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叫她?她止不住地发抖。为什么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几肆甚至不敢上前一步,让自己更接近发声地。
依然记得午夜梦回,她却在某一个反反复复的梦境中徘徊。可现下里她是在梦中么?她下意识狠狠地掐自己的手臂。
“嘶……”她皱了眉头。
痛!
可是痛意味着什么?这不是梦,不是梦!花几肆,你不在梦里。
“肆儿,肆儿快走!”凄厉的声音又响起来。
“杀杀杀!杀得所有人,一个都不剩地杀!”
所有声音都在朝东院逼近!几肆不敢再想梦境中出现的事情。她怕!她怕噩梦竟会成了真!
“肆儿,快走!”突然,一个浑身是血,头发凌乱的女人扑倒在离几肆不远处的地上。
几肆瞪大眼睛,梦里的人果然还是出现了。
满地桃花被鲜血染上刺目的红。那红还在不停的蔓延着,欲图淹没它身边所有的地方!
“肆儿……”地上的人呻吟着,却是花夫人的声音。
“娘亲!”几肆惊叫一声扑过去,手无足措哭喊,“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肆儿……”花夫人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几肆,若不是凭着意念坚持到现在,她早已魂归极乐!
“肆儿快走……快……”此时的她只知道念着这句话。
肆儿快走……快
肆儿快走……快
肆儿快走……快
“娘亲!娘亲!”几肆用尽了力气想要扶花夫人起来,“肆儿要带您和爹爹一起走。
“夫人!”青衣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也是满脸讶色,连忙帮着几肆将花夫人扶起来,“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走?一个也别想走!”众拐角处又冲出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告诉了她们答案,男人手执一把剑,剑上鲜血淋漓。
花夫人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几肆和青衣,又扑上去死死抱住男人的脚:“青衣你带肆儿走!快!不要再回来了!”
“娘亲!”几肆就要冲上去。
青衣一把抓住几肆,深深看了眼花夫人,转身就往侧门方向跑。
“放开!”男人用力想要甩开花夫人,却被花夫人抱得动弹不得。
“青衣……快带肆儿走……”花夫人看着几肆,眼里满是笑意。
几肆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挠了下,痛得快要不能呼吸。
“碍事!”男人一手抡起剑,对着花夫人背Сhā下去。
“扑”地声,鲜血四溅,树上还在盛放的桃花染上妖冶的血珠。
几肆被青衣抱在怀里,鲜血的颜色强烈地冲击她的眼眸,剑身刺进肌肉而发出的沉闷声响清晰地传进耳里。指甲生生嵌进皮肉,也不不觉得有痛楚。
娘亲!她想大叫,但最终还是紧泯嘴唇。
青衣抱着几肆跑出东院,更加开阔的地方横满了花府众人的尸体。青衣深吸口气,捂住几肆的眼睛,已感到怀中小小身体的颤抖。
“肆儿,不要看。”
男人拖着剑出背后冲上来,大声吼道:“人呢!都给我过来!”
一群官兵在男子的大吼后跑过来,跟在男人身后紧紧追着两人。
“肆儿,你快走,从侧门逃出去。”眼见官兵与她们的距离越来越近,青衣将几肆放下,将一个袋子塞进她手里,“……以后莫要向人说你叫‘花几肆’。”
几肆被青衣推出去,惊慌地问:“青衣姐姐你呢?”
“别想走!”官兵们在男人的带领下如蚂蚁般围上青衣,青衣没来得急说一句话就消失在几肆的视线里。
几肆含泪冲出花府,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城里巡逻的官兵越来越多,说是要捕什么“露网之鱼”。“鱼”不就是她么?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与昔日竟有了天壤之别。临安城的出入已经被官兵完全监控,想要出城比登天还难。
既是如此,今爹娘已死,花府上下被杀得干干净净。她又该何去何从?
今夕何兮,她又可曾想过,一夕之间所有熟识的人都离她而去。
江南深巷,绿柳成烟。
一抹素白蜷缩在这副水墨画中,形单影只。
“花几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几肆头上抬起。
“王管家?!”几肆抬头,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溢出来。
楼台春水秀,何处传笛幽。
王二站在几肆面前,冷冷道:“我不是他。”
“你若不是王管家,怎和王管家生的一样?”
王二看了眼几肆,将手伸至下颚处——一张人皮面具被缓缓撕开,从内里露出一张妖娆的脸。
“墨冉痕!”几肆往后缩了一段距离,惊恐地看着墨冉痕和被他扔在地上的面具。
墨冉痕负手在身后,一身粗衣麻布,却掩不了他的绝世芳华。然而几肆却未被他的容貌吸引,反而是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
“那王管家呢!”还是压住了心里的恐惧质问。
墨冉痕冷冷道:“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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