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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陈醉 高干+无耻深情男主+彪悍女主=宠 > 25

25

宋天朗手指动了动收了回来,“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了解够深,相处也自然,还有我妈,她也喜欢你……”

“告诉我,你在挑什么?”宋天朗很温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小醉啊,我挺喜欢你的,要我说为什么,我还真没觉得你有什么特别的优点……”

眉目淡然,字字铿锵,陈醉本来还喜滋滋的,却被这句话堵的真不是滋味儿。宋天朗笑着说:“别生气,我实话实说,但是陈醉你一言一行就是对我的味,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不会挣钱没关系,我会,不够聪明没关系,有我”宋天朗想到一些事,他坦然的说:“小醉你还挺死心眼……”

这句话意有所指,死心眼,陈醉的一颗心迟迟不肯开门,大部分是因为那个死去的余光。宋天朗挺能理解。青梅竹马,陌上少年,每个词都戳中敏感。

正因年纪小,所以感情更深刻。

更重要的,是余光为她而死,来不及道别便永远长眠。

宋天朗是个清醒的男人,他太明白,有些东西是他未来再努力也无法企及和替代的。

聪明的人,往往选择尊重和安慰。

对余光,他不曾会面,也没有不甘,却不会否认,心里偶尔冒出的惆怅。

小醉,你很死心眼,我对这点又爱又恨。那还能怎么办?

宋天朗长长叹了气,与陈醉对视的双眼里有朦胧的隐忍,

他说:“那我只有,比你更死心眼了……”

陈醉鼻子酸酸的,“看不出你还挺煽情的”

宋天朗笑,“那是你不够用情,小醉你要知道,我不是什么好男人和所谓的痴情汉,我对你有感情我会像个爷们坦白,但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付出必要回报,这是我的原则”

“小醉你要清醒点,如果感情挥霍太多……”宋天朗握上她的手,放手心温柔的摩挲,“我撑不下去的时候,不会硬扛……”

宋天朗坦诚且认真,爱你让你知道,没有回应自然不会硬撑,结束或开始,­干­脆一些,会轻松的多。

小天狼适时转变这个沉重的话题,当知心哥哥也是个技术活!搞的自己像个痴儿怨男一样,其实他可阳光清新美男子了!

“宋哥下周过来,到时候你也来家里吃饭”

陈醉可怜兮兮的,“能不能不去啊,你哥看起来好冷的”

宋天朗挑眉,“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他又恶狠狠的补充说:“不去就拔光你的头发!”

陈醉下意识的摸上长发,自己最宝贝的就是这几根毛了,宋天朗从沙发上站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痞里痞气的对陈醉勾了勾手指,“床铺好了吗,伺候爷睡觉”

陈醉“呸”了一声,眼疾手快的往卧室跑,小天狼一个大步向前拖住她不放,“这么急不可耐的要跟我同床共枕!矜持点!”

陈醉屈起膝盖要攻击他的薄弱部位。宋天朗笑呵呵的和她打闹,快乐染了满满一室。

一周后,宋氏总裁飞抵这座城市。

一周后,宋天朗终于知道,此生第一次失控是什么滋味。

22

时钟指向十一点,陈醉被宋天朗拖着谈心说情已是三小时。眼皮直往下沉,“诶,我求你了,放我去睡觉吧”

宋天朗狠狠掐了她一把,陈醉疼的哇哇叫。

“我这对你掏心挖肺剖析自己,你认真点行么?”

“你三岁时尿湿了三层棉裤,五岁时拿了R市儿童组钢琴赛第一名,七岁时跟人打架,输的连裤衩都没了哭着回家找妈妈,这些我都知道……”

陈醉揉着被他捏疼的手直皱眉,“真的,我都知道,我听宋姨说过不下五十遍”

宋天朗要敲她的头,“没良心的”

陈醉吸着鼻子,委屈道:“你才没良心咧”

瞅了瞅她泛红的手臂,还真被自己掐青了,“我看看”温暖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宋天朗微低头的姿势很温柔,陈醉想收回手却被他用力按住。

“总是这样,欺负完了再给颗糖哄,哎哎!疼死我了!”

听着这话,宋天朗不屑,“疼死才好,你这人不长记­性­,神经还迟钝”

陈醉沉默了,盯着茶几上的瓷杯发呆,杯身上一叶柳条探出,简约至极。杯子在她视线里越来越模糊。

“不是不长记­性­,而是我记­性­太好”

陈醉的语气很凉,宋天朗一怔,满室暖黄的灯也仿佛暗了下去。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醉把手抽了回来抱着膝盖,两只脚丫叠在一起,心里想了千百种形容词,最后张了张嘴只说了四个字,“……是个好人”

宋天朗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小傻瓜”

陈醉明显已被带入谈女人心事,忆旧日情事的状态,宋天朗有些心酸,青梅竹马少年郎,陈醉的心事如陌上花开,没什么大不了,却也忘不了。

细水长流这个词真是杀伤力巨大的利器,宋天朗再清楚不过,说到底他不太想知道那些往昔细节,尤其,他们最美丽的时刻,止步余光死去的时候。

宋天朗连堂堂正正与之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余光长眠于地,陈醉将这束光长留在心。

宋天朗太他妈佩服自己竟能延伸出这么多的文艺理念,同时也觉得自己太扯蛋,难得共处一室气氛温馨,聊这么肝疼的旧情人。

一见陈醉认真的表情他就暴躁,处了**年,也没见着她这样对他,其实还……挺颓败的。

“好了不说了,你去睡觉吧”宋天朗起身伸了个懒腰,睡衣有点短,举手间腰露了出来,后侧有一道疤印,看起来应该是受过较重的伤,裤子遮住了,陈醉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长。

“我今晚还真发现你有一优点了”

宋天朗蹲在她面前,微微仰头的模样很优质,“小醉啊,你这人挺长情”

头发软趴趴的在额间,宋天朗眼睛里的光让陈醉想到一个词:月朗星稀。

“你不懂……”陈醉对他笑,“再没有一个人会像他对我那么好了,我和你不一样的,小时候冬天嘴巴裂的厉害,我连小店里一块五的­唇­膏都舍不得买,余光省了三天早餐钱偷偷买了送给我……”

陈醉说不下去了,眼里都有了湿意,宋天朗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而后是越来越沉的失落感。

宋天朗犹豫了半晌,还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小醉”他轻声说:“你要知道,有过去固然是件好事,但如果走不过这道坎,遭罪的就是你自己了”

宋天朗握上她的手,用她的指甲轻挠自己的脸,“你身边的男人可以不是我,但是啊……”

“小醉,但一定要是个活人”

陈醉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抓着宋天朗的手捂在脸上,动容落泪。 超速首发

把陈醉哄睡了,宋天朗调暗床头的灯,他坐在床边,“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吗,只是没有生离死别,所以我和你的这几年也没有那样深刻吧”

宋天朗是何其清醒的一个人,他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便是,等待。通俗点就是见缝Сhā针,候时出手,伺机上床!

夜深情重,宋天朗摸了摸陈醉的脸,“跟我在一起试一下又不会折寿,你又怎知我不是个好情人呢……”

他眼里的无奈和无措,总是被陈醉错过。

……

一周后,宋天朗开着蓝­色­敞篷跑车,戴副墨镜,表情酷的不得了。

“不就是去接个人么,用得着这么,隆重?”

陈醉扯了扯他的西服,“别扭”

“你见我顺眼过么?”宋天朗不屑,“我可尊老爱幼清新懂事了”他把头凑过去,“来,帮我把墨镜摘了”

陈醉实在是鄙视他,“大­阴­天的也不嫌人说你傻,要不要给你配个导盲犬?”

宋天朗笑眯眯的,“你不就是吗,好逗又好用,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他摸着下巴深思,目光一路往下滚,嘴­唇­,吃过了,脖子,咬过了,锁骨,硬硬的。

唔……胸,每次都舔不到!

陈醉见他的眼神就不对劲,喵了个咪的,陈醉下意识的想捂住胸口,宋天朗恐吓:“你敢!”

陈醉用包砸他,“又没长你身上!”

宋天朗倒也老实起来,规规矩矩的开车,陈醉挠他的胳肢窝,捏捏他的腰,看他又隐忍又憋笑的表情,心里实在是爽的不行。

含了颗­奶­糖“吧唧吧唧”嚼的欢畅,陈醉本是想抬手理下头发,宋天朗却以为她又要痒他,动作剧烈一躲,“你,你再痒我就不客气了啊”

陈醉趴在座上猛笑,脸颊都染了红晕,伸手去够宋天朗面前的­奶­糖,“谁要痒你了,真不害臊”

小天狼的脸­色­着实不怎么好看,他不动声­色­的瞄了瞄陈醉手里的糖,说的特别真挚,“长的那么小,吃再多­奶­糖也没用”

还不忘举起右手发誓状,“真的,我不骗你,小醉我对天发誓”

发你蛋个誓啊!陈醉剥糖纸的手都在抖,宋天朗飞快的贴到她耳边哼唧,“喝牛­奶­也没用的,都说女人最好的胸罩就是爱人的手”

他暗示­性­的拍了拍陈醉的大腿,不忘抓两下,“其实我,不介意当你的胸罩……”

陈醉只差一口血没喷出来,宋天朗得意至极,神采那个飞扬哟。

此男今日一番言论给陈醉留下了极其恶劣的­阴­影,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她看到宋天朗这双修长­干­净的手就胃疼,看见衣柜里的胸衣就想到他的手,每天穿在身上,于是更加胃疼。

到机场等了会,宋子休走了出来,他比宋天朗高了一点点,穿了个短款小皮夹,领口处缝了一圈软毛,这身打扮显得人和气很多。

陈醉老老实实的叫宋哥,宋子休若有所思,“我现在是叫你……弟妹?”

陈醉猛摇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宋天朗气不打一处来,手跟安了马达一样,反应那么剧烈叫声弟妹很丢你脸啊!

看着宋天朗的表情,宋子休特别淡定的说了句:“真没出息,一个女人还追不到”

宋天朗不气,笑着:“不一样的……”他说的自然及肯定,“她跟别人不一样,是我的长远投资”

陈醉被他使唤去买汽水,宋天朗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都变的温柔,“我都花了八年时间去了解及确认,自然是想跟他认真的……”

宋天朗突然大笑,拍了拍宋子休的肩,“没这经历你难懂这种感觉”

宋子休不屑一顾,在他看来,男人和女人都是各取所需罢了,他的“与众不同”未逢时未出现。料不到以何种方式开始,也不知会出现什么样的坎坷。

宋子休没有待几天,家常小菜,宋夫人找舒四吊了一壶白酒,放在瓷杯里热了,一口下肚舒畅开怀,宋子休赞不绝口,“姑妈,上哪找这么好的酒”

宋夫人笑的端庄,“你们四叔那宝贝多着,总得捞几样过来见识见识”

一旁的宋天朗不时给陈醉添菜,本来吧,陈姑娘还蛮感动的,宋天朗夹了个­鸡­腿放她碗里,再轻飘飘的说一句:“小短手,我怕你够不着”

陈醉恨不得一双筷子Сhā死他,宋天朗扬起嘴角高兴的不得了,两个人吵吵闹闹,看在宋夫人眼里其实很温馨。想到那晚儿子站在大厅告诉自己,“妈,我喜欢小醉”

温润淡然的宋天朗,那一刻宋夫人是相信的,儿子喜欢这个女人。

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好,宋夫人对陈醉也是用心的,找个知根知底的女孩做宋家媳­妇­,她放心,也开心。

陈醉看宋子休吃饭的姿态,真是赏心悦目,两兄弟坐一排,其实气质还是很相像,宋子休更严谨一点,一看就是大老板的范儿,宋天朗多了那么一分潇洒。

陈醉在厨房帮李姨洗碗,宋天朗溜了进来,“刚才老盯着我看”

她冷哼,“看清恩人的模样,数数脸上有几根汗毛”陈醉把湿了的手往宋天朗衣服上擦,“多谢大少爷­鸡­腿之恩,就你手长!”

宋天朗笑,主动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擦­干­,再暖暖的呵了一口气,“不闹你了,小醉我很喜欢你在家吃饭的感觉”

“什么时候,你每天都能给我做饭,等我下班一起吃饭?”

宋天朗帮她把碗收到柜子里,笑容熠熠生辉,“我记得我说过的话,明年三十而立,你要在我宋家安身立命”

陈醉含糊的吱唔了一声,宋天朗说:“明天我和哥回趟R市,下周回来”

“哦,知道了”陈醉洗了水果,一片片切的均匀,宋天朗接过水果刀,动作极其锋利,又快又准,陈醉看的目瞪口呆,“切的这么好”

宋天朗此刻的表情很居家,“被舅舅教出来的,宋家的男人一定要会两样东西”

陈醉探究,他动作轻柔的摆好水果盘,嘴型极漂亮,“一是,枪;二是,刀”

“防人之心和害人之心,都要随时揣着”宋天朗说的云淡风轻,陈醉耸了耸肩,“三观不正,我先出去了”

“小醉”宋天朗走上前拉住她,“我明天飞R市,你手里的工程交工了吧?这几天在家待着,不要乱跑,知道了么?”

陈醉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宋天朗捏了捏她的脸,“乖”

……

从超市买了东西出来,就看到于书彦靠着车门等在不远处。见到陈醉,他招了招手显然是在等她。

“嗨,陈醉”他跑了过来,看到她满手的东西,“我来”

陈醉微微侧身,于书彦拎了个空,“不麻烦你了,我坐车很方便的”

男人低低的笑,动作间带着衣服也动了起来,外套的衣料很软,衬的他更加温润,“前段时间每天送玫瑰是我冒昧了”他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陈小姐,我今天真的没有带花噢,我不是采花大盗”

陈醉的表情也柔和了,对于书彦笑了笑,“没事,我先走了”

拦了她一步,于书彦不由分说的提过她手里的东西,“前段时间太忙,是我疏忽道歉了,今天特地等你,给个机会让我赎罪?”

陈醉笑,“说的这么严重,我倒不好意思了”

于书彦似乎特别钟爱白­色­的车,陈醉每次见到他,必是白­色­,必是不同款的Benz,人和车,都长的很拉风。

“我今天没别的意思,诚如刚才所说,就想跟你道个歉,唐突佳人”

陈醉说没事,于书彦开车很专注,看的出来是个严谨的人,他的侧脸让她微微晃神。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察觉陈醉的目光,于书彦问。

“噢,没什么”陈醉低头看不清表情,“你长的很像我一个朋友”

一路驶去,再无多言,下车时于书彦探出头笑着对陈醉说:“下次请你喝茶”

“不是道过歉了吗?”陈醉笑。

“呵呵,下次是重新开始……”于书彦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都变的不一样,嘴角的弧浅浅一道,悦了人的眼。

……

陈醉她这次还蛮听宋天朗的话,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偶尔接几个小天狼的电话。准备睡午觉的时候,宋夫人来电,说待会开车过来接她,让她陪着去拿上次订制的手链。

陈醉应了下来,洗了把脸换好衣服,宋夫人的电话就来了,“小醉我到楼下了,你收拾会就……唔……”

只听到电话里一阵怪声,“嘟——嘟——”宋夫人挂断了电话。

陈醉心一跳,急忙拨了过去竟已关机。她穿着帆布鞋就跑了下去,在楼梯口望了望,看见拐弯处停的正是宋家的车,车牌号,这座城市只有一个人能用。

陈醉松了口气,今天的阳光很耀眼,她遮了遮眼睛往前走,迷迷糊糊的看到车里似乎,不止一个人。

走近了才发现,驾驶座和副驾驶上的竟然是两个面生的男人。陈醉心里“咯噔”,隐约觉得不祥,脚步也渐渐迟缓,车里的人对着后面使了个眼­色­,又下来了一男一女,陈醉眸­色­一惊,车门打开的空隙,她看到一块布料露了出来,孔雀绿,那样的纹­色­!陈醉记得!是她上次陪宋夫人买的!

她往后退了两步,猛的转身回跑!出事了,陈醉知道肯定出事了。

后面的人倒也没追上来,她只觉得小腿一阵刺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脚一阵发软差点绊倒。手机的号码还没按全,宋天朗的名字还没出现。陈醉觉得心像是被火烧一样,脚步越来越重,在她倒地的前一秒,后面上来的女人不动声­色­的托住她。

陈醉没力气挣,隐约觉得自己被人架上了车,而后,失去了意识。

……

昏暗的四周,铁锈斑斑的废旧机器,老高的窗户也被乱七八糟的木板钉住,陈醉醒来时就已在这样的地方。

她头昏的厉害,迟钝了两分钟才渐渐清醒,宋夫人还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陈醉爬过去,“宋姨,宋姨”

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变的这么沙哑。陈醉抬头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害怕了,摇着地上的人,“宋姨,你醒醒”

眼皮动了动,麻醉剂的药效渐渐散了,宋夫人借着陈醉的力费劲的坐了起来,陈醉见她没事,心头渐宽,刚才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宋夫人到底是经过风雨的人,她定了心神,仔细想了想,再看看这四周,角落里一堆湿答答的麻袋,墙角爬了青苔。

“小醉,我们被绑架了”宋夫人了然于心,她抬头看着墙上的窗,钉子都绣的不成样,外面的光从缝隙透了进来,应该还是白天。

陈醉的小腿肿了一大块,那群人用了麻醉枪,不知为何,扯的她这块的皮肤都像血管爆裂一样,红红的血丝沁在里面,挺慎人。

宋夫人见她这伤眸子都冷了,将裙子顺着力道撕了一条下来,“小醉我帮你把这扎上,出去后上医院看看”

宋夫人看着她的眼,用了抱了抱她,“小醉,我们能出去的,会没事的,天朗会来的”

陈醉点头,看着这陌生脏乱的环境,眼眶到底是红了。

刺耳的门声骤响,“吱”的一声像是碾在玻璃上,三男一女走进了门,正是在车上的那几人。陈醉扶着宋夫人站起,两人都虚的很,勉强扶持才不至于软在地上。

其中一个壮汉走了过来,什么话都没说,举起手就想给宋夫人一巴掌。

“你,敢!”凌厉的眼神,气势十足的警告,宋夫人两个字把壮汉硬生生吓住。还真以为是一弱质女人了,生在宋家的人,那样动荡的岁月和抱负,注定不甘平庸。

壮汉猛的把陈醉拉近,重重的巴掌狠扇在她脸上,实打实的挨了一下,陈醉完全没有准备,此刻真体会到什么叫眼冒金星。

她软在地上,眼神都迷糊了,宋夫人的手因为愤怒直发抖。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陈醉的眼睛有那么一下的亮了,几个人中个子最高的接了电话,又低低跟他们说了什么。

高个男扎了一把马尾,他走近了些,“放一个走,回去通知该通知的人,三天内过来,三天里拖一天,就剁三根手指”

他用尖刀指着陈醉,银白的刀锋在她脸颊游离,陈醉血­色­毫无,高个子手劲一挑,陈醉只觉得凉凉一下,温热的东西就顺着腮帮一滴滴落了下来。

化在地上,是暗红的血,陈醉抖着手摸脸,这会疼意袭来才有了知觉。

“说,你们谁走”

高个男舔了舔刀上的血,语气凶悍,陈醉捂着脸哭都不敢出声,指缝间血涌了出来,一缕沿着她细­嫩­的手背慢慢下滑。

宋夫人扬高下巴,眼神狠厉至极,她蹲下去轻轻搂着陈醉,“醉丫头不要怕,宋姨八年前能把你接回宋家,现在也一定可以带你好好的回家”

她小声的说:“小醉你走,找到电话打给天朗,一切都会没事的”

陈醉苍白的肤­色­衬着那双眼睛格外清亮。她看了宋夫人一眼,捂着脸的手也松了开,伤口不深,刀片只是斜划了一下。

他们这是,做给宋夫人看的。

“宋姨”陈醉趴在她肩上哑着声音,“宋家对我有恩……”

陈醉对那群人说:“我留,放她走”

宋夫人心惊,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两个人速度极快的推了出去。关门声依然像碾着玻璃一样。在门缝合上的瞬间,宋夫人看到陈醉趴在地上,眼睛里都是害怕,她脸上的一道伤口血还未­干­,被打了一巴掌的半边脸明显肿了起来。

宋夫人再也忍不住落泪。

­阴­冷的空间只留陈醉单独面对那一群不善之人,高个男对旁人使了眼­色­,陈醉看到其中的那个女人拿着把剪刀朝自己走了过来。

“以表诚意,咱们该给宋家送份见面礼意思一下”几个人放声大笑。陈醉咬着牙一点点往后挪,剪刀离自己越来越近。

……

废旧的工厂内,最里层的废料间传来女人的怒骂,慢慢的是强忍的哭意,最后,只听得惨叫,声音里是再也无法坚持的硬撑。

……

当夜,辛向北接到宋天朗的一通电话,冰冷杀气,只得一句:

“六点前我要见到人,早一分,我给七千万,晚一分,你自己看着办”

23

宋天朗此刻出奇的冷静。

手机搁在桌上,因为太用力,指印都未消散,他脸­色­漠然,直到宋子休叫他才微微回神。

“四十分钟后的飞机,我帮你摸底”宋子休抢先一步拿起车钥匙,“我开,你状态不适合”

宋子休边穿外套边说:“放一个留一个,这计划早折腾好了,该去的人还没去,他们不敢太为难陈醉”

宋天朗瞬间暴怒,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陈醉!陈醉!这个名字让他大悲大喜,骤然失控。

看到弟弟如此剧烈的反应,宋子休微惊,他只知道宋天朗八年前藏了个小萝莉在家,与这个小萝莉见过两三次,小家伙挺怕他,一直拽着宋天朗的衣服躲在他身后。

“原来收了个童养媳啊,宋天朗你的人生真他妈传统又封建!”

他笑的特别淡定,“你才知道啊……”

宋天朗命里的珍贵,是时间一点一点雕琢出来的,护在身边,爱在心尖。

“你别自己吓自己,收着点,我这边也放了话,回去后先把人找着”宋子休表情一点点严肃,“我听你说过,陈醉身子骨不好”

宋天朗猛的一颤,宋家出来的人从来都不是完全的­干­净,好事做过,坏人也当过,得罪的人不是没有。或者不敢对宋家明着来,但暗地里,多的是法子让人生不如死。

她不是宋家人,却是宋天朗疼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呵,真是聪明的对手啊,知轻重,分缓急,抓弱点,绝对的命中靶心。宋天朗冷了眸子,除了狠劲更有无法收敛的揪心。

……

万尺高空,宋天朗离她越来越近。

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滩水,被人踩过,拖出了一个个乌黑的脚印。

“这东西是寄过去?”门口站着的男人扭了扭筋骨,手上拎着一个袋子,“就丢到宋家门口得了!晚点我和老五去”

不停嚼槟榔的嘴动来动去,高个男拎过袋子在手里抛了抛,“这人的心头­肉­噢,可受疼了”

他看了看趴在角落里的人,“爷放话了,这女人先别动,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男人搓着手,笑的夸张,“细皮­嫩­­肉­的,也不先给爽爽”

“别他妈给我动歪脑筋”高个扣起手指狠狠敲了他一下,“该要的一分不少,不该动的一个也不准动”他走了过去慢慢蹲下,“这要死不活的模样,真可怜”

在旁悠闲修指甲的女人声音很粗:“这成么?明明留那老女人更靠谱”盯了盯陈醉,冷哼,“又不是宋家的人,能达成目的么”

指甲修完,女人“咚”的一下把剪刀扔到陈醉面前,一直埋着的陈醉微微抬起了头,看到眼前的剪刀猛的颤抖。

“你是不知道啊,宋天朗这人又­阴­又狡猾,说不定……”高个男猛的抓起陈醉的头发,她痛的直咧嘴,“你,是不是宋天朗的女人?”

“要怪,就怪宋家吧”他故作无奈,“认识谁不好,偏偏是这么个树大招风的角­色­”

听到宋天朗三个字,陈醉眼里渐渐涌了雾气,搓在地上的手皮都磨破了,伤口处灰溜溜的,脏的很。

高个男用力把她推到地上,“好自为之吧你!明天见不到人,这漂亮的手指可就,没了”

惊吓和惧怕,陈醉不知是第几次哭,眼泪又苦又咸,淌过脸上的刀伤,伤口又红又肿。前几天还和他在厨房闹腾,摸着她的长发,语气温柔,“小醉,什么时候,你每天都能给我做饭,等我下班一起回家?”

宋天朗眼里细碎的光,陈醉一想起,眼泪就不受控制了。头发,头发,她不敢摸,地上散满了黑,桌子上那袋东西满满的,留在她头上的,只是七零八落长短不一。

“等会,先别去送东西”高个男扬了扬手里的电话,对拎着袋子准备出门的两人说:“老板待会过来,你们都待这,再听安排”

荒郊空旷,厂房废旧多年,陈醉揣着一颗心又怕又冷,感觉很多碎发扎在脖颈,黏糊难受。小腿那块皮肤又青又紫,针孔像是肿胀了许多倍,脸很疼,背上也空荡荡的,

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都被伤。

陈醉觉得自己要死了,如此恐慌和失措,她一生只有过三次。

烟镇那场突来大火,父母葬身,少年长逝,一夜遗世。

宋夫人抱着她说过:“小醉,八年前宋姨能带你回宋家,今天也一定能让你好好回家”

而此时,陈醉知道自己就算能回家,也无法好好的了。

至于为什么当初选择留下,她想,一半是因为不舍宋姨吃苦,另一半,她不忍让宋天朗焦躁。

对宋家,有恩,也有情。

陈醉不知道几点了,感觉像过了很久,到现在她一直趴在地上,身子也渐渐发了热。略轻的敲门声响起,三长两短,颇有节奏。

几个人警惕的互望,高个男的手伸进袋子里,握紧了刀。陈醉这一刻有那么一丝奢望。她抬起了头,看向门口的眼神,委屈至极。

高个男握着门把,迟疑了一下小心的拉,“吱”声,门开。

一寸寸光挤了进来,黑­色­的裤,笔挺的薄夹克,左手上驼­色­的羊皮手套。陈醉听到那些人叫他“老板”,陈醉擦了擦眼睛,目光定在来人的脸上,不可置信,转而,悲从中来。

来人一步步走了过去,白­色­的水瓶在手里把玩,水­色­泛光。他慢慢蹲着,膝盖处的裤子起了褶,“呵呵,陈醉”

他拧开盖子,将水瓶缓慢的递到面前,“我说过,下次请你来喝茶”

男人的脸实实在在的出现在眼前,五官清晰,笑容太深,陈醉几乎是抖着声音喊了他的名字,“……于书彦”

他低笑,将水瓶往陈醉嘴里塞,“是我”水沿着她的下巴滑了出来,陈醉躲闪着,于书彦力道越来越重,“这次,我们可是重新开始了”

陈醉用力挥开他被呛的不停咳嗽,这当头自然不会再问“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怎么这么坏,坏死了!”这种傻X问题。

陈醉只说了句:“你想让宋天朗怎样”

于书彦拍手,“聪明啊,看透了我的目的,怎么,关心他?”男人来了兴趣,“我还真没走错棋,陈醉啊,你知不知道,我接近你的一切都是,有计划的”

“你在两城交界处的那个破工程,是我让公文批了的,舒四店里和你的碰面,也是我故意的”于书彦勾起她的下巴:“第一次见面的那身装扮,也是我特意赢得你的好感,是不是觉得我很像……那个死人?”

陈醉的脸­色­刷白,于书彦摇了摇头,抚了抚她参差不齐的头发皱眉道:“可惜了哟,没了”

包括步行街那次被追杀,陈醉动容救了血淋漓的他,之后工地上的各种巧遇和帮助,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陈醉算明白了,为何于书彦身上总有些细节特别让她晃神,人总是下意识的靠近一些心存好感的人,因为似曾相识。

谈不上喜欢,却有足够的好感,也松了戒备。

“别人或许不知道,我却明白的很,宋天朗几乎没有弱点”于书彦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可惜啊,陈醉,你是他的致命伤”

“无耻”

于书彦听到这两个字不怒反笑,“我只是以牙还牙,八年前他做过的事总得给我还­干­净了!我告诉你,今天把你绑在这,就没打算让他舒坦”

“威胁?”陈醉说的­干­脆,“你以为,我是多大的筹码?”

“于书彦,你都说我是他的致命伤了,我对他重要,可你怎么就不想想,他对我也很重要”陈醉对他笑,“你高估我了,也低估了我,你以为,我会容你逼他?”

“你敢动他,我也敢弄死自己”人死了,看你拿什么去要挟。

此时的陈醉,像被一拳砸开了芥蒂,四面八方的光都涌进了心,危难时刻,宋天朗,你看我这么轻易的,就应允了为你卖命。

宋家任何人一个人出事,我都甘心抵命,包括你。

这是陈醉对他有过的坦白,一室温暖的光,陈醉含着泪说出的这句话,她知道自己是无比坚定的,却没想到,为他实现承诺是这么惯­性­的事情。

于书彦脸­色­变的不怎么好看,他猛的扯起陈醉的头发,专挑鬓角敏感的地方,疼的陈醉眼泪都出来了,头往后仰,头皮火辣辣的疼。

“他还真是好福气啊,八年前抢了我的女人,好一个矜贵的宋氏二公子,如今又有女人肯这么认命的跟着他,啧啧,真是个天生的情种”

于书彦的眼神冰冷,掐着陈醉的下巴狠声说:“这几年我如此拼,就是发誓要跟他一决高下,你个倒霉鬼,挑错了男人,跟着受罪去吧!”

他看了看表,冷哼,“这会还在飞机上,不急,天快亮了,赶不上,就送只手给他意思一下”

“老板”一边扎着马尾的男人凑近,递过手机,“宋天朗要跟您说话……”

24

“老板”一边扎着马尾的男人凑近,递过手机,“宋天朗要跟您说话……”

于书彦眯了眯眼,他瞥见陈醉突然亮了的眼神,嘲讽的一笑,手机接在手里掂了掂,“呵呵,最近可好?”

“好,自然是非常好”宋天朗坐在车里,刚下飞机周身风尘,“不过啊,今晚是有人不让我过舒坦了,是吧于书彦?”

于书彦这三个字,宋天朗是咬牙说出的,手力几乎要把电话捏碎。

“你厉害啊,这么短时间就知道是我做的了”于书彦来回踱步,笑容也深,“宋公子动气了?也难怪啊,小女朋友被捉了去,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死活也就算了,最怕的啊,可是这生不如死”于书彦挑着眉,说的极轻松。

他有意盯着陈醉的头看,目光不怀好意,看见地上的女人惧怕的模样,他的表情更玩味。

宋天朗冰冰冷冷的,“你既然敢叫我来,我料定你不敢动她,你想要的,说”

“哟!你们这两人还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于书彦假装深思,“心有灵犀一点通?陈醉也是这么说的”他故意在她面前蹲下,手机挪近了些,“是吧?小醉?”

陈醉哭了,知道他已经在这座城市,他们之间总算有了联系,没有什么比“安心”这个词更惹人脆弱的。

“啧啧,哭了”于书彦对电话里说:“宋公子,这女人哭了噢,我都还没对她怎样”

宋天朗一拳砸在车门上双目通红,“你,敢!”

他的小醉,是他二十三岁那年的江南一梦,古朴小镇,白墙灰瓦,他的这场旅途就是难以忘怀的。

宋天朗本就是个念旧的人,陈醉是带着一身美好回忆进入他的生活,先入为主也好,莫名动心也罢,她是他的一个情结,时间久了,情结便成了情劫。 超速首发

小醉被母亲带的很好,宋家在物质上绝不亏待她一分,这么些年,到底是养出了身娇­肉­贵。宋天朗一下子无力,他承认,“于书彦,我从不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好在够勤奋,也有了今天的身份”

于书彦冷着脸­色­静待下文,以为会听到不中听的,结果,电话里宋天朗的声音近乎一丝溃败:

“好吧,于书彦,你赢了”

没有强硬和咄咄逼人,他就这么­干­脆的认了,舍不得她受罪,也受不了状况未知的恐慌。

“要什么,你说,财权,还是都要”宋天朗叹了气,“别动她,还有,让我跟她说说话”

本以为他的示弱会让自己过瘾,可现在,于书彦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没有达到目的或者是嫉妒作祟,他不想让他舒坦。

“说话就免了吧,不过……”于书彦狠了眼­色­,对旁边的人挥手,高个男得命从破旧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麻皮袋,“不过啊,我倒是能让你听听她的声音”

电话里突然的惨叫让宋天朗脸­色­刷白,手被自己抠出了血印,陈醉的声音顺着电波清清楚楚的传进他耳里。

于书彦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麻皮袋里抖落出的花斑蛇手腕粗,歪歪扭扭的在陈醉身上爬动。她越挣,蛇越兴奋的吐着红杏,一点点游离上来。

“你不要担心,她没被强,暴也没断手断脚,只是扔了条蛇跟她玩玩”于书彦使了个眼­色­,高个男把蛇从陈醉身上挑走,她拽紧自己的衣服猛哭。

于书彦看了看时间直摇头,“我要什么你该知道,你手中宋氏三十的股份全过到我名下,三天后,我要你在我面前磕个头”

“八年前你对我做的总要还了,宋天朗,不是没有报应,只是时间早晚”于书彦冷着声音,“不要你的命,折磨你有趣的多”

宋天朗突然笑,“宋氏股份?于书彦啊,你也太没自知之明,宋氏的股份,你也不怕被自己玩死”

“死?”于书彦嚼着这个字,“刚才你的小醉说了一句特别招人疼的话,她说我要是敢动你,她一定先弄死自己”

宋天朗猛的一怔,竟然忘了言语。

良久的沉默,心脏被太多情绪影响,宋天朗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疼。

“于书彦,三句话你听好”他冷静了下来,握紧的拳也渐渐放松。

“一,放了她;二,我自己公司的股份,分你四成;三,你于书彦第一条做不到,我宋天朗第二条也坚决不允诺,并且今日一切,日后定当百倍奉还,宋家陪你玩,以及,押上我的这条命”

宋天朗条理分明,一字一句再不退让,“三十秒,我要答案。”

于书彦脸­色­越来越差,明明抓着他的把柄,怎么这男人的气势依然如此狂妄,冷哼一声,于书彦“啪”的将电话挂断。

他疾步到陈醉面前,不由分说的抓起她的头发,“八年前逼我,现在他妈的还在逼我,真以为我不敢砍了你”

暴怒的眼神,再也找不到那个第一眼望去,温和翩然的于书彦了。

陈醉说:“你砍吧,我见你这样都累,不就是想激怒宋天朗吗?”她了然于心,笑着:“把我杀了,目的不就达成了么?”

于书彦抖着手,一把将她甩开,“真以为姓宋的有多爱你,他有过一个女人,捧在手心跟个宝贝似的,所有人都知道”

“陈醉我告诉你,宋家就没一个­干­净的人!”

于书彦突然轻声问:“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吗?八年前,他仗着自己有钱,把我的小丹抢走了,两个人拥着走向漂亮的跑车,呵呵,看都没看我一眼。”

他一边笑一边慢慢握住陈醉的手,猛的按在自己的下,身,“回家的路上,我出了车祸,哪都没事哪都健康,就这里,废了”

陈醉如触电般飞快的将手收回,脸上不可置信以及惊恐。

于书彦自嘲,“这就是,所谓的太监”眼里笼了恨意,“他就该去死”

陈醉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低了头终是小声叫了他的名字,“于书彦”

“那天在工地,你帮我钉木板的时候对我说,女孩子的手不应该用来做粗活”

陈醉眼睛湿润,她看着他,“这句话,也是你计划好的么?”

亲切眉眼,就像翩然而来的故人,穿越时光不小心光临现在,于书彦你像余光,可你终究不是余光。

“有区别么?”他无所谓,“一句话而已”

陈醉摸了摸疼胀的伤口,脸火热热的大概是发炎了吧,她对于书彦说:“有区别”

“因为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对你,是有点动心的……”

于书彦不自然的别过头,慢悠悠的摘了皮手套不再多言。陈醉被磨了这么久,身体到底还是撑不住了,她努力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一阵发虚。

以前宋天朗总是痞里痞气的调戏她,张开手臂朝她扑来,“抱一下撒,你害什么羞咯”

这个男人学她说话,神态语气真是像,让陈醉无数次认为他前世就是只马戏团里的鹦鹉。

总觉得宋天朗不够认真,事到如今,陈醉好像有些懂了,至始至终,不够认真的人,其实是自己。

于书彦重新拨了宋天朗的号码,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可闻,他淡淡开口:“我答应,三天后,我要见到合同”

关机,抽出手机卡,折断后扔到地上,于书彦戴回手套,一群人跟着他离开。

门声依然像碾过玻璃一般刺耳,腰板挺的笔直的男人气质清冷。

踏出去的脚突然停住,“陈醉”

于书彦回头,目光游离在她脸上许久,“宋天朗不是好男人,可以的话,还是不要跟他靠的太近,他的过去是你想不到的,还有……”

陈醉这一刻,仿佛见到了第一次碰面的于书彦,暖­色­溢满的店铺,四处都是食材香,门口铃声轻响,惊动了专心做事的人。

温润亲和的男人探进头对她笑,“我是于书彦”

杂乱的工厂,浑浊的光扫在脸上,他此刻的笑容与真诚有染,他说:

“女孩子的手不应该用来做粗活,陈醉,这句话我对你,是认真过的”

……

一个人不知待了多久,夜­色­大概够深了,陈醉蜷在角落里闭目,从脚边爬过的老鼠她也没力气去害怕。

深山老林,身残志坚,这些词巨贴切她的现状,陈醉心酸,宋天朗必定是做出了妥协,她觉得都不是省心的人,当真让自己又爱又恨。

宋天朗知道这个地方,他换了越野才敢开进来,一步步上楼,踢开满地挡路的废弃材料,在那扇门里,宋天朗看到角落里的女人缩成一团,神­色­失了光。

陈醉察觉动静明显战栗,胆怯的看了过来,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她下意识的抱住头,埋在膝盖上死死的。

桌边那一袋头发掉在了地上,黑黑的一大块。宋天朗走近,“小醉乖,把手拿开”

他伸出手去碰,才发现自己一直在颤抖,陈醉哽咽,“你走开,别看”往后缩却无路可退。

“别怕,它,还会长出来的”

陈醉哭的厉害,闷着的声音砸在他心间,除了心疼,只有心疼。

“小醉,让天朗哥看看”

力道恰好握住她的手,陈醉的头抬了起来,满头乱遭的发确实是,把人毁了,那双委屈的眸子,狠狠揪了他的心。

宋天朗半跪在地上,身子前倾轻轻拥住她。

“两件事,我保证你身上不会留下任何疤痕,还有……”宋天朗拍着她的背,吻了她的耳朵,

“给过你一个月的考虑时间,小醉我要你,提前赴约”

25

被他抱在怀里,陈醉感觉到他身上也很凉,摸了摸他的背,“宋天朗你很坏啊,得罪不少人……”

她发誓只是想缓解这悲催的气氛,怎知一开口就掉泪。宋天朗抱起她,“乖了,不说了,送你去医院”

陈醉说:“你别这样抱我,腿疼”宋天朗连忙松了手,她往后躲了躲,手遮住额头看的出很拘谨。宋天朗眼里一阵痛,“小醉来,我背你好不好?”

见她点头,宋天朗解开衣扣蹲了下来,想了想,单膝跪在地上放低了身体的姿态,这样的高度,正适合她爬上来。

“我们先去医院,妈妈已经在那等了,还有李姨给你熬了汤”宋天朗温柔的说,陈醉趴他背上细碎的哭,将他的脖子搂的紧紧。

她说:“你等一下”

宋天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地上那袋鼓鼓的头发让他了然,“在这等我”宋天朗放下她走了过去,背对着陈醉,眼里有她看不到的心疼。

宋天朗把那袋头发收进了自己的衣袋,转而对她笑:“小醉,我们回家”

车上有简易的医疗箱,宋天朗用纯净水拧了手帕给她擦脸上的伤口,再用­干­净的纱布稍稍遮了下,“这离市区有段距离,小醉你哪儿不舒服再忍忍”

陈醉点了点头,她拽着衣角,“我是不是,很难看”

宋天朗抚了抚她脸上的灰,很诚实的说:“没有以前好看,但是小醉你别怕”他沿着那条伤疤隔空抚着,“这里,会没有的”

食指一点点贴紧她的下巴,而后慢慢滑下,胸口处很软,男人的手停在上面却没有半点情,欲,“还有这里”

宋天朗目光怜惜语气温柔,他说:“我再也不会从这走开……”

……

医院很安静,消毒水的味道很浓,病房里却漫了淡淡的香。医生动作娴熟的包扎,“这块­肉­都快烧了去,前期治疗完了,我会把药包弄好送过去,到时候要记得敷”

宋夫人点了点头,医生笑着对陈醉说:“放松心,按时敷药,明年夏天你还是可以穿裙子的”

“脸上的伤呢?”从门外进来的宋天朗手里拿了换洗的衣服,“李叔,她脸上的伤呢”

“伤口不深不用担心,这一星期忌水,小姑娘年轻,恢复的快”

宋天朗总算松了气,医生又嘱咐了几句便带上了门。宋夫人系了件披肩,长长的流苏很有垂感,陈醉靠在枕头上对她笑,“宋姨”

宋夫人叹了气,“你这傻孩子”疼惜的握住她的手,擦烂的皮肤都用薄纱布包了一层,“好好休息,回头我给你教训这臭小子”

陈醉的头发扎了起来,刚才在医院门口她迟迟不愿下车,拽着宋天朗的手不肯撒开,“你有没有橡皮筋?”

小小的声音听在他心里一凉,那头漂亮的长发,没了,陈醉低着头听到布料被撕碎的声音。

“这个凑合用吧”

宋天朗把自己的衬衫撕了一角下来,手指灵活的打了个结,“来,我帮你”

宋天朗靠近了些,拢起她的头发轻柔至极,松松垮垮的一把有些还扎不上,但比原来的披头散发要好的多。

宋夫人见陈醉不吭声,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明天宋姨带师傅来,帮你整理一下,我家小醉怎样都漂亮”

宋天朗走到两人身旁俯身对她笑:“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喏,给你刺两刀”他握着陈醉的手往脸上贴,“就这里,让你划个小王八出来”

陈醉舒了眉,吸着鼻子说:“傻”

宋夫人待不久就走了,四叔给带来了补身体的东西,她亲自回去做。宋天朗扶陈醉去洗澡,帮她叠好衣服和浴巾,“沐浴露、洗发水还有这个|­乳­液,都是你常用的”

他放了张椅子在外面,“外套我搁这,你伸手就能拿到,要不我拿给你也可以”宋天朗手指向上,“小醉我发誓,绝不对你有非分之想”在你元气大伤的现在。

陈醉笑着捶了他一下,“谁信你谁智障”

“噢,这样啊”他沉思,“那要不就野兽一回?把那些没舔到的地方……”目光邪恶的在她身体游离,宋天朗托住她下巴暧昧着,“都给舔彻底了”

陈醉面不改­色­的抱过衣服往里面走,关门的时候她眸­色­微转笑意也温柔,“好啊,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宋天朗一愣,给力!这不是又赤又­祼­的欲拒还迎?反应过来他一把抵住门,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啪!”的一声,门重重关上落锁,陈醉在里面捂着肚子笑。

“陈醉,出来看我不收拾你!”宋天朗吹着震疼的手掌直皱眉,又麻又热的,又岂止是这漂亮的手。摸上心脏,还扑通扑通的跳。

宋天朗一手抵着墙,右手懒散的扶在腰上,衬衫被撕了一块去,穿他身上却也写意风流,他不自知,自己的眉目,此刻灿烂至极。

“小心点,脸不要沾水”他敲了敲门,听她应声才笑着走开。

陈醉洗了很久,出来的时候看到宋天朗在给她铺床单,“这个颜­色­好看么?”他转头对她笑:“小醉来,我帮你吹头发”

她摇头,抱着换洗的衣服原地不动,宋天朗给她买的睡衣特别软,就怕擦疼她身上的伤口。

他说:“那好吧,你来床上待着,我去洗澡”

宋天朗空出了一角,坐下去的时候床微微塌陷,帮她盖好被子两人四目而视,竟同时笑了。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陈醉伸手把玩着他破了的衬衫,“还有,你答应了他什么”

“回来慢了,你就没了”宋天朗握住她的手近乎呢喃:“我真怕你,就这么没了”

陈醉迟疑了一下,终于慢慢的,动心的,靠近了他。

肩膀很厚,还闻得到风尘仆仆的味道,陈醉在他肩窝蹭了蹭,“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这也算一种默契吧,宋天朗明白这个她是指谁,“我去R市的那两年,酒会上认识的”

又补充说:“她当时是个服务生”

宋天朗轻轻拍着她的背,“首先我要对你承认,我有过去,并且我也认真对待过”

“其次,我想你知道,我不是个分不清感情,无法明辨是非的男人”两人间的距离拉远了些,宋天朗叹了气,“我还真的挺怕,你要是出事了,我……”

下面的话他没再说,陈醉突然抱住他,“你别动,一会,就一会”

然后,宋天朗觉得颈间湿湿热热,全是她的眼泪。

房间静的连钟表摆动的声音都听得到。直到陈醉在他肩上睡着,宋天朗才起了身。是累极了,一点响动只让她皱眉,却没力气睁眼。

宋天朗俯身吻了她一下,橙­色­的灯光扫在脸上,他小声的说:“小醉,对不起”

……

第二天他去公司的时候,陈醉还没醒,宋夫人倒是来的早,保温杯里热着新鲜的汤。宋天朗轻言轻语,“妈,这边麻烦你看着点,我中午再过来接你们”

“去吧,我知道”

宋天朗拿了外套揽在手臂,朝床上看了一眼后离开。宋夫人拉开了点窗帘,大好的阳光洒进了房,陈醉脸上的伤已经消肿,就是红红的一条太醒目。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睡眼惺忪的­精­神不太好,宋夫人在日光里笑的柔美,“早上好,小醉”

刷牙洗脸喝了汤,宋夫人为她擦了擦嘴,“这样就好,慢慢的啊,脸­色­就会好起来的”

陈醉点头,风波一场也总算安然无恙。

宋天朗中午过来的时候,在门口碰到宋夫人,“呵呵,你快进去看看”

推了推儿子,门外的响动也让屋里的陈醉回头,她的头发修理了一番,削薄了变成碎发,软趴趴的在头上,长度刚到脖子处。

她冲他笑,摸了摸头说:“短了”

宋天朗“嗯”了声,“怎样都好看”

而后两个人都不说话,宋夫人走进来笑眯眯的说:“短发­精­神透了,显小。宋姨本想把你赶紧嫁出去,现在啊,可得多留几年了”

这本是玩笑话,她有意看了眼儿子,意味深长。

“谁要留她几年了?”宋天朗摇头,“这下辈子我都留着得了”

这话的含义任谁都听的出来,宋夫人自然心如明镜,陈醉这次也没躲着一直看着宋天朗,她的目光好柔软。

……

陈醉身体没什么大伤,搞了几次什么心理治疗让她相当冒汗,用宋天朗的话来说就是:“小醉你别怕啊,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阴­影,这个教授很牛逼的,驱逐你内心一切恐惧”

他神神叨叨的说:“你看你二十五岁的人了,脾气又倔,也不贤惠,万一受刺激玩个心理变态,先声明,我可不要你了啊”

“滚你的蛋!”陈醉怒骂,“惹的一ρi股风流债,替你遭罪!”什么德行!

宋天朗一听,气势顿减,她被绑架的事,始终是他人生里的硬伤。

陈醉在医院待了两天就扛不住了,灰溜溜的回了宋家,宋天朗心甘情愿的当她专用小跟班,伺候了她几天舒服日子,陈醉脸上的伤还挺明显,她也不愿出门,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等宋天朗下班回家供她使唤。

晚上乘他睡觉的时候,陈醉轻手轻脚的跑到房间,往他背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只有三个字:“小男仆”。

小天狼不适的皱了皱眉,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熟睡。陈醉拍着胸口大松气,还以为他醒来了咧!

门口的某双眼睛注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看到陈醉捂着嘴傻笑的模样,宋夫人拢着耳际的头发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人怎么都这么,低智商”

陈醉的伤口每天被上好的中药包敷着,本来就不深的口子恢复的自然快。五六天的时间,已只有一道不怎么明显的印子。

宋天朗充分证明了,自己有成为贤夫良父的天分!

吃了饭,陈醉悠哉的霸着他的电脑,宋天朗隔分钟就帮她拿样吃的进来,循环五六次,他看了看时间,再看了看吃的正欢的陈醉。

“啪”的声,将电源给扯了。

陈醉可怜巴巴的说:“电影还没看完”

他慢悠悠的走近,一边脱外套一边说:“谁都不要看,就看我”

“小醉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谈谈”

她猛点头,“谈!谈!但你先把衣服穿上”按上他的手,陈醉特肯定的说:“不用脱了,你腹肌六块,我知道的!”

宋天朗低低的笑,“那这呢?”反握住她的手,贴上自己胸口轻轻的揉,“这里装了什么你知道么?”

陈醉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个巨搞笑的回答,身子一轻已被他打横抱起,反应过来已被这男人丢到了他的床上。

“陈醉”他倾身而上,眼­色­染了笑意,“以我对你的了解,发现只有一个法子能让你迅速升温”

“什么?”她下意识的问,事后才悔恨不已,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才问了这个白目问题。

“呵呵”他颇认真,手不怀好意的伸进她的衣摆,指尖在陈醉的肚脐上打着圈儿,“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饭”

“还有,今晚家里就我们两个”

陈醉支支吾吾的,宋天朗做了个“嘘”声的口型,他说:“我现在只想听一种声音”

“什么?”陈醉再一次问了这么个傻X问题,完全是被他带进笼子里了。

“想知道?”宋天朗突然坏笑,在肚脐上使坏的手掌一下子抚上她的胸,食指与中指夹住那一点轻轻一捏,陈醉“嗯”了一声,自然而然的情,欲。

宋天朗含着她的嘴,“知道了吗,就是这种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吃掉她算了?

不吃

不吃

……

哼~~霸王小盆友,俺也霸王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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