吃到这么好吃的猪肉,那是不可能的花多少钱都买不到。
看来以后要长期准备杀猪给自己家人吃才好,否则这么好吃的猪肉吃惯了,再去外面买别人养的猪,就没有这个味道了。
因为茶山还有积雪,这些城里人对这样的景色分外痴迷,一个个地都在茶山逛荡了半天,有拿了相机的人纷纷去拍照。李小小和几个半大小子堆的雪人也变成了重要道具,来得这些人都跟雪人去合影。
李小小趁机宣传了一番,等到春天,茶园里的鸡也长起来了,茶叶的叶芽也发出来了,大家可以来采茶,现场制成成品带回去,可以吃茶山里的鸡,也可以吃李小小农场种出来的菜。
他们一听说这里准备搞成农家乐,都说李小小的脑子好使,就应该这样。原本听张律师说这是朋友家的友情杀猪,是自家养的,一年也只有十几头,一年最多能来一次,如今却听说可以经常来,这样好的风景这样好的美食,能来这里玩一玩,哪有不开心的?
李贵旺吃了这猪肉,也是连连赞叹,同时也有些惋惜:“这么好的猪,让人给买光了,不上算,回头过年我们自己杀两三头,做了腊肉什么的,到时候可以吃久一点,也可以拿来卖?”
李小小就笑:“一共也就这么多,你卖什么?还不如送点人情,剩下的咱们自己吃呢猪养多了没有东西喂,靠买粮食喂是不上算的。就这样不是挺好?钱是能挣得完的吗?”
听了女儿的话,李贵旺自己也笑:“你讲得有道理,是这么一回事。过得舒服就好了。”
徐磊还是个小干警,没有这种聚会是需要他组织的,而且越是节假日和临近过年,事情就越多越忙碌,因此倒是没有来。
张副市长提前一天让黄秘书打了电话给李小小,约定了第二天过来杀猪,一天的忙碌完了以后,张副市长对李小小一家子的招待十分满意,也留下了两千多块钱离开了。
把这些人情债还完,李小小开始让杀猪匠给自己家杀猪。过年李小小一家子准备先杀两头猪。一头自己家用,一头杀了分给在自己家帮工的各家村民,因为做事的人多,分到每家头上也不过是两三斤肉,再加上一家一条鱼却是一份不轻的心意。
各家各户十分感激,纷纷郑重其事地冲着李贵旺道谢。
李小小和李贵旺特意给满叔多留了二十斤肉,当做给满叔准备的过年肉。又另外给了满叔三条三四斤重的草鱼,满叔满怀感激,并且问起小毛头过年去不去自己家过年。
原本李小小认为小毛头不会答应,却没料到小毛头答应了:“我陪伯伯过年吧反正伯伯也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
这孩子显示出跟自己年龄完全不符合的成熟,李小小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估摸着这孩子是觉得大过年的跟自己一家子过年,见自己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容易触景伤情吧?
几个叔伯婶娘跟着李小小的休息时间,定下了年二十九到初七休息的时间段,也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起自己家的事情来。
大伯孩子最多,大堂哥以前一直挖煤,今年开始在李小小家帮忙种菜,大堂嫂跟大堂哥一起帮忙种菜,两口子很勤奋也很谨慎,平时把自己分管的菜地打理得很好的同时,也很不愿意麻烦李小小一家子。都是老实人。
两个女儿都嫁在了本村,女婿都是开拉煤的车的。女儿则在家管着孩子读书,家境都不差。
二叔的女儿金桂准备议婚,年后就要结婚的。儿子却还在读书,年后是最后一年的初三,马上就要初中毕业了,成绩是实实在在的差,根本没有希望考高中和大学,重生前这个金宝同学在广东打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如今也不知道他们一家子是怎么打算的。
三叔的两个孩子都还小,都在读书,成绩虽然不算拔尖,可随着家里有钱、父母和睦起来后,成绩倒是有所上升,从长远来看的话,如果好好地管束起来,以后还是很有希望的。
三位叔伯婶娘也是一家有一头猪的,从李小小这里直接杀了以后,一家给了满叔一百块钱的辛苦费,直接挑了肉回家。
李小小杀了两头猪以后,特意走汽车运输送了一些猪肉、腊肉和猪血丸子之类的菜到舅舅那边,惹得舅妈一个劲儿地夸李小小能干。
这个年,李家一大家子和刘家一家子注定是皆大欢喜的。
然而有人不欢喜,何勤梅从里面放出来以后,在家窝了一阵子,眼看着过年了,大儿子没了北京的工作,开了个豆腐坊也赔了个底掉,如今干脆就让停业了,倒是往常最让她操心的小儿子李玉柱的摩托车修理铺倒是红红火火,如今已经张罗着要开一个卖摩托车的铺子了。一家子倒是都靠李玉柱养活。
何勤梅心里那叫一个窝火啊思来想去,最后将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到了李小小头上,李玉强吃了闷亏心中虽然是怨恨李小小的,却顾惜着自己的面子,不好意思上门吵架,可何勤梅没有这样的想法,你不让我们过个舒心的年,我也要给你添点儿堵于是,在第二场雪大雪初晴的早晨,何勤梅提着砧板拿着菜刀,甚至还提着火桶和水壶,坐在了村口,开始骂起了大街这样的场景村里已经十几年没见过了,如今何勤梅却成功地把这古老的泼妇手段使了出来:“李小小你个狐狸精啊忘恩负义的啊断子绝孙的啊……”
骂两句,就呸一声,再骂两句,用菜刀砍一下砧板,什么难听骂什么,什么恶毒骂什么。
村里人目瞪口呆
“你去告状害得我家玉强丢了工作啊你勾结公安局的害的我们玉强的豆腐坊关了门啊你这个骚货不得好死啊……”何勤梅这几个月看着苍老了许多,头发多出许多的花白,人也瘦了不少,原本白净红润的脸蛋上多了许多皱纹,少了不少肉,看着横眉立目的,一脸凶相,加上这诅咒的话语不堪入耳,村里人都远远地躲开,连看热闹的都没有几个。
德银大爷看不过去,冲上前去想要劝开何勤梅:“大过年的,你不好好儿在家操持过年,你在这里骂大街做什么?难看嘛快回去”
“你这个老不死的,当时我虽然不在屋,可也听明白了,你这个老不死的带着人到我们屋里去举报我家玉强的,你这样的人怎么还不死啊?赶快死啊还过什么年啊”
何勤梅跟疯了似的,逮到谁都咬两口,反正一村子的人都得罪光了,也不介意多得罪几个了,把德银大爷气得胸口跟风箱似的起伏,最后只好败下阵来,赶忙走开。
183相亲
乡村本就是安静的,饶是过年多了些猪的惨叫声,一点儿动静也是能传出去很远的,李玉柱已经回家操持过年的事情了,听到动静,赶忙上来劝说何勤梅收声回家。
只是何勤梅已经在这样骂街的过程中找到了快感,哪里肯听劝?李玉柱多劝了几句,索性把李玉柱也骂了一通:“那个骚货有什么好啊?你看到了没有?害得我们一家子如今过年都过不下去,你亏得没有和她有什么,要是有什么,进了门我都要弄死她”
李玉柱无奈,总不能跟自己老娘在村口对骂吧?劝说无效后,强行要拉何勤梅回家,这个何勤梅可真是个泼妇,竟然在地上打滚不肯回去,雪地里原本就被何勤梅踩得全是脚印子,如今一打滚,一身泥水,真正的跟疯婆子差不多。
“你就闹我看最后谁心疼你”李玉柱实在没法子了,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回了家。
富林婆娘特意去看过了这一场热闹,才回头告诉李小小,李小小对此毫不在意:“那就是一条疯狗,狗咬人一口,人还能咬回去不成?由得她去骂吧。”
刘春梅气不过,说是也要搬一条板凳坐到她对面去跟她对骂,李小小忙笑着制止:“那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做的事情,你去凑什么热闹?屋里头能找出来做的事情多着呢,你让她接着闹,一天不够骂两天。也不是我的嗓子疼。”
“那不是让村里人看笑话呢?别人怎么想啊?想想就晦气”刘春梅也是个在意面子的,临近过年了让人这样骂,换了谁心里都不好受。
“要丢人也是他们家丢人,我们做事问心无愧,全村人都晓得,你莫不是以为别人看不懂啊?你要是去骂,自己难受不讲,别人也不会因此高看你一眼,莫不如拿她当条疯狗,让她嚎去。”李小小劝慰着。
尽管刘春梅心里还是不甘心,却也听了李小小的劝,由得那条疯狗嚎叫了。
年夜饭后,一家子看春晚的时候,刘春梅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个问题:“下头村子里的胡大娘前两天碰到我,和我说起一件事,小妹子你看看这事情要不要得?”
“什么事?”刘春梅一向不会有什么大事,如今这样正儿八经地跟李小小提出来,倒是让李小小有些惊讶。
“就是上回我和你讲起的那个在部队读军校的伢子,讲是回家来过年来了,他们父母想让你们见一面,看看能不能成,要是能成的话,就先定下来,等他军校毕业以后就办酒。”刘春梅说完了这话,李小小发现李贵旺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看着自己一副认真观察的模样,就明白了:这件事情是李贵旺和刘春梅两个人提前商量过的。
“我这才十七岁嘛”李小小不大乐意这么早就相亲。
“过了年你就是十八岁了,十八岁可就是大人了,谈个两年,等人家军校毕业,就可以结婚了。”刘春梅赶忙纠正。因为不是整岁生日,李小小的生日都不过的,都是按照过年来算,过了年就算大了一岁。
“要谈也可以谈一个了,也不是讲见了面就要定下来,趁着年纪小,多相看几个,看到中意的再谈也是好的,总比这样荡着好一点。不然我们也不放心。”李贵旺Сhā了一句,李小小想了想,明白了过来:他们这是看邓鸣贺迟迟不出现,怕自己伤心,这才急于让自己相亲,好找个合适的人谈着,冲淡那种失落感。
理解了父母的一番苦心,李小小认真想了想,也就答应下来:“好,看看就看看嘛”
能答应相亲,就能让父母放心:这可以证明自己对邓鸣贺没有完全上心,也能向父母传递一个信号,自己在邓鸣贺离开这件事情上并没有伤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爹妈也是为自己考虑嘛
想通了这一点,相个亲算什么?多相亲几回也值得。
刘春梅听了这话喜出望外,冲着李贵旺使了个眼色,就躲回房间打电话去了,估摸着是跟胡大娘约时间。毕竟那个伢子出了年就要去学校的,也只有过年期间能相看一下了。
这个电话打了足足半个小时,打完了电话,刘春梅满脸喜气地回来告诉李小小:“相看的日子定下来了,初五去她舅爷爷家拜年的时候,在舅爷爷家见面,闹了半天,那户人家和小妹子她舅爷爷家的庄子上一户人家是亲戚,同一天去那边庄子拜年,也就串个门就能见上人了。
接着刘春梅就把对方的情况介绍了一遍,这个人是七八年的人,家境不好,兄弟三个,这人排行老小,家里穷得很,只有一个爹,娘早就没了。
这样的情况刘春梅是乐意的:“他家里没有房子,我们家这么大的房子,可以入赘我们家啊”
“你想得美军校出来都是在外地工作的,到时候一年都回不了几次家,哪来的入赘?就算入赘,也是个假的。”李贵旺直接打击。
“假的也行啊我们家庭条件好,可以直接在我们家住,小妹子就不用过去那边住了嘛”刘春梅浑不在意,李贵旺听了这话,一想也是,当下点点头,也不做声了。
一家子热热闹闹拜了年,今年李小小一家搬了新房子,春酒按理说也可以在李小小家请,索性就在李小小家办了春酒。到了年初五,李小小被刘春梅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后,一起开车去舅爷爷家。
李小小并没有特别的打扮,一身灰色的呢子大衣加上一双平底的黑色真皮短靴和小脚牛仔裤,一条大辫子松松地垂挂在一侧,大红的围巾裹在脖子上,映衬得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刘春梅很满意李小小这身装扮,不妖娆,也不土气,在农村人中,这样的装扮算是出挑的,却不是那种轻佻的美。
舅爷爷一家特别热情,李小小家今年因为挣钱多,送的礼也准备得比其他家稍微好了一点儿,李贵旺更是准备了一摞小封包,两块钱一个的,到了舅爷爷家看到小孩子就发一个。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那个传说中的军校生出现了,一身军装,肩膀上顶着个红牌牌,看着倒是蛮帅气的。
当李小小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个名叫刘志军的孩子时,刘志军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李小小。
胡大娘说了,这个李小小很能赚钱,不过十八岁不到的年纪,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别墅和农场,在宝庆也算是小有名气,家里条件很好,又只有两姐妹,如果以后能入赘的话,完全就不必担心房子的问题。
原以为很能赚钱的妹子应该是一脸精明的,没想到这个带着些许探究神色的妹子眼神清澈如一汪清水,一眼就能看到底,却又似乎带着魔力,不知不觉就引得人想要了解更多。
刘志军有些动心了:这个妹子长得清秀,皮肤又是白里透红,一看就是健康的妹子,人看着微微丰满,不是那种骨头棒子似的妹子,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尽管谈恋爱的经验为零,刘志军相亲的经验却已经很丰富了,见李小小掏出手机来接了个电话,刘志军立刻问李小小要电话号码。
给人电话号码是一种基本礼貌,李小小无论怎么样,也要给人这个面子,当下就把号码写给了他。刘志军没有手机,却再三保证以后会打电话给李小小的。
其实所谓相亲,两个人并没有在这闹哄哄的环境中说上几句,就算是相亲完毕了。
李小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刘志军却跟胡大娘表示自己看上了李小小。
作为媒人的胡大娘喜出望外,忙告诉刘春梅。
其实刘春梅在一旁冷眼看着,也是喜欢这个伢子的,看着人很稳重,在一身军装的衬托下,看着也很帅气,如果能够在自己家入赘,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相比邓鸣贺来说,虽然挣钱可能比邓鸣贺少,可胜在稳定,也不会消失不见,有部队管着呢,做不了坏事。
当然,在这里是不可能定下来什么的,刘春梅没有那么糊涂的贸然答应。这件事情要回了家以后,一家子关起门来好好讨论过了以后,才会给答复。
拜完了年,开车回家已经是傍晚,李凤最激动,从来没见识过相亲这回事,如今倒是跟着姐姐实实在在看到了相亲,饭后一家子在火塘里烤火取暖的档口,李凤叽叽喳喳问个不停,总是问李小小对那个刘志军到底有没有好感。
李小小歪了歪头:“谈不上好感,当然,也没什么不好的印象。”
这话讲得是很实在的,没有半分虚假,刘春梅听到耳朵里却很高兴,乐呵呵的说道:“既然是这样,就谈一下子看看,看能不能谈到一起去。”
“……”李小小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心中却掠过了邓鸣贺的脸,一阵黯然袭过心头:邓鸣贺,你正式成为过去式了。
这样的事情总是瞒不住的,何况那天去拜年的还有几个叔伯婶娘,有心无心之下,两三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村里。在满叔家过年的小毛头跟炮弹似的冲到了李小小家里,急得满头大汗地冲着李小小喊了一句:“我鸣贺哥哥还要回来的”
184小毛头失踪
一家子都愣住了,李贵旺是知道李小小跟邓鸣贺之间有些暧昧的,却不知道到底到了哪一步,有没有正儿八经地谈恋爱。
看自家女儿郁闷的这一个来月,李贵旺暗地里着急,却使不上劲儿,所以胡大娘说想要介绍对象的时候,李贵旺才会让刘春梅去试探地问一问。
听到李小小答应见人,李贵旺不知道多高兴:这就表示邓鸣贺在李小小的心目中,还并没有上升到对象的地步,如果能有一个人走进李小小的生活,女儿自然就会重新好起来。
如今见小毛头这样的表情,李贵旺有些把不住脉了,一言不发地看向李小小。这件事情只有李小小自己解决。
李小小看着小毛头,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阵才伸手去拉小毛头的胳膊,小毛头却倔强的挣脱了,眼睛直直地瞪着李小小,非要李小小给个回答。
“刘正,我和邓鸣贺,并不是男女朋友。”李小小认真地澄清一个事实。
“可是他喜欢你。你也是喜欢他的我看出来了”小家伙倔强地吼,像一个想帮助主人守护爱人的忠实护卫。
“呃……”小家伙这话一出口,李小小顿时无语,对上老爸老妈诧异地目光,一阵尴尬涌上心头:这孩子说话连个弯都不会拐。
放弃了争辩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李小小指出了问题的关键:“可是他失踪了。”
小毛头眼泪都出来了,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嗓子:“他还会回来的”
“可他没有回来。”李小小发现自己这话可能说得太直接,让小毛头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刺激。
“他会回来的他不会骗我的不会”小毛头吼了两句以后,掉头就跑了。李小小默然。倒是刘春梅追了出去,看他跑向了满叔屋子的方向,也就作罢了,跟个孩子论理,没必要。
“我去做饭。”李贵旺率先起身。
“我去帮忙。”刘春梅跟着起身。
“我先上楼。”李小小一看这架势,知道老爸老妈不想自己太尴尬,反正自己也不觉得有多冷,这火塘待不待的都无所谓,索性就上楼去了。
“我也上楼。”李凤是个小八卦分子,就等着单独跟姐姐在一起的时候,问问姐姐什么情况呢,赶忙跟上。
上面盖着的被子被掀开,人走完,温暖的火塘一下子冷冷清清。
“姐,你跟那个邓鸣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李凤八卦地往李小小身边凑,李小小搂着个红花绿叶的大枕头往边上让了让,给李凤腾出个地方,嘴里淡淡地回答:“没什么情况。”
“不可能人家小毛头都激动成这样,肯定是有问题”李凤坚决不信。
李小小叹了一口气:“他说他要追我,然后他就出国了,然后就失踪了。就这么简单,没有开始,所以不存在结束。”李小小双手一摊,微微皱眉,讲完这些话后,问了李凤一句:“你怎么那么关心这种事情?你是个学生,不是应该关心你自己的学习吗?”
李凤夸张地拍了一巴掌自己的额头,哀嚎道:“姐我都考了全班第一名了,你还要我怎么学习啊?你就不怕我学傻了哦?”
李凤今年期考成绩非常不错,得了表扬,还得了两百块钱的奖学金。回来以后整个人都活泼了起来,有些小骄傲的情绪在滋生着,跟暑假那种状态完全不同。李小小也不好去打击,由她去吧谁取得了成绩不高兴?自问自己尚且做不到谦虚至此,就没法子要求李凤。
“嗯嗯,成绩不错那个胡小松,没有再骚扰你了吧?”李小小随口问了一句。
“我拒绝了好几次以后,他就不怎么来我们学校了,我要是远远地看到他,都会躲开的。”一说到胡小松,李凤的神色立刻垮了下来,显然心里并没有完全释怀。
初恋什么的,一向都是最难以忘怀的,李小小很理解,拍了拍李凤的肩膀:“没事,过上一两年,你会发现当初的伤感很微不足道。”
李小小说得云淡风轻,那是因为曾经经历过,李凤却没有这样的经历,听了自己姐姐的话,有些不以为然,撇了撇嘴没有反驳。
晚饭后,一家子各忙各的,李小小照例上了一下网,邓鸣贺照例没在网上。随后李小小就关了电脑,开始看书。
没多大功夫,下面就传来满叔的喊声:“小妹子贵旺春梅刘正在你们家没有?”
李小小愕然:刘正不见了?忙探头出去问情况:“他下午来了一趟,又走了啊”
刘春梅也忙忙的下楼开门,李小小在楼上只听自家老妈跟满叔解释着:“我看到他往你家的方向跑过去了呀就是傍晚的时候。”
“没有人他在这里,除了来你们家,也从来不串门的,这都天黑了,也不见回来,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满叔急得团团转,大冷的天还不停地擦汗。一方面是觉得小毛头在自己家丢了,怕回头人家村长和堂伯问起来不好交代,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小毛头的安全:这大晚上的,外面天寒地冻,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跑出去多远?到底又到哪里去了?可千万别出点什么意外啊李贵旺已经穿戴好了冲了出来:“都分散了找一找,也招呼村里人帮着一起找一找,看看家里有电话的人家,小妹子,你给那几个平时他玩得好的伢子家里打打电话,看看是不是去了大头他们那些伢子家里了。要是都没在,就让村里人都帮着找找,我和你妈去别的地方找。”
“得妈和妹妹在村里找吧妈妈去村里转转,妹妹在家守着电话,我跟我爸去问问今天开那个时间的班车是哪一辆,看看小毛头有没有搭班车去城里去。”李小小忙制止,赶快穿上外套下楼。
问了从前经常搭车卖菜的那个中巴车,售票员告诉李小小傍晚时分那趟车子的电话,李小小打电话过去一问,果然,小毛头傍晚时分搭车进城了。
挂了电话,李小小制止了老妈要出门找小毛头的打算:“他去城里了,我和我爸上城里找他去,你们就在家等着消息吧。”
“带上我”满叔不由分说就往车子旁边跑,李小小知道,如果不让满叔去,满叔在家也是急得上蹿下跳的,反正车子驾驶室坐三个人还是没问题的,就让李贵旺开着车,三个人往城里奔去。
一路上三个人讨论着小毛头可能去的地方,这大过年的,城里那些粥面铺子都没有开,大晚上的连其他的卖衣裳和杂货的铺子也都关门了,估摸着,小毛头没有别的地方去,应该是去了他自己的房子了。
李小小的手机响起,一看是陌生的电话,李小小忙接起,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声音还有一些拘谨:“是李小小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小小正是急得火上房的时候,没那份耐心猜谜语,直接就问:“你是哪一位?我现在很忙,你有事赶快说。”
大约也是听出了李小小的急躁,那人忙自我介绍:“我是刘志军。”
“哦,是你啊”李小小愣了愣,语气和缓下来,论到头,这事儿跟刘志军脱不了干系:如果不是自己跟刘志军相亲,小毛头也不会急成这样,年都没过完就生气地跑了。
“看你挺着急的,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吗?”刘志军倒是也不矫情,立刻就问。
“我家的一个小朋友跑丢了,我正在城里找他呢,你要是能赶过来也行,我这里人手有点少。”李小小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就立刻决定了能多抓一个人是一个人。
本想找张仲坚和徐磊一起帮忙找人,可拿起了电话,李小小又放下了:他们现在都是被自己拒绝的追求者,如果打电话过去让人来帮忙,说不准又给人家别的误会,张仲坚在不在宝庆尚且不知道,徐磊是警察,失踪立案要过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眼下报警无法立案,而如果劳动徐磊私人帮忙的话,大过年的也不大好,索性等去了小毛头的房子看了再说。如果人不在,还需要扩大寻找范围,再找他们来帮忙也不晚。
幸好上次跟着小毛头来拿过换洗衣裳和日常用品,知道小毛头的家在哪里,顺着一条巷子开进去,绕了几圈就进了一个乡村,很快就到了小毛头的房子。
两层的房子黑灯瞎火的,在黑夜的橘子园中矗立着,黑黝黝的,看着孤寂得很。看到这房子,李小小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这房子的孤寂,和小毛头的孤寂是一样的吧?自己刚才昏了头了,真不该把话说得那么直接。
李贵旺拿了手电筒,当下用手电去照屋门,灰扑扑的门上一个小小的手印显示有人来开过门。李贵旺有些兴奋地低声说了一句:“他回来了。瞧这手印,是孩子的,应该是小毛头没错。”
185夜归(三更)
“可是这里面没开灯,他在吗?”李小小看了看黑漆漆的窗户,怎么看这房子都不像有人的样子。
“我先敲门试试看。”满叔急了,先是斯斯文文的敲了两下,随后自言自语道,“是不是睡着了?我大声点。”然后就开始捶门了。
“砰砰”的捶门声非常巨大,如果里面有人,早就应该听见了,李小小看着满叔又是捶门又是喊的弄了半天,里面依然静悄悄地没有人回应,倒是不远处的另一户村民探了个头出来问了一句:“你们是哪里人?不晓得他们家没有人了啊?”
“我们找刘正,他今天从我们家跑出来就不见了,听开班车的人说是来了这边,我们想看看他到底回来了没有。”李小小忙接过话来。
“他都不在这里住好久了,你们把门锤烂了都没有用。”那人听了是这回事,估摸着这伙人不是强盗,也就不管事了,砰地一声关了门。
又喊了两句,依然悄无声息。满叔终于绝望了,哽咽着埋怨自己:“他还回了一趟我那里的,进了屋打了一转又跑。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以为又是去你家玩,没想到他跑去搭班车跑了。这宝庆城这么大,他要是没回家,这么冷的天气,他能去哪里呢?”
又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李小小接起手机,是刘志军,这伢子已经搭着村里人的摩托车进了城,如今不知道在哪里找李小小,打电话来问呢。
“你在哪个地方?”李小小反问一句。
听刘志军在那边问公用电话亭的老板所在地段,然后回答:“在南门口。”
“你顺着那条古街往化龙桥方向走,到化龙桥旁边的一个巷子转进来,我们在里面这边的,叫朱紫巷,到了朱紫巷就往里走,一直走到最里面的村子里,就到了。到了附近要是找不到,就让人指一下路。”李小小给指引了一下方向。
挂了电话三个人商量接下来怎么找人,还没个办法呢,刘志军的摩托车到了。依旧是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的模样。李小小迎了上去,把小毛头失踪的事情解释了一遍:“这个孩子是我们农场原来一个朋友想要收养的,可这个朋友出国了以后就失踪了,收养的事情也没了消息,本来一直在我们农场的,今天可能是我的一些话刺激到了他,他就跑回自己的房子来了。”
说完李小小伸手指了指后面黑黝黝的房子:“那就是他的家,家里已经没有大人了,就他一个人。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里面没人答应。”
“问了邻居了吗?”刘志军看了看那黑黝黝的房子,又看了看旁边亮着灯的邻居家。
“刚有个人冒头出来了,说是没人。但是我估摸着应该有人的,那个门上有手印,看着像是小毛头的。”李小小指了指窗户亮着的人家。
“我上去仔细问问。”刘志军想了想,往那户人家走去。
这一身绿军装,应该不会吃闭门羹吧?
果然,那户村民一看刘志军的衣裳,脸色就和缓了两分,等听刘志军说完,那人指了指前面:“过去不远就是村长家,你去村长家问问,他应该有办法的。”
刘志军撤退下来,指了指前面的路:“我们去找村长吧。”
一行人到了村长家,村长家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里面灯火通明,估摸着是有客人在,还是刘志军出头,上前敲门,随后李小小四人就被迎了进去。
村长家估摸着有二三十个人,开了三四桌的牌局,还有坐在一边吃瓜子看电视的。
“你说刘正从你们家跑了?”村长听了李小小的话,脸色立刻就垮下来了。
一屋子人听了李小小的话,也都停了手里的动作,看向李小小。李小小的脸也垮下来了:这是要有多丢人啊?人家没准以为自己一家子虐待小毛头呢“是。原来说要领养他的那个人出国去了,后来就没了消息,刘正可能是认为那个人不会回来了,所以今天很激动地跑掉了。”李小小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我看门上有手印,是不是小毛头回来了?喊了半天也没人应,里面黑灯瞎火的,我们着急啊,听了隔壁邻居的指点,找到你这里来了。村长你能不能帮着我看看去?”李贵旺忙接过话来。
村长想了想:“那你等着,我领你们去看看。”
“要是人不在屋,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一起去找他嘛”屋里打牌的一个人说了一句。
“嗯,你们先耍,我去看看,要是需要你们去,我就来喊你们。”村长进了一趟里屋,出来就披上了衣裳,跟着四人往刘正的屋子走去。
“这孩子,在街上逛我们不放心,听讲你们有人领养,讲有个人管着也是好的,才送了过去,哪晓得出了这样的事情。”村长絮絮叨叨地,话里也有些埋怨。
到了刘正的屋子前,村长走上前去,手里有金属碰撞的响声:原来村长有钥匙满叔大喜:“有钥匙就好办了”
村长用钥匙开了门,嘴里解释着:“这串钥匙是开了会的,由我保管,每个月来这里看一趟,看有没有发霉漏雨的情况。”
开了灯,正门进去的堂屋桌子上,四个黑白照片并排摆着,两个年轻人,两个老年人,只是一眼,就看得李小小毛骨悚然:这是小毛头的父母和爷爷奶奶。村长解释着:“都死了,就剩下这根独苗苗了,一家子都是好人啊,我们也希望他能平安长大。”
隔壁房间有响动,满叔激动的冲了进去,喊了一声:“刘正?”
一个小小的人走了出来,不是刘正又是谁?
肿着两只大眼睛,鼻头红红的,显然是一个人在家哭了不知道多久。
满叔一把抱住了小毛头,忍不住哭了起来:“你吓死我们了”
小毛头也搂住了满叔,哭着说了一句:“我不等鸣贺哥哥了,我以后跟你过。”
“王正,那你今夜里头是在自己屋里住呢?还是和他们去那边住?”村长见这爷儿俩表情不似作伪,是真的感情好,这才总算相信了几个人的话。也松了一口气。否则自己村里的一个孤儿让别的人给欺负了,村长大人是真的会很生气的。
“我和满叔回去住。”小毛头擦了一把眼泪,眼泪倒是收的快。
李小小尴尬地发现,小毛头不搭理自己。
在村长的目送下,小毛头跟着几人上了车,只是多了一个刘志军,就有些挤。送刘志军过来的摩托车早已经走了。这会儿去哪里找车子回去?
刘志军倒是不介意:“没关系的,我在城里找个旅社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就行了。”
李贵旺不乐意了:让人大晚上巴巴地跑了来帮忙,如今事情了结了,人家一口水没喝,还要自己掏钱住旅社,这样的事情不是老李家人做出来的。
“你晚上跟我们一起回家吧我们家里宽松,住得下,住一晚上明天再赶早送你回去,行不行?”李贵旺出声留人。
“这……不大好吧?”刘志军犹豫着,其实这话一出口,李小小几个人就都听出来了:刘志军是很乐意去的,只是不好意思这么干脆罢了。
“有什么不好?这大晚上的劳动你来跑一趟,事情完了累你没有回去的车,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回头让人讲起我们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上车,去我们家住。”李贵旺利落地一挥手,就带头上了驾驶座。
满叔搂着小毛头上了车,李小小看了看驾驶室,本就不大的地方,如果再上去两个大人,非要摞起来不行。如果是两个妹子也就算了,可自己和刘志军两个人是刚相亲完的关系,毕竟没到那么亲密,李小小想着就有些别扭。
“我坐后面车厢吧”刘志军还是个有眼色的,看了看状况,主动要求坐后车厢。
“后车厢里面什么都没有啵连个抓的地方都没有。等下路不好,抛来抛去的,怕是撞到头哦……”李贵旺也犹豫起来:让刘志军跟自己女儿挤一挤吧,李贵旺又担心女儿吃亏,让刘志军真的坐后车厢,李贵旺又有些歉意。
“没事的,我们在部队,也经常坐后车厢的。我有诀窍,稳当着呢。”刘志军见机得快,话音才落,就已经跳上了后车厢去。
事情成了定局,李贵旺也不坚持,跟村长道别后,开车走人。
一路上李贵旺倒是小心翼翼地,遇到了坑坑洼洼的地方都会减速慢行,小心地绕过去,倒是没有多颠簸,只是这样一来,回家的路程也就多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好在李小小是有手机的,早早打了电话回家,让家里人安心,也顺便告诉刘春梅,刘志军要过去住,让刘春梅准备个房间。
李贵旺想得周到:“叫你妈弄点饭菜,今天搞了这么久,夜里再喝点酒,小毛头和你满叔还没吃夜饭呢,也不晓得后车厢那个伢子吃了夜饭没有,劳累人这么大半天的,吃点热乎的东西是正经。”
186扫面子
回到家,刘春梅果然已经做好了饭,夜深了虽说没有杀鸡宰鸭,平时准备的年货却是很丰盛的,冬笋炒腊肉、豆腐焖鱼、青菜和一碗新鲜的猪肉炒豆角,虽然菜式不算多,却都是大碗装的。
看到刘志军,刘春梅和李凤都愣了一下,李贵旺一句惊醒梦中人:“傻站着做什么?拿酒拿碗筷”
“哦哦”刘春梅这才如梦初醒,忙进厨房去拿碗筷和米酒去了。
李贵旺这才招呼刘志军落座:“小刘还没吃晚饭吧?喝一杯怎么样?”
“我在家夜里都不吃夜饭的,我哥我嫂子平时没有吃夜饭的习惯。”刘志军笑着解释,李小小却是听出了话外的意思:他在部队里还是吃的,回来以后因为哥哥嫂子不吃夜饭,连带着他也没有夜饭吃。
“那正好一起吃点饭,喝一杯。”李贵旺高兴得很,满叔平日不喝酒,找人喝酒都找不到,有个小伙子来一起陪着喝,而且这个伢子还有可能是自己以后的女婿,看着也还懂事知进退,看着怎么都是高兴的。
李小小根本不饿,就去厨房帮着老妈收拾,刘春梅早就等着李小小了,看到她进来,一把拉到了身前问:“这个小刘怎么过来啦?”
李小小就把情况解释了一番,刘春梅眼睛都笑弯了:“那敢情好还是个肯帮忙的,你一讲他就立刻过来了,证明还是很上心的。”
“你少讲两句,今天要不是因为他的事,也惹不出这些事来瞧瞧这都几点了,要不是因为小毛头因为这件事跑掉了,我们这会儿都在被窝里呢”李小小赶快打住刘春梅的欢乐劲儿,生怕被小毛头听见了,又生出什么事儿来。
这个孩子现在是真的受了伤,对李小小那是爱理不理的,反倒是对李贵旺和其余几个人,亲热得紧,闹了半天,自己这个经常指导他看书、给他解释各种疑惑的人,倒是成了冤家李小小叹息之余,也是有些怅然:这都是邓鸣贺闹的。
诧异之余,李小小从后厨房打了一杯指尖灵泉给李贵旺端过去:“喝杯水,瞧你舌头都喝大了。”
刘志军对李小小这个别墅是很吃惊地,原以为不过是个乡下暴发户的房子,弄得花里胡哨却不成样子,没想到这个别墅比自己在广东深圳那些地方远远见过的别墅还要漂亮。
李贵旺让他喝酒的时候,他也就没客气,反而有心想要显示自己的酒量,结果没想到学员还没倒,教官牺牲了。
李小小和老妈和妹妹说清楚,招呼李凤去睡觉,等从自己房间下来的时候,发现李贵旺已经喝得大了舌头。敢情这个刘志军很能喝酒。
这不,李贵旺已经说话结结巴巴了:“今天……全靠你去……才……才……才能找到村长开了门……”
李小小一看这爷儿俩,也知道自己多余,在刘志军喝得眼睛有些发亮的目光注视中,转身上楼歇息去了,留下刘春梅陪着收拾残局。
小毛头这一天情绪剧烈波动,精神早就不济了,吃了饭以后更是昏昏欲睡,满叔抱着这孩子,如珍似宝地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第二天清早,李小小就被叫了起来,一家子吃了早饭,李贵旺准备开车送刘志军回去,非要李小小跟车。
尽管心中不愿意,李小小却也知道不应该推拒:毕竟自己一招呼,别人就来了的。
刘志军有些兴奋,一会儿夸赞李贵旺的酒量好,一会儿又说李贵旺的酒好,一会儿又说饭菜好吃,总之把李贵旺是哄得心花怒放,李小小低着头,瞠目结舌:这孩子,嘴巴可真能忽悠真适合去搞传|销。
进了城以后,刘志军下了车,原本李小小就准备跟着李贵旺回家了,刘志军却出言挽留:“都到了城里了,要不,我请你看电影吃饭吧?”
电影……李小小对电影没有多少期待,刚想拒绝,李贵旺已经帮着答应下来了:“好啊你们年轻人去耍你们的,我先开车回去,小妹子你到时候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
于是,李小小就被李贵旺给撇下了。
刘志军很高兴,伸手想拉李小小的手,李小小躲开了,刘志军愣了愣,以为李小小是害羞,也就没再坚持,紧跟着李小小的步伐往光明电影院的方向走去。
到了电影院,两个人买了票,是重播的老电影《泰坦尼克号》,看看还有些时间,刘志军给李小小去买了一堆的零食,什么锅巴啊什么豌豆啊话梅的。李小小实话实说:“我平时不吃零食的。”
刘志军哪里肯相信:年轻的妹子们不是都喜欢吃零食吗?这可是老兵们传授过经验的,只当李小小是害羞,提了一大袋子,领着李小小进去看电影去了。
一整场电影,刘志军的心思都不在电影上,不时给李小小递过去一包拆开的零食:“这个,你尝尝好不好吃。”
“这个话梅呢?你尝尝?”
李小小是嫌弃这些东西里头防腐剂、香精、色素、甜蜜素之类的东西放得太多,如今自己吃的东西都是很绿色很健康的,对于这些零食还真是没兴趣,奈何这位兵哥哥的热情抵不住,人家都恨不得送到你嘴边了,吃还是不吃?
李小小勉为其难地吃着一样又一样的零食,倒是电影却没看成什么,都吃东西去了,哪里有空看电影?
等电影放完了,所有的零食也都开了包了,却都没吃完。刘志军一大袋子,又给提了出来。李小小百无聊赖,问:“是回家还是怎么样?”
本想直接说我们各回各家吧?又怕这样讲话太不礼貌了,只好征询刘志军的意见。
“这都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刘志军提着一大袋子零食,陪着李小小往前溜达。
“中午就不吃了吧?外面的饭菜贵,也不好吃,我回家吃还好吃一些。”李小小皱了皱眉头,不大想去。
“别啊中午饭我还是请得起的,诺,那边有一个大酒楼,味道应该还行,我们去那边吃吧。”刘志军说着,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装潢得金碧辉煌的酒楼,李小小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差点没让自己的口水呛死:刘志军指着的是国味楼。
“那个什么的,不要去了吧?那个地方不便宜的。”李小小推脱道。开什么玩笑啊?那里的服务员都认识自己,带着个男人跑进去,人家会不会笑死?让胡金元看到,只怕也会笑死。再说了,自己去吃饭,胡金元必定不收钱,可这位兵哥哥怎么下台?
“没关系第一次请你吃饭,贵一点也没关系。”刘志军不由分说,拉起李小小的手就往国味楼走。李小小挣扎了好几遍都没挣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刘志军昨晚出门的时候就拿了钱在身上,做好了准备的,自己很快就要去学校了,不趁着这两天把李小小拿下,等上学后想要靠打电话来追这个妹子,只怕就难了。再说了,就是两个人,再贵能贵得到哪里去?
刘志军完全不知道李小小心里的纠结,进了门以后直接就说两个人,表现出一副经常进大饭店吃饭的熟练模样。
那些服务员却满脸堆笑地往里面让:“李小姐,请往这边走。”
“你们认识她?”刘志军愣住了。
“是的,请往这边走。”迎宾小姐领着李小小往包间走,有一个包厢平时只要没有完全客满,就都会给胡金元留着,胡金元交代过,李小小来了,也随时可以用。
李小小尴尬地解释:“我来这里吃过饭。他们认得我。”
“噢”刘志军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随后却制止服务员:“我们就在下面吃就行了,不用去包间了。”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今天大厅都已经用来办喜酒了,没有空余的桌子,还请跟我走吧,我们给李小姐留了包间的,您不必担心。”迎宾小姐微笑着解释,刘志军这才答应了,有些将信将疑地跟着服务员往二楼走去。
二楼最边上的小包间一般都是留给胡金元的,如果所有包间都订完了,迎宾小姐就会打电话请示胡金元,是否将这间包间订出去。显然,今天没有人来订。
将李小小和刘志军让进了这个包间后,迎宾小姐问了李小小一句:“就是两位吗?”
坐都坐下了,如果这时候再起身走,就太扫刘志军的面子了。只是这一回,刘志军的面子想要完全保住只怕是不可能了。
随着李小小点头,迎宾小姐鞠躬后退了出去。刘志军这才诧异的问:“我们还没点菜呢她怎么就走了?”
“呃,是这样的,她这里会直接安排菜色的,不用点菜。”李小小小心翼翼地解释着,“我的菜供应这个酒楼,跟老板非常熟悉,所以,我偶尔来这里吃饭,不用花钱的。”
“啊?”刘志军彻底愣住了:没想到自己挑了个这么高级的地方,却挑到了李小小的地盘上
187邓鸣贺回来了
“呃,其实我也没来过几次,我不怎么在外面吃饭。”李小小再次解释。
两个人顿时都不说话了,有些尴尬地等菜。不多时,四菜一汤就端了上来,还给李小小上了一盏官燕,给刘志军上了一份鱼翅。
这菜安排得可真够丰富的李小小见刘志军有些醒不过神来,忙招呼:“吃饭吧,吃完了下午要不就回家休息,昨晚闹到那么晚,你也没休息好。那么麻烦你,挺不好意思的。”
说着李小小主动拿起了碗筷开动起来。
刘志军这才反应过来,答应了一声,开始端起碗筷吃饭。
这时服务员凑到李小小身边,凑到李小小耳边俯下身子问了一句:“李小姐,胡总在这边,他让我问问你,他过来见个面合适不合适。”
李小小侧头看向服务员,正好对上了人家小姑娘那张化了精致淡妆的俏脸,服务员忙微微后退。再看刘志军,刘志军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李小小,李小小想了想,展颜笑道:“那就赶快请胡总进来吧。”
服务员答应着出去了,李小小给刘志军解释了一番:“胡总是这里的老板,跟我关系比较好,听说我过来吃饭,特意让人来问,过来方便不方便。我让服务员请他过来了。”
这边厢才解释完,刘志军都还没来得及发表什么看法,衬衣羊绒背心配着牛仔裤的胡金元就进来了。一进来就笑:“小小,你过来吃饭,也不给我提前打个电话,我好让人送点血燕过来。”
“呵呵,走到楼底下的时候,临时起意的。胡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刘志军,我的朋友。”李小小起身相迎,一边把刘志军介绍给胡金元。
胡金元忙伸手去握手:“幸会幸会。”
李小小看着胡金元的黑衬衣挽起了袖子,露出手腕上面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表,人看着精神,却又不算特别正式,看着让人觉得很舒服。
“吃过了吗?”李小小估摸着这会儿胡金元还没吃饭呢,问了一句。
“没有。”胡金元呵呵一笑,“我刚起床呢,我们日子过的颓废,没那么早吃饭的。”
“那一起吃吧?反正你们的经理给我安排了这么多菜,我也吃不完。”李小小指了指桌子上,这四菜一汤,分量可不少,两个人吃,是吃不完的。
“这个,不会打扰到你们?”胡金元知道李小小不是个矫情的人,如果不方便的话,李小小不会主动邀请自己的,可这就让他看不懂了,多年开酒楼训练出来的眼力让胡金元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军官是对李小小有意思的,否则也不会李小小一说要请自己坐下一起吃,就露出微微吃惊地神色。难道是因为李小小对这个小军官没意思?
李小小把目光投向刘志军,询问的意味十分明显,刘志军尴尬了,忙热情邀请:“能认识胡总是我的荣幸,千万别客气。”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胡金元已经决定了,拉开凳子就坐下来:“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啊”
随着胡金元一招手,服务员快速送上碗筷,随后俯下身子听胡金元的吩咐:“再加一个菜过来。”
多了一个人,刘志军就彻底沦为配角,李小小和胡金元聊得比较来,话题无非是省城那几个酒楼最近的生意,和开春后李小小的茶山农家乐的事情,好在胡金元还是个圆滑的,不时跟刘志军问上两句在部队的事情,让刘志军感觉没有被冷落。
刘志军是彻底明白了一个事实:这个李小小,生意做得很大,人却很低调,自己一直都小看她了,瞧瞧这个胡总跟李小小的关系这么好,偏偏一眼看过去,还是没有暧昧的那种,这让刘志军佩服不已。
部队呆的时间长了,刘志军也明白了人脉的重要性,哪怕领导只是一个没啥交情的老乡,拉一拉关系也能在原则范围内给予帮助,如果能有关系好的,那更加容易办事。
如果李小小的人脉关系以后能够帮助自己在部队升迁或者以后转业方面有所帮助,那也是好的。一想到这个,刘志军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一顿饭吃完,告别了胡金元出来,看李小小有些恹恹的,刘志军也识趣,送李小小上班车回家,然后他自己才回家。
不知是不是因为面对的是自己没感觉的人,李小小对刘志军任何一个想要靠近的举动都十分敏感,总是像被刺猬扎到了似的往后躲闪。看着车门关上,车外的刘志军摇着手一脸热情地道别,李小小觉得有些郁闷。
为什么邓鸣贺当初搂着自己坐在大石头上的时候,自己就没有一点儿反感呢?难道真是中了邓鸣贺的毒了?
这个该死的邓鸣贺。
李小小想事情想得出神,没想到车上还会有熟人。居然是过年前拿着菜板在村口骂大街的何勤梅。
是听到有隔壁村的人跟何勤梅聊天,李小小听在耳朵里,这才反应过来的。
“听讲你家李玉强不搞豆腐了啊?现在搞什么啊?”这是一个村民的问话。
“有些人良心不好,总是害我们家,害我坐了几个月的牢,害得我家玉强丢了那么好的工作,连开个豆腐坊也被害垮了,还好我家玉强能干啊现在在城里跟他弟弟合伙,开了个摩托车行,卖摩托车咯。我倒是要看看,我卖摩托车了,那些个黑了良心的,还准备怎么害我”何勤梅的声音尖利,似有所指,李小小听了这话扭头就对上了何勤梅挑衅的眼神。
李小小没说话,反而抿了抿嘴笑了起来:这样的婆娘,能将自己做的所有恶事都栽赃到别人的头上,已经是完全不分是非黑白了的,只管认定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你越是跟她吵,她越是来劲,那些个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就都过来了,自己偏偏又骂不出那么难听的话,莫不如不说话,由得她自由发挥。
问话的人这下也看到李小小了,这才反应过来,赶忙闭嘴,这两个可是死对头啊要是自己再问下去,惹出什么事来,车子上不要吵翻了天啊?
何勤梅见众人都不理睬她了,悻悻地嘲讽了两句,这才闭了嘴。
从班车上下车,远远地,李小小就看见小毛头飞奔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嚷嚷:“小小姐姐回来了小小姐姐回来了”
李小小就纳闷了:就算是小毛头听到班车停靠时的喇叭声,也不至于这么高兴啊?这小毛孩子不是正在跟自己置气吗?
远远的,一个穿着灰色大棉衣的男子大步流星踩着雪走过来,红色的围巾随风飘飞,看着有些扎眼,扎得李小小有些眼睛刺痛,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这人走到李小小面前,脸上是李小小熟悉的温暖笑容,声音是李小小熟悉的低沉嗓音:“小小,我回来了。”
是邓鸣贺
听了这话,一股子怒气从心中喷涌而出,李小小冷下了脸来:“你回来做什么?”错身绕过邓鸣贺就往家走去。
“对不起,是我错了。”邓鸣贺道歉。
“你有什么必要道歉?你不必向我道歉你向小毛头道歉就可以了,他等你回来,等得人都快成长颈鹿了,为了我说了一句你不会回来,他昨天气得一个人跑回那冷冰冰的屋子里哭了半天,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小毛头做不到的事情你承诺干什么?骗一个小孩子的信任让你很有成就感吗?你不知道孩子是最容易信任人的吗?”李小小嘴巴跟放鞭炮似的一叠声说着,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激动了。
“对不起。”邓鸣贺再次道歉,同时伸手拉住了李小小的胳膊。
“对不起你个头我有男朋友了,别给我拉拉扯扯”李小小手一甩,甩开了邓鸣贺的拉扯,转身回屋。
只听身后小毛头鬼鬼祟祟地跟邓鸣贺澄清:“那个男人是才相亲的,还不是男朋友。她是骗你的。”
这个倒霉孩子净扯后腿
李小小跺了跺脚,冲进了屋子,倒是把在门口张望的刘春梅给弄得很不好意思,长辈偷窥小辈吵架,怎么都觉得不够稳重。当下有些尴尬地追问道:“你跑什么?不说清楚了怎么行?”说着转身就追了上去。
上了三楼自己房间,李凤跟做贼似的,从阳台上跑了进来,感情这楼上还有一个看热闹的人呢李凤吐着舌头鬼鬼祟祟的问:“怎么办?二选一?”
刚说完,刘春梅就跟炮弹似的冲了进来,听到了李凤的话,斥责一声:“你个小丫头家家的,什么二选一?这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吗?你给我下去写作业去”
挨了刘春梅一句训,李凤赶忙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下楼躲避雷火了。
“你跑什么?你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他失踪了那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和他又没有结婚又没有订婚,他不回来,你找对象是正常的,你跑什么?要跑也是他跑”刘春梅也激动了,苦口婆心地批评李小小,她觉得女儿的表现太弱,不能表现出自己这一方占了理的优势和上风来。
188叮咛(三更)
“妈,我求求你了,这事儿你别掺和行不行?我自己会处理的。”李小小近乎哀求。自家老**心是好的,可实际用处一点儿都没有。说这么一通话,又能怎么样呢?
“我这是为你好啊今天他回来了,回头你们好上了,他拍拍ρi股又出国了你晓得什么叫做出国吧?那就是去国外了那可不是你坐两天火车过去就能找得到人的你就不怕到时候让他给骗了?按我说,还是那个刘志军靠谱,至少人在部队,有部队管着,无论什么时候都跑不掉。”刘春梅的愤怒依旧压抑不住。
“你这个哈婆娘在乱发什么脾气?你女儿比你有数多了,你瞎操心什么?快走”李玉柱闻声赶了上来,要把刘春梅给赶下去。
“我这也是为了她好我一看到那种隔两天不见人,隔两天又冒出来的,我就心里烦难道你当初看到女儿要死不活的样子的时候,你不烦?”刘春梅唠叨着,声音倒是比开始的时候低了很多。
“你为了她好,也要她自己想明白难道现在还是盲婚哑嫁的年代?你能定下女儿的对象?总要女儿自己喜欢嘛?你操心什么?你女儿年纪小,她主意比你正,她会自己考虑的,你这样让她更烦。”李贵旺教育着自己婆娘。
李小小心里觉得不耐烦,却不好反驳,目光却开始走神了,到处乱瞄,瞄到李凤这丫头,正在楼梯拐角的地方伸长了脖子朝上面偷窥呢就说这丫头哪能憋得住在下面认认真真写作业呢“李叔,阿姨,我这趟回来,就不去了。”邓鸣贺突然走进了房间来,一脸诚恳地解释着。
“你的话信不得。”刘春梅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讲话也是直来直往。
“我知道是我前面突然失踪了让你们产生了误会,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原因我可以解释的。”邓鸣贺姿态放得非常低,李小小看到小毛头在李凤身前也露出一个头来朝着房间里张望,这两个八卦份子“我倒是要听听你的解释咧”刘春梅压根不信,撇了撇嘴。
“我之前在国外,被我的合伙人坑了,他软禁了我,我失去了所有跟外界联络的工具,直到前两天才跑出来,把事情解决了,因为担心在电话里解释不清楚还让你们白担心,所以我没有提前打电话,而是赶快回了国,想要当面向你们解释的。”邓鸣贺这话一出口,一屋子人都安静下来。
“哪个信你的话?”刘春梅嘴里驳斥着,声音却有些迟疑,这是有些相信邓鸣贺的话了。
“我说的是认真地,以后我都不会再去国外了,我就想在国内呆着,如果小小还愿意相信我,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的话,我愿意在你们农场当一辈子的长工。”邓鸣贺说着,目光就看向李小小,深情而专注。
邓鸣贺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李小小不知道,却也明白自己其实下意识已经选择相信邓鸣贺了。可这样红果果的表白,还是当着老爸老**面,自己怎么回答呢?
李小小立刻尴尬了。
还是李贵旺见机得快,拉着刘春梅不由分说就往门外走。到了门外还把两个小八卦份子给轰走了:“小孩子家家的,看什么看?都看书去”
等人都走了,邓鸣贺上前认真地看着李小小,叹了一口气:“我这是逃命回来的,你听我认真跟你说。”
在邓鸣贺的描述中,李小小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地故事:邓鸣贺有一个国外的合伙人,因为邓鸣贺拿到了一笔相当大的资金,运作的过程中也赚了不少钱,合伙人起了侵吞的心思,就设计把邓鸣贺从李小小的农场骗到了国外,开始还好言好语地想要哄着邓鸣贺一起侵吞这笔钱,没想到邓鸣贺死活不干,这人被钱迷住了眼睛,逼急了,就将邓鸣贺给软禁起来了。
因为这笔钱是以邓鸣贺的名义拿到的,合伙人本想等逼出了相应的密码后将邓鸣贺给灭了口,然后将一切的损失推到邓鸣贺身上,从此就死无对证了。邓鸣贺见势不妙,费尽了心思逃了出来,报了案抓住了人以后,把那边的事情了结了就直接回国了。
正如邓鸣贺所说:因为担心电话里解释不清楚,怕李小小着急,索性他也就不解释了,直接回来以后准备面对面的解释。
出乎邓鸣贺意料之外的是,他没想到李小小这么快就开始相亲了。好在有小毛头这个耳报神在,知道了这个人还不算是男朋友,是刚认识的,邓鸣贺又放下了一半的心。
通过邓鸣贺的解释,李小小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依然是面色不善:“我凭什么相信你?”
“张浩也是在国外的,我逃出来以后第一个就打电话找了他,他送我去的警察局,录的口供,如果你不相信我,尽可以去问他。”邓鸣贺摊了摊手,神色无比诚恳。
“……”李小小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最后选择了相信,可自己已经相亲了,还有一个所谓的对象,这事儿怎么解决?
“你也知道,我前些天相亲了,而且有了一个对象,你回来晚了。”李小小神色淡然,哪怕是决定原谅他,也总要让他知道自己不是没人要的吧?自己还很吃香呢“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愿意跟他公平竞争。你可以自己决定到底选择谁,只要你一天没结婚,我就一天不放弃。”邓鸣贺也神色平静,只是语气之诚恳,让李小小都“感动”得起了鸡皮疙瘩。
“我妈很喜欢他,觉得他比较可靠。”李小小蹦了一句话出来。
“我知道,我会去跟阿姨解释。其实我比那个人更可靠。军人这个职业注定了他是不可能长期在家里住的,除非军属随军,否则聚少离多是肯定的,眼下你的农场离不开你,随军就不可能了。而我以后都不会出国工作了,如果你是跟我在一起的话,以后我能够长期陪着你。”邓鸣贺分析着自己的优点,就跟推销一箱苹果或者一样保健品似的。
“你先下去吧,我要好好考虑一下。”李小小认真想了想,却觉得怎么都不甘心,于是挥挥手让邓鸣贺下楼,这样的事情总要想好了才行。
好在邓鸣贺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听着这话,深深地看了李小小一眼,转身下楼去了。
要不怎么说人都贱呢?没看到人回来的时候,各种怨念各种烦,等看到人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矜持一点,李小小发现:尽管理智告诉自己应该矜持一点,情感的天平却在一点一点地倾斜着,坚定地朝着邓鸣贺倾斜。
李小小知道,自己是真的中了毒了。
到了晚饭时分,邓鸣贺在吃饭前又将自己以后不会再走了,以及在国外的那些遭遇简单说了一遍,表示自己以后会留在国内,留在小小农场安心做一个种菜的农民,恳求李贵旺夫妇给自己一个机会。
刘春梅是个实在人,皱着眉头问:“你是华清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我们这里当农民,不是委屈了你?要是你真的在我们屋里当农民,那我女儿嫁给你和嫁给一个初中毕业的农民有什么区别?你以后就准备靠种菜养活我们家小妹子?”
这话就差没有直接指着邓鸣贺的脸说他准备吃软饭了。
“我在国外还是有投资和账户的,我可以通过炒股和投资之类的手段赚钱养活小小。”邓鸣贺认真解释着。
“那种东西,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别到时候喝稀饭都不够的还不如拿国家工资的稳定呢”刘春梅对这种东西完全不懂,连听都没怎么听说过,倒是对国家给的铁饭碗有着深厚的感情。撇了撇嘴,十分不屑。
“我正常情况下,能保证一年赚一百万以上。我想够一家子开销了。”这是邓鸣贺第一次说钱的事儿,李小小虽然知道作为一个投资人,能够有很高的收益,却并不知道具体是多少,听了这个李小小并没有怎么吃惊,刘春梅却瞪大了眼睛,直接质疑了一句:“你是吹牛吧?”
邓鸣贺拿出一张卡来,直接朝着刘春梅推了过去:“这是我准备拿来做聘礼的,里面是一百万人民币,密码是小妹子的阴历生日。阿姨您去银行查一查。”
“收回去”李贵旺刚才还一直不出声,此刻却疾言厉色地冲着邓鸣贺嚷嚷。
“李叔,我是诚心实意的。”邓鸣贺没有收回去,反而诚恳地解释着。
“我知道你是诚心实意的,可我们家不卖女儿,你如果真的得到了小妹子的认可,你一毛钱不给,我和你阿姨都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只是有一点,如果你真和我们家妹子好了,你就要诚心诚意地对她好,不要让她受了委屈,不然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不会放过你。”李贵旺郑重其事地把那张卡推了回去。
没人不爱钱,可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李小小的终身幸福,李贵旺不会那么短视地接下这笔钱。乡村为了这样的事情,多少年了还翻出来说长道短的人家多得是
189病孩子
李小小在一旁看着,虽然没Сhā话,却也看明白了:自家老爸老妈也是清楚的人,一准是看出了自己对邓鸣贺那份特别的情愫,这才会跟岳父老子交待未来女婿似的说话。
能将一百万毫不犹豫地退回去,对于李贵旺来说,这也是相当难得的事情了。
“我一定会对小小好。请你们放心。”邓鸣贺不再坚持,收回了卡后郑重其事地保证。
“就是不放心才讲呢要是放心他们就不会讲了。”李凤看得入神,一不小心把真心话给讲了出来,惹得刘春梅手里的饭勺一勺子就敲在了脑袋上:“你个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个屁啊?乱讲什么话有你讲话的地方吗?”
“妈那上面有饭呢还是热乎的”李凤吃痛地捂住了头,抱怨道。
“你这个婆娘是不是脑壳短路了?拿着舀饭的家伙去敲脑袋?这还能用嘛?你晓得你女儿的脑壳几天没洗了?”李贵旺斥道。
“我不就是顺手了咯”刘春梅看着李凤捂着头吃痛得紧的神色,也有些懊悔,真的就是一顺手的事情,没想那么周全。
“哪个讲我好几天没洗的?我天天洗”李凤不服气地争辩道。
“那你是不是还想挨两下?”李贵旺没好气地问。
李凤立刻闭嘴,刘春梅拿着饭勺进去清洗去了。李小小抿着嘴憋不住笑:这个妹妹,这次放假回来,倒是真活泼了不少,看来是彻底走出了失恋的阴影了。
虽说有了李贵旺那些话,基本上就等于定下了邓鸣贺和李小小的事情,李小小心里气不过,却还是对邓鸣贺爱理不理的。邓鸣贺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这几天表现得跟狗腿子似的,没事就在李小小面前转悠,那叫一个殷勤啊让李小小的脸差一点就绷不住被融化了。
小毛头这货也跟着起哄,跟在邓鸣贺ρi股后面,对李小小献着小殷勤。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跟班似的伺候着,漫说李小小觉得夸张,就连帮着做事的婆娘们都当面笑话。
没有两三天,李小小就受不了了,一脸严肃地叫停了这种行为:“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子让人笑话?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你不生我的气啦?”邓鸣贺的表情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我还生气的话,你们准备跟多久?”李小小没好气地反问。
“鸣贺哥哥跟多久,我就跟多久”小毛头立刻表态。李小小一个爆栗子敲打过去,转头瞪向邓鸣贺。
“你不高兴,我就不跟嘛”邓鸣贺装得跟小媳妇似的,无比委屈。
“行了行了,别演戏了。我不生气了。”李小小甩甩手,算是彻底怕了这两个人。
得了李小小这句话,邓鸣贺高兴极了,手一挥,豪气地冲着小毛头喊:“小家伙,跟哥哥一起下地干活儿去”
“干活儿去咯当长工去咯”小毛头也学着胳膊一甩手一挥,嚷嚷了两句就跟着邓鸣贺冲出了家门,惹得门外洗菜的婆娘一阵哄笑:“小毛头,你要给谁当长工啊?我们这里的长工可是只管饭不给钱的哦”
“反正不给你们当长工”小伢子牙尖嘴利,哼了一声,跟上邓鸣贺的步伐,渐渐远去。
既然这边都已经明朗了,李小小也不是那种脚踩两只船的人,当刘志军打电话来邀约李小小,或者提出要来李小小家玩得时候,李小小就拒绝了刘志军的邀请,打了两遍电话后,索性告诉了刘志军:“不好意思,我原来失踪了的男朋友回来了,我决定跟他和好,之前耽误了你的时间,对不起。”
刘志军很错愕,自认为自己一向表现确实还算不错,不明白怎么会就这样败下阵来,李小小的容貌品行他都是很喜欢的,如果能够在一起,他是一百个愿意,就算是倒Сhā门的女婿,他也愿意的,怎么会突然就变卦了呢?
“你那个……呃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刘志军斟词酌句,想了半天才问。
“他……之前是在我农场给我种地的。”李小小纠结了,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才算是比较标准的答案?
“种地的?”刘志军愕然了,如果说是被青年才俊打败了,他还可以理解,让一个农民打败了,这叫人怎么理解?难道李小小的择偶标准第一条是能否常年给她家种地?不应该啊“呃,他闲下来也会在网上炒炒股什么的。”想了想,李小小又加了一句,这下算是介绍得比较完整了吧?
“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能等的。”刘志军急了,李小小这话听着,不怎么靠谱,总感觉有些怪,炒股有几个赚钱的?刘志军听说了,十个炒股一个赚、两个平、七个亏。
“不必了,我想得很明白了。”李小小不好意思地爽快拒绝了刘志军的建议。
“那……我们还能做普通的朋友吧?”刘志军想了半天,蹦出了一句话。
“能当然能了”李小小听着这话的意思,刘志军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了,赶忙答应他的退一步要求。普通朋友怕个什么劲儿?能不跟人撕破了脸皮是最好的,免得撕破了脸皮的话,自己老娘要受人家媒人的话。
解决了刘志军的问题,李小小心情大好,吃饭吃得香了,睡觉也睡得好了,再加上生意不错,销量很好,李小小同学的精气神那都是顶呱呱的。
可舒心日子没过两天,找麻烦的来了。
失踪很久的刘丽华回来了。
之前几天李小小已经听帮工的婆娘们说了其中的曲折:刘丽华挺着大肚子拿着家里的钱出去,小心翼翼地租了房子把孩子生下来,孩子倒是生下来了,先天心脏病,医生说可以治疗,不过完全治好的可能性不超过五成,而且治疗费用对刘丽华一家子是个天文数字。
刘丽华没有跟刘远志打结婚证,如今搂着个孩子回刘远志家,开始人家还让进家门,对可爱的小宝宝也还亲昵,可听刘丽华一说完孩子的病情,立刻翻了脸,让刘丽华滚出去。
刘丽华苦苦哀求,甚至跪在了刘远志家门口,只想求刘秉玉念在这孩子是老刘家亲孙子的份上,出钱帮忙治病,奈何这病治下来,刘秉玉一家子得倾家荡产于是,刘丽华就十分悲剧地成为了不受欢迎对象,被赶了出来。哪怕是下跪,都不能撼动这一家子坚硬的心。
刘远志也没有任何顾惜,只是埋怨刘丽华不听劝,这种丝毫不念旧情不顾情面的做法,让刘丽华的心凉到了骨子里。
搂着孩子回了娘家,芸香娘娘一阵哭一阵骂,话里话外都是责怪当初刘丽华脑子糊涂不听劝的,反正家里的钱也被刘丽华给偷出去花光了,哪里还有一毛钱掏出来给孩子治病?
于是,刘丽华想到了发了财的李小小,搂着孩子上李小小家来了。
李小小本来连刘丽华都不想见,奈何刘丽华已经没有了其他的路,哪里肯放过这最后的机会,硬生生地把李小小给堵在了屋里,无奈之下,李小小只得开门见同学。
听刘丽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完了自己的伤心往事,李小小的眉头皱得比苦了一辈子的老农都还要紧巴,真想也跟她妈似的问上一句:“你当初怎么就不听劝呢?”
知道这话说了没有一点用,李小小话到嘴边,变成了:“这孩子完全治好,要多少钱?”
“现在医生的估计,是十五万块钱。”刘丽华听了这话,如同看到了希望,眼睛都亮了,“小妹子,你要是肯借这个钱给我孩子看病,我来你农场给你当牛做马,我做工偿还你的债”
李小小听了这个数字,只想叹气: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借给你十五万啊?就凭你是我的同学?
都是乡里乡亲的,今天借给刘丽华十五万,明天就会有别的人遇到了难处,来借二十万,到时候都说给自己当牛做马,自己是借还是不借?
李小小其实知道,刘秉玉这么些年应该是攒了钱的,十五万未必拿不出,却也着实掏空了他的家底子,所以刘秉玉狠下心来不肯掏钱。孩子的亲爷爷都不舍得这钱,自己如果掏钱了,这算怎么回事?
这钱,是真心不能借啊
“你还是去找刘远志想想办法吧,他毕竟是这孩子的亲生爸爸,你这样到处借钱不是个事的,你说我也只是个同学,你这张口就是十五万,我哪里拿得出来啊?”李小小皱紧了眉头婉拒了。
刘丽华脸色立刻灰败下来,她也万万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将孩子生下来,居然将自己逼得走投无路了李小小的话是在理,可李小小说的法子,她早就试过了,如果求刘远志真管用,她也不必求到李小小门上来。
“嗯……嗯……”刘丽华怀里的孩子突然哼哼起来,声音又细又小,听着跟猫叫差不多,一听就是个孱弱的。
李小小心中一软,提醒道:“孩子是不是饿了?”
刘丽华眼泪溢出来了:“吃奶也不怎么行,直接吃得用力了,嘴巴就发乌,脸色也发白发乌,我只能把奶水用奶瓶子挤出来给他吃,奶嘴子大了不行,容易呛到,小了也不行,太费力了嘴巴还是发乌,每次都是试着试着来。生怕他有个什么意外啊”
190雪夜丢人
“……”李小小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当初刘丽华是那样的倔犟,任谁规劝都不听,偷偷拿了家里的钱跑到外面去生下了孩子,如今却是害了自己更害了孩子。
李小小俯下身子仔细看,孩子长得白白嫩嫩的,除了嘴唇发紫,脸色偏白之外,看着玉雪可爱,真是……一想着这孩子将要遭受的痛苦和冷遇,李小小就觉得刘丽华是那个造孽的罪魁祸首。
如今这个罪魁祸首想要追悔,却是说什么都晚了,肉呼呼的一团搂在怀里,会哭会笑会拿澄澈依赖的目光看你,能置之不理吗?所以刘丽华腆着脸来了。
仔细想了想,李小小上楼翻出一个封包来,包了二百块钱在封包里,下楼塞给了刘丽华:“十五万没有,这个算是给小宝宝的见面礼,不要嫌少。”
刘丽华涨红了脸,虽然估摸着这趟过来不会有收获,却没想到李小小还会打封包给孩子,到别的亲戚家里去,人家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自尊心让她想要推却,可理智却告诉她自己:这钱能够给孩子买点衣裳和日用品。
她需要钱。刘丽华涨红了脸收下了钱,嘴里呐呐地说了一声谢谢。
等刘丽华道别离开,刘小海进来了,神色有些黯然地告诉李小小:“她也私底下去找过我。”
“啊?那你是怎么跟她讲的?”李小小吃了一惊,随后又理解了刘丽华这样做的用意:这无非就是看着刘小海在李小小这里能赚钱,想看看能不能从刘小海那里借点钱出来给孩子治病。
“没怎么讲,她跟我诉苦,我受不了她那个可怜兮兮的模样,借了一万块钱给她。”刘小海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神情,语气却是有些怅然的。这孩子,其实也是个心软的。
“你怎么……”李小小惊呼出声,却立即又打住了:尽管刘小海这样做有些犯傻,可自己不是他的谁,没有说刘小海的资格。
有些郁闷地挥挥手,李小小叹息了一句:“我是觉得你那个钱,拿不回来的。”
“我知道,可我看她那个样子有些不忍心。”刘小海有些郁闷的嘟囔道。
反正钱都已经给了出去,多说无益,李小小决定不再说什么。李小小回祖屋给水池子里添加指尖灵泉的时候,听到了三婶娘的说给自己听得八卦:“哎呀小妹子,我听说那个刘丽华抱着孩子找你去了呀?你没给她钱吧?”
“没给。”李小小这才知道这事情传播的速度有多快,有些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快?”
“哎呀你是不晓得哦,刘秉玉的钱是死活掏不出来了的,已经都讲好了,以后不会给刘丽华和她孩子半毛钱,刘丽华她妈也是没法子,只好就是刘丽华去到处找人借咯她这个情况,哪个都晓得是老虎借猪的事情,还能指望能还钱啊?哪个家里的钱都不是大风吹来的,肯借钱的没有几个嘛”三婶娘别说在豆腐坊呆着,这八卦的事情,倒是一点儿都没落下。
“你怎么晓得那么清楚?”
“刚才小花特意来告诉我的咧我还担心你犯傻,给她钱呢。”三婶娘现在对李小小还是很感激的,话里话外都是维护李小小的。
“没给。”李小小摇摇头。
晚上的饭桌上,刘春梅也在饭桌上说起这件事,言语中是说不尽的感慨:“这刘秉玉一家子的心肠也太硬了自己的嫡亲孙子,都能不认?我听讲啊,刘丽华为了逼着他认,硬是把孩子摆在他们大门口,由得孩子哭了两个小时咧,他们四门紧闭就是不开门的,自己的骨血哭得那么伤心,他们也听得忍得咧以后刘远志想要再找对象啊,只怕周围的村子里,没人家里的妹子敢嫁到他们家去那过去了,能有好日子过?”
李小小听得直叹气:种瓜得瓜,他们这样的狠心,钱是省下了,可恶毒的名声也是传出去了,十里八乡的,人家听着也难听,加上又都晓得他们家实际上还是有一个有病的孩子的,以后再找对象,只怕不好找。
“唉姐夫,你觉得这件事怎么处理比较好?”李凤已经主动改称呼了,为了李凤的改称呼,邓鸣贺没少给李凤表扬,功课都是主动给辅导的。
“你姐姐处理得就很好。”邓鸣贺不着痕迹地拍了一记马屁,惹来李小小一个眼刀:“什么很好啊?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郁闷。”
“为什么?”邓鸣贺一问,大伙儿都看李小小。
“看着那孩子吧,又觉得可怜,如果是千儿八百的,我掏了也就掏了,可这个妹子,张口就是十五万,她当我家开银行呢还是红十字会做慈善?因此看着孩子他**吧,真想扇俩耳光。”李小小愤愤地喝了一口汤,神色十分不满。
“嗯,也是。”邓鸣贺又是一句没营养的话,惹得李凤闷笑:“姐夫,你这个不行啊越来越没地位了啊”
“妹伢子家家的,讲话没上没下的”刘春梅叱道。
于是一家子安静吃饭。
邓鸣贺现在每天晚饭后都会在李小小的房间上一会儿网,为了保证李小小的清白,李贵旺两口子就让李凤陪着李小小睡觉。邓鸣贺上网的功夫,小毛头和李凤都是在场的。
虽然说两个人的关系基本定下来了,可因为李小小年纪并不大,也暂时不打算跟邓鸣贺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
不是每个人都像刘丽华一样,觉得只有跟男人睡一张床了,才能算是绑住了男人的。
上完了网后,李小小目送邓鸣贺和小毛头下楼,自己跟李凤欣然入睡。姐妹两个又说了一阵子悄悄话,再过两天,李凤就该去学校了。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李小小听到楼下的狗叫得厉害跟平时夜里看到了山猫野兔子时的叫声截然不同,这些事情自然有老爸老妈去操心,李小小翻了个身想要接着睡,却听到楼下刘春梅的尖叫:“哎呀哪个杀千刀的呀怎么这么缺德啊”
刘春梅叫的大声,倒是把李小小的瞌睡顿时给吓没了,爬起身来披上衣服赶忙下楼:“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哎哟我的天不晓得是哪一个,把个嫩伢子丢在我们家门口呢这大冷的天的,也不怕冻死了?要不是有狗在一直叫唤,我是不会去看的,到了早上,肯定就冻死了”刘春梅手里搂着个襁褓,嘴里不停念叨着。
李小小看这那襁褓,想起了什么,一把接过去看,这孩子这么眼熟,细看之下,可不就是刘丽华的儿子吗?怎么会大半夜的送到自己农场门口来了?
“这是刘丽华的儿子。”李小小的声音冷了下来。这话落入其余几个人耳朵里,李贵旺、邓鸣贺和刘春梅都愣住了谁都不是傻子,这个架势还看不出来吗?不就是看着自己家有钱,准备硬生生赖上自己家了呗?可这是你们生的孩子呀李小小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我滴个乖乖看到心肠硬的,没看到心肠这么硬的这大晚上的,把孩子往我们家门口一丢就算完事儿了?你真要害这孩子的性命,你往那没人去的山沟里丢啊造孽你们去造啊丢我家门口算是怎么回事儿?想害我们还是怎么的?”刘春梅大怒,搂着孩子大骂了起来“不要骂了大晚上的,我们这周围又没得邻居,你骂给哪个听哦”李贵旺有气无力地劝道。
“爸穿衣服,开车给人送回去。”李小小想了想,噔噔噔地上楼穿衣服去。
“他都送来了,能送的回去?”李贵旺觉得这事儿有点玄乎:这么遭天谴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肯定就是下了狠心了的,哪能送得回去?
“不管能不能送回去,都要先送了再说,要是在我们家过了一晚上,这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怎么办?哪个负得起这个责任?”李小小说着,人都已经冲上了三楼。
“那是哦”李贵旺醒过神来,也赶忙上去穿衣裳,一边穿,一边听刘春梅在下面恨恨地咒骂着:“这帮丧天良的东西,要断子绝孙的啊自己的亲生伢子都舍得往外丢啊以为赖到别人家头上就好了啊?这还是不是人啊”
父女两个衣裳穿好,见邓鸣贺也穿好了衣裳,李小小问了一句:“你这是干嘛?”
“我陪你一起去。”邓鸣贺已经在系鞋带子了。
上了车,随着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响起,李小小这才略微冷静了一些,问微微皱眉的邓鸣贺:“你觉得这件事情怎么处理的好?”
“你这样处理就很好,先给人家送回去。到时候再说。”邓鸣贺安抚着李小小有些不安的心绪,李小小如今手里捧着个孩子,孩子倒是睡着了,细瓷一般的雪白肌肤,如果不是微微发紫的唇瓣显得有些妖异的话,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李小小听明白了邓鸣贺的意思:他也估计人家不会轻易把孩子接回去吧?
191没人要(三更)
果然,车子开到庄子上,来到了刘丽华的家门口,李贵旺上前敲门,里面是芸香娘娘的声音应了一声:“谁呀?”
“芸香,是我,你开门啊”李贵旺赶忙拉大了嗓子回应道。
里面没有回应了,等了足足五分钟,里面没有开灯也没有人说话,更是没人来开门,就算全祼的人,也该穿好衣裳来开门了,等了这么久,就意味着,芸香娘娘不打算给自己几个人开门了。
李贵旺是个急脾气,过一下就喊一嗓子,过一下又喊一嗓子,芸香娘娘憋得住,周围的邻居憋不住了,开了灯在门头探了头问:“贵旺,这么晚了来叫门,是有什么急事吗?”
“她家刘丽华的伢子,不晓得被哪个没良心的丢在了我家屋门口,我担心出什么事,赶快给送回来了可这敲了门老半天了,芸香婆娘答应了一声,就没反应了啊”李贵旺嗓门大,不懂得什么叫做细声细气,哇啦哇啦一说,估摸着大半个庄子的人都听到了。
按理说,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芸香娘娘但凡在村子里还要点儿脸皮,就应该开门来澄清,把自家外孙子接进去,可芸香娘娘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吭声。
听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乡里乡亲哪里还有睡意,就都起来了,李贵旺站在芸香娘娘家门口,又把事情的原委向乡亲们解释了一番,李小小知道,这也就是个摘清楚责任的意思:大家伙儿都看到了,他们半夜把人丢我们家门口,如今我们送回来居然没人开门真要出点儿什么事,可不是自己的责任啊“这个陆芸香,是变成畜生了吧?比畜生都还不如呢晓得虎毒不食子不?自己治不起病,就把孩子扔到别人家门口,要扔你也扔到刘远志家门口啊”德银大爷看不过眼,嗓门又大得出奇,哇啦哇啦一嚷嚷,屋子里面的人除非是死了或者聋了,一定会听得清楚。
“哎哟德银叔啊你就不懂咧他们倒是往刘远志家门口丢过咧人家不要啊人家的心肠就比贵旺一家子的要硬啊要不怎么说他们家能发财咧这钱都是留着以后买棺材用的,看病那是浪费钱的以后要买金丝楠木的哦全家都要用金丝楠木的用便宜了的对不起得病的孩子”富林婆娘向来嘴巴利索,说是解释呢,其实连损带贬的,把刘秉玉一家子也给取笑了一通。
德银大爷听着更加生气,上前拿着拳头就砸陆芸香家的大门:“陆芸香你给我出来大家都在你家门口等着呢你不来把你外孙子接进去,你要哪个帮你养啊?你的算盘打得就这么精啊?你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啊?”
可惜德银大爷这一番话等于跟山川草木讲了,没有一点儿回音。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没良心的人啊自己的伢子,头拱地都要养活嘛丢到别人家门口算怎么回事啊?”秋云奶奶咂巴着嘴直摇头。
“就是就是,要丢你给丢远一点嘛都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坑人家,要不得的”刘小海他**凑过来撇着嘴,十分不屑的样子。
“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这是算盘打得精晓得小妹子家有钱咧要是丢到你家门口,把你这把老骨头拆了也凑不够她讲的那么多钱治病的”讲话的是刘忠义的婆娘,她早先也是跟着一起种菜让李小小卖的,如今这等于是帮着李小小在跟刘小海他**唱双簧“这帮子遭天谴的啊这帮子遭天谴的这样为人以后要还是能发达了,我就姓了你的姓真是丢脸啊祖宗八辈子的脸都让你们丢干净了以后这村里的路,你们还要不要走啊?”德银大爷气得连连顿足怒骂,奈何这栋房子连着房子里的人,都仿佛死过去了似的,怎么闹怎么叫都没人来开门。
“要不,抱到刘远志他们家去吧?好呆也是他的骨肉嘛”有人出主意。
人群顿时乱了起来,有说应该送过去的,有说送过去没有用的,乱糟糟的议论纷纷。
孩子突然醒过来了,哇哇地哭,哭起来也是细声细气的。
“哎哟这是饿了呢”一个有经验的婆娘凑过来认真瞧了瞧,惊叹着,“造孽哦原来看都是刘丽华自己喂奶的,这下可怎么弄哦”
孩子哇哇哭着,小舌头不停地舔舐着紫色的唇瓣,脑袋也是左扭右扭地在找吃得,显得很急躁,李小小不忍心,看看实在没法子了,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孩子的嘴巴,一股细微的指尖灵泉渡了过去,至少,这灵泉对这孩子不会有害处。
孩子对指尖灵泉的味道居然还很喜欢,双手捧着李小小的手,就吸吮了起来。
“用手指头塞住就行吗?没吸出东西来,他不是还要闹啊?”春花嫂子皱起了眉头,看着很纠结。
“没事,能稳住一下是一下。”李小小已经抱得胳膊有些发酸了,看向一旁站着的邓鸣贺:“怎么办?”
“报警吧。”邓鸣贺皱着眉头看了看黑黝黝的房子,蹦出了三个字。
“唉对对对报警让警察来抓他们这帮子没得良心的”富林婆娘高兴坏了,就跟打倒地主老财似的。
李小小也觉得没有别的路子了,只有报警。否则这大晚上的,站在雪地里站一晚上,连大人都要受不住打完了妖妖灵,离警察过来至少还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刘小海的老妈热情地把李小小迎进了自己家:“先坐一会儿等警察来了再说”
乡亲们也想知道这件事最后怎么处理,也都没去睡觉纷纷跟着李小小几人去了刘小海家里等着。
警察过来后,听李小小讲了情况,倒是把几个五大三粗的警察愣住了,一开始听着觉得匪夷所思,还以为李小小是在讲谎话,可旁边的乡亲们异口同声都证明李小小的话没有半分虚假,警察同志也震惊了,又去刘丽华家捶门:“开门开门我们是警察开门”
里面依然悄无声息。
“再不开门我们就踹开了啊”要不怎么说警察叔叔都很直接呢一句话蹦出来,里面立刻慌乱了起来:“来了来了”
开门的是芸香娘娘,瞧着穿得整整齐齐的衣裳,和那俩红肿的眼泡,估摸着刚才在家也偷偷哭了好长时间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子,芸香娘娘就算硬起了心肠,也总是心疼的。
可乡亲们却没有一个同情她的,纷纷给警察同志指认:“这个就是那个狠心的外婆这伢子的妈妈,就是她的女儿”
“怎么回事啊?都给说清楚了”警察同志虎着脸,芸香娘娘就害怕了,结结巴巴解释起来,可这解释却让围观的群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芸香娘娘是这样说的:“我女儿说,要带着伢子去李小小家,让李小小家帮着带两天,因为她们两个是同学,关系好,所以说李小小会帮着照顾的。我就同意了。我女儿还说了,伢子交给李小小家以后,她就出去打工挣钱的。如今她也没见回来,我哪里晓得是怎么回事?”
意思这孩子是托付了李小小带的?
“你满嘴放大炮吧爹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不要了,讲把孩子留在李小小家李小小能同意?人家李小小又不是她拼头人家自己都还没成家呢能帮着她带孩子?你讲话也要有点道理啊”富林婆娘狠狠地呸了一句,愤愤地骂道。
“有这事吗?”警察叔叔虽然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性不大,可也要问一问的。当下就问李小小。
李小小自然是否认的:“根本没有这种事情她生的孩子,又不是我的,我哪有那个耐烦心给带孩子?她是半夜把孩子丢在我们家农场门口的如今还有雪的,那上面总有脚印子,还有装孩子的篮子印子,都在的”
“你们是什么意见?”警察就问芸香娘娘。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的孩子再怎么样也不该我们来养该谁养你们找谁去就是别找我们,我们一分钱都是没有的”芸香娘娘听明白了,这警察不敢对自己用强,自己的话也就强硬了起来。说完这话,自顾自进了里屋,往床上一躺,竟然就准备要睡觉“你赶快找到你女儿无论怎么样,这孩子都必须要有人养如果你们都不认,我们会把孩子的父母抓去坐牢的故意丢弃自己的孩子是犯法的,被抓住了是要坐牢的”警察叔叔开始普法。
“该坐牢还是该枪毙,你们看着办,反正我是不要这孩子的”芸香娘娘打定了主意不接招。
警察无奈,问明白了刘秉玉的家,在众人的簇拥下,闹闹哄哄地往刘秉玉家走去。
到了刘秉玉家,刘秉玉倒是开了门,热情地把人迎了进去以后,客客气气地解释了起来:“我儿子还没有结婚呢这个孩子,不知道是谁的种”
192柳暗花明
“哪个讲的?就是他们家刘远志的,因为孩子有病,治好了要十五万,所以都不肯掏钱咧就不认账了,赖到人家李小小门口,想让李小小掏钱给治好咧”村里人也都是眼明心亮的,纷纷出言指责“现在有DNA检验技术,如果你们觉得孩子不是你们的,可以通过技术鉴定他和你们是不是直系亲属关系的。”警察好心好意地介绍道。
“我儿子出去打工去了,不在家,我们做父母的,不管那么些事情,这孩子我没见过,你们要是带走就带走,要是不带走,你丢哪里合适就丢哪里,和我没关系的。”刘秉玉的语气还是很和善的,可讲出来的话,却让村民们义愤填膺。
两个警察年纪都小,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指证了,摆明了就是他们家孩子,居然都不认账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刘秉玉,奈何刘秉玉脸皮也不薄,就那么站在那里,死活不肯松口。
警察没办法了,孩子的父母都跑了,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从法律上来说也确实不能硬性要求他们来带,这孩子居然成了父母双全的孤儿了?
认真想了想,警察转身问李小小:“这孩子能不能先在你那里养一天?明天我让相关部门来接收这孩子?”
“警察同志,这孩子才这么点儿大,还有心脏病,我从没带过孩子,家里也没有给这么小孩子准备的吃的,要是这半晚上就出了什么事,我需不需要负责?”李小小也无奈:这可是个病孩子啊如果真的这一晚上出点什么事情,自己心里过不去,这孩子的父母双方只怕还要找自己闹事呢?
李小小的话吓住了两个来出警的警察,到一边商量了一番后,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伸手从李小小胳膊里接过了襁褓:“我们还是把这孩子先送到医院去吧这病情需要医院来确诊,在医院也安全一些,回头明天再想办法。”
手指从孩子嘴里抽出,原本已经睡着了的孩子立刻就醒了,哭得伤心得很村民们奇怪了:“唉这孩子和你还蛮合得来咧这一撒手就哭了”
李小小知道,这孩子是喜欢指尖灵泉的味道,大约喝着这东西,能让他舒服一点,想了想说道:“我祖屋那边还有给老人买的奶粉,要不咱们去我祖屋那边给冲一瓶奶,然后你们带了去,他饿了的时候给喂点儿?”
警察同志们哪有不乐意的?这趟警出得他们心里满不是滋味的,搂着个小嫩娃娃开着车跟上了李小小的车子,往祖屋走去。
爷爷奶奶瞌睡少,人还没敲门呢,听到闹哄哄的脚步声,已经主动披衣起床开灯了,只听里面一声问:“哪个在外面啊?”
“是我,爷爷。”李小小答应着,李贵旺掏出钥匙上前开门去了。
把情况一说,奶奶尤其愤怒:“这是回到旧社会去了生了孩子养不起,丢在门口簸箕里,硬生生哭断了气才拿去埋掉如今这是新社会了把孩子往别人家门口一丢就不认账的,这样的事情也做出来了不怕天上打雷菩萨让他断子绝孙”
对于这样的斥责,李小小已经听了一晚上了,根本就不耐烦听,赶忙去拿了一个水壶,接了一壶子指尖灵泉烧开了,又拿了个热水瓶灌上交给了警察:“这是我们这里的泉水,这孩子吃惯了,你们城里的自来水只怕吃不惯,要是他饿了,就拿这个水给他冲牛奶”
警察结果了热水瓶放到车里,又接过一碗冲好的温热牛奶,拿勺子喂了孩子一些,这才让孩子稳住了不哭,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村民们看得出了结果,困意上头,都纷纷散了回家,李小小领着警察又去了自己农场的门口,提取了脚印什么的痕迹,确定是人家把孩子丢在自己家门口的。
等警察走后,只听得一村子的鸡都叫了,李小小看了看手表,和李贵旺、邓鸣贺面面相觑:折腾了一整个晚上,竟然已经要天亮了“李叔,你一晚上没睡觉,今天就别去城里了,我和小小去就行了。”邓鸣贺主动提起,还接过了李贵旺手中的车钥匙。
李贵旺愣了愣:“你也没睡觉呢”
“我年轻,熬夜没事。”邓鸣贺说着,“让阿姨弄早饭吧,吃完了我们要准备装菜进城了。”
李贵旺微微点头,不再矫情,跟李小小相视一笑,当先回屋准备早饭,李小小也冲着邓鸣贺笑了起来:“你现在可是把我们一家老小都给收买了呀”
“哈哈你终于笑了”邓鸣贺高兴坏了,“你这些天还是第一次冲我笑呢”
李小小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开:这家伙,越来越狗腿了早早吃完饭,进城卖完菜以后,李小小惦记着那个孩子,打电话去问徐磊具体情况,徐磊也并不清楚,不是他们公安局出的警,不过却可以问啊打电话一问,就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于是给李小小回了个电话:“这孩子现在在市人民医院的新生儿科呆着呢说是这两天准备送到福利院去。”
“去看看不?”李小小动了恻隐之心,好歹是一条生命,这样的被抛弃,本身就是很可怜的。
“听你的。”邓鸣贺一笑,自己这个女朋友,还真是个善良的人呢两个人开着车去了市人民医院,找到了可怜的孩子,也找到了主治医生了解情况。
“这孩子是先天心脏病,按照国内目前的医疗水平,治愈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五十,不过费用会比较高,至少要十五万。而且我们这种医院还没有具备动这种大型手术的条件,如果需要动手术,至少要到省医院才行。”主治医生介绍了诊断结果,随后就叹气,“这当父母的也太舍得这孩子看着很可爱的。”
李小小也是觉得心疼,问了问:“如果是孩子会被送去福利院,福利院会掏钱给这孩子做手术吗?”
“怎么会呢?被送到福利院去的孩子,基本上都是被父母遗弃的、有病的,真正父母双亡的孩子其实很少的,如果全部都要由福利院掏钱做手术的话,福利院就是有多少钱也不够花的。那毕竟只是一个福利院啊”医生摇头叹气,似乎是感叹人心不古。
知道医生说得没错,李小小更郁闷了,问了问医生,昨天的热水瓶让警察给放在这里了,李小小又叮嘱了一番要用热水瓶的水给冲奶粉的话,这才离开。
跟着邓鸣贺一起往回走的路上,李小小一直叹气,邓鸣贺体贴地说了一句:“其实我认识国外的顶级心脏病专家,这孩子如果送到国外去做手术,成功几率能提高不少的,国外的医疗水平比国内要强。”
“那要多少钱?”李小小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
“比国内至少要多一倍吧不过如果你想帮这个孩子,这个钱我来掏。”邓鸣贺说着,看了李小小一眼。
李小小沉默了片刻后才恨恨地说:“你讲得好轻松三十万呢如果我们真的掏了这钱,那一家子可就真的得逞了以后十里八乡凡是这样的孩子都会往我们家门口丢,你一年能治几个?”
邓鸣贺乖乖闭嘴。
回家后李贵旺和刘春梅其实也是关心的,就连在院子下面水池子里洗菜的婆娘们也纷纷问起。昨天的事情,可是震惊了整个村子啊李小小把医生和徐磊说的情况跟大家说了一下,众人再次纷纷怒骂,小玉嫂子更是说:“以后我看到他们两家人,我都绕道走还要跟他们家讲半句话的,我就不是人”
刘春梅是最心软的人,拉了拉李贵旺的衣裳:“这孩子这么小,什么都还不懂,你要是真想要个儿子,要不我们给收养了呗”
“糊涂”李贵旺怒斥,“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家现在把孩子丢了是因为孩子有病,不想掏钱治病如果我们收养了这孩子,你是给不给孩子治病?”
“那肯定要治。”刘春梅弱弱地回答。
“那要是治好了,人家来问你要人呢?你给还是不给?”
“……”刘春梅不说话了,不必再说她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都是一个村子的熟人,如果到时候自己给孩子治好了病,人家把孩子要回去了,自己总不能拿着刀子去找人要钱或者要人去这会是个**烦满叔对这件事也是很上心的,一直在一旁听着,听了这话突然问:“如果这个孩子被送到福利院去,不是就是孤儿了吗?到时候我抱养过来行不行?”
满叔不是打诳语的人,李贵旺诧异的看着他问:“老满,这孩子你动心啦?”
满叔点点头:“这孩子造孽,父母双方都不要,我看着造孽,送到福利院去的日子肯定过不好,如果可能,我就收养了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以后要是攒够了钱给孩子动手术,我就攒钱给他动手术,如果攒不够钱,他能活多久,我就疼他多久,就是不晓得政府给不给。”
193寄养
“给”李小小双眼放光起来,“那孩子如果让福利院领了去,只要你把手续都办好了,就能领养,只要你的手续办了,到时候法律上这就是你的孩子,他们捅破天去,也抢不走,再说了,那样的父母,换了我,我肯定不认”
说完这话,李小小回身用手指捅了捅身后的邓鸣贺:“你给说说,这件事可行不可行?”
邓鸣贺想了想:“满叔如果真有这份心,先要做成这件事,并且不留后患,我们就要认真仔细,都要想好了,要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怎么做嘛?”李小小兴奋了起来:无论孩子有没有钱治病,把孩子给丢了总是一件对孩子伤害很大的事情,如果满叔能疼这个孩子,至少孩子以后还有希望不是?
满叔和李贵旺夫妇也都十分感兴趣,都看着邓鸣贺。
邓鸣贺却大步流星走到屋门口去,关门,转身。
“现在屋子里都是咱们自家人,今天的话,跟谁都不要讲啊”邓鸣贺的开场白是这样的。
邓鸣贺不愧是华清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轻声说着自己的计划:“我们应该这样做……”
满叔满怀憧憬地去干活去了,李小小有些没把握,问邓鸣贺:“这样行不行?”
“你就照着我说的去做就是了,如果有什么变数,我来负责摆平。”邓鸣贺一副军师模样,惹来李小小一个大白眼:“你最好保证没什么变数,否则看我不……”
威胁的话说了一半就没再说,邓鸣贺也聪明地没有再问。李小小去打电话去了。
“徐磊,那孩子的父母应该是已经躲起来了,只怕是想等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了再出来,你看看,根据程序,要不要发一个通告什么的……”李小小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徐磊。
“张律师,我有一件事情要咨询,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张仲坚,他毕竟是宝庆最有名的律师。
打完了电话,李小小又根据徐磊留下的电话打到了福利院,问了问有关领养孩子的事情。三天后,孩子被转到了福利院。
满叔在李小小和邓鸣贺的陪同下,去了福利院。
福利院里头,病残的儿童很多,有些都十六七岁了,还流着口水鼻涕,见人就傻笑,这是智力有问题的。
李小小看得紧紧皱起了眉头:刘丽华想把孩子丢给自己,还是存了想让李小小帮她治好孩子,再出面要回去的心思,可那些父母将孩子丢在城市的大路边上和各种地方,最后汇集到福利院来,是存了永远不想在见到孩子的心思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狠心的父母呢?
福利院的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微胖,一脸笑容地接待了李小小一行,听说是满叔想收养那个刚转过来的孩子,王院长高兴坏了:她正发愁又要多一个小孩子需要照顾呢“这样,相关的手续咱们按照规定来办,领养是需要公告的,公告六十天之内,没有人来认领这个孩子的话,日期到期后,从法律上来说,这孩子就算是你领养的了。”王院长乐呵呵的解释着。
“那现在手续办完了以后,我能不能先带回去养着?我刚去看了看,孩子在这里太可怜了。”满叔小心翼翼地问。
刚才几个人去看过了,专门给这种很小的孩子住的房间里,有十来个都是一岁以下的,只有一个阿姨在管着,根本就管不过来,同时有两三个小宝宝在里面哇哇哭,阿姨抱都抱不过来。
“是这样,在福利院人手不够的情况下,我们会把一部分的孩子寄养到周围的村子里的人家中,给寄养人一定的生活费。当然,这种情况肯定比不上疼孩子的亲生父母。你们如果想带回去先养着,就用寄养的方式先养着吧?等过了六十天的公告期后,如果没有问题,你就不必再把孩子退回来,直接养着就行了。”王院长给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理智而具有可行性,在这个地方工作久了,人的心会常常被刺痛,时间长了,承受能力也就强了。
满叔哪有不愿意的?办完了手续以后,高高兴兴地把孩子抱了回来。
刘春梅看着满叔搂着个孩子跟搂着一捆稻草似的,横竖都让孩子不舒服,不停地哼哼唧唧发出细小的哭声,好心地教他怎么抱孩子,怎么给孩子喂奶,怎么给孩子换尿布。
满叔学得很认真,讲解一遍后,刘春梅看着满叔笨手笨脚地跟尿布较劲,忍不住有些忧心忡忡地问李贵旺:“要是两个月以内,刘丽华他们回来要孩子怎么办?”
“她要是要回这孩子,不比跟着满叔强一点?总还是自己的亲妈吧?不过你放心,她啊,是不会来的”李贵旺嗤笑一声,对这两家子人都已经看了个透彻。
“你觉得呢?”李小小看满叔笨拙却小心翼翼的动作,心里觉得只是发酸,扭头去问站在身后的邓鸣贺。
“至少在孩子的病没有治好以前,他们不会把孩子要回去的。这孩子的父母也不会回来的。”邓鸣贺分析着,也有些感慨。
“我今天特意问过医生了,这孩子还太小,这个心脏病眼下还不能手术,想要手术治疗的话,至少要孩子三岁以后。在动手术之前,保证孩子不要太激动、不要大喜大悲导致心脏超负荷就行。小心一点不会有事的。满叔你别担心啊。”李小小跟满叔解释着。
“嗯,我会小心的。”满叔嘴里答应着,头都没回,正笨拙地给孩子穿最外面的衣裳。
满叔姓胡,孩子被满叔起了个名字叫胡图。小名就叫图图。听了这个名字,李小小只想笑:这个满叔,并不是个笨的,这个名字起得好啊本来图图的爸爸妈妈都在一个村里,以后图图总会长大,总会知道真相,这种事情,在村子里长住的话,想瞒住图图是瞒不住的,到时候图图也总会看得到自己的亲人,这个名字能够时刻提醒那些当初抛弃他的人:这个决定是要有多糊涂刘春梅只生了两个女儿,那些个衣裳孩子的衣裳早就已经被送了出去,可这不妨碍村里婆娘们的热心,纷纷送了孩子用的东西过来给满叔,也纷纷教满叔怎么带孩子。
当然,当着不谙世事的孩子,婆娘们的嘴巴也是少不了的,富林婆娘把自家小儿子穿过的衣裳都给拿了过来,略有些粗糙的指腹逗弄着睁大了黑豆般的眼睛的孩子:“图图,以后长大了要对你爸爸好别认那些没心肝的远远地看到了就绕道走知道不?”
满叔收养图图的事情在飞山村掀起了轩然大*:有狠心的,就有好心的个别跟刘秉玉家关系好的,来嘲笑满叔:“哎哟老满,你怕是也没安好心吧?一个病孩子,你养着想让他给你养老送终,你这个有点儿狠心了呀”
“他是我的孩子,我认真养着,尽力对他好,养大养不大的两说,就算以后他长大了出息了,不肯养我,我也不介意。”满叔看那人一眼,十分认真的解释,那人反倒闹了个大红脸,悻悻的走了。
要说谁最疼图图,非小毛头莫属。
“图图啊原来我以为我是最倒霉的,没了爸爸妈妈,没想到你比我还倒霉,有爸爸妈妈都不肯要你你放心,以后满叔养你,如果满叔老了养不起你了,我养你。我给你当哥哥啊跟鸣贺哥哥对我好那样对你好。”这是小毛头对着图图的喃喃自语。
李小小在门外听到后,心中感动:小毛头这孩子,是个懂事的,却也知道知恩图报,邓鸣贺对他好,他记在心里,有心向邓鸣贺学习。一个华清大学博士毕业的高材生,能赚钱又能下地,这样的人值得孩子学习。如果小毛头以后真能向邓鸣贺一般,李小小也是高兴的。
指尖灵泉是李小小每天烧好了给灌在热水瓶子里,让小毛头给送过去满叔那边的:“这是给图图冲奶粉用的,你平时忙着,没有空烧水,我们给你烧好了送过来。”
对于李小小一家在这件事情上的帮助,满叔心存感激,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平日里做事却更努力了。
为了不冷落图图,满叔偌大一个汉子,拿富林嫂子送的背带将图图给捆在了自己胸前背着,走到哪里背到哪里,一边做事一边跟图图讲话。这让村里的婆娘看在眼里,都觉得满叔是个细心有人情味的,背后没少夸赞,甚至有说要给满叔介绍对象的洗菜的婆娘们在水池边上说起满叔来,交口称赞:“哎哟你是不晓得哦这才半个月过去,老满带孩子就带熟了咧这孩子要是哭闹啊,只要听着老满讲话,再喝点儿牛奶换个尿布,就不哭闹了,没多长时间就能睡着。敢情这个父子两个,还真是有缘分的咧”
194小毛头上学(三更)
听讲是满叔领养了孩子以后,芸香娘娘想要借故来看一眼孩子,到李小小家的时候,正好满叔去鱼塘丢草去了,把孩子交给了小毛头看一会儿。
“这是老满领养的孩子?我看看”芸香娘娘有些激动地凑过来想要看,被小毛头抱着孩子就跑了,跑出去百十来米,还扭头过来狠狠地冲着地上“呸”了一声。
在下面菜园子里忙乎的人都看到芸香娘娘来了,早就注意到了,如今见小毛头搂着孩子飞奔,还狠狠地“呸”芸香娘娘,不由得都大笑起来。
芸香娘娘站在院子门口,被这场景羞辱得手脚冰凉,血直往脑门上冲,却不知能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哆嗦。
“有些人当初那么狠得下心,如今看到别人帮养孩子了,又想来当便宜外婆,只怕世界上没得这么好的事情咧那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也配有孩子?怕是生几个要送出去几个的,趁早结扎了吧莫害了孩子哦”富林婆娘尖声调笑着,惹得在菜园子里做事的婆娘汉子们又是一通笑。
“陆芸香来了?是来认回孩子的?”李贵旺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刚才李贵旺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动静出来看,才知道是陆芸香来了,也不由得出声讽刺道。
“什么呢我是听讲老满抱养了一个孩子,想来看看。”芸香娘娘有些讪讪的。
“是也好,不是也好,你让你家刘丽华藏好了,要是让公安局的发现了,捉起来要坐五年牢的”李贵旺前两天听李小小讲起了,这个遗弃罪抓住了,最高能判五年有期徒刑,这不,就拿出来挤兑芸香娘娘了。
“你讲什么鬼话咯?坐什么牢哦莫讲这样的话咯”芸香娘娘吓一大跳,忙往门外走。
“我是不是讲鬼话,你自己去公安局问一问再说吧”李贵旺嘿嘿笑着,把吓坏了的芸香娘娘给目送了出去。
出了元宵,孩子们就都该上学了,已经一年多没有踏入课堂的小毛头也被李小小和邓鸣贺领到了村小去。
邓鸣贺一开始说要送小毛头去国外上学,小毛头死活不肯离开邓鸣贺,最后无奈,改在了飞山村小学上学。村小的教学质量本就不高,李小小和邓鸣贺商量后,决定在村小报名读六年级的下半学期,人却不必去上课,领回来课本以后,由邓鸣贺教他,到了期中和期末升学考试的时候,直接去考试就成。
一开始村小的校长还有些不乐意,本来升学率就不高,如果再来个一年多没读书的孩子Сhā班,那只能是拖后腿的,加上李小小居然还提出孩子平时不上课,只领书和参加考试,就更不乐意了可邓鸣贺并不争辩,只是让村小的校长拿了上一个学期的一套期末的语文和数学试卷给小毛头考,这小家伙,给考了个双百分,倒是把校长给惊住了。
加上李小小在一旁说些好话:“我们这个孩子,自学能力非常强,在家学习对孩子对学校都好,实在不行,期中不是还有段考嘛?到时候让他跟着一起考试,如果有比别人成绩差,再让他离开也行的。”
小毛头在一旁也再三保证:“蒋校长,我保证以后一定会认真学习,考第一名的,不会给你的学校抹黑的。你收下我吧”这小家伙,也受不了被圈在学校里听乡音浓郁的讲课。
李小小见蒋校长还有些犹豫,又“不小心”透露了一下邓鸣贺是大学毕业生,完全有能力辅导孩子的功课,校长也是本村另外一个庄子的人,本就是乡里乡亲的,一看孩子成绩也很好、李小小也诚恳、孩子也懂事,就同意了。
小毛头直接留在了学校办手续和领书,学校还有几个跟小毛头差不多大年纪的孩子,是平时跟小毛头混熟了的,当下小毛头就决定领好了书以后,自己跟这些伙伴一起回来。
从学校出来,李小小和邓鸣贺两个人并肩往回走。
“说实话,我真担心你不同意我领养小毛头呢”邓鸣贺低沉温暖的声音听着很舒服。
“如果是图图那么小的孩子,我是肯定不同意的,需要花费大量心血和精力,太操心了,小毛头本来也不需要我们操心,他是个懂事的孩子。既然当初我答应了你,我就不会反悔。”李小小的解释实实在在,解释完了一笑。
当初两个人还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时候,邓鸣贺就曾经问过自己,在不在意他带着小毛头,毕竟虽然没有办理收养手续,却是要朝夕相处,自己就表态说过不介意的。李小小说话算数,虽然邓鸣贺还是有些担心,不过自己再次表态了,相信邓鸣贺也就无需再担心了。
邓鸣贺什么话都没说,伸手过去,握住了李小小的手。
两个人手拉手一起往家的方向走,邓鸣贺的掌心有薄薄的茧子,略微粗糙却很厚实温暖,被这样的一只手握着,李小小觉得很安全,有被保护和疼惜的感觉,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
李小小除了对小毛头的喜爱,这也是投桃报李的心思:邓鸣贺结束了国外的工作,回国在自己的农场做事,尽管肚子里一肚子的才华和本事,平时却事事都听自己的,对自己极尽维护,这是邓鸣贺为了这段感情做出的姿态,李小小看在眼里,自然要投桃报李。
“这个颜色要和这绿色的茶山和谐统一,又要醒目,但是又不能突兀,就用白色的墙面挺好的……”
“这个地方要修一个台子,做总台用,结账啊什么的都来这里,还有这边,所有的建筑垃圾都要清理干净,埋到那边的坑里去,最后再填上土……”邓鸣贺把茶山的房子装修的差事揽在了自己身上,每天都在那边督工。
年后经过了一次追肥,茶树都重新焕发了生机,嫩芽眼见着就开始往外冒,转眼就会到清明,要在这以前,把装修做好来,如今内部装修已经快完了,一些地方还在依照邓鸣贺的思路进行完善。
村里的老木匠接下了李小小让他做餐桌椅的活儿,几十套餐桌椅,把一向生意都不怎么好的老头儿乐得不行,拉着他的小徒弟,已经起早贪黑地做了好长时间了,如今也快做好了,因为都是榫卯结构,如今正在一件一件地对接呢。
“你放心,小妹子,我这个桌椅板凳,保证经得起坐。”老木匠笑得连皱纹都在颤抖。
“嗯罗大爷,我这里到时候如果出现了桌椅板凳损坏或者别的情况你老人家帮我修理呗?修理费我该怎么掏就怎么掏嘛”李小小乐呵呵的邀请罗大爷以后帮着修理桌椅板凳。
“我年纪大了,以后要是做不动,我这个小徒弟帮着修理嘛”罗大爷指了指腼腆的小男生,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男生个子不高,却一身的腱子肉,显然是长期扛木头做工锻炼出来的。
“他叫桂清,做活不比我差,就是现在那些做家具的,都用现代设备了,做出来的家具又花哨又快,我们的生意不怎么好。”罗大爷感慨着。
“我说让师傅弄那个木板切割机什么的,师傅不乐意,他喜欢用刨子推、用斧子砍。做活的速度慢,挣钱就少。”等罗大爷走了,桂清微微扁了扁嘴,有些无奈地说道。
李小小听了一阵唏嘘:当年手艺精湛的手艺人,如今是真的日渐凋零没落了。
“你要是愿意,可以去北京上海那种大城市,有一种古家具修复的活儿,需要你们这种老手艺,做得好了,能赚不少钱的。”邓鸣贺在一旁听着,提了一句。
“真的?”桂清的眼睛亮了,小伙子么,谁不指望能赚钱?当初学手艺不就是指望赚钱嘛?
“如果你有心,我给你介绍一个这方面的人,你找他就行。”邓鸣贺这段时间在茶山督工,看着这个沉默寡言的小伙子做事很踏实,力气活都帮着师傅做完了不说,也主动帮着邓鸣贺收捡东西,在外面草丛中找回了一个装线路的冲击钻,主动交给了邓鸣贺,还暗中提醒他小心其中的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工人,这孩子的品性和手艺都是不错的。如今见李小小面带同情,就起了帮他一把的心思。
“太好了谢谢邓大哥”桂清高兴坏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帮他?”等桂清走远了,李小小问邓鸣贺。
“我们是心有灵犀。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邓鸣贺低笑着,伸手摸了摸李小小的头发。
“肉麻”李小小转身走开,红了脸。
“回头这边茶山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出去旅游一趟吧?”邓鸣贺突然道。
“啊?去哪儿?”重生到现在,李小小还真没考虑过旅游的事情。
“去丽江怎么样?我来你这里以前,原本是打算同学聚会后就去丽江待一段时间的。那边很悠闲,可以休息一下。”邓鸣贺建议道。
195鱼丸汤(四更)粉红10加更
“丽江?”李小小愣了愣,想起自己重生前曾经去过一次丽江,那里的天很蓝,空气很凉很清新,就是商业化的气息太浓了,现在还是十几年前,应该没有那么浓的商业气息吧?如果除掉了商业气息这回事,应该还是很舒服的。
李小小动心了。
“你赚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过好生活嘛?怎么如今赚钱赚傻了?都不懂得要出去玩了?”邓鸣贺取笑道。
“也对”李小小歪了歪头,这是有些舍本逐末了,“什么时候走?”
“这里装修好了东西置办齐全了就走,等我们回来以后,茶山的农家乐就该开业了,等这些事情忙完了,我们在家守着,让李叔和阿姨也都去外面旅游一趟,别的都不说,一年至少要出去旅游一趟,国内国外的都行,能让心情放松下来,轻松一些不是嘛?”邓鸣贺心中早就有了计较,说着打算。
“好啊”李小小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随后却又摇头,“要先问问我爸我**意见,他们两个人在家要忙得过来才行。”
“好。回去问问他们再说。”邓鸣贺自然是依从的,忙完了这边装修的事情以后,两个人一起回了农场。
刘春梅正在搞卫生,原本在祖屋并不怎么爱卫生的刘春梅,如今在李小小的影响下,习惯了家里干干净净的,要是有点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她反倒是不习惯,总想弄干净了再说。这卫生嘛,就是个习惯问题。
听了李小小的话,刘春梅冲着厨房努了努嘴:“问你爸。你爸没意见,我就没意见。”
现在条件好了,李贵旺更喜欢倒腾吃的东西了,没事就喜欢在厨房摸索,这不,把一条从门口鱼塘里捞上来的七八斤重的草鱼给骨肉分离了,鱼骨架和鱼头熬汤,鱼肠洗干净了炒酸辣椒,鱼肉却用一个捶油茶的木锤子给捶成了肉泥,等捶打得起了胶质,再一个一个捏成鱼丸子丢进滚水里面煮熟定型。
看着李小小就胃口大开:“这个吃法好唉鱼丸没有刺,谁吃都行”
“小邓,你开车上去接爷爷奶奶下来吃饭,今天这个鱼丸子是特意为他们弄的,没有刺,他们不怕卡住。”李贵旺嘴里招呼着,手上也没闲着,做起吃食来,他可是很用心的。
“唉”邓鸣贺答应一声,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了。
李小小凑过去拍着马屁:“爸,你的脑瓜子蛮好用的嘛”
“那天去城里的商店,看那些肉丸子不是一个一个的,什么猪肉丸子牛肉丸子和鱼丸子虾丸子,开始我还以为是全是肉呢,价钱也不贵,可买回来一尝,根本不是那个味儿我就想着自己做做看,要是做了好吃,以后我常做给你们吃。”李贵旺嘿嘿笑着,在厨艺一道上,李贵旺很有钻研精神。
“你这个啊,要是放到茶山的农家乐去,要火”李小小肯定地回答道。
“那可是不容易哦这个很费功夫的主要还是鱼要大条至少也要五斤以上,如果鱼不够大,很难骨肉分离的。”李贵旺亲自做过来的,哪能不知道其中的难处?
“我们门口池塘里的倒是有大鱼,茶山的鱼却没多大呢这才半年的功夫,要从小鱼苗养大了,不容易。”李小小闻言也是点头。
“这算快的了那天我去看了,也有两斤一条了,要是论吃,也能吃了,只是做鱼丸还不行。”说话间李贵旺手上的鱼肉已经都揉好了团子,全都下在滚水里面煮熟定型了,李贵旺拿个大漏勺舀上来放进半碗冷水中凉着,嘴里叹息着,“老满自从有了图图,做事就跟不要命似的,每天去割两趟草来喂鱼,两边的鱼现在长得好着呢我跟你讲啊,他是想攒钱给图图治病的,那可不是小钱,你看他做事那么拼命,回头给他加点工钱。”
李贵旺也是个心善的人,老满跟自家的经济情况不一样,这么多年的单身,估计也没攒下几个钱,也就是跟着自家做事以后,才存了些钱,如今想给孩子积攒治病的钱,可是不容易,李贵旺敬重这个甘愿冒险收养图图的汉子,看着他发狠做事却不提钱的事,也知道该给人涨点儿工资,让人有个盼头。
“我知道的,回头再给他加三百块钱,他是不容易。”李小小也感慨。
随后李小小就讲起了想出去旅游的事情,李贵旺愣了一下:“小邓去接奶奶去了吧?”
“嗯。”李小小不知道李贵旺怎么这会儿才想起邓鸣贺。
“这个伢子我看着不错。你们如果想出去耍,去就是了,我不反对。只是有一点,爸爸本来不该讲,但是为了你的幸福考虑,爸爸要提醒你一下。”李贵旺放下了手里的事情,看着李小小认真地说。
“什么事情你说。”李小小有些诧异。
“你和小邓,现在还不能踏出那一步。别人家的妹子怎么样我不管,可你是我的女儿,女儿家,矜贵一些,总是好的。以后等你再大一些了,到二十岁能结婚了,如果那个时候你们两个年轻人还像现在这么好,爸爸肯定赞成你们结婚生孩子。”李贵旺的郑重其事让李小小红了眼眶:老爸这是真心疼自己啊“嗯,我知道了爸爸。”李小小乖顺地点头,抹泪。
“好好儿的,哭什么?爸爸这是看着你那个二百五的同学,有些担心啊当然,小邓不会是刘远志那种没良心的。提起裤头就不认人。”李贵旺讲完这句话,发现自己又讲多了,有些尴尬地停了嘴,正好门外响起了喇叭声,邓鸣贺带着爷爷奶奶下来了,李小小忙迎了出去。
这可是用兑了指尖灵泉的泉水养出来的鱼啊上好的鱼肉做成的鱼丸,没有一根刺,吃着又香又脆,十分筋道,爷爷奶奶喜欢得很邓鸣贺也在这个鱼丸汤中找到了跟李小小一样的灵感:“这个鱼丸汤如果放在茶山农家乐卖,能卖出好价钱”
“可是那里面的鱼太小了,不能用呢”李小小有气无力地提醒道。
“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在外面买些三四斤的鱼在鱼塘里养着,每天喂青草,过上两三个月,鱼的味道也就好起来了。”邓鸣贺倒是想得很简单。
“那样一来,那种鱼的味道肯定没有从小养大的鱼味道好吧?”李小小皱了皱眉头。
“比外面的鱼味道好就行了不能什么都追求极致,没有最好,只有更好。”邓鸣贺飙了一句有点深沉的话。
“那是肯定的咯我们的泉水养出来的鱼,吃的全是山上的草,只要过上个把月,那些鱼的味道就全变了,肯定不是开始买的那个味道”李贵旺多少懂一些,解释道。
李小小想了想,确实如此,于是点点头答应了,这个决定一下,李贵旺立刻就打电话去下面水库的鱼老板那里,说是要五百斤四五斤重的草鱼,要活的新鲜的,让这两天就送来。
“我刚查了日历,四月四号才是清明节呢既然要配合明前茶的采摘一起搞,那就索性养到三月底去。到时候开业,你放养的那些鸡也差不多了,正好一起弄。”李贵旺嘿嘿笑着解释了一番。
“嗯,最近不是又买了一批小鸡嘛,嫩草刚冒尖,小鸡吃了有营养等那一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这一批也快长起来了。”李小小盘算着,颇有些运筹帷幄的感觉。
“我看还是小邓讲得对,你这个丫头,如今已经掉进了钱眼里面了,一门心思就是挣钱,你就应该出去好好耍耍,要不都成钱呆子了”刘春梅听着这些盘算,心里虽然高兴,却也有些心疼,自家闺女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却一天到晚地想赚钱,别人家这么大的闺女,要不就是在读书,要不就是再耍,哪有这么重的心思?
说起这个旅游的事情,既然爷爷奶奶都在,李小小索性也将自己的打算讲了:“我们出去耍了回来,要是屋里头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你们四个就一起出去耍吧我给你们安排好了,你们直接去耍就行。”
“小小姐姐,我也想去。”一直在闷头吃饭的小毛头突然蹦了一句话出来。
没等李小小回答,这孩子又来了一句:“我有钱,我花自己的钱跟着你们一起去。”
“你小小姐姐和鸣贺哥哥两个人去,你想去就跟我们去。”刘春梅赶忙制止这个小鬼头。
“哦也对的我不能去当电灯泡”小毛头反应过来,一句话蹦出来,招来了李小小的筷子头:“你讨打呢吧?这么小的孩子,什么话都说”
众人哄笑起来,小毛头也捂着脑袋傻笑,嘴里弱弱地辩驳道:“本来就是嘛……”
饭后李贵旺和刘春梅收拾桌子,李小小在客厅盘算着最近的收益,第二天就要给几个叔伯婶娘分钱了,不提前算好了,第二天又是忙乱。
自从听力好了,一些以前不怎么听得清楚的声音,也能听明白了。厨房里李贵旺和刘春梅的对话传入耳中。
196丽江游
“你真给她和小邓一起去啊?”这是老妈刘春梅的声音。
“去呗。为什么不给去?”这是李贵旺的反问。
“你就不怕他们俩……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刘春梅有些担心,听了这话李小小自己都红了脸。
“小邓不是霸蛮的人,我也跟小妹子讲过了,不会有事的。”李贵旺安慰道。
“那要是他们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怎么办?”刘春梅问。
“如果他们俩真的这次出去旅游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难道在屋里就不能做了?你不相信,就每天把你女儿拴在你的裤腰带上咯?或者就把小邓赶走?”李贵旺带着些戏谑的口气落入李小小耳中,李小小这才明白过来:其实老爸不是相信自己,不过是觉得反正会发生的就堵不住,莫不如顺其自然,提醒和教育都是点到为止。
定下了去玩的日子在三月初,然后就都由邓鸣贺操心了,宝庆没有机场,买的就是火车票,邓鸣贺买了软卧,一路上邓鸣贺就跟老妈子似的,一会儿递上水果,一会儿递上瓜子,一个大提包里,都是零食。有泡好了用密封盒装的醋泡黄瓜,还有同样密封盒装着的卤鸡爪和卤肉,都是切好的凉拌食品,邓鸣贺知道李小小不爱吃外面卖的饭菜,所以拿的东西也比较多,还有西红柿和新鲜黄瓜等新鲜瓜果,无一例外都是自家的东西。
把李小小都弄得不好意思起来:“你不必这样,我挺好的,也很习惯,你这样会让我不习惯。”
邓鸣贺将一个一个的密封盒子收拾好了又往袋子里面放:“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为你操心是应该的,我就是想让你出来放松的,不想让你有任何负担。你要是不想在火车上吃,等到了丽江住下来了咱们再吃。”
一路折腾,等站在那架似曾相识的水车面前时,李小小有一种穿越回了重生前的感觉。
“怎么?这水车你喜欢?”邓鸣贺见李小小站在水车前发呆,拉了一下李小小的手问。
“嗯。”惊醒过来的李小小回头看着邓鸣贺笑,随后就问:“我们住哪儿?”
“随便找一个客栈,这古城应该是有很多客栈的。你跟着我走就好。”邓鸣贺笑着,拉着行李箱,大包小包的都是他背着,居然还能空出一只手来拉住李小小的手,两个人就这么拉着手往前走去。
认真看了看这熟悉的青石板路,李小小不得不承认:眼下的商业气息真的没有那么浓厚,纳西族的老人在路边悠闲地坐着吸烟,小商小贩也远远没有上一次过来看到的那么多,一些基础设施是做好了,游客却没有上回来那么多,跟着邓鸣贺转过了两条街后,有些街道看着就没什么人了“你提这么多东西,不要走太远了,随便找个地方住下就行了,那么讲究做什么?”李小小看邓鸣贺没多久就是一身的汗,有些心疼,忙叫停了他还准备往前走的脚步。
邓鸣贺闻声停步,回头看着身后的李小小,大辫子垂在胸前,头上一顶宽沿草帽,大红的围巾裹住脖子垂在辫子旁边,牛仔裤,长到膝盖的大棉衣,一双徒步鞋,看着还真是有两分旅行者的味道。
“好,你说不走就不走,我们就住这里吧”邓鸣贺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客栈。
两个人就在这里住下了,因为是旅游淡季,房价也便宜,邓鸣贺要了个标准间,才八十块钱一个晚上。这都是这里条件最好的房间了。老板娘看着这年轻的一男一女,凭借眼力估计是男女朋友,要的反正也是一间房,于是非常好心地提醒着:“我们有大床房。一个价。”
“不用,我们就要标准间。”邓鸣贺没等李小小有所反应,赶忙回应。
等两个人把东西都搬进了二楼的房间,邓鸣贺放下了东西,才注意到坐在门口榻上搂着抱枕的李小小。
“怎么了?”李小小的脸色微红,微微嘟着嘴看着草帘子后的窗户外面。
“老板娘是什么意思嘛”李小小有些不高兴地嘟囔着。
“你是为这个不开心啊别生气了,人家老板娘是好意,你看我一说要标准间,人家不是也没有再强调了么?不要生气了”说着,邓鸣贺伸出手来搂了李小小一下,劝慰道。
“是先洗个澡还是先出门吃东西?”邓鸣贺在卫生间试了试水温,探头出来问。
“先洗澡吧?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人都沤臭了”李小小已经不计较老板娘了,开始打开行李寻找换洗的衣裳。
等李小小洗完了穿好衣裳出来,邓鸣贺才搂着衣服进去。
两个人洗好了澡,李小小进去准备收贴身的衣物出来洗的时候,发现邓鸣贺已经将两个人的秋衣秋裤都洗好了,挂在卫生间里面了,顿时大窘:“你这是做什么?我的贴身衣物我自己洗就行了。”
看到李小小急红了脸,邓鸣贺好脾气地笑:“好,下次你自己洗。”
“哎呀,都怪我自己,刚才应该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出来的。放在卫生间的洗衣篓里,怪不得你要误会。”李小小立刻自我反省。
两个人牵着手走在丽江的街道上,邓鸣贺开始张罗吃得:“想吃什么?”
“先吃些小吃吧?”李小小看到了一个纳西族服饰的老年妇女在卖小吃,于是凑了上去,挑挑拣拣之下,买了些零食,有丽江粑粑,还有雪茶,自己拿一份,递给邓鸣贺一份,示意邓鸣贺尝尝,吃完了以后,邓鸣贺掏出手帕给李小小擦嘴巴,才说:“我以为你不吃外面的东西的。”
“过来了,不尝尝怎么能行?其实我跟我爸一样,都是个吃货。”李小小嘿嘿一笑。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小小品尝了丽江的各色小吃,客栈老板娘也十分热情,介绍了自己的女儿,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给两个人做导游。
这个姑娘虽然没有导游证,却对丽江周边的景点门清得很,嘴巴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都是介绍周围的环境和历史的。
李小小开始了懒猪生涯:每天上午出去玩半天,下午就在客栈呆着发呆或者是睡觉。邓鸣贺很有先见之明,给李小小拿了一本巴黎圣母院,让她在看书中睡着,再等睡到自然醒了再醒来吃饭。
在老板娘的千金小叶的解说中,李小小也了解到了原来不知道的一些事情:玉龙雪山几年前探明山下有极丰富的金矿,且含金量非常高,当地老百姓说,把这里的土弄起来就能卖钱。政府却把整个玉龙雪山划为生态保护区,并已关闭了雪山周围的企业。而这四周的各族农民,为了保护生态环境,心甘情愿改变传统生活习惯。
拉市乡有一片湖泊,当地人称作“拉市海”。拉市海周围农民自古以来打鱼补缺,自从拉市海被确定为省级湿地自然保护区之后,小鱼不准打了,鸟来得多了,庄稼经常被鸟糟蹋,但这里的农民无怨无悔。
看完了玉龙雪山,看完了拉市海,参加过篝火晚会,骑马走过茶马古道,又去了香格里拉逛荡了一圈,李小小在一个清晨从床上惊跳起来:“哎呀邓鸣贺,我们再这样在这里住下去,我都要不想回家了”
邓鸣贺好笑地拥被而起:“那就多玩一段时间呗?这也才来了十来天嘛”
“那怎么行啊?我爸我妈都在家忙着呢我都玩了十来天了还不回去,多不好啊?回家回家赶快回家”李小小想要回家的念头才一滋生出来,就跟茅草似的疯长,立刻就挨不住了,一个劲儿地催。
“好我这就去买票。”邓鸣贺说着就起身穿戴。穿好了衣裳一扭头,发现李小小还呆坐在床上,头发蓬乱神色懵懂,不由得动了心,凑过去轻轻拥住,亲了李小小的额头一下。
李小小羞得红了脸,推了推邓鸣贺:“你……你走开啦……”
邓鸣贺看着怀里的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心疼得厉害,紧紧地搂在自己胸口,用力一摁,然后放开:“我去买票去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看着邓鸣贺出门,李小小呆呆地半天没回过神来,刚才邓鸣贺搂着自己的时候,埋在他胸口的自己明明听到了如同擂鼓一般剧烈快速的心跳,眼神也很不纯洁地看到了邓鸣贺睡裤下隆起的一团,知道他是动了情,却没想到邓鸣贺用力搂了一下以后,立刻转身就出去了。
这样的自制力,李小小越想就越觉得甜蜜:他这是在等着自己长大呢等着自己点头应允的那一刻呢有个人肯这样的等待,这样的宠溺,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没多久邓鸣贺又跑上来了,李小小还在床上坐着呢,有些诧异的问:“怎么这么快?”
“我让老板娘去买了。”邓鸣贺说了一句,李小小这才反应过来,这还不是要用身份证买火车票的年代呢。
“不睡一会儿了?”邓鸣贺看李小小的动作,跟刚才自己下去时没什么变化,这丫头,最近几天是有越来越傻越来越呆的趋势了。
“不睡了,我起床。”李小小摇摇头推被而起,赤着脚就要往卫生间跑。
“地上凉,穿上鞋”邓鸣贺跟老妈子似的唠叨。
“哦”李小小依言回身,穿上鞋以后,飞快地跑到邓鸣贺面前,凑过脸去,在邓鸣贺脸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跑进了卫生间。
听着卫生间的门被“嘭”地关上,邓鸣贺摸着自己的脸就跟做梦似的,这丫头,居然主动亲了自己了?这不是做梦吧?
197李凤的爱情
从丽江回来以后,邓鸣贺和李小小两个人明显看着又比原来要亲昵了一些,不时的眉目传情,李小小对邓鸣贺也没原来那么冷淡了。
这让刘春梅大为紧张,私底下找李贵旺商量:“哎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咧,是不是两个人那什么了?你说我要不要提醒她一下?这个哈妹子,不要回头肚子都拱起来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你少胡说八道的你妈不是学过医嘛,那天她下来的时候我问过她,她仔细观察过了,小妹子还是个黄花闺女咧”李贵旺轻声斥责。
“我妈那是接过生,有没有专门给人验过身,她那些东西靠谱吗?”刘春梅半信半疑。
“不靠谱你又能怎么样?这十里八乡的,先生孩子后结婚的多得是,就算是她现在肚子里有了,你准备怎么弄?顺其自然吧你就一天到晚的瞎操心”李贵旺这话一说出来,把偷听的李小小给说得满头大汗:这老爸老妈看来是很担心自己珠胎暗结啊自己回来后,李小小又安排了李贵旺两口子带着爷爷奶奶和小毛头一起出去玩,因为才去过丽江,李小小给写了一份详细的攻略,并且留下了自己住过的客栈老板娘的电话和地址,让他们过去以后跟着客栈老板娘介绍的人一起去玩就行了。
李贵旺倒是年轻时开过车跑过长途,各个地方的地名什么的,看过了总还有印象,领着这么几个人,也不怕出问题。
母行千里儿担忧,尽管已经将行程安排到最完善,李小小还是千叮咛万嘱咐,才将他们送上了火车踏上了出去游玩的旅程。
等从火车站回来,邓鸣贺冲李小小嘿嘿笑着扮成色狼状:“嘿嘿,小美人儿,眼下这房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就我们两个人,我说你跑不掉的,你就从了我吧”
李小小一个抱枕砸过去:“你没睡醒呢吧?”
邓鸣贺顿时垮了脸:“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转身走开,去茶山农家乐检查灯具的安装情况去了。
茶山农家乐的各项准备已经进入了尾声,就连服务员的工作服都做好了,一块蓝白花的头巾,一条蓝白花的围裙,一身蓝白相间的中式棉布衣裳,再加上邓鸣贺这几天对在农家乐帮忙的婆娘汉子们的培训,一举一动都是有模有样,干净利落得很。
服务员本着就近方便的原则,原就是准备在村里找人的,可村里愿意出来干活儿的婆娘们如今都在自家农场做事呢想来想去,李小小想着,不如让这些婆娘们上午洗菜,到了十一点多钟,洗完了菜以后,如果茶山农家乐需要做事,就直接过去那边做事,工钱单算。
这些能够长期坚持在李小小的农场做事的婆娘们,都是肯下功夫做事的,如今听讲了能多赚一份钱,还不需要出远门,都高兴坏了纷纷答应下来。
小玉嫂子的男人张东来做菜在村子里也是有名的,听说农家乐要开,主动问到了李小小头上,问能不能到农家乐来掌勺?
李小小正愁着请厨师的事情呢,也吃过张东来做的菜,当下立刻就答应了。
听说还需要请两个长期固定的服务员后,小玉嫂子赶快告诉了在城里的酒楼打工的妹子,让妹子直接回来到李小小的农家乐帮工,离家近不说,工钱也不比城里低,还省了在城里吃住的花销,在家什么东西都是家里的,用不上多少钱。
晚上关上了家门,邓鸣贺还是有些赖皮的,总想搂着李小小一起上网和一起看书。
偏偏李小小看书和看网页的速度没有邓鸣贺那么快,一页书看过去,李小小还才看到一半,邓鸣贺就看完了,李小小还在聚精会神往下看,邓鸣贺这厮已经开始搂着李小小搞小动作了。
“邓鸣贺你又把我的辫子弄散了”李小小忍无可忍地低喝一声。
“对不起啊,我给你重新编起来。”邓鸣贺倒是好脾气地道歉,没办法,闲下来邓鸣贺就像弄一弄李小小的头发,李小小的头发乌黑顺滑,且不像有些人的头发一般,越到下面越细越黄,李小小的头发到了发梢还是那么油光顺滑且发量一点儿都没减少,邓鸣贺一闲下来就想去研究一下。
这样的头发,应该是很健康的女孩子才会有的
一不留神又走神了,等李小小看完了书准备休息的时候,从邓鸣贺手中拉回了自己的辫子一看,差点没哭出来:“邓鸣贺你完了你怎么把我的辫子弄成这样了?你完了我要杀了你”
偌大一条的大辫子,原本让邓鸣贺拆散了半截,李小小满以为邓鸣贺所谓的编起来是重新恢复开始的样子,没想到这厮居然发挥了超常的想象力,把散开的半截辫子变成了数十个小辫子,并且还错综复杂地交错在一起李小小一边拆一边暴走:“邓鸣贺你个神经病,我这一把头发要拆到什么时候才能拆好了啊我跟你没完。”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李小小手忙脚乱地分解那些小辫子的同时,邓鸣贺却在一旁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啊?你说什么?”李小小愣了愣,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虽说不知道这句话是从哪里来得,可这其中蕴含的意思李小小听得明白,当下就愣住了。
邓鸣贺将李小小揪住辫子的手拿开,自己叹着气帮李小小解开那些小辫子,嘴里再念了一遍:“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懂”李小小思量,再思量,只觉得心都颤抖了起来,一把抢过了辫子嘟囔着,脸却红透了。
邓鸣贺轻轻拥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轻叹着:“小小,我喜欢你。”
淡黄的灯光下,地上坐着的静默的两个人一动不动,只是拥着……
这个周末按照惯例是李凤回家拿生活费的时间,李小小一早就将手机充满了电带在身上,就等着李凤打电话让自己开车去接,没想到等到了卖完菜,还没等到李凤的电话,李小小有些摸不着头脑,第一次觉得李凤还是有个手机的好。
“去学校找找她吧,看看什么个情况。”李小小跟邓鸣贺建议。
邓鸣贺哪有反对的?开着车就往学校的方向开去。
车子到了学校门口,李小小找到了李凤的教室,在教室里自习的同学说今天没有补课,李凤应该在宿舍,李小小找到宿舍去的时候,发现宿舍只有李凤一个人。李凤正躺在床上,人也没睡着,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人看起来愣愣地,看到李小小进来了,也不肯多看一眼,也不答话。
“怎么了?凤?生病了还是怎么的?”李小小只觉得不对劲,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有些担心起来。
“你是故意的设了个局让我钻”李凤突然弹跳起来,冲着李小小愤愤地嘟囔。
“什么意思?”李小小顿时懵了。
“胡小松那事儿,是你故意的你让人害他,害他吸毒,然后让他在我面前出丑,然后让我故意甩了他你这是故意的你设了个局,就是为了阻止我早恋”李凤眼睛都红了,冲着李小小不顾一切地喊,眼中仇恨的目光看得李小小锥心刺骨地痛。
“是胡小松这样告诉你的是吗?”李小小的声音也冷了下来,自己一番苦心,到头来成了反派典型,人家认为是自己一手操纵胡小松吸毒的人家认为是自己害得他们分手的这可是自己的亲妹妹呀“是他告诉我的又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你再有钱,我看不上你的我不稀罕你有了钱就能够决定别人的一切是不是?能够让人吸毒?你太残忍了太残忍了”李凤嚷嚷着,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李凤,这里是学校,我希望这些话,你不要让你的老师和同学听到,否则他们知道你跟一个社会青年混在一起,那个人还是个吸毒的,你以后在这个学校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以后你还想在这个学校读下去没有?”李小小冷冷地警告道。
“听见就听见了这书我不想读了”李凤根本就不管不顾年轻人啊,有点什么事情就能够不管不顾了,就能够激|情万丈了“你跟我走。我让你亲眼见见,到底我是不是骗你的。”李小小看着发疯的李凤,不明白被男人迷惑住的小女生怎么会变得这样的弱智心痛的感觉没有缓解过哪怕一个呼吸的时间,每一秒都在痛。
李凤被李小小眼中的冷意吓住,这样的冷意李凤从没在李小小脸上看到过,当下不由自主的起身,嘴上却不肯服输,嚷嚷道:“去就去我倒是要看看你给我看得是什么狗屁证据哼说不定又是诬陷胡小松的一些东西吧?我不会被你骗了的”
198爱情的力量(三更)
“徐磊,我求你个事儿,我妹妹想看看一个叫做胡小松的人的审讯记录。那个人是西城区的,因为吸毒和斗殴被你们抓进去过。我知道这不能给外人随意调阅,所以想求你帮我拿出来让我妹妹瞧瞧。”李小小当着李凤的面打的电话。李凤听了这话,自己都打了个哆嗦,她没听胡小松说起他曾经被抓到公安局去审讯过。
这是李小小第一次对徐磊用一个求字。毕竟这是违反规定的,尽管有龚奶奶的面子在,就算不摆这么低的姿态,徐磊也许也会帮忙,可李小小是个拧得清的人,知道姿态低一点儿没坏处。
打完了电话,李小小已经拉着李凤到了大门口。看到邓鸣贺关切的神色,李小小颇为疲倦地摇了摇头,一句话都没说,两姐妹爬上了车子,到了公安局。
徐磊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李小小姐妹两个,看看办公室没有人,忙起身去关了门,才从抽屉里拿出了胡小松的审讯记录:“我从档案室借出来的,你们只能在这里看,看完了我好送回去。”
“你自己看,我不想多说,如果看完了,你还觉得我是骗你的,是跟你设局,不是为了你好,你再发脾气也不迟。”李小小压根就没有看那里面的东西,直接推到了李凤面前。
李凤看完了那些档案记录,越看脸色越发白,越看神色越难看。李小小等她完全看完了,才收起了审讯记录,递回给了徐磊。
“现在你还相信是我栽赃嫁祸的?还相信他是清白的?”李小小看这李凤问道。
“他和你关系那么好,谁知道你们俩是不是串通好的?”这话就有些霸蛮了,公安局的审讯记录,是能随便串通弄出来的?还只是为了让一个未成年少女相信自己话的真伪?
瞧着李凤的头已经垂下来了,眼睛也开始发红。李小小明白李凤这时候是在自欺欺人,其实已经相信了。
只是今天的事情给李小小的伤害太大,让她觉得如果不一次就将事情做到极致,李凤以后没准儿还会怀疑和质疑的,因此,看着李凤的示弱,李小小一点儿都不肯放松。
“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李小小冷声问。
“我要去见他,亲自问问他”李凤抿紧了嘴说道。
“好你去,你需要多少天的时间?还是从此以后就不想上学,一心要跟着他?”李小小说的仿佛是别人的事情一般,这样的话讲得冷静得很。
“我,这件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读书”李凤跺了跺脚,被姐姐逼到了角落,李凤还是不肯死心。
“好,我给你时间,等你想读书了再去。现在,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没有意见。只是我不会给你钱,在我看来,谈恋爱的先决条件,就是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从现在开始,你自己养活自己,直到你回头,决定回学校去继续读书。”李小小摆出了条件。
“好”李凤咬了咬牙,小跑着冲了出去。
“你们两姐妹这个烈性子,倒是很像。”一直在一旁沉默不做声的邓鸣贺靠上前来,伸手搂住了李小小的胳膊,将她带在自己身边,“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今天才周六,先不急去学校给她请假,我先去一趟国味楼找一下胡大哥,他在这方面比较熟悉,我需要他帮助。”李小小想了想,让邓鸣贺开车送自己去了国味楼,路上李小小打了电话给胡金元,胡金元对李小小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立刻就让人去问。
等李小小赶到国味楼的时候,胡金元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你妹妹找到了,这会儿跟那个胡小松在胡小松家楼下的一个小馆子里面吃饭。好像胡小松在给你妹妹灌酒。要不要去制止?”
灌酒?这个胡小松,是打算灌醉了以后欺负李凤吧?李小小差点没跳起来想了想以后,李小小恨声道:“不用我们这就过去,那个胡小松并不认识邓鸣贺,鸣贺,你帮我去看着,最低是要保证我妹妹的安全,不能让人真的毁了清白,可也要让她看清楚那人的真实嘴脸。”
“我知道了。”邓鸣贺深深的看了李小小一眼,想了想把李小小拖到了旁边,问,“这样一来李凤会被人占便宜的,你确定?”
李小小眼泪都下来了:“如果今天不让她吃点亏,她以后还会认为那个姓胡的是个好人,还愿意跟他在一起,我们俩还能将她困在身边一辈子?能阻止她飞蛾扑火吗?那她这一辈子可就都毁了啊”
邓鸣贺点点头,就要开车过去,胡金元却看出了些道道,指了指自己的车:“跟我的车过去吧,我跟着看看,如果场面失控了,我出去还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嗯。”这时候不是矫情的时候,李小小点点头,拉着邓鸣贺就上了胡金元的车。
胡小松家应该还是有些钱的,他爸开大货车,常年在外跑,倒是买了最早的商品房。如今胡小松领着李凤正在自家楼下的小馆子吃饭,劝着李凤一杯一杯地往下喝啤酒。邓鸣贺穿着胡金元的外套,戴着胡金元的帽子,拿着胡金元手里的手机,跟李小小的手机通着电话,人不动声色地穿过居心叵测的胡小松身旁,来到了靠里的一桌坐下。这下子,不光是邓鸣贺,就连手机那边的李小小也听得清清楚楚了。
李凤从没喝过酒,加上心里难受,三两杯下来人都迷糊了,却还是执着地哭着追问胡小松:“你给我说清楚啊你到底是怎么弄的?怎么会进过公安局?你还是因为吸毒斗殴进去的,我看了日期,不是上回的日子是以前”
“小凤我这是从前的事情了,如今我已经改好了,不会再做那些事情了”这个胡小松也是舌灿莲花的主儿。
“那还有一次是最近你也没跟我说”李凤虽然喝迷糊了,这个事情倒是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不是你不理我,我心里难受嘛,就做了些糊涂事,你放心,以后我肯定不这样”胡小松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你说的是真的?”李凤这孩子单纯啊,三两句话,就让胡小松给绕进去了“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胡小松激动坏了,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我看你也喝成这样,没地方去了,要不跟我回家去吧”
说着就丢下二三十块钱叫老板娘结账,然后搀扶着李凤就起身要走。
邓鸣贺正在想要不要跟踪上去呢,李小小倒是憋不住冲过来了:终归是自家妹子,哪能真让她闯龙潭虎|茓呢?
“姐你跟踪我?”看到李小小,李凤又来劲儿了,借着酒意委屈得直掉眼泪。
“你真喜欢他?”李小小没有接话,而是指着胡小松问。
“是我就喜欢他他刚才解释过了,那些事儿都是以前,以后他都不会了他会为了我改好的”李凤恨恨地回答。
“好。既然你看上了他,我不拆散你们。这是小胡是吧?你喜欢我妹妹吗?”李小小看向胡小松,神色丝毫不客气,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胡小松瑟缩了一下,立刻挺直了胸膛:“当然”总算看到了李凤传说中的大款姐姐,如果真能成为这大款姐姐的妹夫,以后抽粉花钱可不就是随便花吗?哪还用像现在似的费尽了心思?无论怎么样,也要过了这一关。
“好,你愿意做事情养活我妹妹吗?”李小小又问。
“当然我会让李凤过上好日子的”胡小松也是十七八岁的人了,恋爱谈过好几次了,多少知道一些成年人的心理。
“那行,你告诉我,你准备做什么来养活李凤?”
“我……我现在还没有找到事情,等找到了事情,自然就会有收入了”胡小松愣了愣,有些尴尬地回答,漫说他根本没打算找事情做,就算真的去找事情做,谁家肯收一个吸毒打架的社会混混?
“这样,我估计你在公安局有案底,出去找事也找不到什么正经事情做,你来我的农场做事怎么样?”李小小说着,看向了李凤。
李凤脸上喜色乍现:到农场做事,那就等于是姐姐一肩挑下了自己和胡小松的事情了,以后如果父母问起来,可都是姐姐来解释了难道,爱情真的这么快就能修成正果吗?
“答应吧?我姐姐农场工资很高的,洗菜的婆娘一个月都有一千块钱呢”李凤迫不及待地劝说着胡小松。
“你让我去你们农场洗菜?”胡小松十分诧异的看向李凤,眼里满是不敢置信,“我可是正正经经地城市户口,我是城里人,到乡下去洗菜?”
“为了我,也不可以吗?”李凤诧异了一下,随即又委委屈屈地拉着胡小松的手哀求道。
胡小松细想了想,为了以后能有足够多的钱抽粉,答应就答应吧苦两天,幸福一辈子于是点点头答应下来,大言不惭地嚷嚷道:“也行我要做工钱最多的一种工作,我不怕苦不怕累的。”
“好就给你做工钱最多的那种工作。”李小小二话不说答应下来。李凤和胡小松都没看到,一旁沉默的邓鸣贺听到这孩子说要去农场帮工的时候,看向胡小松的神色都是充满了怜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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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邓鸣贺就开着小货车拉着几个人回家。临上车的时候,李小小指了指驾驶室:“我们这个驾驶室太小,只能坐得下两个人,你能不能坐后面?”
“我坐车厢?”胡小松再次吃惊之极,一副被*待被侮辱的表情。
“坐吧,兄弟,当初我也坐过的。”邓鸣贺“好心”开导。邓鸣贺确实坐过一次,从农场坐到了祖屋。车程八分钟。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城里人,没坐过这个”胡小松其实并不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不过是个十几岁的混混罢了,哄一哄李凤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还行,哪能真吃了苦去?当下就反驳道。
“你城里人怎么了?我姐夫还是华清大学毕业的呢他都能坐,你不能啊?人家华尔街工作的都坐了,你不就是在宝庆呆过嘛?比我姐夫还娇贵啊?”李凤总算是觉得不舒服了,一会儿工夫,胡小松强调了两次城里人身份了原来两个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李凤还暗自觉得找了个城里的男朋友,是件有些值得骄傲的事情,谁知道就怕人比人,跟邓鸣贺摆在一块儿,怎么看都比不上自家姐夫。
胡小松闻言,瞪圆了眼睛,上上下下把邓鸣贺仔细打量了一番,阴阳怪气地质疑道:“华清大学?吹牛吧?华清大学毕业还给人开小货车?那还不如我爸呢”
人压根就不信
“你说什么呢?那是我姐夫我暑假寒假的功课可都是我姐夫辅导的,不然我能有那么好的成绩?你要尊重他”李凤很不高兴地说道。
胡小松倒也是个机灵的,看李凤不高兴,再看李小小也神色有些淡淡的,就住了嘴,开始哄李凤:“好好他是你姐夫,也是你的辅导老师,我尊重他,他开车,我坐车厢行了吧?”
邓鸣贺一路开着车狂奔,听着后车厢的鬼哭狼嚎,把李凤给吓得不轻,一个劲儿地求邓鸣贺:“姐夫你慢点儿开慢点儿”总归还是心疼那个混混啊。
等到了农场,邓鸣贺停好了车,把后车厢的门打开,坐在角落里的胡小松都已经给颠簸得眼睛泛白了“哎呀没受伤吧?”邓鸣贺赶忙把人从车厢拉了下来,胡小松让毒品掏空了身子,本来体质就不好,如今颠簸了一路,刚一下车,就哇啦哇啦吐了起来。
李凤手忙脚乱地去端杯子倒水。李小小可不耐烦给这样的人弄指尖灵泉,反倒是随着李凤去水池中打水给胡小松喝。
好半天这厮才止吐,却开始流起了清鼻涕,浑身颤抖着喊冷。
李凤焦急地问李小小:“他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找医生?”
“找什么医生啊?这是毒瘾犯了。”李小小轻蔑地看了地上蜷缩成一团,直喊冷的小混混一眼。
“那怎么办呀?我看他好难受啊”李凤急了,在院子里头打转转,却想不出个好办法。
“两个办法。”李小小看着李凤转得自己都头晕,一把将李凤拉了过来,强迫她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胡小松,“第一个办法,让他继续吸毒,以后长期吸毒下去,直到倾家荡产地死去,这个过程不会超过五年。”
“那当然不行他说过他会改好的他会的”李凤立刻剧烈反对。
“那就用第二个办法,用绳子把他捆起来,如果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你们的爱能让他有足够的勇气戒毒,等他把毒瘾戒掉了以后,只要不复吸,以后就会好起来。也只有这个办法,我才会帮着你说服爸爸妈妈,让你嫁给他,否则,你能嫁给一个吸毒的瘾君子吗?”李小小冷冷地看着李凤问。
李凤只是单纯,并不傻,虽然陷在谎言编造的初恋中无法自拔,却也有自己的想法:“那肯定要用第二个办法我去找绳子”
李凤拿了绳子过来,把胡小松给彻彻底底地捆绑了起来,生怕胡小松挣脱了,捆得跟肉粽子似的这让胡小松大吃一惊:自己来这里,可不是来戒毒的啊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呢?传出去,还不得让那帮子兄弟给笑话死啊?于是剧烈挣扎起来:“放开我给我粉放开我给我粉我要粉”
等确定捆好了胡小松,李小小让邓鸣贺把他拖进了客厅,拿了几个垫子铺在地上给他躺着,又拿了床被子给他盖上,这才将李凤拉到了一边。
“爸爸妈妈现在出去旅游去了,过一个星期就回来,如果让他们知道你宁可不上学,也要跟这个人,他们非打死你不可。所以,我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给你。你这几天要好好想清楚了。”李小小的话很平静,奈何李凤如今满脑子都是被捆着的胡小松,根本听不进去,只是囫囵点头:“我知道了姐,我会努力让他戒毒的”
“现在你还相信是我诱哄他开始吸毒的吗?”李小小突然问。
李凤这才反应过来,焦距终于对准了李小小,有些惭愧地回答:“我知道是他骗了我,他在那次以前就开始吸毒了。姐,可我真的喜欢他。”
这孩子,中毒太深啊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毒瘾呢?
李小小叹着气:“今晚不能松开,只能等他完全平静下来了,清醒过来了,熬过了这一次的毒瘾发作时间,到明天早上就好了。你不能急,急也没有用,听姐的话,姐不会害你。”
“嗯,我知道了姐,先前是我讲话没分寸,你别介意。”李凤总算是明白了个好歹。这让李小小多少放下了一些心。
邓鸣贺出手做的晚饭,李小小招呼李凤吃饭,李凤却问要不要给地上躺着的胡小松吃一点。
“不用,他现在吃不下任何东西的,正在熬毒瘾呢,等明天早上毒瘾过去了,大概就能吃点儿东西了。”李小小摇了摇头解释道。
李凤不相信,端了饭碗去地铺边问胡小松:“你吃饭吗?我喂你。”
“放开我,给我粉你个臭*子,枉我信任你,你把我给骗到这里来绑起你们别让我得了自由,否则我回头带一帮兄弟过来,一个一个地砍死你们”胡小松已经熬过了最难熬的时候,如今虽然有气没力,却还能说点狠话威胁李凤。
李凤愣愣的看着地上被捆成了粽子的胡小松,仿佛不认识一般:这样的狠话,原来的胡小松从来不会对自己讲。
“哎呀小凤我真是难受死了求求你放开我让我去找粉不然我就要死了”胡小松突然以头抢地哭嚎起来,若不是下面铺了垫子,胡小松的脑袋只怕都要撞得鲜血直流。
没等李凤安抚,胡小松再次请求:“小凤,求求你,你那么爱我,求你去给我弄点儿粉来,我求你了给我一点儿粉吧”
……
胡小松时而威胁,时而恳求,时而以情动人,时而又哭天抢地,李凤已经彻底看傻眼了,没有料到吸毒的人完全没有了自尊心,完全没有了廉耻感,也完全失去了自制力。
在李小小的硬性要求下,李凤被李小小拖着上楼跟自己一起睡觉,李贵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守着这个粽子。
上半夜还折腾得厉害,下半夜倒是好了,不折腾了一早起来李小小好奇的问:“怎么回事?下半夜怎么不折腾了?”
邓鸣贺神秘一笑:“我看他闹腾得厉害,给喂了点儿安眠药,他就安生了。”
李小小瞪大了眼睛,第一次知道邓鸣贺还有这样腹黑的一面太坏了“你不要让李凤留在家里,这孩子太单纯,容易上当。”邓鸣贺建议道。
“嗯,我让刘小海帮我守半天,等中午回来了就让他休息。”李小小点点头。
交代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松绑后,李小小拉着李凤,跟着邓鸣贺开的车一起去了城里。
一天卖菜下来,等回家后已经是中午时分,李凤其实这半天都是心不在焉的,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去看胡小松,蹲在垫子旁关心地问:“怎么样了呀?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昨天捆着我,不然我还真是熬不过来。”胡小松的声音很虚弱,却还是感谢李凤。李凤顿时心花怒放,觉得自己的爱情果然是足够坚定和有勇气,能够将一个吸毒的人给改好了,那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啊?都赶上圣母玛利亚了“那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我去给你热点吃的?”李凤贤妻良母起来,立刻就想给胡小松弄吃的。
“等等,我的手被困了大半天了,如今一点知觉都没有了,我的毒瘾也已经熬过去了,能不能给我松开了?”胡小松诱哄着,李凤不知是计,忙点点头,解开了胡小松的手腕上的绳索。
随着手腕解开,胡小松松了一大口气:“这下好多了,给我去打一杯温开水来好不好?我都渴坏了”
“嗯。”李凤都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当李凤拿出杯子端着水过来的时候,胡小松已经站在那里了,面色颇为不善,没等李凤走过来,胡小松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卡住了李凤的脖子,声音十分狠戾:“臭*子敢捆我?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200什么毛
李小小听到动静冲出来的时候,李凤已经落在了胡小松手中,一片锋利的玻璃碎片攥在胡小松手中,抵在李凤的颈动脉处。
这个一心想要拯救失足爱人的单纯小女生此刻思维完全混乱了,爱情在自己面前轰然崩塌,自己付出的所有努力,都随着胡小松这一掐而破灭成了泡影。
李凤没有挣扎,只是在胡小松紧紧地钳制下不停地掉眼泪,望着李小小,哭得有些绝望。
“你想怎么样?”李小小问。
“怎么样?老子当初就是冲着你的钱来的你妹妹不是说你有的是钱嘛?想救你妹妹,那你就把钱拿出来吧”胡小松掌控了李凤,顿时有了底气。
“好你等着,我这就上楼去拿。”李小小说着,立刻上楼。
“不许背着我偷偷打电话报警,不然我把你妹妹直接杀死”胡小松恶狠狠地嚷嚷完,紧了紧自己的手肘子。惹得李凤一阵窒息地剧烈咳嗽。
李小小没有打电话报警,而是给徐磊发了个信息。然后就拿着几百块钱下来了:“就这么多钱了,我们家里都没放现金的。”
“存折把存折掏出来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存折”胡小松叫嚣着。
“行,你等等,我上去找存折。”李小小掉头上楼,不多时拿着一个存折下来,里面是二十万块钱。
当李小小把打开的存折递过去,胡小松看清楚那一连串的零以后,眼睛放光了:长了这么大,哪儿见过那么多钱啊?
“密码密码快把密码告诉我”胡小松一叠声地催促。
“是李凤的生日。”李小小告诉他。
“她的生日?鬼晓得她的生日是几号?说”胡小松愣了愣,厉声吼道。李小小对上了李凤绝望的眼神,叹了一口气,报出了李凤的生日。
“车钥匙把车钥匙给我我要开车走”胡小松接过了存折塞进裤子口袋,就急吼吼地要开车离开。
邓鸣贺收到了李小小递过来的目光,明白李小小已经报了警,嘴里答应着去拿了车钥匙,缓缓走到了胡小松对面,在两米以外站定,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容,“兄弟,你会开车吗?”
“我当然会我爸开车的时候我就摸过车,你以为我不会开车?你先过去,把车子发动好了,你再下来。”胡小松指使着邓鸣贺去发动车子。
邓鸣贺拿着钥匙上了车,却半天都没把车子发动起来,胡小松急了,在车门旁威胁着:“再不弄好,老子就杀了她。”
“好了,打起火了。”随着一声轰鸣,车子被发动了起来。
胡小松大喜,让邓鸣贺下车给他腾位子,同时嘴上还不忘威胁:“你们最好别报警,否则我会让人杀光你们全家,我可是有很多不怕死的兄弟的”
邓鸣贺下车还没站稳了脚步,胡小松就将李凤往邓鸣贺身上一推,自己跳上车子要跑。邓鸣贺利落地把李凤推到一旁,大手一伸就揪住了胡小松的后衣领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等胡小松被制服后,徐磊也带着警察来了,五六个警察人手一把枪,对着地上捆得跟粽子似的胡小松,李小小低着头,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歹徒抓住了,警察来了。
等胡小松被领走,留下的人在屋里做了笔录后,李小小总算是送走了这一帮子人,这才有空安抚李凤。
邓鸣贺去做饭去了,把李凤留给了李小小这个姐姐开导。
李凤还在哭,却没有声音,就是无声的掉眼泪,两只眼睛已经肿得跟桃子似的了,还是止不住眼泪,看来这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是非常大的。
李小小叹了一口气,上前搂住了这个初恋宣告失败的小丫头,没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她,让她哭够去。
掉了一阵子眼泪,李凤突然抬起头来,擦了一把眼泪道:“姐,我不哭了,为这样的人哭,不值得”
“你能这样想可就太好了”李小小很诧异,这么快就能走出来?不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吗?
“他一直都是在骗我,对我也根本没有真心,我其实早就意识到了,可我太喜欢他了,就是不愿意相信,让你那么担心不讲,还差点害了你和姐夫,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李凤声音还有些嘶哑,可这样的话落入李小小耳中,却堪比天籁看着神情坚定目光清明的李凤,李小小欣慰不已:这孩子只是太年轻,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人却并不傻,瞧瞧这话说得,很多成年人都做不到的洒脱,她却能够这么快就认识到,孺子可教啊也不枉了自己这么辛苦和冒险地行为。
说到底,自己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孩子的教育吗?
“吃饭啦”邓鸣贺在厨房招呼道。
“走,吃饭去。”李小小拍了拍李凤的后背。
“你们先吃,我上楼去梳洗一下换件衣服,这都成了什么样子了。”李凤上楼梳洗去了,李小小坐在桌子边,看着对面一脸浅笑的邓鸣贺。
邓鸣贺摇摇头笑着道:“你这样逞强真的很危险的,幸好这次是圆满解决了,否则要真出了点什么事,我看你可怎么办?”
“你瞧瞧,我这个妹子,就这样的脾气,要是因此记恨了我,以后就家无宁日了。何况真跟着这样的人,我这个妹子就算是毁了,我不能不赌一把啊”事情过后,李小小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凶险,可当初并没想到会这样危险不是?想想李小小也是一阵后怕。
“而且你现在才说这话,早怎么不制止我呢?”李小小瞪了邓鸣贺一眼,气他的马后炮。
邓鸣贺宠溺地一笑:“我看出来这个人体力什么的都不行,想着自己能制服他,所以也就没往心里去,如果他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我能保护你们,没想到还是让李凤陷入了险境。是我大意了,以后不会了。”
“瞧瞧,某人把自己当八戒了,专门拯救各路美女的。”李小小嗤笑道。
邓鸣贺突然招呼道:“李凤,来,吃饭了。”
李凤原来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餐厅门口,刚才的话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姐,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李凤瘪了瘪嘴,保证道。李小小赶忙过去把李凤拖过来:“你这个傻妞,将这些做什么?你只要记住了,姐姐什么时候都不会害你,就行了。”
“嗯。”李凤乖巧的点头,三个人这才坐下来吃饭。
“唉邓鸣贺,你这个饭做得不错啊”李小小夹了一筷子煎蛋入口,发现味道有些特别,仔细一嚼才发现,邓鸣贺居然把虾仁剁碎了放在了煎蛋中,吃起来有一股子特别的香味,这样的做法还真是没有吃过。
“我是全能型人才。”邓鸣贺哈哈一笑。
吃过了饭,李小小和邓鸣贺送李凤回学校,事情已经解决,李凤也不钻牛角尖了,正好还是礼拜天,去学校还能赶得上晚上的晚自习。
“你放心,他已经被关了起来,至少是要判几年刑的,你不用担心他们会来找你麻烦,平时在学校里面好好呆着就行了。有事你就打我的电话。记得,我们不主动欺负别人,可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茶山农家乐终于准备就绪了,李贵旺一行五个人也终于大包小包地回来了。因为丽江本来紫外线就比较强,回来后的几个人都晒黑了更是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
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的奶奶,这次能够出去那么长时间,去那么远的地方,看到李小小以后特别激动,不停地说着:“那里居然还有庙,虽然菩萨长得跟我们这里的菩萨有些不一样,但是听了小叶的介绍,这些菩萨管的事倒是都一样的,所以每一个寺庙都去烧了香的。
李小小和邓鸣贺听得猛地笑,连连点头:哈哈看来藏传佛教是能够进入老太太的慈悲心肠的。
“除了庙多一点,别的没什么好的咯!那里的样子,也和野地里差不多,就是有点野花有点草,山顶上还有点雪。没得什么好看的。”奶奶总结道。
李小小和邓鸣贺面面相觑:难道那里最让老人动心的,居然是寺庙?
“没有别的好看的了?”李小小不敢置信的问。
“别的?哦对了那里的牛的毛倒是蛮长的,看起来稀奇,怪不得叫毛牛呢那个毛是剪下来打毛衣的吗?我细看了一下,毛还蛮粗的,打毛衣只怕是扎肉,要是拿来做蓑衣倒是蛮好”奶奶又找到了丽江的一个闪光点。
“哈哈哈哈”小毛头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这个婆娘,一天到晚不出门,到了那里就看到两根毛那不是那个毛,是牦牛的牦”爷爷这次倒是很高兴很满意的,见到了那样迥然不同的民族风情,又看到了遍地的种起来的烟叶子,让他想起了当年,自己当年也是种烟叶子的。
“那还不是个毛?”奶奶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李小小恍然大悟,冲爷爷提醒道:“你和奶奶讲什么这个毛那个牦?她又不识字”
一家子再次笑翻了
201绝望的父亲(三更)
出门旅游其实也是辛苦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到家,正是应该好好休息的时候,邓鸣贺主动请缨要炒菜,李贵旺深表怀疑:“你也会做饭?”
“会一点儿。”这小子还很谦虚。
“哪里是会一点儿啊?他做的菜还蛮好吃的”李小小盛赞。
“哈我们在外面还在讲,你们两个在家,到底是哪个做饭才不会饿死,我说是小邓,你爸说是你,没想到倒是我猜对了啊?”刘春梅大乐,高兴得很。
“那就小邓做吧我也享一天清福”李贵旺大手一挥,乐得清闲一把,就跟爷爷奶奶分拣给亲戚朋友带的东西。
奶奶和爷爷主要是给那些姨爷爷和舅爷爷他们家带的,一家一点儿,都是当地的土特产,而李贵旺则主要是给李家庄子上的叔伯婶娘和奶奶带的东西,也是一家拿一点儿。这专门出去玩了一趟,在飞山村也是少见的阔绰,遇见了亲戚们总要有个说法。
“你奶奶身体不好,晕车厉害,死活不肯跟我们去,所以这趟我特意给她买了件羊毛坎肩和羊毛裤,她不老是喊背上冷嘛?有这个,就不怕冷了”李贵旺说的是自己的母亲,李家庄子上的奶奶。
“恩恩这个好”李小小连连表扬。
“这是你妈选的。她不主动提,我还不晓得买什么好咧”李贵旺说着,目光投向刘春梅,眼里有感激。
饭桌上,李贵旺一行人对邓鸣贺的手艺赞叹不已,纷纷说好吃,李贵旺对自己的厨艺向来是不谦虚的,这次也给了邓鸣贺好评:“有我的八成手艺了”
饭后,爷爷奶奶急着回祖屋,李小小就让邓鸣贺送他们回去,又打发小毛头去看好长时间没摸的课文去,自己却将李凤的事情跟李贵旺和刘春梅说了。
听说出了这样的事情,刘春梅第一个就激动了,跳起来就要往李凤的老师那里打电话,被李贵旺一把拉住了:“这不是都过去了吗?你打过去,你让人家老师知道了,你女儿在学校还要做人不?”
刘春梅心里发急,就开始埋怨李小小:“你不早讲早讲我就早点回来嘛屋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让我们在外面耍”
“哎呀事情解决了就行了,再说我们从那里回来也要二十几个小时,就算她当时告诉你,我们赶回来也早就完事了。”李贵旺帮女儿解释着。
李小小从旁连连点头:“我也是想着你们第一次领着爷爷奶奶出去耍,好不容易出去了,耍得开心点多好啊?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要是再去骂李凤,李凤心里也会难过的,妹子经过这件事,已经懂事多了,成绩现在也提高上来了,你放心吧,以后她不会再出这方面的问题了。”
李凤其实是求李小小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父母的,可这都惊动公安局了,回头等到公安局找上门来再调查情况或者做什么的时候,再让父母知道,更加会让父母操心,所以李小小思量来思量去,还是挑在回来的当天晚上把事情说明白了比较好。
果然,听了李凤的话,刘春梅认真回想了一下李凤这一年多来的表现,点点头:“这妹子最近一年多是懂事了不少,既然你这样讲了,我就不打电话去学校了,不过回头等她回来了,我还是要讲她的。”
这个李小小知道制止不了,毕竟李凤是犯了错误了,挨一下批评也是正常,把话说开了,谁心里就都没有了疙瘩,不过下回李凤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要给她提个醒,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才好。
胡金元听到了胡小松被抓起来的消息,特意打了个电话给李小小,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李小小认真想了想,让胡金元跟平时和胡小松混的那帮子人警告一下,以后不许去骚扰李凤,就够了。原本这样的手段一早就能用,因为担心李凤有逆反心理,李小小一直不愿意动用,没想到最终却还是要用到这一步。
让李小小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下午,一个满面风尘的中年男子就跑到自己家来了。这个人自我介绍叫胡培林,李小小对这个头发胡子乱糟糟的中年男人没有任何印象,随后胡培林补充了一句:“我是胡小松的爸爸。”
“啊?”李小小吓了一大跳,把人家儿子弄进了班房,如今老子找了来,只怕是来者不善“邓鸣贺邓鸣贺”李小小一叠声地叫,把在地里忙乎的邓鸣贺给招呼了回来,邓鸣贺听着这叫声有些着急,也是三步并作两步跑。
胡培林倒是也不着急,等邓鸣贺过来问起是怎么回事了,胡培林才开始说:“我今天来,是想求你们饶了胡小松,他是糊涂,不懂事,可他毕竟还小,才十八岁的孩子,如果坐了牢,出来可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到时候这孩子这一辈子就彻底毁了。要是你们去跟公安局求求情,能不判刑的话,你们损失了多少钱?我赔”
李小小愣住了,倒是没想到胡培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原以为会威胁诅咒死缠烂打呢,没想到胡培林看着倒像个讲理的人。
没等李小小两人回答,胡培林自顾自的开始检讨:“十年前我跟他**离婚了,胡小松判给了我。我要养家糊口啊,所以常年在外跑运输,原想着男孩子嘛,年少的时候不懂事,等长大了就懂事了,加上我平时管的少,他犯了什么错,我也不忍心打骂,没成想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是我这个当爹的不好哇”
李小小撇了撇嘴没说话:本来就是当爹的没管教嘛,胡培林这话倒是也没讲错。
“可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孩子坐牢啊,我这当爹的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求你们来了,求你们去跟公安局求求情,把我儿子给放了出来,我给你们赔钱五千块钱行不行?”胡培林的语气是真诚的,行动也是迅速的,说完就开始往外掏钱,一叠的毛爷爷,把李小小给吓了一大跳。
好在邓鸣贺见机得快,立刻上前阻止:“胡师傅你别着急,先进去客厅里面再谈吧,这外面人多,让人看着不大好。”胡培林和李小小闻言都看向水池边,因为离得本就不远,上面院子的这一幕让下面水池边洗菜的婆娘们都好奇的瞪大了眼睛不时张望。
胡培林顺从地跟着进了客厅,李小小让这位心力交瘁的父亲先坐,胡培林顺从的坐了下去,ρi股却只是挨了一点儿凳子边,根本就没敢坐实了。这是心里极为不安才会这样吧?
“不知道胡师傅对这件事情到底了解多少?”邓鸣贺主动问。
胡培林叹了一口气,简单介绍了起来,原来他是在外面跑车时,接到了公安局打来的电话后,赶到公安局才知道的事情,却只知道儿子因为抢劫被抓了起来,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情况。
“看来你并不了解具体情况,这样吧,详细情况让她跟你解释。”邓鸣贺拉了李小小一把,让李小小解释事情的原委。
李小小狠狠的瞪了邓鸣贺一眼:这个小子现在是越来越腹黑油滑了,知道怕说错了惹自己生气,索性就将这事推到自己头上来了随后李小小倒是也解释了起来,将事情的原委和李凤的事情都原原本本都说了一通后,胡培林脸色涨得通红,大约是从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这样的混帐。
憋了半天胡培林才期期艾艾地道歉:“我知道,我那逆子配不上你妹妹,是我管教不好造成的,对不住了不过我也听公安局的警察说了,这次的事情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你们也没有损失什么钱,我……赔五千块钱的精神损失费行不行?我只想求你们帮我去公安局说句好话,不要让我儿子判刑就成。”
邓鸣贺听着这话就叹气:“胡师傅,你觉得不让胡小松判刑,他的前途和未来就不会毁掉了吗?”
“你……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帮我?”胡培林嘴唇都颤抖了,眼神有些绝望。
“其实,胡师傅,你的儿子,在牢里面关上几年并不是坏事。”邓鸣贺解释着,“他现在吸毒,不知道你对吸毒这回事有没有具体的了解,那是不死不休的折腾,能把金山银山都折腾得一干二净。为了有钱吸毒,杀人放火什么事情都敢干的,你不想让他这样吸毒下去吧?”
“那是肯定的。我想着,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出来以后他应该也能吸取些教训了,也许以后就不会再碰那东西了。”胡培林低下了头,这话也是自己给自己希望罢了,谁不知道这戒毒成功的万里挑一?自家儿子绝对不是那万分之一。
“他在牢里关着,至少他无法再吸毒,关上几年出来,也许毒瘾也戒掉了,人也懂事了,你反而轻松了,如果现在出来,他还跟原来那些朋友一起混,迟早还是要吸毒的。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邓鸣贺这话一出口,胡师傅的脸色变了。
202小小茶山(四更)
“你讲得有道理,可是他坐牢……”胡培林脸色变了又变,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对不住,都是我的错啊……”
胡培林走了,李小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他那弯曲的脊梁上似乎压了千斤重,这个父亲,一定很难过吧?可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都是他的错。就算想要改正,却又谈何容易?
“没想到你嘴巴挺能讲的”调整好了情绪,李小小才有些意外地看着邓鸣贺。
邓鸣贺无辜地摊手:“我可是让你叫回来的,都是你让我干的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拆什么桥啊我是从来没发现你嘴皮子这么利索你以前是学校辩论队的吧?”李小小翻着白眼,邓鸣贺有越来越贫嘴的趋势。
“不是辩论队的,不过在辩论赛上得过名次。”邓鸣贺说得轻描淡写,表情却十足地骄傲,同时看着李小小,一脸地耐人寻味,“如果你不是让我回来将这个人打发走,你叫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呃……你去干活儿去吧。人已经被你打发走了,你的任务圆满完成了。”李小小发现如果邓鸣贺不让着自己的话,自己压根就辩论不过邓鸣贺。
不多时李贵旺两口子卖完菜回来了,李小小把胡小松父亲来过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他那个儿子要是这次不坐牢啊?下次就是枪毙了人要是不在犯小罪的时候就打住了,等犯了大罪,想打住就不可能了这个爹也是个糊涂的,怪不得教出这么离谱的儿子”刘春梅撇了撇嘴,十分不屑。
李贵旺没有多评价,只是顺着刘春梅的话点头表示赞同。
“是啊是啊,所以最终也没有答应去帮着求情啊。”李小小顺着这话往下说,也提起了自己没有对胡培林说的另一层考虑,“他那个儿子啊,要是现在不坐牢,出来以后保不准还要去骚扰李凤的,凤妹子如果被骚扰多了,在学校影响不好且不说,成绩也一定会受影响的,就冲这一点,他还是坐牢比较合适。”
“那是哦还是让他坐牢,我们凤妹子安全些。”李贵旺也连连点头。
“嘿嘿嘿”李贵旺突然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刘春梅看傻子似的看着李贵旺。
李贵旺摸了摸后脑勺解释道:“要是你爹在这里,肯定会说:‘哎呀就去求个情放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人为善自己心宽’他就是那个糯米老奶奶的性子,从来都是做好人的,没有做过坏人的,就是我们都是坏人”
刘春梅一巴掌拍在李贵旺的后背上,嗔道:“讲什么胡话呢?那是我爸,就不是你爸啊?趁着他不在这里,你就开始拿他编排”
“要是他在这里啊?这话可就轮不到我讲了你信不信,他肯定就是这样讲的你那个爸爸给我当岳父也有一二十年了,我早就把他看透了你敢讲他不是这样的反应?要不你打个电话去把情况讲一遍,然后探他的口风嘛嘿嘿”李贵旺也不躲闪,斜着眼睛看着刘春梅笑道。
“真是给你两分颜色你就开染坊还不去做饭去?”刘春梅斜眼瞪着李贵旺,刹拉间连嗔带怨,风情万种。
李小小赶忙起身离开:当众调笑,儿童不宜啊
要不怎么说小毛头这孩子懂事呢?虽说邓鸣贺和李小小以及李贵旺夫妇都说了,他以后专心读书就行,农场的事情不用他去做,可这孩子自尊心强、自觉性高啊他每天主动跟着邓鸣贺做半天农事,才去学习,说是:“鸣贺哥哥愿意帮我是他人好,可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不用增加他的负担。我自己做半天事情再学习,两边不耽误,身体也好了学习也好了,要向鸣贺哥哥学习”
这孩子,是彻底中了邓鸣贺的毒了
还有一周农场就开张了,选在了三月二十八日开张,李小小特意联系了电视台和报纸,开始打广告,广告词倒是也简单:明前茶该采摘了,想喝自己亲自采摘的明前茶吗?想吃泉水鱼现做的鱼丸汤吗?来小小茶山吧农家乐这些年开始兴起,不过各家做农家乐的,也还只是开始弄农家饭菜,许多都还没有搞成全方位的休闲山庄。李小小的茶山农家乐,却将茶山中间的那块原来堆雪人的空地搞成了球场,铺上了胶垫子,在那里可以打羽毛球和篮球、排球等等,而池塘边的小楼则挂了个云雾山庄的匾额,里面一楼是吃饭的大堂,同时还可以唱K。
二楼和三楼是包间,二楼的一些房间配备了牌桌,可以玩牌、也可以吃饭。其中三楼的装潢则更雅致一些,以原木装潢为主,简单却看着清新幽静,窗外的风景也能看得更远,在里面可以喝茶、谈事情,当然也可以直接在里面吃饭。
小楼一侧是特意修建的一排平房,里面是炒茶的地方。
广告一打出来,李小小就去了一趟市委市政府,找了张副市长汇报这个事情。
张副市长听完李小小的汇报,知道这又是一个新点子,将农家乐和茶叶种植巧妙结合在一起了,这也算是农业上的一种创新倒是也挺好奇的,不过却表示不会在开业当天过去,会以后过去检查一下工作。
负责接电话的服务员小英很兴奋,拿着电话记录本给李小小看:“小小,你看看,好多人来打电话询问了呢这些是预定开业当天的鱼丸汤的,就是不晓得到时候这些人是不是会来?不会都是打电话哄我们的吧?”
“开门做生意,什么事情都可能会遇得到,不能因为别人会哄我们,就不给人留位子,你给一笔一笔记好了,如果你事情做得好,以后我给你们加工钱,哪个做事最能干,让哪个管理整个酒楼的生意。”李小小直接许诺了一个大大的希望给小英。小英是小玉嫂子的妹子,这次过来一起当服务员的还有小英的堂妹小曼,原来都是在城里当服务员的,能放弃了那边的工作来自己这里上班,李小小还是很愿意优先将晋升和加薪的机会给这两个最初来的妹子的。
胡金元在宣传的事情上功不可没,除了主动说开业当天会邀请自己的一些朋友来捧场之外,还在自己的老顾客中主动为李小小做宣传,弄得李小小很不好意思:“你的酒楼本来就是做餐饮的,你还给我宣传做什么?”
“你是我妹子,我不帮你帮谁去?”胡金元嘴里说着仗义的话,其实却并不完全是这个缘故:自己的国味楼只能算是宴请宾客的地方,却绝对不是休闲放松的地方,想要放松还是李小小的农场那种有山有水又能够消遣的地方才行,所以说介绍了这样的地方给老客户,只要李小小那里做得好,客人满意,反而能显得人家胡金元做事地道。
到了开业那天一大早,李小小亲自坐镇酒楼,手里拿着小英记录的餐位预定本子,一个一个地数过去,预定的就有二十拨客人,加起来有一百来号人。满叔已经将一担子新鲜的草割好了放在鱼塘边,等着晚些时候撒草引鱼。
往日里这个时候都在洗菜的婆娘们现在都穿上了蓝白花布的服务员衣裳,三三俩俩地忙碌着,检查各种青菜和配菜什么的准备好了没有,好些婆娘们都是没有做过服务员的,由小曼领着一样一样地确认和指导。
九点多钟,胡金元领着的人就来了,有十个,胡金元给李小小一一介绍,李小小也一个一个递上了小小茶山的名片,并且说明靠这个名片就能打折。
这些人倒是都爱喝茶,却并不喜欢采茶这种娘儿们才愿意做的水磨工夫,跑到三楼找了个包间就坐下了,让李小小拿上了新炒制的明前茶,他们自己冲泡起来。还有两个喜欢钓鱼的,则在胡金元的带领下,去了鱼塘钓鱼。
李小小瞧那硕大的渔具包,应该是两个内行的钓友吧?
果然,不多时就有大鱼咬钩了,那个胡金元介绍的毕总十分得意地用网兜抄起那条大草鱼来,问闻声赶来的李小小:“就用这条鱼做你们这里的招牌鱼丸汤怎么样?”
“当然可以”李小小看着这鱼也有六七斤了,做鱼丸汤完全可以了。立刻就点头应允。
“可要好吃才行啊不好吃我可是要提意见的哦”毕总乐呵呵的笑着,看小小指挥一旁的汉子将鱼接过去拿进了厨房。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原来预定的二十拨客人已经来了十七拨,另外三拨李小小打了电话,其中两拨人家说还要晚一点儿才能到,另外一拨却连电话都不接了,李小小也就作罢,不去管他了。
专门有人负责称鱼杀鱼,有人负责将鱼肉捣成肉酱做鱼丸下锅过水,还有人负责炒其它的菜,而茶山这边李小小也安排了春花嫂子帮忙教这些城里来的人怎么采茶怎么选叶子,怎样才算是一叶一芽,怎么样是两叶一芽,都说明白了,让他们自己采茶去,春花嫂子帮忙计每拨客人采的茶最后制出来的茶叶量。
整个小小茶山虽然是忙碌得热火朝天,却并不乱。
203开张大吉!
事先预定的客人,加上没有预定直接过来的客人,中午饭摆开来居然有五十来桌小玉嫂子和富林婆娘等帮忙的婆娘忙得穿花蝴蝶似的,一人一手一盘子菜在桌子与桌子之间飞跑,李小小一开始还在总台盯着点儿,后来发现总台有小英一个人足够了,也就去了后厨房。
相比前面的宾客喧哗,后厨的热闹却风格迥异:爆炒的火把锅里呛出来的油点着了,那火一阵一阵地喷得老高烧得哗啦啦地响,厨师一勺子水泼进爆香的调料中惹得刺啦一声响,菜刀密集地在砧板上发出笃笃的声音,还有几个过年打糍粑红的石头缸子里,每个缸子里都是新鲜的鱼肉,直接用木锤子在缸子里捶打翻动着。
厨师们忙得不透气,在一旁等着端菜的婆娘们却羡慕地跟李小小说起了今天的火爆场面:“幸好有一部分客人的鱼丸汤十一点多就弄好了,要是全部弄到这个时候,根本就来不及做的就这样安排得妥帖了呢,你瞧瞧,还有十来桌等到上鱼丸汤的”
小玉嫂子也是咋舌:“一般一桌子都是一个黄焖鸡一个鱼丸汤,好在来一拨客人就直接让客人先点了菜,我们才能提前做准备,这要是等到客人上桌子了再喊要吃这个吃那个,那可就是要等得人发脾气的”
听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评价,李小小又特意叮嘱了在做黄焖鸡的厨师:“一定要分开了一只一只地炒,要是想偷懒合起来炒的话,回头一盆子鸡里面全是鸡腿鸡翅膀还好办,要是一盆子鸡肉里有两三个的鸡ρi股、三四个的鸡头,客人可是要发飙的”
见后厨忙着,自己也帮不上忙,李小小又去了大堂,五十几桌客人在大堂的有十多桌,每桌都是一个火锅,鱼骨熬汤煮鱼丸,无论老小吃得都很高兴。
一个二十多岁的妈妈特别满意地表扬李小小:“你这个鱼丸做得非常好又筋道又没有刺,吃着很爽口,我的宝宝特别爱吃这个这已经吃了五个了以后我们会经常来的”
旁边一个老太太一桌光鲜,乐呵呵地指了指黄焖鸡建议道:“丫头,你的鱼丸是好的,可这土鸡有些麻烦,我老太太年纪大了吃不动,既然鱼可以做鱼丸,鸡能不能把肉弄出来做成肉丸?”
李小小为难起来:“老太太,这肉做成肉丸是没问题,可这鸡肉除了鸡腿翅根和两片鸡胸脯肉好剔,其余地方的肉并不好剔,出来的丸子没几个呢”
“没关系的丫头,只要味道好,用料实在,我们愿意花钱,肉丸子少点儿就少点儿你们的土猪肉也是好的,做成猪肉丸子也好吃的。弄点各种各样的现做的肉丸子,我们老人家和孩子也能多些选择”老太太是个会吃的,三两句话说得一桌子人都频频点头。
李小小笑得十分欢乐:“老太太,您的建议非常好。如果下次您想吃鸡肉丸子或者猪肉丸子,提前跟我们预订,我们给您做任何人想吃各色肉丸子,都请提前预订,我们准备好了材料后,可以当着顾客的面制成肉丸上桌,让大家吃得放心吃得健康。”
“你这个妹子是个会做生意的以后我们经常来嘛你这里的鱼汤味道蛮好,吃着东西味道也正,以后如果能够长期保持这样的味道,就算贵一点,我们也是愿意常来的。”老太太身旁是一个穿着POLO衫的中年男子,看着像个生意人,应该是老太太的儿子或者女婿,讲话也非常和气。
李小小连连点头应承下来后,去胡金元的包间打了个招呼,看还有什么需要的,看到李小小进门,胡金元带头站了起来,指着李小小对他的朋友介绍:“这可是我妹子,你们吃到的这么好吃的东西,都是她这里出产的,以后你们还想吃,来这直接找她就行。”
李小小过来除了感谢胡金元之外,还想来问问味道如何,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毕竟自己这一切也都是拍脑袋想出来的,到底还有什么要改进的,自己还真是心里没有底。
一桌子人听了这话,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出起了主意。
有人建议李小小准备些鱼竿和鱼食,现在不是很多人流行出去钓鱼嘛?这么好的清水鱼,能够卖得上好价钱毕总是个资深钓友,更是眉飞色舞:“你这么好的鱼,肉又香鱼又劲儿大,那起鱼的劲儿,跟野塘里的鱼有得一比要是你这里开了塘让我钓,我一天到晚坐在你这里都行”
一桌子人都笑:“老毕你就是个鱼痴”
李小小笑了笑,把自己的顾虑讲了出来:“我也想过鱼塘完全开放让人来钓,随便钓多少都没关系,毕竟也是赚钱的事情。可我这个鱼塘最多也只能养几千斤鱼,一条鱼如果从小到大都要在我的塘里长大,那养起来没有一年是不行的,如果钓鱼的人太多,我半个月就要买一批鱼的话,我又怕鱼用泉水养的时间不够,味道不够好。”
说着李小小比划了一下:“就像今天,一天就用了将近三百斤鱼来做鱼丸汤,一个月有八天是周末,光是用来做菜,一个月就要两千多斤鱼,我就算把农场的鱼塘都算上,也只能轮换着来,根本没办法随意让客人带走的。”
这话一说完,大家都安静下来,最后还是毕总率先打破了尴尬:“你说得也对,健康营养的菜肴和好的口味永远是你这个山庄活下去的根本,只有你这里的菜味道和品质能保持住了,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倒是我短视了。”
毕总这话一说,大伙儿都纷纷附和,又提了一些有用的建议,李小小一一记下,然后告辞出来。
到了炒茶房的时候,满叔正在炒茶,头上裹着白毛巾,嘴上捂着口罩,鼻孔倒是露出来了,满叔说这是为了闻茶叶的味道。
大锅里是人家摘来的茶叶,来吃饭的顾客茶叶一律免费采摘,以加工出来的成品算,加工费十块钱一斤,新鲜茶叶够一斤就可以开始炒茶。
满叔这一会儿工夫,已经炒了十几斤茶叶了。火是满叔自己捡来的柴火烧的,这等于是一天工夫,满叔赚了一百多块钱。
李小小在一旁看制好的绿茶,卷握起来的茶叶一条一条地,带着白白细细地绒毛。用一个一个的透明塑料罐子装着,这就是一会儿客人要带走的茶叶了“今年的茶特别好,芽叶又肥又嫩,绒毛还蛮长,看来这追过肥和没追过肥确实是不一样这个茶叶品质,不比那些名茶差多少”满叔又一份茶叶炒好,利落地把茶叶放在一边摊凉,然后装进一个罐子里密封好,上面贴上一个标签,写着其中一个客人的名字。这就是这位客人今天采摘的茶叶了下午就有客人闹哄哄地要走,又是茶叶称重又是结算,送走了四十几桌的客人,却还有十来桌说是要在这里吃晚饭等送走最后一拨客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了,李小小坐在大厅里听着小英报数字:“今天卖了三百五十斤鱼,按照每斤三十八块钱收费的,是一万三千五百二十八块钱;卖了四十二只鸡,是按照八十块钱一只鸡收的钱,是三千三百六十块钱;还加上点的菜和酒水是二千八百块钱,全部算下来今天一天收入是一万九千七百三十八块钱。”
这个数字一念出来,大伙儿都傻了
李小小笑了:“今天大家都累了,在这里做事的,有一个算一个,每人发一百块钱的奖金”
“噢”众人顿时哄闹起来,鼓掌的道谢的,都是非常的高兴一百块钱是个什么概念?挖煤的现在一天也不过是七八十块钱一天呢,这平白得了一百块钱呢这个李小小,是个大方的等把卫生打扫好了,关灯关门各自回家,李小小这才跟李贵旺和刘春梅两口子往家走,这会儿,邓鸣贺已经在给小毛头辅导作业了回了家一家子坐定了,邓鸣贺听到了动静下了楼,就听到李贵旺喃喃地声音:“我滴个乖乖,一天一万九啊光是卖鱼就卖了一万三我从水库买回来,才五块钱一斤才养了这么点时间,就卖三十八块钱一斤……不行我算算”
李小小好笑地看着自己老爸发钱痴,算了一阵后只听李贵旺再次惊叹:“我滴个天……一万多的利润,这样下去不会出事吧?别人不会告我们吧?”
“你是不是癫了?正常开门做生意,别人告什么?都是明码标价的,人工费你不算啊?这几个人,一个月也要几百块钱一个人的”刘春梅一巴掌把李贵旺打醒,李小小跟邓鸣贺对视一眼,差点没笑出声来。
“小妹子,回头你多给你满叔开点钱,他可是每天都在帮着喂鱼呢从没主动提过钱的事”李贵旺回过神来,开始感谢满叔。
“会的会的今天满叔光是炒茶就赚了一百多块钱呢我还给发了一百块钱的奖金,现在满叔的收入,可是不比外面打工的那些人少比他们都多得多了”李小小好笑地解释。
满叔现在虽然很累,可一个月三千多块钱呢这样的工资在一些国企那是领导级别的收入了也难怪满叔会有攒了钱给图图治病的想法,如果一个月就那么几百块钱,估摸着满叔也就不指望了,那属于幻想。
正说着呢,满叔在外面喊了:“小妹子在家吗?”
204自己的娃娃自己疼
李小小闻声答应,却是满叔搂着睡着了的图图,图图跟着小毛头混了一下午,小毛头老是逗他,孩子的精力本就不够,这会儿在满叔的怀里睡得比什么都香。
“图图睡着了呀?这头发才洗完吧?要擦干呢不然容易感冒的。”刘春梅也迎了出来,接过了睡得香喷喷的孩子,看了看孩子的头发,就搂到楼梯下的火塘去了,那里虽然已经没起火,却很避风,拿快干爽的毛巾在孩子头上揉搓一阵,看着头发差不多干了,这才给孩子重新戴上帽子。
等弄好了孩子后,刘春梅出来却见满叔拿着一百块钱要退给李贵旺,嘴里嘟囔着:“今天是刘正给我看的孩子,我都没给孩子钱呢,自己倒是去挣钱去了,如今哪儿能再要这钱?这钱我不能要”
李小小正在一旁劝说着:“满叔,你不用客气的,图图治病要花不少钱,而且这钱本来也不是单给你一个人的,是给所有人的,哪能就少了你一份呢?拿着吧”
李贵旺也是好一通劝说,最后满叔终究还是收回了钱,没有再执着,搂着图图,眼角有些湿润地回去了。
等满叔走了,李小小才想起一件事来,问邓鸣贺:“你说,还有一个来月就够两个月的公示期了,到时候刘丽华他们会不会反悔?”
“你说,这人是刚离开自己的孩子那几天最想念呢?还是离开了一个多月以后最想念?”邓鸣贺反问道。
“那应该是最初一段时间最想吧?”李小小不确定地回答,随后又看向刘春梅,“妈,你给说说”
“我哪里晓得?我从来没有离开你们那么长时间过不过这次去丽江,倒是最初几天总担心你们在家会不会煮饭,家里能不能安排得过来,会不会有什么事。过了那几天以后,倒是反而没那么担心了。”刘春梅撇了撇嘴,随后想起丽江之行的感触。
“那就对了,要是反悔,早半个月以前就反悔了,还能憋到现在?再说了,芸香娘娘不是专门下来过一趟吗?她自己都不肯承认这是她的外孙子,你说说,还会反悔吗?”邓鸣贺语气中满是轻蔑,听着他说话的这几个人也都是一脸愤然:这样的父母,猪狗不如。
一天的忙碌下来,几人也都是一身疲惫,李贵旺体恤孩子,让李小小早点休息,第二天卖菜的事情他来做就好。
因为鱼卖得非常好,李小小想了个法子,拓宽了从自家水池往茶山鱼塘的水渠,水渠中也可以养鱼,方法很简单,不过是请个挖掘机来把水渠挖到一米多深了,再铺上青石板在里头,就很好。
为了防止孩子会掉下去,李小小还让人用青石板将所有的水渠都遮盖起来成了一条青石板路,只留了几个活动石板拿来撒草。这石板一块都有六七十斤重,只有成年人才能打开,小孩子是起不动的。
李小小认真观察了几天后,发现小英竟是个很伶俐的人,招呼客人、察言观色、安排事情还真是井井有条,而小曼则是个很稳重的孩子,做事很踏实,也懂得未雨绸缪,李小小认真想了想,就让小英负责总台和结账,小曼管着后厨和各种菜色的准备等等。
每天中午一点过后李小小会过去一趟,把中午的营业款拿了,等到了晚上,又会再去一趟拿走当天的营业款,不是说不信任小英或者怎么样,而是不愿意拿钱去考验一个人的责任心和人品。
不知道是谁说的,如果你不肯犯罪,只是因为筹码还不够大。
等定下来让两个人一起管理酒楼后,李小小又当起了甩手掌柜的,反而每天跟着邓鸣贺开始下地了晒着早春的太阳干活儿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特别是身旁一起做事的人还是自己心上人的时候。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做事情,不时相视一笑,将原本想要跟邓鸣贺一起做事的小毛头给吓得跑了出去百把米,硬是跑到一片菜地的另一边去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果然如邓鸣贺所说,刘丽华和刘远志杳无音讯,根本没有认领回孩子的打算。李小小和邓鸣贺陪着满叔去民政局和福利院办了手续,回到大街上,满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啊?还是到我们家吃吧?我爸的手艺好”李小小愣了一下,随后邀请满叔道。
“行但是今天我来做菜我掏钱买菜买鸡来做。今天是我胡德满正是有了儿子的日子我住的房子太简陋,不好待客,借你的地方,我来做饭,请你们一家子吃顿饭行不行?”满叔显然是特别高兴,大手一挥,就决定下来。
李小小哪有说不行的?当下连连点头,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了老爸老妈,听了李小小说满叔晚上一定要花钱买菜做饭请自己一家子吃时,李贵旺很理解这里头的缘故:“老满这是要讲究啊认养了儿子,对他来讲,是比结婚更大的事情,这种饭怎么能吃别人的?当然要自己掏钱”
李小小这才明白过来,想了想,决定回家包个红包给孩子。
晚饭满叔喝醉了,图图跟着小毛头在床上一早就睡着了,满叔拉着李贵旺,开始说起当年那些事儿,尽管李小小已经从李贵旺的嘴里听过一遍满叔的情事,可这一回从满叔嘴里听来,更多了一份沧桑和无奈。
“她怎么就那么哈?人家欺负了她,她还答应嫁给人家?那人不就是有两个钱吗?跟着那样的人,能过得高兴吗?”满叔百思不得其解。
没等李贵旺安慰的话出口,满叔又自动转换了话题:“反正这辈子我是不打算结婚了的,有了图图,我就够了一辈子就够啦我会给图图治病的,我不能让他受委屈不能”
随着满叔舌头越来越大,终于醉得不行了,可就这还没消停,一边去厕所呕吐,一边惦记着孩子:“图图图图我要抱着他回家睡觉了,春梅啊,桌子就麻烦你收拾了哈”
李小小将红包塞到了满叔的衣兜里,刘春梅将孩子从楼上抱下来,李贵旺想将满叔扶回去,却被邓鸣贺制止了:“他喝成这样,晚上照顾不了孩子了,孩子晚上肯定不能跟他睡的。”
“那把孩子放这儿,把老满扶回去?”刘春梅问。
“老满当这孩子是心头肉,要是半夜酒醒了发现孩子不在身边,不是得急疯了?这样吧,也别给他弄回去睡觉了,就让他在我们客厅睡一晚上把,反正这垫子也够厚,给盖上一床厚棉被也就够了。孩子晚上跟我们睡吧。”李贵旺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大家都说好,满叔于是就在客厅里睡着了。
果然如李贵旺所说,满叔半夜醒来看到在李贵旺家的客厅,孩子不在身边,急坏了,忙上楼去敲门,把李贵旺喊了起来问:“我的孩子到哪儿去了?”
满叔的酒还没完全醒,眼中的惊慌却是显而易见,让李贵旺庆幸了一下:这幸好是在自己家醒过来,要真像刘春梅说的那样,把孩子留下,把他送回去,估计这会儿自家的大门都能让他捶烂了刘春梅赶忙把孩子抱了出来,孩子正在睡着,粉红的脸蛋如同苹果般诱人,跟着满叔这两个月,孩子的肤色总算是有点儿血色了。
满叔自己也养了十几只鸡,每天的鸡蛋都会拿来给这孩子吃,加上李小小本来就养了奶牛,也是每天满叔领着去放牛的,李小小特意交代了满叔,挤了新鲜的牛奶后,煮沸一段时间后,拿来喂给孩子喝,这奶里头虽然没有各种DHA之类的添加成分,却好在也没有三聚氰胺这样的添加成分,至少是健康的。
接过了孩子,满叔又想起来孩子半夜还要吃一次牛奶,抱着孩子就往回走:“孩子还要吃一次牛奶的,我先带着他回去了。”
“我那冰箱里头都有牛奶,你也别大半夜地忙活了,这大晚上的孩子穿穿脱脱容易感冒,你要实在不放心,把那沙发拼一拼,就当成床睡了就是了。牛奶什么的,你自己去拿了用水煮开了吧”刘春梅提醒着。
“嗯。”满叔答应着要去煮牛奶,却又想起孩子的奶瓶放在家里。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赌咒一句:“这个喝酒误事从今天开始,我戒酒了”
原以为满叔这是一句气话,没料到从今往后,满叔真的滴酒不沾了。当然,这是后话。
知道满叔发愁奶瓶,刘春梅也就不再强留,让满叔带着孩子回家去了。“得了,还是回去吧不然这个也没有那个也没有,想要孩子舒服也是个大问题。”
“对了,回头我还要去买个冰箱。”满叔突然回身蹦出一句话来,倒是把刘春梅给逗笑了:“你买冰箱做什么啊?一年都冰不了几个东西,不是浪费钱嘛?”
“鲜牛奶不好保存,我就只有买个小冰箱拿来放牛奶。”满叔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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