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松绮看着面前的果汁不知道在看什么，她其实应该很早就想到的。当初李民秀为什么偏偏选中善芷？她现在想起李民秀跟善芷的每一次见面，从李民秀毫不扩散的眼神里就透露着那个讯息。他看善芷的眼神始终是关注的。善芷身上有他所关心的一切，并且一个男人把钱借给一个女人花，而不计较任何东西，这还有什么可讲的呢？阮松绮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她觉得李民秀在空中挥笔的动作、双手交叉的洒脱、嘴角上不经意的微笑全都是骗人的。现在重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沧桑感。梦，其实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现在太锋利，很早以前她受不了这种痛，现在似乎更强烈，但她还是很想落脚，当那颗落脚石某一天真的出现在她眼前时，希望像大气层一样，善芷是那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冻结了她的希望。

人真的是自私的动物，总会对与自己相关的事，分外关心。现在阮松绮的视线中总是会不经意的出现李民秀和江善芷。几秒钟的停留，可以让她研究好一段时间。三个人同乘一部电梯时，阮松绮也会略显有些尴尬。她跟李民秀有过太多次的合作。有着木讷、­干­净外表的李民秀，在第一眼时就很吸引她，后来在工作中的活力和诙谐让她另眼相看。

“李室长，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吗？”

“是啊，室长，我请客。”

李民秀看着善芷自告奋勇的样子总觉得好笑。

“无事不登三宝殿。”

“在室长眼里，我们就是那么坏的人吗？更何况还有我们阮经理亲自出马，多给面子。”

“好吧，阮经理，那我们今天下班见啦。”

阮松绮目送他们二人出了电梯。电梯里空荡荡的，似乎都在摇荡，那是她的心……从阮松绮的眼神里，善芷不难看出她对李民秀的想法，那种炽热和害羞的眼神正像她当年注视弦任的目光，心跳和脸红。一个人可以很好的将心掩饰，但是眼神却是永远的叛徒。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它是欲望的平台。

在餐厅门口，善芷又一次地遇到了路莘莞。她现在终于明白：富家小姐都是无所事事的。尤其是这种小家碧玉的小姐。江善芷一直以来都觉得路莘莞看上去很别扭，今天她终于找问题的所在了。这也许是善芷自身的毛病：当她觉得某样东西像极了她以前遇到或见过的东西，而一时又记不起时，她就会觉得眼前的东西很别扭。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路莘莞会给她留下这种感觉，路莘莞很像小家碧玉的上海人，大有“大珠小珠落玉盘”时，小珠的小巧和清脆，有一种婀娜的风姿。

“江善芷，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善芷点头向她示意问候。有一种胜利得逞的快感在心头浮荡。

“让你失望了，我会一直都在的。”

“代我问候一下柳海远。”

在朋友兼上司面前，提起与总经理的绯闻，是多少让人难堪的。善芷似乎习惯了，并无其他异常。

“劳你费心了，我们总经理一向安好。代我问候沈老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