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到达高昌王宫前,江雨虹和鞠文峰已经敲定了对付阿史那思的计策。云飞扬一直冷眼旁观,既不提出建议来相助也不表示反对。只是,在马车停稳之前,云飞扬忽然淡淡笑道:“果然是贪财人最了解贪财人的心理。”
江雨虹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跟在鞠文峰身后下了马车。
高昌国的王宫是一片连绵的建筑群,占据了高昌城内整个东北角。王宫门口守卫森严,披坚执锐的两队卫士在门口来回巡逻。他们看到鞠文峰的时候,都极恭敬的施礼。鞠文峰也不理会他们,带着江雨虹和云飞扬直接进了王宫。
鞠文泰正在偏殿里议事,看见鞠文峰走进来,顿时停下话语,转向鞠文峰:“王弟,怎的这么久才来。阿史那思王爷和他最智慧的谋士阿史那霍先生都在这里等你许久了。”
江雨虹见那鞠文泰坐在正中间的木塌上,浓眉阔口,相貌和鞠文峰有几分相似,只是皮肤松弛,大腹便便,比鞠文峰苍老许多。在他下方右手的矮几后面,坐着两个突厥人,都是毛发微卷,深目高鼻,应该就是西突厥人的首领阿史那思以及他的谋士阿史那霍。
阿史那思朝鞠文峰随便拱拱手,身体却丝毫不动,显然没有将鞠文峰看在眼里。到是阿史那霍站起身来,朝鞠文峰长揖为礼才又重新坐下,表情显得极为恭敬。
鞠文峰勉强笑道:“臣弟故友前来,一时高兴,竟然喝醉了酒。还请王兄恕罪。”随即,鞠文峰指着云飞扬继续道,“这就是臣弟昔年在长安结识的好朋友,云兄弟。这位是云兄弟的红颜知己江姑娘。我这云兄弟得知唐军要来攻打高昌,特意快马加鞭赶来报讯。臣弟心想,若是王兄想要打探唐军虚实,不妨问问这两位好朋友,索性就带他们直接来见王兄了。”
鞠文泰听到鞠文峰这么一说。似乎对云江二人颇有些兴趣,他大声笑道:“天佑高昌,连大唐之人在这临战之际,都来向我高昌投诚,可见唐军之弱。”
江雨虹听到鞠文泰这么一说。不由得忍俊不禁,这国王还真不缺阿Q精神,她和云飞扬怎么就变成了向他高昌国投诚的唐人了?鞠文峰似乎也有些尴尬,朝云飞扬和江雨虹使了个歉意的眼神。
阿史那思大声说道:“殿下说的对,试问西域又有哪个国家的城墙能比的上高昌国的城墙高大厚实,还有哪个部落的兵马,能比的我突厥人的兵马强壮?我们联合在一起,别说什么大唐皇子,就算是大唐的皇帝亲自到来。也只能乖乖投降!”
听到阿史那思这么所,鞠文泰顿时把一张脸笑成了老掬花。他连连点头:“王爷说的对,我高昌国的城墙,墙高四丈,墙厚两丈,墙缝之间,都灌有铁汁。那些唐军除非长了翅膀,否则又怎能越过这城墙呢。这两位来自长安的好朋友。你们可曾见过有比我这高昌城还坚固,还高大的城墙吗?”
云飞扬没有说话,江雨虹却笑道:“尊贵的高昌国王,我从长安出发,一路翻山越岭,本来以为那贺兰山就是我翻越过的最艰难的路程。可是当我来到高昌城外的时候,才发现,和翻越贺兰山相比,高昌的城墙才是这天底下最难翻越的地方啊。”
云飞扬和鞠文峰都听出来了。江雨虹这明明就是在说反话嘛。可是鞠文泰却哪里想的到江雨虹的促狭心思。这席话只听得鞠文泰心中舒畅,浑身毛孔都好像泡在了温泉水里,飘飘然,欣欣然,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位美丽的江姑娘,你是我见过的最会说话的女子了。你说吧,需要什么赏赐?这西域有的宝贝,我高昌国内都有,这西域没有的宝贝,我高昌国内也有。”
江雨虹正想说话。眼角余光却看见那坐在一边的阿史那思听到宝贝两个字的时候,双目放光,那光泽分明就是金银的柔光。只是,这光泽咋感觉有些眼熟呢?江雨虹眼珠一转,顿时笑对鞠文泰道:“小女子早就听说,高昌国王是西域最富有的国王了。可是这次在我来的路上,我听说,有最多珍稀宝贝的是高昌国王,可是有最多金银的却是西突厥的阿史那思王爷。因为慷慨大方的高昌国王,会把他的一切财富同西突厥的王爷分享。他们之间的友情,就像兄弟一样。”
鞠文泰听到这句话,脸上肥肉顿时一颤,心想:我什么时候要和阿史那思分享我的财宝了?阿史那思一直朝我要金银来养他的那些突厥武士。难道他现在越来越贪心,竟然想要分享我的财富?不然,西域怎么会有这种说法?
鞠文泰见江雨虹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说话也是这般单纯直接,自然不会想到江雨虹在这个单纯无辜外表下,是一颗比狐狸还狐狸的心。这些话,本就是她临时编出来的罢了。
阿史那思听到江雨虹的这番话,却又是另外一个念头:老子率领整个部落的勇士,为他护卫高昌城。到时唐军打过来,流血拼命的都是我部落里的人,保护的却是他的那些财宝。世上哪里有这种道理。这些财宝若是老子的,那也到说的过去。
高昌国王和突厥王爷心里各自转着念头,但是表面上却都是哈哈大笑,同时说道:“高昌和突厥,本就是兄弟一家人,又何必分彼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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