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木木……”
谁在木子初耳边轻声叫唤,但此刻的木子初却全然听不见,她正深陷梦魇中。
梦里木子初的脑袋嗡嗡作响,她呻|吟了一声,挣扎着张开眼睛,一时间天旋地转。待眩晕感过去,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窗帘没盖实,亮晃晃的阳光照进来,刺得人眼睛疼。
这是在乐陶居自己的房内。
木子初揉着头坐起身,突然觉得身上一凉,这才惊觉自己竟不着寸缕!她倒吸一口凉气,心慌意乱地检查身子,只见胸口有几道斑斑点点的玫瑰色的……吻|痕?!
木子初只觉脑袋“轰”的一下炸开,寒气丝丝从全身各处的毛孔钻进身体里,血液好像凝固了。她失魂落魄地扑下床,不料头还晕着,“嘭”地一声撞在床头柜上,将上边的玻璃台灯扫到地上。
“哗啦”一声,玻璃碎片散得到处都是,有几块弹到脚上,她却顾不得喊疼。木子初半趴在床头柜上,喉咙像被人扼住般想哭又哭不出来。
“怎么了?”一人开门冲了进来。
木子初像是见鬼般手忙脚乱地扑回被子里,满脸的不可置信:“言、言维?!”
言维默默走近几步,直到看见木子初瑟缩颤抖的身子才止步。他不敢迎视木子初发红的像受惊的兔子般的眼睛,侧头沉声说道:“对不起木木,昨晚……昨晚我们都有些喝多了……事实上,我们……”
木子初脸色惨白,嘶哑着嗓子打断他的话:“什么事也没发生!”她定定地望着言维,“昨晚我们喝醉了,你送我回家,仅仅如此而已。”似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她又坚决地重复了两遍。
言维的眸色深沉莫辨,他缓缓靠近木子初,蹲在床边,强势地捏住木子初的手,逼着她面对他。
“木木,要不咱们在一起吧?”他的脸绷紧了,但语气却分外轻柔。
木子初下意识摇头,喉咙火辣辣地疼,嘴里喃喃道:“不要,不要,不要……”
言维欲言又止,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已接近崩溃边缘,终不忍再逼她。他默不作声地站起身,然后离开了房间,离开了屋子。
木子初将脸埋进被子里,却抑制不住地颤抖,怎么也料不到一夜之间她的世界天翻地覆。她似想起什么,连忙钻出被子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映入眼帘的是放在最上层的直飞英国伦敦的机票行程单,但这一刻它却显得如此可笑。
木子初很慢很慢地将它撕成碎片,仿若那撕碎的还有自己的心。
她沉沉地往后倒去,却并未触碰到柔软的床铺,而是一瞬间有失重感,像坠向无底深渊般没有落脚点。
待回过神张开眼睛时她竟已在机场,那个三年前她狂奔而至的熟悉的机场。她疯狂地寻找,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别慌,却又忍不住颤抖着手。
机场的空调真冷,一阵又一阵地打在身上,像鞭子般如有质感,引得她不断瑟缩。
◇◇◇◇◇
“木木,木木……”
耳边那个轻柔的声音自始自终没中断过。木子初蓦地惊醒,惊魂不定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言维,他正轻拍着她的脸。
“醒了?”言维轻笑。
木子初这才真真正正清醒,回想起自己身处何地,遂稍稍直起身子。她这一侧的窗子打开了一条缝,大清早的冷风寻隙而进,难怪她梦中觉得冷。
车外还分外昏暗,天边微透出些灰白。她和言维仍在邻市的海岸边,他们打算看日出。
“怎么了,做恶梦了?”言维关心地问。
木子初摇了摇头,一时不想说话。方才,她像个溺水的人在回忆里挣扎,眼前的言维对她来说不啻于一块救命的浮木,只可惜她不能伸手抓住它。
言维抚向她的额头,将她凌乱的头发理顺,轻声道:“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太阳快升起来了。”说着,自顾自下了车,绕到这边把木子初也扯了出来。
木子初还有些浑浑噩噩的,任言维拉着她往海边走。清凉的海风扑在脸上,木子初终于恢复些清明。她扯了扯言维的手,问:“现在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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