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皮店很小,里面只摆放了两张长方形的饭桌,还有每张饭桌前后摆着的两条长条木凳。
在我和谷雨到来之前,凉皮店里已经进来了四个过路的人。老板,凉皮做好了吗?说话的人是在我和谷雨之前就进来的四个人中的一个高个子,本地口音,看来是来集镇做活的,他随后说的话验证了我的猜想。他给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的另外三个同伴说,来的有点早了,杨老板昨天说过今天让咱们十点多才来的,他不来开店门,我们就没有办法趁着天凉干活,非要等到一会儿太阳大了杨老板来开了店铺的门才能干活的。话外之音这个高个子在抱怨他说的那个姓杨的老板一点也不替他们着想。
那四个人围着一张饭桌,我和谷雨也就只能面对面在另一张饭桌座下了。本来我和谷雨进到凉皮店的目的是听谷雨身后那张饭桌上的四个人议论镇医院病死人的事的,结果很让谷雨和我失望,我们进来之后那四个人已经变换了话题。
你们俩要不要各来碗凉皮?是身材低矮的像武大郎一样高的店老板在问我和谷雨。
不需要,我们没有钱。谷雨或许是生了气,他一边没好声气地回答店家的问话一边乜斜了一眼另一张饭桌上的四个人。店家被谷雨的言行举止弄得可能有些晕头转向,在我们走出凉皮店的时候,我看到店家不时地用他那糊着不少眼屎的眼睛看看谷雨,再看看另一张桌子上正在埋头吸溜凉皮的四个顾客。
看来我们还得去一趟镇医院,我们去了只在医院门口探探消息就撤走。谷雨坚持着刚才的心思给我说。
嗯。我机械地答应了一声。谷雨就迈开步朝集镇北面的镇医院走去,我也就只能跟在他后面当跟屁虫,一切都由谷雨说了算。
抽半支香烟的时间都不到,我和谷雨就从镇医院门口退了回来。
谷雨和我之所以退回到集镇的原因是,我和他快走到镇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听到了医院大院里孟豹子村长那震天撼地的哭声,似乎还夹杂着他儿子孟芒种的哀鸣声。
霎那间,谷雨和我相互对望了一眼,赶忙就回转身躲过了正在从镇医院里面往外出的孟豹子父子俩。孟豹子哭声依旧,他拉着一辆人力车,人力车的两边跟随着几个村委会的村干部,孟芒种走在车的最后面,似乎在悲哀地哼唧着吧。
车上拉的肯定是孟豹子的老妈了。我离老远看了一眼孟豹子一伙人给谷雨说。
看来孟豹子的老妈真被吓死了。谷雨阴冷地望着朝我们相反方向走去的孟豹子一伙人,语气凿凿地像似在自语又像似在给我说。
出人命了!我顿时感到后背有丝丝凉意侵袭着我那敏感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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