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各方势力纠缠不休,绮梦楼事件足足拖了三个月,直到秋末冬初的时候,最终皇帝李世民大笔一挥,尘埃落定。长孙无垢欺瞒宗主,在操持绮梦楼时犯下人命大案,更意图不轨窥探宾客阴私,判斩立决。绮梦楼的执事诸人以同谋犯论处,监斩候。绮梦楼由官府查封,楼中女子有协助犯案,证据确凿的被充入军营中,做为营妓。无辜女子则允许赎身后自行离去。
绮梦楼中头牌红倌人柳心心本是被判充入军营,但是就在绮梦楼中两群公子哥斗殴的那天晚上,柳心心神秘失踪。官府下了海捕文书,绘了柳心心的图画到处追查。柳心心做为长孙无垢精心培养出来的女间,知道的秘密实在太多,不管是长孙家族还是与其对立的势力,都不愿意让这个女子活在世上。
可是柳心心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在天罗地网般的搜索中没有查出丝毫踪迹。直到长孙无垢这个替罪羊被砍了头,大唐的捕快、各官员的私卫没有找到柳心心。
任谁也没有想到,钦犯柳心心此刻就躲在慈心善堂里。江雨虹那夜派彭飞驾着马车从后门把柳心心接走。当时柳心心看到江雨虹的手书,本来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可以见到思念许久的江公子,可是当她刚坐进马车,就闻到一股香味,随后人就晕了过去。
等到柳心心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四壁都没有窗户,只有屋子中间的书桌上点着一支蜡烛。一个白衣书生正坐在桌边,含笑看着自己,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江公子。
柳心心惊喜之下却有疑惧重重,她发现自己衣衫整齐,并没有收到侵犯,但是却又浑身无力,竟然一点功夫都施展不出来。柳心心强压住心中的惊怒,冷然说道:“江公子召心心前来,莫非想是使用此等手段逼心心就范?”
这段时间江雨虹虽然不曾和柳心心见面,但是她在离开绮梦楼的第二天,就遣人将琉璃灯送了过去。柳心心见灯心喜,就给江雨虹回柬相谢。江雨虹当时一个兴起,索性盗版了一首元稹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回给江雨虹。
柳心心一见之下,更是心中暗暗倾慕这位江公子的才华。这么书来信往,两个人一直有着联系,只是俱都不冷不淡,但就是江雨虹这种淡然处之的态度,更是让柳心心欲罢不能,整个芳心都慢慢系在了这个与众不同的江公子身上。
只是江公子突然用了这种手段将自己骗来,让柳心心觉得异常愤怒,对江公子的为人忽然多了三分失望。
“柳姑娘稍安勿躁,在下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这段日子来,在下听到了一些关于柳姑娘的往事,知道柳姑娘虽然身在风尘,却颇有侠义之风,纵然在绮梦楼中身不由己,却也对那些被绮梦楼暗中逼迫的姑娘施以援手,让在下心中佩服。”
柳心心冷然相对:“那么江公子掠心心到此究竟何意?想来不是为了对心心说这几句恭维话吧?”
“大厦将倾,覆巢之下无完卵,绮梦楼即将出事,在下不忍让心心姑娘牵连进去,所以才提前想办法让心心姑娘离开。”
柳心心听江雨虹这么一说,顿时面色变得惨白。她在绮梦楼里的地位非比寻常,自然知道绮梦楼这些年私下里搜集客人阴私的事情。若是连长孙家族的背景都罩不住绮梦楼,那么不管是长孙家族还是那些高官权贵,只怕光是为了灭口,就绝对不允许自己再活在世上。
“柳姑娘在绮梦楼里与闻机密颇多,只怕接下来的时日这长安城里就有无数暗探追查姑娘的下落,这段时间还请姑娘安心住在这里,在下可以保证姑娘的安全。等到风声松下来,在下再想办法把姑娘送出去,到时天高海阔,姑娘自可随心所欲。”
“多谢江公子大恩。心心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江公子成全。”柳心心此时已经知道这位江公子确实没有恶意,顿时愈加信任她。
“柳姑娘请说。”
“玲珑自幼跟在我身边,我和她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请江公子施以援手。”柳心心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俯身说道。
“在下自当尽力。玲珑姑娘不过是侍女,官府想必不会过于为难。”江雨虹说完,看着柳心心眼里的柔情,顿时心中有些慌乱,赶紧拱手说道:“姑娘先歇息,那迷香药力只要过一天一夜自然会解除。到时如果姑娘有什么需要,只管拉那帐边铃铛即可。”
说完,也不等柳心心回话,江雨虹就逃也似的离开了密室,她可没注意到柳心心看着她的背影,那种哀怨中带着一丝疑惑的目光。
柳心心被江雨虹救到了慈心善堂以后,江雨虹就很少露面,只是让小竹给柳心心拿了古琴和书籍,让她闲来解闷。
过了十数天,通过李泰的帮助,玲珑做为无关紧要的侍女,从绮梦楼里放了出来。江雨虹让彭飞拿着柳心心的信物去接了玲珑,依样画葫芦,迷晕了玲珑后也送到了慈心善堂的密室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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