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一直握着江雨虹的手,嘴里不时喃喃自语两句,声音含糊,听不出他在说什么。这一刻,在江雨虹面前的,不再是那个斯文俊秀、雅致多谋的皇子,而是一个刚刚失去了母亲的无助孩子。
李泰忽然把头埋在江雨虹的手臂间,闷闷的声音从手臂间传出:“我十二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宫中御医束手无策。母后为了让我早日病愈,亲自去佛庵中斋戒奉佛,在佛前许愿,如果我病不愈,母后则一日不离佛前诵经。母后足足在寺庙里待了三十天,诚心感动了佛祖,我的终于病好了,可是,可是母后自己却落下了病根。”
江雨虹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有点濡湿。
他在流泪吗?
“皇后娘娘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天地。她会在那里一直看着你的。”江雨虹想起自己的母亲,悲伤忽然涌到心头。
她忍不住伸手抓起李泰身边的酒壶,仰起头喝了一大口。
李泰猛然坐直了身子,一把抢过江雨虹手中的酒壶:“你,你个小丫头,少喝点酒。”
“就准你借酒浇愁,就不准我一醉解千愁了?”江雨虹白了一眼李泰,重新夺回酒壶,又喝了一大口!
唐朝的水酒虽然不如现代白酒辛辣,可是两大口吞下去,胃里腾地燃烧起来,一股热气直冲到喉头。
“你个小丫头,本王,本王是怕你喝醉了就不能陪本王说话了。”李泰咧嘴笑了下,却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不再抢夺江雨虹手里的酒壶,自顾自从座位下面又摸了一壶酒,仰头喝了一口。
“陪你说话有什么好处?一不小心中了你的圈套,只怕被你卖了还得帮你数钱。你那一个破荷包就能玩出个反间计来。”江雨虹白了李泰一眼,随后摇了摇酒壶,一口把酒壶里的酒喝光。
她故意提起以前的事情,想转移李泰的注意力。
听到江雨虹提起那个荷包,李泰的眼神忽然变得温和起来,微醺的面容泛着柔情。
他看着江雨虹:“那天你偷、偷本王的荷包前,本王在当铺门口就看到,看到你在街道边坐着。那时你旁边还蹲着个小黄狗。那天太阳很好,你一边晒太阳,一边朝小黄狗做鬼脸,本王,本王从来没见到一个人,有,有你那么快乐的眼神。”
江雨虹汗,原来偷李泰荷包前还有这么一段啊。
“后来,本王让当铺的伙计给你送去了一块饼。你笑眯眯地接过饼。看的出,你很饿。可是你没有急着吃饼,你用力嗅了嗅手里的饼,咽了下口水。然后你把手里的饼撕成两半,一半留给自己,一半给了小黄狗。”李泰一边回忆一边说,眼中柔情如水,“雨虹,你知道不知道,当时本王就想,本王要定你这小丫头了。”
“那,那你是故意让雨虹偷到你的荷包的?”江雨虹忽然心中一亮。
“不错。否则,以你这样的身手,岂能近的了本王的身?”李泰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只是,本王却没想到,你却是吴王手下的人。原来兴乐帮的背后靠山,居然是吴王。”
“好复杂啊。”有点醉意的江雨虹开始觉得头痛,原来这个叫雨虹的小乞丐早就被李泰给设计了。
“雨虹。”李泰的手忽然变得滚烫,他眼里带着醉意,直直看着江雨虹,“你与其跟着吴王,不如跟着我。我毕竟是嫡子,以后,以后如果我能取得太子之位,你,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你错了,魏王陛下。”江雨虹面无表情地把手挣脱,“我江雨虹虽然爱银子,但是那银子得是我用自己的努力堂堂正正地赚来,我才爱。我不需要男人的施舍也可以活的很好。我更不需要靠和别的女人勾心斗角来夺取一个男人所谓的爱。”
“雨虹,这正是我喜欢你的地方。”李泰专注地看着江雨虹,那惯有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敛去了,“你和我见过的任何女子都不一样。你比她们都聪明,而且比她们都大气善良。虽然你有时候对人凶巴巴的,可是你却不会去害她们,也不会害我,对吗?”
“现在害你对我又没什么好处。等哪天害你一下有足够的好处,我也会认真考虑害一害你的。”江雨虹有些窘。
李泰要是对她使用什么阴险毒辣手段,她反而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一一奉还,总之非让他自食其果不可。
但是!
李泰这么真诚直白的对她吐露心事,反而让江雨虹不如何是好。
“哈哈,那本王就等着你如何来害我。”李泰又恢复了似笑非笑的神情,“不过现在,我们总算是朋友了吧。”
江雨虹见李泰心情开始平复,赶紧重新硬起心肠:“我可不敢和魏王您高攀,朋友就算了。不过魏王要是以后肯多来照顾照顾‘暗香’的生意,雨虹肯定把您当贵客供着。”
“能和雨虹妹妹做生意,也是一件快事。”李泰目光先是有些黯然,但是随后面色一转,又恢复了似笑非笑的样子,只是眼中面上都泛着酒意,在素常的风流雅致中多了一分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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