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感觉到别的人存在时,方缓缓睁眼,将身上带着那女人味道的外衫扯落,妄图丢远点却没有那个力气,脸上惨笑
狰狞,两排牙齿恨不得,互相都咬的粉碎,外衫半挂在手臂上,细腻的质感,恍惚间眼前飘过父亲的身影
飘过那个人,使劲抓了抓外衫,像妄图留下点什么,下身的疼痛却无时无刻不在做着提醒
一切,都是真的完了!撕着那件外衫,费力咬着舌尖,他还活着做什么
可等真的尝到血腥 ... [,]
(味后,心底又疯狂的涌出强烈不甘,始终没咬下去,目光瞬间冷冽染血
把外衫抓紧,十指青筋毕露,不知道用上了多大的力,一直到要脱力了,才松开,眼神放柔,改为轻轻抚摸
那恍惚间陌生的熟悉,让人不自觉变做摸索
苍白的手指慢慢楞了一下,上好织锦,还有外衫里层,隐藏的特殊的图纹,都似乎,是只有皇家才专用的东西
又紧接着摸索几下,更加确定,龙云图纹,银底金丝,藏在里层内缝的凤天绣,以及属于京城兰意坊才独有的针脚
真的是深刻的不能再深刻,父亲留下的几点回忆
当年父亲为兰意坊首绣时,为皇家专做的布料样式,而能穿这个,有如此实力又能出现在这,莫非,竟就是那一个人?
唇角一撇折便是冷笑了起来,若是那人,现在算是什么,当他又是什么
笑来笑去,眼角居然有些湿润,忙慌张的擦擦,表情慢慢又平静下来,扶着床下去,光着的脚丫碰到那冰凉的竹木地板,首次,感到这么发自灵魂深处的冷
费了万般力气才出了竹屋,从未觉得这段路程有如此之远过,恨不能一掌将所有障碍劈开,下一刻就到那旁边偏屋
等到到了,身体已经真正脱力,挣扎着打开一柜子,里头是几身平日里穿的戎装,衣料粗糙,毕竟只是练武之用,穿得太好有时反而束手束脚,平常不觉得,此刻想起那件被她随手丢下的外衫,脑海里又浮现出小时候的事来
父亲说过,他这样的男孩注定天生不能娇生惯养,所以就从小吃苦,普通人的粗茶淡饭,自觉也当如此,直到那年那月遇到那一个人
说的可笑,他这一生第一次觉得幸福,第一次笑,第一次被人关心,多少个第一次,居然都是来源于一个本不相干的人
甚至乎是这残宫!
边笑边把衣服套上,痛!身体每一处都极痛!他以为自己不知道痛的!除了六岁那年不小心伤了腿骨,被路过的她包扎的严严实实,勒令没十天半月不许下床,说他伤成那样,定是痛的,他也就傻乎乎的点头相信了
那一次受伤,是痛的!
也只有那一次,平常谁管他痛,是不是痛,伤成那样会不会痛
那只是伤,不是痛
难道不对吗?
半掩的门突然吱呀一声推开,放入大片云霞,地上清晰映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身影,她到了
着衣的手蓦地僵硬在空中,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想必,是非常难看的
也许在她眼中,还会有一丝可笑,耳边传来不加掩饰的脚步声,声声夺魂
阴炙把手里的东西放去一边,身上重新换上的长衫不看也知衣料华贵,边缘一滚圈的海棠绣栩栩如生,衬得本就明艳的人说不出来的贵气,血蚕丝做底张扬似火,腰间此时多了一璇玉挂饰
她,似乎特别特别的喜欢红
没有俗也没有媚,一身红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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