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昌咬牙忍了半日,终于是忍无可忍,拉着小花便出了库房,只见那守库的公公见他二人出来了,上前赔笑道:“襄王爷,这么快就选好了,只是还需要让我在账册上先记了,给内务府过目一下,您放心,我一定完好无损地将宝贝送到您府上去。”
赵德昌听了,见小花握着那根簪子不肯松手,不由叹道:“爱妃,这是宫中的规矩,你且别着急,我下午便命人给你取了回来。”
小花哀哀一叹,只得忍痛将簪子轻轻放下,自己被赵德昌拉着,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待回到王府,竟是坐卧不宁,守在门边望眼欲穿。赵德昌有心不要那根簪子,见小花魂不守舍,心中终究是不忍,只得命小安子去府库中走一趟。
小安子去了大半天,低着头回来复道:“小王爷,那守库的刘公公说了,本来已拿着那根簪子去内务府登记过了,没想到半路上遇见了秦王,看见了也说好,便要了过去。刘公公也说了这本是襄王妃看上的,只是他说秦王说了,说襄王府这次既已得南唐许多宝贝,也不差这一个,还请襄王割爱吧。”
赵德昌听了,轻声一叹,却见小花听了此言,已是在屋内大声嚎啕起来,边哭边说道:“隆哥哥,我们不能如这根簪子般在一起两不分离,如今连簪子也被我弄丢了,我,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味。”
赵德昌面色一白,待要走了出去,见小花在一旁哭的是肝肠寸断,只得走上前去轻声劝慰了一番,谁知小花悲难自禁,竟是连晚饭也不曾好好吃,一个人悲悲切切哭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赵德昌见小花坐在窗边,一个人兀自在那里暗暗抹泪,上前叹道:“爱妃,你别哭了,你果真喜欢那只簪子,我今日便去一趟秦王府,说什么也替你要了回来,只是你一定要乖乖听话,不可以再哭,要多吃些东西,好不好。”
小花听了,点头不迭,赵德昌低低一叹,转身出府而去。小花在房中翘首以盼了一个上午,才见到赵德昌苦笑着走了回来,摇头道:“爱妃,非是小王不肯替你要回那根簪子,而是皇兄实在是固执的很,说除非我用小周后来换,否则无论如何也不肯将它给我。唉,爱妃,你若喜欢翡翠,我便命人去宫中给你细细搜寻一遍,那簪子虽然罕见,也并非独一无二,我皇祖母那里也有许多好东西,只要我开口,断无不给的。”
小花跺脚大哭道:“我不要什么翡翠,我只要我那根簪子,当日别人相赠于我,只愿我能早日找到有缘人,隆哥哥,没想到今生我们果然有缘无分,如今我连一个念想都没有。隆哥哥,隆哥哥,是小花对不起你,是小花对不起你…”
赵德昌眼眶已是通红,见小花扑倒在塌上痛哭失声,在地上狠狠顿了顿足,转身便出了房门。小安子见了,在身后长长叹了口气,只得追了上去。
小花一个人在房中哭得力弱神疲,迷迷糊糊间便朦胧睡了过去,忽听素绢在自己耳边急急叫道:“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您快醒醒,王爷和秦王因为小王爷打起来了,您赶紧过去看一看吧。”
小花一惊,忙从塌上坐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谁和谁要打起来了,又为了什么事情?”
素绢答道:“王妃娘娘,是老王爷和秦王为了小王爷快要打起来了,还不是为了娘娘那根簪子的事情,我听小安子说,小王爷去秦王那里求了半日,秦王死活也不答应,最后被小王爷逼得无法,便说只要小王爷肯将自己襄王府所辖的五个府县一万户的税赋交出来,便可得了那根簪子。小王爷已经答应了他。这事不知道怎么被王爷听说了,得知我们小王爷被人欺侮,怒不可遏,带人冲进了秦王府,大闹了一场,此事已经惊动了圣上,襄王妃还是过去看一眼吧。”
小花紧紧咬了唇角,心中是痛悔不已,忙整了衣衫,随着素绢就要出门,刚刚走到府门外,却见赵光义与赵德昌骑在马背上,已是双双回来了。小花见赵光义面色铁青,赵德昌脸上却似有两道泪痕,忙快步走上前去,跪倒在地,叩首泣道:“王爷,此事与小王爷无关,都是小花一时任性,请王爷千万不要责怪小王爷,小花甘受王爷处罚,绝对不会有一句怨言。”
赵光义听了,马背上冷冷哼了一声,下了马,径直往府内而去。赵德昌见了,赶紧下马将小花从地上扶了起来,拉着她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
赵光义见已来到屋中,方才挥了挥手,示意侍婢退了下去,转头扫了一眼赵德昌与小花,怒喝一声道:“昌儿,枉父王多年辛苦栽培你一场,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甘受屈辱,你倒是无所谓,你让父王的脸面往哪里搁?”
赵德昌脸一抬,大声说道:“父王,此事与孩儿的王妃一点关系也没有。皇伯父早已有言,这南唐的宝物任由孩儿挑选,孩儿也不敢多挑,只选了那支簪子,只因它是爱妃从小所戴之物,也是物归原主之意。谁知秦王偏要从中作梗,那么多东西他不要,就是要与孩儿过不去,我知他是因着前日孩儿没有帮他要到小周后,只是孩儿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反正这大宋的江山迟早是他兄弟的,他是今日要取了我的封地,还是明日要取了我的人头,孩儿又能如何?”
赵光义听了,冷笑了一声,恨道:“昌儿,你别说你咽不下这口气,便是为父也咽不下这口气,先是那小周后,后是这支簪子,我父子二人今日居然任由他们踩在了头上不成?如今皇兄还在世,他们就敢如此,若是他日做了皇帝,你我还不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想本王这些年出生入死,这大宋的天下有一半是本王打下来的;你的文武韬略又岂是他二人所能相比。我们拼死拼活,他们却坐享其成,便连母后也知道他二人难当大任,你叫父王如何甘心。”
赵德昌微微怔了一怔,见赵光义满心愤懑,低头想了一想,却是欲言又止。只听赵光义转头对小花说道:“襄王妃,你既是本王的儿媳妇,我也不会任由你被他人欺侮,只是那根簪子事小,朝中的事大,小不忍则乱了大谋。凡事应以丈夫的前程颜面为重,方是人ℚi的本分,昌儿便是任性,你也应该从旁解劝,更何况昌儿的性子我知道,若不是因为你,此次断然不会如此莽撞。这次我便不罚你,只是若下次你再敢火上浇油,就休怪本王家法处置,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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