涔漪国
清缓的风卷着粉桃般地雪花薄浪似得涌向大地,灰白的天,沉沉地蕴着落寞的静寂。
倚怀山上,一座精致的小木屋掩在高大林木之间,门前小院内,一张藤椅上半躺着个倦美人,绝世的清颜,却苍白着脸色,轻锁着眉头,浅浅近绝的呼吸,让寒风埋地失了声迹。只有那双空灵的美目,倦倦地望着天空——那雪花飘来的方向。
间或,唇边轻叹,这天、这风、这雪,将她体内本就不多的温暖驱之殆尽。人说:“雪霁初晴春芳泻”,在她看来,只是“别过今宵无觅处”,她不知自己是否等得到春天,不知自己一旦睡去是否还会醒来,一切在她看来只是等待,似乎早就准备好的结局……
胸口传来的隐痛使她轻咳几声,倦地闭上眼。
翼垂云怀里揣着个小白兔拼命往回赶,该死的鬼天气,居然下起雪来了!唉!也怪他一时疏忽,为讨她开心跑那么远逮野兔。这么冷的天气,灵鶱那孱弱的身体,万一……他紧锁了眉头,心急如焚地穿梭在山林中。
终于,他为她建的木居——倚怀斋出现在眼前,他的目光停留在院中藤椅上的娇躯身上。猛然间,他停住了脚步,飞雪环绕的灵鶱公主低垂着双眼,苍白的脸色如冰封一般,鼻翼间看不出一丝气息,静静地躺在漫天银白里。发间、衫上落了薄薄一层雪,似乎要掩埋在这清冷素静之中。
难道……他颤抖着手放下野兔,继而疯了般冲向她,搂起她寒凛的双肩,焦急地呼唤:“灵鶱,灵鶱!”她身上没有一丝暖意,他抱起她回到木屋里,炉里的火很旺,他把她放在床上,拉出棉被把她裹起来,“灵鶱!灵鶱!你醒醒啊!”自责的痛涩抑住口,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擦着她脸上、发间的湿迹。
渐渐地,怀里的娇躯有了暖意,她睁开眼,“翼……是你回来了吗?”灵鶱气若游丝。
“是,是我。灵鶱,对不起,我……我让你受苦了,我不该离开你去找什么野兔,不该冬天让你一个人呆在院里,灵鶱,我,我太大意了。”翼垂云悔不自胜。
躺在他温暖的怀里,她渐渐安定下来,幽泉般的声音道:“翼,你无需自责,不是你的错,我本已……时日不多。朝夕之事,又怎在此一刻。”灵鶱的手抚上他的脸,俊眼修眉,翼是她怎么也看不够的。
“不……我翼垂云活一日,就不允许你有那一天。”他用力搂她在怀里,头埋向她颈间,生怕声音大了惊散了这一缕娇魂。苦涩的声音磨砺地心都在滴血。
“生命于我本已无意,翼,只是你,这世上,唯一的牵挂。翼,不要对我太好,让我无牵无挂地去……”半叹半诉的口气暗示着此人已病入膏肓。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翼垂云压低嗓音近乎咆哮着勒令。
的确,灵鶱是太空灵也太薄命的一个女子,自幼患有心疾,尽管身为公主,却连御医也回天乏术,只有用药物一天天拖延着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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