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把王瘌痢头的脑袋搬起来：“律师说什么了？他有没有帮你找到老婆？”

王瘌痢头摇头：“没有”

“有没有你父母的下落？”

“有，是两座土坟”王瘌痢头从凳子上摇摇晃晃地起身，刚刚迈出一只脚，就两眼发黑，“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那副脚铐磕碰在水泥地上，“铛啷啷——嘭嚓！”原来，声响竟是那么地脆生

“大哥——”趴墙上的灵古终于没能善始善终成全他的赌气“噗”地轻轻一声碰撞，他附上了王瘌痢头的身：“你怎么啦？是不是被我气得呀？是不是你爸妈死了你好难过呀？呜——！”

王瘌痢头没有理睬灵古，只是摆摆手，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踢踏踢踏地移到铺边，仰面八叉晕厥过去

赵寒能听见灵古的哭声他终于理解王瘌痢头的语无伦次源自何处他先看看那面湮湿的墙，再用手捂在王瘌痢头的心口对啼哭的灵古说：“你别惊扰他！他的心已经噬烂啦！都是你这兔崽子横搅和！我先拨通传话器喊警官送他去医疗室！”

话音刚落，就听铁门“哐当”一声又打开了这一回不是警官喊会见，而是所长和政委亲临号房，进门就喊“王头王头，时间紧急，非常紧急！请王头费心帮我们所里一个大忙好不好？帮我们捋捋‘峰和谷’！”

峰和谷！这都哪儿跟哪儿？赵寒急急忙忙上前欲对所长和政委报告王瘌痢头晕厥的情况：“他——”

一个声音从赵寒身后传来：“呵呵！二位领导亲临寒号子啦？”

赵寒扭头一看，王瘌痢头坐在铺上，忒镇静尽管，那张脸如土灰­色­，但却盖不住他的皮笑­肉­不笑

所长探头朝里看看，很焦急地恳请：“王头艾请你出来一下好不好，咱们就在天井里说话”

这是规矩，王瘌痢头懂他暗暗地调整呼吸，再微闭上眼理了理头绪，还不忘让刚俯身的灵古离开他的身体，这才扶着墙来到天井里“什么急事需要我帮忙？”

“是这样，我们所里研究了一个方案，也报给了省公安厅政治部批复，同意在我们所里举行一个报告会这个报告会的主题是‘峰和谷’，参加报告会的人员原定为全体警员，结果省厅政治部指示需要有部分羁押人员旁听而且做报告者也从警员角度转变为羁押人员虽然，省厅同意了我们的方案，却更改了不少内容乃至旁听对象所以，我和政委就想到了你”

“很好”王瘌痢头笑眯眯：“你们的工作即将成为全省的楷模听过有评为模范监狱的，没听说过有评为模范看守所的，我看哪，你们就朝着‘模范看守所’的目标前进吧”

所长笑眯眯：“所以，我和政委来请你帮忙这个报告会非同一般意义，想必王头也明白如果举办成功，那将在全省看守所系统独树一帜”

王瘌痢头沉吟，再问：“‘峰和谷’？”

“是的就是巅峰和谷底的意思”政委剖解

“我是死囚，哪里能帮上你们的忙？”王瘌痢头身份意识非常明确：“峰和谷谷和峰，我是只能观瞻不能经历啦！”

“不用亲身经历再说你也没有时间经历，只是我和政委请求你在座谈会上讲‘峰和谷’的理论和实践，这样，对你也是一个启示”

王瘌痢头的脸仍然挂着笑容：“如果我把‘峰和谷’掰的碎讲的清，又渗透骨髓，还能警示后人，你们能不能往上报，把我的死刑改判死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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