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汣道：“你自可开天眼，入他幻境。”

慕少艾没有再说话，他手指摸上东方不败的额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血，谩天谩地的血铺满了整个地面。

天上下着红雨，地上一地死尸。

东方不败仿佛红衣修罗，站在血雨尸身之中，怔怔的凝着满地尸身发呆。

东方不败没有说话。

许久，慕少艾听到东方不败平静到诡异的声音。

东方不败说：“我把他们杀了。”

慕少艾沉默。

东方不败浑身颤抖，他说，“我杀了我父母，甚至是小时候得自己。”

东方不败说：“我很早的时候就想过，如果那个时候，当我全家家变的时候，如果我有能力保护他们，也许以后我便不会走上江湖之路，也许我不会遇到童百熊，也许我可以像我父母期待的那样，平平安安，安安静静的长大，也许我会做有很多很多现在没有做过的，不能再做的事情……”

说到此处，东方不败顿了一下，话题一转，口气突然变得森然起来，他压低声音，说：“你看，我现在却把他们杀了……哈，哈哈哈哈……明明有人告诉我，我能在改变，我却把他们杀了，杀了，杀了……”东方不败忽然疯狂的笑了起来：“原来，就算是从来，已经成了东方不败的我，依然只是东方不败……很可笑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哈……”

东方不败浑身颤抖，忽然一双温暖的手从背后伸了出来，抱住了他的腰，那人抱着他，柔声的说：“东方不败的确只是东方不败……但是……你父母，不会怪你……”

他说：“他们那个时候安然的死了，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过……他们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他们的儿子，能活着。”

东方不败没有说话。

慕少艾继续说：“而他们的儿子，现在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也有了自己的势力，虽然不是他们希望中的生活，但至少，他还活着……不是么？”

东方不败没有回头，他的脸上仍然笑着，然而泪却从脸上流了下来，东方不败忽然狠厉的说：“慕少艾，你不要背叛我，不要骗我，也不要离开我，否则……东方不败就算是粉身碎骨，两败俱伤，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慕少艾将头靠在东方不败的背后，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东方不败有如此软弱的时候，也是第一次听到东方不败用如此狠厉的话要求他，以往的东方不败，是洒脱的，豪迈的，心计的，甚至是温柔的，即便是在梦里，他也从来不会像今日这般，软弱甚至到懦弱。

慕少艾将东方不败搂得更紧了一点，即便是再洒脱，再豪迈，再心计，东方不败也是人，是人，总有情，有情，便有伤，有伤，便有伤心，只是，有的人喜欢把这种伤心发泄出来，而有的人却一直沉默压抑在心底，直到遇到心底最触动的事，否则，一声，难以爆发。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能够爆发出来，总归是好的。

两人相拥在漫天血雨中，天边残霞烧透了天。

东方不败与慕少艾双双从幻境之中出来，冥汣看着东方不败一如既往的冷清的神­色­，淡淡的道：“还不够。”

东方不败道：“什么？”

冥汣道：“还有六天，你之本事，想要推动逍遥神仙环之力，不够。”

东方不败脸­色­铁青。

慕少艾安慰的拍拍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平气，忽然悠悠笑道：“你说什么！”

冥汣不看东方不败虚假笑容中的杀气，对慕少艾道：“六天，你来训练，六日之后，我来布阵，封印。”他指了指满池莲花中的­阴­鬼，悠悠消失。

东方不败气得咬牙切齿，自从他坐上日月神教教主之位以后，还没有人敢用如此的口气对他说话，而冥汣这人，实在猖狂。

慕少艾安慰拍拍东方不败，道：“冥汣这人虽然不善交际，但人还是不错。”

东方不败冷冷一笑，“总有一日……”横袖大拂，也不顾主殿是不是能进，当先踏了进去。

接下来的六日，东方不败开始涉及他从未踏足的领域，虽然东方不败不承认，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鬼神之力，的确是奇妙的一环，而慕少艾在这六日内，对他敞开了他从之前未见过的知识，东方不败对慕少艾的看法，在不知不觉中，又深了一层。

转眼，到了中元节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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