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天亮了。暖阳照常升起,依旧火热照耀,洒在身上,暖在人心里。可此时正有一人战在厚重坚固的城墙上,望着远方那烽火连天的硝烟袅袅,却是眉头深锁,包扎的伤口中,鲜血依稀可见,血肉依旧模糊。
段溪风。
面对着眼前的看似悠然休憩的敌方大军,在漫天的黄沙中,尤显得格外扎眼,刺痛人心。平淡无奇的外表下,实则定是暗波涌动,杀机四伏,而一场血战,亦在无声中酝酿,何时才是尽头?
段溪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大哥。”忽然身旁出现了一人沉声道。
段溪风面色踌躇,转身望了一眼,随即脸色变了变,强颜欢笑,道:“寒兄弟。你好好歇息吧,这里有我把守着。”
寒在翔嘴角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径直向前深深一望。
远方,敌军大营正在人头攒动,人潮涌动,似在暗暗集结,滚滚的烟尘,漫天的黄沙,犹如一阵沙漠的飓风,缓缓的在盘旋,在浮动,而风中的杀戮,正在急剧上升,看似一场恶战,再度来袭。
寒在翔不知为何,似心有所感,又转过了头,望着段溪风道:“大哥。我们真的可以撑足七日吗?”
段溪风沉默了片刻,便又故作微笑道:“放心。有大哥在。”但此时连城中的百姓都明知,这根本是一场自残式的抵抗,越是誓死拼杀,越是伤亡惨重,而金军却是人潮如海,万湖所向。先行大军十万,日后的援兵更是难以预料,数不胜数,如此厮杀下去,亦是全军阵亡也是于事无补。
思量中,寒在翔恨恨的切齿,边城的风沙中,他在颤抖!
段溪风怔了一刻,皱了皱眉,道:“兄弟。你可要保重身体。”
寒在翔自言自语道:“可惜昨夜未能一箭,将金国元帅射死。~~”
此言一出,段溪风面色登时大变,惊愕道:“寒兄弟。你说是什么?”
寒在翔深深吸气,面色却依旧凝重,道:“昨夜一箭未能将金国元帅刺杀!”
段溪风面色一沉,剑眉一蹙,道:“寒兄弟,昨夜何时见得金国元帅,又何时刺杀此贼?”
寒在翔接着道:“就在昨夜,大哥岂非未见得千里之外的那枚金光?”
段溪风心中一惊,不解其意,道:“金光,昨夜金光?寒兄弟,此话怎讲?”
寒在翔转过头来,望着段溪风那张面色惊异的脸庞,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摇头苦笑几声。随即他面色坚毅将昨夜千里一箭刺杀军国元帅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段溪风。
此时,寒在翔话音刚落,段溪风便在大惊中,面色忽地一沉,讶声道:“寒兄弟真乃当时大侠……”
寒在翔苦涩一笑,默默摇头道:“面对而今十万的金国大军,纵使何人有万夫莫敌之勇,纵使拥有神兵利器,又得如何。大哥,你定然知晓,双拳难敌四手,匹夫之勇,于事无补。”
这一刻,段溪风忽然沉默了。
久久的,他望着眼前的这位兄弟,霎时间却似乎有了一种陌生之感,他冷静的令人敬畏,沉着的令人可怕。更令人心生敬意的是他逆境求生,但求在一线生机活下的勇气。
段溪风着实为这兄弟感到自豪,深感无比的欣慰。他抬手重重的落在了寒在翔的肩膀上,坚毅道:“有你这位兄弟。大哥死亦瞑目了。”
寒在翔肩膀被这一拍,又听得耳畔段溪风欣慰的言语,他转过头去,望着段溪风一脸认真的样子,摇了摇头,道:“大哥。谈何生死,你我定当誓死守城,纵使一死,我也会于你同在。”
段溪风怔了一怔,坚毅的双眸中竟出现了一丝凄苦,道:“兄弟。你的心意大哥早已明晓。时至今日,生死存亡之际,为了全城百姓安危,有招计谋,我不得不对你直言!”
寒在翔心中登时一惊,赶忙道:“噢?大哥还有何妙计,能解此大围!”
段溪风忽又苦笑道:“妙计不敢当。但是还得依托兄弟的绝世之弓啊。”
寒在翔下意识的望向了远方,面色凝重道:“大哥,有何要事,你但说无妨。”
段溪风微微低头,彷彿突然有几分感慨,忽然他又抬起头来,双目悲情道:“兄弟。你当真有把握在千里之外,射箭杀敌。”
寒在翔想了一想,便径直道:“不知如今可否,但愿一试!”
段溪风沉默了一下,道:“兄弟,姑且一试,要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此时,寒在翔默默的点了点头。
滚滚的杀风中,或许这是段溪风最后的希望。
片刻之后,落日城上。
寒在翔再次“一箭双弓”,“盘马弯弓”。
一枝飞箭,再度而出。
穿过茫茫沙漠,飞过腐尸骷髅。
借风而翔,杀风笔直向金军大营飞去。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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