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没有红,而是更白了,白得像一片纸,抖得厉害。
簌簌地抖。
一种由衷的不快从雨亭的心底升上来,他厉声道:“你怎么能这样?!……”
她的两颗凸出的眸子几乎要从那纷乱的发丝里跳出来。
她的声音微细,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我们五千年前就有缘份……”
这种声音仿佛是从十八层地狱下发出来的.
他闻到一股药味。
雨亭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办公室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办公室的。
他神情恍惚,恍惚得没有力量去阻止她,喝斥她。眼前总是闪现着一把剪刀,那剪刀生着厚厚的黑锈,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攥着它,正从书上剪下他的照片,精心地剪,以至于围在他四周的光环,都被这柄记载沧桑历史的剪刀悄然剪掉。
她的那幅照片,脸浮肿着,眼带乌黑,却虚伪地笑着。
他醒来时,发现半躺在座椅上,草绿色灯罩的台灯已摔得粉碎,纸张狼藉。
总编室干事黄鹂正在旁边照料他。
黄鹂是一个懂事的姑娘,长得不好看也不算难看,她最大的优点是:嘴巴严。
“雨总,您好些了吗?”她关切地问道。
他苦笑了一下,“我刚才怎么了?”
“您大叫一声,我进来时见您扑倒在办公桌上。本来想送您上急救中心,可是我摸了摸您的脉,没什么关系。”
他知道黄鹂曾经跟她姐姐学过中医,懂得一些健康常识。
雨亭说:“没什么,别闹那么大动静。”
“雨总,您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晚上写作,累着了。”
“没有,我是从来不熬夜的。”他极力掩饰着尴尬的表情。
他瞅了瞅门口,楼道空无一人,没有脚步声,于是小声问道:“小黄,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进来?”
黄鹂瞪大了眼睛,四顾无人,悄悄地说:“我看到有个穿黑裙子的女人从这屋里出去.雨总,不瞒你说,我觉得她走起路来,轻飘飘的……”
他听了,呆坐在椅上,想了好久。
下楼的时候,他问门口的保安,有没有看到一个找他的女人。
保安疑疑惑惑地说:“来时她称是您的学生,离开时悄无声息……”
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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