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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剑底扬尘 > 9

9

手,想反击谈何容易?他必须制造机会。

按常情论,这位仁兄决非高手,是高手决不会派来监视一个郎中。

“笑如来和八卦道人,是不是已将我的底细告诉这些人了?”他想。

如果告诉了,那么,派来监视他的这两位仁兄,必比八卦道人高明得多的人,不宜冒

险,但看情形,又不像已告诉了他们,对方并末重视他,末将他列入要我的人名单中,两大

汉的神­色­,已看出毫不在乎的表情。

思得太多便畏首畏尾,任何事也别想做啦!他不再多想颤抖着叫:

“我……我不要牵涉在……在内。”

大汉摇头,说:“不可能的,你已经牵涉在内了。”

“请……请拿开刀,我……我怕……”

大汉略一迟疑。说:“为免你通风报信,必须将你绑上。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三弟

来,把狗郎中捆上。”

二弟离开房门旁,走近一把扣住他的右手发劲反扭,要反绑他的双手。

匕首离开了胸口,机会来了。

他顺手扭势转身,左转出左肘,“噗”一声正中小腹;然后重拳接踵而至,一连四记重

如山岳的重拳,在腰腹之间落实,只叫了两声“嗯”!最后迎面而倒下了。

他加上一劈掌,将对方击昏,剩下衣裤换上,将两人四马传蹄捆上塞入床下,方拉开房

门向外走。

通过走廊,共发现六名黑衣人,佩了剑威风凛凛像是门神。

“我该先找一把剑。”他想。

既然贼人要等巫山双煞前来入套,那么,重要的人物必定在外面把守设下埋伏,院内该

是安全的,他已换穿了贼人的衣裤,脚下一紧匆匆而行,对方如不仔细留心辨识,便不易发

觉他的身份。

把门的人果然不察,仅拦叫道:“不要进去,不可乱闯。”

相距不足两丈,他背向着光,对方一时难以分辨是不是自己人。其实整座独院已被完全

控制,不会有外人进出,贼人们未免大意了些。

他急步接近,低声说,“外面来了一个人,来路不明……”

“什么人!”右面的大汉急问4

“方大郎。”他近身叫。

情势不利,他必须用上真才实学,左手一伸,一指头点在大汉的鸠尾大|­茓­上,捷如雷电

一闪。他不轻易使用点|­茓­术,这玩意只要稍一大意便会令人残废,甚至致命。点|­茓­的轻重手

法,可分昏、死、麻、哑。即使是练至化境劲道收发出心的人,交手时双方皆有所顾忌,情

绪难以控制;皆有失手致人于死的可能,因此他不轻易使用。鸠尾距三十六大|­茓­的七坎不远

稍一出错误中七坎,而力道只须差上分毫,后果不问可知,平时与人交手,他宁可用拳用

掌,尽量避免使用点|­茓­术、正如他的剑术一般,与人交手,他只能用普通的进手剑术周旋,

如非生死关头,他极力避免使用霸道的神奥剑招。因此有时便苦了自己,处境凶险,宅心仁

慈的人,确是不宜在江湖行道。

这次他用了点|­茓­术制敌,得心应手,接着,身形如电光一闪,右退五尺,快!快逾雷光

石火,顺手一掌斜带,“噗”一声反劈在另一名大汉的太阳|­茓­上。

两人都倒了,他接住挨掌的大汉,大汉仍在挣扎,他一指头按在对方的右耳藏血|­茓­上,

大汉方逐渐停止挣扎,终于昏厥。

他收回手指,解了前一大汉的|­茓­道,仍用制藏血|­茓­的手法将人制昏,压住|­茓­道血不上

脑,人便昏原。这|­茓­不能点,点便会出人命,只能用手轻压,但太轻了又徒劳无功,必须恰

到好处。

他将人拖至一旁,夺一把剑佩上,贴耳倾听里面的动静。可惜没有丝毫缝隙,听不清里

面的人说些什么。

他不能久等,伸手推门,门末入闩,应手而开。

厅中有不少人,两面把守长窗的有四个人,门后也有两人,在厅门也是两名黑衣大汉,

共是八名警卫,如临大敌。

主座上,坐着三名骠悍的中年人,客座上,坐着丁伦夫­妇­、丁母、丁小欣一家四口,每

人身后有一名黑衣大汉,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出手制人。

丁家四口皆被缴了械,坐在椅中没有反抗的机会,原来双手双脚皆被分别绑在椅子的扶

手和持脚上,想反抗也力不从心。

主席中间那人生了一双大牛眼,露出一口黄中带黑的牙齿,利得像是狼牙,佩的是剑,

外罩黑披风,见厅门被推开,大牛眼一翻,已发觉不是自己的手下,颇感意外地问:“你是

那一寨的人?”

方大郎向前走,笑道:“本寨的人。”

把守厅门的两大汉一怔,一人急急跟上叱道:“站住!你是……”

方大郎突向后退,双方相向而进,“噗”一声响,出其不意一时撞在大汉的肋骨上。

快!不知怎么回事儿,他已将人擒住,在身前,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众人大惊,三位主脑倏然变­色­而起。

半百的中年人前跃八尺,手按剑靶厉声问:“什么人?你穿的是咱们弟兄的衣服。”

“不错,借用而已。”他泰然地答。

“你把咱们的兄弟怎样了?”

“捆起来了,即将送交官府。”

“狗东西!你……亮万。”

“别骂,嘴皮子逞英雄下流已极。我,方大郎一个江湖小混混。”

“你敢与咱们作对?你知道咱们是何来路吗?”

“来自赣南的土寇,如此而已。”

“你为何而来?”

“来叫你们滚蛋。”

“你好大的狗胆……”

“金银雕为何不来?”

“捉几个小辈,还用得着咱们的大寨主出面!哼!咱们赣州一狼亲自前来,已是太委屈

了,你是丁伦的郎中姓方的?”

“正是区区,你阁下是否有病,需要在下把脉?”

“咱们不愿毁你,把咱们的弟兄释放,饶你的­性­命,咱们网开一面。”

他脸­色­一沉,沉声道:“丁家以重金请在下为司命,丁老太大病后尚虚,并末完全痊

愈,你们将她捆上手脚,是不是有意令她气血更衰。存心和我姓方的过不去?”

“你这厮……”

“闭嘴!你还没回答在下所问的话题。”

大牛眼中年人勃然大怒,暴怒地叫:“公孙贤弟,不必和他废话,宰了他。”

公孙贤弟一声暴叱,急冲而上,左手伸出了。

方大郎一声长笑,双手一扬,将擒住的人凶猛地推出,撞向急冲而来的公孙贤弟。

公孙贤弟接住同伴,暗劲柔力一顿一带,消去冲力,想将人送至一旁。

岂如方大郎一闪即至,斜扑而入,一把扣住了公孙贤弟的脉门,猛地一扭,大笑道:

“滚,你不行,哈哈……”

在大笑中,公孙贤弟与同伴同时摔倒,滚出丈外去了。

牛眼中年人突然扑下,宛如天雷下传,人出剑现,亲自动手,剑似长虹。剑啸声宛如龙

吟虎.啸声势,雄浑已极。

方大郎不敢大意,吸口气长剑出鞘。大敌当前,敌众我寡,他必须掏出真才实学了。但

见剑虹一闪,便洒出一道银虹,“噶”一声错剑厉啸传出,两道剑虹突然涨而后缩影乍分,

剑气余劲四荡,罡风徐敛。

大牛眼中年人飞退八尺,脸­色­大变,举剑的手轻微地颤抖,牛眼中的光一敛,以惊骇的

眼神低头注视右胸,右胸正中,出现一个剑口,衣破而­肉­未伤。

披风自行脱落,飘然落地。

“你……你这是什……什么剑术?”牛眼中年人骇然问。

“休管它是何剑术?三招之内,在下要将你刺杀,信不信由你。除非你释放丁家的人,

不然在下……”

把门的另一名黑衣大汉悄然上扑,剑出“灵蛇吐信”,无声无息地攻向他的后心。

他倏然转身,“呔”—声冷叱,大汉一招走空,剑从他左偏门掠过,而他的剑已抵住大

汉的咽喉。

大汉僵立在地,不敢稍动脸无人­色­,额上青筋跳动,张口结舌睁着眼睛等死。

“丢剑!”他沉此。

“当!”大汉的剑坠地。

“退去!”他再叱。

大汉如受催眠,战懔着步步后退。

厅口涌入十余名黑衣贼人,声势汹汹。

方大郎视若末见、置之不理,转身面向贼首,徐徐举剑说:“再等片刻,大队官兵将

到,今日全城戒严,你们将Сhā翅难飞,在下不愿与你们结怨、才不过问阁下和了家的过节,

只负责丁家老少的安全,不许任何人伤害他们。在下虽不是正式郎中,但以郎中身份受聘丁

家,守义守分救人而不杀人;但如果你们决意孤行,在下只好以杀止杀,顾不了道义了,你

们走吧。”

贼首举剑徐徐逼进,冷笑道:“你说得很轻松,也狂得不像话。”

“忠言逆耳,你是听不进在下的忠告了。”

“你知道你在对何人说话?”

“不知道,在下也不在乎。”

“在下赣州三狼的老大,杀人如屠狗的毒狼匡信。”

“大概你本­性­凶残,所以得此绰号。”

“不错。”

“你要在下替天行道,为世执法屠你这头狼么?”

“厅中不太宽阔,以一比二十六,你是否想及后果?”

“屠三十二个贼,在下胜任愉快,说吧,毒狼,你到底走不走?想溅血厅堂么?好吧,

在下成全你就是,你下令围攻好了。”

众贼合围,其中一贼叫:“匡寨主,何不先将丁家的人弄走。”

“谁动手他得先死。”方大郎冷冰冰地说;

贼人跃进丁伦。喝道:“姓丁的,叫那小辈滚,不然先杀你。”

丁伦尚来不及回话,方大郎却冷笑道:“在下为的是救人,谁也休想胁迫方某撒手不

管。”

“哼!你不走,不但救人不成,反而误了丁家老少四口的­性­命。”

“哈哈!丁家的老少在方某走了之尼,必死无疑,在下宁可看到他被杀,便可有杀光你

们的借口了。”

毒狼威胁失效,厉叫道:“不必和他磨牙,一起上。”

方大郎仰天长笑,说:“哈哈哈哈!在下如果怕你们围攻,岂敢独自前来强出头维护病

人?上吧!看你们有多少人剑尖喋血。”

双方即将接触,东窗突然出现了巫山双煞的身影,一白一黑,幽灵似的飘入厅中,白煞

撤下剑,重重地哼了一声说:“好啊!绿林好汉们青天白日,在府城中打劫来了,简直太不

像话,巫山双煞算上一份。”

西窗突然飞入三朵彩云,白、红、蓝。不是云,是三个人,白的穿了玉道袍的魔笛飞

仙,红的是红绡,蓝的是叫志超的青年人。

魔笛飞仙左手执拂尘,右手持金笛,瞥了众人一眼,娇笑道:“咦!人真多,厅里嫌拥

挤了些,不是么?”

“魔笛飞仙!”有人骇然叫。

两名贼人悄然向厅口溜,吓坏了。

“站住!谁也不许擅离。”魔笛飞仙沉下脸叱喝,声虽娇小,但直传耳膜,令人懔然一

震。

两贼打一冷战,站住了。

巫山双煞哼了一声,互相打眼­色­,静候变化。

方大郎心中暗懔,但已来不及回避;事实也不容许他回避。

红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是情意绵绵的目光,而是怨毒冷酷的注视,今他感到心中懔

懔。

魔笛飞仙却冲他嫣然一笑,也令他心中一跳。在他看来,这女魔的一笑,神秘莫测而且

令人悚然而惊,他不知其中有何用意。

赣州三狼的手下,徐徐以三狼为中心聚集。

魔笛飞仙的目光,落在巫山双煞身上,向白煞道:“你那一身白,白得毫无生气,浑身

­阴­森森带有鬼气,大概你们一白一黑两个人,便是巫山双煞了。喂!白煞,无极丹士来了

么?”

“你少管闲事。”白煞冷冷地说。

“唔!你很自负呢。”

“好说,你魔笛飞仙也够高傲。”

“丁伦投入无极丹士座下了?”

“你管不着。”

魔笛飞仙脸­色­一沉,冷笑道:“好啊!你在本仙姑面前,已经两次表示不许管你们的事

了。”

“不错,要不要说第三遍?”白煞也冷笑着问,显然并不在乎魔笛飞仙的名头。

江湖人最重颜面,如不是对方确定是利害。很少人愿意在人前丢面子。巫山双煞在江湖

凶名昭著,主子无极丹士更是武林中的顶尖儿人物,辈份比乾坤八魔高:因此两人怎肯在人

前向魔笛飞仙低头?

魔笛飞仙大即被激怒,向红绡叫:“红绡,给他看看颜角”

红绡应喏一声,突然人化流光,但见红影一闪,便已到了白煞身旁。

白煞一声怒吼,双掌连环拍出,劈空掌力山涌,向疾­射­而来的红影拍去。

红绡像一只红­色­的大蝴蝶,在狂涛似的掌风中飘舞;两进两退,最后仍然欺近了白煞。

白煞脸­色­一变,一声怒吼,又拍出两掌,这次用了全力,平空利起一阵狂风,声势凶猛

已极。

红绡衣袂猎猎有声,双掌一分,震偏裂石开碑的可怕劈空掌力,退了两步。

白煞已发了四掌,真力损耗其巨,呼吸不再平静,难以为继了。

红消也双颊见汗,在八尺外粉脸—就,冷笑道:“我不信你还能发四掌,着!”

喝声中,一闪即至,纤纤五指幻化无数指影,­射­向白煞的胸腹要害。

白煞向左闪,长剑奇快出手。

岂知红绢自算准他的退回,扣指疾弹,一缕指风破空锐啸,用上了弹指绝脉绝学,奇准

地向白煞的任脉要|­茓­上腕。该|­茓­位于脐上五寸,不易击中。

白煞骇然扭身闪避,一剑振出。

剑气并未能震散指劲,但总算将指劲震偏了,指劲左偏,擦胁而过,“嗤”一声衣裂皮

伤。

白煞惊出一身冷汗,飞退八尺。

红绡正待追击,魔笛飞仙叫道:“退!够了,吓破他的胆啦!”

红影一闪,红消退回原位。

白煞被人迫退了丈余。甚至被迫撤剑自保,仍然受了轻伤,栽到家了,不由凶掐全消,

脸­色­大变。

魔笛飞仙冷哼一声,扫了双煞一眼,撇撇嘴说:“巫山双煞横行霸道半辈子,坐井观天

自命不凡,哼!无极丹士调教出这种货­色­,算了吧,少来湘南献宝。”

黑煞冷哼一声,接口道:“咱们巫山双煞不是无极仙长的弟子,只是他老人家坐下听候

传示的五使者之二而已,论艺业,在仙长座下只配听候使唤,仙长的三大弟子比咱们双煞强

上千百倍。你魔笛飞仙除了用魔笛惑人之外,不见得比二流高手强,咱们识栽,自有入向你

讨公道的。”

魔笛飞仙冷冷一战,粉脸一沉,说:“你这绡辈听清了,你如想从嘴上付回场面,本仙

姑要割掉你的狗舌头。你们可以在事后把牛鼻子叫来,这时你就得听本仙姑的吩咐,不然你

将永远后悔。哼!你两人给我站在—旁,安静些方可保全老命。”

巫山双煞打一冷战,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时不是逞强的时候,再多嘴必定吃不消要倒

霉,乖乖退至窗户下,硬着实皮静候变化。

“还有谁不服气的?站出来说话。”魔笛飞仙又问,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的身影。

没人回答,她的目光最后又回到方大郎脸上,笑容涌现,笑问:“方大郎,你难道不怕

死?”

方大郎轻拂着剑,镇静地说:“人,谁不怕死?说不怕死的人必定另有原因,至于在

下,还不知是否真怕死呢。”

“你不要解药?”

“你肯给?”

“当然肯给。”

“是何条件?请说来听听,在下是否能接受。”

“条件是跟本仙姑走,这是唯一的条件。”

“如果我不接受呢?”

“你会接受的,我不相信你只想话十天。”

“十天长着呢,足以办不少大事哪!”

“好死不如恶死,何况活得十分有意?你年青,前程似锦,何苦自寻死路?你……”

“在下也许不止活十天。老实说,在下不认为你那赤心丹是毒药。同时,十天中,在下

可以找人医治,不必为在下耽心。”

“哦!原来你不信赤心丹有毒,难怪。你要和本仙姑赌运气?千万别傻,我再给你一次

机会。”

“傻就傻吧,在下宁可赌运气。机会心领了,原封奉还。”

“你既然不领情,那就休怪本仙姑心狠手辣了。你把那贱女人藏到何处去了?”

“远出天边外去了。”

魔笛飞仙终于忍耐不住,拂尘一挥,喝道:“志超,去拿下他。”

志超欠身应喏一声,问:“奴才如果失手伤了他……”

“不追究你。”

“遵命。”

“最好要活的。”

“遵命。”志超欠身恭敬地答,举步向方大郎走去,眼中焕发着怨毒而得意的火花。

众人纷纷退至两侧,以免被波及。

志超­阴­­阴­一笑,在八尺外止步,狞笑道:“阁下,你还不丢剑,还要在下自己动手么?”

方大郎呵呵笑,说:“且稍候,在下将丁家的人移开些地方宽,动手起来尽足施展,败

了在下心服口服。”

“少废话。”

“志超,让他败得心服口服。”

魔笛飞仙叫。方大郎抓住机会,挥剑割断四人的手脚捆绳,命丁家四老少退开,挪开

椅,然后从容立下门户点手叫:“老兄,你上啦!咱们剑上见真章。”

志超一声长笑,迫不及待地拔剑冲出,恨不得一剑把方大郎刺透方消心头之恨,剑上注

入内力,招发“飞虹戏日”出手便是锐不可当的走中宫狠招。

方大郎明知对方了得,仍不希望用上剑术绝活,存心要激怒对方以智取胜,向侧一闪避

过一招笑道:“利害,可惜慢了些。”

志超招变“三星追月”豪勇地迫进连发三剑,势如狂风暴雨,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

步,抢尽了先机,志在必很奋勇挺进。

方大郎连闪四次方位,只封出一剑。绕了两匝换了两次照面,但见他人影飘飘,在排山

倒海似的剑虹中闪动,眼看一剑及体,却又被他险之又险地脱出剑网下,“三星追月”劳而

无功。

志超两招急袭落空,更是怒火如焚,大喝一声,凶猛地抢上,展开了空前猛烈武林罕见

的迫攻。

“铮铮!”方大郎一封住对方的先头两剑,又开始游走闪避的身法轻灵迅速,从容飘

逸,在对方疯狂的冲刺下游击自如,不时回敬一两剑,反而将志超迫得撤招自救,未能主宰

全局。

志超攻了二十余招,竞然未能沾上方大郎的衣袂、不由心中焦躁,一声怒苏啸,攻出绝

招“怒龙张鬣”,以立身处为中心,剑虹扭曲着八方飞­射­。

方大郎急撤,志超的剑虹终于抓住机会聚合了,一击之下,石破天惊。

人剑俱合,剑气外迫八尺外,依稀的剑影急据地吞吐,可怕地纠缠一起。

方大郎被迫得掏出真才实学了,一声低啸,被迫得逐渐萎缩的剑影倏张,像是吃了一点

补剂,起死回生神威大发,剑反击了,千万道剑虹派出,其中只有一道是真影,向八方一

进,挣脱了对方的压迫与束缚,得手了。

人影倏分,各向侧飘。剑气四散逸出,凶险的恶斗终于停顿下来了。

同一瞬间,叱声传到:“小心下盘……”

是魔笛飞仙的叫声。同一瞬间,她随叱声上扑。

方大郎飘退丈余,额上见汗。

志超退出八尺外,突然屈一膝坐倒,右大腿外侧血透蓝裤,被刺了一个剑孔,伤得不轻。

魔笛飞仙到了,白影如电光一闪,便已近身,快得骇入听闻,不愧称飞仙二字。

金芒耀目,魔音入耳,人影似电,二面齐聚。

这瞬间,灰彩如穿林怒矢时入

这瞬间,白影似九天白虹自西窗­射­到。

这瞬间,西窗外梵音震耳。

“南无救苦救难观音菩萨!”

厅中的人光听到魔笛发出的魔音,一个个抱头掩耳向下扑倒。

“铮!”剑笛相交,方大郎的剑被震飞。

他抗不住魔音,再经一招硬封,只觉脑门一震,头皮发炸,身躯被震退,“砰”一声撞

倒在壁根下,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蓦尔昏厥。

梵音传来得晚了一步,他突然苏醒,但已经晚了,浑身软弱不堪,他叹口气,本能地

想:“这魔音太可怕,我无力抗拒。”

厅中一静,凶险消失了。

灰影是一个一头灰发,老脸青灰,一身灰袍,手持一柄八尺­色­灵芝的老丑怪人,那一头

灰发直披至腰下,前面半掩住苍老全是皱纹的脸容,大白天出现,仍然令人,感到胆跳。

灰­色­的灵芝遥指着魔笛飞仙,双方皆神­色­凛然地对峙,随时皆可能放手一拼。

白影是白凤,她脸­色­庄严,挡在方大郎身前手中剑隐发龙吟,也在准备行雷霆一击。

西窗外,慧静老尼实相庄严,合掌肃立如同入定,老尼眼半闭视若无睹。

久久,魔笛飞仙沉声道:“原来是行疫使者,久违了。”

行疫使者哼了一声,以苍老奇异的嗓音说:“久违了,谢谢你还记得我。”

“你这副尊容,谁能忘记你?”

“你这美丽的人间尤物,更令世人难以忘怀。”

“你是来助八臂金刚的?”

“老夫谁也不助。”

“那你为何要来?”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魔魔相护,本仙姑是来助八臂金刚的。”

“老夫谁也不助,只想看看八臂金刚是否真死了,因此想做个旁观客。”

“但你出面Сhā手管我的事了。”

“此中别有缘故。”

“本仙姑洗耳恭听你的解释。”

“不需解释,老夫也从不想解释。”

“你是……”

“高抬贵手,请你不再找方大郎的麻烦。”

魔笛飞仙一怔,说:“怪!三十年来,你破天荒袒护一个人。说吧,方大郎与你何渊

源?”

“老夫不想解释。”

“那么,你是要迫本仙姑走极端了。”

“悉从尊便。”

“本仙姑要领教你的行疫绝技。”

“你的鹰笛魔音老夫也想见识见识。”

两人开始举刃,行疫使者袍发无风自摇。

红绡举剑欺进,要配合魔笛飞仙围攻。

白凤突然截出,骂道:“泼贱货!你我算算账。”

红绡眉笑,说:“小妹妹,你要给我算什么账呀?难道说,那小伙子你不钟情?成全了

你,你还不满意?老实说,要不是家主人有意成全你,本姑娘还舍不得将他让给你呢。”

一个小姑娘大闺女,与荡­妇­­淫­娃斗口,绝对占不了丝毫便宜。白风立即羞得像喝醉了

酒,又羞又恼无名大火起,急怒便待扑上。

慧净老尼飘入厅中,叫道:“住手!贫尼有话说。”

魔笛飞仙叱道:“站开!等会儿本仙姑要会会你的九天梵唱,看是否真能破本仙姑的金

笛魔音。”

慧净念了一声佛号,说:“道友的魔音惊世骇俗,行疫使者的疫毒荼害生灵,可否远离

人群至荒僻处较量?在此地动手争意气,未免有伤天和。”

行疫使者哼了一声,­阴­森森地问:“你是谁?”

“贫尼释慧净。”

“谁传给你的九天焚音?”

“九天焚音本是佛门的功课,持志修行必可有成,不需外求传授。”

“你有此高深­精­纯成就,江湖上怎么没听说你这号人物?”

“出家人参修甚苦,无暇在世俗浪费光­阴­。”

“那位小姑娘……”

“那是小徒……”

“你们与方大郎……”

“昨晚方施主义救小徒,今天小徒前来酬恩。”

“哦!原来如此,可否请贤师徒退出是非之地?”

“贫僧……”

话未完,东窗外出现一个高年老道的身影,穿了一袭前后绣了太极图的道袍,用­阴­森森

的刺耳嗓音说:

“你们已卷入是非之中,谁也休想脱出是非之外。”

黑白二煞抱拳欠身行礼,恭敬地说:

“弟子参见掌门。”

慧净淡谈一笑,说:“原来是神女峰的无极道友,难怪永州满城风雨。道友远至湘南,

不知有何贵­干­?”

无极丹士冷笑道:“贫道不认识你,所作所为也不许外人过问。官农兵将来到,此地不

宜久留。你们既然­干­涉贫道的事,咱们到辉山南麓的树林中分个高下,诸为请。”

东窗外是院子,众人正在思索是否走出去到辉山一决,蓦地豪笑声震天,有人出现在无

极丹士身后,是一个黄虬须根根见­肉­的花甲雄伟老人,生有一双金光闪闪的烃眼入背上系了

一柄鹰爪,左右备佩,个大革囊,穿、黑袍,像貌威猛,笑完说:

“好啊!强出头­干­涉我金银鹏行事的人真不少,你们大概……”

无极好士大为不耐,一声怒此,大旋身已掌拍出,用上了玄间绝学罡气。

无极丹士挟念出手,掌出无声,罡气的火候已有七层左右了,只听到隐隐的气流荡漾声

而已。

高手聚会,主脑人物逐渐出场。

金银鹏也一声怪叫,一掌推出。

双方相距不足八尺,掌出便拉近了六尺余,双掌相迎,中间仍有尺余空隙,可知双方皆

已准备用内功力伤分拼命,不作近身相博的打算。

“砰”一声大震,罡气四­射­,掌力接实。

窗格突然崩塌,窗竭寸裂而飞。

金银鹏像大雁般上了对面的屋顶,“哗啦啦”踏碎了不少屋瓦,冲退十余步,一声长

啸,如飞而遁。

“砰”一声大震,无极丹士背部撞在窗壁上,大青砖砌成的墙壁摇摇而动,窗叶出现了

数条裂痕,所受力道之猛,骇人听闻。

无极丹士踉跄站稳,脸­色­泛青,突然叫:“追!跟我来。”

声落,一跃上屋,黑白二煞也穿窗而出,随后飞跃而走,一闪不见。

慧净恋­色­一变。说:“这两人都受了伤,内力修为之深厚­精­纯,足以横行天下,可怕极

了。”

众人皆被窗外石破天惊的恶斗所吸引,唯—不在意的人是白凤,她悄然抱起软弱无力的

方大郎,从厅门溜之大吉。

另已留意方大郎的人是丁小欣,但她不敢声张,也无从追赶,盯着白凤溜走的身影发呆。

魔笛飞仙粉脸变­色­,倒抽了一口凉气,苦笑道:“老道已练成了无坚不摧的罡气,而那

绿林寇也练成了六合大潜能,九疑山之争,将是他两人的局面,咱们无能为力。”

站在窗内的慧净老尼丝纹不动.扑入窗内的散劲罡风,甚至连袖袍也未被撼动,而她左

首丈外的五六名黑衣贼,皆被震得踉跄而退,脸无人­色­。

行疫使者冷哼一声,说:“你如果有意助八臂金刚,最好早些前往准备;乾坤八臂如不

自甘非薄,且要与他们一拼,对手武艺高强,须用智取。”

“如何取法?“魔笛飞仙问。

“先行布伏,引虎入阱,你不是请来氤氲二老助拳么?”

“咦!你怎知道?”

“两个老畜生几乎要了我的命,用的也是设伏­奸­计,确是有效。”

“咦!怎么没听他们说过你?”

“他们是设伏诱天南双剑,我无意中闯入,他们并不知道是我,因此我老人家并不怪他

们。”

“这……”

“仍由氤氲二老布阵,再由你以魔笛全力一击,远攻近搏无往而不利。”

“而你却袖手旁观?”

“老夫尚有事,是否参予,目下无法决定。”

“八魔中,你这人最无情无义。”魔笛飞仙颇为不满地说。

“谁不知老夫自私自利?哼!”

“今天你居然照顾方大郎。”

“那是我的事。”

“好吧,咱们各行其事。”

“你­干­万不可为难方大郎,不然,老夫必定杀你。”这时,魔笛飞仙方想起了方大郎,

惊道:“哎呀!他……他走了……”

慧净老尼悄然飞出窗外,一闪不见。

行疫使者哼了一声说:“他走了,你还想追他?”

魔笛飞仙口说不怕行疫使者,其实却有所顾忌。使者修为深厚,魔音的威力,短期间很

难奏效,使者的定力足以在短期间抗拒魔音。而她却无法抵御使者的疫毒,人怎能不呼吸?

疫毒无孔不入,嗅入丝毫一切都完了,即使能支持脱离现场,不久便得疫发而垂毙。

方大郎失了踪,她心中大骇,人急智生,流光四­射­的媚目一转,计上心头,笑道:“使

者,本仙姑决定不与方大郎为难。”

“谢谢。”

“以往我迫他的事,你是否也追究?”

“这……冲同道份上,老夫不究既往。”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魔笛飞仙格格荡笑,说:“你得赶快去找到他,不然他只有九天可活。”

“什么?你……”

“他服了我的赤心丹。”

“你……”行疫使者凶狠地说。

“且慢!你想失言?”魔笛飞仙媚笑着叫。

行疫使者撒腿奔出厅外,一闪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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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 (云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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