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眨眼间,灰衣人都没了影踪。房遗爱忍不住伸手搔了搔头发。只见草木在风中摇晃,前方瀑布飞落而下,如果不是那扔在地上的小瓷瓶和绑在树上的李漱,房遗爱真以为刚才自己是在做梦。
李漱看到房遗爱那一副恍惚神情,忍不住叫道:“傻瓜,别发愣了,你再不吃解药就要死了。”
房遗爱猛然醒悟过来,他扑过去,捡起地上的小瓷瓶,拧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送到李漱的嘴边,急吼吼地说:“快吃下去。”
李漱闭着嘴,扬起脸,摇了摇头,一双美目含着泪,凝视着房遗爱。
房遗爱见李漱不肯张嘴,不由得着急起来:“你,你赶紧吃下解药。”
“那你怎么办?”李漱偏过头,垂下眼帘,低声说道。
“我?”房遗爱搔了搔头,咧嘴笑道,“我武功这么高,那点毒药算什么。你先吃下去,我们去找雨虹和李诚,肯定有办法。”
“我不吃,你解开我,我们先去找雨虹。”李漱盯着房遗爱,眼中泛着泪光。
“不行,不行。你吃了解药,我们去找雨虹。”房遗爱一旦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李漱叹了口气:“你解开我,我就吃这颗解药。”
房遗爱一听,立刻手忙脚乱地解开绑在李漱身上的麻绳。李漱一脱身,接过房遗爱手中的药丸,看了看药丸,淡淡一笑:“想不到和我同生共死的竟然是你。房俊。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你的好?这辈子咱们看来是没有缘分了,下辈子,你还愿意娶我吗?”
说到这里,李漱一只手拿着药丸。另外一只手却伸过来,和房遗爱的手交握在一起。
房遗爱的手很大,可以把李漱的手整个包在一起。握着李漱那纤细柔嫩的小手。房遗爱只觉得一股热血猛然冲上头顶,脑中开始发晕。不好,莫非是毒发了?也许人之将死,百无禁忌,房遗爱另外一只手伸过来,把李漱的手整个包在自己的双手中。
握着李漱的手,感觉着手心中那细腻纤柔的感觉。在心底徘徊了千百次的话语终于冲口而出:“合浦,自从在西域的时候,在那条船上,我,我拉住你以后。我,我就总是想着你。我知道,我长的五大三粗,就知道舞刀弄棍,什么诗词歌赋一窍不通。我哪里配的上你。刚才你说你不愿意让我送命,我,我这心里欢喜的就跟炸了似的,你,你原来对我这么好。我。我都不知道,我以前惹你生气,你,你别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房遗爱迟疑了一下,想要把李漱拥在怀里。却又觉得有些胆怯。但是李漱却嫣然一笑,向前一步,轻轻靠在房遗爱的身上。房遗爱的身子一僵,随即却想到:反正我就要死了,难道连抱抱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没胆了吗?房俊啊房俊,沙场上刀来枪往,万箭齐飞的时候你都不怕,怎么现在反而怕了?
想到这里,房遗爱不再犹豫,把李漱紧紧抱住。
“公主,你快吃了解药吧。我能,能为你而死,能死在你身边,此生无憾。”房遗爱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你死了,我又何必独活?”李漱淡淡一笑,说完后,手一挥,那枚解药竟然被她扔到了前方的水潭里。随后,她反身抱住了房遗爱。
李漱娇小玲珑的身体被房遗爱紧紧抱在怀中,她的额头才到房遗爱的肩膀。这一刻,她只觉得这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的怀中,是如此的安全,如此的温暖。
“下辈子,我一定要娶你。”房遗爱搂着李漱,只觉得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酸楚,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涌遍全身。仿佛被阳光和雷电同时击中,温暖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战栗。
两个人四目相对,都是说不尽的柔情。
房遗爱和李漱就这样拥抱着,直到所有的感觉都消失,直到两个人慢慢昏倒在地上。他们的手一直都没松开。
李漱是被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吵醒来的。她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是一双滴溜溜转动的乌黑眼眸。李漱猛然一惊:“雨虹,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我可是死了?这,这就是黄泉吗?”
“黄泉要是这个样子,那死可就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了。”这双眼眸的主人正是江雨虹,她撇撇嘴,伸手扶起李漱,“你俩在这里晒着太阳睡大觉,我和李诚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
“什么?晒太阳睡大觉?”李漱揉揉眼睛,只见午后阳光正暖,不远处飞瀑流泉,杂花生树,草树随风摇摆,正是刚才她和房遗爱相拥等待死亡降临的地方。只不过刚才根本就没什么心思注意周围的景致。
“房俊呢?”李漱就如同大梦初醒,发现这里就自己和江雨虹两个人。她反手抓住江雨虹的手,急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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