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年前深秋的一天下午,董智照例下楼去街上散步,他抬头,猛然间发现街道两旁的杨树叶子已被秋风染成了金黄,并在秋风的拽扯下一片一片地落了下来,落叶不时被一阵一阵的秋风掀起,犹如涨潮时的浪头,顺着马路道牙一直掀了去。深秋的太阳,还是那么红彤彤,但已经蒙上了白的底色,经过近一天的爬山涉水,看上去有点疲惫,正坐在西山头上小憩。大概是不愿意滚下西山去的缘故吧?它的余光,仍恋恋不舍地照着高高的楼房,穿过楼与楼之间的间隙,如碎金般撒落在宽阔的马路上,静静地留在了树梢上。天空被余辉反照着,分外清澄,分外明亮,分外宁静,分外辽阔和空远,好像倒挂在天上无边无际的湖。
董智被眼前的秋景所陶醉,站在路边怔怔地看着西下的落日,脱口吟出了李商隐的两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然后,他踏着落叶走去,走着走着,他被眼前的落叶所感染,脱口说道:“一夜秋风满地金。”
董智迈着悠闲的步子,正向前走着,前面十字路口围了许多人,他走到外围一看,是两辆车相撞了,在撞车的周围围了很多聊闲的人,有个人好像是第一目击者,在给观众描述着他所看到的一幕,看上去还飘着一种洋洋自得的情绪。董智也不由自主地站在外围的马路边上,这时,一个柔和的声音飘进了董智的耳鼓:“围下这么多人干什么呢?”
“好像是两辆汽车撞了。”董智顺嘴回答道。
“这个地方怎么能相撞呢?”还是那个柔和的声音。
董智下意识地一回头,那个柔和的声音是从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嘴里飘出来的。
董智在回头的一刹那,当他两眼的光线从那位少妇脸上扫过时,浑身突然出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刹那间出现,又刹那间在全身弥漫和旋转。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董智也说不清,在几年后,当杨丑丑问他是种什么感觉时,董智说,就像等待亲人从手术室里出来时时间超时的那种焦急不安再加上打秋千下落时失重的感觉,并补充说,这种比喻只是相似,而真实的感觉是难以言说的。直到董智和杨丑丑相爱几年后,这种感觉还在董智思念杨丑丑时经常光顾。
那种异样的感觉,使一向目不斜视的董智鬼使神差地欣赏起那位少妇来。不用说,那位少妇就是后来的杨丑丑。
杨丑丑身高不到一米六,留着一头烫过的短发,是那种染成金黄|色又被洗过的一种颜色,小方长脸白得就像刚出锅那刀切的精粉馒头,两只溢着稚气和清纯的黑眼睛,眸子就像泡在水中的两颗黑葡萄,格外地明亮和清澈,手术做成的双眼皮使原本好看的眼睛更加毛茸茸水汪汪。小巧的鼻子像一枚开心果安放在白嫩的脸上,那小巧的嘴微微有点外凸,一说话,就像婴儿**那样嚅动着。她的各个零件都没有什么缺陷,组合起来也没有什么缺陷,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小巧玲珑。但她算不上漂亮,不是那种使人一步三回头的美人,而是一个极普同的少妇。
董智有点发晕,第六感觉告诉他,这位少妇不寻常,好像在他和她之间将会发生什么。这个念头一闪过后,他又觉得好笑,“一个人在一生中接触的人多多了,难道在马路上无意中说几句话的异性之间真能创造出什么人间奇迹?”
董智又不由自主地看了杨丑丑一眼,当四目相对时,他发现,杨丑丑看他有点像慈母端祥久别重逢的游子,那水汪汪的眼睛好像在说:“归来吧,归来呦,我四处寻找的牵挂。”一阵风吹来,董智不禁打了个寒颤。
多年后,董智在报纸上看到,有关研究人员对一组人体生理的研究表明,男女如果对视不多于一秒钟,说明相互之间没好感;对视两秒钟,表明存在好感;对视三秒钟,可能情愫暗生;对视四秒钟,表明其感情深厚;对视五秒种以上的,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当时,杨丑丑和董智对视起码在一分钟以上,好像彼此己等待很久了。
董智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是冥冥之中的缘份。缘份就是上帝的安排,是不可违的。
董智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把目光移开杨丑丑的脸上时,无意间发现杨丑丑的嘴角左下方有一个青春痘,他顺嘴说道:“你这么大了,还长青春美丽豆呢?”说完后,他看见杨丑脸上泛起了羞赧的红晕。这时,董智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唐突。
随着围观者的散去,董智和杨丑丑也随大家一起散去,他和她都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仙。
这时,一道残阳像一堆烧乏的柴,那辉煌的桔红色的光柱,逐渐地收拢,逐渐地黯淡,成了一片暗红色的模糊的霞影。眺望马路的远处,在晦暗迷离中,那几株老槐树和老榆树的形影依稀可辨。很快,一切都淹没在哪醉人的暮色里了。
这是董智和杨丑丑的第一次接触,以前他们也许见过面,但没有过任何接触,只是身边匆匆的过客而已。
杨丑丑从看到董智的第一眼起,内心里就有了一种震颤的感觉。对她来说,那天正好要去找麻友,当看到马路上围了那么多的人时,也就自然而然地停下了脚步,在她自言自语地问起眼前的事时,不想却听到一种足以使她心动的男中音,那声音是那么浑厚,在柔和中蕴含着刚毅,同样只是一句普通的闲聊,从他那里出来时是那么的好听。她很自然地循声一看,差点叫出了声,“这不是那个唐僧吗?”原来,那一段正好播《西游记》电视剧,她把董智和演唐僧的演员重叠在一起,在她眼里他们太像了。这才使她像端详久别归来的游子般打量起董智来。说实话,她当时有点失态,但好在董智是那种表面上冷漠的男人,加上这种失态只发生在瞬间。尽管如此,杨丑丑当时还是有点羞的感觉。
董智约有一米七几的个子,留着寸头,显得特别干练,一张大中华脸上,两道大刀眉下是两只大大的眼睛,大大的双眼皮,长长的眼睫毛,闪着善良而又智慧的光芒。他的目光从你身上扫过时,就像一把解剖刀,能划开你的皮囊而看到你的一切。杨丑丑那天在马路上看到董智时,就真切地感受到了他那犀利的目光。但是,那智慧的光源却是善良。他那四方带圆的脸活像云岗石窟那些大佛,面带慈爱之光。那棱角分明的唇线,又透着性感和坚毅,嘴角左上方那颗大大的黑痣,使他显得更加与众不同。那眉宇间的皱纹都是那样的悠远,仿佛一道波涛向远处抒卷。白白净净的脸上,一副黑框眼镜,透着知识分子的儒雅,显得文质彬彬。还有那男中音一般的话语是那么的雍容华贵,使杨丑丑久久难以忘怀。
这就是董智留给杨丑丑最初的记忆,即使几年之后,杨丑丑一谈到当初见到董智时的情景时仍会激动不已。
杨丑丑不知为什么,原计划去找麻友打麻将,可当她看到在马路尽头董智的背影消失后,却没有去找麻友,而是独自走回到家,她的丈夫每天晚上十一点多才回来,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
董智的形象仿佛总在杨丑丑眼前晃动,搅得她心神不定,六魄不安,浑身不自在。她想:那个人那么白净,那么与众不同,那么气宇轩昂,单就他那浑厚的声音也足以使她有如痴如醉的感觉。她独自想着心事,百无聊赖。她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她走到厨房,一点也不想做饭。无奈,她又走进卧室,向窗外看了看,窗外已是一片暮色。她拉上窗帘,又打开了灯,抬头看了看那发着淡淡柔光的灯,觉得她自己的内心也被照得特别的透亮,胸腔内似乎什么也没有,而自己只是一个躯壳。
杨丑丑熄灭卧室的灯,又走到客厅,顺手打开电视,是体育比赛节目,她随意换了几个频道,都觉得不好看,又顺手用遥控器关了电视,又开了电视,就这样反复了几次后,她在黑暗中静坐在沙发上。
杨丑丑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眼前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刚才那个男人就笑眯眯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她也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转身走了,她一睁眼,屋里还是漆黑一团,她知道自己刚才是幻觉。
杨丑丑浑身燥热,细密的汗从全身各处涌了出来,手心里也有了汗,她自言自语道:“今天怎么这么热呢?”于是,她又走进卧室,扑倒在床上,她的面颊无意中贴在了棉被的绸面上,顿时便领受到了丝织物那特有的凉爽,带给她一丝的怯意。过了片刻,她心里又烦躁起来,她只好起来,赤脚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杨丑丑走进洗漱间,擦了一把脸,又走到卧室,一倒身躺在席梦思上,禁不住自己笑出声。心里嘀咕道:“真有意思,马路上碰到个人,既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又不知道人家家住何处,和人家没有任何关系,老想人家干吗?自己又有老公,又有孩子,这人可真有意思,可真是一种琢磨不透的动物。”
杨丑丑就那样一会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又起来,她又回到沙发上在黑暗中呆坐着,脑海中的浪潮却从未像今天这样翻腾涌动……
杨丑丑的思维异常活跃,一大堆问题莫名其妙地从脑海中涌了出来。“我能和他好吗?”“他有那意思吗?”“他能看上我吗?”……想着想着,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了新的情况,是他唤醒了她久别的情,自己的下面有了那种渴望,这种渴望变得越来越强烈,以致全身发热,犹如刚出壳的小鸭待哺时那一张一合的嘴,一会儿,热乎乎的液体汩汩地渗出,她伸手一摸,裤头湿了一大片……
杨丑丑胡思乱想着,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十一点钟,她老公回来了。她一反常态表现得很温柔,催促老公快点上床睡觉,两人刚躺下,她就迫不及待地抚摸老公,然后一翻身骑在老公身上不停地摇动起来。老公十分惊讶道:“怎么太阳从西边上来啦?”她似乎没听着,脑中仍在想着董智,闭着眼在摇动着……
杨丑丑出生于一个地道的工人家庭,她上面有四个哥,一个姐,她是老幺,自然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父母出于对女儿的疼爱,给女儿起了个丑丑的名,没想到的是,这个名给杨丑丑留下了终生的心理圪瘩,她由此认为自己生来就是个丑小鸭。她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接叔父的班到市建筑公司成为一名国企职工。她的父母都是厚道的工人,但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她们家没有缺过肉,因为她的父亲在肉食品公司上班。
杨丑丑二十二岁那年,经人介绍和她现在的丈夫处对象,她和他在一个单位,但在那个年代,男女很少说话,加上她家的家教甚严,所以,虽说是自由恋爱,但也是从介绍人介绍开始的。
杨丑丑的丈夫姓罗,他的父亲也在建筑单位,他家兄妹八人,只有他父亲一人上班,生活的艰辛是可想而知的。小罗初中毕业就到父亲的单位成为一名泥瓦工,他上班后勤劳肯干,在同样的工人中,他比同行们整整高了一级,二十五岁时,他就是三级工了。他的个头不高,容貌一般,但在单位为人很好,给杨丑丑的印象也很好。
杨丑丑从来没有和男孩子交往过,加上她自己总觉得自己长得丑,怕嫁不出去的心理,当介绍人将小罗介绍到她面前时,她就认定小罗就是她将来的靠。尽管她的母亲曾多次提醒女儿:“你要是嫁给他,你会一辈子受气的。加之他家家境十分困难,你还要做好吃苦受罪的准备。”杨丑丑全没把母亲的叮嘱放在心上,她太单纯,她对婚姻没有任何概念。
杨丑丑和小罗处对象一个多月了,那个时候,处对象也就是相约去看看电影,电影一散场就匆匆回家,这是父母的叮嘱。
有一天,星期天,小罗提前一天告诉杨丑丑,让她和家里说星期天加班,让她来单位找他。当杨丑丑忐忑不安地往单位走时,在半路上遇见了小罗,她问他:“有啥事?”他说:“到单位再说。”他和她并排推着车子走着,在路过一片高粱地时,他把她推进了路旁的高粱地,猛虎扑食一般把她压倒在地上。
一切都在突然之间发生。他太有力和不容分说,而她又太弱小太羞怯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用尽全力地推搡着,但又怕被路人听到,他不顾一切地拽下了她的裤子……
这事来得突然,完成得也快速,杨丑丑的脑中一片空白。当她看到大腿两侧的一片血迹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哭了,哭得好伤心,她曾听人说女人的贞操就是女人的生命,失去了贞操就等于失去了生命,她今后还怎么在这世界上活着,想到这,她哭得更厉害了。
小罗用手给她擦着眼泪,安慰道:“哭啥,反正你是我的了,我们过几天就定婚,再过几个月就正式结婚,好吗?”
“真的?你不是哄我吧?”杨丑丑问。
“我收拾你了,你就是我的媳妇了,我肯定娶你,行了吧?”小罗说。
她抽泣道:“你要是不要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尽管小罗当时信誓旦旦保证娶杨丑丑,他却始终没说出个“爱”字来。
杨丑丑怀着惶惶不安的心情回到家里,饭也没吃就睡了。母亲发现女儿的情绪有些异常,再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对母亲说,什么也没发生,就是太累了。
在后来的日子里,杨丑丑的许多姐妹们提醒她,要在婚前和丈夫家提一些要求,为自己日后的生活创造一些基本条件。杨丑丑太善良,太简单,想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她唯一的底气没了。她虽然明白周围姐妹们的好心,但她说不出口,她现在一门心事就是尽快嫁给他,免得夜长梦多。
小罗确实没有失言,三月后,他把杨丑丑迎进那个用小凉房做成的洞房。或许是那次高粱地之事给她留下了恐惧,或许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杨丑丑对小罗产生了一种莫名奇妙的惧怕,她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好像是一只任他宰割的羔羊。
杨丑丑一个人坐在洞房里,她觉得这小房间有些空虚,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走失的小孩子似的一时看不见了自己的父母兄弟,看不见自己的一个亲人,凄凄凉凉的在许多陌生的面孔,陌生人的眼光中行走;她觉得世界太空虚了,正如坠在大海之中,什么也没有依靠。她想哭,但又哭不出;如果在这个时候,她真的能够游泳过这陌生的人海回到她自己的亲人的眼前,她会哇的哭了起来的。她要这样的一哭,她要这样的哭才觉得痛快,才能清滤她的恐惧。今后,那个男性就是她丈夫,由于一种契约的势力,她的心灵和肉体两方面都是属于他的,属于那个男性的。未来怎么样,她一片迷茫。
当亲朋好友们散去,小罗就迫不及待地把杨丑丑按倒在床上。不知为什么,杨丑丑向小罗哀求道:“求求你了,今天太累了。”小罗看了看身下的娇妻,一种怜悯心夹杂着扫兴,他翻身下来,什么也没说,借着酒劲侧身睡去。
洞房里没有扬起一声悦耳的笑声,被一种寂静所笼罩。伴着新婚丈夫的鼾声,杨丑丑难以入眠。她突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一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空寂感向她袭来,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一晚上没睡的杨丑丑刚刚入睡,小罗便急不可耐地开展了狂轰滥炸,杨丑丑根本没有洞房花烛夜的男欢女爱,有的只是撕裂般的疼痛感,当她难以忍受时,她哀求他能否轻点。可年轻*中烧的丈夫全然不管,每晚至少要三次以上,白天有机会还要,她疼的都不会走路了。
心中夫妻间*本来的美妙,新婚之夜夫妻感情本应有的升华,被丈夫的粗暴扭曲而践踏的荡然无存。但杨丑丑咬牙忍着,在她的意识里,我是人家明媒正娶的合法妻子,丈夫要怎么搞都是对的,要不人家要老婆干嘛?也许所有的新婚夫妇都这样吧?
婚后一年,杨丑丑的女儿出生了,这给她的家庭带来了欢乐的同时,也加重了她本人的负担。偏偏在此时,丈夫在工地上摔断了腿,这样一来,杨丑丑每天除了上班,还要照顾女儿和丈夫,她没有怨言,她认为自己的命大概就是如此。
杨丑丑的丈夫也很痛苦,他无法理解正处于青春年少的娇妻厌恶和他*,他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妻子不爱他。可他哪里知道:他对妻子的第一次给妻子留下了疼痛的印记,这种痛苦的体验会在妻子的心里形成痛恨的潜意识,即性恐惧心理。
杨丑丑由于惧怕*,当她看见丈夫*烧时,她的*就本能地痉挛加干涩,丈夫不管三七二十一,照样会发恨地撕扯她,翻来覆去地折腾她。有一次,丈夫*中烧,她却好来了例假,她和丈夫说:“今天不行。”
“咋啦?”丈夫问。
“我来事了,肚子好疼。我好怕,等几天行吗?”她求道。
“哈哈,正好刺刀见红。”丈夫的兴趣更浓。
他边做边说:“带血更滑溜,哧哧哧。”
伴着杨丑丑疼痛的叫唤,他做的更来劲。
在后来的岁月里,杨丑丑的经期就是她丈夫*的黄道吉日。由于经血的润滑作用,她也慢慢地不疼痛了,也就顺其自然地让丈夫发泄一通。
事实上,杨丑丑的丈夫不懂得,对于*,仅仅知道男女性器官的交合,作为男人,不懂得*需要温存和抚摸作为铺垫,不懂得触摸和亲吻女人肉体的凹凸部位,是*过程的必要程序和*的重要内容之一,这样的*就不可能获得*的真谛。
在杨丑丑的丈夫看来,女人就是生孩子做家务,丈夫曾给别人传经:“你要给老婆三分好脸色,她就会上房揭瓦。”所以,在家里,他总是以自己为中心。他自己喜欢吃面就天天至少一顿面,他不喜欢吃菜,妻子一买点菜,他就拉长了脸。家里的大情小事,他从来没有和妻子商量过,他想怎么就怎么。他有时和妻子说话,妻子的意见一但和他不合,他就会破口大骂,脏话成串。他是家里的皇帝,妻子就是奴婢。吃完饭的碗,如果妻子当时有事没洗,他就会从窗上扔掉。他只要在家,就不让妻子出门,有好几次妻子到院里乘凉,他就把保险门反锁,妻子只好去住旅馆。他如果不高兴,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都不和妻子说一句话。他们夫妻之间的情感是封闭的,没有平等的沟通,有的只是妻子的逆来顺受。
他*中烧时,妻子就像一个玩偶,他从不问青红皂白,像老鹰抓小鸡般按住就整。如果妻子稍有反抗,他就疯狂地掐她的大腿,杨丑丑的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有时,他就拽她的*,以至于杨丑丑的一侧*被长期拉扯而比另一侧长出了半寸多。当杨丑丑疼的喊叫时,他会发出满意的笑声。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丈夫还时不时地要给她剃*,她看见刀子就怕,只能闭上眼睛,像一具僵尸一样任他“解剖”。丈夫通过这种手段,使妻子训服。久而久之,杨丑丑只好就范。
随着岁月的流逝,杨丑丑的心田里渐渐有了反叛的潜意识。当她看出工作一天十分疲惫的丈夫有那个想法时,她会下意识地躲避,进入中年的丈夫有时真就再不理她。可有时丈夫的*难耐时,他和她就会在家里上演猫捉老鼠的戏,她满屋跑着躲闪,他想法抓捕,当丈夫一把抓住她时,就会狠狠地掐她的*和大腿内侧,当她被迫“乖”下来,任丈夫完成他的泄欲。每当这时,杨丑丑就会萌生和丈夫离婚的想法。她甚至想过,只要有个男人能对她尊重点,哪怕他是个乞丐,她都愿意和他私奔,逃离这个家。
假如说丈夫对杨丑丑肉体上的不爱护,用丈夫的话说是他对她好的表现,杨丑丑还有和丈夫共同生活下去的理由。那么,精神上丈夫对她的不尊重就使她更加痛苦难忍。
虽说杨丑丑的父母都是工人,但她是老幺,自然受到父母的宠爱。可到了这丈夫这边,在她看来,丈夫从未把她放到一个妻子的位置。她在家里没有经济支配权,在最初上班那些年,家里的柴米油盐,都由杨丑丑的工资支付。丈夫的工资则用来他自己在外应酬和消费。她虽说心里一百个不舒服,但她怕他,莫名其妙地怕,也不敢问。有一次,他和她要钱,她问了一下“你的工资呢?”结果,惹的丈夫一时怒起,把家里的餐椅和厨房的玻璃打了个稀碎。
杨丑丑的丈夫下岗后,到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当工头,他的负责精神和认真态度博得了公司上下的好评,他特别善于和大批农民工交朋友,并能有效地调动工人的积极性,深得公司领导的信任,他的工资也连连走高。他家不但购买了新的楼房,日子也逐渐好了起来。
在日子紧巴的年月,杨丑丑的心理还能平衡。在那时,那怕她看上一件十元钱的路边摊上的衣服,只要丈夫在,他就不让她买。杨丑丑在下岗后前几年也一直没有闲着,她为了这个家,干过医院的保洁工,那时,每天早上六点钟就起床赶第一班公共汽车,要在医院上班前把卫生收拾好。也干过建筑工地的卷扬机工,她走过几个工地,而她是建筑工地上唯一的一个城里的女人,由此她没少受那些饥渴难耐的农民工的骚扰。她挣的血汗钱全贴补了家用。她非常节俭,每次去看年迈的父母,都是两手空空,父母每次都要给她些零花钱。她和丈夫过了二十年了,丈夫从没有痛痛快快地拿出一百元让她给自己买个什么东西。他只要看见她花钱,他就会心疼,就会不高兴。他对自己的母亲特别孝顺,给母亲的生活费也是他的头等大事。
有一次,丈夫问杨丑丑:“你的工资发了没?”他说:“发了。”他又说:“给我三百元。”“干啥?”“别问。”说着,丈夫就动手去翻杨丑丑的包。她知道是他要给他妈生活费,她不乐意,但她还是给了他。
有一次,丈夫和杨丑丑说:“跟我去看看我姐。”她当然是顺从,她甚至认为这是丈夫对她的礼遇。丈夫给姐姐买了五十多元的水果,在回来的路上,杨丑丑看到香甜的水蜜桃,就和丈夫说:“卖几块钱的桃尝尝?”丈夫阻拦道:“尝那干啥?走吧!”杨丑丑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底。
杨丑丑的丈夫对待亲戚和朋友会慷慨解囊,当时身上没有,他借得也要花,还要的是面子。大家说他很有钱,她会很自豪地说:“我老婆成天打麻将,输个几百,我不在乎,我经常给她钱,玩去吧。”其实,他和她都很清楚,她从来没用过他的钱,她和他要过,可他从来也没有给过。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不作声。
杨丑丑就在这种程式化、又令她窒息的家中日复一日地活着。
杨丑丑的丈夫本来要用威吓控制住妻子,但是随着妻子的成长,反控制成为必然。情感生活的危机直接开启了她婚外恋的大门,留给她丈夫数不清的问号。
在长达二十年的夫妻生活中,杨丑丑和丈夫的性生活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当今晚杨丑丑一反常态地主动和丈夫*,她的下面不但不干,而且是水汪汪时,她的丈夫有点迷茫,有点不解,更不知道这时发生了什么。
自从马路一见,董智就占据了杨丑丑的心房,她的心安宁不下来,渴望着和董智的再次邂逅,有时她也为自己的想法好笑,但她管不了自己的思维啊!
董智也和杨丑丑一样,杨丑丑也走进了他的心里,他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有时觉得好笑,他自言自语道:“马路天使,马路天使。”他相信缘分,他从不主动去追女人,他认为该发生的总要发生,与你主动不主动、追不追无关,男女之间的事是冥冥中的事,顺其自然,他想是想,但一切如旧。
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一个多月,但对杨丑丑而言,实在是太漫长了。她越想再见到董智,可这一个多月中竟再没碰到他,但她不相信,她总觉得会见到的。说来也巧,有一天上午,杨丑丑正在马路边修理自行车,车修好了,可她一个人无法推走两辆车,这时董智正好路过,她对熟人般对董智说:“正好,我一人推不了,你帮我推一辆吧。”董智接过车子跟着杨丑丑,路上没有说一句话,到了杨丑丑家的楼下时,杨丑丑指着一楼中户说:“这是我家。”董智“嗯”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丑丑以为董智会到她家里坐一坐,可董智头也不回地走了。杨丑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足足有五分钟,她不解,“难道这个男人不懂的男女之情吗?”“还是他根本不屑和我相交呢?”她有点失落,她糊里糊涂地打开了门,一ρi股坐在了沙发上,感到非常疲惫,闭上眼,想起了心事。 txt小说上传分享
引子
引子
杨丑丑呆呆地坐在舞厅边的椅子上,魂不守舍地看着舞池中那翩翩起舞的男女,是否由于眼前那闪烁不定的灯光和震耳的音响,使她暂时失去了心灵疼痛的感觉。
这时,一个男人过来拉她起舞,她才从云雾中回过神来,趁着朦胧的光线瞅了瞅那个男人。不知为什么,从内心上讲她不太愿意,但那个男人的拉力很大,她的身子还是随着他走进了舞池。
她无精打彩地扭动着,有一种类似困倦的感觉袭来,这时,灯光逐渐暗了下来,那个男人将她越搂越紧,尽管一股股汗臭味直刺她的鼻子,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把脸埋在了那个男人的肩头。随看灯光的熄灭,耳畔只有乐曲的回绕,她的心里似乎空灵了许多。
曲终人散,杨丑丑如离群的孤雁独自向家走去。
到了家门口,找了好一阵门钥匙也没找着,于是她懊丧地下了楼,才发现自己的自行车没锁,一大串钥匙静静地挂在自行车的锁眼上。
杨丑丑的家说不上豪华,但干净利落,窗明几净,沙发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董智送的红梅横幅画,画面热烈、饱满、典雅,靠北墙的生态鱼缸中,几条红金鱼在自由地游动,南卧室床头的墙上挂着她和丈夫的结婚照,大片的阳光照在发亮的地砖上,整个房子敞亮、安静、舒适。
杨丑丑拖鞋也未换,就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对着镜子拢了拢那头黑发,不经意间,她发现自己那张白嫩的脸上迷漫着些许憔悴的云气。她看着自己的脸,董智和她分手时的那句话,仿佛一声炸雷又在耳边回响。
杨丑丑发疯一般扑倒在卧室的大床上嚎淘大哭起来,是悔恨?是自责?是失落?还是欠疚?她实在说不清。在纷乱的思绪中,她隐约地有一种被上帝抛弃的感觉,一种孤独和落寞的无形大网向她落下,这张大网不但套住了她,而且越抽越紧,她简直要窒息了。她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呼喊,可空荡荡的房间里仍然没有一丝回应。
杨丑丑无奈地止住了哭声,胸中的郁闷好像被哭声带走了许多。她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舞厅,于是便憎恨起那个舞厅来,是那个舞厅使她如痴如醉,是那个舞厅使她进入了男人的世界,也是那个舞厅毁了她的自尊,毁了她的真情,毁了她的精神世界。想到这,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又涌上了心头。
杨丑丑和董智相好了三年,董智对她的好真是没得说,他和她之间虽有过一些不愉快,但大部分日子是风平浪静的,就像一叶小舟在幽静的湖面上漂着,总给他和她一种怡然自得的享受和快乐。
对那种舞厅,杨丑丑一清二楚。其实,你只要闭上眼睛想一想,一张门票才一元,月票只要五元,光顾这种舞厅的舞客的档次还不可想而知?光顾这种舞厅的男人不外乎这么几类:一部分是社会上无所事事的混混、赖皮;一部分是嘴馋手懒出生在贫困家庭的无业游民;一部分是摆地摊勉强温饱的小买卖人;一部分是进城打工、生活在贫困边缘上的农民工,还有极少不甘寂寞的企业退休人员,三教九流啊。这些人的特点是贫穷、脸厚、胆大、行为粗鲁,他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猎色。他们到这种舞厅,就像到跳蚤市场或旧货市场去的大都是社会的最低消费者一样,用老百姓的话说,他们都是来捡便宜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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