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七只各持兵器的手外加一颗人头。
“我不怕他咬我一口,只怕他连骨头把我吃了,但这个世界上有谁又能逃过他的手掌心呢?要不然袁大侠怎么能一路追随,甚至愿屈尊伴做酒保侍者呢!”韩奴说道。
那袁大侠的脸上绕过一抹红光,以近无言以对了“韩少侠不仅年少有为,连眼光也是迥于常人的,实让袁某佩服不已”说着便轻轻走过来,所到之处“追魂六难”的其他几个也都葬身在了他的刀下。
他走到屈先生的身前,愤愤地说:“老狐狸,那药你帮我找的怎么样了?如若我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扒了你的狐狸皮再拿你的心肝喂狗!”
“袁大侠!你的银子还在寒舍,分文未动,如果你信不过老朽,你可以尽数收去罢了。但近日老朽无法为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万事都要靠机缘,机缘未到再心急也是枉然,这个道理我想袁大侠这样的侠士是明白的!”
屈先生的脸上还是那样浅浅的笑,似乎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不会让他烦恼。是呀,真正的聪明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把自己的烦恼变成别人的烦恼。
“那我就等到你说的明年三月,到时再拿不到,休怪袁某无情!”言毕抱拳向二人道别而去。
酒馆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遍地都是坛碗碎片和掺肢断手,地上的血和酒的气味交溶在一起,让人无法呼吸。
“‘追魂六煞’为什么要刺杀你?”韩奴打开了窗户,风已经停了,街上又渐渐热闹了起来。
“这个问题非常复杂,甚至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因为江湖上确实有许多人希望我尽早地死去!因为我解决了一部分人的麻烦,却让另一部分人变的麻烦!”屈先生也踱步来到了窗前。
韩奴突然笑了,笑的那么凄美宛如窗外菊圆里一朵即将凋谢的霜花,他说:“所以屈先生的生意永远都那么好,谁愿意把烫手的山芋留在自己手里呢?”
“其实也不竟然,有钱的人总会给我钱让我解决麻烦,而那些穷的连裤子都穿不起的人则想给我一刀,把那些麻烦留在别人的手里!”永恒的笑容又浮上了他的脸。
韩奴收起笑容,像窗外一指说道:“你说的难道是他们?”
屈先生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几个差不多全身赤祼的男子,从几匹矫健的枣红马上翻身下来,径直走进了这个已经杂乱不堪的酒馆。他们真得都没有穿裤子只是用几片藏青色的布包裹着各自的羞怯只处。
“此间还有酒喝吗?”说话的却是一个穿着裤子的人,而且他穿的那条裤子的布料与做工都堪称当世一流,他也是此行中是最后一个走进酒馆的人。
“此间还有酒喝吗?”说话间那人已经走到了屈韩二人的身前。
“阁下是在和我们说话吗?”屈先生抱拳道。
那个穿着当世最漂亮的裤子的人笑了笑说道:“除了两位,此间还有谁能说话呢?”
“在下欧阳荣华,家父特遣我来请屈先生尊驾到府上一叙,万望能不嫌僻陋,屈驾赏光。美酒早已为屈先生备好!”来人恭身说道。
“令尊欧阳月的好客我是早有耳闻的,看来老朽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因为欧阳家从来没有请不到的客,早年欧阳月曾设宴请名动京师的四位镖头,但四人都不识抬举,婉言拒绝了。最后四人还是给请了过去,只不过面对满席的琼浆玉馔他们再也无福消受,而且他们一生也无法张口说一句致谢的话!”屈先生捋了一把胡须愉快说道“既然有美酒,哪有不去之理!请!”
“屈先生,请!”欧阳荣华说毕,一辆像他裤子一样考究、奢华的马车已停在了酒馆门口。
玄土伏魔录(2)
二
欧阳宅第,碧瓦银砖。
欧阳月是一个看上去非常颓废的老人,他头发已经花白稀疏地贴在头皮之上,深深皱纹就好像是用刻刀刻到他脸面上一般,见证着他所历经得那些沧桑岁月。
他庸懒地做在火炉旁边主人的位置上,似乎这深秋的一丝寒风都会将他击垮。
他吩咐使女为客人看茶、请酒。然后喘着起断断续续地说道:“屈先生一向都是……独来独往,想不道近日……也带了奴仆在左右伺候,确是岁月不饶人呀!”
屈先生看了一眼韩奴那一番谦虚态度,宛尔一笑说道:“实不相瞒,我身边这位便是近日名动江湖的韩奴,韩少侠!”
欧阳月听罢微微欠身,睁大眼睛端详了韩奴一会说道:“你……就是妙剑生花的韩少侠呀!看来老身真是眼花了,休怪、休怪!”
韩奴连忙还礼,但并未多言;此时他早已被书桌上那一盆兰花岁牵引。神思早已游离于那些甜蜜又凄楚的往昔。其实兰花是很少被摆在屋子里的,因为它太过芬芳,太过美丽,容易让人沉迷,让人的生命里下降。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杀死自己深爱的人,当他把那把剑Сhā入吻霜身体的时候,感觉似乎也Сhā入了自己的心里。吻霜死了他的心也陪着她一起死了,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残喘在这个再也找不到温暖的世界只不过是为了了却一些必须去了结的事情。
“屈先生……想必早已知道老朽……此番请来尊驾的意图!”欧阳月说完这句话已经喘得不成样子了,似乎只要再多费一丝力气马上就会丧命,其实有时候多说话真是会死人的。
屈先生用食指不停地玩弄着自己胡子道:“略知一二,在下不妨直说,欧阳老先生的麻烦在一个“钱”字上,而这笔钱的数目大得足以把号称天下第一有钱人的‘五岳钱庄’老板吓死!当然这笔钱得来历屈某不知道,当然也不想知道。只不过现在这笔钱已经长了翅膀一般从欧阳先生得手中飞走了,任何人遇到这样得麻烦都不会好受,何况欧阳府上是以运镖而扬名天下的!”
“呵呵……看来老朽……确未请错人!”欧阳月不住的点点头说道。
“欧阳先生怎么会请错人,只是我这个被请的人错了!”屈先生悻悻地说。
“你……没有丝毫……把握嘛?”欧阳月凝视着屈先生说道,此时他已经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神仙遇上这样的事情也不能说有把握!何况我 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我知道既然被欧阳老先生请来了,哪怕是神仙也只能接手了。”
“屈先生……恐怕老生只能等到年底了,事成之后我一定让你……富可敌国!”
“看来眼前我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富可敌国发财之路,另一条就是黄泉路了!”
“屈先生和韩少侠……在寒舍住几日后再启程吧,老身在此等不到好消息,想必死……也不会瞑目”欧阳月说到激动处止一掌便把他身前的大理石桌案击得粉碎。
韩奴冷冷地看着,似乎他的眼里的不是一个历经沧桑,声名显赫的江湖侠士,而是一个怪物。
正在这时这个老怪物的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位少女,那是一个无论怎么看都美丽绝伦的少女,她就好像是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子一般,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就这样她的美貌与气质相互辉映,使每一个不小心看见她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把目光移开。
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突然对着老怪物做了一个鬼脸(那是一个可爱的会让人心碎的鬼脸。)
然后疾步走道了韩奴面前,脸上含着优雅而又自然的笑容说道:“你就是那个能让死人身上开花的人吗?”
“玉儿,休得无……理!”欧阳月连忙呵斥。
而她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继续似笑非笑地看着韩奴,似乎要把他吃了一般。
直到欧阳月再次呵斥方才退下。
是夜,欧阳府的明月像一张微笑的嘴一般,依着院中那婀娜的假山。屈先生已经喝了太多的酒,终于酣畅淋漓睡倒在那张古朴的雕刻着飞龙的床上,他睡觉的时候没有任何声音,若死了一般。韩奴在另一个房间里却久久不能入睡,桌上的熏香炉中正飘出袅袅的细烟,一种奇异的香味弥漫在房间里。
玄土伏魔录(3)
三
一只被情侣抛弃的猫在窗外哭泣了几声然后离开了,这时却有一团亮光在假山上亮起了,假山的旁边还有绰绰的人影。韩奴走出门远远地看着,这是那团火焰却像鬼火一样飘了起来,迅速地像韩奴冲了过来。
韩奴一闪身躲了过去,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的周围漂浮着四个同样的火球,它们明明在燃烧着却并没有照亮这个昏暗的院落。
四个火球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四个不同的方位向韩奴猛冲了过来。
这次他却没有躲避,就在火球快要撞他身体那一刻,所有的火球都突然爆裂然后像一朵枯萎的花儿一样慢慢凋谢。
就在最后一息火光熄灭的时候,突然有两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是两个长相很怪的人,因为无论从什么意义上来讲,他们都不能用形容人相貌的词汇来描述。
那是两张像雾一样朦胧的脸,你根本无法成功第在他们脸上找到各个器官的准确位置。甚至想在他们的脸上找到眼睛那根本就是徒劳,但你却能感受到他们的目光,能感受到他们目光中的犀利,和一种逼人的气息——杀气!
当韩奴刚刚体味到这一切的时候,两把刀已经很接近他的喉咙了。他似乎已经嗅到了一种浓浓的、死在刀上的那些鬼魂的味道。一丝哀伤划过了他的眼角,天空中的月已经苍白了,但还在微笑着,笑的那么的苦涩。
啊——开花了!就是在这个月如银勾,黄叶落尽的深秋之夜,那没有名讳的蓝色朵正疯狂的、像燃烧的鬼火一般地盛开。它们相互依偎,相互亲吻,似乎这冰冷的秋夜也无法夺走它们的热情!两个陌生的灵魂已经飘远,而他们的肉体却被这些贪婪而又美丽的精灵占据。
韩奴正握着他那晶莹的剑柄,好似紧握着恋人的小手;他细长的手指在秋日的寒风里微微地颤抖,但他的手却握的很紧很紧。
“你出来吧!你不就是想看这样的表演吗?现在你已经满意了?”
从假山后探出的是一张如玉般娇美的女孩的脸庞,此时浓浓的恐惧已经让他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但无论如何那都是一张能让神仙心动的脸
月儿还在天上,此时他却相形见拙,慢慢地暗淡了下去。
“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剑……”她的声音打着颤,听上去是那样的无辜。
这样的声音一定让人感觉是有人欺负了她。然后在看一下她他那楚楚可怜的面庞,每一个男人都会想把那个欺负他的人碎尸万段。这个女孩正是韩奴在欧阳月面前见过的那个女孩,他叫欧阳玉儿,是欧阳月唯一的女儿。
说着欧阳玉儿已经走到了韩奴的面前,韩奴以近能借着暗淡的月光看见她脸上的泪珠了。她一边发抖一边拘谨地看着地上那两个开满蓝色花朵的尸体,突然朝前面摔了过去,韩奴手疾眼快往前一步便扶住了她,同时也用自己两根手指捏住了一把急欲穿透他胸膛的短剑。
夜空中的月还在笑着。韩奴的脸上也扶起一丝笑容,他闻到了欧阳玉儿身上那沁人心肺的少女的香味——这样美妙的幽香只有这样美丽的女子身上才会有。这是一种让人想要让时光永远停驻的香味,这种香味很容易把人带到那甜蜜而又永恒的初恋,让人沉醉于其中无法自拔。
“韩少侠好手段!”一个声音打破了韩奴短暂的幻觉,欧阳荣华的声音;此时他已经站到了韩奴的前面,“家妹不懂事理,惊扰了韩少侠,还望海涵。”他还是那么儒雅、那么高傲。与眼前这个奴仆出身的人格格不如,韩奴谦虚又谨慎地还礼,却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他怕自己只要一说出来,就会把对方那华丽优美的辞藻给毁掉。
“哥哥!”欧阳月儿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他杀了‘破魂噬魄’,你……你快给他们报仇呀!”
“这是他们咎由自取。月儿,如果你不想我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爹爹,就赶快回去!”欧阳荣华稍带了一丝震慑,欧阳月儿只好回房。
欧阳荣华到韩奴的房间寒谗了几句也很快离开了,韩奴又成了一个人,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由衷地喜欢这种孤独的感觉。
玄土伏魔录(4)
四
太阳像一个不停转动的金色巨轮,在远天的浮云里升了起来。铺满枯叶和落华的山道上一辆马车的车轮也在不停地转动着,就是这象征着人世轮回与岁月交替的“转动”带着我们在一个个陌生的时空中穿梭着。我们从哪里来?要去向何方,已经不再重要,因为这一切似乎从来就无法选择;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顺应这博大得让人无法抗拒,又微妙得让人落泪的轮回。
马车的轮碾过落叶上的霜花发出温柔的声响,马车里的人正在品位着那无边的惆怅。山路的颠簸很快就让沉醉中的屈先生醒了过来,或许他根本就没有醉;或许在一些环境的时候沉醉要比清醒要好一些,而有些人却永远也不能用沉醉来逃避这一切。
屈先生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看着目光悠远的韩奴说道:“韩少侠在想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想,但我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但这种味道但山野车道上绝对不应该有。”
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是闻到了银子的味道,说毕他用自己那双粗糙的手抚摩着马车中的两口红漆大箱子,就好象是一个远归的人抚摩着自己恋人的肌肤,好象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带给他的是多么重大的责任和危机。
“你有把握解决欧阳先生的麻烦?”
“说实话,我没有一点点把握!”
“那么你为什么还收他的定金?”
“我别无选择,在欧阳月面前任何人都别无选择!”
韩奴突然什么也不想说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事情是我们无法选择的,无论多么聪明的人,唯一可以做的只能是去接受;韩奴突然发现其实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奴隶。
突然“轰”一声,那装着银子的大箱子中的其中一口突然暴烈,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向着韩奴迎面刺来,这是出其不意的一招,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轻而易举地躲过这一剑,包括韩奴,他也没有再去徒劳地躲避;剑似乎已经刺入了他的心口,剑柄还留在他的胸膛上,剑柄很美,雕刻着无比精妙的花纹;比剑柄更美得是那一双紧握着剑柄的手,那是一双像是用最上等的白玉雕刻而成的小手,它看上去是那么的温柔绝美,哪怕看上一眼也会让看过它的人终生难忘。
很块这双让人心动不止的手便失望地松开了剑柄,然后无力地滑落下来,剑柄也随之滑落了下来,因为一把断剑的刃此时正轻轻地靠在她的喉咙上。
“欧阳小姐,对不起,我弄坏了你的剑!”韩奴脸上也随之露出一丝歉意,当然是一种很真诚的歉意。
“你杀了我吧!”在欧阳玉儿闭上眼睛的那一刹她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原来定金是千两银子外加千两黄金。”屈先生刚从惊异中醒悟过来,他笑着对欧阳玉儿说:“你爹真狠心居然把自己这么漂亮得‘千金’也当银子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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