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华夏兴邦,武道有常
悠悠岁月,儿郎崇武
南派北宗,冠武精艺
多少时光,付流武章[]
一曲扶风民谣伴随着吆喝唱起,嗓音听起来虽粗糙亢长,带着些许低沉哀意,可是却不乏歌词唱腔的悦耳动听,倒是听得有些气势
唱歌的人是坐在灰色泥墙边的一位老者,年约五旬,头发苍白又零落稀疏,下巴留着长长的白胡子茬,脸皮灰暗,衣衫有些褴褛,这时紧挨墙壁坐在地面所铺的一张脏兮兮麻布上面,手里拉着一把黑油脏兮兮的木质纹理细长胡琴,正自边弹边唱着
周围的过路行人这时都被他的琴音和唏嘘的唱腔吸引,渐渐围了过来,聚拢在这里,听他弹唱
只听得那老者又开始弹着胡琴吟唱,嗓音浑厚有力,颇为感人,口中唱道:
燕赵多豪客,行姿犹如风
楚湘有侠士,白马坐银霜
北地立雄客,吴钩暗藏血
江南多英杰,意气平素生
三山连五岳,天下爱纵行
十步赴千里,一杀为夺命
闲过庭花前,横剑倒畅饮
少年无心性,老来却沉迷
死前有侠骨,落魄心不惭
醉生有梦死,不惧早年殇
千秋断百载,无挂又无牵
功名似尘土,古来无人知!
那老者缓唱低和,手弹琴弦,歌声唱的十分豪迈,意气激荡,却不乏幽然感伤之怀,虽短短一首词,已将中华自古以来的侠者豪义说唱得清清楚楚,令人听完感觉心情高迈,禁不住有些血热沸腾,于是围观的人众禁不住有人拍手叫起好来
听得周围人有的开口称赞叫好,老者又微微的一笑,便稍停下手中弹拉的胡琴,身子稍稍向前一倾,接着说道:“适才是因为小老儿一直生来心中敬仰以前不少的英雄侠客,平时闲来无事,便随意编弄出的这几段小词,配合着手中的短琴弹唱出来,在这里卖弄风姿,只不过自编自弹,自娱自乐,同时给各位听取稍稍一了寂寞而已,算是献丑了”然后又说道:“若是大家伙儿喜欢的话,我的这位小女跟随小老儿多年也算嗓音唱腔不错,各位大伙儿肯赏脸的话,便请接着听由小女给各位献上的一首江南小曲”
围观赏听的人众被他刚才弹琴和唱腔吸引,都有些好奇,便继续呆在这里
坐在地面的那老者这时向旁边伸出手来,示意一挥,接着,就见到从他旁边走出一位年轻女子,年龄约有二十来岁,身穿绿衫,腰间系着一条红绳,一身普通布衫,衣衫虽然看上去有些漂白陈旧,却也显得朴素清致,比起旁边坐在地面的那个老者所穿的衣服要好得多了
仔细瞧这女子面貌,见她生得面目清丽,五官端正,黑色麻花辫子盘在脖颈边,乌油黑亮,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小家碧玉的感觉,倒是惹得旁观听众不禁都是眼光一亮,都是饶有兴致地瞧向她
这年轻女子停下脚步,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稍稍一顿便张开口就唱了起来,她唱得乃是一首江南地区常听的《蝴蝶恋花》,嗓音清脆,婉转动听,配上一旁老者手里胡琴所拉的轻快节奏,显得好听,生动悦耳
先前那老者弹唱拉出的曲调显得有些低婉深沉,现在配合面前这位年轻女子歌唱,拉出的曲调变成了轻快明亮,节奏舒缓的声调,父女两人在这里一拉一唱,合演出的歌声倒是十分动听,吸引了不少过往路人,原先这里显得有些空旷的地方,渐渐聚集围拢起来越来越多的人
这时,从不远处的街道上正好行走过来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一匹高头大马上骑着一名青年,年龄瞧起来大约二十左右,身穿白色衣袍,腰间系着革带,生得面如冠玉,眉长笔挺,一双明目投射出闪闪明光,目闪晶亮,很是有神,显得十分英俊潇洒,在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上一瞧就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甚是样貌不凡
此时跟随拥簇在他身旁的还有七八人,看样子都是其随从,虽然穿着不如前面的这位青年,不过也全都是整装齐束,干干净净,尤其是也骑马跟随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俱都是中年汉子,年龄比那名青年大了不少,样貌瞧起来也不凡,一身黑衫灰裤,脚蹬马靴,身材显得魁梧结实,透露出一股学武者的勇武气势,这两个人一起骑马拱卫在那名白衫青年左右,寸步不离走在前面,带领后面跟随的人
这一行人正巧行走到了这里,无意间也瞧到了围拢在那里的人群,不知道是因为何事居然有这么多人聚集在那里,似乎还隐隐听得到里面传来清脆悦耳的歌唱声音
马上那名白衫青年这时听了,不由得有些好奇,便稍稍伸手一拉缰绳,将马同仔细听了听,然后转头朝旁边一瞧,对跟随在自己左右两旁的那两名骑在马上的中年汉子说道:“咦,那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两名骑马跟在左右的中年汉子见他退下来,听了他的话,两人不禁也都抬头转目向那边瞧了过去,见到不远处城墙脚下确实围拢聚集了不少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都是好奇
骑马在左边的一名中年汉子开口道:“少爷,我瞧好像是有什么卖艺人在那里吹啦弹唱,想是吸引了不少人,平时咱们也见得不少,没什么稀奇的”
那白衣青年却是十分好奇,颇感兴趣,耳听得传来的曲调十分动听入耳,脸上微微一笑道:“王师父,既然是在街边卖唱的人,能够凭吹啦弹唱吸引这么多人瞧望,看来也有些不一样,却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弹唱,我听倒是唱得不错,现在咱们闲来无事,不如索性过去瞧瞧?”
那姓王的汉子开口道:“少爷,咱们出来玩了差不多一天了,跟随的人恐怕都已有些走路疲乏缺力了,我看咱们还是别去那里瞧什么卖艺弹唱了,没什么好瞧的,没得耽误浪费了咱们时间!”
哪知道那白衫青年听了他的话,却是嗤之以鼻,轻微的一笑,“王师父,我瞧不是其他人疲累了,是你有些疲累了吧,咱们三人骑着马行路,后面的人都步行走路还没听得有人喊累,你骑着马倒是先觉得有些累了,真是不中用,难道师父你练得一身武功力气可是白练了么,连普通人还不如你说卖艺弹唱的没什么好瞧的,我可觉得不然!既然正巧碰到了,如何能不过去瞧瞧”说完,便不顾旁边跟随众人,抬手一提手里缰绳,自己纵马径直先朝着那里去了
先前开口说话的中年汉子听了他的话,一时不禁有些愣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名中年汉子生得身材高大,脸形方正,却是手长脚长,看样子就是个精通武艺的练武会家子,此人名叫王昌朝,的确身负不错的武艺,曾经在南派武当学过多年武艺,擅长空手拳脚武功,因为当初在门派里面练武出色,便离开门派出来到江湖上闯荡,曾经闯出了不小的名气,后来被人花钱特意聘请到广西这里专门教人拳脚武艺,既能一展所长,也能顺便混得一口饭吃,比寄居江湖上混日子要好得多
那名骑马在右边的汉子年纪和王昌朝年龄相当,只是身形相比较稍矮,显得更加敦实,尤其是双臂肩头的肌肉喷张鼓起,显得结实有力,这人名叫刘学艺,莫看名字带着学艺两个字,可是习练外家武功已经有近二十年时间,一身武艺算是精良上等,在广西梧州这一带少有人能及
王昌朝和刘学艺这两人都是花钱受雇来到韦家多年,专门负责教韦家的少爷韦少英练武,从当初指点传授韦少英一直到现在,至少也有七八年时间
王昌朝和刘学艺虽说是受雇于对方,可是两人由于毕竟是韦家少爷的师父,在韦家之中地位和待遇也都不低,加之韦员外平时对他们也非常不错,所以这两人对于这些年在韦家的生活,倒也是心里满意
这两个人被韦家重金聘用,平时除了传授东家少爷韦少英学武,还担负一定的壁护院任务,倒也不是很累,就是陪着韦少英出门在外行走,还有自己专门的坐骑,要比身后那些步行跟随的普通家人好得多了
先前和他说话的那白衣青年名叫韦少英,也是他如今的亲传弟子,所叫的名字和他的身姿长相倒是相符一致,外表出众,一派俊杰年少涅,英气潇洒,甚不一般
韦少英出身于本地的韦家,乃是梧州本地有名的大户人家,屈指可数的富裕人家,韦家由于多年经商,积累财富金银着实不少,在广西梧州这一带远近有名韦少英乃是韦家的唯一独生子,韦家老爷老来才好不容易得子,更是对这个儿子疼爱有加,见儿子自小就喜爱练武,便特意花重金请来外地武艺高手当老师,专门负责教他学武
他从七岁的时候就开始学武,天资十分聪慧,学武很有潜质,无论哪个老师只要一传授他武功都能很快掌握,而且练得分毫不差,十分出色,一直到了如今这么多年来,家中传授他武艺的老师也换了不少人,他的武功却在这十来年的时间中不断得到进步,更是俊杰英武,虎虎有威,令韦家人十分欣喜
现在负责传授教导他武艺的,正是跟随他身旁的王昌朝和刘学义两人
王昌朝和刘学义能够现在担任他的师父,也是两人的武功都有独到之处,这两人虽然年纪不算很大,约莫四旬,可是身负的武艺很有特点
王昌朝曾经在武当南派学武,乃是正统武当流派门下的传人弟子,他所学的主要是八卦游身掌,这套掌法招数精妙,变幻繁多,运使多样,王昌朝在这套掌法上勤练了十数年,拥有不一般的造诣,他主要负责传授韦少英的拳脚掌法武功
而另外一人刘学义精通外家武艺和兵器功夫,他的外家武艺所练的是在广西广东两广一带有名的通力功,乃是一种锻炼身体肌肉筋骨的硬派功夫,擅长在实际相斗近战搏击所用,很是实用而他的兵器功夫就是家传数代的刀法,名叫双向刀法,战斗中手握双刀,在实战中左右同时施展刀法,相互配合,精妙有力,也是一套很不错的兵刃武艺,韦少英主要跟随他学习外家气功和刀法武艺
近些年来,在王昌朝和刘学艺这两人的倾心指点下,韦少英除了自身学武天赋不错外,加之学武努力,勤修苦练,如今已经基本上将这两个人传授的武功学得差不多他本来天资杰出,聪明灵慧,再加上这十多年来的勤学苦练和名师传授教导,现在不论是拳脚外功,还是基本内劲兵器刀法都学得十分出色,几乎样样精通
就连王昌朝和刘学义这两个向来对自己武功有些自负的人,也十分暗自喜欢和赞赏自己徒弟的出色表现,瞧着自己所教的这个弟子聪明能力,学武甚有成绩,他们虽然本来是受雇前来教人武艺,不过瞧到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学得这般出色,两人心里也有不小的成就感,甚为满意
他们传授韦少英有多年,如今韦少英已经尽得他俩人的武艺真传,依照两人的看法,这个徒弟日后必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用不了多少年定然会超过他们加之在外多年,两个人在韦家也已经挣了不少钱,便想过些时候辞退在东家的职业,告老还乡,靠着挣来的这么多银子可以回家安安稳稳颐养天年去了,也算自己不枉在江湖上混尖么多年
于是最近一两年,他们便渐渐不再像之前那样尽心传授韦少英武艺,反正见这个弟子少年心性,喜爱在外闯荡来去,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就随着自己徒弟出来,四处兜风消遣时光,就当是出门旅游观赏风景了,反正迟早有一天,等聘用他们的东家让韦少英尽数学习掌握了他们的武艺,也就该到他们被解雇的时候了,如今多挨一刻便多捞得一份银子,也好为以后多积攒些回家养老的本钱
两人都是同样的心思,乐得轻松自在
这次,韦少英在家中又觉得练武有些不耐烦了,便禀明了家人带着自己的两个师父和家人随从,一行人骑马徒步离开家中,出来到外面四处闲逛,游玩赏心
第一章 韦家有子 俊杰少英(二)
韦家所在的地方乃是一处县城,距离广西省梧州不远,属于梧州知府管辖
韦少英久居下野县城,平日少能来到如梧州这般大城之中,这日进了梧州城后便被城中景物和热闹繁华街景所吸引,当下带着身后一众人,骑马行走在大街巷道上,随意闲逛游走,骑着骏马加上身旁一行人众相随,神采飞扬,好不威风![]
等过了瓦桥行到这条街道边,临近南门城墙脚下,正巧碰到了在此处弹唱卖艺的那父女二人,韦少英在马上听得那唱出的曲调甚是动听,里面是描述说唱中国古代的侠客英杰,倒是觉得内容甚是有趣,便亲自带着人马靠近往这里走来,瞧个究竟
跟随的王昌朝见到劝阻不得,知道自家这位少当家向来是少爷脾性,若是喜欢感兴趣的事情便非要亲自瞧上一番不可,任谁也劝阻不得,当下无奈,自己和刘学艺两人也不好违逆,便只能也纵着马跟随在后,后面跟随的一帮步行的随从也紧跟着走了过去
一行人走到了近前,见那老者不再自行弹唱,改由身边的年轻女子唱曲,因为那年轻女子唱曲甚是好听,引得过路人纷纷注目,此时围绕在父女二人周围的人着实已经不少,围拢成一大圈
后来到的韦少英一行人骑马走不进去,韦少英皱眉道:“怎地这么多人?让咱们也进不去了!”王昌朝和刘学义互相对瞧一眼,听了少爷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便翻身下马伸手轻轻一挥,让后边跟行的随从直接走上前一阵吆喝驱赶,将围堵在面前的人群分开,外面围观人群见到他们这帮人来势壮大,不敢在前面阻挡,就自然向旁让开一条道路
“少当家,现在咱们能进去了!”王昌朝脸上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韦少英轻轻一笑:“有劳师父了!”直接下马,走向最里面围拢的人群见到自家少爷当先走进去,王昌朝和刘学艺两人便跟随在后,后面随行的那些家仆便留在外面桥马匹等候
因为这对卖唱父女弹拉歌唱得十分动听,四周围拢在这里的人着实不少,再加上紧邻过往的街道来往人群,此时围住了有三圈密集的人众,足足数百人聚拢观望,适才那些手下的随从驱散开站在外围的人众,露出最里面还有一层人众站在那里观看不曾移动脚步,王昌朝和刘学艺也不客气,走到自家少爷面前开路,两人身负武艺,体力强劲,走了上前各自就抬起一条手臂向旁推动,站在那里的人群自然抵挡不赚不由自主就被推倒了两边,给他们三人让开了道路
这样,三个人不费多少力气就进入到了人群最里面,瞧见了卖唱的父女二人
韦少英当先走入人群内,步履矫捷,显得气态不凡,引起了旁边的一些听众看客的注目观望,瞧到新闯进来的这三人都是衣着打扮不算一般,尤其是为首的那名白衫青年长得相貌出众,英俊潇洒,一时有些唏嘘,不知道这三人是何来历
王昌朝见到周围的人目光纷纷视向自己三人,有些恼怒,一动嗓门,有些粗声粗气地喝道:“奶奶的,都瞧什么瞧,没见过人进来走路么,有什么好奇的?”周围的人被他的粗气喝声惊吓一跳,纷纷向旁稍稍让开,不敢再瞧过来
韦少英听了,却脸上微微一笑,心道:“王师父对这些人说话语气有些重了,原本用不着”不以为意,视向前方
呆在里面正弹唱的父女二人,这时也瞧到了进来的三人,不禁稍稍一顿,抬眼向那里瞧过去,见到突然挤开人群进来的这三人衣着光鲜,干净简练,不似一般普通人,尤其是站在前面的那名年轻公子,身材修长标致,一身淡白色绸衫衬得身躯笔挺洒然,带着华贵之气,五官相貌更是生得翩然清楷淡眉秀目,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少有的英朗之气,倒是当真不凡!
父女二人瞧到韦少英,不由多注视了他几眼,又见到此刻跟随在他身旁两名中年汉子涅中挺,身形矫浆像是学武人,显得气态沉稳,精武干练,更加衬托出站在中间的那白衣年轻人气势不凡,不由给人一股欣赏好感
卖唱老者父女两人以卖唱为生,虽然以往街头唱弹见到的各形各样的人多了,可是现在瞧到这名年轻公子似他这般如此俊英不凡的人倒是少见,不由稍稍发怔,停顿下来弹唱,注目瞧来
周围听弹唱的人众也顺着他们两人的目光,纷纷瞧向韦少英三人,尤其是见到韦少英的外表涅,穿着打扮,都纷纷禁不住发出一阵啧啧称奇,脸色露出赞叹之意
韦少英见到众人投来的众多羡慕目光,心里高兴,更是神清气爽,意气不凡,只是他向来俊英不凡,以前这般被人瞧上发出的赞叹眼光语气见得多了,当下也不如何在意,他脸上微现出一股淡淡笑容,颇有自得之色,向众人抬手一拱手行礼,微笑道:“我们三人也是过来这里听人唱曲的,刚才挤了进来叨扰了大家,恕罪则个”嘴上这般说,脸上意气飞扬的神情却是半点不减,而王昌朝和刘学艺站在他两旁,挺背抬胸,身姿昂然,都显得沉稳矫浆给整个场面又增添了一股镇压之感
三人一过来这里,便先声夺人,让周围的人众不得不有些刮目相看
坐在地上的卖场老者站了起来,瞧向韦少英,开口问道:“这位公子爷,瞧您的样子,也是要进来听小老儿弹唱曲子的么?”
韦少英听了轻声一笑,点头说道:“不错!适才我们路过老远就听到这里的弹唱声音,觉得倒是悦耳动听,我见到这里不知如何围了这么多人,甚感好奇,便亲自过来瞧瞧听你刚才唱的那首曲子有些意思,老丈,我倒想问问”他说哈语气清晰明亮,更加增添出一股英朗之气,让人不敢小视
那老者听他讲话声音清朗,话语得体,透出一股勃勃英发之气,觉得对方来历不一般,倒是有些不敢怠慢,连忙从在地面所坐的破布上走出来,躬身说道:“这位公子高贵,小老儿可不敢担当这般称呼,不知公子您想问我什么事,尽管请说!”
韦少英微微一笑,接着道:“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听到你弹唱的那一首歌词有些意思,似乎好像是说唱以前江湖武林上的侠客,唱词倒是有些动听,不知道是出自哪里?”
卖唱老者听完,淡然笑说道,“曲曲小词,粗糙不堪,难得公子这般夸奖,愧不敢当!实不相瞒,其实这首小词乃是小老儿自己所写的短词,小老儿身贫无能,虽然只是一个靠着沿街卖唱求生之辈,身份低微不堪,可是向来在心中最敬仰的就是这些侠肝义胆的英杰侠客,以往稍有一些文才之气,便将这些称赞侠义之人的歌词自己做了出来今日在这里一时兴起,这才拿出来弹唱,给人献丑了!”
韦少英听他说得有些意思,他也自小喜爱学武,听闻过的江湖上流行的侠客武者多了,对这些人也很心仰敬佩,想不到今日在这里遇到的眼前这个卖唱老者生得黑瘦落魄,毫不起眼,却还心里有这般闲情爱好,倒是和自己脾性有些相投,不觉更是喜欢,脸上神情如春风,畅然一笑开口道:“老丈,你说话太客气了!我听你先前唱的那个曲子可着实不难听,你再将先前的曲调歌词给我唱一遍,叫我听听,我若是觉得你真的唱得好听,就赏你银子!”
那卖唱老者听了,稍一犹豫沉吟,恭谨地道:“这个,不瞒少爷,先前的歌小老儿已经唱过了,现在我家小女这首歌词还未唱完,公子爷你若是喜欢听的话,等小女先将这首江南的蝴蝶恋花小曲跟大家唱完,我再重新唱给你听”
“诶,我让你唱你便唱么!老丈,我给你银子你便唱,我喜欢听,你有什么不能再重新唱一遍的”韦少英却毫不以为然,转头对王昌朝说道:“王师父,你先赏给这个卖唱的老丈一锭银子,不能叫他白唱了,若是他唱的真的好听了,我还要奖赏他银子!”
“给一个卖唱的人这么多银子,就为了听一首曲子,公子爷这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罢,有银子也不能这般使的”王昌朝面色不动,心里说道,不过既然是自家公子爷亲自开口说话,他自然也不敢违背,便点头答应了一声,伸手从自己腰间束带中摸出了东西,对那老者开口道:“老头儿给你,接着!”说着手腕只是轻轻一抖,也不见他如何使力气,便将那东西远远地甩了出去,不偏不斜正好甩到了卖唱老者伸出的手里面,落的方位分毫不差,他这一手无意间显露的巧劲功夫倒是不错,令四周人众瞧见了眼睛一亮,不由都轻喝了一声彩叫出好,有的人还鼓掌起来
王昌朝听得周围喝彩和鼓掌声音,知道是众人夸赞他刚才显露出投掷的手法不一般,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随意展露,不过能够得到在场众人的齐声喝彩叫好,让他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些许得意神色,呵呵的一笑向人轻轻一抱拳,并不言语,算是对周围的人群稍稍行礼,以示谢意
卖唱老者接过了手里东西仔细一瞧,见到拿在手中的是一锭光闪闪的银子,份量着实不轻,至少有十两以上的份量,想不到自己只给对方唱一段小曲就能得到这么多奖赏,不由得喜出望外,有些受宠若惊,心里面千恩万谢,连忙对韦少英躬身叩谢了一下,“多谢公子爷这般出手大方,小老儿这就开始唱!”然后不再说什么,走上前唤退适才在前面卖唱的小女,亲自又拿起了那把黑黝黝瞧起来有些脏兮兮的胡琴,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席地坐在地面,这次选了个好地方,端正了姿势,便又开始缓缓地弹唱起来
胡琴声响起,好似一道清泉从山涧冒出,缓缓促促,寥寥扰扰,先前那股带着嘹亮幽雅的曲调再次弹奏而出,依旧带着一股低沉幽静的感觉,显得十分独特,令人听了顿时心动
拉了几段,卖唱老者清了一下嗓音,开始和着自己手里拉出的幽然动听曲调,开始唱出先前的那段曲子,只听得他嗓音浑厚,声调有些低沉,拉着手中的胡琴,依依呀呀的又唱了出来
先唱完前面的那一段歌词,下面又接着唱道:
春秋专诸,不惧杀僚
吴国要离,独臂自刎
朱亥横锤,信陵救国
聂政怀恩,白虹贯日
攫刺秦,易水萧萧
汉有英布,力拔山河
三国典韦,武勇冠绝
乱世祖逖,闻鸡起舞
隋唐丘和,豪迈英杰
五代郭威,行侠出身
宋人陆游,心怀报国
明戚继光,荡平南倭
卖唱老者自弹自唱,倾心倾意唱着自己编出的曲词,好似渐渐有些陶醉,虽然见他一身衣衫褴褛,身子骨瘦形销,衣装打扮落魄,半点不像一个歌词里面唱出的那些英雄豪杰,侠者威客,但是他此时唱腔高歌,尽心歌唱,如同吟诗作乐,全身心投入期间,酣畅醉在其中,令人瞧到也不知不觉间被他的形象所感染,渐渐有些热血涌起的感觉
这一曲调犹似这些热血豪杰,威风男儿,和先前那个年轻女子缓唱低吟的那首江南情歌《蝴蝶恋花》风格却是截然不同,大相径庭
曲词虽然有些粗糙,不过通过简短的几句词语,就将自古以来一些被众人熟知的侠义英者说唱得清清楚楚,令人神往
此时面前这一个孤立衰弱老者好似变成一个英气豪迈的侠客豪杰,手里所抚弄的一把普通黑漆漆短琴好似化为一柄绝世兵刃宝剑,醉如梦中舞剑,酣如梦回前朝,甚是感人动听,待得他一首歌曲短词唱完长舒心绪之后,显得满面红光,脸色甚是欣慰,似乎十分心满意足
那老者唱的好,旁听的众人也听得渐渐有些痴,觉得歌曲唱词都做得十分出色动听,令包括韦少英和王昌朝刘学艺三人在内的周围的众多看客听众无不心里暗自叫好
韦少英在一旁听了适才那老者所唱,也暗自称好,他从小喜爱学武,自然对以往的那些众多古代豪杰侠客有仰慕向往之情,此时认真听完这老者所唱得整首歌,心底的那股ji情豪迈之意不禁也被歌曲勾动起来,受其感染,情绪也渐渐变得豪情高昂,有些不能自已
周围众人拍手鼓掌,轰然叫好顿时打断了老者继续歌唱
那卖唱老者微微一笑,这段歌曲短词还未唱完,正待接着唱下去,忽然这时听得旁边有一人奸细嗓音,蓦然大声开口说道:“什么狗屁豪侠,落魄英杰!全都狗屎不如!我听得你这卖唱的老头儿唱来唱去,啰啰嗦嗦唱了这么多人,却为何在里面提到的全都是前朝古代的人物,却不见你提起一个咱们本朝所出的英雄侠客?哼,老头儿,我瞧你这分明就是借弹唱歌词,在这里吹嘘前朝古人,存心想要污蔑轻视本朝人物,对本朝是大大的不敬,这跟公然和当今朝廷做对,意图造反有什么区别!”
这一番话好似惊雷,在人群中一响出就立即炸开扩散
旁听的周围众人猛然听到这些话,禁不住都是脸色一惊,想不到会有人说出这番话来,不由都齐齐注目朝说话的那人方向瞧去,不知是何人开口说这话
卖唱老者也被这突然而来的怒喝惊吓一跳,面色一动,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闪开,闪开,快点给咱们家少爷闪开通路!”叫喝声响起,外面又有人闯入挤了进来,这时只见南边围拢的人群被后面的人分开,两旁人众抵挡不住推来的劲道,不由纷纷向旁边躲避让开,接着就见到一行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人数着实不少大约一二十人,身着颜色不同,也是整装齐束,不似一般普通人打扮,不知是来自哪里的人
卖唱老者刚才只不过随意弹唱,却不想被人突然这般大声开口喝问,听得对方有人居然说自己在这里以弹唱污蔑本朝人物,对当今朝廷不满,意图公然造反,这个罪名可是绝对不轻!他一个卖唱的可万万担不起这个罪名,若是被人这般指证拿到官府里哪里还有命在?
他立即停下弹唱,眼睛瞧了过去,脸色惊慌,变得有些苍白
韦少英等人听了,也不由觉得惊讶,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会在这里开口说这番言语,口口声声说一个卖唱的想要图谋造反,这可不能随意乱说
要知道当今乃是大清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在哪里都是天子朝廷的脚下,无论是什么身份的人物,都不敢公然在大庭广众面前开口声称想要造反,若真如此,任你王侯将相,还是平民百姓都罪当诛连九族,此话对人一出就是对当事人十分天大的祸患!就算是公然指认别人想要谋逆造反,也不是一般人想说就敢随便说出来的
韦少英眉头微皱,不知道敢在这里当面说出这番话的人究竟是何人
他和身后的王昌朝刘学艺两人目光视过去,只见围观的人群南面此时已经被挤进走入一行人,显得气势汹汹,趾高气扬!
这时,为首站在前面的一人公子涅,年纪轻轻,身穿墨绿色锦衣马褂,头戴顶帽,留着黑油油的辫子,下身浅绿短浅衣摆,大约有二十来岁,穿着衣衫十分华丽讲究,看其样子像是个出身官宦家的少爷,来历不凡只不过此人相貌实在长得难看,生得有些特别,面皮白白,鼻头扁平,五官却是尖嘴猴腮,一双精溜溜的小眼睛像是两颗黑豆直接镶嵌在白面包子的脸盘上,任谁看见了也难免有些倒胃,想不到刚才那股开口说话的尖细嗓音就是出自这人口中
自然,出言污蔑卖唱老者弹唱对本朝人物不满,图谋造反的人也是这个人了
只见这官家少爷手中拿着一柄细木折扇,折扇此时合拢,一手拿着扇柄边在自己另一手背上轻轻敲着,脑袋还一边不停的晃动摇摆,目光阴阴,脸上露出一丝阴阳怪气笑容,带着漫不经心之意,令人瞧到有些生厌
周围旁观的人见到这人突然开口打断先前那老者唱曲,也都是不满,纷纷注目瞧向这人,只是瞧到这个官家少爷身后跟随着一大帮人,个个虎视眈眈,气势凶悍,也都无人敢开口说话,场上没了声气
这个身形消瘦,尖嘴猴腮的官家少爷瞧着那卖唱老者,脸色冷淡,嘴角暗自噙着一丝笑意,显得十分猥琐,嘿嘿直笑
韦少英瞧到这个突然显身的官家少爷,觉得有些颇为看不顺眼,便又瞧向这人身后,见到在他的身后还跟随着不少人都像是其随从手下,全都是相近衣衫打扮,穿戴比较整齐一致,一时有些疑惑,不知这个官家少爷涅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时候,那个官家少爷开口了,对卖唱老者道:“喂,我说你个老头儿,我瞧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一个卖唱的,也敢在这光天化日下这般明目张胆在这里弹琴卖唱吹嘘前朝,贬低本朝人物,是不是想在这里公然鼓动旁人造反,对当今朝廷圣上意图不轨!”这个人语声奸细,绵绵软软,对那卖唱老者带着一股轻视不肖
卖场老者见对方来势不一般,哪里敢轻易开罪,听他这般说如何担当的起罪名,连忙走上前躬身道:“这位少爷,您误会了!小老儿一个普通卖唱的,只能靠沿街卖艺乞讨混碗饭吃,如何敢在这里鼓动人造反!刚才小老儿唱的只不过是些以前自编自创的歌曲小调,稍稍歌颂称赞一下前朝的那些古人侠客事迹而已,可万万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更不敢公然在这里贬低本朝啊这个罪名,就算打死小老儿也担当不起呀!”
那官家少爷却冷然地一哼,“放屁!你这般说,难道是说本少爷适才说话冤枉了你不成?先前为何我听得你所唱的歌词里面全都是说前朝的古人,却没有提到咱们本朝的一个人物,你敢在大庭广众面前故意弹唱吹嘘前朝人物,就是贬低本朝的人物,对当今朝廷圣上不满,还敢说你不是想造反,意图不轨?”
旁边的人想不到他会这么说,都是微微一怔
韦少英站在那里,听得眼前这个官家少爷居然在这里讲话歪曲事实,强词夺理,口口声声出言污蔑这个卖唱老者,心头感到气恼,不由得一股怒气暗自升腾出来
第一章 韦家有子 俊杰少英(三)
原来,其时正是清代咸丰朝初年,清朝已经立国有两百余年
在这期间无论是历史朝堂还是世俗江湖所出的各个英雄人物的确也不少,不过,刚才那卖唱老者在弹唱之中说了那么多前朝的人物,却惟独没有提到本朝人物,于是这才被眼前这个官家少爷当面开口喝止,一下抓住了把柄提了出来[]
虽然这只是街头弹唱,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这种事情可大可鞋若是被官府得知不予追究还好,若是被官府追查此事,拿准了罪名,恐怕这个卖唱老者也担不了责任
如今不同于以往,正是大清王朝开始风雨摇晃之际,时局逐渐动荡,天下已有大乱之势,清廷官府更加强了对各地的议论言谈控制,严谨蛊惑人心的谈说言论,各地官府唯恐不能抓到图谋起乱的人,若是这件事情被人当做大事情告到了梧州知府衙门里面,恐怕后果下场有所难料!
那卖唱老者本来只是个人喜好,自编自创,无心弹唱而已,说唱到那里就是那里,可是他刚才夸赞的那些人物,前面的春秋秦汉隋唐宋明的人物都有,却惟独没有后来的清朝人物,也就是如今本朝之中的人物没有一人,此刻被人有心当面指了出来,相较起来确实显得有些故意折损贬低本朝的嫌疑
本来这是街边弹唱也没什么,可是现在被眼前这个听着别有用心的官家少爷直接一语点破指了出来,抓住把柄,还倒是有些麻烦
周围人有的觉得只是卖艺随意弹唱之词,算不得什么,有的觉得这般明言叙说前代人物却避开本朝人物不提,确实是有些对本朝的不敬,恐怕会惹恼官府
更何况,如今就是在清朝皇帝的统治之下,举国四海之内,皆是当今大清天子国土,这卖唱老者褒赞前代人物,却对本朝英雄人物避而不提,若是被官府真正追究起来,倒免不了少有的麻烦,说轻了可能就是衙门几下杖责了事,说重了有可能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卖唱老者无心之唱,不过只是靠卖唱混碗饭生活,没料到现在被人指认贬低本朝,犯有污蔑朝廷,大逆不道之罪,叫他一个卖唱的如何能够担当得了,顿时吓得有些脸色苍白,额头汗水隐隐而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分辩解释才好
那个官家少爷见到眼前的卖唱老者被他刚才的话语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担惊受怕,暗自脸上得意的一笑,走出了人群,瞧向对方接着说道:“我说老头儿,刚才瞧你唱的欢,可是居然敢在梧州城官府眼皮子底下对前朝人物歌功颂德,却对咱们本朝人物故意贬低蔑视,一言不提,这就是对当今本朝和皇上不大敬之罪!少爷随便发一句话就能将你抓住送往官府大衙,嘿嘿,今日叫你家少爷瞧到了可不能轻易放过你来人,给我先将这个老头儿擒住了再说,然后押着他去官府衙门治罪去!”
这个官家少爷说完,随即就有他身后的几名大汉应声而出,迈动脚步直接走了上前,不由分说就张开手臂抓向对方,那卖场老者身单力弱如何能够抵挡的住这几个精壮汉子,这几人轻易就抓住那卖唱老者的手臂,反绑将其拿住
周围的人见到情形陡然变化,瞧到先前那卖场老者现在居然被人擒赚都是禁不住一惊,却是无人敢开口
卖唱老者哪里晓得自己一番随意弹唱,竟然惹祸上身,被人要抓往官府衙门治罪,那可是天大的不愿,立即大叫冤枉!
他虽然刚才在弹唱吟咏那些侠客豪士的时候,曲调唱得高昂起伏,声色激荡,可是现在却早已年老力弱,还未来得及抵挡就被人扭住双臂,牢牢反锁在背后,丝毫动弹不得,只得口里大叫:“冤枉,冤枉艾小老儿适才只不过随意弹唱,哪里敢有造反心意,你们这是冤枉小老儿,我冤枉呀!”
那官家少爷手下的几名家奴凶悍强劲,如同老鹰抓小鸡般轻易擒拿住了卖唱老者,只等待那官家少爷的吩咐
这下变起仓促,就连在旁边观看的韦少英等人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众人吃惊之余,眼见这些人气势凶猛,来历不凡,都不敢上前出手阻止
“爹爹!”忽然一声清脆女子声音喊叫道
适才那名卖唱的少女,见到自己父亲突然被这些如同凶狼恶虎般的人走上前擒拿住准备扭送往官府治罪,在一旁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哪还能顾得了那么多,立即扑上前去拦阻,抓住了父亲衣衫,脸色变动,说道:“你们,你们要拿住我爹去哪里?我们在这里靠卖艺弹唱挣钱,又没有做一点非分触犯王法的事情,你们为何要无缘无故拿住我爹治罪,究竟是何道理?”
“嗯?”那官家少爷听了,转头瞧到这名女子上前拉住那卖唱老者,瞧到卖唱老者的女儿年纪轻轻,正当妙龄还不过二十岁,生得样貌秀丽,身材欣长,倒是显得出众,禁不住脸色一动,暗自有些喜欢,那消瘦白净的脸皮上一双小黑晶珠般的眼珠转了下,忍不住开始滑溜溜地往这个少女全身上下打量一番,越瞧越觉得有些喜欢
他瞧着卖唱少女,忽然又嘿然一笑,得意洋洋:“道理?哼,道理能够大的过王法么?你爹竟敢在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公然数落朝廷,蔑视本朝人物,那就是对当今皇上的大不敬,触犯了王法,该当死罪!我待会还要押着他去梧州官府大堂审问,判他个妖言惑众,污蔑朝廷之罪!若是你敢再拦阻,便罪加一等也治你个帮凶之罪,你们父女两人一块儿跟着我上官府大堂去吧!”说完又嘿嘿一笑
“你,你蛮不讲理,谁说我爹触犯了王法,对当今皇上不敬!”卖唱少女怒视向他,卦抓着不肯松开自己父亲的衣衫
“嘿嘿嘿,你说我蛮不讲理?”官家少爷得意地一笑,又洋洋自得接着道:“少爷我在这梧州的地界还从来没有讲过理,怎么地,你去瞧瞧有谁敢奈何得了我!嘿嘿,告诉你,少爷我自己说出来的话,在这里那就是道理,那就是王法,谁也得服!”说完,一甩衣袖,喝道:“给我将这个老头儿押往知府衙门去!”
他身后的随从家奴纷纷走上前,人多势众,卖场少女一个区区弱女子如何能抵挡得住这么多拉扯,眼看就要拉不住自己父亲
“你还不松手?再不松手,我连你一块儿抓到官府里去!”官家少爷见到她还死死抓着自己父亲衣衫,脸显怒色,横脸喝道
卖唱父女被他的话语一恐吓,不敢再轻易抵抗,只得松开了手见父亲被对方五花大绑就要押送府衙,内心焦急不已,便急切对他问道:“那你们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爹?”
那官家少爷听了,稍稍停顿一下,不禁贼眉鼠眼地又打量她一遍,带着阴险神色,嘿嘿一笑:“这个吗,事情也不是不能挽回嘿嘿嘿,姑娘,那就得瞧你自己怎么做了我瞧你长得涅也挺出众,姿色水灵,本少爷瞧着倒也喜欢,倒是有些瞧上你了!你若是想救你爹的话,就干脆答应嫁给我得了,你若是跟从了我,那咱们便是一家人了!瞧在你的面子上,我还能不绕过你爹吗,就省得送他去官府衙门问罪了,嘿嘿,姑娘,你觉得怎么样翱”说完,色迷迷的眼神又不自觉瞟向对方,脸上带着狎笑猥琐之意,令人甚是生厌
“什么?你,你这人竟然!”年轻女子听了,眉目张起,面色有些微红,吃惊地瞪视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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