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歌立时道:“看戏、看戏,百年难得一遇的好戏啊,少看了一眼就没有下一次机会补回来。”
冯世赞连连点头,他是廉亲王新近的追随者,他认为自己上一次打了刘长青,除了让梦喜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外,根本不能为梦喜出万分之一的气。
而廉亲王做到了,所以冯世赞对廉亲王的敬仰之情便如长江之水了,自此有事无事都好跟在廉亲王身边。
对于这位一个好学又聪明的世弟,廉亲王十分的喜欢,更加的毁人不倦,硬把一个老实到气炸也就只会想到打人的孩子,教得如同一只小狐狸了。
不过靖安王爷并没有拦着儿子,所以世赞便正努力向一只大狐狸进军。
今天刘长青娶嫡妻的戏码,可是廉亲王和沈妙歌准备了很久的,这几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狐狸怎么能错过好戏?廉亲王今儿下贴子,几乎把朝中没有差事、或是差事不重要的官员,都请来“逛青楼”了。
天朝虽然没有明着禁狎妓,不过皇帝并不喜欢是真,所以如此明目张胆,都换了便装,不过却没有遮遮掩掩而来,还是第一次。
刘长青并不知道花楼上并不止是有姑娘,很多青楼上的姑娘只是掩饰,后面那可是朝中的官员们。
除此之外,京中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也大多有人在楼上看热闹,人人都感觉今日之事不虚此行,娶妻到青楼,这人八成是不想要脑袋了。
王爷看刘长青不答话,又追问了一句:“莫非不能了本王这个心愿?”
刘长青不能不答了,他思前想后权衡利弊之后,点下了头来:“谨遵岳父大人之命。”
早有两个小丫头扶了新娘子站到了香案前,而刘长青也只是过去。
然后,让刘长青瞪眼的事情又发生了,香案旁站着一个龟公!
能认出他是龟公来,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就是在青楼中的一贯打扮儿,他还向着两旁青楼中的人们拱手:“小的、小的今天小露一脸儿。”
他倒把楼上的廉亲王逗乐了:“这小子,有意思!”
可是不等刘长青说什么,那龟公已经亮开了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新娘子规规矩矩的拜了下去,刘长青看了一眼旁立的王爷,只得也拜了下去。
“二拜亲友!”
“三拜师长!”
刘长青听着满不是滋味儿,这父母到哪里去了?算到师长里去了?而且,那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师长啊,虽然穿着长衫,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儿。
还没有向王爷行礼呢,那边龟公已经喊道:“礼成!”
刘长青愣愣的看向他,这、这算什么礼成。
王爷笑呵呵的道:“他不懂事儿,不要理他,来,你们给本王叩个头便算全了礼。”
刘长青和新娘子对着王爷叩了头,起身后有些不知所措,今天的事情是处处透着古怪,可是王爷却又是真的,他的脑子有些晕晕的。
王爷又道:“让你那个夫人过来给本王叩个头吧,怎么也能算是本王的半个女儿。”
刘长青闻言没有推辞,招手唤了那妇人过来给王爷叩头。
妇人含泪忍辱的跪了下去,这种地方,怎好叫她一个妇道人家出来?那她还要不要清白名声儿了?但是刘长青叫她,她岂敢不过来。
王爷点了点头,命妇人起来,嘱她和新娘子要好好相处之类的。
妇人忍辱应了。
新娘子忽然笑道:“妹妹,既然成了一家人,你见了我这做姐姐的怎么连个礼儿也没有?莫不是我当不得你的一礼?”
王爷也道:“是啊,你们姐妹们见个礼,日后好生的过活。”
刘长青瞪妇人,妇人只得上前跪倒给新娘子跪下叩头:“给姐姐请安,贺姐姐大喜。”
新娘子笑道:“生受你的了,起来吧。”
刘长青虽然的些奇怪新娘子如此大脸儿,不过想想她是再嫁之人,且又是郡主之尊也就释然了。
此时各楼中的老鸨们过来给刘长青施礼:“大官人,娶了我们花街响当当的姑娘为妻,可喜可贺!”
刘长青一时间蒙了,花街响当当的姑娘为妻?他忽然间大怒,一把拉过一名老鸨来打了一个耳光:“你敢辱我妻?”
然后他回头道:“岳父大人,今儿虽然不宜动嗔,但是这老物儿太过可恶。”还不全怪王爷居然在花楼中嫁女,就算他喜欢花楼,也不能如此这般干事啊。
他心头是有着万般的苦说不出来,只能拿着鸨儿撒气。
王爷摇头笑呵呵的道:“放下她、放下她,原也没有说错什么。”
刘长青愣了,他是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愣住了。耳边那些姑娘们的喧闹笑语好像很远很远了,他看着王爷好久才艰难的道:“岳父大人何出此言。”
王爷微笑:“原本就是啊,好了,吉时要到了,不要误了时辰。我的好女儿,此一去你可不要忘了本王啊。”这话,带着十二分的不正经儿。
刘长青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新娘子已经娇笑道:“我的爹爹,女儿怎么能忘了您。”
刘长青再也忍不住了,他看着王爷道:“这、这是不是您的女儿?”
“是啊,千真万确,这花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爷点头点得十分痛快,没有半分迟疑。
刘长青终于放下了一半儿心思:“但、但……”
那王爷笑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儿:“我在这里的女儿可不是一个,这一个是为长的。”他也不看刘长青,扬声唤道:“我的儿,出来见见你们姐夫!”
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出来,对着刘长青一福:“姐夫,他日欢迎来妹妹房中坐坐。”说着便是一阵吃吃的笑声,十分的放荡不堪。
至此,不要说是刘长青,就是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明白,刘长青今日娶的是一个青楼女子!
他吃惊至极的看向王爷:“王爷,你——!”
王爷却笑道:“莫要误了吉时,你还是快请新娘子上轿吧。”
刘长青现在哪里还能让新娘子上轿?他一把扯下那新娘子的盖头来:“你是、是何人?!是不是、是不是王爷府上的郡主娘娘?!”
那新娘子一甩手中的喜帕:“哟,夫君啊,你可不要乱说话,岂不是污郡主娘娘的清名,那可是大罪过!为妻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这万花楼上的丹桂姑娘。”
当下气得刘长青一掌就找向新娘子,他今日居然迎娶的是一个青楼女子,成了世人口中的笑话。
旁边一人抓住了刘长青的手掌:“新郎倌儿,这天下哪有刚刚成亲就打新娘子的规矩?”却是王爷身旁的侍卫。
刘长青怒指王爷:“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因何害我?!”
王爷一脸的奇怪:“本王哪里害你?你说要娶本王的女儿,本王便割爱让女儿嫁给你,自古以来的王爷,有哪一位有这等胸襟,当真是不识好人心。”
刘长青已经知道自己被算计,可是他现在静不下心来想来龙去脉,只是气得一把扯下了喜服来,重重掷到了地上,狠狠踏了两脚。
新娘子此时开了口:“你给老娘站住!你不希罕老娘,老娘还不希罕你呢,明儿,老娘就要到衙门,请了大老爷做主和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和离,你要给老娘备下养老的银钱!”
说完她对着四周看热闹的一福:“诸位爷,改日和离之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刘长青气得咬牙切齿,指着新娘子却骂不出一句话来。
新娘子瞟他一眼:“看什么看?老娘如果不是看在你给了老娘一个名份,明儿老娘能挂出‘刘家嫡出和离妻室’的牌子来招徕生意,就凭刚刚你想打老娘一掌,老娘就让人打了你出去!什么东西,还当自己是个人呢。”
刘长青听到这青楼女子还要以他刘家妇的名义招徕生意,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的向后倒下去,同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不过他没有跌在地上,王爷的待卫用刀鞘接住了他的身子。
王爷淡淡的道:“不怨你家娘子急了,也不是我护短偏女儿,你刚刚怎么能无缘无故就想打她呢?夫妻二人应该和和睦睦才是,快过来给你家娘子赔个礼,上花轿回家过活吧。”
这几句话把刘长青气得连喘了三口长气,差一点一口气没有上来就要死了,他怒瞪王爷,却不敢叫骂。
而此时那妇人也自呆愣着醒了过来,扑了过来撕打刘长青:“你个鬼迷了心窍的,你要图人家王爷的郡主,硬生生逼妈家做了平妻,现如今却迎娶了一个粉头,你、你对得起刘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我们的儿子吗?”
“要让你儿子喊一个粉头做大母?你个杀千刀的!你居然还让我给一个粉头叩头,我、我今儿不活了,我没法活了!”
5楼
“你气死我了,当初你巧言花语哄我来了这地方,我是举目无亲的跟你到你家,看你当真退了沈家的亲,以为你是真心实意的待我,哪成想,一转脸你居然骗我说什么来看沈家那人的好戏,逼我给一个粉头下跪,你干脆打杀了我干净!”
这一下子,人人都知道这妇人是谁了,听她说的话,没有人可怜她一分,都狠狠的啐了一口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夺人夫该当有此报。
正文 十一章 也退亲(推荐票7800加更)
妇人的哭闹却让刘长青更恼怒,这不是揭他的短儿嘛?
他一掌打在妇人的脸上:“娼妇,你给我滚!再敢胡言乱语看我今儿打死你。”
“啧、啧,这不是为了救命之恩,而不慕权贵、品行无双的刘长青刘大公子嘛?今儿……”一个身穿长衫的男人指着刘长青道:“您这是唱得哪出?咦,麻烦这位妈妈快扶起地上的妇人来,这可是刘大公子的救命恩人、结发妻子啊。”
一个老鸨立时过去做势要扶那妇人:“这话儿是怎么说的,刘大公子怎么能打到您的脸上?快快起来,姐儿们,取脂粉来给刘大公子原来的发妻匀匀脸儿。”
刘长青的脸红一阵、青一阵,忽然省悟过来指着长衫的人儿道:“你是沈府哪个指使来的!我今儿就要寻到沈府问个清楚明白,我刘长青当日退亲他们沈家是许了的,怎么今日使如此毒计坏我刘家声名,坏我似锦前程!”
那长衫的人闻言朗笑,抱拳向四周道:“众位乡里乡亲都在,想来不少人能认识我是哪个?我一介平头百姓,同沈侯爷府上可是没有半点关系。”
四周有人轰然应着,七嘴八舌的叫着张麻子,麻子二哥等等,这人,好似不少人认识的样子。
他就是京城人氏,原是这花街周围十几条街上有几分侠名的一个混混,后来做了几年地保后不耐烦,把地保给他弟弟做,他时常与邻里做个调解,写个字儿什么的,十几年下来结得好人缘儿。
由他叫破了刘长青的底细,并把他的前事一说,这些看热闹的百姓都是这附近几条街的人多,哪有不信他的?
看向刘长青不止是好笑,而是鄙夷起来,这个骂无耻,那个骂混球,无一人有好话给刘长青。
长衫儿看着刘长青道:“沈侯爷府在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问问我们这些百姓,他们府上何时做过无理之事?你退亲之后,沈侯爷府可是没有对你言过半个不好——可是看你呢,今日得此恶报居然开口就诬沈侯爷府,你还能算是人吗?!”
刘长青被骂得青赤白脸的,可是他刚刚气急说错了话,哪里知道这人居然是周围的百姓,而且认识他的人极多,其实不管这人是不是沈府的人,只要无人相识他一口咬定之下,四周百姓便不能辩真假。
但是,廉亲王和沈妙歌棋高一着。刘长青梗着脖子道:“刚刚是我气急之下失言,众乡亲勿怪。试想天下有哪个人会娶着粉头做妻?在下不过是被人算计所致。”
人群中传来笑语:“天下间怎么会没有人取粉头做妻?你不就是一个。”众人哄笑。
长衫儿盯着刘长青道:“你被人算计?这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就没有人来算计我们?如果来算计我们,我们会不会上当,也要看我们怎么做了。”
他对着四周一抱拳儿:“我来得早听得清楚,刘长青刘大公子来时,可是说什么要娶郡主娘娘的,还有哪一位听到了?”
立时便有十几人应声。
长衫儿道:“十几位出来让大家见见,免得刘大公子又说咱们是沈侯爷府上的人,是咱们没有那个福气能投身到侯爷府啊。”
十几个挤到长衫儿跟前回头抱拳见礼,果然就是周围街上的人家大多是开店的,来来往往不是朋友也是常见面儿的。
长衫儿看着刘长青道:“刘大公子就算是上当,也是上了自己贪心的当吧?”
“当初你贪心这妇人美色,所以及不顾沈府大姑娘一等你经年而退亲另娶,还博了一个美名儿,现在,你贪心王爷的权势,错把王爷‘女儿’当郡主,而舍了你的救命恩人娶了粉头做妻子,你就是哪个算计你?我们这些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你的贪心算计了你!”
长衫儿话音一落,四周掌声雷鸣,还有人叫道:“说得好,说得好!”
刘长青被长衫儿的话挤得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回头看看王爷,那王爷早已经不在原地,不知道去了哪里,花街两头挤满了人,两旁楼上挤满了,他就是想找个地缝儿都没有空地儿!
“刘大公子,你怎么不说话了?”长衫儿却不放过他。
涨得面皮紫红的刘长青,以袖子遮起脸来:“今日之事,只是在下一时糊涂,诸位乡邻请借路,借路。”他想走。
眼下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他留在这里做什么?越说他的错儿越多,丢的人不是更大。
正在此时,刘父挤了进来:头的帽儿也歪了,衣服的带子也掉了,狼狈不堪走到刘长青面前。
“你、你怎么真在这儿?”
“父亲,你怎么来了?”刘长青也有些吃惊。
刘父一跺脚:“诚王爷打发人来说,你要娶一窑姐为妻,他是正经人家不能和我们这样的人结亲,把你妹妹的亲事退了!你妹妹,你妹妹正在家里闹腾着寻死觅活呢。”
说完一掌打在刘长青的脸上:“你吃酒吃多了是不是?不去王爷家接郡主,却到这里来胡混!还不与我快快去接媳妇回来,再去诚王爷家把事情说清楚。”
一听这话刘长青气得腿软,诚王爷、诚王爷!他就忘了诚王爷,他的这门好亲事就是诚王爷说合的,此时退亲,不正好。
“父亲,我们上了人家的当!”刘长青跺了跺脚也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而刘父还没有弄明白,他带着小厮骑马过来,一路上心急如焚根本就没有认真仔细听人们在说些什么。
他还愣着呢,长衫儿笑道:“丹桂姑娘,你还不出来给你公公上茶?”
新娘子笑着应了一声儿,百花楼内跑出一个小丫头端出了一杯茶,丹桂接了茶到刘父面前轻轻一福,然后飞了一个媚眼儿道:“公——爹,您请用茶。”
这一声嗲得人酥了半个身子。
刘父愣愣的没有反应,他皱着眉头:“你、你——”却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长衫儿笑道:“这就是你们刘家今儿迎娶的娇滴滴的王爷女儿,您的儿媳妇啊要,这新人茶,您老快吃一杯吧——和平常人家的不同,这茶,可香得很啊。”
四周人们又是一阵哄笑。
刘父终于明白过来,抬脚就踢向了丹桂,那丹桂早就有防备,闪身躲过笑道:“唉哟,我的爹爹,这么多人您就伸了脚过来让奴家给您脱鞋褪裤,奴家怎么好意思做呢,明儿,我们还是回府之后,再让儿媳妇我好好伺候您。”
这一句话,把四周的男人们引得大笑,四周青楼里的姑娘们更是笑成一团:“丹桂姐姐,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花街共认的大姐,没有哪个敢不服的。”
丹桂笑吟吟的福了一福:“姐妹们盛情。”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羞辱人的?刘氏父子的眼都红了,两人一起上前就要捉信丹桂毒打。却被侍卫给拦住了:“您如果要接姑娘上花轿回去好好过活,现在我们就送您和姑娘上路如果你再动粗,就莫怪我们刀剑无眼了。”
刘氏父子打不到丹桂,丹桂偏要挑拨他们,不时的笑语相侮,气得父子两人都吐了一口鲜血。
今天,他们父子栽了。
刘父直起身来:“我、我们走。”在此地留得越久,他们父子越丢人。
刘长青点头,父子二人以袖掩面就想挤出人群,可是人们这个推,那个掇,哪里肯让他们父子出去?
正闹着,外面传来了喝号之声,百姓们分开两旁,居然是诚王府的人,他们抬了一些东西放在了花街口。
“刘爷,这是你们这些日子送予我们王爷的,我们王爷说无功不受实禄,不好收下现请刘点收。”那侍卫声音清清响响的很:“还有,这是退婚的文书。”
“退婚……”刘父气得全身哆嗦,他知道自家父子被人算计惨了,在这种时候,把这些东西送来,又当众退亲,他们刘家在天朝可是没有立足之地?他原想说‘退婚之事到府中议,王爷不必如此欺人’,可是那侍卫却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刘父,退婚的原因王爷交待了,如果你问起就让小的回,既然爷问了,小的便回爷一句。”他口齿伶俐的紧,根本就让刘氏父子Сhā不上半个字:“第一,刘大公子娶烟花女子不止是失仪,而且有功名在身已经是大罪,我们王爷一向爱护声名,还请刘爷见谅了;第二,就是府上姑娘行止不端,就算没有刘大公子之事,我们王爷也万不会纳一个烟行媚视之女回府。”
刘父一口鲜血吐出,当即晕倒在地上。
刘长青抱住老父,喝骂侍卫:“你、你再敢血口喷人……”可是后面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侍卫躬了躬身子:“刘大公子,在下可没有血口喷人,你们送了府上姑娘到我们爷的别院游玩,不想那姑娘居然……”
刘长青正想再骂时,一旁他那妇人已经伏地大笑起来:“你们处心积虑、苦心积虑啊,万没想会是一场空,当真是老天有眼,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刘长青不敢拿王府的侍卫如何,还会怕自家的妇人?他今日连番受辱,再又受了苦干气,听到妇人之言,再也忍不住,丢下老父上前揪打撕打:“我今日就休了你这娼妇!”
长衫儿旁边接一句:“正好迎了那娼妇进门!”一时人们又是哄然作笑。
……
正文 十二章 果然是没有最无耻
刘长青父子万分狼狈的终于自人群中挤了出来,刘长青原来的结发妻子也跟在他们身后:虽然被打得鼻青面肿,可是她并不知道能去哪里;况且,她还有一个儿子在刘家。
刘氏父子在人们的唾弃中走远了,而在花街很远的地方,却是在刘氏父子回府必经的路旁,停着一辆并不起眼的车子。
在刘氏父子走过之后,那微微掀起的一条缝的轿帘回到了原位;车里,坐着的人是红袖、二夫人、六夫人和梦喜。
看到刘氏父子的样子之后,六夫人对着轿外啐了一口:“一还一报,让他们再做坏事儿!从来都是天理报应不爽,他们不知道就让他们知道知道。”
二夫人扯了扯嘴角:“他们如何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还是去花样儿店铺吧,出来时老祖宗可是千咛万嘱让我们早些回去的。”
梦喜很恬静的点头:“就是,不过是一个无干之人。”
红袖看着梦喜的样子,知道她的确是放开了:不管刘氏父子今日是凄惨万分、还是风光无限,都不会引起她半分兴趣。
梦喜如此,红袖才当真放心了;有世赞那样的人来爱护梦喜,她会幸福的。
红袖笑着点头:“走吧。”她可不想让二夫人和六夫人看到一会儿沈妙歌等人自花街上走出来:虽然,他们没有做什么坏事儿。
因为梦喜不在意此事,所以红袖也就没有对梦喜提及,其实刘氏父子今天并不是最惨的时候,他们最惨的还在后面:她不想打扰了梦喜待嫁的好心情,所以说起了大姐儿和福官、虎头几个孩子的趣事儿。
红袖一面说着话,心下一面寻思着:刘家,自此之后就完了。
因为刘长青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就算是平民百姓,也不可以娶烟花女子为妻室的;这一条儿,他刘长青就会丢了功名,挨板子还是轻的,说不定流放了他都很正常。
红袖她们到了花样铺子里,被人迎到了楼上雅室内奉茶;而这个时候,刘氏父子也回到了府中,此时已经到了下午。他们刚到家,刘水柔便迎了上来:“怎么样、怎么样?”她问的自己的婚事。
她自己把什么都交给了诚王爷,诚王爷退亲她日后怎么做人?
刘氏父子都没有答话,他们现在哪里有心思理会刘水柔?现如今他们要面对处理的事情极多:如何善后,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刘水柔看刘氏父子不理会自己,一把拉住妇人:“嫂嫂,怎么、怎么没有接回郡主嫂嫂?”
妇人听到这话哈哈大笑:“郡主嫂嫂?你去问那好哥哥吧。”她甩下刘水柔到后面去收拾行李,她要回去。
回到刘府之后,带上儿子去找父亲:日后在海上遇上刘长青,再好好报今日之辱。
刘长青被妇人笑得一阵怒火升起,却被父亲拉住了:“眼下,快些想法子保住我们父子的功名、保住我们刘家才是,理那妇人做甚。”
刘长青一ρi股坐下,抱起了头来:娶妓为妻,刘家如何能保得住?
刘水柔急得叫起来:“诚王爷要退亲,我怎么办?怎么办?”
刘父大喝:“你去死!”他已经够烦了,还要被女儿搅扰。刘水柔哭着也回后院了。
红袖和梦喜下了车子,就被三个孩子揪住不放,非要好玩的东西不可;幸好买了三个面人儿,方哄得三个孩子到一旁去玩了。
沈妙歌已经回来了,一脸的喜色等在房里;听到红袖和梦喜回来迎出来:“那刘长青,就等着打官司吧。”
梦喜只是一笑,全不在意。在红色袖的眼色下,沈妙歌也就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第二天,六夫人和梦喜、红袖正在描花样子时,韵香气冲冲的跑进来:“奶奶,天下居然有这等无耻之人!”
红袖放下笔,转了转脖子微笑:“怎么了,就把小脸气得歪了。”
六夫人也打趣儿:“你们大姑娘之后,就轮到你了,把脸歪了怎么成?”她只是听说红袖把她配给了一个侍卫为妻。
韵香跺脚:“是刘家父子,他们、他们来我们府了!”
六夫人收起了笑容:“打出去!”
红袖也道:“让人准备大扫帚,狠狠儿打出去,这事儿还报进来做甚!”她和六夫人都看向了梦喜。
梦喜微笑:“赶出动就是,巴巴的报进来。”她依然还是不在意。
帘子打开,二夫人挑帘进来:“哪个不是想打出去?人家父子今儿来可是自带着家伙,让我们打呢!”
红袖一愣之后,怒色浮了上来:“负荆请罪?!”
刘家父子果然是无耻之极,他们如此做不过是为了要保住他们自身、保住他们刘家罢了;可是却把沈府当成了什么?这对父子居然还是没有得到教训。
韵香小脸涨得红红的:“可不就是!前面打发人来说,那父子二人上身只穿了小衣,背上绑着荆条,到了府前就跪地不起,哭诉他们的不对,请我们沈府的原谅。”
看到红袖和六夫人都动了真气,梦喜反而劝她们:“由他们去,与我们什么相干。”
韵香跺脚,二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丫头,不气,我来代你说;那对无耻父子,还把休书摆到了我们府前的台阶上,说已经知道错,请我们府原谅他们,看在死去刘太傅的份儿,全他老人家的遗愿,他刘长青要和我们沈府结亲——不论我们沈府的什么人儿,只要许配他为妻,他一定会好好对待云云,在那里说得声泪俱下。”
这一下梦喜也恼了,不是因为她在意刘氏父子,而是因为他们父子所为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
前来负荆请罪是假,来求亲是实
沈府如果原谅了他们——他们是强要沈府原谅,想来沈府不原谅他们、他们就会长跪在沈府门前不去,渴、饿、累支持不到三天这对父子就会晕倒在门前:看你沈府原谅不原谅!原谅了,便会苦求亲事,要求很低,婢女都可以。
问题就在于,沈府如何会以婢女嫁给刘家为妻?刘氏父子是面皮一点儿也不要了,豁出来要保刘家。
红袖一拉梦喜:“姐姐莫要着恼。”她看向二夫人:“婶娘是自哪里来?”
二夫人道:“我原是打发人出去买东西的,却在大门上遇上这事儿,那人急急回来报我知;现如今只有老祖宗在家,不能惊动的,我便来寻你拿个主意。”
这个时候,沈家长房的男人们都上朝去了,能理事的也都出去各自忙了,没有人在府中;而沈太夫人和沈夫人一早出去上香,为梦喜还愿并祈福。
红袖听了之后一笑:“不要紧的,婶娘只管宽坐,姐姐也莫要着急生气,且看我去收拾那对无耻父子。”
梦喜和六夫人一把扯住了她:“万万不可!你怎么能和那对无耻父子讲道理?他们就是选了这个时候来,到时候我们和他们吵嚷不清,老侯爷等正好下朝归来——只能在门前和他们理论,行人岂有不看热闹的?”
红袖拍拍她们的手:“我当然知道,不会出去和他们理论;和他们,讲不明白道理的。况且,今儿来他们是来赔小意儿,当然我们怎么喝骂他们也不会还口,时间久了还显得我们沈府好像是在欺人一样。”
她古怪的笑道:“我只是去请些人来,请一些他们父子应该赔罪的人。”
二夫人听到笑问红袖有什么打算,红袖摇摇头道:“一会儿,你们自知。”
红袖招手把韵香叫来,伏耳对她吩咐了一通,打发她出去了;然后红袖便招呼二夫人、六夫人和梦喜坐下吃茶:“一会儿,我们等着听好戏。”
她们这些贵妇人也是可怜的紧,有热闹也只有听得份儿。
红袖让韵香告诉来旺,打发人去了花街的万花楼,到哪里如此这般一说就成;当然是后门出去,也换下了沈府的衣服。
刘氏父子跪在沈府门前只是一味的求告,弄得门房的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不回应也不是;门前看热闹的人很多,有一些知道缘由的当然瞧不起刘氏父子,但也有不知事情根底的,当然认为沈府太过分:有什么天大的事儿,不能抬抬手让人家过去?
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门房的人有些着紧了:一会儿侯爷下朝回来怎么办?
来旺得了红袖的吩咐后,整理衣衫出来不理会刘氏父子,对着围观之人一抱拳:“我们家主人不在,这两位的事情原不该我这个做奴才的代主人多嘴,但是他们实在是……”说着话叹了一口气:“今儿,我就把事情源源本本说一说,请众位乡邻听听。”
他自沈刘两家结亲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了昨天花街之事;看热闹的人当中有知道花街之事的人,当即证实来旺的话,一时间众人看着刘氏父子全是鄙视了。
刘氏父子也不辩驳,听完来旺的话后只是叩头,“??”有声儿:“是我们的错!不敢求沈府原谅我们,我们今日只求能小小的赎一下我们的罪过。”
不一会儿,父子二人额头见血。
看热闹的人有很多人便心软了三分:站着说话总是不腰疼嘛;就有人开口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也知道错,不如就原谅了他们吧。”
不用来旺说话,就有人驳那人:“你话说得轻巧,他们父子就不是来请罪的!”众人分成两派各执一词吵嚷起来。
正热闹间,一乘小轿到了沈府门前落下,里面走出一位浓装艳抹的姑娘:“诸位爷们,请让一让,让小妇人我过去;小妇人这里谢过了。”
正文 十三章 恶人恶报(粉红票460张加更)
人群中有识那浓装艳抹姑娘的:“这不是万花楼的丹桂姑娘吗?怎么今儿称起小妇人了?”
丹桂一丝羞怯也没有,没有说话先飞了一个眼儿过去:“小妇人现在嫁作人妇,这位爷莫要拿小妇人做耍;让小妇人进去看看我家老爷和老太爷为好。”
听到这话,就是反应慢的也知道她是为了刘氏父子而来;来看热闹的当然是好事之人,一下子左右分开,让那丹桂过去。
丹桂行到了沈府门前,对着来旺轻轻一福,却并没有说话;然后就对着刘氏刘氏父子道:“老太爷,老爷,听说你们要娶沈府之婢为妻,不知道你们置奴家于何地!”
刘长青几乎差点没有跳起来打丹桂,刘父拉住了儿子:“姑娘,昨日我们父子不过是被人作耍,也算是恶人恶报,与姑娘的亲事本就是一场游戏,姑娘久在烟花之地想来明白不会太过认真才是。”
丹桂一听柳眉倒竖:“不会认真?老娘能不认真嘛!你们刘家给了老娘一纸婚书,却不把老娘自万花楼中赎出,又要在这里停妻另娶,今儿老娘就要去衙门告你们一状讨个公道!”
她说完转身对着看热闹的众人道:“各位爷都是最公道的人,可愿意给小妇人做个见证?”说完满场飞了一个眼,并把婚书掏出来给众人看了看。
众人当中不少都轰然叫好,要随丹桂去官府。
果说现在刘氏父子最怕什么,最怕就是官府——去了官府,他们父子就别想再出来;现如今官家还没有寻他们的麻烦,他们敢去官府自投罗网嘛。
看到丹桂一扭一扭和众人一应一和的要上轿真去,父子二人顾不得再负荆请罪,起来急忙去拦丹桂。
他们父子却不是想好好哀求丹桂,居然想用强:抢过那婚书来,万一官府寻来也可以推说是被人耍了,没有婚书当然不能算是妻室,也就不好问他们的罪了。
原本他们已经安排了人去抢丹桂的婚书,不过却是在晚上;因为青楼青天白日的可不会开门的;不成想他们安排的人还没有去抢,这丹桂居然已经来函,他们父子只好亲自上阵。
但是丹桂哪里是好欺负的?一声娇喝便有三四个大汉过来,把刘氏父子三招两招便打倒在地上:“你们想欺负我们万花楼的姑娘,可要问过爷们的拳头!”
刘氏父子打也打不过,只好去求丹桂,不停的许以银子;丹桂也不说不成,只道:“先拿了银子来,我先去官府前等你们;如果银子不能让老娘我满意,我们就官府大堂上见!”
她上了轿,和一众看热闹的人去了。
刘氏父子看了看沈府大门,狠狠跺脚只能先回去取银子打发丹桂,再来寻沈家了:好好一盘棋,居然被一个烟花女子给搅了,两父子气得几乎头顶冒烟儿。
不过他们父子倒也安心不少,虽然要破费些银两,但只要能把婚书弄回来,也算是去了一个心头大患:姐儿爱钱就好说。
他们没有走多远,刘长青自海上带来的妇人却又上来撕打不依,又引得人们驻足看热闹;刘长青两脚踢那妇人在地,和父亲急急到府中去取银子了。
那妇人哀哀哭着来到了沈府门外,伏在台基上大哭大闹,非要沈家给她一个说法儿。
红袖刚用计弄走了刘氏父子,居然听到那妇人又来闹,气得冷笑:“好大的胆儿!”不过府门外人来人片,动手打人却是不行的。
她眉头一皱,叫了一个婆子过来吩咐一番话,让她重复一遍后说给那妇人听。
妇人在门前正自哭闹,看到婆子过来听了她的话,立时起身向官府而去:今日刘氏父子打官司,她岂能不去喊冤?
红袖听了婆子的回话,冷笑道:“是她不要脸皮,也就怨不得旁人了。”这妇人今日也活该身败名裂。
原本妇人收拾细软自回海上,再回来寻那刘氏父子报仇是正经;但是她被休之后,怎么想她有今日,都是因为刘长青中了沈府之计才会如此,所以才来寻沈府的晦气。
她气恼之下豁出去,想要和沈府的沈梦喜同归于尽:她已经为有脸面了,不能让沈梦喜活得痛快。
不过她倒底还是有着贪心的,一纸婚书居然能换银子!她怀中也有!她想得可不是一点点银子,她要在官府前和刘氏父子好好的讲道理:不让刘氏父子吐出一半儿家业来,她便枉自是海上来的女子。
她所要的,依然是银钱;不然,红袖两句话哪里能支开她。
沈侯爷等人下朝之后,听闻刘家来闹事都气白了脸;而沈妙歌听完红袖的计策之后,立时便转身向外走:“我去官府那里打个招呼。”
今日一定要让刘氏父子见官剥了他们的功名!不过,不能让官府过早介入。
红袖明白沈妙歌的意思,只是让他不要太过生气,早去早回叮嘱了这么两句话,就送他出了院子。
后来的事情很简单。
刘氏父子遇到了一个“不爱银钱”的烟花女子,他们自一百两加到一千两,那丹桂是眼皮没有抬一下。
最终她开口:“你刘家一半儿的家业归我,这婚书我就给了你们!”刘氏父子当然不愿,可是丹桂立时就要去官府大门前敲鼓,刘氏父子无奈只得同意。
可是字据还没有立下,那妇人便赶到也掏出婚书来一半儿的家业,不然就告他们父子停妻再娶:她可是嫡妻,丹桂只是烟花女子;而她并无自愿的文书,和刘长青到官府立字为据,甘心平妻——这便成了刘长青停妻再娶了。
天朝律法,功名之人可以三妻四妻,但是嫡妻就是嫡妻,如果不是有皇家旨意,其位是不可夺的!
刘长青看着妇人手上那张嫡妻的婚书,傻了。
妇人一样也是,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现在就去官府告你们:和丹桂一样,握住他们父子的短处。
刘氏父子最终被逼立下两张字据,把刘府的家业一分为二给了两女。字据刚刚立下,官府就冲出了衙役,把他们几人都弄到了大堂上,问他们为何在官府门前吵嚷,要治他们一个不敬之罪。
见了官,刘氏父子当然是逃不掉,前罪加今罪判了一个家产没入官家,流放三千里;而丹桂手中的一半家产,官府判给了她;妇人的却没有,因为她不是天朝之人,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户籍之人!
妇人不但没有得到家产,而且也被发配到边关去做洗耳恭听衣奴了。
当日刘氏父子和丹桂、妇人在官府前争执之事,引得极多人围观,当天几乎传得京中无人不知。
一场官司打下来只有丹桂得了好处,因此事扬名京城自赎之后,招了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为婿,居然安安份份的过起了日子,收起了所有的烟视媚行,倒是让人生出了几分敬意。
流放三千里,也不能阻挡人们的八卦之心;因为刘氏父子 在京中几天之内,所做之事都极为轰动,所以被人传到了当地;他们父子自然成了当地的过街之鼠,自此之后一日三餐不继;刘长青一生再无娶到一妻纳到半妾,穷困而死
梦喜成亲了。
亲事办得十分热闹,两个人婚后十分的恩爱,不出两个月梦喜便有了喜,把靖安王乐得天天合不拢嘴,也不提回原籍的事情,在京中居然有了长住的意思。
不过世赞和梦喜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回去:那里才是靖安王府的根基,不过靖安王爷有了年纪,留在京享福正好。
只是梦喜有了身子的人,当然不能现在起程,所以要等她孩子生下来之后,她还可以和红袖这些家人多聚上近一年。
沈老祖今年是大寿,沈府要大大的操办一番,沈府的姑奶奶们便早早向京中赶来。
最先到京中的是二房的姑奶奶:伍沈氏。还有二老太爷一家,一进间沈府里人满为患,各处的院落都打扫出来待客。
把个有身子的红袖忙得不得喘口气儿:虽然人人都劝红袖好好养胎,可是家中事情太多,太夫和沈夫人等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而且有一些人不帮助不说,还净添乱。
沈四少奶奶终于出了房子,开始到各房走动;她养月子早就应该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调理好,在房里一直躺到现在。
在忙乱中,沈二爷的亲事也到了眼前。因为沈府的姑奶奶们齐聚京城,这亲事便比原来安排的事情要多。
红袖虽然忙乱,不过有灵禾在倒并没有丝毫的不妥;相比来说,她也是沈府长府中,最闲的人;沈老祖现在只是应酬便日日不断,并不比红袖轻松。
刘尚书府中一样也是喜气洋洋,只是随着成亲日的越来越近,霜霜是越来越不高兴:她根本提不起一点精神来。
身边的人越是高兴,霜霜便越生气;身边的人为了她的亲事忙得团团转,霜霜却闲得天天想大哭一场。
霜霜终于忍不住了:她受够了!她要出府去透透气,在她磨来磨去再加发脾气,刘夫人只能答应带她去山上进香——主要是怕她万一再偷偷溜出府去。
十四章 四爷怒责妻
刘夫人让下人们准备上山进香的东西,第二日她就要带霜霜到山上去。
这天下午天气闷热,二夫人和江氏去寻沈夫人,她们要到山上进香,今天下午出发,也就免的明天还要早起,晚上就在山上随息一个晚上。
沈夫人叮嘱了她们两人几句,吩咐来旺多安排几个侍卫。
江氏便到红袖房里坐了坐,说明日到山上会为红袖卦一卦孩子的男女,红袖笑着谢了她,心中其实并不着紧这个孩子是不是男孩儿;“嫂嫂可代大姑娘也卦一卦。”
江氏笑着应了,略坐了坐便起身走了。
二夫人并没有过来,只是打发人过来问红袖可有什么事儿嘛,既然说不必客气,她会为红袖求个平安符,问红袖可要许愿。
红袖想了想不好一口回拒许愿的事情,便让人取了十两银子添香油,许了一个平安愿;她只希望府中大大小小的人都能平平安安的。
送走二夫人和江氏之后,便已经过了小睡的时辰,红袖打了个哈欠,到沈夫人房中去议事,正好遇上沈妙歌的嫡亲弟弟沈琛。
沈琛现在也不过七八岁的孩童,却已经十分的知礼,看到红袖避过一旁,行礼;“嫂嫂。”
红袖笑道;“琛弟要去先生那里吧?”
“是的,嫂嫂进去吧,母亲正是一个人。”沈琛又行一礼,后退两步这才转身走了。
看着沈琛的背影儿,红袖不自禁的想起了她刚刚嫁到沈府的那一天。
“少奶奶,您来了怎么也不进去?”沈夫人的丫头挑开帘子,迎了出来;“这太阳还高着呢,您可不能在太阳下久立。”
灵禾笑着;“这个时候的太阳,虽然还热不过晒一晒也不紧,少奶奶总是多少要晒一晒太阳的,不过久了可不成。”
红袖迈步向屋里行去;“夫人在做什么?”
沈夫人道;“我正无聊呢,你来得正好。”一面让人扶了红袖坐到身旁;“今儿被你二嫂嫂搅走了睡意吧。”
红袖只是一笑;“没什么。”刚开始说老祖宗做寿的事情,外面就听韵香道;“四少奶奶安,您这个时候抱着姑娘出来,却太热了些。”
四少奶奶的声音传来;“哟,原来五弟妹在啊,今儿当真是巧。”说着话挑帘进来先给沈夫人见了礼,看向红袖的肚子;“看着肚子圆的很,可感觉到累了吧。”
这话粗听好像是关心红袖,不过有句老话儿是说肚子尖了才是男胎。红袖一笑,给四少奶奶让座;“还好,四嫂费心。我来看看姐儿。”
四少奶奶也不再理会红袖,反正满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她和红袖不睦。她直接对沈夫人道;“夫人,我们那三房那院子的确是不小,但是如今就是我们那院子里添的人多,是在住不得了,夫人,您看我前两日所说之事······”
沈夫人淡笑;“如果平日里还好说,现如今府中正是人多的时候,你那院子还要收拾出来让王妃住——过了这一阵再议此事吧。”
四少奶奶很些不高兴,又争了两次看夫人就是不同意,便道;“客人多,可以把大姑娘的院子收拾出来······”
沈夫人的脸色放了下来;“大姑娘原来的院子和姑娘们是一起的,如果让王妃过去住,人一下多许多,姑娘们有许多的不便!你原来那院子,关起来自成一院才会动用,事后依然还是你的。”
她已经有了些火气。自从说要占用四少奶奶为姑娘时的院子,她几乎是天天来烦沈夫人,就是不想把院子给人住。
倒也不全是她小气,而是那院子里有些好东西不能收拾到三房院子里,尤其是印信等物。
看到四少奶奶不断纠缠沈夫人,红袖不再逗弄她的女儿,回头道;“四嫂如果嫌府中乱,倒是买个宅子,和三婶娘一起出去住一段时日,宅子大小全看四嫂的意思,想来住着便不会挤了。”
沈夫人立时点头;“这个主意不错。等为老祖宗庆完寿,到时你们一家再回长住正好——你不是说你五弟妹在京中有一处老宅可以散心嘛,你可以买座宅子散心的。”
四少奶奶有的是钱,她买个宅院轻而易举,沈府长房不可能为三房买个别院,沈府中这么多的兄弟,如果每个人都买一座别院,沈府的日子就要捉襟见肘了。
红袖说这话就是为堵四少奶奶的嘴,让她说不出话来,她是不会离开神父的。
四少奶奶脸色变了几变之后,强笑了笑;“只是人太多挤了些,如果出去买宅子反倒让人们说我们太轻狂了,又赶上老祖宗做大寿,我们还是府中多帮帮忙的好,岂能出去躲懒?”
说完,她便起身告退,只是临走之前恨恨的看了一眼红袖。
红袖轻轻的一笑;“四嫂,慢走。”两人结仇已深,倒也不怕她在记恨自己一桩。
四少奶奶回到房中气得连声怒骂,正小娼妇、小贱人的骂啊正起劲,帘子挑开沈四爷进来了。
“好了!都是一家兄弟骨肉血亲,你有是个为长的,怎么能如此谩骂自家人?”沈四爷的眉头皱得很紧;“让外面的丫头听着,像个什么样子。”
“哈!我被人欺人在自己屋里骂两声都不成,你反倒替那个小娼妇说话——不过就是我生了女儿,不得你心了!”四少奶奶听到沈四爷话后,更加的恼怒。
她还是冤了沈四爷。现如今沈四爷一心扑在沈府的差事上,根本就不再心心念念妻子的家业,所以四少奶奶生女他并没在意,在意的是三老爷夫妻。
至于子嗣,沈四爷想得开,嫡子虽然重要,不过他和妻子年轻也不急在这一两年。
四少奶奶指着沈四爷的鼻子还在继续叫骂,她是在三房里横惯了的;“你不让我骂?我偏骂!郑红袖那个下作行子,小娼妇,千人······”
“啪!”一声,沈四爷一巴掌就落在了四少奶奶的脸上;“你如此辱骂弟妹,和辱骂我们自己有什么不同?和辱骂我们沈家的列祖列宗有什么不同?!”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丈夫会打她,一时间愣住了。
沈四爷却长篇大论的教训起她来;忍妻子,实在是忍了太久。
四少奶奶终于醒了过来,扑上去就撕打四爷;“你居然为了那个娼妇打我,我今个儿就给你拼了这条性命!”
沈四爷看她不可理喻,又记挂着差事,他是回府来取东西,想顺便看女儿们和儿子一眼的,当下便推开四少奶奶道;“你给我消停些!老祖宗要做寿了,家中有许多的客人,你也不怕个丢人,还有,不许你再骂五弟夫妇。”说完,便要转身出去。
四少奶奶看沈四爷居然要走,她从来就没有在沈四爷手中受着这等气,当下气得伏在床上张口乱骂;“你个不是东西的,什么时候和郑红秀那个小娼妇有了一腿······”她花还没有说完,眼前人影一闪就被沈四爷揪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沈四爷的眼睛都红了,脸孔狰狞吓人的很。
四少奶奶被吓住了,同时也知道自己骂得太过了,也就没有再开口。
沈四爷重重把她扔在床上;“我忍你这么久,就是因为你是妻!你要在如此,莫要以为你有几个破钱,我就不会休了你,萱儿,你可以试一试。”
四少奶奶愣愣看着四爷走了,这个男人,和原来的那个人还是一个吗?自从他做事之后,怎么变化这么大呢?
不过,被丈夫打骂的这一笔账自然又记到了红袖头上。
只是四少奶奶却不知道,就是因为她如此的任性妄为,丈夫的心正离她越去越远。当晚,四爷就宿在了绿珠那里,连接七八天都没有到四少奶奶房里来。四少奶奶的心也不在四爷身上,倒也不在意。
四少奶奶正自气闷时听见姐儿又哭,给了奶娘两耳光之后又狠狠拍了女儿一掌,打得姐儿ρi股上立刻起了掌印,她并不喜欢这个让她几乎疼死的孩子。
此事,落在了绿珠的眼中。
到了第二天早上,二夫人和江氏起了一个大早,她们要到大殿上第一柱香。用过早饭不久,她们便遇上了刘尚书夫人母女。
两家就是亲家,自然便坐到一起说话。二夫人和刘尚书夫人聊得十分投机,江氏的话并不多,只是不时的打量一旁坐立不安的刘霜霜。
霜霜本来想出来散心,哪里想到沈府居然如此阴魂不散,到了山上还能遇到沈府的人,她是在是受不住了,便向母亲说要出去走走。
刘尚书夫人原本不同意的,江氏起来笑道;“我也坐的乏了想走动走动,由我陪妹妹出去吧,你们慢慢聊。”
二夫人根本就不知道就里,和刘尚书夫人都同意了,霜霜虽然心中不同意,却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得和江氏除了庵房。
江氏和霜霜问过庵中的小尼,便向后面行去,据说后面有一片花海,很是幽静。
霜霜根本不知道应该和江氏说些什么,而江氏的话也不多,两个人一路上也没有说几句话。好在花海并不远,到了之后才知道是一片野花,不过放眼看去还是很有些野趣儿,两人的丫头在小亭上铺好软垫,摆好茶点请她们就坐赏花。
江氏坐下后看了一眼花海,又看了一眼霜霜轻轻的道;“人比花娇啊。”心下一叹,果然是如花年纪,只凭这一点就足可以自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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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五章 红袖夫妇论蹊跷
不过这些只能算是淘气,不能算是她的最爱;她的最爱是武功。
只是刘尚书虽然极宠这个唯一的女儿,但是绝不允她学武,所以她爱了也是白爱,不过是在家偷偷削个木剑啥的,瞎耍一通。
女红她是提也不提的,她绣的花儿实在是没有法儿看;不过她有几位好娃娃,所以嫁衣到轿围,都已经备好了。
霜霜还有一个优点便是不喜欢说谎,所以听到江氏的话后十分难以回答,过了半晌才吱唔出一句:“扑蝶吧。”
江氏“扑喇”一声笑了:“你每天扑蝶?冬天的时候,去哪里扑蝶.”
霜霜的脸更红,却没有恼:“冬天、冬天就不扑了。”
江氏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刘姑娘不必如此拘柬,不过话家常罢了;”她看向那一片野花:“虽然花极盛,却不是家养难入贵人之眼啊。”
霜霜看了一眼花海:“也不是啊。迳花儿很有生气,家中养得花哪有这搬生气?而且,依我来看,不管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她们自是高兴才开花,却并不是为了讨哪个大人的喜欢。”
江氏闻言一愕,仔细看了一眼霜霜:“刘姑娘倒是一位心慧的姑娘。”
霜霜一笑虽然没有说话,却对江氏印像很好:这位沈家少夫人很和气呢;自己驳了她的话,她也不恼。
江氏和霜霜慢慢熟悉起来便有说又有笑了,两个h谈得很投机。
霜霜厌嫁的坏心情也好多了;想到沈府的人如果都如江少夫人一样,那里的日子应该也不难过吧7而且,那里还有她的救命恩人,她总可当面谢一谢。
总也不见霜霜和江氏回去,刘夫人和二夫人都打发人来请:山上不比府中凉意重,让她们不要过于贪看花儿再着了凉了。
用过中饭之后,江氏和二夫人一人去许愿、一人去求平安符;刘夫人也向佛祖问了霜霜的因缘,然后都准备下小京了。
两府人下山时汇到一起,结伴儿回了京城;路上有说有笑的,也不觉时辰便看到了京城的门儿。
江氏看向霜霜:“我在府上等你。”把霜霜说得脸如红霞,那里还能抬得起头来;倒是把二夫人引得大笑不止。
二夫人和刘夫人相别时,反手上的一串檀木手串和一块玉佩给了霜霜:“本不知道能遇上刘夫人和姑娘,也没有什么准备,这些东西就让姑娘拿着玩儿吧。”
刘夫人推辞了两句,便让霜霜谢过了二夫人接过了东西来。
而刘夫人却给了江氏一个香袋一只赤金镯儿。
两府的人各自道别回府,一夜无话。第二天,刘尚书亲来沈府道谢,说昨天多蒙沈二夫人和少夫人照顾妻女云云;当然,他也不是为此一事而来,道过谢后和沈侯爷等人商议了一下亲事的细节,用过午饭之后便回去了。
红袖在午饭后听到沈妙歌所言,夫妻二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子:现在府中知道江氏和沈二爷的私情的,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六夫人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江氏和二夫人前天忽然提出去上香,的确是奇怪了一些;因为沈夫人和沈太夫人大前天去上香时,她们都没有要跟着去,倒是七夫人去了。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不会是——一,江氏嫂嫂知道了刘夫人母女要上香,所以才说动了二婶娘一起上山的吧?”
她随即又道:“应该不会,刘夫人母女就要上山进香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深居内宅的江氏嫂嫂知道?我也是不知道的啊。”
沈妙歌却道:“你是不想知道,所才不会知道。”
红袖想了想,还是不想把江氏想得大工于心计:她也不是工于心计的人。
“刘夫人母女要上山也是临时起意,不过也就是准备了一天而已,就算是我们想知道也不可能会知道的。刘尚书府,距我们府可是不近呢。”沈妙歌点点头:“我也是有此疑虑,但是江氏嫂嫂和二婶娘这香上得太凑巧了;如果真想上香,为什么不和母亲、祖母同去?”
红袖代江氏分辩道:“也许,她们想自己去自在些?不然,母亲也没有拦她们啊。”她自己说着话,心下也是疑虑不解,便把帕子甩在床上:“算了、算了,我看人去问一问吧。”
叫了韵香进来吩咐完,韵香便出去了;可是不过一会儿她便回来道:“昨儿,二夫人娘家来人了,二夫人的娘家不就在刘尚书府不远处?况且,昨天说话陪客时,三少奶奶都在的。”
“哦?为什么?”红袖奇怪,娘家来人要说体己话儿,为什么非要让江氏做陪不可。
韵香摇头道:“不知道,此时已经着小丫头去打听了。”
红袖奇怪韵香为什么能这么快就知道这些,韵香道:“是白侍卫告诉婢子的。他不知详情,是因为他从不潜入其它女眷们的院子。”沈妙歌笑着名红袖:“瞧这丫头白侍卫、白侍卫叫得拗口,你还不打发了这丫头出门儿,想留她到什么时候?”
红袖还没有接话,韵香跺脚匆匆一福跑了。
打听来的结果是,二夫人的娘家小侄儿受惊几乎没有命,她请江氏帮着绣了两件五福的肚兜给孩子穿带:这样的肚兜满府中,就只有江氏做得最好;所以当日留她坐陪。
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是红袖和沈妙歌总是不太放心沈妙歌喃喃的道:“二哥是不能让他搬出府去的,如果能让三嫂回娘家就好了。”
红袖不自禁想到了梦喜的话的,江氏就是想回去,她的娘家也不会允的;轻轻一叹,她摆了摆手:“罢了。也许,等刘姑娘嫁过门来,一切会好起耒。”
沈妙歌叹气:“那两个呢7有一个是消停的?怕到时只会打起来是真。”
红袖看了一眼沈妙歌:“现在朝局已变,这两个人也不被京中这人念起——如果犯了错,正好打发了事;依我看,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沈妙歌点头:“我改日探—下祖父的意思。你说的对,屋玺人多了就是祸害;不说二哥这里,就是四哥那里这几天听人说也极热闹的。”
红袖淡笑:“四哥能明白过耒便是好事,至于其它的鸡飞狗跳,我们却是不好说话的。”正说着话,便看到赵氏进来:“爷,姑娘。”她见过了礼。
“二爷房里的那位请了一位有道之人来推命,四奶奶也抱着姐儿去了;我们是不是一会也请他过来看看。”
沈妙歌摇头:“子不语怪力乱神。此事如果被祖父、父亲知道,二哥一定会挨骂的;当真是妻贤夫祸少,有这样的两位妻子,二哥也真是可怜。”
赵氏还是拿眼看红袖,她是极信的。不过因为沈妙歌一句话回绝了,所以她后面夸赞寻道长的话都咽了下去。
红袖轻轻摇头:“不必算了,好心好命,不用他算也是平安喜乐的。”
赵氏却急得跺脚儿“我的奶奶,您就是让他看看你肚里的胎儿是男是女,总是成的吧?”她说此事就是为了这个。
沈妙歌和红袖相视一眼笑着摇头:“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不都是我们的孩子。”
赵氏无法,只得跺跺脚转身出屋而去;她看红袖不去算,便背后红袖沈妙歌去寻那道长了。
那道长却不是个出家在观中的,在家中设了神位与人解八字、徘忧愁,有时还代人写写家信;这些年来倒也闯出一些名头,有一些的信徒;他还是火道人,年青时便娶了妻,跟着他一起学道,听人说也有几分道行。
只是他们夫妻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泄露天机太多,至今也无一半女在膝下;有着万贯的家财,却根本无人能继。
道长本家姓马,人称马半仙儿;他的妻子就是马仙婆。
与妇人看胎儿男女木是马仙婆的本事,只是今日马仙婆被人请去做法事,所以他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份儿上,才来到了沈府。
不想除了看胎儿男女,居然又得了一桩看相的生意,自然说得天花乱坠:有好处自然也要有坏处一——命相很好无坏事,主家再高兴也不过是几两的卦银;只有命相极好,但是眼下却有些坎儿,主家才会拿出银子来让他做个法坛什么的,如此银子没有几十两是不能成事的。
他都是先收银后开口的,所以看到回少奶奶的大手笔之后,对梦梅只给了六分银子—十分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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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昨天三更后,女人在晚上七点之后看到了11张一万二的催更票!咳,如果时间早一些看到,女人也就再码一章,时间太晚了,不能如亲所愿,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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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四更。看女人如此勤奋努力的份儿上,亲们有票票能不能多给几张?谢谢大家。
正文 十六章 修道
马半仙不满意,自然不会有好话;他让梦梅报了生辰八字,然后又问了坐胎的天数后,掐指算了算欠了欠身子:“夫人,应该是位千金。”
看到梦梅失望,他心中却高兴起来:“夫人也莫要失望;现在孩子脚踏阴阳,什么事儿都会有法子可想的。”
梦梅听了之后眼睛一亮:“不知道马道长,做这样的法事儿需要银两——?”
马半仙早已经把房间打量过了,心有成竹的道:“不多不少,九百九十九两九钱九分银子,当可保夫人定得麟子。”
不过他却看走眼了,梦梅嫁过来不久,原本就是宫女出身哪里有几个贴己?听到需要这么多的银两,梦梅脸色微微一变,轻轻摇了摇头再也没有说话的劲头儿。
马半仙等得就是她失望,◇时道:“其实还有变通之法,只是却只有六七分的把握。”
梦梅又提起了兴致来,马半仙在说得天花乱坠之后道:“如此,需要九十九两九钱九分银子,不过却还需要九十九个肉包子就是了。”
梦梅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摇头了:她实在是没有这么多的银子。
四少奶奶在一旁看她如此,开口安慰了她两句,便起身要回去:“道长,一会儿可让人引你到我那里随喜;嗯,我还想问问后半生的运道。”
马半仙听到这里心时乐开了花,一位可是财神爷好好伺候着,弄个百八十两银子不在话下。
他心下存了这等心思,便和梦梅应付了两句,便起身去四少奶奶那里。
因为梦梅心头烦恼,也就忘了关照丫头引马半仙到四少奶奶那边去;马半仙出了梦梅的院子后,正和婆号说让他引自己去四少奶奶那里,那婆子偏夹缠不清:其实马半仙捞钱成习惯,却从来不与人银钱,所以不知道这婆子是在讨赏钱。
此时赵氏赶了过来,听到马半仙的话,随手给了婆子十几个大钱,便让他随自己走:“我正好要到那边去,送你一程吧。”
这一路上,赵氏不停的探问生男的时辰之类的,马半仙便明白过来“有什么话请直说无妨。”
赵氏脸一红看看左右无人把红袖的八字和她坐胎的时辰给马半仙看过:“老神仙,您看我们奶奶得男还是得女?”
马半仙掐指算了起来,算完并不开口只是看着赵氏一笑;赵氏立时明白过来:“老糊涂了,居然忘了在神家面前添香火了;这些,不成敬意,还请老神仙指点迷津。”
马半仙收到手中打开一看,居然是十两的银两心下大喜;他并不知道赵氏是何人,也不知道其主子就是沈府的主母,以为她如此着紧应该是哪房夫人的头胎:“这位夫人极是有福之人,这一胎如何,要看头胎是男是女了;如果头胎生女,日后胎胎得子且子子能成材;如果头胎得子,那这一胎定当是人中龙凤,有不可言之大富贵。”
赵氏听得大乐,她什么也没有听到心里去,就记住了“头胎生女,日后胎胎得男”这一句;哪里听出马半仙的江湖套话?
不过马半仙这江湖套话,倒真是拍马屁拍到了正点上;赵氏大喜之下把袖中所带的散碎银子一股脑给了马半仙:“老神仙莫怪,这些就在神前添杯香茶吧。”
马半仙又得了几两银子岂有不喜的,把个赵氏巧言哄得极为高兴,一直把他送到了四少奶奶的院门前才告辞而去。
四少奶奶的丫头看了一眼赵氏的背影儿:“老神仙被长房的人请去了7我说让我们奶奶好等。”
“长房?”马半仙看了一眼赵氏,故作清高状:“我说此妇人看着沾了些眚气心下疑惑呢,原来是侯爷夫人身边的人。
那丫头瞟了一眼赵氏的方向:“老神仙,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那是我们小侯爷夫人的奶娘,你一会儿见了我们奶奶如果提及此人.你今儿就不要想赚到一分银子。记下了,莫要招我们奶奶生气,恼了打骂我们,我们嘴下可不留德,就要问候老神仙您了。”
马半仙没有想以这丫头的嘴巴如此厉害,微微躬身道:“承教了。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那丫头一面引路一面道:“我是冰珠儿,才来奶奶身边伺候不久。”她是钱大掌柜买来的,费了好大的心劲儿,才让沈四爷又买下领到府中的。
马半仙暗暗把这个丫头名字记下,随手自袖出掏出一个玉坠儿:“这玉只是一般,不过在神前供奉过三年,多少能挡一挡晦气、灾气,保保平安还是极灵验的;以此耒谢谢冰珠姑娘刚刚的提点之情。”
冰珠接过玉坠儿—笑谢过了马半仙,然后便示意他小声引他到了帘子前:“奶奶,马老神仙来了。”——~
“快请进来。”四少奶奶的声音传来来,帘子挑开是水珠亲迎了过来。
冰珠没有跟进去,只有水珠引着马半仙进去了;屋里,只有四少奶奶水珠主仆二人。
四少奶奶看到马半仙一笑:“老神仙,请坐。”一面命水珠上了好茶与精致的点心。
马半仙尝了一块点心说极好,四少奶奶就道:“老神仙喜欢,一会儿多包一些老神仙带着。”
居然把马半仙当成了贵客一般待。
而赵氏得了马半仙的话后极为高兴,当天的饭菜整治了一大桌子;沈妙歌和红袖看到很惊奇,问今天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
赵氏连说没什么,只是今儿多买了肉些菜,爷也在家可以热闹一番;红袖和沈妙歌都没有多想,便让韵香等人都上桌,还让人去把墨大夫人叫来,白逸尘不用使人去叫,只要韵香叫一声儿,他就不知道自那里冒出来。
红袖忽然想起二夫人和江氏上香的事情来,问白逸尘:“逸尘,你是不是太闲了,所以才会去满处乱逛注意到二夫人的娘家人来了?”
白逸尘的脸微微一红他看了一眼讧袖下头道“我不是太闲了。”他向来惜言如金。
听到他的话,沈妙歌看了他一眼“你是对一一”
白逸尘点了点头却不有再说话沈妙歌和红袖对看一眼之后,都有些无奈:白逸尘功夫虽然高,但是却不能让他进江氏、二夫人的院子里去看看一一他们不能辱及自己的女性亲眷。
男女有别啊。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如果不是顾念着沈四爷,白逸尘早就潜进沈四奶奶的院子翻找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害大姐儿的证据。
一直1不作声的墨大夫忽然抬起头来:‘那个,江氏,不道。”
红袖和沈妙歌没有想到只论医道、从不说人是非的墨神医,也会说江氏不好;红袖很上心的道:“她哪里不好?”
墨神医认真的想了想,道:“说不上来,我只是不喜欢她;还有,那次假孕的事惜,总有些不太地迢;哪里不地道,我也说不上来。”
红袖笑了:“不喜欢很正常的,我们每个人都有不喜欢的人;只是不喜欢的人并不一定不地道。”
墨神医点头承认,但是他还是一再说江氏不地道:看来,他对江氏的不喜不是一星半点儿。想到他当初为江氏诊脉,要了很多银子的事情,众人都掩口而笑。
因为白逸尘和墨神医都对江氏有些不满、或是疑心,红袖和沈妙歌还是上了心的;但是刘尚书那里什么事儿也没有,亲事按部就班的进行的十分顺利。
也许,只是碰巧了7最终红袖和沈妙歌不得不如此做。
而梦梅连日来心情十分不好,几乎可以说是不吃也不睡的,只高兴了梦春一个人;四少奶奶是知道原委的,好话说了一箩筐但也解不了梦梅的一事儿。
梦梅想到自己腹中是个女儿,便再也无心做任何事儿:那里新人就要进门了,而自己要生下孩子还要几个月,并且还要养月子——一到时添个女儿,她在二爷心中眼中还有位置?
二爷现在只要回院子就宿在梦春那里,万一那蹄子有了怎么办?
前思后想,她是越想腹中的孩子只给了她坏事,不会带给她半分好处;竟然对孩子生出了厌恶之心。
四少奶奶近来在府上走动得十分勤,就是对绿珠等人也好了不少;看到虎儿还会捏捏他的脸蛋儿,逼他说笑两句。
众人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但是能不吵不难的倒底是好事儿。
而且,现在四少奶奶信了神,在厅上安了神位,一日三柱香十分的殷勤;沈夫人和沈太夫人都是信佛信神的人,都相信这次她的改变定是因为神佛保佑的缘故。
四少奶奶很是虔诚,因为没有读过多少迢书之类的,请马半仙,虽然他一把年纪却总是男女有别,不太方便;近来便常把马仙婆请到房中,教她读道书。不过十几日的时间,她倒真是会背了十几篇道文。
马仙婆不止是在四少奶奶房里伺候,有时候也去和沈老祖说说话儿、讲讲古儿什么的;府中有个什么小儿惊着,被她抚两下再睡一觉便能好,倒在沈府赚了一个不小的名声儿;各房的夫人也时常请她过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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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七章 红袖的闺蜜
红袖虽然没有请过马仙婆,不过她倒是过来给红袖请过安,府中哪个小儿吓到了,也轮不到大姐儿:她不吓人就不错了。
马仙婆看到过大姐儿,道:“好福气的姑娘,比夫人还要强三分。”
事后被韵香等人取笑:“天下都知道的事惜,她也拿来说嘴一一我们大姐儿就是日后的王妃,当然比我们姑娘强了;这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事儿,真亏她。”
红袖没有当会事儿,不是她相不相信问题,而是她看到整日在豪门中厮混的马半仙夫妇,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上一世骗人的神棍来。
马仙婆常常和这人看看手相,和那人看看面相,和不少房的下人们都混得极熟;这一点被红袖发现后,让韵香等人在意着,看着院里的人可有和马仙婆走得近的:不成的,便打发到旁处去当差。
红袖可不想自己有喜的时候,院子里的人生出二心来。虽然马仙婆到现在为止没有害过一个人,不过她还是防着一些为好:马仙婆可是四少奶奶的师父。
这两日商议一番,开始为韵—香备嫁;也告知了她在郑府的父母,郑姜氏听说后也为韵香备了一份很厚的妆奁来。
日子也定了,是在二爷迎完亲之后的一个多月。
茶香笑道:“我们府中这一年人去人来的,净是喜事儿了。”
红袖笑:“喜事多了好啊;戚正想着要给茶香找个什么样的.茶香可有什么想法?”倒把茶香说跑了。
终于到了二爷成亲的日子,一大早的府中便忙得不可开交,太阳才升上耒不久府中便络绎不绝的来了不少的亲朋故旧。
红袖奉着身子,后宅女眷们由太夫人和放夫人相陪,里里外外照应的事情便由六夫人和江氏负青:此事原本沈夫人要单独指给江氏,倒把红袖吓了一跳;听红袖的,才把六夫人自厨房事上调过来。
厨房、茶水等等由二夫人和七夫人照应;四少奶奶和三夫人,带着管家媳妇们记帐把今儿的礼物收妥送入库房。
因为是嫡妻入门,所以梦梅和梦春头几日便被请到沈家老宅上住了;砚如今倒没有她任何事儿。
红袖在屋里听到外面鞭炮响一片时,笑道:“新人来了。”不过她却没有过急着动身,还要拜天地,新人到房中安坐还要好久呢。
后来要过去走走时,沈老祖却使了她身边的丫头潇儿来传话:“你今天安生在房里呆着,明儿再见二嫂嫂不迟。”
还是怕人多伤到了红袖。红袖乐得落个清闲。
直到第二天,红袖才见到霜霜。
霜霜一看到红袖,等她和房里的长辈们见了礼,不用一旁的人说便笑道:“我识得你,你就是那天救了我的人。”说着便福了一福。
红袖哪里能受她的礼,怎忙避过一旁,然后又给霜霜行礼:“二嫂嫂安。”
霜霜被一句嫂嫂喊得红了脸儿,她论年纪倒比红袖和四少奶奶都小,但是却是人家的嫂嫂。
江氏就坐在一旁,脸上带着微笑看着红袖和霜霜说话,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这倒让红袖心里安稳了很多。
红袖一大早上急急起耒赶过耒,便是怕江氏今儿再露出什么行迹来,大家都不好看:上一次梦梅二人和大家见礼时,江氏是卧病在床并没有耒。
不想今日江氏很平静的样子,红袖放下了心事,和霜霜说了几句话,便坐到江氏身旁:“嫂嫂昨天可曾累到?”
江氏微笑:“还好。我不懂多少事儿,都由六婶娘做主也没有什么累不累的。反倒是你,带着身子,可万事要小,在意。”
说了不过两句话,新人奉了鞋面给长辈,红袖和江氏、丁氏带着霜霜便开始伺候长辈们用饭。
因为红袖有身子,便让她带着霜霜安箸之后,去偏厅上坐下用饭,不用她在沈老祖等人面前伺候。
霜霜的性子很直爽,一来便很得沈老祖欢心;她回门之后听人说起红袖和丫头会武,便天天都往红袖屋子里跑,不是和红袖谈武、就是缠着韵香等人教她几招。
红袖也喜她对人热惜,两妯娌居然不多日便成了手帕交;霜霜几乎是无事不对红袖说。晃眼就过了一个月,而明天梦梅两人也应该回府了。
红袖知道霜霜的心思,明白她不喜欢梦梅二人的存在;但此事是免不了的,今日粒。着她的手把此事慢慢的提点了她。
霜霜的嘴巴虽然没有弯度,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只叹道:“和二爷有夫妻之份,为什么不早些遇上你们,早些嫁过来?我也就能让二爷像五爷一样,莫要想再娶妻纳妾!”
她倒还是个厉害的!
红袖虽然喜她的直爽,却也怕她如此被小人算计,免不了多叮嘱几句;那梦梅和梦春的心思都有些不正,她还真担心霜霜会吃亏。
倒是沈二爷,待霜霜极不错的,不同于梦梅二人:霜霜因为待人不存心机,_自然的对人亲热,当然容易得人喜欢.——
如今的沈二爷,才有了几分成家的样子,不再三天两头的宿在店铺中。
让红袖放心的是,江氏一直很好、很安静;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多做也不少做,没有生病也没有心情不好。
能放开,总是好事儿。
红袖这些日子倒没有少打发灵禾过去给江氏调理身子,她是打算着日后想个法子劝江氏另嫁:一辈子这么一个人,实在是太美凄凉了。
沈四少奶奶也天天只是修道念书,连女儿也不太管,倒也没有寻红袖一点麻烦。
红袖没有了烦恼事情,加上有喜,这身子可就一圈一圈的见胖起来;她近日有些担心,如果生下孩子这么胖怎么办?
霜霜一句话就打发红袖:“你早上练武、晚上练武,不久就瘦下来了。”
红袖一想也有道理,这个时候不是节食的时候,也只能由着身体继续胖下去;只要孩子健健康康就好。
大姐儿近来乖了许多,因为请了先生来授课,教她和福官等孩子写字;虽然年岁还小,不过男女还是分了内外:一个屋子用竹帘隔开,大姐儿等女孩儿在内,福官和虎儿等男孩子在外。
先生也是个有本事的,不过几日便知道这群小孩子以大姐儿为首,他收服了大姐儿后,这群孩子学习还是很认真的;不认真的话,大姐儿拳头可是很硬的。
只是苦了福官打架时大姐儿吼他,男子汉就要冲第一,只能赢不能输;平日里,却又轻声细语,你是小王爷,知道吗?要斯文有理,不能丢了王爷和我父亲的面子
好在福可是个极聪明的孩子,在大姐儿一天一天的调养下,终于成长兴京城中新一代的不能惹:比他父亲是犹有过之。
那都是后来的事情,现在的红袖并不知道,所以她现在的,情极好。
第二天,梦梅和梦春回到了府中。
先去给沈老祖、太夫人等请了安,这才到了原本住的院子:只是现在已经不是她们的院子,人们提起来只会说是二少奶奶的院子。
二少奶奶,也只是指霜霜一个人。
梦梅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压下了心头的不满,看了梦春一眼便抢先一步进了院子;梦春自然不甘落后,在后面急赶上一步,想抢到前面去。
霜霜看到的就是梦梅二人大口喘气,抢着进门的样子;她有些不明白,这两个人这么着急见到自己?
在梦梅和梦春见过礼之后,霜霜并没有多说一个字,就让人取出她备好的东西给了梦梅二人,打发她们各自回房。
霜霜感觉自己和她们没有什么话要说。
梦梅和梦春没有想到小主母如此直接,一来便给自己二人下马威;但也不得不从,起身福了一福告退。
霜霜起来还了半礼,在后面送她们二人出去:两个人不是妾侍,她不能大刺刺的坐着,会被人笑狂妄不知礼的。
梦春抢在前面先行了,梦梅在后,霜霜在最后面;不过梦梅二人都是侧着身子让出中间的路来,谁让她们是妹妹,人家是姐姐呢。
“姐姐不要再送了,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客气的。”梦春回头客气道:“姐姐有什么地方用得到妹妹尽管说,不要客气才是。”
梦梅也就势道:“姐姐不必再送了,就在一个院子里。”
霜霜笑道:“虽然是一个院子,不过你们第一次到我房里来,怎么也要选送的。”她不太惯梦梅二人的亲热,让她全身都有些不舒服
梦春和梦梅辞了两句,也就到了廊下。
霜霜实在受不了两个人,便道:“我就送到这里吧,以后有事儿无事儿常过来坐坐。慢走。”
梦梅和梦春再次行礼,而霜霜再次还半札。就在霜霜起身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撞到梦梅,她身号一斜就要摔到廊下去。
梦春就在梦梅的身后,她只要一伸手便可以扶住梦梅;但是此时她却身手灵活的躲开了,梦梅便要直直的裤下去。
梦春的脸上,都现出了喜色:摔吧,裤吧,摔下去正好是一箭两雕———居然老天爷如此开眼。
大房把梦梅撞的小产一定会会被休,而梦梅又失了孩子,这院子里二爷除了宠她还能宠谁?
正文 十八章 冰珠妙手空空
梦春的笑意一闪而逝,然后便是惊愕出现在脸上。
霜霜伸手抓住了梦梅的衣服,而把她扯住了;虽然梦梅现在还是要倒下的样子,却不会再摔下去了,因为丫头们已经惊呼着围了上来。
霜霜离梦梅很近,所以才能及时捉住她。
把梦梅扶好后,霜霜担心的问:“你还好吧?没有闪到腰吧?”
梦梅倚在丫头的怀中:“谢谢夫人,可能、可能闪到了腰。”热伸手抚上肚子,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疼痛,不过却并不重。
霜霜一面让丫头把梦梅扶到厢房中躺好,一面吩咐人去红袖那里请灵禾过来,然后转身看向梦春:“春妹妹,你为什么要撞的梅妹妹跌了一跌?你要知道她是有身孕的人,在廊上如果跌下去,那有个不小产7你行动举止要小心在意些才可。”
听到霜霜的话,梦春一愣:这个小夫人在说什么?!
她急急开口:“夫人,你误会了,不是.….”
霜霜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但是和梅妹妹一起时,你应该多在意一些;今儿是我救下了梅妹妹,不然你能担得起后果吗?”
“好了,我还要去看梅妹妹就不多说了。”霜霜说完,便扶着丫头去了厢房,并吩咐人去请大夫过来。
她虽然没有多少诚府、心计,但是在大宅院里长大的孩子,她可是见过不少姨娘和她母亲之间的争斗;所以,她才不想嫁给沈爷。
还真就被她猜引了,梦梅二人不过是刚刚回来,便寻她的麻烦;她不知道梦梅为什么会跌倒,是她自己不小,是梦春下的手一一但,绝不是因为她。
但是很明显,不管是梦梅、梦春,最终都会把这件事情安在她的头上;梦春眼中闪过的得意、梦梅被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可是看得很清楚。
霜霜临时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便下手为强以大房之尊先训斥了梦春,把梦梅跌倒的事情安在她的头上:梦梅想来也会继续指认梦春的,她应该很早就想除掉梦春才对;而霜霜只是想自保,并不是想要梦春的命。
事情的出乎意料,让梦春呆了半晌后跟着霜霜进了厢房:她一定要让沈家长房的人相信梦梅跌倒的事情,同她无关。
红袖带着灵禾、韵香等人都来了;这是明面上,暗地里白逵尘当然是跟着的。
红袖一听说梦梅差一点跌倒小产,心里就是一跳:事情也太巧了,梦梅一回来见到霜霜就会小产;她怕霜霜应付不来,所以才会急急赶了过来。
灵禾给梦梅诊了脉然后取出银针为给她扎了几针后道“服几付安胎药便不会有事儿了。”
霜霜听到此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而沈夫人也到了。
霜霜和梦春的话自然是不同的,沈夫人看向梦梅:“你是怎么跌倒的?”
梦梅的眼帘垂下:“侄媳当时吓坏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沈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道:“嗯,这事儿只能怪你们都不小心。梦梅带着身子,不用每日到霜霜跟前请安。”
然后又看了一眼梦春:“你,以后看到梦梅时也应该小心些;在她摔倒时,你能扶她一把也不至于会让梦梅闪到了腰。”
梦春喃喃的道:“我到时也被吓到了,才没有想到应该扶一扶梦梅。”
红袖看了看床上的梦梅,再看一眼梦春:她能断定这两个人都对霜霜没有安好心。
梦梅那么答,根本就是想把梦春和霜霜都拉下水;不过眼下她没有出什么事儿,就算是把两个人拉下水,也不过是被沈夫人责几句而已;她只为了一口气?
看看梦春,她是想把事情推到霜霜的头上,以便能让自己无错;对于梦梅肚中的孩子无事,她应该是很失望的。
红袖看一眼霜霜,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这个家,总是不能让心静,不能让人好好的过日子;人人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却一丝一分也不肯替人考虑,只是可怜了霜霜。
沈夫人又嗔了霜霜几句,便带着人走了;梦梅跌倒的事情,便就此不了了之,这让霜霜都没有想到。
沈夫人是把每个人都打了五百板子,明着看没有偏着霜霜,其实还是偏着她的。
红袖和霜霜吩咐丫头们好生伺候着梦梅,又和梦梅说了两句话,便出了厢房。霜霜拉了红袖到房里坐:“真的不是我。”
红袖轻抚她:“我知道,二嫂嫂。只是你没有防备罢了,忘了我告诉你的事情?她们两个是水火不容的。现如今有了你,害人可以嫁祸,一举两得之下怕是你要不得安宁了。”
她说到这里笑了:“你倒也是好手段,居然把个梦春喝住了。”
霜霜苦笑:“我只有这么多的本事。说起来,这事儿奇怪的很,应该不是梦春撞的她,因为梦春在她身边,应该是扯不是撞.而
得方向也不对;可是我,当真没有撞到她,顶多是碰到了她衣衫,廊上很干净无水,不可能碰碰衣衫人就倒了吧?”
“说是梦梅故意为之也不像是不是?”红袖的眉头也皱了皱:“这个孩子对她很重要的,她不会拿孩子来开玩笑。话虽然如此说,不过我还是以为是梦梅自己做的。
“为什么?”霜霜很奇怪。
“直觉。”红袖笑了,拍了拍霜霜的手:“你把今天的事惜,在二哥回来后,记得说给他听。不过,你记住,只说你知道的,不说你猜测的;只说自己没有照顾好梦梅,不要提梦梅或是梦春一个字的不是。”
霜霜委屈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不知道母亲和姨娘们在争斗之后和自己的父亲说什么,但是让她如此说她十分的委屈。
梦梅刚回来,她能怎么昨顾梦梅?这事处处都透着奇怪,她为什么要向沈二爷请罪。
红袖轻轻一笑:“二嫂,你认为我们二爷傻吗?”
霜霜愣了愣也就明白过来,虽然心气上有些揣不过来,但还是点头答应了红袖:“明儿,让韵香教我一招,我就全照弟妹说的做,好不好嘛。”她扯过了红袖的衣服来扭。
她根本就没有当自己是红袖的嫂嫂,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合理,却还是一味的耍赖。
红袖想到她和韵香学了几招后居然能如此眼疾手快,没有被人陷害成心下动了念头让她学武,只是此事她可做不得主:“平日里,二嫂和丫头们玩玩也就罢了,如果真想学武,你要问过二爷才成。”
“他同意,你们就欺我?”霜霜追问一句。红袖点头,霜霜便点了点头:“好吧。对了,你说得那个就是夫妻相处的那个什么吧?母亲在我出嫁前唠叨了几日,我也没有听进心里;日后你可要多欺欺我才成。”
红袖笑着点了头,又叮嘱了她几样注意的事情,这才带着人走掉了。
霜霜送走了红袖轻轻一叹:“幸好,这里有我的救命恩人在啊。”她虽然没有问过红袖为什么当日救她不留名,不过现在她早已经打听出来了。她看了一眼厢房:想来那个梦梅也一点不感激自己救她吧?说不定还会恨自己也说不定,好人当真是难做啊。
沈二爷回来听说之后,又去了梦梅和梦春哪里,最后黑着脸回来;虽然没有对霜霜说什么,不过霜霜看他的样子,也知道那两个对他哭诉了。
这天早上用过早饭后,四少奶奶房里的丫头便过来了,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问红袖好不好;然后说家中妹妹成亲,她想给妹妹打个簪子,前两日看到红袖头上的一支喜字簪儿样子很好,不知道能不能借妲看一看。
红袖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四少奶奶的人,她可不敢乱赏东西,不然回去之后这丫头少不了一顿打:“冰珠儿,倒是要恭喜你了。”
冰珠欠身:“多谢少奶奶。既然奶奶赏脸,那让婢子多看两眼一一我们奶奶,婢子不敢提此事儿。”
红袖点头让韵香和茶香陪她过去看头面:她不明白四少奶奶巴巴的使人来,只为了看自己首饰;她心里不解,所以才由着冰珠。
有韵香和茶香,倒也不怕她动什么手脚。
看完首饰之后,冰珠谢过了韵香和茶香,帮她们一起收拾好妆盒;然后又拿起梳子来看了看夸道:“好样子。”
最终收完了妆台韵香和茶香也没有看出她倒底想找什么只能看出来她在找东西。
冰珠没有再坐下,起身告辞走了,由韵香亲送她到院子外。
韵香回来微微皱眉:“四少奶奶想做什么?让这个冰珠来我们示好不是一趟两趟了,这一次居然来借簪儿看样子,真是奇怪的很。”红袖也摇头,不知道沈四少奶奶这一次葫芦卖得什么药。主仆们说了半盏茶功夫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正说着话,白逸尘闪进了屋中,他的手中握着,好似有什么东西握在掌心里。他对红袖轻轻的一施礼:“那个丫头居然会两手空空之术,当真是希奇;我把她偷偷取的东西取了回来,又给她塞了一些东西,不然早就回来了。”他把手伸向了韵香,韵香接过来一看脸色一变:“她偷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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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九章 心毒如蛊
韵香手上的东西是几根长发!一一
白逸尘躬身道:“她在看那些首饰时,偷偷的在妆台周围、还有地上拣起耒的;只是被属下看破了手法,所以才知道她偷拿了一些东西走。”
那是红袖的头发,所以他很守礼的只字不提,只以东西二字代之。
韵香却惊呼一声扑向了妆台:她是个偷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走了夫人的几根头发,会不会还把夫人的钗之类的也偷走了一个半个的。
白逸尘知她心思,出声道:“她只是拿了几根头发而已。”
韵香还是打开妆盒查看了一番才放心,的确是什么也没有少。
红袖看着头发也有些发愣:冰珠会几招偷术,却并没以这种伎俩偷财物,那就是这个丫头是当真想在府中做事留下来;那么她偷这几根头发也就是为了她的主子。
可是,沈四少奶奶要她的几根头发做什么?一屋子里的都大眼瞪小眼,谁也猜不出来。
映草儿这时进来道:“那个马仙婆今儿又来了,随身带着一个包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直接去了四少奶奶那里;她去的路上正好被我们打发去夫人那里的小丫头看到了,她叫了几声马仙婆,那马仙婆却没有听到一路走得有些急。”
马仙婆?红袖摇了摇头,走得急些可能有些什么事儿,不过她却没有联想到头发上;而赵氏却惊叫起来:“姑、姑娘,莫非四少奶奶想、想要用咒?”
白逸尘眼底寒光一闪,人影已经不见了;红袖知道他是去探马仙婆和四少奶奶做什么勾当去了,她问赵氏:“什么咒?”
韵香和映舒等人的面都有发白,韵香的声音有些发颤:“如果真是,当真是活腻了!这可是明令禁止的东西!”
听完韵香的话,红袖明白了巫蛊之术!
红袖不相信巫蛊之术能寓人,而且就算能害人也不用怕,头发并没有被对方取去。韵香还有着不解:“她就算是想害我们姑娘,可是只有姑娘的头发也没有用啊,她又不知道我们姑娘的八字。”
红袖轻轻点头:“她现在是什么也没有,不用怕她。”
赵氏的脸色却一下子没有了血色,她全身都抖了起来,然后看向红袖道:“姑娘,我对不起你!”扑倒在地上大哭:“她那里、那里.八成是得到了姑娘的八字。”
红袖一愣,韵香等人也愣了:八字可是极秘密的事情,长房人的八字各房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不过红袖原本就不相信巫蛊之术能害人,所以她离坐亲自去扶赵氏:没有让奶娘跪她的道理。
“你要折袖儿的寿吗,奶娘。”红袖却怎么也拉不起赵氏来。
赵氏哭着把她当日拦下马半仙给红袖算胎儿的事情说了出来。红袖听完一笑:“奶娘,知道了我的八字又能如何,不是没有得去头发嘛;快起来吧,什么事儿也没有让人看到多不好,您在一把年纪还哭,让小丫头们笑话。”
赵氏自责不已:“如果不是白侍卫,姑娘就被人害了。”
红袖和韵香等人作好作歹的,终于把赵氏劝了起来;红袖笑道:“不可能会能害到我,你们放心就是。”
白逸尘回来了他的脸色有些阴沉“果然被赵妈妈猜中了!”
韵香等人气得抄起了宝剑就要冲过去,捉四少奶奶个人赃并获;红袖拦下了她们来:“这不是小事儿,府中现如今这么多的娇客,如何能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让人笑话?”
白逸尘咳了两声:“她不止是要咒少夫人,还咒了沈老祖宗、沈老侯爷……”沈府长房与沈家三房的人,一个也不剩全都有。
“只是,这第一次,她要咒的只是少夫人、五爷和大姐儿。”白逸尘看了一眼红袖:“不过,我换了冰姝的头发,却是四少奶奶的。”
红袖微微眉头:“大姐儿的八字她知道也就罢了,但是五爷的八字她居然也知道?”不过想想她和沈妙歌青梅竹马,知道了也不算什么。
“居然还要咒我们大姐儿!不能饶了她!”韵香等人又一次压不住火气,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红袖也恼了,不管四少奶奶弄得能不能害到人,但是她想害大姐的心让人厌恶。不过府中住着大大小小的姑奶奶们,还有二太爷一家,实在此时不能闹家务。
如果要取那巫蛊娃娃,白逸尘也不好去对方的房内:她毕竟是沈四爷的妻室,让一个大男人进她的卧室十二分的不妥当;就算不畏人言,沈四爷和沈妙歌心里一定会起芥蒂,而且其它兄弟们哪个会不怕白逸尘的存在?
红袖并不想让人知道白逸尘的存在,并且白逸尘是个君子,从来不入女子卧室的————就算是他做杀手时,都没有在女子的卧室杀过人。
想来想去,红袖决定寻个机会把姑奶奶都到府外去,然后由韵香几
回头去搜沈四奶奶的居间:当然要寻个借口。一一
什么借口好呢?红袖的眉头皱了起来,忽然笑道:“嗯,这两日让你们三夫人搬个家吧;到时你们几个可要好好的去帮帮忙,知道吗?”
韵香几个人丫头知道红袖要动手自然是高兴的,满口应了下来。
只是让姑奶奶们都不在府中,还真是有些难度;最终红袖把仙韵、仙乐停业两天,专门招待这些亲戚们,好说歹说终于把她们及其家人都弄出了府去;二老太爷一家人当然也随着去了。
府中没有了外人,红袖便把三夫人请到了沈夫人那里,由沈夫人开口把最大的一处三进带个小跨院的院子拨给三夫人;只是府中现在外客多,所以三夫人她们只有一天时间用来搬东西,再一天时间用来收拾————要赶在外客们回府之前收拾停当,不要到时有个外客走动,看到三房院子里乱成一团。
三夫人听到那么大的院子当然是乐意的,可是听到要在两天内收抬~完便有些迟疑;想说等客人走了之后再收拴吧,又怕到时长房的人忘了,或是后悔。
红袖在此时笑道:“婶娘,这很容易的。有道是人多好做事儿,让府中的人大半儿都去帮忙不就成了?我房里的丫头、夫人房里的丫头都去,我想今搬完不成问题。”
三夫人一听高兴了,连连点头:“好的,好的。还是侄儿媳妇伶俐,我这就回去安排,今天就有累嫂嫂和侄媳妇了。”
她高高兴兴的走了。
沈夫人叫过了贴身丫头吩咐了一遍,然后看向红袖:“希望什么也没有。”
红袖也点头:“袖儿也是这样想。”如果当真搜出了巫蛊娃娃,这种事就可大可小了;而且传了出去,至少沈府也会落个治家无方的名声。
但是如果真有巫蛊娃娃,当然不能任由它存在不理不睬;有一个人用这种东西,难保他人不会再用。
“马半仙的宅子也使人看住了,只要这里搜出巫蛊娃娃,那边便动手捉人。”沈夫人轻轻一叹:“看那婆子不像是个坏人。”
红袖微笑:“坏人能做坏事儿,当然是要扮成好人才成。”
沈夫人也笑了:“说得也是。算了,那婆子如果真为人安蛊,她一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这一次就当是为民除害吧一一他们夫妇两人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呢。”
终于府中没有了那么多的人,这让霜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今天听说红袖和沈夫人在一处,知道她们可能是有正经事儿要忙,便没有去打扰红袖,自带着丫头到园子里去玩儿。
霜霜和丫头剪了几枝花儿,坐在石头稍稍歇一歇,便看到一个丫头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救人,救人!有人要、要掉到了湖里去了!”
霜霜吓了一跳:“在哪里?”
那丫头指着湖那边:“就在那里,奶奶,救您救一救。”
霜霜立时让那丫头带路,并且让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跟着,让两个婆子分别去请船娘和会水的仆妇。
那丫头带着霜霜到了湖边上,湖心亭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梦梅,一个是梦梅的贴身丫头。
梦梅站在亭子扶栏下的坐凳上,看着霜霜奔到了湖边,笑了。
霜霜马上立住了脚,她知道自己上当了。
梦梅却打发丫头过来传话:“我们奶奶请您过去,夫人。”她的脸苍白的可怕:“夫人,求您了,您就过去吧,不然奶奶当真跳了下去,婢子、婢子就无活路了。”
霜霜回头吩咐一个丫头:“你再去催人来。”她说着打了一眼色,暗示她去寻红袖。
然后,她才向湖心亭走去。
梦梅看到霜霜过来,看了一眼远处的几个丫头笑道:“夫人.您今天不管是在哪里,您都是一身的不是;那报信的只是一个小丫头,她惊慌之下第一个去寻的人定当是你——不管您在哪里;如果您不理会,我的孩子丢了就是你的错;如果您理会来这里,那更是您的错了.是不是?”
霜霜力持镇定:“你可想好了;不管为了什么,你舍掉你的孩子你当真不心疼,值的吗?”
梦梅却不理会霜霜的话,只是轻笑道:“你回头看看吧,现在,你还有心思理会我的闲事儿?你当真是不知死活,哪里配做一房的主母!”
霜霜回过头去,看到岸上的人影时,她的面色大变可是来不及惊呼出声儿,身后已经传来了一声落水的声响,她猛然转过身来,亭子里已经只余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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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章 背后的高人
除了那一声水响,霜霜还听到了一句话:“你是不是打发人去叫郑红袖了?”伴着得意的笑声,传来的就是落水声。
霜霜看着那在水中上上下下的梦梅:梦梅不会水!她惊愕的看着梦梅,十分的不明白,梦梅不会水,为什么会自己跳到水中去。
但是她来不及想得太多,岸上已经没有人了,水中除了梦梅,只有一个人在,那是霜霜的丫头。
霜霜吓得大声叫着自己那个丫头的名字,可那丫头没有回应.一点反应也没有;霜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丫头不会自己跳到水中,因为那丫头根本不会水。
霜霜也不会水,她看着梦梅的挣扎,看着丫头静静的漂浮,向着湖中间越漂越远,终于大声叫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啊一一!啊一——!”
她也不过也十七八岁的年纪,看到府中的妻妾争风,从来没有这样的惨剧出现过;她当真受不了,眼前就两条人命啊。
但是,没有一个人来,一个人也没有。
霜霜叫了好几声后把自己吓到了也没有一个人跑过来;整个湖的四周静的只有风声,以及湖中梦梅的拍水声。
梦梅已经开始害怕,她叫道:“救*…”命字没有喊出来,她便沉了下去,再浮上来时已经呛了大口的水。她越害怕越挣扎,越挣扎呛到的水就越多,慢慢的她的身子越来越重,她感觉到了死亡:这一刻,梦梅怕了、悔了。
霜霜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来,她却知道自己再不想法子,湖中的两个人一定会淹死;她左右看来看去,也只有亭中的木桌面能用。
她用了吃奶的力气把桌面弄到了亭子的扶栏上,推到了水中;然后她看了看近在眼前的丫头,她闭起眼睛跳了下去!
而此时,红袖和沈夫人才听到说园子里假山那里躺着几个昏迷的丫头、婆子!
水,凉凉的;好在天气热,这样的凉意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冷。
霜霜落在水中连吃了两口水,这才浮出了水面;那桌面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也算她运气不算;她拿住了桌面,然后努力想靠过去,却怎么也做不到。
这里是水中,并水是她想过去就能过去的地方,她根本不知水性。
水中,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在拼命挣扎的人;霜霜,根本救不了梦梅和自己的丫头。她自己也知道,不过情形如此她不跳能如何?不跳,她便自然而然成了凶手,等她的不止是休书而已一一她的父母,禁不住这样拍打击。
跳下来,她相信红袖会赶过来的,只要红袖的人到了,不管如何都能替她洗脱罪名吧?就算她不能得救,到时沈府也不能认为她要杀人,而让父母颜面尽失。
最先到湖边的人是白逸尘,他双目一闪用剑把亭的扶栏砍断,扔到了湖中;此时,霜霜也失去了知觉。
白逸尘一脚点在湖中的扶栏上,就把霜霜捞了起来;然后同样的法子把那丫头和梦梅捞了起耒,并且把她们都依然倒挂在亭中的栏杆上,连连在她们身上拍了几掌,为得是控出她们腹中的水来:不然,神仙也难救。
听到有人声时,白逸尘看到是韵香便没有动,直到把三个落水的人交给韵香,他才闪身隐了。
韵香和后面来得丫头,一齐把三个人的水控出,又给她们推拿一番后叹道:“看天命吧;二少奶奶应该是无碍的,只是这丫头和小二奶奶便不知道如何了。”
命人把霜霜等几个抬—到了二爷的院子里,红袖和沈夫人过来看霜霜和梦梅,并问她们是怎么回事儿。
霜霜哭道:“我说了,哪个相信我?哪个会相信我?”
红袖道:“你不说,谁也不会相信你;因为我们只能听梦梅或是其他人的一面之词了。”
霜霜一愣,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并没有夸大也没有隐瞒。
沈夫人和红袖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叮嘱霜霜好好调养不要胡思乱想此事由她们做主让霜霜放心就好。
霜霜不知道沈夫人和红袖有什么打算,心里不免着急,放声道:“当真不是我要害…”
沈夫人轻轻抚上她的头:“好孩子,吓到了吧?不要怕,一切都有我们呢;只是此事儿要查清怕要有些日号,你不要想这些,只要好好的调养身子就是。”
红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色,安抚好了她,和沈夫人出了霜霜的房子。
红袖回头看了一眼:“应该不是霜霜有意要害人,只是这计有些太毒了些,一时间想要拿住什么却不容易,怕就怕二爷那里犯糊涂。”一—
沈夫人轻轻一叹:“这两个人,早晚是要打发的;原本看梦梅有了身孕,还想着妥当的安置她,不想一一;各人的命吧,让她们捉就是!至于二爷,有我呢不怕他犯混。”
婆媳二人说着话转到后面去看梦梅。
梦梅并没有醒过来,出气进气都极其微弱;灵禾施了针之后也没有什么效果,墨大夫诊过脉以后也只是摇头。
忙完了霜霜和梦梅的事情,红袖回到房里时已经快到掌灯时分,而茶香、映舒等人都回来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她们用尽了办法,却在沈四少奶奶的房里什么也没有搜到;但是,在绿珠的房里却找到了一个做一半儿的布偶儿。
“也许装到了她的体己箱子里弄出去了,你们当然什么也看不到;”红袖想了想的道:“我们虽然是突然之间,没有给她们准备的时间,但是她们如果把巫蛊娃娃放到体己中的时间还是有的。”
赵氏等人都摇头道:“不可能。”
红袖很奇怪:“为什么不可能?”众人太过肯定了。
“金银与玉都能避邪,四少奶奶怎么可以把巫蛊娃娃放在体己中呢一一那样巫蛊便不起作用了。”
红袖这才明白,原来巫蛊还有这么许多的讲究。
茶香等人去的时候,四少奶奶根本什么准备都没有;几个丫头又都是极伶俐的,四少奶奶想哄过她们并不容易,就算不能搜出来,也会看出来什么不对来;便奇就奇在,四少奶奶没有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
红袖想到霜霜告诉自己,梦梅落水前所说的那句话,心下不自禁的一颤:难道,自己次被人算计了?
想想又不可能,但心中总是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四少奶奶那里还是照旧,马仙婆不时的去她那里授道书,但就是白逸尘一边去了听了两天壁角,也没有听到她们谈巫蛊之事。
红袖忍不住开玩笑的道:“也许,四少奶奶和马仙婆天良发现,并不想用那东西害人了。”韵香等人闻言看也不看红袖:这怎么可能7
让四少奶奶不害自家主子,比让天不要下雨,娘不要嫁人要难上三分!
红袖也知道这一点,她只是一时忍不住开个玩笑罢了:那巫蛊,如果用了怎么也会有个形迹才对,听赵氏她们说着,好像那个东西还要每七日或是九日的,取出来再用针什么扎一遍才成,要一连扎七次或是九次才算是完成。
如果真是如此,常常盯着四少奶奶一定会有所发现的;眼下也只有如此了,到时只能等到外客们都走了再捉四少奶奶了。
韵香忽然道:“姑娘,你说四少奶奶是不是得了高手指点,原耒她要害人被我们捉到把柄什么的很容易,怎么这一次我们会扑空呢7”
红袖想了想了:“你认为那个高手是一一,马仙婆?”
韵香摇了摇头:“说不准,婢子只是有这样的念头;她这一次怎么会变聪明了呢;看到我们虽然没有好脸子,居然没有喝骂呢。”
红袖一笑:“她原来对你们横挑鼻号竖桃眼的,这一次是有老祖宗和太夫人的丫头,和你们一起帮她搬家,不然看她把你们打出来!”
巫蛊之术就算不惧它企害到自己,也要为了沈府悄悄把这事儿打掉的,不然日后成了事情就连沈府也要受害。
红袖叮嘱了白逸尘两句便起身去瞧梦梅梦梅哪天跳下水时说那句话,倒底是什么意思?
梦梅是看着马上就要不行了的样子可是拖过一天又一天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虽然是不能得救,却总也不咽下这气儿。
霜霜生怕她死掉后自己更加的说不清楚,所以能起身之后每天都来瞧她;今天上午看梦梅时,看她比昨天还要弱一些,下不免更是担心,便在下午又来了。
进了房红袖也在,她和红袖打了招呼坐下:“墨神医也没有法子可想?”
红袖轻轻的摇了摇头:“那个丫头因为被人打晕了,所以在河中浮着反而没有呛到多少水;而她带着个身子,在水里挣扎这么久……”
霜霜急得眼泪都快出来:“那可怎么办?”
红袖刚想安抚她两句时,床上的梦梅动了动,她立时起身过去唤了一声儿:“梦梅妹妹?”霜霜连泪也顾不得拭掉,也站到了床前:“梦梅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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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一章 蛛丝马迹
···梦梅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手指动了动,却连指头都没有能抬起来,她的脸上迢出了着急的神色,可是嘴唇轻微的动了动,却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红袖轻轻的握住梦梅的手:“不要着急,我们都在的。已经去叫大夫了,你再等一等。”她想了想,又道:“孩子已经生了,是个男孩儿。”
她没有说男孩子已经死了,只是想凭此让梦梅能坚持住,也许能有一丝生机也说不定。
梦梅在红袖提到男孩儿时,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但是却还是没有睁开眼,也说不出话来。
灵禾上前诊完了脉,轻轻伏耳道:“已经、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红袖看梦梅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道:“可有法子提一提她的精神?”
灵禾想了想:“婢子试一试吧,只是此法并不能救命。”
红袖点了点头,她看梦梅的样子也知道她是弥留之际,不可能会救得回来:墨神医都说无救的人,怕也一时寻不到好大夫能救她。
灵禾用了针后,梦梅终于睁开了眼睛,她在红袖脸上转了转,又看向霜霜,最终脸上浮现了不知是笑还是哭得表情:“男儿、男娃儿!我的儿!自负聪明害死了自己的儿子,成了人家的棋子而不自知,好恨,好恨啊一一!”
她现在是回光返照,灵台十二分的清明,不用红袖等人说话.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孩子有死无生。
痛哭了两声之后,梦梅的面色已经是在变,一下子出气多入气少了;她吐出一口长气,拼尽了力气对霜霜道:“夫、夫人,你要小心……”说未说完,头一歪咽下了最后一气。
她的眼角的泪水还没有淌尽,人却已经没有一丝生息;她人生最后一刻得到了她—直想得到的儿子,却也同时明白儿子就是死在自己手上;不要说她已经是油尽灯枯,就是好好的人也经不过这样的打击。
霜霜扑过去握住梦梅的手:“你不能死、不能死啊。”梦梅死了,她要如何才能说的清楚?
红袖扶起霜霜来,一面安排丫头们去报给沈夫人,一面安排梦梅的丫头给她收拾身子,换衣服。沈夫人过来看了,叹息几声后安排人去准备马车:现如今沈老祖大寿在即,梦梅只是老祖庶子之子的侧妻罢了,便把她移到了家庙中停灵,不能因她而在府中破白,冲了沈老祖的福寿。
让府中众人有些不明白的是,梦春居然出来送了梦梅一程,虽然没有大哭,但是那两行清泪却也不假。
红袖和霜霜在沈夫人走后,都坐着发呆;两个人想得心事并不相同,却一样没有心思开口说话。
梦梅死了,对谁有好处?这是红袖想的,她想得不是明面上的好处,而是藏在暗处的那些好处。
听梦梅的话,她并不是想跳到湖中寻死的,不过她是被人骗了:那人害死梦梅,一尸两命所图是为什么?梦梅一死,首当其冲的就是沈老祖,她老人家还有不足月就要做寿了,府中死了一个小辈儿,这大喜之事当然也就不了一丝阴霾在。
而且现在府中许多的姑奶奶和姑爷,梦梅的死因如果当真吵嚷开,那可真是丢了大人。
最重要的一点,梦梅的死,谁要负责呢?红袖嘴角浮上了一丝冷笑:当然是她,不是霜霜。
霜霜就是那个代罪的羔羊,但是当天如果不是红袖让府中绝大多数的仆从去了三房那里,园子不可能人会少到那种程度,梦梅也就不会被霜霜“害死”。
要追究此事,当然不能少了红袖的。沈老祖,沈府的体面,雪霜,红袖—~——这些人与事,那暗中害梦梅的人,图谋的倒底是哪个?还是说,全部在内?
红袖全身有些微的发冷,不自禁的想到了沈妙歌的中毒,也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断了线索:如同梦梅的事情,除了霜霜和红梅之外,你就找不到任何一个同其事有半分关系的人。
霜霜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握紧了拳头低低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红袖看着霜霜,轻轻一叹:“因为,她想要活得更好一些。”
霜霜愣了,看着红袖愣愣的不知道悦什么才好;红袖叹息:“不是为了梦梅开脱,的确是就是如此;她原本只是一个仆实的百姓之女,后来选进宫,再后来被送入侯府——一她已经被富贵迷了眼;之后的所为不论对错,她只是想过得更好一些,并且能保住她的好日子能长久一些。”
霜霜的声音有些抖:“就为了这个,能不要自己的孩子”
红袖也答不出来,她不明白红梅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孩子不当回事儿:就算是冒险,孩子也绝对是梦梅的底线才对。
她想了想叫人唤来梦梅的贴身丫头:“你可知,已是死罪?”
那丫头哭着伏在地上:“奶奶饶命、奶奶饶命!”
红袖便淡淡的道:“你想活命也不难,把你们奶奶近来做的事情都说一说,不论大小;如果漏了一点儿,就不用我说了吧?”
那丫头伏在地上连连叩头答应着,把梦梅做过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马半仙来看胎的事情。
听到马半仙说梦梅肚中是一个女孩子时,红袖轻轻一叹:如果不是梦梅看得那名份太重,如果不是梦梅一心只想荣华富贵,何至于此?
女儿难道就不是自己的骨肉嘛,这梦梅也是活该有此一报。
那丫头还提到,江氏过来看过梦梅两次时,让红袖心中一颤:江氏嫂嫂耒看梦梅?虽然没有任何一点,证实江氏做过害死了梦梅,可是红袖还是忍不住后背一阵发寒。
说到梦梅交好的人,自然是除了四少奶奶无旁人;和梦莲梦真两人,交情倒是一般。
红袖打发韵香把那丫头带到自己院子里,让人好生的看待:不要为难她,也不能让她走脱。
霜霜听到梦梅因为女儿想不要这个孩子,心中也是一阵阵的发寒:这还能算是一位母亲吗?她就是女儿身,可是一直以来她的父母把她视若明珠。
红袖不知道怎么劝解霜霜,最后只能道:“其实,不论是梦梅、还是府中你看到那些有些不齿的妾侍,她们都是可怜人;因为她们想要的,只是每一个女子都会想要得到的,不过身份不允许而已。”
霜霜呆愣着没有答话,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只是认为那些妾侍们想尽法讨男人喜欢,十分的下作。
过了两天后,霜霜又恢复成了原耒的那个霜霜,这让府中的人都放心不少。她长大了,是真得长大了,她决心要像红袖一样,不再让任何人害到自己。
沈二爷却因为梦梅不想要肚中的以为是女儿的孩子大怒,连送梦梅最后一程也不曾:他原就喜欢孩子,一心盼着梦梅腹中的孩子出世,不想梦梅却像那个江彩云一样,在他的心中狠狠的割了一刀。这让沈二爷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所以近几日他吃得烂醉如泥。
红袖和沈夫人商量之后,决定送走府中的娇客们之后,再查梦梅之事;沈侯爷等人并没有反对,此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府内的事情不能查,但是府外的事情能查啊;红袖和沈妙歌计议一番后,秘密寻了阿元来;虽然来阿元的不爱动脑子,不过却很忠诚,现在也不是让他去查什么,只是让他去盯着,把看到的事情记下来就成。
过了两日’阿元便离开了沈府;此事并没有人注意,因为他是奉了沈侯爷的军令,到边关去了一——这在沈府是常事儿。
事实上阿元的真正任务是改了荩柬后,在马半仙宅院斜对面一栋小宅院里住了下来,足不出户的守在门后,叮着马半仙府前耒来往往的人;偶尔,阿元还会在晚上潜进马半仙的府中。
日常阿元的吃住,由一个婆子负责,对外只称是呣子:阿元扮了一个傻子,一个什么也不会做的傻子。
那婆子却是明着到马半仙府上走动:有个傻儿子,自然是一肚子的心事要求神仙,自然少不了孝敬马半仙夫妇几两银子。
一耒二去的,这婆子便和马仙婆有了交情;遇到个天气不好的时候,两个婆子便会凑一起吃两钟酒。
如此,红袖和沈妙歌知道了马半仙夫妻的不少龌龊事儿:这夫妻两就是下了油锅,都是太便宜他们了,怪不得没有子嗣。
不过,一直没有发现沈府哪一房—有人到马半仙夫妇那里去。红袖沈妙歌也没有让阿元回来,依然让他继续在那里看着马半仙。
虽然阿元那里没有什么发现,倒是白逸尘发现二夫人有个粗使丫头,偶尔去寻四少奶奶房号的一个媳妇子;如果换成平日,红袖也就不当回事了,府中的妇仆们总是沾亲带故的;但是现在却不同。
因为二夫人待梦梅几个人一直不错,原木府中无人多想——二夫人只有一女,早已经嫁出去了多年;几年也难得能见一面,所以她对梦梅几个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二夫人所出的姑奶奶并也没有在府中住着,夫家也是侯爷在京中有宅院的,这位姑奶奶自来到京中倒是三不五时的过来坐坐;或许是看在二夫人的面子上,她待梦梅几个和待梦喜、梦琪并无什么不同。
能编得了梦梅的,当然是她能信得过的人:四少奶奶、二夫人等等都是;红袖一直认为四少奶奶的可能大一些,不想二夫人居然和四少奶奶好像也有来往一般。
正文 二十二章 沈府的夜晚静悄悄
有关二夫人的所有事情,分开单看并不成事儿,都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每一件事情都有合理的解释;但是所有的平常与合理凑巧遇到了一起,便有些不寻常、不合埋了。
红袖再也不能等闲视之,开始对二夫人认真起来。她细细的想二夫人的事情,发现她沈府的一些大点儿的事儿,都有二夫人的影子:嗯,二夫人多数时候是在帮忙。
不过就是帮忙,才会知道更多的事情,才更便于二夫人行事儿吧一一如果二夫人当真不是表面上看来的那般好。
自然也不能平白就冤枉一个人,所—红袖并没有把这些话对丫头们说,就是沈妙歌也没有提:沈妙歌自幼得二叔父一家不少疼爱,对二老爷、二夫人极为尊重的。
牵扯到二夫人的事情,不能不小心在意些。
这天,六夫人特意来寻红袖,原来是她的寿辰到了。就是因为她的寿辰和沈老祖在一个月里,所以年年她的寿辰都是最清冷的:不好大操大办,弄得满府上下都知道;好在原本各妯娌之间和气的便不多,她倒也并不是很在意。
原本前两年六夫人也没有告诉红袖,只不过今天也是她的整寿,所以她才来请红袖和沈妙歌晚上怎么也要到她那里坐坐。
“年年都是嫂嫂记得我的日子,所中午的时候我们和嫂嫂一起坐坐,到了晚上我那里没有旁人,只有我们两家人聚聚;也回了嫂嫂的,她也同意,让你中午也就不必过去了。”六夫人今天很高兴,梳着?亮的头,戴了最喜爱的一套吉祥如意缠枝花样的头面,很是精神。
红袖笑道:“原本婶娘年年不说是就不对,今年再不告诉我.看我明儿还认不认你是我婶娘。”
六夫人不理会红袖的嗔意:“天就是塌下来,我也是你的婶娘。”六老爷前几日自外面回来,现如今她们夫妻两个人话并不多;红袖劝过六夫人,想要拢住男人的心也不是没有法子,但是六夫人不想。
这一次六老爷回来,居然带回来一个小妾,长得娇娇娆娆;六夫人一见,立时赏了一套银头面,并把院子里西边的小院子拨给了她。
六夫人对红袖道:“只求她和他胡天胡地的闹去,莫要来扰我清静就好。”她现在是一心的教子,和帮着料理府中的事情,哪甲有心思去和其它女人争风吃醋。
红袖劝不回头,也只能随六夫人去。
虽然眼下是有一百件事儿等着料理,但是六夫人的寿辰却也不能不去;不知道为什么,在红袖送走六夫人时,心里头一跳:二夫人和六夫人几十年的妯娌,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寿辰,今儿自己过去,不会有什么事儿发生吧?
一时间她的眼皮跳了好几下,红袖揉了又揉;可是前想后想,左想右想也没有事情能发生,她自带了韵香、灵禾等人,就算是有人想趁乱害人也是不可能的。
让赵氏和韵香把她的东西都弄了出来,找了几样好东西给六夫人贺寿:东西并不在贵重,而在六夫人喜欢就成。
把寿礼准备好之后,红袖又把府中的事情、屋里事情细细的想了一番,好好的叮嘱了留下来看守门户的映草儿。
想想没有什么遗漏之后,红袖这才带着韵香等人去给六夫人贺寿。
六夫人看到红袖等人笑着迎了出来,亲自挽着红袖的手进了屋;看到韵香等人都在红袖身边立规矩,便道:“一年三百六十多么,你们日日里规矩;今儿在我这里你们奶奶连根汗毛也掉不了,你们自去坐下好好享受一番一一这个主,我做了;你们不用看你们主子。”
说着,六夫人喊来了屋里的大丫头,把韵香等人拉到了偏厅坐下用酒饭。
红袖没有拦着六夫人:因为房里的砩是没有外人,只有六夫人和她的′腹丫头。
红袖还是先问了六老爷,听到他没有在家中携小妾出去游玩,便没有再吱声儿。
“怎么五哥儿没有来?他六叔不在家,不是还有六婶娘嘛;”六夫人一面布菜一面埋怨沈妙歌:“也不知道来给她六婶娘上个寿酒。”
红袖笑道“一会儿就来。今天他们上司请客,他不得不去走走过场儿。”
六夫人点头:“正经事要紧,那我们娘们不等他了,自已先享用着。”知道红袖现在不能吃酒,给她备下得甜汤。
甜汤还是她特意去问了灵禾方子煮出来的。
红袖承六夫人的情,娘俩的情份又和其它人不同,所以一个.吃酒一个吃甜汤,也一样吃得开心。
红袖和六夫人说笑了好久,让人看了时辰的确是不早了,便不等沈妙歌就让人上了饭;六夫人怕红袖有身子的人,太晚了怕累到她。
娘俩正吃饭,沈妙歌自外面回来,脸上倒没有多酒意,只是出去的外裳根本都没有换;看来是直接来了六夫人的这里。
“给婶娘贺寿!”沈妙歌先给六夫人见了礼,又上了酒自才问红袖:“今儿我和二哥提起六婶娘的寿辰时,健还说今天晚上过来给婶娘庆寿的;我可看到他给婶娘备下的寿礼了,很不错的满地宫锦一一他怎么不等我来,便回去了?”
红袖和六夫人脸上的笑意都隐了:“二爷,他没有来啊。”
沈妙歌的脸色也是一整:“二哥他今天没有什么事儿,说是巡完了铺子就回来的;”看了一眼六夫人强笑道:“没有来就没有来吧;婶娘再吃侄儿的一杯酒,侄儿回去换下衣服再来陪婶娘。”
六夫人知道他不想扫自己的兴,笑道:“知道你是有孝心的.连个外衣都没有换就赶过来;快去吧,回去让丫头们给拿碗汤喝,莫要因为灌了凉气,仔细肚子疼。”
沈妙歌应着,和红袖交换一个眼神,他便急急的出去了。
小夫妻两个这么着急,是因为平南郡主上午过府走动时,二夫人趁着沈老祖高兴时,说让大家一起到郡主府上热闹一番一一姑奶奶来了之后,还没有扰过郡主一顿饭。郡主当然不会不同意,而红袖有身孕自然不会去;府中也要留个人,江氏本就喜静自愿留下耒,六夫人要做寿也是不去的,现沈府后宅的主子们也就她们几个。
而就今天晚上,要来给六夫人庆寿的沈二爷不见了,红袖和沈妙歌不急才怪!六夫人都有些坐立不安:她好像猜到了什么,只是看了看红袖却没有说。
接下来,红袖和六夫人都怀着心事没有再吃什么东西,只是有一句无一句说着话。但是等了两盏茶的时候,也不见沈妙歌回来,红袖哪里还坐得住。
红袖一站起来,六夫人也站了起来,忍不住气恼的拍手:“这两个要命的祖宗,千万不要弄出什么事情来!”
说完,她立时回过神来,看着红袖干干的一笑:“我是说我们家
“没有什么要瞒婶娘的意思,只是这样的事情让人不好开口;”红袖摇了摇头打断了六夫人的话:“婶娘猜到了,便什么也不要说,心知便可。”六夫人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当下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又道:“你呢,回房里去;我知道你不放心,不过不是有你婶娘我嘛,我去看看;你自歇着你的。”
红袖哪里肯,一来她是当真不放心,二来今是六夫人的寿辰,也不好让她奔波。
两人执争一番后,一齐坐了软兜让人抬着向江氏那里院子行去:沈妙歌哪里都能去寻,只是不能寻到江氏那里去。
到了江氏院子不远处,六夫人道:“你不要过去,我带着几个人过去,便说是耒看看她。”
红袖也知道这么多人过去不好,便由六夫人过去了。不一会儿六夫人回来,脸色不好看:“丫头们说江氏身子不好,已经睡下了。”
红袖看了看那院子:“可有什么不对劲儿?”
“她的贴身丫头,有两个不在。”六夫人有些焦燥:‘我在那里和小丫们说话,也只是出来到一个大丫头答话儿;那上房只有一两盏灯的样子,也没有人出来看看,那丫头也没有让让我到屋里去。”
红袖也急了:如果当真今天晚上出了事儿,那沈府的脸面可丢大了!沈府里可是住着好几个姑爷呢。
两个人急急上了轿子,哪里去找呢?总不能发动全府的人寻,可是就靠她们两个人,找哪里不找哪里?
红袖忽然心下一动:“去园子里找一找。”一行人便向园子里去了。
到了园子门口,想了想六夫人让韵香几个人抬着红袖,其它人让他们等在原地,她在地上走着,一个灯笼也没有带。今天晚上天气不错,月齐虽然不圆,却也撒下了银色的光辉,路并不难认。
园子很大,为了尽快找到人,六夫人和红袖分开两头去寻人:红袖沿着游廊寻人,六夫人和人专去向座假山那里看看。最终,红袖在一处亭子里看到了沈二爷,喝得烂醉如泥的沈二爷,桌上也没有灯烛、身边也没有人伺候,~~个人醉倒在桌子上,嘴里喃喃的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在亭子另外一边的游廊上急行来一个人,到了近前才看出来是沈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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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三章 贺寿萱儿吃亏
沈妙歌看了一眼沈二爷,又看看红袖轻轻的道:“先送回去吧。”
红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对身边的韵香道:“去寻六夫人,就说已经寻到了二爷,我和你们爷去二爷那里了。”
到了二爷的院子里,霜霜和梦春赴宴还没有回来,院子里只有几个小丫头;进了院子上房那边帘子挑开霜霜的大丫头迎了出来。
红袖看到这丫头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啊霜霜知道留下个能伺候人的,不然还真像是舍下二爷不管似的。
沈妙歌让丫头们烧水来,他把沈二爷扔到热水里泡了泡,胡乱拿毛巾给他擦干便弄到了床上:他没有让丫头们做,因为霜霜不在万一丫头和二爷有了私情,他和红袖日后不好见霜霜和梦春。
已经不可能和沈二爷说什么,他根本是醉的人事不省;沈妙歌折腾他半日,也不见他真得清醒过来。
红袖和沈妙歌正要回去时,六夫人赶来了,她的面色十分的不好看;看了一眼沈妙歌,拉了红袖到一旁轻轻的道:“刚刚你在哪里发现老二的?我在那个褐色,有个似月牙形状大洞的湖石后边看到了江氏和丫头,她只说是睡不着出来转转。”
红袖一听心更是沉了下去,想想沈二爷一人在亭子里,看来八成是和江氏在一起;只是不知道江氏和二爷说了什么,二爷居然醉成那个样子。
六夫人最后轻轻—一叹:“回去吧,时辰老祖宗快要回来了。”
一夜无话。
早上起来,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天也阴沉沉的,但并不凉爽,反而让人闷热的难受。
红袖推开窗:“这雨居然下了多半夜。”看看天,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好心情来;她转身梳洗,头没有梳好,茶香进来:“姑娘,二少奶奶来了。”
红袖虽然奇怪也没有多想:“多备一份早饭吧。”她想可能是来问沈二爷昨天晚上醉酒的事情。
茶香摇头:“二少奶奶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样子;只是婢子也不好细问,已经请了二少奶奶厅上奉茶。”
红袖立对。起身过去看霜霜。
霜霜看到红袖眼圈一红,险些掉下来泪耒,只是丫头面前还强撑着;红袖拉着她的手进了里面,左右无人时霜霜一下了扑到红袖怀中哭了起耒:“大早上的,他醒了无缘无故便给了我一掌!”
红袖听到之后心立时沉到了底儿:沈二爷这一掌怕是同昨天晚上有关,只是江氏同他说什么?除了好言安慰之外,红袖也无他法。
霜霜没有吃下什么东西,红袖也就没有怎么用早饭;直到霜霜离开后,赵氏又给红袖端上来些清粥小菜,让她用了一些:大人饿的,孩了饿不的。
原本红袖和沈妙歌想晚上请沈二爷过来,给他和霜霜说和说和的;不想到了下午,沈二爷和霜霜便过来,夫妻两个人已经言归于好。
红袖虽然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但是霜霜没有多想,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沈四少奶奶和沈二太夫人近日来走得极近,很得她欢心的样子;不过倒也没有生出什么事儿来,不管是沈老祖还是沈太夫人,都不好对沈二太夫人自暴家丑,不好让她提防着四少奶奶。
不过老祖宗的寿辰到了二老太爷一家也就要走了。
沈老祖大寿的当天天气倒是不错一大早的府门前便有人来送寿礼。红袖大清早和沈妙歌到了沈老祖的院子里。,给她拜寿。
沈老祖看着红袖的肚子,笑不拢嘴儿:“快别跪了,不然我可就恼了;来,到我这边儿坐下的好。只要你能给我们沈家添个大胖小子.再添个女孩一一没有比这个更能孝敬我了。”
一家子都笑了:“老寿星贪心了。”
红袖哄着沈老祖开心时,沈四少奶奶进耒请安;屋里的笑声便清冷了一些,沈二太夫人拉了她坐到自己身边。
二太夫人看着老祖宗笑道:“婶娘好福气啊,看看这些孙媳妇,哪一个都比我们家的机灵;再添上几个孙子,当真是再也没有的福气了。”
沈老祖笑着回了一句:“哪里有你婆母有福?听你说着下面的孙子已经有近十个了。”这也不过是个客气话,沈老祖虽然原本是极担心长房子嗣的,但是现在这种心情已经缓解了不少。
二太夫人笑着:“老祖宗这话也是,多子多福嘛。那我今儿的寿礼索性再多出一份,把这个丫头送给你们家吧一一看过相的,是个多子的命格儿。”
那丫头上前行礼,端端正正的相貌。
沈太夫人的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四少奶奶,明白今天的一出绝对是她挑拨出来的;她笑道:“哪里能夺弟妹所好,想来这是弟妹给侄子、侄孙们备下的好人吧?
二太夫人笑道:“一家人哪里能说两家话;趁着老祖宗高兴,我也就是想添个彩儿。”
沈四少奶奶全当没有看到沈太夫人、沈夫人的目光,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红袖:我今天就是要给你添堵!这个丫头,可是伶俐的紧,最主要的是已经被我收买了心。
红袖并不理会沈四少奶奶的挑衅,她看放老祖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不想让一把年纪的老人家在今天生气,便微笑道:“老祖宗,既然太夫人是为了给您添寿,您还是收下吧。”
她一面说一面轻轻握了握沈老祖的手:“只是,老祖宗莫要忘了回礼,不然袖儿都要笑老祖宗太会过日子了——只进不出。”
沈老祖笑着点了红袖的额头:“你这个小嘴儿,明儿一定给你钻上!”然后又看向二太夫人轻轻点头:“我们家袖儿说得是,那就收下这丫头吧;你叫什么名儿?”
那丫头福了一福:“婢子伴月。”
沈老祖对着沈太夫人道:“袖儿都提到回礼了,我们不能让人说小气不是?不过,你不言不语的坐着,不是又想指着我老婆子那点箱底吧?”
沈太夫人大笑着欠身“可不敢,老祖宗您今天能高兴就是我们的福气;这回礼,理应由儿媳妇来备。”
她让人取了一匹锦、一匹段、一匹绫来道:“弟妹,不算什么你收着吧。”这些东西可都不是街面能买到的,二太夫人没有想到一个丫头换耒如此好的东西,连忙谢过让人接了。
伴月便成了沈家的婢子,而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以回礼扰了二太夫人的心思,让她没有说出伴月要送给谁,伴月便已经成了沈府的人。
沈四少奶奶想Сhā嘴可是哪里Сhā的上?都是上辈们在说话,哪里有她开口的rs儿。
沈老祖看向了沈四少奶奶,笑得很是慈祥:“你添了一个姐儿,听说一直心气不太顺;这孩子是个好命格,就指到你屋里吧。”
四少奶奶愣住忘了回话,红袖轻笑:“看把四嫂高兴的,还不谢谢老祖宗和太夫人?借了老祖宗的福,四嫂一定能早得贵子,我们沈府也一定能多子多孙。”
二太夫人微微一愕后也就释然了,只是听四少奶奶说长房的这位孙媳人厉害,容不下房里人让沈老祖等十分的着急:她最不喜媳妇们善妒,所以才想着送个丫头;一来能讨沈老祖的高兴,二来也能让那媳妇学学容人之量。
眼下她得了不少好处,再者毕竟是人家的事情,便没有再开口。
沈四少奶奶也只能上前福了福谢过沈老祖:她原想给红袖添堵的,不想这堵却添给了自己;那伴月也没有想到,不过还是给四少奶奶重新见了礼。
时辰也差不多了,沈太夫人等起身出去应酬来贺的命妇们。开席时才请沈老祖出去,接受大家的礼。
到了晚间,沈府众人才把各人的礼都奉上,摆了一桌子让沈老祖看。
沈老祖的兴致颇高,坐在桌前和梦云、梦琪等人一齐看那些寿?L;红袖歪在榻上,看着她们祖孙热闹:外面,依然是贺客盈门。
沈太夫人和沈夫人伺候在沈老祖旁边,拣出了自己的寿礼来先给沈老祖瞧过了。
沈老祖又合起了一个盒儿,很精致很漂齐的小盒子,只是也很小巧。
梦琪看到笑:“这是哪个小气的,这么小的盒子想来就是金子也装不下多少的!老祖宗,快打开瞧瞧,一定让她明儿请酒不成。”
沈老祖笑着拍了梦琪一下:“你就是个不饶人的。”然后才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方胜;打开,方胜上写着八个字:折寿折福、断子绝孙。
沈老祖的笑僵在了脸上,沈太夫人和沈夫人的笑也硬了。
梦琪不知道那纸上写得什么,扯过来一看脸色也是大变:“这是谁写的?!”桌上子的寿礼,都是沈府内宅人的:严格说起来,各房真正的寿礼已经入库;这些只是为了博沈老祖一个高兴。
梦云等人也凑上去看,不知谁说了一声儿:‘这字儿,,怎么像是四嫂的?”
沈太夫人伸手就把纸握到了手中:“老祖宗,我们去看看二哥儿、五哥儿为您定下的那些个烟花吧。”沈老祖回神,她的眼底闪过震怒却什么也没有说,反而扶着梦云的手起耒,捏了捏梦琪的脸蛋儿:“走,去外面看烟花。”
沈太夫人转身对红袖道:“那东西有响声,怕要惊了胎气你还在屋里吧。”一伸手把那纸给了红袖,打了一个眼色便跟着沈老祖出了屋子。
第一更。
正文 二十四章 乱麻中抽丝
红袖打开纸看了看,眼底闪过了怒色,为人晚辈怎么可以这样!不管沈老祖是不是做过错事儿,她现在是一个老人家,而且年岁已经很大了,岂能在她寿辰的时候写这种话。
她把纸递给了韵香:“好好收起来吧。”声音平静,并没有要发作的意思。
沈老祖并不是不生气,只是前面有客人,后面有亲眷,这个时候怎么可以闹家务?红袖明白沈老祖的心思。
韵香把纸上的字下死力叮了好几眼,喃喃的道:“这字看上去.有些像四少奶奶的;只是,却又在勾角、收笔的时候有些些的不像。”
红袖揉揉额头:“现在先不要理会这些。”她也看着不太像是四少奶奶。
但是这样的一张纸,是什么意思?
红袖虽然很想仔细思考,但是困倦让她的头脑晕晕沉沉的,不一会便在榻上睡着了。
沈老祖第二天一早起耒,还是笑呵呵的,和二太夫人、众位姑奶奶说话;二太夫人和姑奶奶们都要告辞回去了。沈老祖留她们多住了两天,众人也有坚辞的,也有留下来的;不过三五天后,府中再也没有一个客人。
在送走了沈二太爷一家后,沈老祖病倒了。
她在庆寿的当日便已经气到,只是一直强撑着罢了;现在客人都已经去了,她的怒气再也忍不住发作出来之后,便躺倒在床上。
墨神医诠脉开了方子道:“老人家年事已高,最好不要让她生气着恼;不然没有几次怕就…“”沈老侯爷的脸黑的如同锅底一样。
那张纸的事情,终于摆上了桌面。四少奶奶当然被叫了来,那笔迹很像是她的。
看到那两句话,四少奶奶本来没有当回事儿,听说是庆寿的时候,被沈老祖自寿礼中拿出来时,才脸色大变:“不关我的事!”
沈老侯爷等人都面沉如水,没有人说话。纸,是极其平常的,沈府每个书房里都备有的纸;墨也是极平常的墨,不过府中两个大书房中却是不备这种墨的,因为这种墨有一种女家喜爱的香气,太过柔媚了些,但是内宅的各房的小书房里都备有这种果。
纸和墨都无从查起,而字迹便成了唯一可寻的线索。
红袖叹息道:“应该不是四嫂所为,这字迹有较为明显的修饰痕迹,应该是有人仿的。”
四少奶奶没有想到红袖会代她说话,微微一愣之下只道红袖绝对没有安好心。
沈老侯爷都看了出来,让红袖说这句话,就是想让四少奶奶明白红袖的为人,不要再总是寻红袖的麻烦。
能仿四少奶奶字迹的人,在沈府中不多却也不少;像是梦云、梦琪两位姑娘,她们可是和四少奶奶当初一起练过字的;还有江氏、丁氏、安氏等过门早的几个媳妇,她们也是常见梦云、梦琪、四少奶奶的字。
只是却不好断定这字是哪一个仿的。
为了一视同仁,沈太夫人让丫头收集了内宅所有姑娘与媳妇们的字来对比:都是旧稿。
对比的结果,那笔意有几分像是霜霜的,也有那么一两分像是红袖的!
红袖对着那字曾认真看过,早已经心中有数;她担心的并不是字,而是自霜霜嫁进府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自梦梅的死,到莫名不见踪影的巫蛊、再到庆寿时出现的纸:这一切,就好像一张网罩在了沈府的后宅;她感觉,这网的目标好像就是自己,也好像不只是自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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