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挑起嘴角,有些似笑非笑,“这次去河南是微服出巡,如果按着日子出发,说不好谁就会来个迎驾,我不想去看他们的表面功夫。”
胤禩点点头,道:“也好。”
胤祥回了府,还在琢磨刚才的事,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
邬思道笑道:“做什么一脸撞邪的表情?”
胤祥道:“皇上后天要去河南,把京里交给我来守着……万岁这趟去,允禩也跟着。”
“……这样也有道理。”
“是啊,可是奇怪的是,万岁今天当着允禩的面,说了要我防着隆科多,这是什么想法?难不成是要警告允禩,可这不是打草惊蛇?”
邬思道也摇了摇头,道:“眼下守住了北京就对了,八爷的事,想必万岁有计较。”
他说完,随即笑道:“皇上去河南?”
“嗯,汛期将至,要去巡视黄河。”
“现在的河南巡抚是不是田文镜?”
“先生认得田文镜?”
邬思道笑道:“李卫跟他不对盘,和我说过好些回。我也见过他几次,田文镜这个人,是个名副其实的酷吏,才识有手段有,却喜欢溜须拍马,迎上削下。”
胤祥听完道:“李卫那小子跟谁对盘?”
好半天没说话,又道:“李卫最近跑这里跑得很勤?”
“偶尔来,怎么了?”
“……没什么。”胤祥张了张口,硬生生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道。
刚说完,下人就过来说,李大人来了。
胤祥的脸刷的变了色,咬牙道:“告诉李大人,十三爷病着呢,怕扰,让他改日来。”
下人应了也不敢说什么,就去回复。
邬思道听了,端起茶碗,嘴角噙起一抹笑意,道:“十三爷,醋倒了,怕是有味儿飘过来了。”
胤祥扶了扶额,还是咬着后牙道:“是啊,爷就是吃味儿了,亏得先生能闻见。”
………………
田文镜此时不好过,汛期将至,治河永远是个大问题,皇上前几日朱批,让他好好治河,那意思好像还要亲自来巡查一遍。
田文镜可急了,治河要银子,上面回下来的话却是,廉亲王和怡亲王这两位爷不批,让他自己想办法。
他就想着怎么上折子跟皇上说,怎么说皇上才能不生气就批银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心说凑合着今年抗的过去,过了皇上这关再想办法。
再过两天皇上就要来训,田文镜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谁知道天忽然下起雨来,还是滂沱的大雨,田文镜心里一惊,怕河堤垮了,也顾不上还是夜里,就召集了官员,命人跟上,全都赶去河堤那里。
田文镜到了河堤,没见到河道道台,心里的火就噌噌的往上窜,劈手砸掉下人递过来的杯子,喝道:“喝什么水,还没喝够呢?!你们的河道好啊,这都敢不来,不要跟我讲理由!好好!我现在就发宪牌,你来暂署河道,哼哼,大清的官员是给人做的,他不是人,还当什么官员!”
来的人都被田文镜吓了一跳,早就听说过这个巡抚不一般,铁手腕先不说,对下可是苛严的厉害,这一见脾气果然不得了,一句话就把一个四品的河道道台给撤了。
一时间竟是没人敢多说话。
这时候,远处点了几盏灯,有有人的提着灯正往这边走,田文镜“哼哼”一笑,以为是那个河道道台来了,也没看清楚,就嚷道:“好啊,你还知道来?我已经罢了你的道台,你来干什么?!还是老老实实留在家里听参吧!也不用大雨天的往堤上跑!”
田文镜骂完了,觉得解了一口气,心里说,皇上也是说升就升,说贬就贬,我这一手是跟皇上学的,看着大家震惊的样子,觉得还挺好使的。
田文镜正得意着,就听来人里,一个声音笑道:“田文镜,你这是在跟谁嚷?”
那人的声音很温和,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田文镜觉得不像是那个道台的声音,不过想也没想的道:“爷说的就是你,还敢笑?!”
话刚说完,就听见一个冷的带冰渣的声音道:“放肆!你做了巡抚,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田文镜愣了愣,这声音有些耳熟,那一型人走得近了,借着灯,定眼一瞧,最前面的那个人,不是皇上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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