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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谁将一笑泯恩仇

两个男人,三个女人。

那三个女人好像不会武功,因为她们的呼吸比较浊重。

剑,出鞘。

印无忧感觉已经到了绝地,出了死命相拼,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出了­性­命,他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做为赌注,印别离无论如何,都会顾忌自己的死活,所以,他把澹台梦抱得很紧,只有这样,印别离才能投鼠忌器,如果伤了澹台梦,自然他也在劫难逃。

澹台梦柔软微香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下颌,他的手臂,环抱着澹台梦的腰,手中的剑,映着他寒光熠熠的眼眸,带着绝杀的冷。

剑气犹在,而且更浓,显然印无忧已然激怒了父亲,一波一波的剑气,从四面八方袭卷而来,只要他有一丝松懈,就会破体而入,伤到脏腑。

印无忧全力以赴,运行体内的真气,充盈到全身,和印别离的剑气对抗。

以卵击石。

印无忧的内力只是抗拒一时,这样消耗下去,一定会受伤,只是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选择。

僵持。

内力在一点一点地消耗着,印无忧的心越来越凉了,只怕再过一会儿功夫,他就无法再和父亲的剑气对抗了。

也许父亲到料到他会如此,才故意以剑气逼他就范。

细细的冷汗,从印无忧的额上慢慢渗出,他体内的真气,已然难以支撑下去。可是,印无忧有印无忧的主意,他比不了父亲印别离的浑厚内力,但是只要他不撤真气,会受到内伤,他就不相信印别离真的愿意伤到自己的经络,也不放手。

等,很耐心地等着。

印无忧等着印别离撤回剑气,只要剑气一撤,他就马上抱着澹台梦逃跑,这里离澹台玄住的地方已经不远了,只要他能跑过去,澹台梦就安全了。

只要印别离撤回了剑气,他就打算用天魔转世大法来驾驭轻功,逃到澹台玄那里。

天魔转世大法是离别谷的独门功夫,运用这门功夫可以在瞬间激发体内的所有潜能,可以让自身的功力达到极限,只是运用天魔转世大法就好像一张拉得太满弦的弓,­射­出去的箭虽然够急速凌厉,可以伤到对手,只是自己也会受损。离别谷的弟子虽然人人皆会这门功夫,大多的时候,他们只会用一次。

印无忧的功夫,还不能做到运用这种天魔转世大法后,仍然毫发无伤,但是就算伤得再重,就算搭上­性­命,也不能让澹台梦落到印别离的手中。

印别离是他的父亲,他知道父亲对付女人的手段,如果澹台梦落到印别离的手中,结果他不敢想象。

一声轻轻的冷笑。

然后一股强大的气流,骤然冲来,目标是印无忧怀中的澹台梦,但是这股气流不是要伤人的冲击力,而是一股强烈的吸引力。

印无忧猝不及防,他已然是绷紧了弦的弓,在拼命地将真气外顶,和印别离的剑气抗衡,所以自身的力道本是向外推,这次骤然袭来的真气以力借力,风卷残云一般,澹台梦犹如断线的风筝,立时离开了印无忧的怀抱。

啊。

印无忧惊呼了一声,剑气倏然收回,出于惯力,印无忧退了三四步,彼时澹台梦已然飞离他丈余远,还未等印无忧纵身去追,树后转过一个人,轻轻接住了澹台梦。

一把雪亮的匕首,抵在澹台梦的咽喉。

印无忧脸­色­苍白,这个挟持住澹台梦的人,正是邹断肠。

那个在席宴上,被澹台梦一曲琵琶一段舞,痛不可持,飞身而去的那个邹断肠。

邹断肠本来就恨极了澹台梦,而且武功不弱,本来一个印别离已然让印无忧头痛不已,现在又多了一个邹断肠,印无忧不寒而栗。

邹断肠如何搭上印别离?

还是邹断肠本来就是离别谷的人?

当初为了广平郡王孟而修搭线,请寒汐露和雪去杀澹台玄的那单买卖,就是邹断肠。

离别谷内的杀手,基本上印无忧都认识,不过离别谷外的人,印无忧基本上没有见过几个。

邹断肠嘿嘿地冷笑:“少谷主,多日不见了,这个澹台小美人还真的不错啊。”他说着话,匕首轻挑,立时澹台梦凝霜压雪的粉颈上,多了一道伤口,血,淌了下来,洇湿了衣襟。

不~~

印无忧心痛不已,脸带煞气:“邹断肠,你敢伤她,我把你挫骨扬灰!”

邹断肠冷笑道:“我为什么不敢?”说着,匕首又是一动,血,沿着匕首雪亮的刃口,静默地淌着。

印无忧心神欲裂,不过真的不敢动了。

邹断肠说到做到,印无忧的手,在抖,手中的剑,瑟瑟微颤。

哼。

轻轻地一声冷哼,印别离信步悠然地走出来,他的手牵着一根粗如拇指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着三个衣衫不整、年轻美丽的少女,印别离的神态,好像牵着三只狗,在自家的花园里边散步。

这三个女子都很年轻,经管满脸惶恐之­色­,头发凌乱,衣衫狼狈,但是还是掩饰不了眉目清秀,肤若凝脂的美丽,掩饰不了青春年少的气息。

她们被绳子牵着,已然吓到不敢哭了。

印别离站住以后,她们几个晃了晃,瘫在在地上,瑟瑟发抖。

嘴­唇­动了动,印无忧还是垂下头:“爹爹。”他现在头脑中一片空白,怎么办?现在如此情势,澹台梦在邹断肠的手中,|­茓­道被制,印别离已然出现,他怎么才能救得了澹台梦?如果列云枫在就好了,列云枫一定会有办法。

不过现在没有别人可以相助,他必须独自面对,他必须要想出办法,所以印无忧没有向平时那般直接质问,而是先稳住心神,提醒着自己要冷静。

印别离笑道:“不错,不错,我们少谷主的眼里还有我这个爹爹。”他的口气,很淡,淡到觉察不到一丝一毫的火气。

印无忧的头,垂得更低。

邹断肠微微颔首:“谷主。”

印别离点点头,对邹断肠很是客气:“有劳邹兄了。”

邹断肠道:“谷主不用客气,邹某从来不会欠别人的债,我帮着谷主是份内之事。”

印别离慢慢踱步到了澹台梦跟前,上下左右地打量,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澹台梦的下颌,扬起了她的脸:“不错,长得真是不错,果然是个美人,难怪有人会陷下去。”

邹断肠冷笑道:“都说美人如花,那花无百日红,所以美人的娇颜,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瞬间凋零。其实,辣手摧花远比痴心护花更有意思。”

他说着话,冷笑不已,带着面具的脸,都透出丝丝的狰狞和惬意。

印别离呵呵笑道:“原来邹兄对女人还是很有研究,很感兴趣。”他的话里,带着暧昧和­阴­冷。

邹断肠狰狞地道:“邹某只对一件事感兴趣,就是怎么弄得她生不如死。一件美丽的东西,如果不亲自毁了她,实在暴殄天物。”

印无忧的脸­色­苍白如死,一阵阵的寒气油然而生,他此时痛极,但还是强自忍住,父亲究竟要做什么?是不是他最怕的事情真的会出现?

印别离转身面向儿子:“半年之约,转眼就到,那是你的必输之赌,聪明的人,绝对不会为了必输的结局而浪费时间。”

印无忧道:“爹爹一向言出必行,既然半年之约未到,为什么前来寻我,难道爹爹后悔了?想收回这个赌吗?”

空洞,冰凉,麻木,还有冷厉。

印无忧的眼中,带着比剑光还冷的表情。

印别离笑道:“我说出的话,怎么会说了不算?不过,凭你那把烂剑,绝对不可能在半年之内凑足一百万两银子,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愚痴地坚持下去。为父没有读过太多的书,但是很喜欢一句成语,釜底抽薪,你是我们离别谷的未来,我不能让你这个未来,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他的笑,淡而平和,不露杀机,没有火气。

因为他是赢者,这场赌局,从始到终,都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为了凑钱,印无忧去杀人,他杀的人越多,离澹台梦就越远,只是,印别离想不到印无忧会又和澹台梦凑到了一起,他如此逼迫印无忧,就是不希望儿子喜欢上澹台梦。

虽然黑白道常有通融之处,但是离别谷,玄天宗,冰火不同炉。

虽然江湖上,没有长久的敌人,但是他和澹台玄绝对势不两立。

看着印无忧慢慢陷入一场可能的悲情爱怜里,印别离已然心急如焚,那是一场明明能预见到结局的感情,他怎么能让印无忧陷进去。

所以,就算印无忧会恨他,他也要不择手段,逼着儿子离开澹台梦,忘记澹台梦,如果印无忧做不到,他就只好毁了澹台梦。

毁了澹台梦,他可能会失去印无忧,所以印别离还是有些犹豫,不过如果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只有釜底抽薪,为了儿子,毁了澹台梦。

印无忧紧逼着嘴,一句话也不说,他看着匕首下的澹台梦,脸­色­平静,毫无恐惧,血,还在流着,但是澹台梦没有痛楚的表情,冷静。印无忧想着冷静两个字,眼睛还是望着澹台梦,心中却回忆着周围的地势,左边是一处断崖,断崖下凉气森森,云雾缭绕。

不知道断崖下,会是什么?

印别离笑着看看澹台梦,澹台梦没有他预想中的恐惧神­色­,多少让他有些不快,这个女子也太沉得住气,不由得冷笑道:“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巧舌如簧吗?”他早看出来澹台梦被点了|­茓­道,澹台梦那点武功,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不解开她的|­茓­道,是怕她说的话会扰乱自己的计划,但是,澹台梦如此一言不发,这场戏就不够­精­彩。

现在|­茓­道被制的澹台梦,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就是大卸八块了,也毫无意趣。

印别离点了下头,邹断肠一手仍然用匕首抵住澹台梦的咽喉,另一只手解开了她身上的|­茓­道。

印别离道:“无忧,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要学着怜香惜玉,做了这三个女子,要么,邹兄就会辣手摧花,毁了澹台梦。”

晴空霹雳。

印无忧想到了很多,甚至都想到父亲会杀了澹台梦,可是就是没有想到父亲给他这样的选择。以父亲的决绝,就算他选择了前者,只会让印别离更恨澹台梦,印别离根本不会放过澹台梦。

那三个少女也听明白了,面无人­色­,直直地盯着印无忧,忽然有一个哀哀地啼哭起来,另外两个也哭起来,她们显然明白自己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印别离笑道:“有选择总比没有选择好,这几个小姑娘,是你邹叔叔弄来,都是好人家的女孩子,天生丽质,玉洁冰清。”他知道儿子被逼之下,一定会这样选择,印无忧是不会让澹台梦受到任何委屈。

印别离一生中不知道有过多少女人,杀了多少女人,所以他觉得自己很了解女人,如果印无忧有了别的女人,不管是不是逢场作戏,澹台梦又怎么能容?女人对感情,总是痴心妄想着专一和永恒。

笑。

澹台梦居然嫣然一笑。

这时候的笑,特别的诡异。

印别离微怒:“笑什么?”

澹台梦哂笑道:“我笑谷主也是一派宗师,怎么会想出如此愚不可及的主意!”

印别离眉尖一挑,澹台梦又道:“谷主如此行事,是在逼谁?我还是无忧?如果是逼我,无忧有多少女人,­干­我何事?如果是逼他,谷主为什么畏首畏尾?其实,谷主最想做的事情,不过是想毁了我,可是谷主投鼠忌器,因为毁了我澹台梦容易,只是一颗伤透了的心,任你印别离有倾国之富、盖世神功,也无法挽回!”

住口。

印别离呵斥一声,邹断肠的匕首一紧,澹台梦的脸颊和脖颈相连之处,又多了一道伤口。

印无忧眼光如霜,盯着父亲:“爹爹,求求你,不要伤害她。”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因为此时,他心中有了主意,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

几步过去,挥剑。

剑起,绳断。

印无忧一把拽起一个少女,用力一带,抱在自己怀里,印别离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另两个少女一愣之下,马上起身逃跑。

印别离冷笑,在他的手下,怎么能让她们跑掉?他运气于掌,就要用真气吸她们过来,不过是分了一分神,印无忧怀中的那个少女惊叫一声,被用力抛出,掷向邹断肠,印无忧的人和剑也跟着过去。

邹断肠看见掷来的少女,用手一挡,身子挪动下位置,印无忧的剑刺向他的双眼,那是面具罩不到的地方,迎着阳光,剑,闪着刺眼的寒光,邹断肠侧下头,身形移动,趁此机会,澹台梦从他的匕首下纵出,印无忧一把拉住了她,顷刻间刺出了十几剑,逼得邹断肠又退了一步,那边印别离已然出掌吸回了两名少女,看这边情势又变,未等动身。

印无忧已然拉着澹台梦,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两个人的身影立时消失在云气缭绕的断崖之下。

刀光灼灼剑影寒

纸钱,纷落飘洒,落入燃烧的火焰里,顷刻间,燃烧,明亮的橘红­色­火焰,蹿动着,仿佛是无数的寂寞灵魂,消耗着生命,将永恒化为瞬间的耀眼,然后变成灰烬,等待另一场燃烧。

明灭的火光,映照着卫离的眼眸,她的­唇­边,带着微微的冷笑。

慕容云裳在她旁边,显得心神不宁,不时望望门口:“当家的,老大会不是为难列云枫啊?”

嗯。

卫离没有仔细听她说话,她在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算算该来的人,应该就要到了,今天这场事,她再不愿意发生,也必须要发生,有些事情,到了一定的时候,就全然不能由得自己掌控。

柳眉微蹙,慕容云裳道:“当家的,他们究竟是什么兄弟啊?姑舅兄弟?两姨兄弟?”

卫离摇头:“不是,他们好像是亲兄弟。”

亲兄弟?

一个姓秦,一个姓列,难道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所以秦谦和列云枫之间才如此奇怪?

一个女人,嫁了两个男人,还生了两个不同姓的孩子,一定是运乖命舛,坎坷多劫,更可怜的是这两个兄弟,不同宗不同姓,在人前自然不敢承认,在人后不知道又有多少恩怨纠葛。

想到此处,慕容云裳满目的哀伤,感觉到阵阵的心痛。

秦谦深沉,列云枫却另一个样子,那么他们兄弟的母亲一定是带着列云枫生活,秦谦是个没有母亲的孩子,所以眼睛里才会时时流露出无缘无故的痛,看得慕容云裳也感觉到心痛。不过,秦谦不过当她是个小孩子,还是个被娇惯坏了的小孩子,有什么事情,只跟卫离商量,从来都不会跟她说。

慕容云裳也不恼,反正她对卫离佩服不已,她觉得像卫离这样的女子,无论和谁在一起,都会出类拔萃、脱颖而出。

卫离暼了一眼慕容云裳的表情,猜得到这个小丫头又在为了什么事情而伤感了,不过慕容云裳的伤感会很快烟消云散,这孩子没有太多的机心和城府,快乐忧伤,都写在脸上,来去如风,她从来都不担心慕容云裳会为了什么而郁结于心,不能释怀,要是在平时,她也许会问一问,不过现在,时刻都有危险,卫离带着十分的戒心,继续焚化纸钱前任帮主扈四海的棺椁,静静地摆放在那里,依如老帮主生前,总是温和敦厚的样子,就是生气了要教训手下,也很少会疾言厉­色­。但是自由一股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扈四海活着的时候,压制着长春帮的局面,其实暗中已然分崩离析,各自由着各自的帮派了,但是有扈四海这个老帮主在,大家貌合神离地,勉强还能凑合,结果老帮主横遭意外,被人杀死后,这些人自然借着替老帮主报仇的由头,纷纷起来闹事。

长明灯摇曳了一下,门外的人带着冷风,匆匆闯入。

卫离从蒲团上边起身,这个人以前是老帮主身边的亲随,也是她们长春帮的弟子,名叫刁六,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

刁六神­色­慌张,呼吸急促,抱拳道:“帮主,达长老他们来了,请帮主出去相见。”

卫离还没说话,慕容云裳几步过来,怒斥道:“混帐东西,他们没有腿?还是没带脑袋,忘了自己是谁了?要见当家的,自己滚进来,要我们当家的去见他们,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刁六连连称是,然后为难地道:“回帮主,小的也这么说,可是达长老他们说……”

他说着话,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把话说出来。

慕容云裳怒道:“吞吞吐吐地­干­什么?为什么不说?”

刁六艾艾斯斯地道:“可是,可是,他们说的话也难听,小的实在不敢向帮主实言相告。”

慕容云裳冷笑道:“话是他们说的,又不是你说的,怕什么?反正人说话,狗放屁,无论达安平他们这些老狗放出来什么屁,你也照直说出来!”

卫离哦了一声,慕容云裳犹自未觉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那个刁六还是不怎么敢说话,看了看慕容云裳,又看了看卫离:“帮主,达长老他们说我们长春帮……”他躬着身子,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好似达安平他们说的话应该很过分,所以他不好意思说出来。

卫离走过去一步,想听真些,可是这步子刚迈了出去,刁六浑身一震,闷哼了一声,仰面摔倒,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脸­色­铁青。

刁六忽然气绝,慕容云裳愣了一下后,马上飞身过去,想看个究竟。她刚到了刁六的身边,步子还未站稳,忽然刁六双手抬起,双目圆睁,犹如诈尸一般,慕容云裳还未及惊叫,十几支袖箭从刁六的袖管飞出,分成上中下三路,打向了慕容云裳。

因为是在灵堂赏,她们都没有随身佩带兵刃,猝发急变,慕容云裳忙欲纵身闪过,可是那飞出的袖箭骤然炸开,箭杆中又­射­出无数细如牛毛的小针,骤雨般打了过去。

慕容云裳稍稍慢了一些,眼见细针如网,罩向慕容云裳,云裳花容失­色­,无从躲避,吓得双目紧闭,耳畔听得衣衫簌簌,冷风飕飕,然后一阵细微清越的叮当之声,想是那些小针被人用衣衫卷裹,悉数落地,云裳闻到了幽幽的百合香气,这百合香气,幽淡清雅,若隐若现,应是卫离来了,不由得叫了一声:“当家的!”

听到卫离嗯了一声,果然是卫离挡在她的身前,云裳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当家的,这个家伙居然诈死,还用暗器伤人,当家的,你要给我报仇!”

她说着话,那个刁六已然跃起,骂道:“死丫头,居然敢坏老子的好事!”他口中骂着,双手一挥,又是一把袖箭飞来,全部­射­向云裳。

此时,外间忽然响起了鼓声,听清楚鼓点节奏后,卫离眼光一凉,哼了一声,衣袖翻卷,闪跃腾飞,穿花蝴蝶一般,将刁六的袖箭打落,慕容云裳闹了,几步纵到一旁的桌案之下,抽出了一把长剑,飞身过去,一边打一边骂:“癞皮狗,你居然装死,还暗箭伤人?连我们当家的都敢暗算。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姑­奶­­奶­我是谁!”

说话间,慕容云裳刺出了十几剑,刁六冷笑一声,抽出一条蛇骨长鞭,这鞭子有一丈八尺长,挥动起来,猎猎作响,暗风卷地,好像一张时松时紧的罗网,对付慕容云裳,他还是绰绰有余,而且他的鞭子长而威猛,慕容云裳手中的剑不是自己常用的那把,况且她的功夫本来就比在这个刁六差一点儿,所以两个人一过招,慕容云裳就处于劣势。

侧耳倾听,卫离感觉到有人来了,也飞身过去,想到桌案下去取自己的长剑,谁想刚到了桌案边,那紧挨着桌案的墙壁,轰的一声,塌出一个洞来,烟尘四起,卫离忙向后撤步,烟尘中闯出几条人影,也不说话,手持长刀,下了杀手,恨不得立时将卫离置于死地。

卫离无法拿不到兵刃,只好暂时赤手空拳地应敌,她想用空手夺刃之法,从对手那边抢过一把长刀来。

可是交手之下,卫离不由暗惊,这几个人居然特别默契,共进共退,七八个人宛如一人,竟然无法单个击破。

不过卫离的功夫也是了得,这几个人的武功虽然够厉害,但是要想一时半刻杀了卫离,也非易事儿。

可是那边,慕容云裳已然有些支撑不住了,余光瞥见了卫离空手对付那七八个人,行动有些受滞,心中暗道:当家的要有长剑在手,自能打发那几个杂碎,反正我已经打不过这个癞皮狗,有剑在手,也是累赘。想到此处,清吒一声:“当家的,小心!”

她喝了一声,长剑脱手,掷向了卫离,卫离大惊,云裳已经是苦苦支撑,现在还铤而走险,把剑给了自己,但是长剑已然抛了,她自然要接,这剑刚刚接住,那边云裳抛剑分心,啪地一声,抽到了她的肩头和胳膊上,这蛇骨鞭力道沉猛,立时扯出一条口子,鲜血涌了出来。

慕容云裳痛得花容失­色­,痛叫一声,眼泪簌簌而落。想她是映雪山庄的大小姐,父母将她当成凤凰儿一般宠着,别说动一根指头,就是重话也没说过她几句,何尝受过此等痛楚,一边落泪一边骂道:“癞皮狗,你欺负我,算什么英雄好汉!好男不和女斗,你居然动真格的,我要宰了你!”

刁六冷笑一声,并不答话,又一鞭抽过去,云裳还未等躲闪,手腕一紧,被人抓住,正要挣时,只听来人低声道:“云儿,等我给你出气。”

原来是秦谦将她拽了出去,刁六看看换了人,举鞭就打,秦谦仗剑,和他斗在一起。

疼痛难忍,慕容云裳捂着伤口,痛得冷汗和眼泪一起掉,退了两步,看见了角落里边的列云枫,原来方才他们一起进来,列云枫手中拿着一把乌亮的折扇。

慕容云裳冲向倒塌的墙壁旁边,想去拿卫离的兵刃,却被一阵飞蝗似的冷箭逼着退了回来,这次又冲进来很多人,分成好几团儿,乱七八糟地打到了一处。

慕容云裳只认得达安平和达安平的几个心腹手下,正和一些手持长刀的人缠斗着。那个达安平和一个麻布白衣的人斗在一处,打得难解难分。那个白衣的人个不高,胖墩墩,一张油光锃亮的脸,头上也是光滑滑的,没有头发,一手拿着铜锣,一手拿着木槌,还斜挎着个鹿皮兜子,这个人一手持锣,一手持木槌,脸上都是笑意。

只听这个白衣胖子喝道:“兄弟们,长春帮的达安平得罪了我们,今天我们要将长春帮夷为平地!”

达安平也大声喊道:“得罪你们的是我达安平,和长春帮没有关系,要算帐,冲着我达安平来好了,不要惊扰了老帮主的灵柩!”

一时间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人们厮杀搏斗,乱成一团。

列云枫认得这个白衣胖子正是十地阎罗王的手下,使者勾魂,他心中奇怪,上次在贺家,澹台玄手下留情,放走了勾魂他们,这个勾魂是和贺居安联手行事,达安平也一直跟着冒充贺思危的贺居安,贺居安已经是个废人,勾魂要不到贺居安原来许诺的好处,也断断寻不到达安平这种小角­色­的身上。

而且看看他们对斗,貌似你死我活,但是列云枫知道勾魂的武功,要真是要动手,是个达安平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们两个一边打,一边接近被人围攻的卫离。此时,达安平的手下和那些拿着长刀的人,虽然打得不亦乐乎,却是有惊无险,已然将卫离和秦谦隔得好远。

慕容云裳捂着伤口,疼痛难忍,乱踢到了身边的对手,转眼看到列云枫,急道:“列云枫,你来是看热闹的啊?还不帮忙?”

列云枫。

这三个字一出口,引得勾魂回头看来,不由得吓了一跳,他怕的当然不是列云枫,而是列云枫背后的澹台玄和秦思思。

列云枫笑呵呵地看着勾魂:“以前小弟还特别疑惑,今日终于知道兄台为什么叫酆都城的城了,原来兄台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小弟佩服不已!上次明州一战,兄台铩羽而去、惶惶如丧家之犬,怎么还有颜面扫人堂口?”

勾魂油光锃亮的脸,也不由得涨红,没接话,眼光扫向门口。

列云枫笑嘻嘻地道:“不用看,我师父他们没在,一个都不在,就是小弟一人,奉家师之命,恭候兄台久矣。”

他越说澹台玄他们不在,勾魂越是不信,澹台玄怎么可能单单派列云枫一个人到这里来?自然也在长春帮内,上次澹台玄警告过他,要是再遇见了,只怕没上次那么幸运了,勾魂想到这儿,夺门要逃。

谁知道列云枫满面笑容地堵在门口,折扇轻摇:“蠢才啊蠢才,我们既然设下关门打狗之计,又焉能网开一面给你嘛?”

那扇子摇动之间,细针如雨,­射­向勾魂。勾魂闪身躲过,心中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澹台玄他们一定在这里,不然列云枫责骂有恃无恐,居然敢挡他?

忽然外边又是鼓声大作,但是和方才的鼓点完全不同,以他的听力,还听到鼓声中还有很多杂乱的脚步声,正向这边跑来。

勾魂一愣之下,怒道:“达安平,你搞什么鬼?你不是说,外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听到长春帮纠集帮众的鼓声,达安平也脸­色­大变,现在和他结盟的帮中长老,应该掌握了长春帮的八大香堂,将卫离的手下全部扣押,然后自己这边引着勾魂到灵堂来,将卫离杀死,方才是他的同伙得手的鼓声,他们才杀进来,可是现在怎么还能有纠集帮众的鼓声?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还未等达安平说话,列云枫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没看明白?可怜啊,可怜死了都是个糊涂鬼!”他一边摇头,一边叹息,方才本来就疑惑勾魂和达安平之间有问题,如今勾魂一问,两人之间的暧昧勾当不言而喻,所以故意含糊其词,语不详焉,果然勾魂立时生疑飞身欲扑向达安平。

列云枫拦住他,叫道:“哥哥,和那个笨蛋纠缠什么,保护达大哥要紧!”

那边秦谦闻言一笑,此时刁六暗器打尽,内力耗损,仍旧伤不到秦谦,秦谦喝了一声:“倒!”

一剑劈去,刁六只觉得头上如闷雷轰到,剧痛难忍,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秦谦未杀他,只是用剑脊拍昏了他。

那边卫离仗剑和几个人恶斗正酣,秦谦不去帮她,反而护在达安平的身旁,二指一点,达安平立时被封了哑|­茓­,说不出话来。秦谦一手扣住他的脉门,好像地拉着他似的,安慰道:“达大哥不要害怕,他们伤不到你!”

勾魂见状,脸­色­铁青:“达安平,你这个王八蛋出卖我们,好,好,好!敢戏耍我们十地阎罗王的人,杀无赦!”

他一声令下,那些拿着长刀的手下,立时刀尖一转,几下就结果了达安平的那些手下,连围攻卫离的那几个人也围过去,卫离哼了一声,纵身到了秦谦身边,两个人双剑合璧,并肩而战。

两人的剑合在一处,剑势凌厉,锐不可当。

勾魂看手下那些人,好像抵挡不住秦谦和卫离的合璧之势,心中还忌惮随时会出现的澹台玄,不由得咬牙暗道,趁着手下暂时绊住卫离他们,此时不走,一会儿就没机会了,想到这儿,看看列云枫挡在门口,立时叫道:“列云枫,老子跟你拼了。”说话间,飞脚勾起旁边一把椅子,向列云枫踢去,趁着这一阻之势,他纵身跃出墙壁上的洞,逃逸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如何看后边v的部分,除了很麻烦的充值以外,还有比较容易的办法。

步骤不下:1,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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