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是蒙蒙亮的时候,江雨虹已经随着圣女黛丝坐进了前往火神大殿的马车上。说是马车,不如说是一座移动的小房子。马车装饰的异常华丽,宽大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锦缎,四壁是大片的镂空,装饰着明珠和宝石。车厢两边也没有车门,敞开的地方垂下层层金丝织就的薄纱,挡住了车外众人的视线。
圣女黛丝依旧是白纱垂至脚下,头上戴着火焰状的金冠。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端坐在马车中,却依然透出那如仙子般绝世的风姿。江雨虹站在黛丝的身后,透过镂空的地方,她可以看见路边围观的人群你推我挤,都想凑近了看个清楚。有些拜火教的信徒则已经跪了下去,对着马车里面那若隐若现的圣女身姿合掌念诵。
这样的架势,让江雨虹都感觉有些飘飘然起来。她不由得感慨,难怪拜火教要招个侍女,伊奈城里的父母就争先恐后的把自家的女儿往里送。连她这种来自后世的人,只不过是站在圣女身后的侍女,此时都会有种笼罩在光环中的感觉。恍然如后世,在无数粉丝簇拥下的大明星,虚荣心瞬间爆棚。
穆德长老的马车跟在圣女车驾之后,相比圣女车驾的浩大华丽,穆德长老乘坐的马车低调了许多。这种场合,以阿伦祭司的身份,也只能随着长老殿诸护卫,走在圣女的马车外侧。但是就是这样,对阿伦祭司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
因为沿途接受信徒的膜拜,圣女的车驾走的很慢,直到太阳完全升出来。车队才走到火神大殿前。这座大殿就修建在伊奈城西南处。透过镂空的车壁,江雨虹已经看到那足有三四层楼高的火神大殿。大殿前是一片极大的空地。此时,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但是却安静无比,连呼吸声几乎都听不到。
圣女的车驾就停在靠近空地的地方,一条宽大的红毯从车驾前面一直铺到火神殿正门前的台阶上。拜火教的信徒们站在红毯的两边。个个屏息静气。目光都看向车驾里面的圣女。
阿伦祭司小跑着到圣女车驾边,小心翼翼地掀起车帘。江雨虹扶着黛丝,缓步走下马车,沿着红毯向那高台走去。红毯足足有一丈多宽。红毯两边的信徒在圣女走到的时候,都纷纷俯下身行礼念诵。
圣女一袭白纱,若被云雾簇拥。虽然容貌都被面纱遮盖住,但是在举手投足间,已尽显绝代风华。江雨虹跟在她身侧。心里暗叹若非前世早已经见多识广,光凭黛丝这般风采,自也会奉若神灵。
江雨虹脸上蒙着面纱,但是隔着那层薄纱,她还是能看到地毯两边的信徒们脸上膜拜恭敬等等神情不一而足。只不过,她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一个人的面上。那个人的眉目看上去很平常,他一直垂着双目。却在黛丝即将走过他前面的时候,眼皮抬起。看向黛丝。
江雨虹只觉得心里轰的一声,欢喜的就像要炸开一样。这么冷峻的眼神,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之意,除了李恪,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有了。江雨虹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这个一身普通伊奈城男人装扮的男子,一定是李恪易容改扮的。
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江雨虹一边跟着圣女黛丝向前走去,一边心念急转,李恪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难道他知道自己在伊奈城,所以找了过来?可是云飞扬这一路行来,行踪这么飘忽不定,李恪竟然能够寻到这里?
如果不是穆德长老一行人就跟在身后不远处,江雨虹早就想办法引起李恪的注意了。可是她转了好几个念头,都没有什么好办法让李恪知道这个陪着圣女,从头到脚一身白袍的侍女,就是她江雨虹。
跟着圣女从李恪前面走过去,江雨虹几乎想扯下脸上的面纱让李恪看个清楚。但是她用眼角余光注意到李恪的目光只是在圣女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就看向她们身后穆德长老一行人。看来李恪压根就没注意到圣女身后还有侍女存在。
“瞎子!笨蛋!有眼无珠!”江雨虹心里暗骂,只不过这埋怨中到底又藏着几分欢喜,几分嗔怪,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圣女的脚步刚刚迈上台阶,就听见鼓乐声响起。两个少女手里提着竹篮,里面装满鲜花的花瓣。她们把花瓣洒向圣女黛丝的身周,花瓣上还带着点点滴滴的露水。
圣女黛丝走到最上面一节台阶,后面就是火神殿的大门,只不过此时大门紧闭。包铜大门上面画着图案,看上去像是讲述火神的诞生。黛丝双臂举过头顶,双手合拢,十指微曲,状如火焰。下面的信徒看到她坐这个手势,顿时都盘坐下来,双手于胸前合拢,做出和黛丝一样的手势。做好这个手势后,他们都看着站在大殿正门前白衫飘飘飘的黛丝,目光中露出崇敬的神色。
只有黛丝一个人走到台阶上,其余诸人包括穆德长老和阿伦祭司都在台阶下面,散开成半圆形,护住圣女。他们也都面向信徒,双手做出同样的手势。江雨虹做为圣女侍女,也同穆德长老他们站在一起,学着他们做出火焰状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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