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肆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觉内心最深处的某些东西被触动了。一不小心,就会让思绪泛滥成沧海。
许久后,凌云将玉笛放下,苦笑:“或许,是我太过执着了。”
几肆张了张嘴,却仍然无言以对。
凌云道:“肆儿,人人都想成仙。却不知仙人的岁月太过冗长,不过是不敢再面对生死轮回……”
他又指了指天上:“龟缩在上面逃避一切罢了……肆儿,你放弃成仙是对的。”
凌云的长发被风扬起。几肆尽力去理解他的孤独,无奈终是未果而终,唯有问:“你……何时回天上?”
“柳清飞的飞升之日快到了。”凌云答非所问。
今日风大,竹涛之声萦萦于耳。凌云在声响中又说了句什么。
几肆从他的口型中分辩出他的话,他说:“肆儿,我该走了。”
她点头急急点头道:“我一定会和墨在一起生生世世,一定会!”
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喊了出来,与其说是对凌云说的,还不如说是对自己说的。命数让她爱上墨冉痕,那就要对她负责到底!
凌云笑着点了点头,渐渐消失在空气中。仿佛方才的笛声不过只是一场幻觉。
“肆儿。”几肆忽听底下有人唤她,在看清是墨冉痕后,她几乎是飞扑到他的怀里。
墨冉痕抚着她的头发,笑她如小孩般任性:“好了,快站好,否则漆就要沾到衣服上了。”
几肆放到墨冉痕,眼圈微红,指着他手上的东西非要看。墨冉痕拗不过她,唯有将手中的伞打开了。一把朱红色的油纸伞出现在几肆眼前,漆约摸已经干了。
“墨,你去紫竹林就是为了做这个?”几肆的声音有些哽咽。
墨冉痕握着伞柄道:“肆儿,你题首诗吧。肆儿的字可是冠绝天下的。”
几肆的感动就要从心里溢出来,拉着墨冉痕的手运起轻功飞奔向流银殿,几乎一边研着墨一边抹眼泪,好半天才选好位置小心翼翼地落笔: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夕阳的最后一抹残照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连此去经年都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当许多许多年后,几肆回想起这些事都依然觉得恍若当初。
流银殿外,一个天青色的身影转身缓步向前走去,他哑着嗓子,眼里有说不尽的沧桑,忽然又苦笑一声,长叹道:“奈何,奈何……”
“副宫主何故如此感伤?”身后一个青衣女子叫住他。
“青衣,你当知道。”倾寐负手而立,头也不回地说。
烟栖暮顿了顿:“青衣已不再是青衣,现如今她是移花宫的左护法烟栖暮。”
倾寐浅浅笑着,回过头来,衣袂飘渺:“你是在提醒我,还是在提醒你自己?”
烟栖暮盯着倾寐,不语。
倾寐走近了她:“不管你是青衣,还是烟栖暮。你都应该知道什么事当做,什么事不当做。”
烟栖暮低头:“暮谨遵副宫主教诲。”
“嗯。”倾寐满意地点头,神色恢复原状,“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烟栖暮恭敬地回了个礼,淡淡道:“副宫主亦是。若副宫主做了什么不当做的事,暮纵然人微力薄,但还是会挣个鱼死网破。”
倾寐冷哼了声,转身离去。
所有一切,都应该会被成功留住的。
放心吧,我绝不会让它逃离。
即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绝不会让它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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