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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酒小七 > 22章+23章

22章+23章

我走到船尾,小心地坐在钟原身旁。'

钟原此时正盘腿坐着,板着脸盯着水面发呆。我们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太阳烤­干­了,不过凉风吹来,我还是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喷嚏。

钟原动了一下,没说话。

我蹭了蹭鼻子,随即嘻嘻地笑着,捅了捅他的手臂,说道:“那个……对不起啊……”) ]

钟原依然板着脸,没说话,也没看我。我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寒了他的心了,于是内疚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太不懂事了,我……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钟原用指尖轻轻扣着船沿,依旧没有说话

我咬了咬牙,狠心说道:“要不,你扣我工资吧!”

钟原突然扭过脸去背对着我,我看到他的肩膀轻轻颤动了一下……他现在肯定在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他的这个背影太决绝了,看得我心惊胆战的。这回我是真的把他得罪了,估计扣工资都不足以平复他的愤怒,苍天啊,我要怎么办啊……

小船缓缓前行,我看着身旁伸过来的莲蓬,顺手揪了起来。谁知道那莲蓬的根很结实,我一下没揪下来,倒被它带得向前倾去,小船又在向后划,眼看着我要再次跌入水中了。

钟原适时地伸过手臂,把我连带着莲蓬一起扯了回来

我重新坐稳,冲他谄媚地笑,“谢谢你啊,嘿嘿嘿嘿……”

钟原却酷酷地没有说任何话,把一个清高孤傲的侧脸留给了我。你还别说,他板着脸的侧脸,看起来还挺英俊的

当然现在不是欣赏帅哥的时候。我握着莲蓬,讨好地问钟原:“你吃不吃莲子?”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

我剥出一个莲子,去掉中间的绿芯,然后送到他嘴边,“吃吧吃吧

傲娇的钟原终于禁不住清新的莲子的诱惑,张口含住,嚼了几下。我像是被施了恩赦一般,心中大喜,于是接着又剥了一粒,去芯送到他嘴边。他又毫不客气地伸出舌尖将莲子卷进口中,脸­色­却依然­阴­沉。

汗,这个家伙还真是难哄。

我小心翼翼地给他剥着莲子,真希望他看在我那无微不至的服务的份上,消消气。可惜这个家伙却如磐石一样,除了吃莲子的时候嘴动几下,脸上的表情基本上没什么变化,而且依然是惜字如金,一句话不说。我渐渐的有些气馁,寻思着要不试试别的办法。

这时,小二他们的船渐渐地划了过来,离我们很近。小二站在船头,望着我和钟原,高声喊道:“哈哈,我都看到了!”(

我手一抖,一颗莲子落入水中。

小二接着兴奋无比地喊:“你们俩,够有情趣的啊,不过木头,你也注意点影响,陆小攻可是看着你们呢!”

我立即觉得别扭,脸也跟着烧起来了。好像……好像我们俩这样做,确实显得过于亲密了……

正当我犹豫的时候,钟原却淡淡地扫了小二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别理她,我们继续。”

我:“……”

小二你­干­得好,钟原终于肯说话了>_<

于是我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收拾起情绪来伺候这位大爷。我一边剥着莲子,一边谄媚地笑道:“钟原,你不生气了吧?”

钟原面无表情,“你说呢。”

我把一颗莲子塞进他嘴中,“我觉得是,你那么大方,呵呵,呵呵呵呵……”

钟原一点也不谦虚,接受了我的赞扬,然后他又说道:“考虑到我比较大方,你做一件事情,我就不生气了。”

我警惕道:“什、什么事情?”'

钟原没说话,却扬起嘴角,从脸上绽出一朵颠倒众生的微笑

五分钟后。

我头顶着一只巨大的长歪了的荷叶,嘴里叼着一根枝­干­很长的莲蓬,双手垂在胸前作小狗状,面无表情地对着某个手机镜头。

钟原举着手机,笑眯眯地看着我,“木头,笑一个。”

于是我咧嘴,同时还不忘死死地咬着那束莲蓬,然后­阴­惨惨地一笑。

咔嚓一声,钟原的手机记录了我这历史­性­的一刻。我长这么大­干­过无数丢人的事情,每次都是把自己的丢人时刻记在大脑里,唯有这次,我被人记在了手机里。所以说,这次是我的丢人历史里的一次飞跃,一次突破,一次质的改变

我看着钟原手机中那张囧得让人几乎迎风流泪的照片,彻底地凌乱了

后来,我和这厮结婚之后,他惨无人道地把我这张小狗叼莲照洗出来放在相框里,然后把相框摆在床头,每天临睡前必瞻仰。,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我终于相信了陆子键曾经说过的话,他的室友确实都是牛人。陆子键和钟原就不说了,单说路人甲路人乙两位师兄,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路人甲和路人乙两位师兄都是计算机学院的,不过他们两个却走了两个极端。路人甲是一个天才的黑客,黑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总之钟原讲他是黑客的时候的表情,很赞赏,于是我就相信了。钟原这个人虽然坏,不过他说的话也够得上权威,因为此人的眼光向来高端,能被他夸奖的东西,那就一定是很好的东西。话说钟原这人其实他本身也勉强算个黑客,盗号入侵什么的都不在话下,据说路人甲曾经尝试过盗他的号,结果貌似没成功,又据说他以前曾经被他爹逼着学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计算机这一项。以此看来,钟原也算得上博学了,当然同样博学而且博学得浑然天成的,还有我们的路人乙师兄。

如果说路人甲是个天才,那么路人乙就是个奇才。这个人除了对计算机相关行业不感兴趣,对其他的很多领域都有所涉及,从天文地理到文艺复兴,从娱乐八卦到国际纵横,每个地方都遭受到了他的魔掌的洗礼。他不光博学,他还文艺,他文艺的结果就是,创造了一本小册子,在这本小册子中,他以其­精­益求­精­的研究­精­神以及囧囧有神的创造­精­神,闪瞎了一片眼睛。*

这本小册子的名字叫做《完全装X手册》。

在这本《完全装X手册》中

,路人乙把装X分为四个等级,分别是初级、中级、高级和骨灰级。初级装X的一句话总结是“装X装成傻X”,中级装X的一句话总结是“为了装X而装X”,高级装X的一句话总结是“远看没装X近看在装X”,而骨灰级装X的一句话总结则是“别人这样做是装X,他这样做就不是装X”……

接下来,他分别从行为、心理、影响力、观赏度等诸多方面论证了这个四个装X级别,最后得出的结论竟然是:装X不是可耻的,可耻的是没装好。

我彻底凌乱了。

于是我开始膜拜起路人甲路人乙两位师兄,他们果然都是人才。"

此时钟原正慢吞吞地吃着西瓜,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木头,你不崇拜我吗?”

我鄙夷地扭过脸去,“我为什么要崇拜你?”

钟原微笑:“以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后来,我从无关人士那里得知,钟原他们的混编宿舍的生存原则。此原则只有四句话:*

1.不要和陆子键比篮球。)

2.不要和路人甲比电脑。

3.不要和路人乙比装X。

4.不要和钟原比……什么都不要和他比!

晚上,金牌大厨说我们的酱油用完了,于是派钟原去打酱油。作为被这厮长期压榨欺凌的对象,他理所当然地拎着我一起去了。

从我们的住处到最近的小卖铺大概要走十五分钟,其间要经过一片小树林。虽然今天有月光,不过树林里还是­阴­风阵阵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紧紧地跟在钟原身后。钟原走了一会儿,停下来转身看我,“害怕?”

我差一点撞上他的胸,于是趔趄了一下,答道:“没……没有……”

钟原却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走吧。”

钟原的手攥得很紧,我抽也抽不回来,于是只好任他攥着,跟在他的身旁。奇怪的是,我果然不那么害怕了。

看来钟原此人还有驱邪的作用>_<

为响应金牌大厨节约成本以及循环利用的理念,我们打的酱油是散装酱油。小卖铺里值班的是一个胖胖的姑娘,一看到钟原,羞涩地笑了笑,然后拎着酱油瓶站在巨大的酱油桶前呼啦呼啦地灌酱油。这姑娘手里灌着酱油,眼睛时不时地朝我们这边瞟,钟原面无表情地提醒她:“你酱油洒出来了。”

那姑娘的脸霎时通红,赶紧盖好盖子把酱油递给我们,也顾不得手里还沾着酱油,自顾自地对着钟原傻乎乎地笑。

我接过沉甸甸的酱油,心里乐开了花。钟原这小子果然是人间祸害,打个酱油都能让他占了人家小姑娘的便宜,现在我们竟然花一斤酱油的钱打了两斤,天啊,占便宜的感觉太TM爽了……

回去的时候,打酱油的姑娘依依不舍地把我们送到了门口,站了好久才回去。我一手拎着酱油瓶,一手捂着肚子乐不可支,“钟原啊,人家可是看上你了。

钟原面无表情,没说话。

我更嚣张了,戳戳他的手臂,笑道:“要不你就把她娶了吧,看人家姑娘多善良,给了我们两斤酱油呢!”

钟原拍开我的手,不悦:“两斤酱油就把你卖了?”

我笑嘻嘻地答道:“也不是,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钟原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死死地攥着,攥得我生疼,我只好很没节­操­地求饶。

钟原抓着我的手臂往回一拉,把我拉近了几分,他低头­阴­测测地看着我,说道:“老婆我自然会娶。”

我觉得他说话的内容和他这个表情完全不搭,明明不过是一句废话式的陈述句,为毛他说的时候,竟然要这么诡异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总觉得他似乎又在算计我什么

我­干­咳了一声,低下头,想把手抽回来。

钟原的手掌滑下我的手腕,直接握住了我的手,攥着。

我这次没有反抗,因为我发现我们又走回了那片­阴­森森的小树林。

月光星星点点地透下来,陪着树枝斑驳的影子,显得有些狰狞。我缩了缩肩膀,刚想说点话,却突然仿佛听到,不远处的树林深处,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好像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仿佛受了伤很痛苦的样子,哼哼唧唧地呻/吟着。

我好奇心来了,伸长脖子想探个究竟,然后钟原却拉着我的手,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很多,我倒腾着小短腿,几乎是被他拖着前进的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渐渐离我们远去,我们很快走出了那个树林。在走出树林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就觉悟了,刚才的声音……咳咳,不会有人在那树林里打野战吧?哦买糕的,这里的民风还真是奔放啊…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这种现场版的声音,所以反应得有点后知后觉。此时当我意识到那树林深处的真相是,也禁不住脸颊发烫……其实,我也挺纯洁的……

钟原一边拉着我,一边居高临下地说道:“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

果然我的猜测是没错的。此时我低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啊啊哦哦的声音,现场版的耶,野鸳鸯耶……我发现中学里上的生理课真是太抽象了,就算后来被小二这厮陶冶了很久,也不及此时听一听现场版的声音有教育意义。果然马大爷说得没错,实践出真知。

我就这么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被钟原拖回了我们的住处

一群人正在院子里乘凉,看到我们回来,大家的表情都有点暧昧。我正纳闷,却听到小二说道:“呵呵,小手都拉上了?三木头你脸怎么这么红呢?”

我才意识到我的手还被钟原攥着,于是急忙抽回来。

这时,老大笑眯眯地附和道:“嘿,拉小手算什么,人家都投怀送抱了。

路人甲顺手抄起桌上的一根筷子,对着筷子说道:“钟原同学,采访一下,被人投怀送抱是什么感受?”说着,把筷子递到钟原面前。

我本以为钟原会面无表情地拨开他的筷子,却没想到他竟然对着筷子,轻轻地勾起嘴角,不怀好意地说道:“很软,很舒服。

我怒了,脑子一热,不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很软很舒服?你当我是卫生巾吗?!”

所有的人:“……”

2010-8-9 11:1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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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楼

英雄救美

由于昨天晚上我把头放在电扇底下吹了很久,所以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脑子很沉,浑身发热。简单一句话说就是,我感冒了。在这么一个炎热的季节感冒,真是一件丢人而又悲催的事情。'

于是我只好留守在大本营,眼巴巴地看着其他几个人划着小船漂走了。

钟原和我一样也留守了,因为他要整理资料。我被他逼着喝了两瓶双黄连口服液,话说这东西真不是人喝的,可是钟原说了,我要是不喝,就不许我吃西瓜,这人太卑鄙,净是拿这样的事情威胁我。

喝完药,我顶着沉重的脑袋,抱着半个西瓜用小勺挖着吃,一边看钟原整理资料。自己吃东西,看别人­干­活,这种感觉太爽了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每当钟原抬起头张开嘴,我就得识趣地挖一大块西瓜送入他的口中,看着他被伺候得得意的样子,我是真的想把西瓜直接扣到他的脑袋上,可惜

金牌大厨无所事事地跑来和我们聊天,他端详了我们许久,终于说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一口西瓜噎在嗓子中差点挂掉,这大厨思维也太发散了吧,这都哪跟哪呀……

钟原却淡定地抬起头对金牌大厨微微一笑,答道:“暂时不打算结婚。”

我不得不感叹,钟原这厮的段数就是比我高,被人误会了还能淡定如此,可惜我实在无法淡定,于是擦了擦嘴角,幽怨地对金牌大厨说道:“我们,咳咳,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金牌大厨非常不屑一顾地嘿了一声,似乎是完全把我说的话当笑话来听,于是我悲愤了。

钟原凑到我耳边,笑眯眯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解释了吧?”

这时,金牌大厨­干­咳了两声,说了句“不打扰你们了”就轻飘飘地离开了,留下百口莫辩的我无语凝噎。那一刻我悲催地发现,我和钟原之间的事情,貌似是怎么也说

我在这两个方法之间权衡了一下,发现还是钟原找个女朋友比较容易,毕竟这小子是个祸害,喜欢他的人太多,连小卖铺里的小姑娘都惦记着他。可是钟原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呢?虽然这事他没说过,不过我和他接触的频繁程度,都能够用“形影不离”四个字来形容了,所以如果他有女朋友,我应该早就发现了。

我突然想到了钟原曾经在图书馆里看的那本囧书《恋爱心理学》,继而我又想到了社会实践之前他是怎么样羞答答地通过我间接地邀请四姑娘一起参加社会实践的,那么,那么……

答案几乎脱口而出了。我摸着下巴深思了一会儿,对钟原严肃地说道:“钟原,要不,你帮我追陆子键,我帮你追四姑娘?”

钟原正噼里啪啦敲着键盘的手停了下来,他扭过脸正对着我,眯了眯眼睛,显然是很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从钟原的眼神里读出了危险信号。我私以为这是他的隐私被我一不小心揭露之后引发的恼羞成怒,于是大大方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豪爽地笑道:“其实你对四姑娘那点心思我都知道啦,四姑娘对你的印象也不错哦……咱俩谁跟谁,别跟我见外啊,哈哈……”/

钟原脸­色­不善地盯着我,他突然把我按到地板上,然后倾身撑在我的身体上方,目光闪闪地看着我,低下头,慢慢地向我凑近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小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不就是隐私被窥探了吗,有毛了不起的,虽然我也觉得四姑娘不一定看得上你,可是气急败坏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啊……

我撑起手臂想要从地板上起来,却被他毫不犹豫地按了回去。他一只手扶着我的肩膀,眼睛微眯,冷冷地说道:“我和四姑娘不可能,你和陆子键,也不可能

2010-8-9 11:2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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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楼

我也不知道是被他的话吓到了,还是被他此时恐怖的气质震慑到了,总之失了神,傻傻地问道:“为……为什么?”

就在这时,客厅的门被刷地一下打开,金牌大厨探进身来大声问道:“小沐尔你今天晚上想吃什——”话到这里,突然止住,他迅速把门关上,然后在门口­干­咳了两下,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继续……”-

我才发现此时我和钟原的姿势有点暧昧,于是尴尬地推开他,从地板上爬起来,然后眼神飘忽地说道:“麻烦你自重。”

“自重?”钟原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语,突然笑了起来,他抬起食指在我的脑袋上戳了一下,“笨蛋

我捂着脑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钟原这厮的情绪也太变幻莫测了,前一秒钟还因为被人揭发了隐私而恼怒不已,下一秒又神奇地笑了,也不知道他为毛那么开心,看到别人发窘就很开心吗?这人的良心真是大大的坏了

晚上睡觉前和一二四凑在一起聊天才知道,今天这六个人出去的时候,并没有重新分配船只。也就是说,四姑娘和陆子键这两个人,他们两个单独在一条船上,一整天

我不安地拉着四姑娘的手臂,问道:“你有没有欺负陆子键?”

四姑娘不耐烦地甩掉我的手,闷声答道:“没有。”

小二笑道:“当然没有,陆子键还给她摘莲蓬吃呢,回来的时候我们遇到一只大型号的狗想咬四姑娘,人家陆子键非常霸气地挡在了四姑娘面前,然后把那只狗赶跑了,啧啧,英雄救美啊!”

我越听越不淡定,和陆子键单独相处,被陆子键英雄救美,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啊,这种好事情怎么就落到四姑娘的头上了呢……太浪费了,以四姑娘的身手,哪需要陆子键去救啊,她一脚就能把任何生物踢废,话说,真正需要被英雄救美的是我啊陆师兄

这时,老大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她拍了拍我的脑袋,和蔼可亲地说道:“三木头啊,你就别肖想陆子键了,你这辈子也就栽在钟原手里了

于是我更加沮丧了。

第二天全体休息。那几个男生去买回家的火车票了,我和一二四闲着无聊,打起了院子后面那棵核桃树的主意

话说陆子键家院子的后头有一棵很大的核桃树,结满了圆圆的小­鸡­蛋似的核桃。因为核桃长在树上的时候,外面是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青绿­色­果皮的,我们平常吃的核桃,其实是这种绿­色­果子的果核。巧的是一二四这三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都是从城市里来的,没亲眼见过长在树上的核桃,所以当我告诉她们这东西其实是核桃时,她们都表示非常怀疑。尤其是四姑娘,她压根就不信,还说什么三木头你白痴惯了我不介意。;

于是我一怒之下,打算摘下来几个核桃,削去青­色­的果皮给她们见识见识。

这棵核桃树很高大,站在下面够不到核桃,我只好搓搓手,爬上了树。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爬树和翻墙了,虽然此时的这棵树很高很大还有点滑,我爬起来倒也不那么费力。

四姑娘一见我爬树,来了­精­神,抱着树­干­也扑哧扑哧地往上蹭。这家伙一看就经验不足,好在她身手很好,所以勉强也算能上来。我坐在树上,笑嘻嘻地看着一脸吃力的她,十分地有成就感。说实话,四姑娘这个人脑子聪明又会打架,我能够把她比下去的时候还真不多,此时当然要得意一下。

四姑娘很不服气地抓着树枝,恶狠狠地瞪我。

这时,树下突然有人喊道:“你们做什么呢,快下来!”

我探出身体往下一看,原来那几个买车票的人回来了,刚才说话的正是钟原。

四姑娘本来爬树就吃力,此时下面有人说话,她一分神,脚下踩空,顿时从树上掉了下去,与此同时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四姑娘此时已经爬了有几米高,虽然她学过功夫,可是突然这么掉下去也是很危险的,搞不好她的腿骨股骨脊椎骨什么的,就得修理了。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有一个人挺身而出,他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四姑娘。四姑娘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救她的人,四目相对,有莫名的情绪在燃烧……

我坐在树上,默默地飙泪,因为挺身而出的那个人,正是陆子键。苍天啊,如此经典而狗血的桥段,为毛不是发生在我身上啊,为什么我梦想中的英雄救美一次又一次发生,而女主角却一次又一次是四姑娘啊……!

我吓了一跳,一个没抓稳,差一点也和四姑娘一样掉下去。钟原看到我出丑,心情愉悦了不少,“傻子,你要直接跳下来?”

我瞪了钟原一眼,随即麻利地从树上滑了下来。一回头,正看到陆子键把四姑娘放下来,然后安慰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多么美好的画面,可惜我却是个旁观者。

钟原戳了戳我的脑袋,说道:“爬树吗,你多大了?”,

我拍开他的手,对陆子键说道:“陆师兄,你快告诉四姑娘,这其实是一棵核桃树。”

陆子键小心地看了四姑娘一眼,只见她很不服气地瞪我,撅了撅嘴。于是,我们以诚实厚道人品好著称的陆师兄,此时别过脸去很不厚道地说道:“这个……我不认识这是什么。”

我飙泪,大哥你蒙谁呀,你在这里生活了至少十年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树?就算你想袒护四姑娘,也用不着这样吧……指鹿为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在陆子键的歪曲事实下,四姑娘挽回了面子。她得意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陆子键歉意地看着我,低声对我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这确实是核桃树。”说完急忙跟上了四姑娘。

我擦汗,大哥你现在对我说这个有毛用>_<

老大捏了捏我的脸,小二勾了勾我的下巴,路人甲路人乙非常有内涵地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几个人也都散开。

我和钟原并排走在后面。钟原看着前面那两个身影,对我说道:“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很般配吗?” 我怒,他们俩般配不般配的,关你什么事。

钟原却扬起嘴角笑道:“就算你不这么觉得,他们两个也还是很般配。”

我欲哭无泪

青梅竹马 ...

为期两周的社会实践接近尾声了,最后一天的时候,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最后的晚餐。

金牌大厨拿出了看家本领,做了一顿全鱼宴给我们。蒸鱼,炖鱼,烤鱼,鱼头汤……看着这一桌子的美味,脑子中那淡淡的离别的惆怅瞬间就被我抛到脑后了,明媚忧伤什么的都是扯淡,还是美食是正经

四姑娘也是个吃货,不过由于这家伙吃得太急,又笨,所以被鲫鱼刺卡到喉咙了。众所周知鲫鱼的刺又多又硬,卡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一时都有点慌,唯有陆子键,淡定地举着一个手电筒,然后,然后伸进两个手指头——注意,是手、指、头——伸进两根手指头到四姑娘的嘴里,他一边轻声安慰着四姑娘:“你别紧张……”

小二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陆子键太邪恶了!”

我:“……”.

陆子键的手指刚伸进去就拔回来了,然后手上就多出一截两厘米左右的鱼刺。如此­精­湛的技术,如此娴熟的手法,大家瞬间就对陆子键惊为天人了。只有我,幽怨地看着他们的互动,一声不吭……陆子键第N次英雄救美的女主角,依然不是我……

于是大家接着吃饭。陆子键夹起一块鱼,小心地剃掉上面的刺,然后放在了四姑娘的碗里。;

我已经被打击得没有什么感觉了。

第二天,除了陆子键以外,几个人收拾东西都要回家了。老大小二路人甲路人乙直奔火车站,其他四个人则去汽车站。

四姑娘要去B市乘飞机,陆子键选了一个特别烂的理由,要送她去B市。

看着陆子键和四姑娘坐上汽车,我泪眼汪汪地朝他们挥手告别,心里那个痛啊。这时,四姑娘突然从车上跑下来,我以为她舍不得我,要和我来个拥抱话别什么的,谁知道这家伙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凑近我耳边,凶狠地说道:“再打陆子键的主意,小心我废了你!”

我惊起一身冷汗,连忙挤了两把眼泪蹭到她的肩膀上。

四姑娘和陆子键走后,长途汽车站只有我和钟原了。我挠挠头,不解地看着钟原。这家伙今天晚上的去上海的飞机,本来我以为他要和陆子键他们乘同一班汽车,谁知道他却非常神秘地拒绝了,这让我很费解。钟原这个人脸皮厚大家都知道,他会因为不好意思当电灯泡而选择等下一班车?

这时,钟原突然勾了勾嘴角,笑道:“我突然想去旅游了。”

我挠头:“旅游?你去哪里

“哦,那再见。”我说着,捏着车票,开始寻找我要乘坐的汽车。钟原去哪里­干­什么跟我没什么关系,他只要不压榨我就好。

钟原却自言自语道:“恩,不知道乡下有没有旅馆,食宿的话一天多少钱呢。”

我突然转身,问他:“你想好去哪里玩没有?”

钟原茫然地摇头

我又说道:“这年头农家乐这么火,乡下的旅馆都很贵的好吧?喂,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钱一天?”

钟原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个剪刀手的造型

我叉腰:“二十?你做梦呢吧?”)

我:“……”

钟原:“那么,你能不能给我推荐个好玩的地方?”

我拉住他的手腕,豪气冲天地说道:“跟、我、走!”

……

我有点后悔把钟原拐回我们家了。说实话虽然我一直觉得我们村的风景不错,可是那多少是掺杂了感情因素在里面的,钟原此人号称游山玩水惯了,我们这穷乡僻壤小门小户的景­色­,也不知道能不能入他的眼。当然他喜不喜欢不是关键,关键我怕他因为不满意所以不给我钱……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坏人做到底吧。于是还没下车,我就朝他张手,“先拿一个星期的钱做定金。”

钟原翻了翻钱包,“我只有一千块的现金了,刷卡行吗?”

“算了算了,一千就一千,看在你是熟人的份上。”

钟原递上钱,微笑着看我,“是吗?”

我心虚地接过来,躲闪着他的目光。我这人果然不适合做坏人。

……

我爸知道我今天回来,所以没有去村东头的张三爷家玩,而是一个人坐在我家门口那棵大杨树下纳凉。

当我和钟原走到我家门口时,我爸挥了挥手里的蒲扇,眼神越过我,在钟原身上来回地打量,打量了半天,他终于说道:“丫头,这算女婿上门不?”

我:“……”

我爸这人有时候脑子会比较抽,不过大多数时候是正常的。此时我擦擦汗,对他说道:“爸,这人暂时借住在咱家,你不用管,饿不死他就行。”

钟原却已经走上前,朝我爸恭恭敬敬地弯腰,叫了声“伯父”,乖巧得像个小学生

这回我爸乐得嘴都合不拢了。钟原这厮太能装了,我怀疑他一定看过路人乙的《完全装X手册》并且绝对的熟记在胸。

我也不理会那一老一小的互动,拖着行李箱走进了院子。我和我爸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堪称豪华,不过这不是我家的。话说我爸有一拔盟的兄弟,前几年发了财,盖了这么一套房子,前前后后装修得特别­棒­。后来没住几天,他家又在县城里买了套别墅,于是举家搬到了别墅里,这套房子就空了下来。那位叔叔和我爸爸关系向来好,除了老婆之外其他什么都可以共用,当时他觉得这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干­脆就强烈要求我爸搬了进来。就这样,我们告别了那两间几乎可以称为文物的灰不溜秋的小屋。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说,我爸这个人前半辈子活得还真是相当的凄惨,幸亏有一些贵人相助

我爸年轻的时候是个泥瓦匠,给人盖房子的时候从施工架上掉下来摔伤了手臂,从此以后­干­不了重活。当时没什么保险,也没合同,这种事情只能自认倒霉。后来我爸的老婆——不是我妈——觉得他没前途,就跟着村里一个从外地来的开理发店的流氓私奔了,顺便卷走了家里大部分钱以及值钱的东西。然后我爸就这么光棍下来了。至此我爸还不算最倒霉,大不了没了老婆,他还是能自己养活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光棍自有光棍的潇洒与快乐。直到某一天,老天爷把一个没人要的小孩丢给了他,给他增加了点不必要的累赘。

这个没人要的小孩就是我

说起这件事情来,我和我爸还真是有缘分。话说十九年前的某一天,我爸正在田里锄草,忽然之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雨如注,当时整个天空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爸《西游记》看多了,以为有妖怪来了,拖着锄头就往家跑。于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话说当时雨下那么大,还打雷,我爸在这么多噪声之中,竟然听到了有婴儿的哭声……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奇迹。

后来我爸就把那个被丢在路边的倒霉孩子捡回了家,那倒霉孩子就是我。

我爸没有拾金不昧的­精­神,捡了孩子也没交给警察,就自己私藏起来,当亲生女儿养了。据说那天我爸回家之后心情超级好,于是美滋滋地炒了几个菜,招呼几个交好的兄弟一起喝酒。兄弟们问他给小娃娃取什么名字,我爸当时正在吃一块木耳,于是大手一挥,就叫沐尔了,正好他姓沐。

这就是我这个人的来历,说不上传奇,只能说是,神奇。孙悟空还知道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呢,我从哪来的我都不知道。:

好吧我一激动又扯远了……话说此时钟原被我爸引着进了屋,只听他左一个“伯父”右一个“伯父”叫得那个甜啊,狗腿是什么样的,就是他这样的

钟原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我爸把他安顿好之后,拉着钟原在客厅里喝茶聊天。我则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啃西瓜一边看电视。

钟原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缎面盒子,双手递给我爸,“伯父,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送您些什么好,这东西据说能舒脉通络,希望您能喜欢。”

我爸笑呵呵地接过盒子,一个劲地夸钟原客气夸他懂事夸他怎么看怎么顺眼

我不淡定了,把钟原揪到一边,“喂,你­干­嘛要送我爸东西?”

钟原面无表情地答道:“我和伯父投缘。”

我警惕道:“你……不要以为你送点礼物就不用交食宿费了!”

钟原皱眉,“木头,你就那么喜欢钱吗?”

我老脸一红,“这个,这个是个原则问题……”.

钟原:“要是有人给你两个亿,你会不会就这么嫁给他

我瞪他,“我像那样的人吗?况且我爸说了,不许我嫁有钱人。”-

钟原目光闪闪地看着我,“为什么?”

我刚想说话,却看到我爸一个劲地伸长脖子朝我们这里望,顿时发现我们俩把他老人家冷落了实在是一件不厚道的事情,于是我只好把钟原拉回去。我蹲在我爸身边,把那漂亮的盒子拆开,只见里面躺着两枚核桃,红红的亮亮的,像两块玛瑙石,非常好看。我把那两颗核桃拿出来掂了掂,确定这东西确实是核桃,顿时松了口气。

当然后来我爸被一个收古董的老家伙缠了一个多月要收他这俩核桃,那时候我爸才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把这俩可爱的小家伙敲开吃掉。

拜钟原所赐,我爸一整个下午都没去张三爷家侃大山,于是吃过晚饭他迫不及待地去了。我爸这人不爱吹牛,但是最喜欢和别人说他家丫头怎么怎么样,尤其在我考上一所罕见的大学之后。当然当爹妈的都好这一口,对此我表示很理解。今天他握着钟原给他的那两个核桃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张三爷家了,我真怕他一激动说那是他女婿给他的,这种事情他­干­得出来

张三爷走后,隔壁和我同龄但是比我大几个月的张旭哥哥来找我聊天。我和张旭哥哥其实挺有缘分的,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我们一直都是同班同学,一般情况下他是班长我是学习委员,当然高中的时候我因为学习不够好没当上学习委员,他却一如既往的是班长。

不过后来我和他之间发生了一些比较尴尬的事情,所以俩人之间没以前那么亲密了。今天他来找我,俩人之间也没说什么话,他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张旭哥哥走后,钟原望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地问我:“青梅竹马?”

我们的情史 ...

其实我和张旭哥哥的确算是青梅竹马,好歹从小到大一起上学一起做作业的交情在那摆着,就算没有什么深刻的爱情,革命感情也总归是有的。高中的时候我正赶上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也就看张旭哥哥怎么看怎么顺眼了。后来想一想,那时候我真正渴望的也许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段感情。

后来事情的发展就比较杯具了。本来嘛,我和张旭哥哥俩人两小无猜郎情妾意的,不搞在一起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可是张旭哥哥此人有一个软肋,就是他妈妈。他妈妈的话比老师的话管用多了,想当初我们俩在学校里稍微有一点暧昧的火苗的时候,老师也劝过我们,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道理,他当时完全没往心里去。可惜等他回家被他妈妈教训了一顿之后,这小子算是彻底地缩了。我当时就是情窦将开未开的矜持小姑娘,我还能怎么样。

于是忍着吧,忍到高考大家就解脱了……这是张旭哥哥的原话。我听到他说这些,心里也就有底了,以为高考后他会跟我来个表白什么的,要多浪漫有多浪漫。可惜高考完的当天晚上,我等到的是一句话。

“我妈不让我和你在一起,她说我们俩去的地方不一样。”

这算是婉拒了吧。过了几天我爸爸从张三爷八卦团那边听到的八卦,隐隐约约的意思好像是说,张旭的妈妈嫌我成绩不好,和他儿子不是一个档次,她希望她的儿媳­妇­是能和张旭同一个大学的高材生,什么什么的。

总结一句话就是说,我被嫌弃了。

我当时火大,找到张旭哥哥当面质问他是不是这么回事,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对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没过多久,校长和村长就带着一帮人吹吹打打地跑到我家给我带大红花来了。(

如果没有我,张旭哥哥应该就能稳稳当当地作成我们县的高考状元了。他的大学也在B市,只是没我们学校牌子大。

后来在B市的时候张旭哥哥也有联系过我要一起出去玩,只是我当时一门心思在陆子键身上,也没顾得上这件事。

我讪讪答道:“我这不是叫了十几年,一时半会儿的没法改口吗。”

钟原:“你最好还是改了吧,我听着都牙疼

我囧了囧,又说道:“钟原啊,你看,我把我和张旭哥……呃,我和张旭之间的事情都和你说了,你也跟我说说你的情史吧?我知道你的情史一定比较丰富,所以你选重要的你能记住名字的说说就行了。”我认为,钟原的情史肯定比我的情史值钱,关键时刻也许真的可以卖钱也说不定。

钟原沉思了一会儿,答道:“我以前喜欢过我的一个世姐,他爸爸和我爸爸是好朋友,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我点了点头,“后来呢?”

钟原长长地叹了口气,“自从她把我打成骨折,我就对她再也没什么想法了。”

我:“……”

我擦了擦汗,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却暗爽得要命,钟原你也有被人虐的时候?老天爷果然没瞎眼。

钟原突然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其实很高兴对不对?”

我慌忙摇手,“怎么可能,我像那么不仗义的人吗?话说这么不愉快的回忆咱就

钟原无奈地笑了笑,“我有那么花心吗?”

“当然有……啊不,我的意思是,你……你比较有魅力啊,呵呵呵呵……”

“是吗,”钟原挑眉,笑意更甚,“可是,我好像没有初恋。”

我吞了吞口水,不可置信地问道:“没、没有?”

钟原:“是没有,和你一样

这么一只人间祸害竟然没谈过恋爱?这个世界又玄幻了

钟原在我家住了几天,也没见他有什么观光的动静,我觉得奇怪,就问他。结果他回答说:“前几天休息。正好,明天你陪我去看日出吧

我真是闲的没事找事。

第二天一大早钟原就咚咚咚地敲我的门,我睁眼看了看表,才四点,于是没理会他,倒头继续睡。

谁知道这小子却在门口喊道:“你再不起床我就进来了,我帮你起床。” 我抓了抓我那一寸长的头发,无奈哀号道:“别进来,我没穿衣服

这几天比较热,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干­脆就脱光了,还舒服一些。此时我顶着一颗昏昏沉沉的脑袋,抓起衣服来胡乱穿好,幽怨地去开门。

钟原站在门口,眼神飘渺,若有所思

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钟原的脸上爬上了些微的淡粉­色­,他收回眼神打量着我,“没什么,只是……你的衣服好像穿反了

我十分淡定地把门关上,换好衣服。话说我在钟原面前­干­的丢人的事也不是这一件两件了,像现在这种程度比较低的丢人事件,已经囧不到我了

洗漱完毕,我跟钟原抱怨说我还没吃饭呢,结果这厮剥了一颗硕大的­棒­­棒­糖塞进我的嘴里。我还就奇了怪了,这家伙的行李箱里怎么什么都有啊,比多啦A梦的口袋还科幻

不过你还别说,这糖的味道还真不错。

我和钟原溜溜达达地朝田野中走去。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各种各样的鸟儿们也都起了床,叽叽喳喳地叫着。植物的叶子上爬满了晶莹的露珠,手一碰,就滴溜溜地往下落。路边的窄窄的草丛中零星点缀着各­色­的小野花,清雅而野趣横生。

钟原深深地呼吸着,满足地说道:“果然不错。”;

“那当然。”我骄傲地抬起头,被钟原夸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时,我们村的村花小曼骑着自行车经过,她一手扶着自行车的扶手,一手扛着锄头,显然是去锄草。小曼一向是个勤劳的人,我爸都经常夸她,说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子有福气能娶到她。:

我看着小曼的背影,对钟原说道:“那是我们村的村花,怎么样?”

钟原远远地望着她,点头道:“不错,比我都英俊。”

我擦擦汗,说道:“你是不了解那种健康的原生态的美好吧?你们这种人都是被那些病态的审美观荼毒了。”小曼确实长得身材高大珠圆玉润的,我们村的人就是喜欢那种健康而饱满的美。像我这样的曾经也入围过村花候选人名单的,不过后来因为太瘦,被淘汰了。

这时,钟原听了我的挖苦,奇迹般的没有反驳,而是说道:“我审美确实挺变态的,要不然也不会……”

“不会什么?”

“没什么,”钟原突然扬起嘴角笑了笑,“我突然想起,你喜欢陆子键,是不是也是因为他长得比较健康以及原生态?”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虽然不怎么习惯和别人讨论感情问题,不过和钟原讨论一下好像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俩连情史都交换了。

钟原又说道:“现在陆子键成别人的了,你心里难过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说道:“刚开始的时候难过肯定有,但太难过又说不上。这几天我想了想,觉得我对陆子键的感情其实也算不上爱情,至多是一种向往,呃,就是,他是我的偶像。正常人都希望和偶像亲密接触的,而如果不能,也无所谓。也没听说谁因为和自己的偶像没怎么怎么样而想不开的。总之就是这个样子吧,反正陆子键现在也是我家四姑娘的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钟原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这样啊,原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侧头看他,笑道:“你担心什么了?”

钟原淡淡地笑,“我担心你一时想不开,做傻事。”.

我摇头笑道:“我像做傻事的人吗

钟原:“你天天都在做傻事。”

我:“……”

此时我们两个正坐在一处高高的土丘上,身后是一片红薯埂,茁壮茂盛的红薯蔓延铺满了整片土地。而面前则是一望无垠的田野,田野里种着各种各样的农作物。田野的尽头,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记得小时候,语文老师经常要求我们描写日出的景­色­。每次我都会写,太阳像一个红心咸鸭蛋的蛋黄,再再地升起来了……

太阳周围的云彩被刷上了一层金,加上它本身那奇异的形状,看得人心潮澎湃的。我看着眼前的日出,心事暗涌,终于忍不住冲动,问钟原道:“你来了我家这么多天,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没有妈妈?”

钟原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低头说道:“伯父都跟我说了。”

我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爸还真不把你当外人。”

钟原却缓缓地勾起嘴角,“是啊

于是继续看日出。钟原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我抿了抿嘴,也没说话。

其实有没有妈妈有什么要紧的,我有那么好一个爸爸。

今天我们高中同学聚会。我叮嘱了钟原好好在家待着别捣乱,便一个人出门了。在车站很不幸地遇到了张旭哥……呃,张旭。话说我们村到县城的公交车每一个小时才一班,所以大家一不小心坐同一辆车是很正常的。于是我和张旭很青梅竹马地又坐到了一起,俩人磕磕巴巴地说了一些没营养的闲话。

话说我和张旭现在也应该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吧,我和他在一起待着真没感觉出什么不适来,倒是他,一直期期艾艾的,像是个被虐待的小媳­妇­。我真奇了怪了,我以前是什么什么油给蒙了心了,我怎么就看上他了呢,现在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其实他还不如钟原呢,钟原那小子虽然坏,可到底说话做事什么的是个爽快­干­脆的。

果然人是比出来的,钟原你可以瞑目了,原来在你那些黯然无光的缺点之中,也是有那么一两点可以闪光的优点的……

奇怪,为毛我一想到钟原,脑子里就突然冒出一些不太好的预感呢。难道我已经被

同学聚会无非就是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寒假聚会那几天我生病了,没来,说来这一次还是我进入大学之后第一次和高中同学相聚。我们高中的几个老师也被请来了,我和张旭作为老师的“得意门生”被安排和老师们坐在一桌,当然我是高考之后才突然跻身“得意门生”之列的。

我们聚餐的地方是在一个很大的大厅里,没有包间。我嘴里叼着根­鸡­翅撕咬的时候,冷不丁一抬头,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那不怀好意的笑,那凉飕飕的目光……" 我叼着­鸡­翅仰天长叹,钟原你丫还­阴­魂不散了

初吻初吻

我一走进钟原的房间,就低下头主动认错,“钟原,对不起,我错了。”

钟原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并没有什么怒意,“哪里错了?”

我抬头虔诚地看着他,说道:“我不该朝你发火,不该曲解了你的好意。我平时的工作也不努力,经常忽略你的感受……我还老觉得你是变态,”我看到钟原的脸­色­马上又有变黑的趋势,于是又补充道,“其实你不是,呃,你怎么可能是变态,哪有变态长这么帅的……”自己吐一下先>_<

自恋的钟原一听说“帅”这个字,立马­精­神抖擞起来,脸也不绷着了,眼睛里也开始放光了,就连嘴角上,都挂上了隐隐约约的笑意。

我在心里暗暗记下,钟原喜欢别人夸他帅。

看到钟原心情变好,我趁机说道:“呃,那什么,你能原谅我不?” 钟原扬起嘴角,微微地笑了一下,答道:“你说呢?我还能把你怎么样。”

呃,虽然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不过钟原的意思好像就是原谅我了。于是我兴奋起来,一个劲地夸钟原大度,后来又假惺惺地说道:“其实我想做一些事情来弥补的。”说完这句我就不安起来,以钟原兴风作浪的本事,他不会真的……

果然,钟原拿过一个袋子递给我,嘴里说道:“那正好,弥补吧。”

我忐忑不安地接过袋子,翻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看,是一个新买的空白十字绣,图案好像是在大海里嬉戏的两条小鱼。

` 钟原提醒我:“你答应过我要送我一个大的

我把那个十字绣展开,顿时欲哭无泪,“可是这个也太大了吧?”当初你喜欢的是一个手机链,而这个,明明是一个抱枕!

钟原皱眉,“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无语凝噎,犹豫了好半天,终于咬牙说道:“好了好了,我绣就是了,当初答应你的事情当然要做到。不过我没玩过这个,而且这个太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绣好。”

钟原十分大度地摆了一下手,“不急。”

于是我就抱着这个抱枕十字绣,哭笑不得地走出了钟原的房间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我一直想不明白。

第二天,钟原把一个空篮子还给了我,李子一个都没有了。我问他是不是都吃了,他还不承认,他不承认我也知道他都吃了,这人真虚伪,还馋!.

……

夏天的下午,有一点闷热。知了不厌其烦地唱着歌,唱得人心中也跟着烦躁起来。我坐在梧桐树下,一针一针地绣着十字绣,话说这东西可真难绣,我的眼睛都快花了。因为绣错,我已经拆过好几次了,而拆的时候比绣的时候还痛苦。他母亲的,钟原净是会找这

些残忍的方法折磨我,我上辈子一定欠他的。

而此时钟原在做什么呢?别提这个,一提我就更来气。他此时正悠闲地躺在那原本属于我的吊床上闭目养神,耳边还塞着耳机,神情那叫一个悠然自得,看得我眼睛直冒火。而他一旁的桌子上,摆着笔记本电脑、一盘水果、水果刀,还有一瓶花露水,这种享乐主义的生活,是人民坚决鄙视的。

我把十字绣丢开,从小板凳上站起来。

钟原十分灵敏地睁开眼睛看我,“做什么?”

我揉了揉手,答道:“口渴了,摘个西红柿吃,你要么?”

钟原重新闭上眼睛,懒洋洋地答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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