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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沈楠凉=弦任?

舞会结束的很晚,已经没有出租车可拦。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沈楠凉摇下车窗,很平静地看着她。

江善芷对这个“陌生”人的邀请觉得不可思议。她只知道他是宏俊集团的副总沈楠凉,而且恍惚中还会让她想起姜弦任“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谢谢了!”

沈楠凉可能看出了江善芷的心思,因为陌生而显得担忧,他暗自觉得好笑,想用玩笑来打破这种沉闷的场面“听说女士夜晚出行必备的三宝:一双丝袜,一把防身刀和一个优秀的司机,看目前的情况,你应该只少了第三件,上车吧,江善芷小姐,已经很晚了,很难叫到出租车的。我的身份应该是一张很安全的通行证,如果你明天消失了,各大报纸都会刊登出的我照片,我可不想成为明天早报的头条!”

这句话很熟悉。她想起来了,沈楠凉是在模仿辛德勒:“是抄袭辛德勒的话?”

“看来遇到对手了,对,人生需要三宝,一个高明的医生,一个宽容的牧师和一个聪明的会计!”

“看来你的人生很完美了!”

“呵呵,没有,我至今还没有找到一个宽容的牧师,中国只有神明!”善芷被他的话逗笑了,但还是有些尴尬的上了沈楠凉的车,她觉得车里的空气都有几分死寂。

“善芷小姐是北方人吧?”

她还是第一次在深夜里乘坐陌生人的车,眼睛似乎无处安放,她不想去看沈楠凉,那样她会更多的在想姜弦任现在在什么地方,现在她已经觉得心很痛了。为了避免失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思绪随着不断闪现的车灯而变得飘忽不定,她很简单地回答沈楠凉的问题“是啊!”

她的回答从来都是中规中矩,缺乏活力。在她眼里,老板就是教科书——统一的封闭式回答。

“来广州多长时间了?”

“四年了。”

前方车辆打过来的近光灯在沈楠凉眼里跌落,又有新一轮的追逐进入他的眼睛里,他在心底默默地问自己“四年,很长的时间,四年前我在什么地方?我刚从美国回来,那四年前也应该见面了!”想到四年前,他还是有些感慨的。转念一想,他又庆幸没见面。因为他不想让江善芷看到那些他自己都不想拥有的回忆。四年后,重新站在江善芷面前的沈楠凉虽然已经告别了过去的一切,但他还是想让自己展现出的形象可以用“正直、优秀、有爱心”,这样的词汇来形容。所以,他在努力营造自己的形象工程。

“习惯吗?”

“刚来时有点不习惯,现在已经好多了。”她摆弄着手指,转动着中指上的指环,那是柏华的。现在她才知道这个戒指是“转运戒”,因为它可以转动。

“喜欢南方还是北方?”

“还是喜欢北方,北方有雪,很白很漂亮,所有的一切都是­干­净的。”

车内一片寂静,只有恩雅,这个爱尔兰女孩的蓝调音乐在静静流淌着,沈楠凉不断地在品着江善芷刚才的那句“所有的一切都是­干­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干­净的”是啊,那个小镇,是安静的,那里的一切都是单纯的,而此刻他和善芷却是在这个肮脏的城市里。城市已经被权力和金钱搞得乌烟瘴气了。天空上到处都是金钱蒸发出来的残渣和废气。上帝也将它一点一滴地播撒在了人间,所以,在沈楠凉眼里看来“上帝并不是仁慈的”,虽然在美国养成的习惯让他经常说“上帝保佑你”,现在他更多的是说“上帝与你同在”,这确实是个真理。无论是从初学还是从自然学。

“我到了,就在这边停吧!”

午夜的凉风吹动着善芷礼服,马路上的热气退去了一点点。

“小心一点。”

“今晚,谢谢您了!一路小心。”

沈楠凉看着她过了马路,在他想上车远行时,却突然看到背着背包的纪信。他目送两个人在转角处消失。回到公寓时已经很晚了,楠凉脱下衣服,顺势坐在沙发上,他依旧把脸埋在胳膊里,倘大的房间只有他粗重的叹气声。“到底是什么人,什么关系?善芷……”似乎还在梦中时,被黎颜的电话吵醒了。

“到家了吗?”

“噢,已经到了。”

“明天有时间到公司看一下吧,有一个企划案有点问题。”

“好的。”

“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噢,你也早点休息!”

纪信似乎从善芷的眼里读到了什么,他突然觉得善芷这一刻的动作、神情像极了他大哥。为了实现某种欲望而眼神不动的想策略。包括那一动不动发呆的样子。他想起了周芷若。

“善芷,善芷……”

“唉……”

“舞会怎么样?”

“不太好纪信,那么多人都像含着金勺出生的一样,差太远了。”

“我们已经很­棒­了,善芷。我们不需要很多。”这既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真实的想法。他觉得拥有现在已经足够了。他不想被这种突如其来的“生活”打破原有的节奏。他,也许是害怕改变。

“是很­棒­了,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舞会并没有让她成为灰姑娘。她依旧是坐在办公室里那个既不漂亮也不发光的江善芷。柳海远来公司时会跟她打一下招呼,只是他来的频率像买六盒彩中奖一样。而且,他第一次找的理由让善芷觉得确实“名不虚传”,因为他打完招呼后,竟然加了一句“顺便问一下,能帮我泡杯咖啡吗?送到我办公室!THANK YOU!”

晚上她和阮松绮一起去商场,多少有些意外的遇到了沈楠凉和黎颜。善芷对这一场面并不惊奇,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阮松绮在一定程度上成了善芷的导师,为她提供了在这种场合表演的平台。她将善芷轻而易举地推到了黎颜面前。在她眼里,沈楠凉每一次都会让她耳目一新。但还是会不自觉的联想到姜弦任。以致于她在沈楠凉面前总是显得害羞,有几分矜持。

在她看来,楠凉更是一个有利的筹码,跟柳海远是等价的。唯一欠妥的地方是:她不知道沈楠凉是否也像柳海远一样喜欢腥。但照目前看来,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所以在江善芷的天平上,沈楠凉等价于柳海远。这两颗棋子在一定程度上主宰了她的前途走向。这个发现让她的前路豁然开朗。

在舞会结束的那天晚上,她几乎是一夜未眠。柳海远不可能让她在公司有更高的地位,她的学历,她的能力,始终都是一种牵绊。柳海远在咀嚼完之后,她也就只是一颗被丢在垃圾箱内的香口胶。仅此而已。对于她和柳海远可能形成的关系,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解释——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所以她更倾向于这个宏俊集团的副总,拥有几家房地产公司股份的沈楠凉。这个决定是在与楠凉面对面的一刹那产生的。因为路莘莞、柳海美、黎颜,这三条无可挑剔的美人鱼。

寒喧过后,四人各行其道。从阮松绮的脸上不难看出她不是很喜欢黎颜,也许是不喜欢那种面带假笑的表情。渐行渐远时,沈楠凉的背影也从镜子里一点点滑出,直到滑出善芷的眼角。

这是一步险棋。走好,她的生活将从此改头换面。她对纪信所做的承诺也会一一兑现。失败,她将丢掉FREEDOM集团的工作,并且将永远从这个圆里消失。

当对手在你面前是一张白纸时,你只能等待,等待上天不经意间掉下来的奇迹和你自己创造的时机。前者只适用于大众,对大众用前一种方法是浪费,而对聪明人用前一种方法风险不亚于炒股。她喜欢聪明人。

完美的生日

善芷二十三岁的生日虽然清贫,但却让她感动和难忘。昏黄灯光下的阳台,已被夜风驱走了白天的暑气。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生日蛋糕像童话一般,那些蜡烛曼妙的在她眼里跳跃,也在纪信的脸上闪烁。纪信第一次在她面前弹钢琴,一副深情的样子像个自我陶醉的王子。

“下面这首歌献给我最好的朋友江善芷,希望她以后开开心心,每一天都会有好运,善芷,生日快乐!”

纪信的歌声空灵的像深山里山涧里的溪水,拍打岸边岩石时,不经意发出的叮咚声,遥远,缥缈。在烟火里,她还是忍不住的流泪了,因为感动,也因为一无所有。

第二天上班时,她收到柳海远的一大簇玫瑰。浪漫就发生在公司大厅里,这多少让她有些尴尬。也许她有些措手不及。她确实低估了柳海远,也许是过分看低了自己。这个世界灰姑娘的童话之所以不再新奇,也许是通货膨胀吧!

“生日快乐!”

“谢谢,你怎么会知道?”

“我想知道的事就是这么简单。”

柳海远像善芷期望的那样,简洁,从不拖泥带水。两句话他就离开了,为善芷节约了不少谎言。她去企划室的时间,李民秀也对说了同样的祝福“生日快乐”她很高兴李民秀的这句话。这是真心的祝福,不带有任何杂念的。而柳海远,是为了自己的目的,那种祝福里包含着他的某些的欲望。诚如: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晚上下班时,她却被柳海远堵在了电梯里。

“虽然现在有点儿晚,但我还是想给你庆祝生日,我不想听到你的拒绝,这样我会难过的。”

“我很高兴你的好意,作为回报,我答应了!”

从柳海远脸上惊愕的表情不难推测出,他已经准备了足够他发挥一小时的说词。善芷的话让他有点受宠若惊。他习惯于这种场合,如果是拒绝,也许他的脸­色­会像现在的电梯一样铁青。他现在才发现:江善芷,毕竟是个女人。女人,都是一样的。世上有两种女人,一种是虚荣的,还有一种是非常虚荣的。

在西餐厅幽暗的灯光下,善芷觉得那些轻缓的音符是从她皮肤上滑过的。就像海水划过身体时留在皮肤上的水珠——清凉、痛快。

柳海远在这种环境下也呈现出另一种美态——法国男人的优雅、英国男人的绅士、意大利男人的野­性­。这种征服感对善芷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她喜欢有侵略­性­的男人,也许因为她本身就是这样一种动物吧!柳海远并不像阮松绮描述的那样: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相对而言,善芷更喜欢玩世不恭这种生活态度。生活很累,如果能玩世不恭地过,那也是一种洒脱,但必须要有资本。而柳海远拥有一切。她一直都相信:这个世界没有完全的好人,也没有完全的坏人。一如她坚信没有完全的爱情。所谓的爱情,都是和背叛、欺骗以及带有一点儿荒诞­色­彩的自欺欺人捆绑在一起的。爱情的血液就是遗憾。因为太想得到……罪魁祸首也许就是你不够丰富的想象力和超科想象的错觉。爱情本身就是一种不完美,它是人类为了弥补自己生活的空虚而借以自蔚的维他命丸,久而久之形成的一种潜意识。从字面上讲应该等同于针线。爱的作用就是针,而情总是像线一样绵延不绝,所以总是伤痛的。善芷看着柳海远时想起这个问题,她一直都忍不住想笑,跟柳海远谈爱情?爱情是他的维他命,当爱跟情分开拿到他面前时,他就一无所知了。跟这种男人约会是一种享受。

善芷在靠近“紫荆酒吧”的地方下了车。纪信还在那里做服务生。在酒吧门口时便已听到里面钝重的打击乐,撼动着整个地面。她熟悉这种节奏,地心的重力一直让他们下沉。在这种张扬的打击乐中,他们每个人都可以找到飞翔的快感。这也许正是娱乐业如此猖狂的一个重要原因。地面在她踏进门口的那一刻突然停止摇摆,继而传来一个略带沙哑而又有几丝圆润的声音。

“大家静一静,下面我邀请我个人最好的朋友,为大家献上一曲,大家欢迎宏俊集团的副总——沈楠凉先生。”

善芷看到那个在蓝­色­镁光灯下,有些梦幻的沈楠凉,背着吉它坐在高脚椅上。眼前的一切更像是一幅画。她第二次看到沈楠凉的眼睛,它包含了很多东西,忧邑甚至有些­阴­郁,给人一种厚重的安全感。但这种安全感,始终有一些沉闷掺杂在里面,让善芷觉得没有活力、压抑。优雅的手指在吉它上循序渐进,他的歌声更像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雾。善芷觉得那个声音就在她的对面,她甚至都可以听到他的喘息声。当她伸手想抓时,他却会像光一样从她身边退走,她不明白这预示着什么。沈楠凉始终是一个谜,一个躲在浓雾背后的谜。

这也是他第二次看到善芷的神态。在舞台上,给了他居高临下的优势,一如既往的平静依旧让人捉摸不透。那样优雅像一朵花的花蕊,不张扬,但是永远居在中心位置,还是会有一些破碎的片段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十八岁的高三……

她听完沈楠凉的那首《吻别》(英文版)时,她觉得这个声音是一滴油,就像她刚来广州时觉得自己是一滴油,永远都不会在水中化开,楠凉亦如此。他的声音永远都不可能融在里面,他是音符上那个凸起的大调。当他结束最后一个音符时,他很惊讶地看到善芷旁边的纪信,也是第二次的正面相对。他就像画在善芷身边的,那么恰当的一个位置,那么静的一个姿势,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和协调,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那些是真那些是假?

“江善芷小姐”这个稳重的声音打断了善芷的深思。她有些措手不及。

童话一般的感觉被那股嘈杂的掌声和喝彩声击碎。

“晚上好!”

“晚上好,不介绍一下吗?”

她的脸上又挂上了江善芷特有的招牌笑容,一股甜丝丝的感觉,眼睛几乎成了一条线。正是这种美中不足成就了她的甜。

“我的好朋友纪信,宏俊集团的副总沈楠凉”

“你好!”

沈楠凉对这个介绍多少有些失望,他不清楚自己心里失望的到底是什么?是江善芷的谎言还是江善芷对他的称谓?

善芷谢绝了他的好意,他目送两上挤上公交车。一前一后的背影,告诉了他很多东西,但他却分析不出来。

在回去的公交车上,纪信又看到了善芷那股熟悉的眼神。他虽然猜不出善芷到底在想什么,但他心里清楚:欲望跟奋斗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在他的印象中欲望的眼神是尖利的,是一匹锐不可当、脱缰的野马,而奋斗的眼神是一种向上的,是朝气蓬勃的明亮。

“纪信,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很想回到小时候,小时候有我爸爸,有我妈妈,还有善雪。那时候,我们家里很穷,但我们还是过得很好。我爸爸、我妈妈让我们过得很好。那么不容易的生活……我现在很感激我的父母,他们真的很伟大。我的童年是在他们背上爬过来的。……”

善芷会跟纪信讲很多她童年的事。她的家庭,她来广州时的经历。在纪信眼里,善芷是坚强的,像一滴挂在脸上欲碎的泪珠,惹人心疼。他不相信她会是周芷若。而现在,他觉得上帝在考验他,也在掳杀他的希望。他觉得善芷变了,也许,她在一步一步变成周芷若,在酒吧看到江善芷时,她像阳春三月里刚抽芽的新柳,有一种清新和活力在她身上跳跃,她就像一个素面朝天,背着包包无所事事却又好奇地走在大街小巷的邻家女孩,而一次舞会,让她成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应召女郎。她看到了物质、金钱还有那无形中延伸的虚荣心。

“我们家里有好大的雪,很白,很漂亮。我也喜欢冬天,因为所有白一切都是明亮,冬天的世界是宽广和­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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