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又是为了什么？”衡元没有回答大家的疑问，反过来问叶未央。“不要告诉我您是为了救凤池，神界只尊重实力，一个几近消散的魂魄不会被你放在心上，更何况是背叛者的女儿。也不要告诉我您是为了阻止魔族的­阴­谋，正如您所说，天下苍生与您何­干­？”

那迦紧盯着叶未央，她想要的是什么？

“那你说我是为了什么？”叶未央也反问道。

衡元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您想要的和帝俊是一样的吧。”

“哈哈，和帝俊一样？什么一样？难道我会带着神族大军来到人界把这里毁于一旦？”

“也许您想毁掉的不是人界，就和帝俊想的一样。”衡元轻声说道，叶未央的眼瞳猛然收紧，目光变得异常冰冷。

“把话说清楚，不要打暗语。”那迦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

叶未央和衡元一起回头看着她。

“既然我被卷进来了，我就有权利知道我该知道的一切。”那迦毫不退缩，天意也好，神力也好，她既然是这出戏里的一个角­色­，就应该了解剧情。她不是谁的小老鼠。

衡元似乎抵御不住那迦的坚持，转过头去，叹了一声，然后说道：“天池芙蓉出玉妆，芳魂异域暗生香。长空破碎神斧坠，肝胆相照情未央。”

“这是你前世飞升前留下的诗句，现在说来做什么？”叶未央也把视线转了回去，没有对那迦的言语做出任何表示。

“我看到很多画面，当时不明究里，直到破空出世我才把它们联系起来。”

“我知道，第一句说的是我，第二句说的是那那，第三句说的是破空，第四句，嘿嘿，大概便是指现在这样的情形。可这又如何？”叶未央略显不耐，她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她应该去寻找帝俊的痕迹。

“不，不只这些！”衡元神­色­严峻，“我看到的画面不只这些，那里面所包含的信息……并不太好。所以，大人，请您放弃吧，您想要的只会是一场灾难，而且不只是人界……”

“够了！”叶未央一声暴喝，“哼，如果这真是天意，放弃就能避免吗？倒还不如随心所欲。人定胜天，那只是一个笑话！”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的有人因为这个不好笑的笑话而笑了起来，是那迦。“原来神仙的心思和凡人一样龌龊，你们看中的都只是破空的威力，没有人关心凤池，哪怕她曾经是你们的同胞。”她用冷冷的眼神看着所有人，就像是在看一群有敌意的陌生人。

“那那，你想­干­什么？”慕容紫英觉得她有些不妥，神­色­担忧。

“我？呵呵，未央大人有句话说的对，既然天意难测，就不如随心所欲。我，我要去找破空，我要去救凤池。”

该怎么做？怎么可能做到？那迦没有去想这些，面对着这些由熟悉到陌生、由亲切到冷酷的神、仙、人，她觉得她必须这么去做，否则便是愧对了自己。

“那那，你疯了……”慕容紫英只能这么说。

“怀冬，你冷静些，这不是你独自能做的事。唉，事已至此，还是先随我们回昆仑山再做商议吧。”真疏也劝道。

“不，我不回去。”那迦非常坚决地摇了摇头。

“真疏师兄不用跟她客气，身为弟子怎能违背师长的意愿？回山之后还要好好算算她刚才以下犯上的罪责。”真平可看不惯真疏老好人的作派。

“你们早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怀冬了吧？否则也不会把我蒙在鼓里。”那迦轻笑着，“现在你们想利用我做的事都做完了，还不该放我走吗？”

“那那，你这是什么话？你在琼华宫这么多年，谁没有把你当作真正的怀冬？”慕容紫英两眼通红。

“是，我很感激这几年琼华宫为我提供的庇护，我也曾经想把那里当作我在这个世界的家，可是……”那迦也吸了吸鼻子，想不为所动是很难的。“既然我根本不是怀冬，我也就没有脸面再继续赖在这个根本不属于我的位置上。从今往后，我和昆仑派琼华宫再无半点关系，这身修为你们若是要拿回去，我也别无怨言。”

“那那你胡说什么？”慕容紫英急道，师父就在这里，他若真将那迦所言示为叛出师门，可就无法补救了。

真平和常凝也被吓了一跳，但他们都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真疏，因为他才是能做出决定的人。

真疏也只能长叹一声，“也罢，孤身来此也并非是你所愿，若你觉得在琼华宫呆着不自在，强留也是无益。这一身修为是你自己修来的，没有收回之说。只是，即使是世俗界也是处处危机，你……自己小心吧。”

“师父，不要啊！”慕容紫英连忙跪下，“那那只是一糊涂，您不要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