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寂中。
两只冰冷的手,轻轻的擦拭着陆诗瑶眼角的泪花,
默默无语,坦然一笑。
这一刻,陆诗瑶温馨的扑到了他的怀中。
这一刻,她笑的像一个孩子般纯真,微红清澈的双眸中,没有一丝的杂质。
晶莹的泪花,在一米阳光下,成为人世间最凄美的珍珠。
此刻再也没有任何之物,能比上红颜一笑。
倾国倾城。
为了不再漂泊,为了温馨度日。
寒在翔决定放下的手中剑。
从长计议。
数日后,京城一客栈厢房内。
一位翩翩身影,却是面色冷漠,冷冷一笑道:“陆诗瑶。情况进展如何?”
一位妩媚纤弱的身影,咬着唇,恨恨道:“他已然对我动了真情。”
“哈哈哈。”翩翩身影,放声冷笑,眼中杀意泛泛闪烁。
“果真如我所料。好!一切依计行事。你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言语间,李浩然转身拂袖而去,毫无眷恋。
厢房内,唯剩下陆诗瑶一人,那孤单凄冷的身影。
沉默着,她的眼睛微微泛红……
三日后,京河之下,小船之内。
寒在翔,陆诗瑶,李浩然。三人依次而坐。桌间佳肴尽满,一派惬意,其乐融融。
但此时,李浩然却忽地举杯而起,笑饮一杯,随即张口道:“寒在翔。你可识李霸天?”
寒在翔坐在桌边,淡然一笑,道:“不识此人。”
“哈哈哈哈。”李浩然忽又一阵狂笑,随即脸色变了变,冷笑一声,张口再问:“那你可曾记得当年凤鸣山,路遇杀手一事!”
此话一出,陆诗瑶面上的笑容仿佛凝固了。
寒在翔脑间一嗡,面色登时一沉。
十三年来,一直深藏在寒在翔心中漫天仇恨竟在此刻,李浩然不经意一言中,那么轻易的唤出。寒在翔,心中猛然一紧,有股不祥之兆,随即低声道:“你。怎会知晓?”
“哈哈哈。”李浩然一声狂笑,随即面色一冷,切齿道:“你可知当年杀手正是受雇于我们李家,而我就是你追寻已久幕后黑手的后人----李浩然”
这一刻,寒在翔面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
他怔怔的凝望着李浩然。
忽然,他如梦初醒。
赫然伫立。
这一刻,没有任何的羁绊与迟疑,冲动与疑惑。寒在翔眼中血丝缕缕,横眉冷对,怒发冲冠。
他的身子癫狂颤抖,但他抓剑的手却愤怒而坚定。
只听“铮”的一声,剑已离桌。
寒在翔怒声叱喝,捉剑而起。
直刺咽喉。
岂料,就在这电光火石间。
一道白色的身影,一掠而过。
横在了寒在翔复仇之剑前。
是她!
千钧一发间,夺命剑刃落在陆诗瑶咫尺之外,苍凉一笑间,寒在翔竟收回了执剑之手。
温柔乡,亦是英雄冢。
十年仇恨,沦为了退缩。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竟会儿女情长起来。
寒在翔愤怒的痛心,癫狂的咬破了嘴唇,一抹殷红鲜血随即从嘴角涌了出来,赫然滴落,沾湿了衣裳。
陆诗瑶紧咬着嘴唇,低低地道:“在翔。李公子与我有赎身之恩,对不起。”
言语间,陆诗瑶美丽的面庞带着些许的苍白,伫立的原地,一动不动。
见得此景,李浩然仰天冷笑道:“你终究还是未能下的了手。寒在翔。”
寒在翔恨意满满,冷笑一叹:“是我自己活该,咎由自取。”
言语间,他一把推开了陆诗瑶。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多少豪杰梦断送在此。此刻在痛苦中,寒在翔握剑的手在颤抖!
李浩然随即深深呼吸,冷冷一叹道:“既然剑下留情,那你就先听我的话也无妨!”
“你可知,你我恩怨,与陆诗瑶毫无瓜葛。而今一切的恩怨,都要怪只怪昏君无道。”
“是他!害的我李家家破人亡,若不是他,我爹就不会一时冲动,犯下弥天大祸。我们全家也不会犯得欺君之罪,被发配去边疆修长城!”
“若不是他!你爹也许亦不枉死。若不是他,你可能不会这么孤独!”
“他不但是李家的仇人,更是你们寒家仇人!乃至天下人的噩梦!!”
“哈哈哈。”忽的,寒在翔仰天冷笑,道“可笑至极!若非你们李家机关算尽,我寒家又怎会家破人亡?”
寒在翔狠狠的紧握住宝剑,复仇决心毅然燃烧。
满腔杀意间,寒在翔提剑向李浩然走去。
李浩然此刻却冷傲一笑,走上前去。
这一刻,两人正面交锋。
寒在翔举剑而起,李浩然却忽的将一手重重的搭在了寒在翔一只肩膀上,坚毅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若能杀了此人!陆诗瑶欠我的情则一笔勾销,你我两代的恩怨一笔购销。日后平淡度日,各走各路!纵使此刻你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他永久是引发世事动荡的始作俑者!!”
寒在翔剑眉一蹙,迟疑道:“杀谁?”
李浩然字字铿锵,恨意满满道:“当朝皇帝---宋徽宗!”
“哈哈哈。皇帝!杀了他,天下大乱,百姓又得如何!?李浩然你想过没有!”寒在翔冷笑一声,随即愤然反问道。
“皇帝又得如何?诛杀庸君岂不造福百姓。死的一个宋徽宗,后继自会有宋二宗,宋三宗继位,如此昏庸至极的皇帝留得又有何用?你既有绝世武功,为何不诛杀此贼。这不但会终结你我两代仇恨,更则救百姓于水火。寒在翔这你又可曾想过?!难道一生一世都活在仇恨里,这才是你的宿命!?”李浩然言真意切,字字铿锵有力,大义凛然,义愤填膺。
如此铿锵游说,攻心之言不禁令寒在翔复仇的心,微微动摇。
寒在翔犹豫了,他闭眼痛思::父亲惨死,家破人亡。官员贪赃枉法,昏庸无能。十几年来的种种事端,在这一刻不停的击打着他脆弱而又坚强的心。恍惚中,他望得了陆诗瑶那凄凉的目光。
他多麽希望,能不在漂泊。
也早已厌倦了孤独。
久久,他握剑怔怔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时光在眼前飞逝,往昔在耳畔回响。
恩怨,情仇。一切的一切,他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尽头。
“天自有道。”忽地,寒在翔拿开了李浩然放在肩上的手臂,苍凉一笑,提剑转身走出了船舱……
舱外,三人站齐一排。
黑凤剑赫然飞空,剑舞苍穹。
朦胧的黄昏下,一抹斜阳暖光洒在了三人的面庞之上。
寒在翔面色伤痛,陆诗瑶面色苍白,李浩然漠然笑望。
一抹残阳下,黑凤剑闪耀落下……
“铮铮”剑音划破长空,笔直的Сhā在了小船甲板之上,
干干脆脆,不偏不倚……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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