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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夏娃失忆 > 第十三章 情起微澜

第十三章 情起微澜

“当然可以买。但现在不行。”

“那什么时候才能买呢?”

“她什么时候具有了卖房的资格,你什么时候才能买,明白吗?”

“不明白。”林萍一字一顿地说。

“小燕必须是房子的唯一主人时,她才具有对房子的处置权。你听明白了吧,她必须是房子的唯一主人。”

“为什么?”林萍不解地问。

“这么说吧,不是你的东西,你能拿出去卖吗?即使卖了,这个合同也是不能成立的。另外,如果不是唯一,小燕和他共有这套房,要卖就必须两个人同时同意才行,如果有一个不同意,卖房的合同仍是无效的。所以,这些东西你一定要咨询一下律师,千万不可贸然行事。” 董智在嘱咐道。

“那我该怎么办呢?”

“一是去咨询有关律师,做好买这套房的准备。二是等待,等待小燕把一切手续办妥。”

“你说她能办妥吗?”林萍又问道。

“能办妥,你那位同学并非等闲之辈。” 董智一本正经地说。

“我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新大陆呢?”林萍惊奇道。

“这就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想一想,这出闹剧一开始便是­阴­谋和交易的混合物,现在呢,­阴­谋已经实现,可交易呢,还没有完成,你的那位同学岂能善罢甘休?”

“难道我同学还真有那两下子?”

“这你丝毫不用怀疑,环境是造就人才的摇篮。这女人要是用起心计来可怕着哪。你就等着瞧吧,一切都会如愿以偿。” 董智­干­脆下了结论。

这是林萍和董智谈话最多的一次。林萍觉得时间够长了,她知道董智不爱闲聊,他整天就知道看书,背诗什么的。在林萍的眼里,董智好像有点书呆子的成份。于是,他站起来告辞道;“拜拜!”

董智也下意识地举起右手道:“拜拜!”

说实话,董智和林萍同住一栋楼,又在同一个单位,但在董智印象里,他俩见面很少。董智刚从外地调来,没有什么熟人,加之又不愿交际,他的业余时间都是在看书和写文章中度过的。而林萍呢,在这个城市里上了四年大学,熟人不少,除了上班,董智感觉她总是早出晚归,整天在忙活着什么,自然也就没多大注意。要说开始注意,还是从那次到小科技舞厅学跳舞后才开始的。

一晃半个月时间就过去了。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董智午睡醒来后,写了一篇文章,然后拿起张自己做的卡片,他想把卡片上的内容背下来,内容就是岳飞那首著名的《满江红》。他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地背诵着,太阳光从窗上照了进来,屋子里很亮。这时,林萍推门进来说:“别背了,该吃饭了,我今天请你吃饺子去,怎么样?”

“是不是又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去吃个饺子。”林萍反问道。

其实,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城市居民的供应粮中,细粮的比例很小,单位的机关食堂按比例给你发放粗细粮饭票,你要凭票买饭。那时的机关食堂,是真正的大锅饭,质量相当差。所以,到街上的馆子里吃几两饺子就是改善一下生活吧。而一个月仅有百元的工资,这种改善也被看成一件大事。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董智随口应道。

夕阳带着暖意站在西山头上发挥着余热,天空蓝得如洗过一般。董智一抬头,发现马路两旁的杨树已经长出油绿的小圆叶,一股春天来临的喜悦感迅速催醒那智慧的大脑,他情不自禁地说道:“真是光­阴­荏苒,日月如梭,一转眼又一个春天来临了,人生的年轮上又多了一圈儿。啊,春天来了,她抖落掉寒冬的风霜,像是一位穿着一件用日光做成的衣裙的少女,脸上泛着玫瑰­色­的曙光,美发如流动的溪水。来了!这春天真的以不可阻挡的气势的来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林萍在说。

“看把你高兴的,春天来了又怎么了?星移斗转,寒来暑往,这不是再平常不过的自然现象吗?”林萍轻描淡写地说。

“是啊,人生的一切喜怒哀乐都和这平常不过的自然现象相伴相随。这就叫天人合一。”

“我知道天人合一,话又说回来,合不合一与我们有什么相­干­,现在关键是解决肚子问题。”

“好,好,好,林小姐言之有理。”

说着,他们俩从马路那边走去,走了十几分钟后,在马路边上看见一个杜记饺子馆的招牌,董智问道:“这里怎么样?”

林萍说:“进去看看。”

馆子里面有五六张小方桌,墙壁上还有几幅书法作品,显得­干­净雅致,只有十来个客人正在就着凉菜喝酒。

董智和林萍在一张靠窗的小桌旁坐了下来。

“来点小菜,你喝两口?”林萍问道。

“你是不是发财啦?” 董智故意问道。

“甭管我发财不发财,这就叫有钱难买我愿意。”林萍执拗地说。

“既然如此,那就客随主便把。” 董智显得很温顺。

林萍要了一盘花生豆,一盘豆腐丝,一盘酱牛­肉­,一盘泡菜,都是小盘,正好三四个人喝酒,要了二两白酒,又要了半斤饺子。

不一会儿,酒菜就上来了。董智把酒倒了一点递给林萍,问道:“你喝上一点行吗?”

“行,我就陪你喝一口。”说着,林萍爽快地端起了酒杯。

他们俩一边喝着,一边聊着。

“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现在都是孔雀东南飞,可你为什么孔雀西北飞呢?好好的沿海发达省份不呆,跑到这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来­干­什么?”林萍不解地问。

“一言难尽呐!我在那边的家庭解体后,前妻总要到单位找我闹,闹得我那个烦心呀真是没法形容。你说,到同事家去诉说吧,让人家笑话,和自己的亲人说说吧,我的父母都在这里,他们就在我们现在这个城里,距我原来的地方有二千多里呢。所以,一气之下就回来了。当时想的也简单,哪里的黄土不埋人,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心情舒畅比什么都好,就这样就回来了。大学毕业奋斗十年打下的人脉基础就这样付之东流,我的一切又都从零开始。” 董智有点凄然。

“原来的妻子是­干­什么的?”

“噢,她也是82年毕业的,是学医的,在一家医院当医生。”

“这个职业不是挺好的吗?”

“大概吧,但职业恐怕与家庭婚姻没有必然的联系吧?”

“有联系,但没有必然联系。”不知为什么,林萍解释了一下。

“你俩主要因为什么原因分手的呢?”

“对不起,我不想再去翻那本旧账。” 董智有点不悦。

“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咱们换个话题。”林萍有点尴尬。

董智不吱声,她用筷子不停地挟着花生豆往自己嘴里送,同时发出“咔嘣!咔嘣”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林萍又问道:“有孩子吗?”

“有,是女儿。当时我想带走,可她妈不放,我当时提出房子和家里的一切都给她妈,另外再给她一万元,条件是我把女儿带走。但她妈还是不­干­。说句心里话,我真是舍不得我的女儿,这件事本身受害最大的就是她,我总觉得对不起我女儿。” 董智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

“对不起,又使你想起了伤心事。”林萍解释道。

“不,小林,这件事使我的心里总也不舒服,我特别思念我的女儿,为我自己不能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而良心不安,处在永远的自责之中。” 董智的痛苦之情溢于言表。

“董哥,其实你用不着这么责备自己。婚姻家庭这个事我虽然还没有经过,但我想,这事说复杂也真复杂,说简单也真简单。说句实话,你这个个体的生存质量是最最重要的。你不能为了孩子而对不起自己一辈子,你反正已经走出这一步,我认为,只能再往前走,自己把自己弄好,再去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恐怕是唯一的出路。”林萍半是安慰,半是解释道。

“我在离开那座城市时真是百感交集,有那么好的工作单位,有那么好的同事和领导,还有那么好的生活环境,特别是我的亲骨­肉­,我真是经历了什么叫生离死别,直到现在我仍缓不过劲来,我一听到孩子的声音,就好像听到了我女儿在喊我,这种折磨那是刻骨铭心的。我在那边的正常收入是每月二百多元,可回来咱这儿一下子成了一百零二元。原来那边判的抚养费每月是三十元,那是以二百多元为基数的,可现在这么点钱,我仍然坚持给女儿每月只能超过三十元,不能低于三十元,原来家里的一切都留给了她娘俩,我现在是上无根椽片瓦,下无锥扎之地。我心里的苦处只有我自己知道。所以,你将来可千万千万不要走这条路。”

“听了好感动,我真为你女儿有你这样的好父亲而自豪。”

“惭愧,惭愧呀。既不能给女儿遮风挡雨,又不能给她传授人生之经验,更不能每天扑到父亲的怀里撒娇,这能算是一个好父亲吗?给点钱,能代替父爱吗?小林,你就别安慰我了。” 董智痛苦地摇摇头。

“这不是安慰。这要看怎么说,在现实中,有很多离异的父亲就连那点抚养费也不给。当然,这种没情没义的男人是少数。”

“这不是在骂我吗?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亲不爱,这还是人吗?自古道:‘虎毒不食子’。连低等动物都知道护犊子,何况于人呢?爱自己的父呣子女和兄弟姐妹,这是人最起码的天赋品­性­,连这点也做不到的人,我不能想象他还能算个什么东西。” 董智认真地说道。

“你说的真对。不过,你想想,你要带女儿,对方不同意,离这么远,你又不能经常面对面地关照她,寄点钱也就成为唯一的表达方式。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吗?”

“是啊,这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董智长叹一口气。

林萍指了指桌上的菜和饭,说道:“咱俩光顾唠嗑了,你快点吃点东西吧。”

“我今天是酒足饭饱。” 董智边向椅背上靠了靠边说。

“不能吧?一个大男人就吃那么点?”林萍有点不相信。

“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吗,叫‘不吃白不吃,能吃谁不吃。’我真的是酒足饭饱了。”

“那好,反正是吃与不吃一个样。喂,服务员把这打包一下。”

服务员走过来说:“一共十五元。”

这时,董智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递了过去。

林萍一边在包里找钱包,一边说:“我请客,怎么能叫你买单呢。”

“一个堂堂男子汉和一位小姐吃饭,你说,叫小姐来买单成何体统?那我还能是大老爷们吗?所以,我买单,是上应天理,下顺人道。” 董智连说带笑。

“你什么都是一套一套的,今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我也要多向你学习。”林萍很虔诚地说。

“过奖了,过奖了。我这个理科的本科生岂感在名牌大学的文科研究生面前舞枪弄­棒­,恐有卖弄之嫌哪。”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诌起文来,有时让人酸倒牙。”林萍揶揄道。

“是啊,比起你这位名牌大学的文科研究生,老兄我只能算是一个附庸风雅的土地主,歪七歪八的文风,念都念不通,只能哼哼几句八胶调罢了。” 董智自嘲道。

“我怎么听着,整个一个现代版的孔乙己呢。”

“过奖了,过奖了,恐怕当孔乙己的徒弟都不够格。”

“跟你说话真有意思。用一句话概括:别有风味。”

“什么风味?”董智特感兴趣地问道。

“海鲜味。”林萍一字一顿地说。

“也许是在沿海呆了十余年的缘故吧。说实话,我回来这半年多,加起来也没有说过这么多带海鲜味的废话了。在那边时,我们有一批同事,至少每周都要聚在一起侃一侃,既能开阔思路,增长知识,又使自己的思想不僵化。可回来这儿就不行了。”显然,董智有一种对过去生活方式的眷念。

这时,他们俩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单身宿舍楼前,互相打了个招呼,就各自进了自己的宿舍。

董智好像受到了某种刺激,他推开了窗户,一股新鲜的春的气息涌进了他的小屋,仿佛一首雄壮的春的交响曲在他耳畔回响起来,他有一种冲动,要将涌上胸中的东西一吐为快。于是,他坐到了写字台前,钢笔在纸上开始挥洒。

“啊,春天来了。她从浩茫太空飘然而至,徘徊于树梢之上;她从广袤的大地上悄悄地苏醒,欢唱于花草之中。塞外的四月,尽管远山上仍有积雪皑皑,但春还是以冲决一切的气概和不可遏制的力量来了。她带着激越的歌,迈着矫健的步,涌动着勃发的绿,用绿的交响向人间宣告春的到来。

绿,是生命的象征,预示着新生命的诞生,预示着希望,预示着对丰收的憧憬;绿,又像是活力的抒情,洋溢着浪漫,洋溢着欢乐,洋溢着成长壮大的豪迈;绿,更像是青春的律动,展现出­色­彩,展现出飘逸,展现出诱人的魅力……”

洋洋洒洒,董智一口气写了足有二千多字,然后伸伸胳膊,觉得浑身有一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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