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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赫世三 那些女人、家、国的传奇 > 7月14日,第二国际宣布成立。

7月14日,第二国际宣布成立。

同时,距离这座昏朽的王朝不远处,还有一个对庞大的帝国而言不起眼但是影响深远的事件发生,1889年也就是明治22年,隔海相望的日本公布了《大日本帝国宪法》。

一、菜市口刑场

日近正午。

菜市口街头挤满了围观的人群。站在墙角土缸上的人们对着人群里面跪在地上的人犯窃窃私语。负责监斩的官员坐在一方木桌的后面,一队挎着腰刀的士兵站在赫炳均、赫炳青兄弟和其他十几名死囚的两旁,两人一个按着犯人的肩膀。

刽子手是一个­干­瘦的老头,赤膊着上身,辫子缠在脖子上。他的手里拎着一把厚重的刃口已经磨凹下去的阔身长剑,剑柄用红布缠着。老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十几个人,只等那条杀人的令牌落地,他便要亲手砍下他们的人头。

一名犯人在哭泣,因为恐惧身体不住地颤抖,另一名犯人则在边上骂到:“给老子闭住你的鸟嘴,哭他娘哭什么,用不着先给老子报丧,下辈子还跟着爷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接着吃­肉­喝酒玩女人”人群中稀稀落落的竟有几个叫好之声。

赫炳均双眼发直地在人群中搜索着。赫炳青则低着头任当兵的将自己捆在刑桩之上。

叫骂的犯人又在喊:“老子他娘的这辈子已经够本了,该吃的也吃了该玩儿的也玩儿了,就算今天被开了刀,也不枉人生一世”

赫炳均鄙视地看了一眼,那犯人马上冲赫炳均瞪起了眼睛:“敢他娘地横着看老子,要不是今天,老子一定活剥了你”

监斩官有些不耐烦了:“把那家伙的嘴先给我堵了”

刽子手从兜里掏出一颗小孩拳头大小的木枣走过去塞进还在叫嚷的犯人嘴里。

杨洁石挤到人群的前面,手里端着一碗白酒冲赫炳均高高举起:“贤弟,走好,哥哥敬你一碗壮行酒”说罢喝了半碗又将剩下的酒洒在地上,然后举起白瓷大碗啪的摔碎在地上。

赫炳均冲他点点头:“能死在谭先生就义的刑场上也算我赫炳均此生无憾了”

赫炳均的妻子仇氏带着痴傻的如莲想要挤进刑场,当兵的看了看监斩官,监斩官挥了挥手放她们进去了。

仇氏从篮子里面拿出酒坛将碗里斟满白酒,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赫炳均的面前。赫炳均看着妻子的眼睛用嘴叼住酒碗一饮而尽。仇氏又倒了一碗捧给旁边的赫炳青,赫炳青也叼住酒碗一饮而尽。如莲坐在丈夫赫炳青的身边,呆呆地用手抚摸着他的面庞,赫炳青仰面朝天长叹一声,泪水顺着两腮滑下。

仇氏满脸泪水跪在赫炳均面前:“你放心吧,家里我会……”未及说完便哽咽不止。

赫炳均轻叹:“人终有一死,我先行一步了,以后不能在尽丈夫之责我对不住你”

仇氏愈加悲伤:“如果上天可怜,你我下辈子还做夫妻”

赫炳均点点头,轻声问到:“孩子们呢?”

“我没告诉他们,关在家里了”仇氏为丈夫擦去脸上的泪痕。

赫炳均竟挤出一丝笑容:“你应该把他们带来的”

“爹”

赫世三奋力从人群中挤出,跑过来跪在父亲的面前,满脸泪水。

赫炳均放声大笑:“哈哈,好儿子,你终于来了,先给爹磕个头吧”

赫世三磕了三个响头。

赫炳均仰着脖子看他磕完头,说到:“好!记住了,以后没有人再配让我的儿子磕头了,一会儿砍你爹脑袋的时候给我睁着眼睛看清楚了,挺住了不许怕,挺住了才算是我赫炳均的儿子!”

赫世三咬破了下嘴­唇­,血顺着下颌往下滴落。

“世三,下辈子你还做我儿子”

赫世三牢牢看着父亲的眼睛,狠狠地点了点头。

站在监斩官身边的一名师爷抬头虚起眼睛瞅了下太阳,又从怀中掏出一块泛着金光的怀表“啪”的按开盖子看看,然后附在监斩官的耳边低语了一句:“大人,时间到了”

监斩官把桌子上的官帽恭恭敬敬的端起戴好,然后将醒木“啪”地拍在桌子上,随后抄出木桶里面的令牌向着空地上扔了出去,猛地喝了一声:“行刑”

二、光绪十五年

故事还是从十年前说起。

光绪十五年,秋。

北京东郊的新平镇。

早晨,交织弥漫着雾气和早点棚子蒸汽的街上热闹非凡,今天是集日,四乡八村的乡亲们赶早都聚到了这里。

一群麻雀从树上飞起,集市旁有数座青砖瓦房的大院,院外大街上担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小贩吆喝着叫卖,几个剃头师傅的挑子放在胡同口,胡同里支起一个个布棚,支好了棚子的便拽着皮子啪啪的备着剃刀,挑子上烧水的铁皮壶下面冒着青烟,师傅们满脸堆笑的和过往地行人们打着招呼。“呦!二爷您早。”“嗬!孙掌柜的,大清早的您了吃了吗?”

距离集市不远处,一座占地足有十亩堆满了木材的大木场打开了栅栏,伙计们拎着斧锯进了大木场的院子准备开工。一些准备采买木材的主顾们也将驴车、牛车等等牲口的缰绳拴在木场外面的石头桩子上跟着伙计进了大院。

一会时间,讨价还价的叫喊声、斧锯锛凿叮叮咚咚咯吱咯吱的­操­作声陆续响了起来。

木场边是新平镇赫家的宅子,一座宽大的五进院子,青砖瓦房、磨砖对缝,典型的北京地区大户人家。这木场正是赫家的产业。

新平镇赫家的木场是京城附近最有名的木场之一。不用说松木柳木榆木这些寻常人家用的材料,就算是名贵的红木、紫檀、黄花梨,赫家的木场也能论整车往外出的。

几个年轻的伙计正拉着平板车转运木料,运到了山一样的木垛旁边交叉排摆上去。

木垛后的料场里,十几个伙计在一位老师傅的指挥下拉锯破着木料,骑在马架子上的松木大梁足有二尺多粗。

老头把辫子在头顶盘了一圈编了个扣,然后用小木棍在梁上敲了敲,木梁发出清脆的“咚咚”的声音:“好材料啊,这声儿!脆”

一个伙计:“师傅,今儿老爷宅子里是不是要有喜事儿?”

老师傅边端着一只墨斗在木梁上吊线,边说: “嗬!小六子,你小子这是长了三只眼了?从哪看出来老爷家有喜事?”

六子停下手里的锯:“那是,今儿早上啊,起床时一喜鹊就落在院子前面那树上,冲着咱院子嘎嘎乱叫,我一看,这可是丫好兆头啊,估摸着今儿准有点什么大事发生,我掐指这么一算,嘿!您猜怎么着,我就算出来今儿咱赫府又要添丁进口了,您了说,这不是喜事么?”

另一个伙计接过老头手里的墨斗钩子挂在木梁的另一头:“师傅,您别信这六子瞎抡,那小子又抖呢!今儿早上我们见着赵老太太被二少爷接进了宅子,那老太太!手底下接生的没一千也有八百了。这大少­奶­­奶­不是正怀着肚子呢吗?八成是快要生了”

六子:“可惜大少爷没在家,这都赶了3回考了,不知今年中还是不中,媳­妇­生孩子看意思是赶不上喽”

师傅:“嗨,说话手别闲着,赶紧给我忙活着”

赫府宅子第一层正房的大厅里,老爷子赫广泰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左手里端着泥壶,右手端着一只水烟袋,咕噜咕噜地吸着,满脸焦急看着正屋的大门。

一名年轻的家人拎着水壶过来:“老爷,给您续水,刚开的”

赫广泰将手里的茶壶放下,愣了一下又回过味来:“甭续了,还满着呢!”说着放下壶端起盖碗,用盖儿胡乱地拨拉几下,没喝,又放下了。

“去,去后院问问去,这都快仨时辰了,怎么还没动静呐?”

年轻家人:“哎,您别急,我这就去瞧瞧”说完把水壶放在地上出门向后院走去。

从大厅向后穿过三层院子,过一个角门进了一个套院。一个中年女人正往院里倒出大盆的热水。

院子里,几个小孩儿在西套间的窗下正踩着砖块儿扒着头往窗户上面爬,努力地想从窗帘缝隙那里往屋子里面看个究竟,赫广泰的夫人大­奶­­奶­从大门出来,一把拉下最大的那个,褪下裤子狠狠一巴掌打在ρi股上。

大­奶­­奶­狠狠地说:“小混球儿,看今儿不打烂你ρi股”

大个的孩子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开哭,剩下那几个一窝蜂地跑了。大­奶­­奶­揪着耳朵把大的孩子拎起来:“还不快滚外面玩去”

这时一个年轻的­妇­女从屋子里面风风火火跑出来“大­奶­­奶­快来!大­奶­­奶­快来!大少­奶­­奶­就要生出来了”

那个哇哇大哭的孩子又努力踩着砖头想要往窗户上面爬。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屋子内传来一声响亮地啼哭。继而是一群女人乱哄哄地喝彩声和恭喜声。接生的赵老太太在里面喊着:“秤呢,赶紧拿来呀”

少顷。

那个伙计一路狂奔地跑进了赫广泰坐着的大厅,语调急促:“给老爷道喜,大少­奶­­奶­又给您添了一大孙子”

赫广泰闻言将茶壶往桌上一墩,站起来猛吸一口水烟,面露喜­色­:“快!给我好好说说。几斤呐!这个?”

伙计眉飞­色­舞:“回老爷,这回这个孙少爷比您以前得的孙少爷都重,接生的赵大娘说足有十斤,还让我们告诉老爷,她端那秤盘都差点端不住了。这小少爷将来长大了一定能当个大官儿!”

赫广泰哈哈大笑,将烟斗芯子拔出来使劲在桌子上磕了磕:“杀猪,杀猪,把准备好的炮仗也拿出来给我放喽,对了,在骑快马去买点洋呲花给孩子们放”

“是,我马上去办”

赫广泰坐在椅子上,将那壶茶端起来掀开盖儿仔细地闻了闻,哼了几句京韵大鼓,然后一气儿将茶水全喝了。得意地自言自语道:“纵你有天大的功名也不如我儿孙满堂啊,哈哈哈哈”说完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摇着纸扇踱出门去。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老高,没有云彩,天气也应景般让人看着格外舒坦。

赫家大门外跑着几个小孩,手里捏着小鞭炮扔来扔去,几个年轻的伙计放着大个的鞭炮,二踢脚、麻雷子震的地面尘土飞扬,噼噼啪啪声中,一匹快马飞奔而至,一个放鞭炮的家人看见了骑马的年轻人,骑马的年轻人手里举着一张红布,老远就开始在马上晃动。

放鞭炮的家人将手搭了个凉棚迎着太阳虚起眼睛仔细地看着,等来的近些,向边上的人说“哎!那不是跟大少爷赶考的德来吗?”

转眼间快马已经直冲到了门口。

骑马之人是赫家大少爷赫炳均的随身家人德来,大约25岁左右,身材稍有些肥胖但是非常­精­神,辫子油亮在脖子上缠着。

徳来从马上跳下来满面喜­色­:“老爷在家吗?”

家人:“在呢,看你那眉毛都乐到后脑勺了,有嘛喜事?”

徳来拉着马往里走:“嘛喜事!这事儿可大了,哪能先告儿你呢”

家人:“嘿!你小子,别以为跟了大少爷混就牛了你,我不信今儿你还有啥喜事儿能让老爷子往心里去,看见没?咱今儿为嘛放炮?”

徳来这才注意到:“还真是!这我倒没注意!难道大少­奶­­奶­生了?今儿早上我出来的时候还听大少爷说呢,估摸着大少­奶­­奶­这两天就该到日子了。嘿!真他娘的,这就叫双喜临门呐!得勒!我先去找老爷报喜!”说罢拉着马就往里走。

家人紧跟过来“到底嘛喜事阿,告咱兄弟一声”

徳来已经进了院子,将马递给一个十几岁的小学徒,回过头低声说:“告你阿!大少爷中了进士了!昨儿下的榜”

家人:“嘿!还真是双喜临门,老爷子今儿美了”

与此同时,京城的一座青砖小院,正房三间东西厢房的门锁着。正房的明间里,赫炳均将案头的书本装进箱子,又小心翼翼的扣上盖子,边上十八、九岁的仆人喜顺儿提着一壶水,拎到外面的炉子上,捅了捅煤灰转身进来。

赫炳均大约30岁的年纪,眉清目秀,新剃的头皮泛着清吁吁的光芒,五官带着疏朗之气,他将书箱整理好摞在案头:“哎!喜顺儿,现在什么时辰了,估摸着徳来该到了吧?”

喜顺儿约18、9岁模样,消瘦但是透着十分的机灵,他顺手从马褂下面的裤袋翻出怀表“徳来走了有仨点了,应该到了吧”说罢又小心翼翼地装起来,然后将手里的毛巾投在水盆里:“少爷!我刚出去听说东城又抓什么白莲教什么的余党呢,乱哄哄的,今儿咱还回吗?”

赫炳均笑着说:“回,不回还成,现在估计着家里正准备酒席呢,咱不回去给谁吃阿!你去把马牵过来,咱一会儿就走!”

喜顺儿:“是”

赫炳均:“哎!忘了问你了,马喂了吗?”

喜顺儿:“甭您惦记,今儿早上,咱这店里的掌柜就把马喂好了,一准听说您中了进士估计巴不得能给您拍拍马屁呢!”

赫炳钧:“过两天回来要拜见主考大人,别忘了提醒我准备拜见的礼物。”

喜顺儿:“咱身上钱不多了”

赫炳钧:“一会儿不就回家了吗!回家就有了”

赫广泰的书房很宽大,一张乌木雕刻的书案放在正中,老头儿正满面笑容的逗弄着罐子里的蛐蛐。德来站在书案的对面也是一连兴奋。

德来凑近了一步:“大少爷这回中了进士,紧跟着又得了个儿子,德来真该给您好好道喜了”

赫广泰的夫人坐在一边,怀里抱着一只白猫跟德来说:“老爷子这么多年难得这么高兴了”

赫广泰将蛐蛐罐子的盖子盖上,站起来端着来回走了几步:“你下去和大伙说,从今儿开始,咱们木厂的伙计歇工三天,开双份的工钱,告诉大厨给伙计们外加三天的炖­肉­”

德来连连点头:“那我可得替大伙谢谢您了”

赫广泰:“你在去告诉伙计们,过两天宅子这面要搭棚摆宴请客,所有伙计必须全到,老爷我上正宗的山西汾酒,敞开了喝”

德来:“嗨,好我这就去”

德来退出去,赫广泰将罐子放在桌子上转头对大­奶­­奶­说:“老二那里肯定已经知道炳均中了进士,生孩子这事儿你看让谁去通知合适啊?”

大­奶­­奶­用手捋着白猫后背上的毛发,白猫咕噜咕噜的发出舒服的声音:“这事,还是等炳均回来让他亲自去通知广济吧”

赫广泰:“嗯,也好。还是炳均屋里的肚子争气。哼,让他看不起我,我们家偏再生个孙子给他瞧瞧”

大­奶­­奶­:“唉,你呀!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你怎么就忘不了了,二叔那也是说者无心。”

赫广泰:“可是我这听者有意啊”

三、偶遇

刚入秋的京城仍有些燥热,街头偶尔有几个穿着大褂的也都是寻树荫凉爽的地方匆匆赶路,马路中间很少有人。前几日下过一场大雨,街道尚未晒­干­,在太阳的蒸腾下空气显得有些湿乎乎的,不是让人那么舒服。透过一片低矮的房子可以远远看到皇宫的黄绿琉璃瓦在太阳映照下发出交错的光辉。

赫炳钧和喜顺儿骑马走在一条僻静的胡同。过了胡同就是主路,出了城就可以一路策马直接回家了,中了进士,赫炳均的心里自然是无比的激动。赫家他们这一门他是第一个考取了朝廷功名的人。

远处传来一阵厮打叫骂之声。歪头看去胡同里面有几个人正扭打在一起。

喜顺儿勒住了马:“少爷你看,胡同里面有人打架”

赫炳钧:“是啊,还真有人打架。”

喜顺儿:“咱看看热闹吗?”

赫炳均:“你就爱看这热闹,赶紧走吧,别一会儿打急了眼把咱们在捎上”说罢勒着马头转身要走。

这当口,打架的人群里面冲出来一个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辫子都被揪散了,高喊:“抢劫啦!抢劫啦!有强盗杀人啦!”

赫炳钧又把马勒了回来:“呦!感情不是打架的,京师重地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敢打劫!这我可得管管”双腿一夹马腹进了胡同。喜顺也随后跟了进来。

胡同里面,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正被人踩在地上,脸上青了一块大褂也撕破了,四个无赖把辫子盘在头上挽着袖子正对其拳打脚踢。

赫炳钧稳了一口气断喝一声:“住手,没王法了你们!”

四个无赖陡然吃了一惊,纷纷住手回过头看书生打扮的赫炳钧。

看到原来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们才放下了心神,一个无赖凑过来盯着赫炳均,撸了撸袖子吼道:“少他妈管大爷的闲事,立马滚蛋,惹窜了大爷连你一块抢”

另一个无赖站起身来拔出一把尖刀,冲赫炳钧过来了:“跟他们费什么话,爷爷先给放点血再说”

赫炳均没动地方,身边的喜顺儿从腰里抽出一把德国造的独角龙洋枪,卡的一下掰开了枪机瞄准无赖的脑袋:“给小爷动动看!?”

四个无赖不敢动了,呆呆的看着主仆二人。

喜顺儿又瞄后面那个:“还不把你那踩着人的爪子抬起来”无赖乖乖的把脚抬起来。

被劫的青年站起身来,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先前跑的那个少年赶紧回来扶住青年:“少爷,没事吧!”

被劫的青年没有理他。转身面向赫炳钧:“多谢救命之恩。”

赫炳钧:“不必客气,你没事儿吧?这几个人怎么处理?”

那青年回身一脚将一个劫匪踢倒在地,回身对喜顺说:“把你的枪借给我使使,今儿非嘣了几个混蛋不可!”

几个无赖见状连忙跪在地上:“大爷饶了我们吧,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被劫的青年:“饶了你们?本少爷嫉恶如仇!看见你们这样的就来气。要不是朝廷的律法镇着,今天一定把你们毙了,学什么不好偏偏抢劫,最恨的就是抢劫的。”说罢回身对赫炳钧说:“不用我们亲自动手杀他们,他们今儿算是抢对人了”又对身边的少年说:“小五,到九门提督那找几个人来,把这几个弄走!”

少年:“是!少爷”

片刻时间,一帮挎着腰刀的士兵就冲了过来,为首的先给那个青年施礼:“苏公子。您受惊了”青年拱了拱手:“不妨事,大人先把这几个贼人拿了吧”

为首的吩咐一声,手下的士兵不容分说,先把4个无赖踢翻在地狠狠一顿毒打,两个人挺不过晕了过去,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然后被两人一个拖着胳膊拉出了胡同。

为首的向青年拱了拱手:“请苏公子放心此事小人禀报大人后定当严办”

青年拱了拱手:“有劳闫管带,改日定当拜谢”

闫管带回礼:“份内之事,苏公子不必客气”

说罢闫管带带着人撤出了胡同。

赫炳均目送着官兵带走几个无赖后才回过神来。心说:看来这位被抢的苏公子不是寻常人物啊。

被称做苏公子的青年这才来到赫炳均的面前:“仁兄,请一定随我去酒楼一坐以表谢意”未及赫炳均表态便一把拉住赫炳均的手不由分说向前面的酒楼走去。赫炳均拗他不过,将马缰绳交给喜顺,跟随苏公子的少年又从喜顺手里把两匹马的缰绳都接了过去。

酒楼上,青年亲自满了两杯酒端到赫炳均和喜顺的面前:“谢谢二位出手相救,要不然今天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赫炳钧面带微笑点了点头:“不用客气,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正好今日我主仆二人路过那胡同口,要不是你那小家人跑出来喊抢劫,我还以为是有人斗殴呢!不知兄弟贵姓?”

青年也不隐瞒,直爽地说:“我姓苏,苏允升,是今科的进士,今日去拜访一位朋友,回来的时候马鞍子掉了正牵马走的时候,被这几个无赖给劫进了胡同,无奈是个文人,手不能缚­鸡­,幸得兄长路过相救。”

赫炳钧心中一动拱手道:“真是幸会啊!我也是今科的进士,在下姓赫,名炳钧”

苏允升:“果真是幸会啊,赫兄在上收小弟一拜”说罢站起身深深作了一个揖。赫炳均赶忙双手相搀。

赫炳均:“不知道兄弟为何会被这几个无赖抢劫阿?”

苏允升皱起眉头:“可能被这几个人看见了身上带着银两,刚到这就被他们胁迫到了胡同里行抢,幸亏遇到赫兄,否则兄弟丢失银子事小,弄不好命都没了”

赫炳均:“我也是正好身上带着洋枪呢,要不然恐怕也会吃了这几个人的亏了”

苏允升:“哎!说到洋枪,这东西价值不菲呀,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少见有人用这东西防身,想必赫兄出身一定不凡,不知是哪家府上?”

赫炳均:“兄弟高看了,我只是东郊木厂的一个农村土少爷,根本谈不上什么出身,不瞒你说,就这,我还是考了四次才中的”

苏允升鼓掌大笑:“哈哈”

赫炳均有些难为情:“让兄弟见笑了”

苏允升摆摆手:“非也!英雄不问出处,我是敬佩赫兄的直率”

赫炳均:“虽然我考取功名,但是本质上我还是一个粗鲁之人,最不喜欢文人那股酸文假醋的习气,有什言语不当的地方不要见怪”

苏允升:“难得今日历险还能交上你这样一个旷达的读书人,你我又是同科,看来真是有缘啊,过几日殿试后一定请赫兄到我府上做客”

四、赫世三

傍晚时分,一群归巢的麻雀向着赫家北面的小树林直飞过去。

门前的大街上,几个孩子还在意犹未尽地放着鞭炮,并且到处乱扔。

德来在门口的石头狮子上坐着,正把手里的鞭炮拆开分给前来索要的小孩,嘴里喊:“都他娘的注意点放,别烧了木头垛,烧了可挨揍”

几个小孩并不害怕,回身将鞭炮点着了扔给德来。

德来一看笑了:“嗨!小兔崽子们,给你们脸了,麻利儿的赶紧跑,让我追上可打ρi股!”说罢举着手里的鞭炮开始四处追几个小孩,正在胡闹之时,赫炳均和喜顺儿的马顺着街口进来了。

赫炳均老远就喊:“哎!德来这是放什么炮啊?”

德来一看忙跑过来:“给大少爷道喜呀!”

赫炳均跳下马不解的问:“道什么喜?我不是让你回来道过了吗?”

德来嘿嘿一笑:“大少爷!不是这事,是今儿早上大少­奶­­奶­又给您生了一个儿子”

赫炳均一听,乐了:“嗨!真他娘的好运来了城墙都挡不住。”说罢将马缰绳扔给德来,大跨步进了院子。

喜顺儿凑过来:“德哥!看把你乐的,老爷又赏你了吧?”

德来:“嘿那还用说,今儿老爷可是高兴到上了点儿了,赫府上下所有家人一律有2两银子的赏钱,我这刚从账房领出来,能不高兴吗?”

喜顺儿:“呦!有这好事儿”

德来下腰做了请的手势:“麻利儿的吧您那,进门左转帐房有请”

喜顺儿:“嗨、得令嘞您内儿”说罢将马交给了德来。连窜带跳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哎,那马您了照应着,在喂喂”

德来:“知道了”

晚上,赫广泰的书房内,大­奶­­奶­点了四五盏大蜡,整个屋子显得灯火通明。

赫炳均端端正正地坐在父亲和母亲的面前。赫广泰捻着胡须不住地点头:“咱们赫家虽不能说是什么深宅大户,但是在这京城东郊的地界也多少算个有点头面的人家,今儿炳均中了进士,屋里的又生了个儿子,真所谓双喜临门,我决定要好好办上他几十桌酒席,庆祝一下”

赫炳均:“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赫广泰摆摆手:“我难得这几年这么高兴”

大­奶­­奶­在一旁说:“炳均,你就依着你爹吧,上次和宫里的买卖挣了一万银子都没让他这么高兴呢”

赫炳均不便扫了父亲的兴致,只得说到:“那您看着办吧全凭父亲大人做主,另外,这孩子的名字您看看怎么起呢”

赫广泰沉思了一下:“孩子名字我早想好了,按照我们的族谱,这孩子是世字辈的,在你这房又排行第三,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另外这孩子出生和你中进士同在一天,也许正预示着将来也能够金榜题名科举高中呢,所以从名字上就要让他懂得谦虚好学,就叫赫世三吧”

五、矛盾初结

数日后,赫家的宅子内人声鼎沸。

前厅第一进院子的空场上,密实实排满了几十桌丰盛的宴席。新芦席搭起来的棚子下坐满了前来祝贺的人。同时在宅子外面的大木场空地上也拍摆了十几桌款待伙计的酒席,早已等不及的伙计们端着酒碗在席上吆喝着酒令,不远处临时搭起来的大灶上,厨师傅们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进进出出祝贺的人们个个满带笑容频频向赫家的人等道喜。几十家的与赫广泰相厚的掌柜让伙计们抬着贺礼摆进了大厅,帐房的吴师爷忙活着清点贺礼把礼单下账。

赫炳均照应着向客人敬酒,客人则纷纷向赫炳均道喜,赫广泰则穿了一身簇新的大褂站在正厅的门前和各位掌柜打着招呼。

赵掌柜:“恭喜赫大当家的,您真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啊”

赫广泰:“多谢多谢,赵掌柜亲临老夫不胜感激”

又有几个人远远地抱拳过来,异口同声:“给赫大当家的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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