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干眼中的泪痕,江雨虹慢慢闭上眼睛,静立良久。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后,她跪在地上,把属于云飞扬衣衫上的碎布屑都一一收拢,从自己的裙子上面撕下一幅布将碎布屑包起来,揣进怀里。
做完这一切,江雨虹才站起身,对站在旁边一直静静看着她举动的李恪说:“我们走吧。我们回长安,我要在信义坊给他做个衣冠冢,那里是他的家,他一定很喜欢待在那。”
李恪点点头,搂住江雨虹的肩膀,正要离开,江雨虹忽然定住脚步,有一点亮光就在旁边土缝里闪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射阳光,恰好照到了她的眼睛。她走过去蹲下,看见一枚铮亮的铜钱卡在浮土中。这铜钱除了比寻常一文铜钱略大了一圈,外表没什么区别,只是异常的亮,好像经常被人用手摩挲,黄灿灿耀的人眼花。
江雨虹用两个手指捏住铜板,把它捡起来。只见铜钱一面刻着“令出必行”四个字,另外一面则刻着“金钱”两个字。
李恪看着铜板,慢慢说道:“这是金钱帮的金钱令,是帮主的信物。金钱帮中人见令如见帮主。可能是云飞扬摔下来的时候,从身上掉落下来。你收起来,等回到长安,把它交给金钱帮的长老吧。”
江雨虹点点头,把这枚金钱令收进怀里。如果换做以前,江雨虹肯定会拿着金钱令动动脑筋,敲敲金钱帮的竹杠,可是现在却没有丝毫心思。
李恪和江雨虹回到地面,再没有任何停留,骑马离去。一路晓行夜宿。三天后终于和东征的大军汇合。圣女黛丝一行人早已经在大军之中。柯瞎子等人知道江雨虹平安归来,也都松了一口气。
房遗爱兴高采烈的来看江雨虹,却看见她蔫蔫的没多少精神,忍不住变了脸色,说道:“云飞扬那厮屡次和我们作对,这次就算他不死。我也肯定饶不了他。你这么难过。莫不是他将你掠走之后,你反而喜欢上了他?”
“俊哥儿!”李恪喝了一句,房遗爱顿时闭上嘴,看看江雨虹又看看李恪。此时帐篷里面只有他们三个人。所以房遗爱才这么没遮没拦的说话。
江雨虹摇了摇头,白了房遗爱一眼:“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云飞扬毕竟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他虽然和我们作对。也是因为各为其主罢了,我们没有私怨,他死的那么惨。我若是跟个没事人一样,那也太凉薄了吧。”
房遗爱伸出大手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雨虹,你知道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你说的对,只是你别总是伤心,不然吴王大哥的心里不好受。他心里不好受,我们这些做小弟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李恪瞪了他一眼:“没事就回你帐篷去。在这里乱说一气,想讨打不成?”
“吴王大哥。我是雨虹的好朋友,关心下难道你也不乐意?这酸醋吃的也太没道理了吧。好好好,我不留在这里碍眼了,走了走了。”房遗爱嘟哝着,慢腾腾走了出去。
大军只在当地停留了一晚,就继续往甘州方向开拔。江雨虹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李恪除了处理军中事务就是在马车里面陪着江雨虹。如今已经是春去秋来,有时经过草原,看到秋草渐渐枯黄,江雨虹心里就不由自主生出萧瑟之感,人生真是无常啊。
当长安飘起第一场雪花的时候,江雨虹终于回到了长安。她进城之后,直奔公孙大娘的客栈。公孙大娘早就得了老鬼的信,见到江雨虹的时候,母女两个人抱在一起,还没开口说话,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当先晚上,江雨虹和公孙大娘睡在一起。她把这次西域之行前前后后所经历的事情都一一告诉公孙大娘。听到惊心动魄的时候,公孙大娘忍不住握着江雨虹的手,嘴里直念阿弥陀佛。
说到云飞扬的死,江雨虹心里又是一阵黯然。公孙大娘摸着江雨虹的头,劝慰她:“傻孩子,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也不必过于自责。到是吴王那里,你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娘,李恪对我很好,我心里有他,他心里也有我。这次西征大胜,李恪想借着这次的功劳,请皇上赐婚。”江雨虹这一路回来,虽然心底有云飞扬的阴影,但是和李恪日日相伴,早已经两心如一,只望能携手相伴余生。
“皇上若是能给你们赐婚,那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娘担心以你的出身,只怕,唉……”公孙大娘叹了口气,她知道江雨虹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共同分享丈夫,但是皇帝能封一个普通市井女子为吴王正妃吗?
江雨虹勉强笑着,她心想当初自己可是在皇上面前发了狠话不嫁李恪的。现在就算李恪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可是皇帝李世民只怕也未必会同意他用功劳换取一个自由的婚姻。江雨虹使劲晃了晃头,把头疼的事情都抛在脑后,开始关心起公孙大娘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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